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清舟听到贺云芙这么说,倒是隐约有了猜想,这种事可不是谁能掺和上的,能在靖王和皇帝之间斡旋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位了。
一说起这位二世子,皇帝脑海中就隐约有了印象。之前先皇为了拉拢靖王,就将长公主嫁给了他。
起初因为这层关系,皇帝和靖王的关系也算不错。
不过这位二世子为人耿直,一点也没有继承靖王的野心,对于父王的造反大业,更是没有一点兴趣。
靖王曾经这么评价过这个二儿子:哪有儿子不向着老子,非得向着舅舅的?
所以随着时局变化,靖王逐渐同皇室划清界限,二世子因为出身问题,也遭到了靖王嫌弃。
如今靖王来京以后,不管做什么都瞒着这位二世子,生怕他知道,所以这位二世子就是拿捏靖王的契机。
按照二世子一贯帮理不帮亲的性格,只要他知道靖王的所作所为,恐怕靖王就没办法安生地待在京城了。
靖王府里的这些事,按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能想到利用二世子,从背后钳制靖王,还真是需要不少心思。
想到这,林清舟开口道:“阿芙,你等的东风,莫非是靖王的二世子?”
贺云芙看着林清舟,笑着道:“清舟,果然被你猜到了。靖王现在这么小心,有不少原因就在这个二世子身上。”
林清舟挑眉道:“所以你把这件事告诉了二世子?”
“没错。”
贺云芙点头道:“我已经通过暗卫,将靖王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全都传给了二世子,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二世子肯定一心向着陛下,到时候靖王后院起火,可就没精力在京城折腾了。如果事情顺利,也许这次就不用大动干戈了。”
不掀起内战,一直是贺云芙努力的目标,不然她也不会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一边考虑着不能紧逼靖王,一边还得考虑着说服皇帝。
皇帝在一旁听完两人说的话,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若是以往,对于靖王这种乱臣贼子,恐怕他早就派兵武力镇压了。
可随着这些日子,他乔装打扮,一直在走访民情,也对治下的百姓有了新的认识,更加理解了什么才叫民间疾苦。
那些大臣们所谓的盛世,如今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只有百姓的生活,才是他最挂念的事情。
皇帝叹了口气道:“贺夫人,这事就按你说的办,朕不想生灵涂炭了。”
看着一国之君如此样子,贺云芙给了林清舟一个眼神,便借故离开了。
这种情况,她一个妇人可不方便说话,还是让林清舟出面安慰吧。
贺云芙正要回后宅休息,就见香兰神色古怪的赶来道:“小姐,有人送来了几个大箱子,说是靖王给您送来的贺礼。”
这贺礼对于洛王府来说稀松平常,若是贺云芙贪心点,恐怕这院子都能堆满。
为了不给林清舟惹麻烦,贺云芙向来是婉拒所谓的贺礼,原因倒也简单,他们吃喝不愁,论起家财来也有九娘的商队贴补,就算在京城中,也算得上大富大贵之家,所以那些钱财她根本看不上眼。
不过谁都能给洛王府送礼,唯独靖王送礼却是蹊跷了一点。
如今林清舟和靖王势同水火,没有撕破脸已经算是彼此的克制,怎么会想起送礼呢?
贺云芙疑惑道:“我不是说过,最近谁的礼都不收吗?”
香兰有些无奈道:“小姐,门子也是这样说的,可靖王的人将箱子放在门口就走了,还让我转告您,如果您喜欢毒术,这里边的东西,一定不会让您后悔……”
“毒术?”
贺云芙喃喃道:“这靖王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靖王这一手堪称妙计,若是普通的激将法,贺云芙不仅看都不会看,就连那箱子都会直接让人扔出去。
可靖王这么一说,明摆着就是在挑衅,你贺云芙不是毒术和医术都厉害吗?难道连这个箱子都不敢打开?
不得不说,贺云芙当真手痒了。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许多危险的毒物和药材,林清舟已经明令禁止她使用了,所以平日里她无聊得紧,就连医书看不下去了。
所以贺云芙仅仅犹豫了一阵,便开口道:“将那几个箱子抬起药房,我要亲自看看……”
香兰知道主子这是手痒了,劝阻道:“小姐,靖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您可得小心些啊!”
贺云芙颇为自信道:“放心好了,靖王若是准备用毒,那他多半要失望了。”
香兰无奈地点了点头,只得按照贺云芙的吩咐,提前去药房准备。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贺云芙将仆人驱散后,这才研究起了这几个箱子。
箱子看着毫无新意,仅仅是几个普通的箱子而已。
她检查了好一阵后,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戴上手套,准备打开箱子。
然而仅仅开了一道缝隙,贺云芙就感觉一阵紫色的烟雾,从箱子里钻出,让她一阵头昏脑胀。
突然有了这种久违的感觉后,贺云芙暗道一声不妙。
因为现在怀有身孕,所以许多避毒的手段,贺云芙已经不敢再用,生怕伤到孩子。
虽然一些保命的手段还在,可都是防范那种致命毒药,反倒是一些慢性毒药,在防备上不如以前。
没想到这一时手痒竟然真的中了招!
贺云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发现这种不知道毒物不会损伤胎儿,可是与此相应的就是,如果不想伤到胎儿,贺云芙也同样无法解毒。
药房中许久没有动静,香兰在门外焦急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
贺云芙放下银针,推开房门道:“今天的事情,让他们把嘴闭严了,谁都不许告诉清舟。”
香兰见她脸色不好,虽然想说什么,可犹豫再三,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小姐。”
等林清舟回来时,他刚想抱一抱贺云芙,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
他嗅着奇怪的味道,疑惑道:“阿芙,你又去药房做什么了?”
贺云芙笑了笑道:“我最近手痒,就去做了些消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