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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云峰疲惫地走着,双腿已经麻木,纯靠意念支撑着他。

    突然,他看到了一件白色羽绒服。

    杳无人迹的密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人类的衣物,他快步向前,拿起那件衣服。

    羽绒服已经被树枝勾破了,羽绒飘得满地都是,衣服上沾满了泥土。

    他仔细摸索着,在羽绒服的内袋找到了一个包子。

    翻过衣领,绣着一个“楠”字。

    这是姜楠的羽绒服!

    姜楠就在附近!

    穆云峰强撑起身体,手电已经快没电了,手机也不知被丢到了哪里。

    他靠着微弱的灯光往前寻着,恍惚听见了哭声。

    他立刻振奋起来,循着哭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楠楠——”

    密林太大了,每棵树都一样,他就像是在绕着声音转圈,怎么也靠近不了。

    手电终于没电了,月光如白缎洒进来,照亮了前方那道瑟缩着的身影。

    穆云峰眼前一亮,惊喜地跑过去。

    明明离得越来越近,哭声却听不见了。

    “楠楠!”

    是姜楠,他不会认错她的背影。

    听到穆云峰出声,姜楠缩在一起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蹬着双脚往后靠着。

    穆云峰疑惑姜楠的反应,等到近前才发现面前的灰狼。

    这只狼瘦骨嶙峋,眼冒绿光,穆云峰的声音刺激了它,张开嘴就向姜楠扑去。

    “啊——”

    穆云峰想都没想,奋身跃起挡在了姜楠的身前,灰狼力道很大,把穆云峰撞飞出去。

    獠牙衔住穆云峰的胳膊就往回拖。

    穆云峰左手扬起手电,一下下捣着狼的头。

    这头狼实在是饿极了,它左右摇晃着,撕扯着,怒吼着。

    姜楠听到穆云峰大衣被撕开的声音。

    穆云峰顺势收回手,灰狼又扑到穆云峰身上,妄想咬他的面门。

    姜楠已经吓傻了,她蜷在树干旁,捂住了嘴。

    或许,今晚两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尖利的獠牙距离眼睛只有一寸,穆云峰掐住了狼的脖子。

    他顺势翻滚,把瘦骨嶙峋的狼死死压在身下。

    双手愈发使力,咔嚓——

    狼的脖子断了。

    “啊——”姜楠没想到穆云峰的动作,惊呼出声。

    穆云峰循声抬头,却看到姜楠惊恐地睁大眼睛。

    他立马回头看去,以为身后还有别的狼。

    可身后空空如也,只有这一头狼而已,现在还被他杀了。

    他起身,想去确认姜楠的状况,可姜楠越来越惊恐,撑着身子直往后躲。

    穆云峰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满脸是血,一条手臂挂着被撕碎的衣袖,血顺着指尖往下流着,双目通红,充满杀意。

    他进一步,姜楠退一步,终于意识到,姜楠在害怕自己。

    他的心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但看到姜楠披头散发,寒冷的冬天只着一件白毛衣,也顾不上姜楠害怕,强硬地把她按进怀里。

    “好了好了,不怕了,没事了。”

    穆云峰抚摸着姜楠的头发,有力的臂膀紧紧圈着颤抖不止的她。

    姜楠又哭了。

    起先还是啜泣,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

    颤抖的身体撞到结实的胸膛,耳朵贴在穆云峰心口,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

    “穆云峰,我好怕。”

    明明之前一直想死的,可当狼冲着自己过来时,又怕的要命。

    “我没赶上,我没赶上。”

    “没赶上什么?”

    姜楠哭到打嗝,连夜的奔波和惊吓让她精疲力尽,乍一落到安全的怀抱里,她再也支撑不住。

    姜楠晕了过去。

    穆云峰的胳膊汩汩流血,鲜血和体力的大量流失也让他眼前发黑。

    他抱着姜楠,越来越冷,越来越困。

    终于,听到了远处张黎的呼喊,他再也支撑不住,抱着姜楠倒了下去。

    零点的钟声敲响,别院上空炸开了朵朵烟花。

    这是穆云峰搜罗了好几个国家找到的稀有烟花。

    烟花绽放,像一颗颗璀璨的流星划破夜空,炫目的光芒时明时暗,映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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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楠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她躺在别院自己的卧室里,手上挂着点滴。

    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水——”

    她的喉咙干的要命,声音嘶哑。

    “醒了醒了,夫人醒了!”

    一个新面孔出现在姜楠眼前,她惊喜地看着姜楠,转头朝外面喊着。

    不一会儿,陈严青走了进来。

    一番检查过后,姜楠听到他舒了口气,小声嘟囔:“谢天谢地,真是个祖宗。”

    “他呢?”

    嗓子干涩的厉害,一说话就撕扯的生疼。

    “谁啊?夫人别说话了,我去给您倒杯蜂蜜水。”

    “穆董伤势过重,住院了。”

    陈严青知道姜楠说的是谁。

    看着姜楠欲言又止的表情,陈严青心里暗爽。

    这两口子上演什么她逃他追的恶俗戏码,到最后苦的却是自己。

    治了这个救那个,还让穆云峰提着耳朵威胁救不活姜楠就让自己陪葬。

    奶奶个腿的,一群神经病!

    “穆董的胳膊伤口深可见骨,必须要住院缝合,观察情况。”

    “那狼不知道携带着多少病菌,穆董怕有个好歹,牵扯到姜小姐,索性就在医院多住几天。”

    “哦您还不知道吧,穆董找了您一晚上,本身就体力不支,又和狼搏斗了那么久,幸亏送医及时……”

    姜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都忘了眨。

    陈严青检查完后麻利地走了,他得找个庙,拜拜。

    他丫的刚做完一台开颅手术就被提溜到别院救这对狗鸳鸯,三天了!三天没合眼了!

    他真是犯冲。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别院,却没看到自己惯常开的那辆粉色的兰博基尼。

    “见了鬼了,明明停这儿了啊。”

    陈严青提溜着药箱转着圈找着,突然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青青,你很累了,跟我回家休息。”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陈严青脑袋顶上响起。

    陈严青立马板正了。

    来人强势地接过了他的药箱,二话不说拽着陈严青就走。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陈严青挣扎,奈何男人的手像铁钳。

    “不做了,必须休息。”

    “滚啊,陈浮生!你放开我!”

    无果,陈严青被硬塞进迈巴赫的后座。

    “去你妈的这操蛋世界”!男人压过来的时候,陈严青的心里只有这一句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