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渐长,小昭的灵魂在班昭的身体里越来越适应,最终竟与原来的灵魂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于是,原本那个总是躲在屋里读书、吟诗、刺绣的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天笑嘻嘻,喜欢到处跑,甚至还会爬树掏鸟窝的人。
而且,她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有时候,她还会反驳曹父的话,这可把曹父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的儿媳妇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班昭的变化虽然让人感到惊讶,但也给这个家带来了不少乐趣。曹母看着班昭整天开开心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而曹父则觉得,虽然儿媳妇变得有些叛逆,但至少家里的气氛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此外,班昭时不时说出来的那些奇怪的词语,更是让曹家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还是选择接受了班昭的改变,毕竟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曹家为官宦之家,而且听说他们祖上还是做过丞相的大汉开国功臣曹参。
“只是家族子弟开枝散叶,如蒲公英的种子一般,越飘越远。到我和寿儿这辈儿,只能做一些基层小官喽!”曹父不止一次对班昭感叹。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人家刘皇叔刘备,还是大汉天子的后裔呢,传到他那里,只能靠编织、贩卖草鞋维持生机。那可比我们混的惨多了!”班昭怼了公公一句。
“刘备是谁?”曹父面露诧异之色。曹父毕竟也读过不少书,却从来没听过皇族里有这么一号人。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班昭努努嘴,准备结束今天的谈话。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们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了。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班昭赶忙出去开门。
敲门的是县丞陈肯。早年间,当曹父担任县令时,陈肯就已经在衙门里任职了。那时,他不过是县衙中的一个小吏罢了。然而,岁月如梭,等到曹寿成为县令后,陈肯依然留在县衙,但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苍头老人。
曹寿见他兢兢业业地工作了这么多年,又想到父亲对他的良好评价,便向太守提议,将陈肯提升为县丞。正是由于这一层关系,陈肯常常来到曹家拜访,而曹家人对他也非常熟悉。
陈肯进门后,眼神便一直停留在班昭身上,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诧异、不解、惊惧、忧虑。
班昭被他这样盯着看,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但她还是沉住气,问道:“陈大人,您如此匆忙地来到我家,不知有何要事?”
然而,陈肯却像没听到一样,仍然直直地看着班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情也变得十分激动。班昭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直言道:“陈大人,这么多年,曹家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出了什么事儿,你就跟小女子直说吧!”
陈肯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咬牙,开口问道:“那个,什么《虞兮叹》,你,你听过没?”
他担心班昭听不明白,再解释一句:“就是最近在什么青楼、酒肆里十分火的一首,一首反我大汉的歌曲!”
听到这话,班昭却是神情立刻舒缓了起来,她微微一笑,道:“虞兮叹?当然听过,不但听过,我还会唱呢!”
班昭说完,立刻哼唱起来——
长枪策马平天下,
此番诀别却为难,
一声虞兮虞兮泪眼已潸然——
歌声婉转悠扬,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奈,仿佛能让人感受到项羽与虞姬之间的深情厚意。
“停!停!够了!”陈肯激动地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脸上其他神情一扫而光,只剩下惊讶。他瞪大眼睛看着班昭,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陈肯眼中,班昭一直都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整天埋头于书本之中,除了看书就是写文章。她怎么可能会去酒肆坊间听那些低俗不堪的曲子呢?更别提演唱这些歌曲了。
“你……你是从哪里学得这首歌的?”陈肯激动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班昭被陈肯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敢说是自己从另外一个世界带过来的,而是结结巴巴地撒谎道:“我……我只是偶然间听到的。”她心里暗自嘀咕,接着问道:“这首歌到底怎么了啊?”
陈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这首歌可不简单,它是一首最近开始流传甚广的民间歌曲,已经引起了朝廷的关注。并且,有人向朝廷举报,称这首歌最初源自咱们长安城的留香院,而且是由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演唱的。”
陈肯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小心翼翼地展开,递给班昭。班昭接过画像一看,顿时愣住了。
画中的女子正是她本人,而且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连她身上的白衣也描绘得十分细致。
“这……这是谁画的?”班昭惊讶地问。
陈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不知道是谁画的这幅画像,但朝廷已经下令严查此事。如果查不到这首歌的源头,恐怕会有很多人受到牵连。”
说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班昭身上,似乎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