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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里不哥坐在矮桌前,低头看着矮桌桌面上摆放的一沓羊皮纸,羊皮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蒙古文。他时而皱紧眉头,时而手指敲击着桌面。

    萨勒海走到阿里不哥身后,表面上她是在揉捏阿里不哥的肩头,为阿里不哥疏解疲劳,实际上,她轻微晃动身体的时候,总是用她那个隆起的一对大奶子摩擦着阿里不哥的背脊,脖子。

    “我的儿媳,不好好在岳木儿的帐篷待着,等待岳木儿胜利的消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阿里不哥说。

    “父汗,您是草原上的雄鹰,我是您的一双眼睛,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萨勒海说。

    “你看到了什么?”阿里不哥回头看她,她走到阿里不哥面前跪下。

    “岳木儿和阿奇玛的事情!”

    “他们有什么事情?”

    “跟随狮子的野狗也能吃残羹剩饭。狗群中最弱小的野狗也能得到照顾,我想知道我为了您出卖岳木儿,阿奇玛,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的弟弟萨巴特至今还是奴隶身份,我想您让他带领一支队伍,为您,为蒙古人冲锋陷阵!”

    “你是想让萨巴特做将军?”

    “我就是这样想的。”

    “可……萨巴特只是侏儒!”

    “您别忘了狼群中最矮小的野狼,也可以趁着猎物松懈的时候扑咬,狮子群中最雄壮的狮子也有年老体弱的一天。最厉害的猎人,不是一个人捕猎,而是带着猎狗捕猎。萨巴特可以做您的猎狗,也可以做您的眼睛,当您需要他的时候,他会为您扑上去,为您做任何事情!”

    “你的嘴巴像是涂抹了蜜糖,草原有个约定,强大的猎人,只需要一把好弓,一把锋利的弯刀,需要灵敏的嗅觉,而不是一张会说的嘴!”

    “您是不相信我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萨巴特!”

    “母鸡怎么会抛弃鸡雏,母牛老老实实喂养小牛,我是萨巴特的姐姐,我怎么可能不护他周全,只要您答应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可以把我奉献给您!”

    “可……你是我的儿媳?”

    “阿奇玛是岳木儿的庶母,他还不是……”

    “你有证据吗?”

    “我听到,看到的!”

    阿里不哥面色变得绛紫,他抬起手臂,手即将拍到桌面上,又轻轻的放下了,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惨白,一会儿晦暗,他意识到岳木儿现在正在城头与忽必烈的军队作战,如果现在处理他,一切都完了。他敲击着桌面,当当的响声在帐篷里回响,矮桌桌面上剧烈的震动,光滑桌面上反射出来的影子,不断在帐篷晃耀。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他不断问自己,脑海中的思绪像是一团乱麻。……良久后他拍手,两个蒙古士兵走进来。

    “你们去把阿奇玛叫来!”他认识到只有阿奇玛和她对质,事情才能有转机。

    两个蒙古士兵走出帐篷。

    他继续说:“萨勒海,你既然看到阿奇玛和岳木儿媾和,你可愿意对质?”他高傲地抬起头,蔑视地盯着萨勒海。

    萨勒海说:“我敢对质!”心里却叫骂:那个妖精来了,肯定不会承认,为了萨巴特,为了我自己的仇恨,我跟他们拼了。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外面传来轰隆隆的炮声,硝烟呛人的气味从门缝里钻进来,弥漫在空气里。和林城彻底乱了。无数颗炮弹从城外射来,击毁房屋,击在街道上。老人,孩子哀嚎着跑出家门,放眼望去,硝烟弥漫的街道上到处是残垣断壁,焦糊的尸体,有的孩子瑟缩在残垣断壁边上,看着已经残缺不全,亲人尸体的眼神里充斥着迷茫,呆滞,失望。

    阿里不哥拿起矮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斜睨着萨勒海,萨勒海看见阿里不哥眼神里充斥着色眯眯的神色,她故意挺直了腰杆,晃动着身子,她那一对硕大的乳房这时颤颤巍巍弹动,“来吧!占有我吧!只要能帮助我扳倒岳木儿,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岳木儿,你个挨千刀的,竟然要杀死我!”她把领口的纽扣解开了几个,露出她白皙的胸脯。她看着阿里不哥的眼神里充斥着迷乱,一会儿斜睨着他,一会儿又妩媚的转动眼珠,有时又像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一样妖魅地盯着他。

    阿里不哥吞咽口水,她走到阿里不哥身后,揉捏阿里不哥的肩头。

    外面轰隆隆的炮声持续响着,妇女,老人,孩童的哀嚎声在炮声里时而细若蚊虫声,时而淹没在轰隆隆的声浪里。皇城的老人,孩子相拥在一起,在帐篷里瑟瑟发抖。萨勒海扑到阿里不哥的怀里,阿里不哥说:“这怎么行?怎么行?”他的手却诚实地搂着萨勒海,萨勒海说:“岳木儿可以拥有你的女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你的女人!”阿里不哥说:“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怎么就能这么说?”

    “我为什么骗你?”

    “岳木儿!”阿里不哥的面色变成猪肝色,萨勒海解开自己的长袍,……阿里不哥扑到她身上。

    “杀呀!”喊杀声响彻在和林城,从四面八方跑来的蒙古士兵向和林城头涌去。城头上,蒙古士兵有举着石头扔石头的,有弯弓射箭的,有的捉对厮杀的,……呐喊声,轰隆隆的炮声混合在一起,呛人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里。

    ……

    两个蒙古士兵带着东张西望的阿奇玛穿过大街小巷,走过几座白色帐篷,来到大帐篷里。

    她看到萨勒海在整理衣服,阿里不哥坐在矮桌前,她走到萨勒海对面坐下,“大汗,这么急召唤我有什么事吗?”她说。

    “你与岳木儿是否有私情?”阿里不哥说,斜睨着她。

    她面色顿时变得绛紫,眼珠狡黠地转动,随即僵硬地挤出笑容,“我恪守礼仪,以礼待岳木儿,我们之间无半点私情!”她说。

    萨勒海说:“偷腥的猫,从来不说自己偷腥,吃不到葡萄的狐狸,总说葡萄是酸的!”

    阿奇玛说:“我既不是偷腥的猫,也不是贪吃的狐狸,你冷嘲热讽,说谁呢?”

    “谁偷腥,谁吃了葡萄,我说谁!”

    “你看见猫偷腥了,看见狐狸吃不到葡萄了?”

    “嗯!”

    “哈哈!”阿奇玛目光落在萨勒海领口上没有扣好的扣子上。

    “你笑什么?”

    “笑你愚蠢!”

    萨勒海指着她,“你你……你!”

    她面对阿里不哥,“大汗。我的心只属于你,在我的心目中草原只有一只雄鹰,那就是您阿里不哥,我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她口上虽如此说。心中暗骂:岳木儿啊岳木儿,要不是你贪吃,我哪有今天的处境?

    阿里不哥看到阿奇玛,萨勒海各执一词,一时间无法判断,他知道只有等岳木儿从城头下来,再让他们当面对质,方能解开心中疑惑,然而此时忽必烈大军正攻城,若是岳木儿真与阿奇玛有染,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他觉得热血在他心头翻涌,他的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很快他眼前的景物就变得模糊,旋转起来,他张开嘴哇地一声喷出鲜血,然后倒地不起。

    “来人啊!来人啊!”萨勒海大叫。跑到阿里不哥面前,手探到他的鼻孔之下,发觉他气息微弱,“如果阿里不哥死了,岳木儿第一个就会杀我!”她这样想着时,她伸出的手突然颤抖起来,然后转身就向门外跑,正好与走进来的蒙古士兵撞了个满怀,她摔倒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跑出帐篷。

    “我不能就这样死在岳木儿手上!”她这样想着时,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一重重移动的人影从她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她眼中仿佛看到飘荡鬼魂的影子,“我一定要找到萨巴特带着他离开和林!”她继续想着,一溜烟似地跑出老远,她身边白色的帐篷,赤红色的城墙快速抛在她身后,这时她感觉一切又变了,白色帐篷浮现出嘲笑她的人脸,城墙上露出一双双鄙夷她的眼睛,就连皇城中遇见的那些老弱妇孺瞅她的眼神也不对了,像是充斥着鄙夷,蔑视,冷冷的笑,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她把身子给了阿里不哥,却得到了更多的苦难,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就是跑回自己帐篷时,她脑海里都是这种念头,她拉着萨巴特跑出帐篷。

    萨巴特问她:“姐姐,这是怎么啦?”

    她说:“什么都别问,跟我来!”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到和林少林寺,哪里有通往城外的密道。

    她带着萨巴特跑到少林寺的大雄宝殿,从佛像后面密道跑出了和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