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这边,左年都已经上了门,在仆妇的簇拥下走向墨香院。
徐氏在门口看到左年都时吓了一跳,着实是因为今天的世子看起来格外的劳累。
发青的眼眶,嘴唇上也起了干皮,一看就是熬了大夜。
但是精神却异常亢奋,迈出的步子也格外大。
徐氏甚至要时不时小跑才能跟上他。
“桐庆最近怎么样了。”左年都边走边问。
“前几天小少爷发病了,于太医来给针灸了一次,算是暂时控制住了。”兰芝在一旁回答。
“发病了?之前一直吃的药还吃着吗?”左年都皱了皱眉。
每一次发病对小孩子的身体都是一次损伤。
他之前能做的便是用药尽量控制着桐庆的发病频率。
“之前的药,上个月就吃完了。”徐氏顿了一下。
“吃完了为何不找我要。”左年都疑惑的看着徐氏。
“我以为小郡主跟二弟的事没有成……”
接下来的话徐氏没有说出口,但左年都也都了解。
“我之前也派人去过贵府,但最后被人打了出来,还说不欢迎陆府的人。”
徐氏听了左年都问的那一句话后,便觉得不对。
若之前是左年都不让人给药,那现在必然不会问出这句话。
跟在后面的小郡主听了这句话,心虚的转了一下头,假装在看风景。
“那可能是有些误会。”左年都也大概明白了什么,余光瞟了一眼假装忙碌的小郡主。
“无妨无妨。”
高门大户之间的交往,有时候不需要事事追究,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便可,彼此间留点体面。
等左年都与小郡主到了墨香院,便看到陆老太太和祝月朗也在这边。
“陆老夫人,月姐姐,灵儿来看你们啦。”在长辈面前,小郡主向来是乖巧懂事的。
陆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灵儿还是一样的乖巧。”
打过招呼后,众人一起进了屋子,桐庆这回坐在椅子上,看着靠近的左年都有些害怕。
他记得他,每次这个人来过以后,他就要开始喝苦苦的药。
“关于桐庆的病,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左年都揉了揉桐庆的脑袋,神情明显有些兴奋。
想起昨夜通宵研究《千金良方》获得的成果,他便兴奋地微微战栗。
多种以前没有办法的疾病,在这本书中好像都有治疗之法,不仅如此,就连现在能治好的病,这本书中好像也有更好的医治方法。
这哪里是《千金良方》啊,简直就是一本神书。
若不是今日答应了要来陆府,他可能现在还在书房里待着。
众人都看向陆老太太,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听长辈发话。
“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我在《千金良方》中找到了能根治桐庆哮病的方子。”
巨大的惊喜砸向了在场众人。
“真的吗?!”陆老太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有些颤抖。
桐庆算是他第一个重孙,又是大孙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不说放了多大的期望在他身上,最少也是希望对方能安安稳稳长大的。
可桐庆却从娘胎里就带了这个病,从小让家里人操碎了心。
主要是请遍了宫中的太医,都说是这种病无法根治。
可现在左年都却说找到了方法能根治,也就意味的桐庆以后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徐氏也是喜得眼圈通红,他的桐庆再也不用受罪了。
“那坏消息呢。”
在巨大的惊喜下,在场唯有祝月朗还保持着清醒。
左年都看了祝月朗一眼,眼中带有赞许。
“坏消息就是这个方子中有一味药,我没听过,也没见过。”
“缺这一味药便不行了吗。”徐氏急切问道。
“不行,别说缺了一味药,就是缺了一厘,那也是有危险的。”
“还烦请世子将这味药的样子,功效仔仔细细的说一遍,我们陆府也算有些人脉,就算翻遍整个启国,我们也要找到。”陆老太太一敲拐杖,下了决心。
“对,还有徐家也会尽力寻找的。”
“好,我平日也会替桐庆留意的。”
左年都将手搭在了桐庆的脉上,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幸好现下有了希望,不然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桐庆很有可能丧生在某次发病期间。
“桐庆目前还是吃之前的那些药,我改良了一下,药量虽然减少了,但是功效会比之前的好上许多。”
“多谢左世子了,兰芝,把东西拿出来。”
徐氏本来只是想着能控制桐庆的病情就好,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有更大的收获。
那便更要好好谢谢左世子了。
兰芝带着人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都捧了上来。
“陆家嫂子,你这便是客气了,二奶奶能将珍藏的《千金良方》借给我看,已经是最好的答谢了。”左世子摇摇头,拒绝了那些精心准备的谢礼。
徐氏与陆老太太都不知道这件事,祝月朗也没有跟人说过,这时听来,二人心中都有些感动。
她们虽然是武将世家,但是祝家书籍的珍贵性她们也是明白的。
尤其是这种珍藏的,更是价值不菲。
“弟妹,你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徐氏拉着祝月朗的手,本来能说会道的她,如今除了感谢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大嫂,我们一家人,不用说这种话。”祝月朗拍了拍徐氏的手,她本不想说的,就是怕面对这种场面。
昨天徐氏的热情已经让她很难受了,她不敢想,徐氏知道这件事以后,每次看到她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对对对,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月儿是个好孩子,好孩子。”陆老太太心中对祝月朗越发喜爱。
这老二的眼光真是不错。
墨香院这边一派温馨,同一个府中陆川柏一家所在的寒梅院,却是正在上演一出鸡飞狗跳的戏码。
“陆羡,你快将那本书给我。”陆温钰双手叉腰,正凶狠地看着她名义上的弟弟。
“姐姐,别的都可以,唯独这本书不行。”陆羡死死护住怀中的那本书。
仔细一看,正是祝月朗之前给他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