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苏意如只能坦白。
“他昨晚喝多了,在我家住了一晚上。”苏意如解释完,又压低声音问景邵庭,“你怎么没回家?”
结果撞上了,多尴尬啊!
景邵庭答:“现在正准备回。”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等她下班了回。
苏意如怀疑景邵庭是故意的,但她又没有证据。
“原来是这样啊!”许时年说:“也是,上次我喝醉了,阿如也照顾了我半宿,可以理解。”
景邵庭额角跳了跳,墨眸霎时冷得像淬了冰,“也?”
“对啊,你不知道吗?”许时年笑了一下,“阿如对待朋友一向都是这么热心的。”
他的话像化作一把刀刃,飞速刺向景邵庭。
景邵庭眉尾一压,手指动了动。
“行了。”苏意如出声,打断他们的你来我往。
她看向景邵庭,“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景邵庭跨出门框。
苏意如又朝许时年挥了挥手,钻进家里,合上门。
世界顿时清净了。
“溜得真快。”许时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沉默不语的景邵庭,“你要走了是吗,我送你。”
景邵庭看他一眼,罕见地没拒绝,大步朝外走去。
下了电梯。
两道截然不同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响起在空荡荡的楼
道里。
踏出楼,属于冬天的寒风袭来,将二人的发丝吹乱。
许时年无意般说道:“我听闻景少在外不怎么沾酒,怎么会把自己喝醉,还喝到了朋友家里?”
景邵庭眼也不抬,“我的日常爱好,似乎不需要向你报备。”
许时年轻笑一声,料到景邵庭会有这样的反应,对此也并不生气。
他接着说:“对,是不需要跟我报备。只是如平常工作就忙,下了班还得照顾朋友,我怕她太累。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景少还是少麻烦她比较好。”
景邵庭转过身,面向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的?”
景邵庭从许时年这段看似柔和的话里,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见景邵庭拆穿,许时年也不再演戏,收起笑容,“苏意如的好邻居,好朋友。”
景邵庭淡淡道:“只是这样,那你还不够格。”
许时年被他淡然的语气激到,拧眉,“那如果是,她的追求者呢?”
“她并不喜欢把友情和爱情混为一谈。”
“我知道。”许时年不甚在意,“她只是现阶段不想谈感情,我可以等,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反正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我。”
景邵庭掀起眼睫,凌厉的目光看着他,“她不会
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许时年嗤笑出声,“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从始至终不离不弃的人还是我。你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现在冒出来,想要横插一脚?”
景邵庭抿唇,冷声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景邵庭语速极快,“我不会喜欢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许时年一愣,继而嘴角弧度持续性扩大,“原来是这样,你不喜欢她啊。那太好了,既然如此,大家都是朋友。”
他像是长舒一口气,扬起极灿烂的笑容,晃疼了景邵庭的眼。
“我还怕你想追阿如呢,既然你不想,那可就太好了。”
“也是,我的朋友圈你也都点赞了……”
那些仅仅景邵庭可见的朋友圈,那些他偷偷拍下捏造的跟苏意如的甜蜜时光。
如果景邵庭喜欢苏意如,那么这些内容足以让他难受,让他……知难而退。
许时年笑着,抬手想要拍拍景邵庭的肩。
景邵庭抬步向前走,避开了许时年的触碰。许慕早已将车停在路边。
许时年自若地收回手,跟着景邵庭走到车边。
“虽然我替苏意如又多了一个朋友感到开心,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少叨扰她。我不希望她太累,你也
会体谅她的,对吗?”
景邵庭紧了紧手,拉开门坐了上去。
车门砰地在许时年面前关上,差点儿撞到他的鼻尖。
许时年眼都没眨一下,嘴角挂着清澈的笑意,“景少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
车驶出去,许时年收起笑,回身进了楼。
车上。
副驾驶突然探出个脑袋,“邵庭啊。”
景邵庭正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凝眉,“你怎么在这儿?”
叶司寒道:“我不放心你,所以亲自来接你。”
其实是他昨晚回去跟顾思思复述了一遍景邵庭喝醉酒后的状况,顾思思喊他来一线吃瓜,到时候回家好跟她复述。
叶司寒从刚才就一直坐在副驾驶,将景邵庭和许时年的对话听了个分明。
他愤愤道:“这个姓许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看他长了一幅好学生的样子,满肚子坏水。”
刚才那些话,明里暗里将景邵庭打压了个遍,恨不得让景邵庭就此离开苏意如的视线,再也不要出现。
岂料景邵庭却说:“我知道。”
叶司寒顿时惊了,“你知道你还听他说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真要跟苏意如……做什么劳什子的好朋友啊?”
景邵庭不语。
叶司寒着急得都快要
上火了,“到底是什么啊?”
景邵庭拢起眉峰,“我……苏意如欺骗过我,我还没有完全原谅她,现在我们算是朋友。”
叶司寒简洁明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景邵庭薄唇抿起,“不确定。”
听到这个回答,叶司寒只觉得眼前一黑。
许时年都相当于开诚布公地宣战了,景邵庭这边还处于不确定自己心意的阶段。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啊呸,他才不是太监。
指望从景邵庭的嘴里听到明确的答复简直难于登天。
叶司寒换了个问法,“你听见许时年说喜欢苏意如,你心里难不难受?”
景邵庭默然半晌,轻嗯一声。
叶司寒拍了下大腿,“这就对了!你就是喜欢她!”
得了,真相大白,搞了半天,景邵庭还是跌进了同一个大坑。
这嘴是真硬啊!
叶司寒撬了一整个晚上加现在,才堪堪撬开一条缝隙。
景邵庭听着叶司寒的话,赶紧否决,“我没……”
“承认吧,景邵庭,你就是对她不可自拔。”叶司寒哀声叹息道:“我早该看出来的,你昨晚的样子明显已经失了控。”
不论是空置的酒瓶,还是被无视在一旁的冰块桶,都是最好的佐证。
景邵庭借酒消愁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