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眼瞅着刚刚瞧中的漂亮姑娘露出了那张水灵的小脸,还冲着自己笑,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和树上的樱桃似的,红艳艳,惹人怜爱,想要采撷。
那心底就跟爬了蚂蚁了一样,痒的厉害。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那青砖瞧这份都没有你这红砖好。”
陈珏先把绿芦的红砖一通吹捧,想着先把人哄得高兴了,拉近自己和这姑娘的距离,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人和人的关系,都是这样拉的,这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自然也是从嘴上拉起。
想着龌蹉心思,陈珏的目光留恋在绿芦的唇上。
果然,绿芦听到他夸奖自己的红砖,那双月牙似的眼睛更是弯了。
“这位公子既然喜欢,不妨和我们买一些回去,有零散的地方修补说不定能用上呢。”
绿芦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这公子的不怀好意,方强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焦急,不住地清嗓子,想要提醒绿芦。
可平常机灵无比的绿芦,这会儿就和听不到似的,只冲着那公子笑。
王珏心里更是得意,拍着胸脯,“姑娘,我家舅舅和工部尚书可是多年的老友了。”
“我买一些,那是小事,你如果有需要,哥哥我可以帮你把这些红砖都卖到京城去。”
王珏说得亢奋,那音量也就大了些。
周围的百姓听的清楚,见这红砖说不定要卖到京城去了,供应给贵人的东西,到时候哪里还轮得到他们?
“你们村在哪儿?”
“我先下订金,回头去你们村拉红砖的时候,尾款一起付了。”
“我这就回去拿钱去!”
原本心里已经松动的百姓这会儿更是急了,身上有带钱的,立刻就拿出了碎银子当订金,没有带钱的,转头就跑回去取了钱。
“大家不着急啊,按照先后顺序,我们烧砖还需要一些时日,争取在冬日前给大家把红砖都烧出来!”
绿芦脆生生地招呼大家伙,那张小脸笑容洋溢。
方强和三伢子都忙碌了起来。
一个拿着纸笔记录预定红砖的人名和订金、预定数量,一个忙着收订金。
正经要买红砖的百姓把王珏都挤到了一旁,他三番五次想要上前继续他还没说完的话,拥挤着买红砖的人压根没给他空间。
绿芦弯着眉眼,把镇上的客户们都招呼完了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下去了。
“差不多了,我们这会儿回去,还能赶上晚饭。”
绿芦拍了拍手,和一旁正在套骡车的方强说道。
“是,今日这么一吆喝,镇上的生意就差不多了,”方强也乐,原本要连续来好几日的,没想到今天一天就把镇上要翻修屋子的百姓生意给做了。
接下来,他们也不用到处跑,光是这十里八乡和镇上,要交货的红砖就够他们忙活到初冬。
“姑娘,刚刚我都没说完,”王珏也终于逮着空上前和绿芦搭话,“你住在哪个村?我明日就上门和你详细商量一下,将这红砖卖出去的事情。”
“我家世代生意,在京城更有我家舅舅照应,相信用不了多久,连皇家都会用上姑娘的红砖。”
骡车套好了,因着拉来的红砖都出给了那个大爷,车上空着,绿芦翻身上了骡车,两条腿在车沿晃荡,落在那王珏的眼睛,只觉得眼睛花心头动,神魂也随着那两条腿摇晃。
“这位公子,我们今年的红砖已经都卖出去了,你如果想和我们做生意,明年再说。”
绿芦说着,红唇一张,招呼赶车的方强。
“走吧,别耽误吃晚饭!”
“得嘞!”
方强瞅了一眼那色眯眯的公子一脸吃瘪相,乐得差点笑出声,一甩鞭子,骡子拉动着板车,载着三人缓缓出了镇子。
骡车上,三人一路说笑。
“刚刚那人,村口的牛都被他吹上天了,”三伢子提起了刚刚那人,啧啧了两声,摇摇头。
这人,明摆着就是对绿芦有企图,他们可不是什么眼瞎的人。
“他以为他说那些大话,咱们绿芦会高看他一眼呢。”方强嗤笑了一声,刚刚开始,他确实以为绿芦没看出来这人另有企图,不过后来,事实告诉他,绿芦也是借着这人吹牛的本事,让他们的红砖卖得更快。
绿芦笑了笑,坐在板车上,晃荡着腿。
这种张口就是大话的人她前世见的多了,对付这种人,借力打力就行。
“不过这次来镇上,我们把十里八乡的生意都做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烧砖交货。”
方强和三伢子都点头。
等这几日,村里的农忙过去,后生们就可以上山帮忙烧砖了,除了自己村里用的,剩下的都拿来卖了。
“到时候多建些砖窑,”方强看着这些日子找他们订砖的记录,不得不说,数量着实挺多的,就目前那一口砖窑铁定不够。
“对,除了木生过两日要出去拜师去了,其他人我们都拉上山,去砖窑干活。”三伢子掰着手指头算着他们可以拉几个苦力。
绿芦笑眯眯地听着,这俩人盘算着拉村里后生干活的架势,倒像黑煤窑的老板。
“把能出力气的都拉上,大家也能多赚些钱,过个厚实的年。”
三人说着话,骡车晃悠悠地进了村子。
绿芦在桂家吃完晚饭,陪着桂婆婆和张氏说了一会儿话,就上山回自己家去了。
她尤其喜欢自己那没有封门和墙的会客厅,洗漱后,往施云桢送来的那张摇椅上一躺,摇摇晃晃的,吹着山间清凉的夜风,耳旁听着鸡鸭舍里时不时传出的叫声,再瞧着地里自己之前种下的辣椒已经结出了一个个青色的小辣椒。
绿芦挺满足目前的一切,半阖上眼睛,困意袭来,迷迷瞪瞪之间,想着等这辣椒成熟,她就可以把魔芋爽做出来了。
正好冬日没什么菜吃,用来下饭正好。
绿芦躺在摇椅上,美美地睡了过去。
正所谓人不能满足太早,第二日,她起身,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地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赶忙稳住身形,她一摸额头,觉得有些发烫。
清晨的凉风吹来,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
“病了?”
她自言自语,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