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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暴露

    二人刚走进去,宋欢喜就喊道:“阿爹阿娘,你们看谁来了。”

    宋阿爹正在给老婆子喂药,两人一个靠着隐囊一个坐在榻沿,闻言双双抬头看过来,接着纷纷露出笑容。

    “杜齐?”宋阿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试着喊了声。

    宋阿娘则是满眼迷茫,认不出眼前这个人。

    宁焰上前躬身给二老行礼,“伯父伯母,好久不见,是晚辈来晚了。”

    他没有自称杜齐,而是以自己的名义行礼。

    宋阿爹没理解他的意思,嗐了一声,表示不必多礼,回过头又轻声哄着老婆子说:“认得吗?是杜家大郎啊,杜齐!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和欢喜玩儿的小男娃,成绩很好,天赋极高,小小年纪考中童生,之后就读书读出去了,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领着朝廷给的俸禄呢。”

    宋阿娘眼中迷茫之色稍退,被老头子提醒了才有那么一点印象。

    “杜齐?”她轻轻唤道。

    宁焰;“……晚辈在。”

    宋阿娘突然推开老头子从榻上冲下来,趁人不注意一把抱住宁焰,手掌在他的背上狠狠的拍打,嘴里哭嚎道:“杜齐啊,杜齐啊。”

    声音之凄厉,仿佛失散多年的人终于久别重逢。

    宋阿爹和宋欢喜都被吓到了,二人围过来细声细语地安慰,“阿娘,杜齐来了,没事的,以后再也不走了,天天都能见。”

    宋阿爹跟着点点头,“是呀是呀,老婆子你别哭了,巫医说你情绪不能太激动了啊,你以后要是想见杜齐,天天都能见的。”

    说完他眼巴巴看着“杜齐”。

    宁焰一时滋味难明,“……是。”

    他应承下来,宋欢喜和宋阿爹又是好说歹说,宋阿娘终于肯松开人回去喝药,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喝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人睡下,三人走到外殿,宁焰才问:“伯母她现在不认人了?”

    宋阿爹就是一叹,背都驼了下来,沉重道:“是啊,巫医说也只能这样了,要像以前那样是不能够了,她现在多半时候都在自己的幻想中,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见到你这么激动,难道她见到一个没见过的人就激动?”

    “为伯母治病的巫医,不知可否见见?”

    宋阿爹就看向闺女。

    宋欢喜想了想,直接出去让单九叫人。

    巫医是朔望国的一种大夫,和大景朝的大夫一样行医问药,也会游历四方积攒经验,在治病救人上和大夫是一样的。

    但是朔望国的大夫之所以叫巫医,最主要的一点就他们身上有神力。

    宋欢喜其实不认为这些巫医真的有神力,也不认为巫医们是靠神力把人救好的。

    不过她也发现了,巫医在某些救治过程上和大景朝的大夫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区别的,而且他们手中还有些会被称之为神药的药材。

    这些药材其实就是从某些很罕见很稀缺的动植物中提取的部分,只是决定提取之前会事先供奉这株植物或动物而已。

    为了求证,宋欢喜还曾主动与草木沟通过,它们的回答是人类的供奉并不能改变药性,但那些植物成分和动物成分真的很难得,都是从很深的山脉深处找到,是天生地养的药材。

    因为药性很好,加上巫医特殊的炼制方式,所以达到的效果也很好,渐渐的也就有了“神药”的称号。

    她以为杜齐不懂,就稍微解释了一下巫医和普通大夫的不同,然后就说到了阿娘的病情。

    “阿娘刚来的时候,见到我都会打骂,还不能听到我的名字,现在却不会了,她现在把握当成她唯一的孩子,有些依赖我。”

    宋阿爹连连点头,反正他是听不明白什么神药不神药的,只觉得在大景朝看了那么多大夫都没看好的情况下,老婆子还能有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他们不能奢求太多,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三个人聊天的过程中,单九把巫医请来了。

    宋阿爹自动让出自己的位置请巫医坐,巫医却是看向宁焰。

    宁焰静静和她对视。

    过了会儿,巫医收回视线,“不知大王女殿下找下官何事?”

    不错,巫医在朔望国内是可以当官的,好的巫医官还不小,出门在外谁都会礼遇三分。

    宋欢喜:“是他要见你,他是我的朋友,叫杜齐。”

    宁焰伸出手,挽起衣袖露出精壮的手臂,上面还有血管明显的凸起,“一路走来舟车劳顿,不知巫医可否帮我看看?”

    巫医没说话,宋欢喜却看着这条手臂出了神。

    宋阿爹在一旁帮忙请求,“您就看看吧,这是我们的一个远房大侄子,也是欢喜的哥哥,不妨事的。”

    巫医看王女没反应,先给宁焰把脉问诊。

    一番望闻问切后,巫医言简意赅说了一下病情,“是大开大合后的过度劳损,以及新伤未愈加长途跋涉的气血两亏和脾胃失和,吃药就好,稍后我把方子开出来,抓了药煮三次,三碗煎成一碗喝。”

    宁焰眸光微闪,收回手,“多谢。”

    两人一番看诊和问诊都完成了,宋欢喜却有话说:“新伤未愈是指?”

    巫医正在收拾药箱,闻言指了指他的前胸,“有血腥味和金疮药的味道。”

    “是什么伤?”宋欢喜声音都轻了。

    巫医:“如果没诊错,应该是刀伤?又或者是箭伤?”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受这种伤?”宋欢喜声音更轻。

    巫医看了患者一眼,垂眸,“大概是在战场上,或是被暗杀。”

    “怎,怎么会这样?”前头一连串的病症宋阿爹都没听懂,这句话他再笨也听懂了。

    可怎么会这样呢?

    “大郎,你上战场了?还是你结识了什么不好的人,有人要害你啊?”

    宋阿爹忧心忡忡。

    “并无。”宁焰整理好袖子,“她是开玩笑的。”

    宋阿爹去看巫医。

    巫医已经提了药箱告辞,去开药方了。

    “阿爹,我和他有话要说,就不在这里多留了。”宋欢喜打断宋阿爹的再三询问。

    宋阿爹只能放弃,担忧地看着他们离开。

    回了静溪殿,进了殿内把门一关,宋欢喜突然回身把落后一步的宁焰推倒按在门后。

    “砰”的声响让跟在后面的宫女太监们心头一紧。

    单九在门关上的时候就守在外面。

    静思拿不定主意,指了指里面,“落雪,我们该怎么办啊?殿下和杜郎君孤男寡女,怕是于理不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