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确如孙儿所猜,那说明背后之人对于朝廷重员或多或少都有收买,拉拢。”
“而吏部掌握了全国所有官员的升迁之权,如果吏部尚书和皇帝不是一条心,那他推荐之人究竟效忠于谁?”
“刑部作为刑罚之处,对于案件拖沓,毫无进益,更是疑窦重重。”
“帝王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最重要的部门,就必须是自己人。”
谢谨和夫人惊诧不已,近一年来,这孩子足不出户,天天跟着老太太,何来这番见识?
这番道理分析得入木三分。
“母亲,还是您教导有方,玉儿这孩子真是见识不凡。”谢谨惊诧之余,低头向母亲致意。
“谨儿,你不是没看透,而是身处其中,灯下黑罢了。”
“母亲所言甚是。”谢谨点头回应。
“玉儿,你再说说,你父亲现在该如何行事?”祖母再次询问道。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玉儿一脸淡然。
祖母笑了。
谢谨也懂了其中含义。
“啊玉,你带着玉儿去看看前厅,看看管家处理的是否融洽,万不可轻易得罪了谁。”
“是,母亲。”
眼见儿媳和玉儿走远。
老太太突然目色一收,转而盯着儿子。
“谨儿,我让你深查玉儿的事,有了眉目吗?”
“回禀母亲,儿子无能,未能有所进展。”
“你知道我让你查的原因吗?”
经过今天的这番言论,谢谨突然知晓了母亲所为。
“以玉儿今天这番言论和见地,绝非普通孩儿,如若是幕后之人安排的一切,那……!”
说完这话,谢谨后背惊觉全湿透了。
“这一年来,我仔仔细细的观察,不让你们重新建院让她独居,也不让你们对外公布她的信息,全是因我谢家全族深受皇恩,出不得一点意外,更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人手中,这孩子非但不止见识不凡,甚至已经不下当朝重臣,一个女孩子,虽不至于未来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可来历不明,动机,人品,如果不确信,那家里就似隐藏了刺客般可怕啊。”
“刚刚开始,我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女娃收在身边,可每每她对时政,对人事,对问题说出她的看法,都是一针见血,我也害怕了,我让丫鬟,嬷嬷,甚至自己多番打探,都没有个准确结果,说辞均和你们当年告诉我的一样,我又让人进宫问了太医,把她当年之状描述了,询问是否有可能真的会忘了曾经的一切,太医模凌两可的表示有可能,却又不把话说死。”
“谨儿,你已身处高位,一言一行,都是举步维艰,出不得半分差错,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啊。”
“你今日已经掌管刑部,查案更是师出有名,关于玉儿一事,你需做好两件事。”
“儿子谨遵母亲慈命。”东方谨起身垂首静听。
“一,私下把玉儿之事全盘告知皇帝,不可隐瞒所有细节,包括玉儿说的话,我的猜测也一并禀告。”
“二,要求刑部对发现玉儿的地方,上下三百里挨家挨户打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真相,如果无法找到真相,这个孩儿就不能留在府里了。”
谢玉儿自然是不会猜到这一切的,她一个10岁不到的小姑娘,心智也不过20来岁,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现在的屋内,正在讨论着她未来的人生轨迹。
随后几日,府外由于谢尚书铁板一块的态度,一切归于平静,府内,更是回归正常,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谢尚书正式接掌两部,而两位老尚书,在不算高龄之际,在皇帝一声声感叹两位尚书辛勤耕耘亏欠了身体,不忍再让其抱恙工作后,非常主动且深感皇上仁德的上了折子,以年老多病为由,祈求皇上允许他们告老还乡,最后在大殿之中,君臣泪别,二老迈着矫健有力的步伐一步一回头,离开了大周国的权力中心,含着不甘的泪水告老回乡颐养天年了。
一场毫无保留的君臣私下对话后,谢尚书对刑部左侍郎布下任务,要求彻查一件旧闻,而具体何事,左侍郎守口如瓶,无人知晓。
一切好像平静的不可思议,却又好似本该如此,这样的天下太平,人间烟火,百姓安居乐业,官场清明,一切都是蒸蒸日上的迹象。好一幅开明盛世的大好前景啊!
玉儿小姑娘有了三个比她小一两岁的小丫鬟,这可是从数十位小姑娘中,精挑细选脱颖而出的三个杰出胜利者,且经过了嬷嬷一年的调教,才有资格来到画儿身边伺候。
一切都有严格要求,低头慢行,不摇不扭捏,回话简单直接,不拖泥带水,干活麻溜,对主人衷心耿耿,当然,由于岁数太小,也做不了啥大事,只能在院里听着月枝姑娘的指挥,做点小事,但月枝姑娘也说了,做不好,可是要重罚的,如果知错不改,欺瞒主子,那就乱棍打死直接丢到城外乱坟岗喂了野狗,虽然明知可能性不大,可三个小丫头的脑袋,莫名就矮了几分。
取名肯定不是玉儿的强项,三个小丫鬟,分别荣获“春儿,夏儿,冬儿”,之所以跳过了秋儿,是和爹爹跟前的小厮重了名。
其实大多数时候,玉儿还是很享受这种不用做大人的日子,除了早晨起太早这点有点痛苦,作为当朝重臣的闺女,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且是唯一的,在府里那是相当的有权势。
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每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私塾里埋头苦读,一天之中也就他们到祖母这里请安时见上一见,随着时间流逝,对玉儿也没了当初的敌视,一年多的女红,小见成效,不时给两个哥哥做点小香囊,绣个小手帕,给弟弟绣双鞋,虽然鞋子也就上面那枝不够挺拔的竹子是她出的手,三个男孩也默认了这个女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