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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连音见对面两人悄咪咪地交头接耳,他却一点也听不见,心中不由得焦急。

    “你们在密谋什么呢?!若是一刻钟之内,我要的快马还没来,我就要了这老头的命!”

    他手上微微用力,刀锋切破黎大爷脖子上的皮肤,渗出了几点血珠。

    “哎……我……别……”

    不知是吓得还是疼得,黎大爷还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娘急得直跺脚,但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一刻钟,应该够了……”

    李贺迅速翻完手里这本小册子,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人儿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陆地上的动物,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四条腿跑不过长翅膀的,这是铁律。

    飞禽之中,天下公认鹰隼最快。

    但创造出这套轻功的武者却并不这样认为。

    他说,飞禽中速度最快的是雨燕,雨燕收翅俯冲之时,如果目力不足,甚至连残影都捕捉不到。

    为了编写这套轻功身法,这位武者甚至特意去海边悬崖上寻找雨燕巢穴,观察它们飞翔时的身姿。

    有的轻功身法讲究沉稳凝实,有的讲究灵动飘逸。

    这套燕子凌云纵却不讲究这些,它只求一个快字!

    极致的快!

    燕子也无法保持长时间的极速飞行,但它能在顷刻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这门轻功也是一样,用来长距离赶路极其消耗内力,但在短距离冲刺方面可以说天下无对。

    那黑衣女子是什么身份?

    怎么出手就是这么两本厉害的秘籍?

    回去看看那柄宝剑,没准也是件厉害家伙。

    对黑衣女子身份的怀疑一闪即逝,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救下黎大爷。

    毕竟是自家房东兼邻居,万一真挂了,李贺还得上门磕头随份子。

    自己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敢乱花。

    “还有半刻钟!”

    齐连音背靠院墙,扯着嗓子叫嚣。

    “怎么就半刻钟了?”李贺不满地问道,“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

    “老子说还有半刻钟就是半刻钟!”齐连音瞪着眼睛喝骂道,“再废话一刀宰了这个老东西!”

    娘的,遇到一个不识数的绑匪。

    李贺暗骂一句。

    他已经基本理解了燕子凌云纵的要领,所差的只是实践。

    他本想偷偷退回自家院里试试的,但没想到齐连音还是个不讲理的家伙。

    不过能理解,他如果讲文明懂礼貌也就不会绑架黎大爷了。

    怎么才能在不惊动齐连音的情况下试验一番轻功的效果呢?

    李贺陷入了沉思。

    “齐连音我警告你,你现在放下武器还有一条活路,不过是流放充军而已。若是伤了无辜人等的性命,今日你就得人头落地!”

    捕头的齐眉棍一横,朝着齐连音怒喝。

    齐连音还没说什么,黎大娘倒是急了。

    “哎哟公差大人,您可别吓唬这玩意儿了,万一给他逼急了,噗嗤给我家老头子来一刀可怎么办……哎呀我这个苦命的老头子啊……”

    小巷子里陷入了寂静。

    只剩下黎大娘的哭喊声。

    捕头无奈,刚想转头跟李贺说点什么,眼前却突然一花,只看见李贺手里的小册子消失了,右手捏着一只刚撕下来的鸡腿。

    “吃鸡腿吗?”

    李贺友好地问捕头。

    “啊?”

    “你刚刚看见我拿鸡腿的动作了吗?”

    “啊?”

    李贺看着捕头呆呆傻傻莫名其妙的模样,心下大喜。

    练成了!

    燕子凌云纵!

    他随手把鸡腿甩到一边,跃跃欲试。

    “哎哎哎,你想干什么?”

    齐连音注意到了李贺的异样,他本能地感到不妙,但又说不出来不妙在哪里。

    捕头再次眼前一花。

    他刚准备抱怨,最近加班太狠,工作太多导致眼神都有点不好使。

    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手里的齐眉棍突然消失了。

    不是,我棍子呢?

    那么长一根棍子呢?

    ……

    棍子当然在李贺手里。

    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只是一瞬间!

    捕头手里一空,齐连音眼前一黑,黎大爷耳边一响——

    扑通!

    齐连音的身体软塌塌地倒了下去,手里的短刀贴着黎大爷的胸口滑到了他的裆部。

    “哎!我……这……别!”

    黎大爷还是只会单字发音。

    “别喊了黎大爷,”李贺用棍子把齐连音手里的短刀挑飞,“没事了,下个月记得给我降点房租。”

    几名刑部公差飞也似地冲过来,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齐连音,再看看李贺。

    不是哥们,现学现卖还真能行啊!

    “李大人身手果真了得,杨崇文感激不尽。”

    为首公差朝李贺一拱手。

    原来他名字叫杨崇文。

    “不必客气。”李贺笑呵呵地把齐眉棍递给杨崇文,“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谢来谢去的……破案奖励分我点就行!”

    “诶!”

    杨崇文一愣,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碎银,塞给了李贺。

    李贺装模作样地推让了……一下,随即美滋滋地接过装进了口袋里。

    嗯,这重量,足有三钱!

    能吃五顿烧鸡配酒了。

    别说李贺没什么追求,这年头,搞钱自然是最大的追求。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齐连音锁了起来,他的脑门上起了一颗硕大的肿包,头角峥嵘。

    “杨捕头,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就敢擅闯刑部衙门?”

    趁着几人忙活,李贺好奇地问杨崇文道。

    “唉,李大人,你是有所不知,近日尚书大人下令,严查京城大小帮派,把我们这些差人可忙了个四脚朝天,收缴了不少财帛器物……这人在城南素有恶名,也有两把子武艺,竟想闯进刑部衙门,盗些金银出来!你说荒唐不荒唐?”

    “确实荒唐。”李贺点点头,“诶,为何突然要严查京城帮派啊?难道最近有什么大案?”

    “那倒不是。”杨崇文摇摇头,“近日北元使节要进京来访,总得装装样子,清理清理这些飞扬跋扈的恶霸,免得丢我大明的脸……”

    “哦!这倒是!”

    李贺点点头,表示了解。

    几人把齐连音四马攒蹄地绑了起来,李贺下手有点重了,这小子被一顿折腾也没苏醒。

    如果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李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点死了。

    两名捕快像扛年猪似的,用杨崇文的齐眉棍扛起齐连音,摇摇晃晃地去了。

    李贺也把黎大爷和黎大娘送回家,又蹭了黎大娘一顿夜宵,才回了自家小院。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