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我独自一人提着工具箱走到湖边,
花二像尾巴一样跟过来,央求要跟我一起下水。
我立刻拒绝,我说是下水寻找人鱼,其实是想看看湖底有没有新出现金珠。
她跟我下去,万一发现湖底的秘密怎么办。
我换上潜水服,没有理会花二,直接下水。
湖水依旧干净,平静,蓝色鱼虾在湖底的礁石间游嬉。
我游到椭圆形石头前,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真的又被我找到一颗金珠子,这颗金珠子比之前的小一点。
不过,只要是金的,大小无所谓。
我看着椭圆形石头,手痒得难受,只要搬开石头,指不定又有金子被冲出来。
可是,我又怕那只白猿冲出来。
纠结了好一会,终是放弃了,在没有想到对付白猿的办法前,还是不要招惹它为好。
我准备往上潜,余光中忽然出现一人。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大雾退后是阴天。
没有阳光射到湖底,水底显得有些昏暗。
我转过身看去,不远处的礁石上坐着一个人,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女人个子娇小,眉清目秀,身上几乎没有穿衣服,丰胸细腰,肤色还着浅浅的蓝。
下半身却是像鱼一样的尾巴,长长的布满鳞片。
她微微抬头看向上空,从表情来看似乎在哭。
人鱼?
草!
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个湖泊的面积并不大,一眼能望到头。
刚才为了找金珠,我在湖底转了几圈,怎么会没看到她?
我既震惊又纠结,纠结要不要通知教授,他心心念念的人鱼找到了,还是一条活的。
应该告诉教授,毕竟他雇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鱼。
可是,我看着她悲伤的神情,心底升起淡淡的怜悯。
女人,哪怕是女人鱼悲伤起来,也有一种破碎感。
我踩着礁石,一步步地走近她,水纹波动,她却毫不在意。
我想问她为什么悲伤?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没有其它人鱼?湖底是不是还有大量金子?
渐渐,我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她对我的靠近一点反应也没有。
人鱼在水里生活,对水纹的变化应该是最为敏感的。
我站到她的面前,挥动手臂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无知无觉。
我心里有了猜测,伸手抓向她的长发,手指从她的长发间穿过。
果然,她不是活的人鱼,是死的,还是一个傻的人鱼鬼魂。
她完全处于空灵,也便是虚无状态。
我碰不到她,她当然也感受水到外界的变化。
我又纠结了,人鱼鬼魂,要不要告诉教授。
正在这时,候洋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沈哥,教授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一时语塞,要不要说发现了人鱼鬼魂?说了会怎么样,教授他们会来下抓她?
不说吧,我又觉得亏心。
候洋没等到我的回答,语气有些紧张,“沈哥,你听到吗?听到请回答!”
“我....那个...有一个....”
在我的迟疑间,人鱼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我忽然笃定多了,“我听到了,你问一下教授,要不我带几条蓝鱼上去做晚饭?”
候洋说,“不用,他们抓了很多条鱼,天晚了,你快上来吧。”
我答应了,又环顾一圈,人鱼鬼魂彻底不见了。
候洋嘴里叼着香烟,拿着钓鱼竿无聊地坐在湖边,见我上来,他看了看远处,“沈哥,刚才你是什么情况?”
我上了岸,把小金珠子给他看了一眼。然后一边脱潜水服一边说,“遇到一只人鱼鬼魂。”
候洋轻轻地吐着烟圈,冷笑说,“沈哥就是沈哥,这份鬼缘无人能出其右。人鱼还有魂?长得漂亮吗?对你唱歌了吗?你们交好了吗?”
我把潜水服清洗干净,没理会他无厘头的问题,看着他嘴里的香烟,怎么看怎么碍眼,“别抽了,你才多大?”
候洋立刻反驳,“要你管我,你管管你自己吧,你抽得比我狠,昨晚你抽了半包多吧。”
我被他怼得无话可说,昨晚我睡不着,满脑袋全是符废掉怎么办。
果然,以身作则很难。
我把潜水服装进工具箱,拎着箱子要走。
候洋又说,“沈哥,我们的任务只是打捞活的人鱼。”
他的意思我懂了,人鱼鬼魂没必须和教授他们说。
我直接回到营地,四只帐篷一字排开,已搭好,每只帐篷外面吊着一盏野营灯。
把帐篷内外照得雪亮。
花一在烧水煮面。
我看向花一问,“我住哪一个帐篷?”
花一抬头看到我,指着最南边的帐篷笑着说,“沈哥,你回来了。教授说你们住那一顶帐篷。”我把工具箱放进帐篷里,转身出来,“教授他们人呢?”
花一把煮熟的面条捞出来,放进旁边的冷水里,“教授带着他们三人在提取蓝鱼的DNA,教授说我们可能发现了新鱼种。”
“不会吧,其它地方没有蓝鱼蓝虾?”
我觉得教授的运报真正好,发现新鱼物种了,又得出一次名了。
花一把青莱和红椒切碎,拍了蒜泥,一边调味一边让我摆碗。
她的手法娴熟,一看平时没少煮面。
我拿出七双碗筷,随口问,“对了,草二?从昨天晚上就没看到他,他人呢?”
花一把凉面捞出水,“沈哥,你问谁?”
我重复一遍,“草二。”
花一十分不解,“草二是谁呀?”
我摆好碗筷,认真的看着花一,以我的观察,她没有说谎,她不知道草二。
“花一,和你们一起来的草二,你不记得了?”
花一茫然地看着我,“沈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什么草二。是我们学校的吗?也是教授带的研究生?”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草二,我记得初次见面时,他们五人相互打趣,彼此是认识的。
在医院住院,草一还在打趣草二,为什么现在的花一说不认识了?
住院期间发生了什么?
草二现在又在哪里?
候洋一手提着空水桶一手拿着鱼竿,由远及近。
我迎上去,把他拉到一旁,“你认识草二吗?”
候洋又不耐烦了,“提他干嘛?你想他了?他联系你了?”
这句话证明候洋是记得草二的。
我把花一忘记草二的事和候洋说了,“她不是装的,是真的不记得草二了。”
候洋若有所思的看向花一,和其它三只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