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并不知道。”
许如云嫣然一笑。“不过公子也曾说过——有些时候,线索就藏在不起眼的事情之中,关键就看能否发现。”
萧羽微笑点头。“说得好。所谓抽丝剥茧,发现蛛丝马迹,就是这个意思。”
“对了如云,你再帮我想想——兴建一座寺庙,已经三个多月,不仅没有建完,而且不让工匠回家探亲。这又是为什么?”
许如云幽幽道:“前些天一直下雨,或许工期耽搁太久。所以抓紧时间赶工吧?”
萧羽轻轻摇头。“我对工程不在行,不过我却感觉,这除非是个很大的寺庙,否则三个多月,而且宁远侯人缘极好,可以调动许多人参与,怎么也该建完了。”
“算了,不想这些。明日去龙泉山探查一番,或许会有收获。”
许如云点了点头,长腿一扬,骑坐在萧羽小腹上。“公子,你刚才少说一件事。”
萧羽微微一怔。“我少说什么?”
许如云轻轻一笑,吐气如兰道:
“原本你只有抓捕细作一件事,徐小姐让你去往秦家提亲,便是第二件;第三件,是捣毁骗局;至于第四件——”
“公子难道忘了李清瑶,李小姐?”
“李清瑶……”萧羽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名字,让他再次想起前世的李清照。
前世的李清照,半生洒脱,半生凄凉。
她前后结果两次婚。
第一任丈夫名叫赵明诚,是位高官之子,与李清照也算甜蜜恩爱。然而后来,金军大举南下,攻击北宋。
赵明诚当时担任江宁太守,李清照于是独自带着十五车的古玩藏品南下。走到半路上,她听说江宁发生民变,赵明诚不仅没有率军平叛,反而丢下官印,弃城逃跑。
正因此,李清照写下流传千古的《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几年后,赵明诚出任湖州太守,病死半路。
李清照当时45岁,成为寡妇。
赵明诚的好友张汝舟贪图李清照的藏品,骗她结婚,之后为了霸占藏品,对她拳脚相加。
李清照愤然与其离婚,并将张汝舟买官骗官之事揭发。
北宋时期,妻子告丈夫,即便胜诉,也要坐两年牢。
好在,许多名人仰慕李清照的才华,同情她的遭遇,四处奔走,为她求情。
于是,李清照坐了七天大牢之后,回到家中。
再后来,李清照孤独终老,直到七十一岁,凄然逝去。
萧羽前世很喜欢唐诗宋词诗词,也对一些文人墨客有些了解,每每读到李清照的诗词名句,看到她的凄惨境遇,便会意难平。
这个时空的李清瑶,会重蹈李清照的覆辙吗?
萧羽不确定。
李清瑶的未婚夫赵元吉,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不过,李清瑶还未与他结婚。
还没结婚……
想到这里,萧羽淡淡一笑,“还真是,事情越来越多了。不过没关系,我能全部搞定!”
许如云轻轻一笑,趴在萧羽胸前,吐气如兰道:“公子,我们已经双修三天,你有收获吗?”
“收获?”萧羽微微一怔,摇头道,“我还没有感觉。你有了?”
如云嫣然一笑,扬起手掌,对着蜡烛隔空一弹。
“扑!”蜡烛顿时熄灭。
“我去!”黑暗中,萧羽惊呼,“弹指神功?对了,刚才那个傻货突然给咱跪下,是你的杰作吧?”
许如云轻笑道:“是。奴家之前真气练到四成火候,许久没有突破,与公子双修三天,便到了五成火候,真气可以弹出五步。”
“哇哦!”萧羽很惊讶,“看来我得抓紧修炼了!”
许如云吃吃一笑,幽幽道:“公子,这张床不太稳,会吱吱作响。你轻一点,以免被小师叔听到。”
“好。”萧羽翻了个身。
…………
龙泉山。
东西长,南北窄。
横卧在长江岸边。
放眼望去,青山翠柏,郁郁葱葱。
萧羽带着众人来到东南山脚时,大约是上午十点左右。
距离山峰半里,众人在一处树林下马。
萧羽朝众人下令:“按计划行事。”
“是。”
四名侍卫牵着马匹钻进林子,留下两人看守马匹,另外两人扮成樵夫,腰里别着柴刀,肩上背着绳子,钻进龙泉山中。
根据事先所了解到的情报,龙泉山山门位于正西方向,北侧山脚有座码头。
这组人的任务,就是沿着东侧山脚,从南向北摸到码头,了解情况。
萧羽带着另外六人重新上马,绕到西侧山脚。
西侧山脚有个小村庄,大约几十户人家。
一条道路穿庄而过,直达山脚处的山门牌坊。
缰绳交给赵胜,萧羽带着众人,牵马走进村子。
村子里面,没有多少村民。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从农舍中跑出,嬉笑打闹。
除此之外,就是偶尔的狗叫声,和公鸡打鸣声。
一副恬静的农家田园气息。
众人穿庄而过,来在山脚牌坊下面。
高大的白石牌坊,上面刻着四个大字:龙泉禅寺。
牌坊后面是一块约五十步见方的空地,再后面就是龙泉寺。
牌坊前放不远处,有一处茶棚。
茶棚外面,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孩,正在玩石子。
“走了这么久,有些渴了,喝碗茶再去拜佛。”萧羽摇着折扇,带着几人进了茶棚。
“大嫂,来几碗茶水。”
“来了,几位客人里边请。”卖茶水的,是位四十来岁的妇人,青布包头,神态淳朴,为几人倒来茶水。
萧羽拿起茶碗,呷了一口,一边摇着折扇,一边貌不经意地四下打量。
从这里朝山上看,一栋栋红色寺庙建筑隐藏在翠绿的山林中,层层叠高。
向左看,是山林覆盖的山体。山窝处,隐隐冒起几缕黑烟。一条一米宽的小溪涓流而下,流过茶棚近前,哗哗作响。
顺着溪流望向北方。
浩渺的长江横亘东西,水汽氤氲。
便在此时,几个农妇从村子里走出,各自端着一盆衣服,去溪边洗涤。
“景色真美。”萧羽淡淡道。“大嫂,这条溪流,便是碧龙泉吧?”
“公子猜得不错,这泉水便是碧龙泉。”农妇笑着回答。
妇人话音刚落,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家汉子挑着两桶水,走进茶棚。
看到此景,萧羽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道:“老丈,这里就有溪水,为何还要从村里挑水?”
老汉放下水桶,看了萧羽一眼,却没有开口,扛着扁担返回村里。
“公子莫怪。”农妇歉意地笑着道,“这是我家公公,是来送水的。他不会说话。”
“没关系。”萧羽温和笑着。“大嫂,这溪水不能喝吗?”
萧羽话音刚落,茶棚外面,正在玩石子的女童脆生生道:“这泉水不能喝,喝了会肚子疼!”
肚子疼?
萧羽右侧,身穿黑色侍卫服的云蕾刚要喝下茶水,闻言立刻放下茶碗,微微变色。“莫非水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