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颗石头子打在打狗棍上,打狗棍偏移砸在地面上。
“休要伤害我的主人。”宛若洪钟一样的声音传来。
郭靖,黄蓉,吴剑男寻声看去。两个释放着蓝芒的黑影从空中俯冲而来,待到近处,才看到两个人,一个人是欧阳仆,一个是韦奴。
“是你们?”黄蓉说,惊诧地瞪大眼睛。
郭靖皱紧眉头。
“我们以前交过手,这一次一定分出高低!”欧阳仆说,挥掌向黄蓉面门拍去。
黄蓉侧身躲过,欧阳仆,韦奴落在地上,吴剑男站起来。
“主人,你对付郭靖,我们兄弟对付黄蓉,我们杀他个天昏地暗!”欧阳仆说,纵身向黄蓉扑去。韦奴紧跟着扑向黄蓉。
郭靖挡在黄蓉身前。吴剑男扑向他。
五人乱战在一起,嘭嘭真气激荡声响彻夜空,蓝芒快速遮蔽住他们的身影,他们时而纵身跃出蓝芒,时而隐没在蓝芒之中,地面上飞沙走石飞扬而起,随着蓝芒炫舞,泥土的咸腥味快速扩散开来。
武林人士纷纷向木萍,周婉儿攻去,木萍,周婉儿疲于应付,时间一久,她们额头上,背脊上渗出汗珠,香汗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她们娇喘的声音渐渐沉重起来。
诸葛庙熊熊的烈火噼里啪啦作响,屋顶上茅草已经燃烧干净,摇曳的火光释放着黑烟,呛人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火影映照在庙前的地面上。武林人士,明教众人纠缠在一起,人影晃动,霍亮的刀枪光芒划破夜幕。兵器的碰撞声,人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武林人士皱紧眉头,加快舞动手中宝剑;木萍,周婉儿,浪子剑身形缓慢,体力渐感不支,眼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诸葛庙前响起。
众人纷纷寻声看去。一个头戴长翅帽,身穿补服,脚蹬朝天靴,面容苍老的大宋官人正捋着长髯,眯着眼睛,皱紧眉头盯着他们,大宋官人身后站着百十人的宋兵,他们身穿盔甲,腰间挎钢刀,个个精神抖擞。妙严,郝经,萨勒海,萨巴特站在大宋官人身边。
郭靖,黄蓉带着丐帮弟子。武林人士向官人走去。到了官人面前,郭靖,黄蓉抱拳拱手,弯身,“吕文德吕大人,”郭靖说,“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到了这时已经知道这个年老官人,正是荆襄刺史吕文德。
“老夫听闻,你带领武林人士围攻明教和蒙古人,所以前来询问!”
“大人想问什么?”
“你为何坏朝廷的大计?”
“此言何意?”郭靖皱紧眉头。偷瞄吕文德,看见吕文德盯着他,他马上低垂下头。
“鄂州一战,大宋完胜蒙古人,蒙古人主动和大宋议和,你擅自带人击杀明教,蒙古官员,岂不是要坏朝廷的大计?”
“末将只知道蒙古人志在宇内,宇内一日未平,蒙古人的狼子野心一日不会消除,此时若不诛汉狗,以后恐怕会祸乱大宋!”
“放肆!你只是襄阳城的一位小将,凭什么妄论国家大事?”
郭靖面如死灰,眼睛黯淡无光。黄蓉盯着吕文德的目光里透露出凶狠之色。鲁有脚,九袋长老眼神中透露着失落。
“末将只是心系大宋!”
“既心系大宋,就应该识时务,知大体,现在大宋和蒙古人已经议和,杀戮蒙古人,会引得蒙古百万雄兵征讨大宋。”
郭靖默不作声。眼睛眯着,痛苦地盯着地面。
吕文德继续说:“你带人退下!”
丐帮弟子,其他名门正派人士,九袋长老,周先生,雷震子等人簇拥着郭靖,黄蓉,郭襄,郭破虏向山下走。
他们走在山路上。黑夜笼罩着路边的树林,诸葛庙摇曳的火光从山顶上照射到树林里,在叶片上反射出沉郁,迷蒙的光亮,路边石头子,怪石在火影中,显得孤寂,冰冷,无助。幽冷的光芒从石头上反射出来的时候,那石头像是散发着粼粼波光的黑影子,隐没在黑暗。
“父亲,吕大人为什么偏袒汉奸?”郭襄说,盯着郭靖的眼睛里透露着心疼。
郭靖阴沉着脸,一双眼睛愁苦地凝视着夜空,“据说吕文德收了蒙古人的好处!”
“出卖民族,出卖国家的人不得好死!”郭襄说,回头看向山顶的诸葛庙。
诸葛庙残余火焰余晖从吕文德身边照射过来,地面上出现沉郁,幽暗的火影子,士兵铠甲上反射着莹莹、冰冷的光,吕文德背负着双手,站在即将燃尽的诸葛庙前,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流淌下一行泪水。
“老夫镇守荆襄,只为守住大宋门户,如今蒙古与大宋议和,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机。”他说。
“大人,我可以带太虚公回去了吗?”郝经说。
吕文德摆了摆手,郝经带着几个蒙古兵走到吴剑男身边,吴剑男盘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之上,从他头顶上冒出的白色雾气,缭绕着升腾,他的脸色惨白,欧阳仆,韦奴盘坐在他的身边,欧阳仆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脸上有几道正在流淌鲜血的伤口;韦奴眼角青肿,身上衣服碎成布条。
“太虚公,我们回去吧!”郝经站在吴剑男身前,看着他说。吴剑男睁开眼睛,看到郝经后就栽倒在地上昏死了。
等他再醒来时,他发现他躺在马车上。马车车轮吱吱呀响,车厢轻微的震动,他感觉浑身到处都疼,他知道他的伤势并没有好。从车窗吹拂进来的风散发着花草的芬芳,他想坐起来,看车窗外的情景,可他刚一起身,就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瘫软在马车里,看着斜对面车窗外面的世界。从东方照射过来的晨曦,为树林披上霞光,树林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追逐,树林边上沾染晨露的草叶上反射着粼粼的白光。河水扯着嗓子歌唱,它那优美的歌声悦耳地响彻在耳畔,久了就变成单调的哗啦啦的声音了。
树林,河流,鸟儿,晨曦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和谐,像是一幅浸染过喜悦的油画——这与他脱离死亡重获新生有莫大的关系!
他想起木萍,周婉儿,圣母奶奶,四大护法,欧阳仆,韦奴,他怕他们有闪失,他撑着疼痛难忍的身体坐起来,把头探出窗外,马车排成一排,在无垠的旷野里行进,前方,后面,都没有他们的身影,他眼中透露出焦急,想下车寻找他们,他迈开步伐,感觉到自已的双腿像是灌注了铅块,一步也挪动不了,他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可他才走了一步,眼前就像是有无数的黑影在晃动,他无力的瘫在马车里。蔓延遍全身的疼痛,像是在撕裂他的血肉,让他一刻也不得安生。
“我休息好了,再找他们!”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然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