萧凛深死死攥紧拳头,忍住挥手打女人的冲动。
在他的信仰里,这种事情只能和深爱的女人、他的妻子一起做。
可是如今他一个七尺男儿的初次却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绑匪夺走,如同一个畜生一般被绑在床上。
换成谁,能接受?
而他昨夜竟然也脆弱得抵挡不住药性,沉沦其中。
想起昨夜疯狂的一幕幕,不断碰撞的脚镣声如恶魔的低吟声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
此时,他恨不得甩自己几个大耳光。
带着沉重的脚镣,他紧紧裹住被子生怕再次受到羞辱,疲惫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梦里,他看到了云舒画……
*
酒店浴室温泉池里。
封熠寒啄了啄怀里精疲力尽软趴趴的女人撅起的唇,托着她就跟提溜小孩般将她放置在温泉池旁铺着毛巾的池沿边。
他捏着女人小巧玲珑的脚踝,用毛巾轻柔地帮她擦拭脚心。
动作温柔得像极了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毛巾颗粒粗的质感摩擦在脚心,如羽毛拂过脚底痒意难耐,令她下意识想抽回脚。
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一旦反抗,后果必是她承受不住的。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不守信用的十足大骗子。
他最开始时说只要十分钟,但偏偏又折腾了三个小时。
后来说再一次,又变成了她两次。
到后面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时,他说再碰她,他就是混蛋。
结果他全程骂着自己混蛋,又十分实诚地抱着她爱不释手。
幸好,她早就猜到他根本不会说到做到。
像他这样一个肌肤饥渴症患者,得到一点触碰后,只会想要更多的触碰,到后来的渴求会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强烈,根本无法控制住。
只有得到彻底的满足,他才会停歇。
“困不困,宝贝?”
思绪回笼一抬眸,就对上封熠寒满含歉意的幽深瞳仁。
此时的她不知何时被他裹成一个白色的粽子抱在怀中。
他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抱着她一同躺在浴室里的按摩椅上,而她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般蜷缩在他怀里。
湿漉漉的发丝里,她能感受到他粗砺的指腹在她头皮温柔摩挲,舒服得她想立马沉沉睡去。
但她不能睡,强撑着眼皮做着艰难斗争。
“不困吗?我以为你累坏了。”
封熠寒的唇吻在她额头,声音低醇暗哑,“刚刚帮你洗澡,看到你身上的伤,痛不痛?”
云舒画在他怀里翻白眼,就他那牛劲,谁会不痛?
他继续忏悔,说得十分真诚,“我以后会注意力道的,你知道我有病,一旦触碰只会想要更多。”
“下一次碰你前,我会先吃药控制的。”
“你信我好不好?”
云舒画心底暗笑。
他还想要下一次?
从明天起,他就继续抱着枕头孤枕难眠吧!
但嘴上还是嗡声嗡气哑着鸭子嗓“嗯”了一声。
他好像很高兴,跟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今天刚好周六,你就在酒店睡一天,我陪你……”
云舒画抬头看着他精神奕奕的样子,惊叹他无穷无尽的体力。
表面上却故作骄纵般蹭了蹭他的胸膛,撒娇道:“能不能给我讲故事啊?讲了故事我就一下子能睡着了。”
她眼睛眨巴眨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心底早就盘算好了。
一旦他开始讲故事犯困,意识最涣散的时候,便是她催眠的最佳时机。
原本她还以为要矫揉造作地多撒几次娇他才会答应。
没想到他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便压着嗓门开始用磁性的声音讲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很小的时候便得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病,他经常会莫名身体肌肤发红,想要去触碰去拥抱别人。
但强烈的自尊又令他格外恶心和反感别人的触碰。
他的父母都不耻儿子会得这种见不得光的病,愈发讨厌他,将所有的爱给了他们另一个儿子。
虽然他们也从心理医生那里知道小儿子会得这种病,就是因为他们长期对大儿子的偏爱。
但他们依旧不肯承认偏心,将关心多分他一点。
后来,他每每发病承受痛苦时格外暴躁,性格也愈发叛逆阴鸷起来。
于是,父母将才十二岁的他送去吃苦,他练武练得满身血泡,每一寸的肌肤都被磨去了本来的样子,他也渐渐从发病的痛苦中得到了一些缓解……”
他很认真地说着,每一个都好像充斥着悲伤的字眼。
可在他口中,就如同一个局外人般在诉说一段别人的过往。
可云舒画知道,她说的就是他自己。
她也曾听说,封家最初的继承人是封熠寒的大哥封奕泽。
后来,他大哥因为在国外遭遇车祸成为植物人,封家人才不得已将散养在外的封熠寒召回家中。
即便他现在身处高位,但没人知道他儿时竟也如此悲惨缺爱。
当她还想听下去时,头顶的声音缓缓弱了下去,直至没了声音。
云舒画听着男人匀称的呼吸声,蹑手蹑脚从他身上翻了下去。
裹住她的白色浴巾悄然落地。
当她将协助催眠的头罩戴到他头上时,手都是抖的。
打开秒表,她摁下头罩开关时,躺椅上的男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般愈发软了下去。
云舒画强压下心中的忐忑,眼神不自觉扫过他身上交叠的道道伤痕,不禁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决心,对着躺椅上的男人循循善诱:“封熠寒,现在你重新回到xx年x月x日xx酒店,去见网友的那一刻。”
“你推门而入,酒店房间里有谁?”
云舒画目不转睛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男人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弯弯弧度,说出的话让她彻底僵在原地。
“里面是我的此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