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冷宫一夜荒唐游,来的匆匆,去的也迅捷。如懿全程没得到一个好脸色,内心自然是不快的。
且她也听到了皇上一口一个老妇的叫她,她的少年郎果真变了,现在居然开始嫌弃她。
可这又怨谁呢?
还不是皇上下旨将她打入的冷宫。
她无法保养,模样憔悴,又备受磋磨。皇上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还敢怪她,真真是薄情寡义的负心郎。
待此事传入葳蕤耳中时,她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听说皇上对她厌弃的很,那便不需要她多插手,除非这如懿能摇身一变成为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否则无论怎么蹦跶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入夜,进忠摸着黑来了翊坤宫。
葳蕤还挺意外来着,毕竟如今皇上是翊坤宫的常客,她还以为进忠会自动避开这阵子风头,谁成想竟真的叫自己等到了。
“奴才给穆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这里又没别人,你行礼做什么?对了,你今日不当值吗?”
进忠微眯着眼,压根没回答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随后一把将人搂到怀里,就吻了起来。
他的好穆主儿怕是不知道这些时日他有多难熬,不争宠时他着急穆主儿的前程,争宠后又压不住自己内心的占有欲。
他就在极度拧巴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这就像一股汹涌的暗流,携带着他对穆主儿爱意的无尽渴望。
也像藤蔓,缠绕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想他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这种占有欲变得过于强烈,已经开始扭曲。
这种感觉实在窒息,他想若有锁链的话,他一定要将穆主儿给绑住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他可以找到的地方。
只对着他笑,只对着他哭,千百般的情绪和颜色都只为他一人........
葳蕤察觉出他的异样,身子软在他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近日来委屈我夫君了,夫君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依你可好?”
进忠迷失在她一声声的“夫君”当中,大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角眉梢都是爱意。
“那日,你因为乌拉那拉氏劫宠打到冷宫中,那是奴才第一次见你失了分寸。不知为什么,当时奴才很害怕,害怕你真的对皇上动心了。”
“我打如懿确实是气急了,可却不是因为皇上,我只是觉得她阴魂不散,惯会膈应人。又正好有个恰当的理由,不出一口恶气实在说不过去。
你又何必多想呢?皇上是君王,是主子,是操控所有人生死的存在,对他只有小心再小心的应对,不可能有真情的。
但我对你却是实打实的真心啊!”
“真的?不骗奴才?”
“天地为鉴,全是掏心掏肺的真心话。”
进忠笑的收敛,实际心中早已甜如蜜。他拥着葳蕤,手下也没老实,葳蕤知道他这是寻求补偿呢!也处处配合。
“对了进忠,今晚你还走吗?”
“不走了,可以陪穆主儿到半夜吧!皇上今早在冷宫醒过来,吓得不轻,这一天都暴躁的很。且他好像是产生什么心理阴影了,连翻牌子都没兴趣,还发了挺大的火,如今在养心殿批奏折呢!”
“原是这样!你别说,一觉睡醒躺在冷宫那种地方,还是如懿身边.........他不心理阴影才怪。”
进忠将她放到自己腿上,两人咫尺对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感受着这片刻的好时光。
“行了穆主儿,反正您就放心吧!皇上今夜不会过来,你嘴上也不要总挂着旁的人了,奴才醋的紧。”
“好~都听进忠公公的。你放心,我先前与你说的那药,已经有眉目了,咱们马上就能做真正的夫妻了。”
进忠眼中迸发出光彩,这世间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想若那药真的有效,他一定要将穆主儿拆骨入腹,叫她知道他根本不比皇上差。
“既如此,奴才也是满心期待了。”
葳蕤笑的妩媚,一个翻身从他腿上坐起来,进忠不解,便紧接着瞧见葳蕤进了内殿,再出来时只身着薄纱。
“皇上瞧过的曲,我夫君自是不能少。我这有一曲,就连皇上都没听过,进忠公公瞧好了。”
只见她翩翩起舞,手臂如同柳枝般柔软,轻轻摆动,指尖轻触,仿佛能拨动空气,使之生出涟漪。
舞姿如同仙子下凡,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灵动飘逸,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这一幕就宛若一幅流动的画卷,这一舞胜过飞燕。
进忠看的痴迷,也终是知道皇上每日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
可这还不算完,不一会儿,悠扬的歌声传来,如清泉般清澈,又似春风般温柔。低沉婉转,如同溪水潺潺。
而葳蕤唱的正是现代时所学歌曲《鸳鸯戏》唱给进忠正好。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此生只为你挽红袖,三巡酒过月上枝头,我心悠悠.........”
戏腔与歌声结合,一曲未了,她早已被进忠拽进怀里。
“是专门学给奴才看的吗?”
“是,这一曲我只为夫君唱~”
“好,娘子有心,夫君很欢喜。”
...........
时间很快到了太后千秋这日,又逢重阳节,宫里热闹非凡,就连恒媞长公主也进了宫,太后肉眼可见的欣喜。
宴会之上,歌舞升平。
太后瞧了一舞后,开了口,葳蕤便知意欢要登场了。手中把玩着酒杯,权当看一场才艺表演。
“皇上啊!已入秋日,在舞这曲桃夭太不合时宜了。咱们换一首歌舞吧!哀家给你引荐一个新人。”
皇上自是不可能当众下太后面子,面上表现的孝顺遵从,只道:
“皇额娘做主便是!”
随着太后的示意,意欢入场,以扇面遮脸,颇有一种朦朦胧胧之美。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曲调颇有新意,声音也是婉转动听。葳蕤在一旁好好欣赏,而场中在座的其他人,却早已心思各异!
金玉妍最是瞧不上这矫揉造作之人,更何况瞧此女子周身气派不像南府的,倒像是哪家大户走出来的小姐格格,如此不知廉耻的当众献舞,安的什么心思可想而知。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唱的这是什么呀?”
“这是李清照的醉花阴。”
高曦月通晓诗词,立马为她作答,金玉妍只觉有些尴尬,她是玉氏来的,对于诗词一道还真没怎么研究。
紧接着,皇上也评价了起来。
“凌波微步,踏歌吟诗,果然清新隽永,别出心裁呀!”
这话显然是说给太后听的,太后也满意的点点头。这意欢是她花了时间和心思调教的,如今能入皇上的眼才算没白费力气。
只是太后千算万算,始终算漏了一个葳蕤。
要说原剧中的皇上确实被意欢的清新脱俗所迷,可如今的皇上见惯了葳蕤的各种碾压式歌舞,对现如今的这幕只能说是凑合吧!
如此想着,他也将目光放到了葳蕤身上。只见葳蕤边吃边欣赏歌舞,但是尤为俏皮自在。
忍不住被她可爱的模样所迷,也就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心道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看看他,光顾着吃,就好像他平日苛待了这位小祖宗似的。
俨然已经忽略了台下的意欢,待一曲歌舞毕,人走到近前,皇上才回神。
为了给太后面子,他还是夸了一通。
“好,今夜歌舞甚好!不过你为何只念诗词?”
“臣女不喜太过热闹的歌舞,反倒觉得古人的诗词更有蕴藉,需细细品味才得以意趣,臣女素闻皇上秉圣祖文心之志,想来会得知音之感。”
皇上淡笑,不喜太过热闹的歌舞,那一定是没有见过他爱妃一舞!思绪渐渐的又偏了,他好想去翊坤宫啊!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人好烦!想看爱妃跳舞!
故而只口头应付两句,算了全了太后的面子。
“皇额娘精心挑选的人,果然清丽,心思也不俗啊!这首李清照重阳思君的醉花阴,也很合时宜。”
“合不合时宜,哀家说了不算,只有皇帝你说了才算。”
皇上早没了心思,心中痒痒的想着葳蕤的温柔乡。
全程心不在焉的听着太后介绍意欢的出身,侍郎永绶之女,满洲镶黄旗人,出身倒也算贵重了。
“叫什么名啊?”
“意欢,有心意欢沉之意,臣女平生最喜相见欢一词。”
“好!你姓什么?”
意欢明显停顿一瞬,她早就想到了自己这个姓氏的麻烦,可她既决心入宫,那便只能一往无前,随后便听她不卑不亢的说出:
“叶赫那拉氏。”
果不其然,全场寂静,皇上也终于拾起了一些精神,目光审视眼前的女子。
此时金玉妍瞅准时机,再次开口:
“皇上,臣妾虽出身玉氏,可臣妾曾听闻,这叶赫那拉是曾为我大清太祖努尔哈赤所灭。这叶赫那拉的首领金台吉,死前悲愤不已,曾立下誓言。即便叶赫那拉只剩下一个女子,也要灭了爱新觉罗,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呀?”
“传闻而已!叶赫部早就已经臣服,意欢的阿玛也好好的做了皇帝的侍郎。哀家就不信了,一个女孩子家能成了精了?皇帝呀,你说呢?”
太后都如此说了,皇上还能怎么办?至少在人前他不能表现出对于此传闻的忌惮,更不能剥了太后的颜面。
“朕记得太祖的孝慈高皇后,便是叶赫那拉氏了,还替太祖生下了太宗皇帝,可谓是功传千秋啊!
这叶赫那拉氏出身高贵,能将诗词念得如此婉转动听,实属难得。朕记得宫中通晓汉家诗文的就是贵妃了!”
高曦月被夸的开心,给葳蕤使了个眼神,模样像是在说,我厉害吧!
两人的小互动被皇上尽收眼底,看着自己的妃嫔和睦,他也是满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