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朗正在院中和左家兄妹一起研究这黄玉应该怎样入药,便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是徐氏抱着桐庆急匆匆地过来了。
徐氏一进门便看到院中的那一大盆黄花,是黄玉!
她这几日,日日将左年都画的画像拿在手中观看,与各种药材进行对比。
她怕万一是这药材改名了,实际上很容易找到,那不就白费力气了吗,于是便拿着医书,自己一个个的对比。
这一次次的对比,让她将黄玉的一枝一叶都镌刻在了心里。
因此,刚一进门,她便一眼认出,那盆大花就是黄玉。
徐氏像是做梦一样,日日念着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了,她小心翼翼地将桐庆放下,改为牵着他的手。
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盆花,一步一步迈过去。
就剩一两步时,却不敢上前了,她怕上前一摸,发现是自己的梦。
“兰芝,你打我一下。”徐氏口中喃喃。
“大奶奶,这不是梦。”兰芝也是眼含热泪,小少爷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徐氏抬头,看着围在周围的几个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这真的不是梦吗?”
“不是,大嫂,我们真的找到最后一味药了。”祝月朗心中也是欢喜,看着徐氏的神情,只觉得身为人母,真的很不容易。
“弟妹,大嫂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桐庆,快,快来给你婶婶磕头。”徐氏将身旁的桐庆拉到身前,“还有世子叔叔和郡主姐姐。”
左家兄妹面面相觑,婶?叔?姐?
徐氏激动之下将辈分都叫错了,随即便反应过来,含泪笑道:“你们瞧我这乱的,桐庆,这三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一定要报答她们。”
“好。”桐庆还小,不太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但是母亲说的他一定会照做。
小小的身子俯下来,认认真真的向每一个人都磕了一个头。
祝月朗本来想拦着,可徐氏却挡住她伸出的手说道:“弟妹,你们担得起。”
磕完头的桐庆站起来,扬起小脑袋,眼睛亮亮地看着祝月朗,“婶婶,母亲说我以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跑着玩了,我还能跳得很高,还能骑大马,去看花。”
“是真的吗?”
“是真的,桐庆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了,别说骑大马了,耍大刀都可以。”
祝月朗看着抱着自己腿轻轻摇晃的桐庆,心也跟着一起轻轻摇晃,再想想喜儿的弟弟,同样是孩子,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耶,我以后可以骑大马,耍大刀了,我要像二叔一样威风。”
得到了肯定的桐庆,兴奋地欢呼起来。
“二奶奶,老夫人让我将这个送过来。”
众人正在笑闹着,老夫人身边的玉露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老夫人听说二奶奶找到了黄玉,特意命奴婢将这个送给诸位。”
栀子上前接过了玉露手中的托盘,并将上面的盒子打开,里面摆着三样不同的物件。
第一件是一枚玉佛。
玉露在一旁介绍道:“这玉佛是用一整块暖玉制成的,而这暖玉是当初老将军攻打高丽国时,从他们王室的一个密室中发现的,这暖玉与别的玉不同,冬季触手生温,到了夏季却又是凉意沁人。”
玉露拿起这枚玉佛交到祝月朗手中,“二奶奶,这是老夫人交代专门给你的。”
祝月朗本想拒绝,但那玉佛接触手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气莫名的出来了,并且围绕着这个玉佛在缓缓转动。
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研究清楚这个情况,祝月朗只好收下那枚玉佛,“多谢祖母。”
玉露见祝月朗收下了,微微一笑,拿起下一个物件,是一枚人参,却有些不同。
并且看品相至少也在百年以上。
“这是高丽参,也是从高丽王室中发现的,据说与咱们的人参效用有些差别,左世子您刚好精通医术,帮忙研究研究。”玉露将高丽参递给了左世子。
左世子本来也想拒绝,但一听跟平常见的人参效用不一样,就起了好奇之心,接过那百年之久的高丽参。
剩下的一个是一支纯黑厚重的鞭子,与小郡主平时拿的软鞭不一样,还没入手便已经感觉到了上面森寒的气息。
“这不会也是从高丽王室拿的吧。”小郡主一看就知道这个鞭子是给自己的,上前仔细查看。
“不是的,这个鞭子据说是照着大宣长公主上战场用过的鞭子制造的。”
大宣长公主,她知道,是她心中的偶像。
二百年前,大宣国面临城破的危险,大宣长公主霍茉祁便自行请命上战场,保卫国家。
一介女子,却能带领着大军将敌人打得节节败退。
据说她上战场时,手中的武器,便是一支鞭子。
小郡主本就喜爱鞭子,一听这是心中偶像用过的同款,更是喜爱。
拿起那个鞭子细看,很沉,不光是简单的牛筋制作,上面还加了玄铁添置的倒刺,这一鞭子下去,至少也能刮一层皮肉下来。
都不用玉露来递,小郡主直接将那鞭子拿在了手里,甜甜一笑,“替我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说还要多谢你们呢,多亏了你们,桐庆才能像正常人一样。”
祝月朗又一次感受到了老夫人的厉害之处,送的三样礼物,都是针对她们的喜好,每一样都让人不能拒绝,还有老夫人身边的玉露,也是说话做事极为周全的。
“老夫人还说了,想问一下是从哪里找到的药材,若是从旁人手中取得,她那边还有两千两银子,明日便命人送过去,就当作是谢礼。”
瞧瞧,连这点都想到了。
“银子倒是不用了,这是从我一个闺中好友那里拿的,她不爱金银,独爱花草。”祝月朗替元喜儿拒绝了这些银子。
若是银子送上门,太招摇不说,也可能会让元夫人记恨元喜儿,毕竟她刚刚才在那里吃了亏。
再者说,喜儿也是真的不在意这些黄白之物,她一门心思都在花草上。
“这样啊,那我明白了。”玉露听了后沉思了一会儿,继而露出得体的微笑,朝着众人行了个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