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凤清亭景色独特,奇珍花草让人心旷神怡。
坐着的几人不算熟悉,各自沉默地喝茶吃点心。
望茴茴投桃报李,长姐让了三个郎君给她,她也回报长姐一下。
于是望茴茴悄悄捅了捅阿弟的后腰,朔煌光皱着小眉毛接收到信号,下意识去扯头发,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好,立马松开手。
“那个。”
朔煌光一说话,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看得他一阵不自在。
好在他是一国储君,大场面见过不少,此时干脆端着储君的姿态和大家说话。
“今日邀请你们来参与斗诗会,来都来了,大家不如借这凤清亭内冬日的景象吟诗一首。”
也好让长姐看看你们的才华。
其实以朔煌光对朔北望等人的了解,几人都不是酒囊饭袋,但长姐不知道啊,朔煌光自觉有理由让大家作诗,正好他也想听一听。
朔北望三人闻言从位置上起身,走出亭子四处转悠了一圈。
他们肯定是想好好作诗的,因此看得十分细致。
朔煌光看向坐着不动的顾长卿,“顾世子不出去,看来很有把握?”
顾长卿笑着摇头,“在下不才,献丑了。”
接着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在纸上写下诗句。
朔煌光凑过去看,只见他行文流畅,诗句对仗工整,情景交融,是一首值得称赞的好诗。
这样还叫不才?
朔煌光觉得他虚伪。
同样趴过去看的望茴茴也和朔煌光有一样的想法,于是看顾长卿的眼神都变了。
望茴茴去戳宋欢喜的腰。
来到凤清亭后一直没说话的宋欢喜感受到腰上的动静,顺着看过去,就看见望茴茴在对她使眼色。
宋欢喜没懂。
望茴茴又使了眼色。
宋欢喜跟她暂时没默契,所以还是没懂。
望茴茴就提笔写字,字不算好,歪歪扭扭,字体还很小,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
宋欢喜看见了,上面几个大字:他虚伪。
她先是一怔,接着失笑。
虽然不知望茴茴如何看出来的,但她也很复议就是了。
望茴茴觉得她懂了自己的意思,满意地坐回去撑着脑袋喝茶。
不一会儿,朔北望三人也回来了,各自带回自己借景生情新写的诗句,并交给王女。
宋欢喜一一看过,笑着道:“你们都写的很好,我虽于作诗一道上见识浅薄,却能欣赏到你们的才华,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朔北望三人很高兴,脸红又激动。
宋欢喜在大景朝是做生意的,锻炼出了交流沟通的能力,和这三人相处起来不难,而且还很融洽。
顾长卿全程没说什么,只喝着茶静静听着。
等朔北望三人欢欢喜喜地离开后,顾长卿才道:“身份不同,见解不同,就连眼光也不同了。”
宋欢喜沉了脸,“不关你的事。”
顾长卿浅笑,“我是要求娶王女的人,怎么与我无关?今日看到了他们,知道了你的喜好,我才好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不是?”
宋欢喜:“顾长卿,我们开诚布公来谈一谈吧。”
“等候多时。”
宋欢喜带着人告别望茴茴和朔煌光,回到了静溪殿。
望着他们离去的望茴茴和朔煌光:“……”
虽然望茴茴还是不怎么喜欢长姐,可看着他们肩并肩,心中还是梗得慌。
“阿弟啊,她真的不长脑子吗?”望茴茴忍不住吐槽。
朔煌光:“啊?”
望茴茴:“她呀,那个顾长卿不是负心汉吗?负了她的,书上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的。”
朔煌光怀疑:“书上写了这句话?”
望茴茴拍了一下他的头,“你真是笨死了,咱们快把这件事告诉母后去。”
朔煌光捂着脑袋委屈道:“哦。”
姐弟二人手牵手走了。
静溪殿。
宋欢喜清退了所有下人,把人带到了偏殿,单九也被叫到了门外。
门是敞开的,她并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
顾长卿亲手拿过茶壶给两人倒茶,“你要与我说什么?”
宋欢喜:“是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才对吧?”
顾长卿毫不犹豫,“我只想娶你。”
宋欢喜:“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顾长卿轻笑,“想娶就娶了,喜欢就喜欢了。”
说完他摇头自嘲,“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应是不会信我了。”
宋欢喜:“我的确不信,你不缺女人。”
顾长卿眼神怅惘,“是啊,可她们都不是你。”
“有何意义?”宋欢喜听到这话心中作呕,“新婚洞房之夜都能将妻子拱手让人的男人,如今对我说你情深,顾长卿,你真的很虚伪。”
“若是我说。”顾长卿欲言又止,“算了,从前的事我有错,虽然有所不忍,但终究选择以大局为重,不过我想与你重新开始这一点并不假。”
宋欢喜态度坚决,“顾长卿,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把这个真相告诉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虽然从前也不可能。
自从和离之后就再也不可能。
顾长卿怎么没想过。
若是没想过,他不可能瞒了那么久,不可能在得知宋欢喜和宁焰在一起时还瞒着。
为什么不告诉她,不就是怕有这一天吗?
但,“我是没办法。”
下下之策,伤人伤己,顾长卿怎会不知。
宋欢喜冷笑,“顾长卿,我只问你,当日你决定把宁焰推进来时,到底知不知情?到底同没同意?”
顾长卿沉默。
沉默就代表着承认。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到此为止吧。”她觉得很累。
“你走你的阳关道,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比不上容善郡主,也没有清霜清冷孤傲,比不上绿月对你嘘寒问暖,更没有晴儿小鸟依人,舍弃一个我,你可以有成千上万个她们。”
顾长卿指尖轻颤,面上还是镇定从容,默了默,他认真道:“我还是想娶你。”
“我是很坚定在拒绝你,没有跟你开玩笑,也没有欲情故纵。”宋欢喜感受到了无力。
顾长卿起身,“你这次相亲不会成功,既然宁焰和你也无可能,那么这就是我的机会。”
他还想再说,他不是没有放弃过,只是都失败了而已。
内心深处却知道,这些话就算说与她听,她也不会感动。
与其如此,不如行动。
宋欢喜:“大景朝内忧外患,你何来的底气?”
顾长卿:“拭目以待好了。”
宋欢喜:“……你走!”
顾长卿就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