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梦一事,巫医没说无解,只说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巫医:“待时机合适。”
可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呢?
宋欢喜也没得到答案,她还想把这件事解决了再去做大事。
现在看来只能先做大事了。
如今父王母后全力支持她的做法,还安排了一些得用的人给她,她终于不是单打独斗。
趁着宁焰还没走,两人交流了最后一次。
宁焰现在在大景朝已经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云州一战之后声望达到新高,许多事情都很方便做,也比以前更顺手。
他现在手中的势力并不弱,加上多年暗中发展,很有一些人脉。
宋欢喜手中除了朔望国,有的就是一条商路,代表就是红方楼。
还有一个就是随着时间推移而被人遗忘的三百人。
这三百个人是之前在上京西市收纳的,都是愿意富贵险中求的人,当时她派他们分批去了笸箩、谜沙和朱蛮。
这时候这些人就派上用场了。
宋欢喜和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和柳月涵做交易,完成搅黄她和朱蛮国朱厌和亲一事。
当时这些人被送去引战,还别说,三百个人中还真有些人很有能力,只是受限于贫穷的环境不能发扬自身的优点。
后来朱厌重伤,圣人之后再未提及柳月涵与朱厌和亲一事,宋欢喜与柳月涵交易达成。
她也遵守承诺,每个完成任务的人都给了五百两,而没有实现作用的也都按照努力程度各有所得。
事情一结束,大家就该回来了。
但某些看到利益的人表示还愿意在宋欢喜手下干,所以这批人就一直留在了笸箩,当然,他们也会根据自己混进去的程度随着大部队或者上峰迁移,很多人都换了地方。
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能探得的消息就越深,这些消息会不定期汇报给宋欢喜,因此宋欢喜对笸箩、谜沙和朱蛮国的消息并不算陌生。
她把自己最新得到的线索和以前的消息整理了一番,全都拿给宁焰。
“当日云州一战的起因,最先是笸箩向朔望借兵,并承诺研制三弓床弩,以利诱的方式促使朔望和大景朝对战,但笸箩国本身并不大,为何不惜代价地怂恿朔望国出头,就是因为他们暗中和显国公有勾结。”
“显国公的手伸得太长了,不仅笸箩国,就是朱蛮和谜沙两国,他都安插了钉子进去。”而且就连朔望都有人。
宋欢喜若不是借助梦境的便利,,这两天都不可能清掉那么多人,由此可见显国公运作得有多好。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与宁焰里应外合,她的作用是外,宁焰就是里了。
“大景朝的其他边境也必须重视巡防还有人员的调配,显国公谋划多年,必定不会只在我们已知的地方埋伏。”还有很多位置的地方。
宁焰再次对她另眼相看起来,严肃的气氛下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嗯,一如既往的柔顺。
“你不用做多少,能在笸箩、朱蛮和谜沙三国帮我清理掉一些人就足够了。”
宋欢喜看着他,“你知道,对付显国公,最难的不是我,而是你。”
“是。”宁焰没有否认,“不过你也要对我有点信心,你要相信我,从小到大每一段经历,对我都不是一晃而过。”而是千锤百炼。
他的眼眸变得冷厉,“毕竟我从不是个吃亏的人。”
“嗯,这点我相信。”宋欢喜煞有介事地点头。
二人之后就一些对策做了交流,分开之前,宁焰忍不住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一通。
宋欢喜猝不及防,被放开的时候脸都红了,“你干嘛?”
宁焰用拇指摩挲她的脸颊,“我才说过,我不是吃亏的人,你既然想让我为你朔望出力,怎么能不给报酬?”
宋欢喜怒,“那也是你在为你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大景朝又不是我的家乡。”
“是是。”宁焰不跟她过多掰扯这些,目的达到就行。
“你等我。”
最后留下这句话,宁焰大跨步离开了。
宋欢喜追出门去看他的背影,从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少年人的锐利和浮躁,只有如巍峨高山一般的伟岸和安定。
没有哪一次让她有这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虽然他们现在还是在分离,但他们的心是同一个方向,要做的事也是相同的,而她就站在他身边,并肩而立。
十日后,宋欢喜到达笸箩国,开始联系之前部署在这里的人,并把第一封信派人送给了宁焰。
作为万户侯的宁焰可谓是位极人臣,更是大景朝和上京城里最耀眼的人。
抵御外敌,护民有功,他的功劳显然还不止于此。
一个人无限风光的时候,他昔日所做的每一件小事都会被人夸大,更何况他做的还不是小事。
从冀、汉、江州等地水患一事,到后来的剿匪一事,再到云州、孟州的战事,以及辽州的疫病加外敌入侵。
细数一下,似乎每一件事他都做的很好,甚至在其中的作用还是肉眼能看见的。
论功行赏后,甚至有人还觉得万户侯已配不上他,以他的功绩该封王才是。
对此观点,虽有人附和,却是小部分,因为更多的人都在观望显国公府的态度。
显国公府如何圣人不在乎,他只要知道宁焰和显国公府不可能在一处就够了。
为表恩宠,现在的宁焰不仅能够参加每日的小朝会,还能在大朝会上站在武官之首,而没有人不服。
又是一场朝会结束,圣人单独召宁焰入御殿说话。
谁也不知道君臣二人之间说了什么,包括此刻候在皇城外的顾长烈。
他的小厮丁河一直盯着皇城门口,看到万户侯的身影出现,快速地敲了下车窗,“大公子,万户侯出来了。”
“嗯。”顾长烈掀开了车帘。
宁焰在御殿之外就有轿撵,出了宫门就是六部等大景朝的中枢机构办公的地方,他在这里可以直接骑马出来。
顾长烈专门等在这里,等他出来就发出邀请。
至于请宁焰干什么,那当然是喝酒了。
宁焰欣然一笑,上了自己的座驾,两人辆马车朝着最近的酒楼去。
其他正好在附近的官员看见了,有怀疑,还有猜测。
“难道万户侯和显国公府讲和了?”
“难说,在上京这个地界,万户侯单打独斗,怎么也比不得依附于显国公府来的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