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2018年2月16日,下午两点,此时监区放假三天,不再去监区车间。
我一个人带着手铐,走进了图书馆,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轻盈,身型越来消瘦。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我走到二楼图书馆,看到了王阳明自传,我知道他的知行合一的主张,我知道他是继孔孟之后又一位圣贤。但是我不知道他的成长故事。于是怀着这种崇拜与好奇心,我用手指夹住这本书,往监房走去,开始在床位上,盘腿而坐,认真严肃的读起了这本书。除了吃饭睡觉,大小便,我把时间都花在这本书上面。
王阳明,从小就是个奇怪的孩子,喜欢看着竹子,一看就是一下午。少年又喜欢背剑游走在北疆和边塞勘察地理,后又去贵州龙场悟道,他喜欢军事,熟知儒,法,道思想。
从南赣定乱,宁王之乱,总督两广,最后病逝归途。一生都在为国尽忠,为官清廉,气节崇高,是位杰出的思想家,军事家,几百年难遇的奇才。
竹子是直而高的,又有韧性的,外皮是绿色的,竹子被称为四君子之一,直而高,象征着志存高远,可以弯曲确难断,代表坚韧不拨的性格,绿色的外皮,代表着永远不会被磨灭的斗志。
王阳明从竹子上联想到人,联想到人生,大自然永远和人事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有了思想和决心,只剩结果了,王阳明从格物致知,告诉我们如何改变思想,从书籍里面找到了面对问题的决心,以知行合一的主张,劝解我们要思想和行动统一起来,最后得到结果。
又从致良知的态度,告诉我们要发现自己的内心,找到人生的追求。
阳历2018年3月,上午八点,广东清远监狱,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年度改造大会,由监狱长 黄细平主持,并做了重要讲话。
到场罪犯达到了5000人以上,每个罪犯都在椅子上面坐着,罪犯外的方阵,有身着军绿色军服的武警官兵铁桶般围着,又有黑色制服的特警围着,在AK47和来福枪的震慑下,全场异常安静,只听到黄细品讲到,我们要改善罪犯的生活,包括伙食,车间环境,我们要给他们提高文化,提供可以再度融入社会的工作技能。我们需要给他们一次机会。但是面对负隅顽抗的暴动分子,危险分子,我们警察有预警在先的权利,必要时一定要当场击毙。
在黄细平讲话完毕,开始了前一年的改造模范的颁奖。最后散场我们开始各自回到监区,
由于我和龚哥的战斗,我在带了手铐的情况下也被戴上了脚镣,我被四个罪犯抬到了监区。
在监房休息一会后,食堂吃过中饭后,我们七监区罪犯继续往车间走去 因为我身体不便,走在最后,和我一行的人有一个警官,身边开始变为两个内务,他们搀扶着我,快速前行。
我的双脚踝皮肤在这一次磨砺中开始破皮,发炎,肿大,溃烂,持续了近一个月,才逐渐好转。
到了监区车间后,我被安排在执勤台的旁边,靠近墙壁的位置坐了下来,警官已经不敢让我和其他罪犯挨得太近。
车间只要一开工,都会放着音乐,直道吃饭时间停止。直道歌曲,放到了陈慧琳的对你太在乎时,我想起了龚雪琴,我对曾及娣的爱是隐忍的,而对龚雪琴的爱则是,深沉的,克制的,我想起龚雪琴,我开始后悔2017年正月初一,为什么不去看她,抱住她对她说声,我爱你,那怕她拒绝,把我推开,我也可以说声,我怕你太冷了,当做朋友去关心一下她的公司发展情况,了解下他们过年的计划,我们是否有机会,一起去莲花山看邓小平雕像,感受一国两制的美好,一起去弘法寺感受佛法的伟大,一起爬梧桐山,我对他谈论我对道家思想的理解。我越想到这里开始默默流泪,我渴望去爱她,我更希望看到她也能关心我,我是个愿意主动付出的人。我越想越伤心,这次流泪持续了20分钟,执勤台的警官,面容也开始变得忧郁起来,突然从我身边来了一位兄弟,他是广东人,边防武警出身,由于抢劫罪,被判了7年。他是我进入七监区第一监房的班长。他告诉我说,龙全良,你知不知道,龚雪琴在外面等你,她右手上用刀子刻下了你名字的的首字母,她在我面等你,然后说完就走了。
我开始思索这位班长,给我说的话的真实性,我从和徐鹏说起我想出新孤愤的计划,到如今的每个细节和片段,我突然清醒过来,新孤愤已经发行,龚雪琴绝对已经找到了清远监狱,在门口等我,我想起她如果,在手上刻上我的名字的首字母,这说明她是多么深爱着我,于是我决定越狱,那怕死,也要去见她一面。我在思考该如何出去。这时已经上午11点,马上到了饭点,我们要去监区吃饭,而改造车间的位置刚好位于围墙的角落,我因为脚伤未完全恢复,姚区已经把我的脚镣打开,而转过这个围墙角落,往前狂奔1000米就可以到达监狱大门,并且,我一直是在随方队走在最后 我身边只有一个警官,两个内务,于是我开始了准备我的计划。
中午12点,当我刚开始下到车间一楼我就挣脱两名内务的搀扶,绕过一楼墙角,在狙击手的眼皮子底下,跑到另外一个通往监狱大门的方向500米后,我被两个警官追上,五个罪犯按压在草地里,他们开始把我押送到监区食堂外面的操场上,在近300人的目光中给我身上用警棍做持续10分钟电击,电击完后,姚区命令一名罪犯,拿来脚镣再次戴在我脚上,而这个脚镣中间链条出多了个50斤的实心金属圆柱体。并把手铐的链子用手铐和脚镣相连,以后每次我去监区车间速度像蜗牛一般前行,我的身体似老者佝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