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舟听见这话，也转头道：“这唱词听着可像是咱们的老熟人啊。”
那唱词看似说得个前朝贤王，他不仅品德高洁，还屡次带领军队，击退了蛮族入侵。可惜皇帝无德，最后将他害死。
听到这里，林清舟不由得扯着嘴角道：“这靖王可是够自恋的啊。”
“谁说不是呢？”
贺云芙嗑着瓜子，调侃道：“说句实在话，他这戏折子排得倒是不错，不过这贤王可是和他没关系，还不如我家清舟靠谱呢。”
林清舟有些尴尬道：“阿芙，你就盼我点好吧。我可没想着要谋反。”
贺云芙努嘴道：“你这人，当真开不起玩笑。那你说靖王这是准备做什么？”
过了一会，两人异口同声道：“靖王这是准备给自己造势了！”
两人明白，靖王之所以不显山不露水，就连蒋楠羽上门冒犯都能忍住，根本就不是他老实了。而是他暗中准备些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得到玉玺后，原本有些迟疑的靖王，早就没法控制住野心，已经迫不及待地加快动作，而这造势就是第一步了。
作为马上王爷，靖王不缺军功，之前不管是做戏还是如何，他在藩地的名声一直不错，还真有个贤王的称呼。
凡事都要出师有名，谋权篡位也不例外，不然不合法统，就算将所有人都杀了，也没人会服气。
当时各位藩王在就藩之时，可是在祠堂发过毒誓，如果谋权篡位，天下人必诛之。
所以靖王便从风评上动了手脚，暗戳戳地为自己造势，就是为了以后能够说服百姓。他靖王才是天命所归，之前任劳任怨没有回报，是皇帝一直苦苦相逼，他才不得已反击。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靖王就是为了帮自己洗白。至于剩下的，以他的皇室血统，加上传国玉玺，也容不得别人不答应了。
不过，按照这个进程，恐怕靖王已经按捺不住，准备要对皇帝动手了，可要在什么时候动手呢？
贺云芙揣测着靖王的举动，开口道：“清舟，最近陛下有没有必须离开皇宫的日子？”
“我想想。”
林清舟思忖良久后，这才笃定道：“过些日子便是先帝冥诞，陛下依照惯例，会带着文武百官去皇陵祭祀先帝，如果靖王选择在宫外下手，那前往皇陵的路上，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贺云芙想了想，点头道：“那多半就是了，靖王恐怕真的会在这一天动手。”
“我明白了。”
林清舟颔首，转头吩咐道：“林翼，让林羽给蒋楠羽带去消息，就说今晚我要见他。”
夜色渐深。
蒋楠羽借着夜色，悄悄来到了洛王府后门。
待林翼将他引到林清舟面前，蒋楠羽恭敬道：“王爷，这么晚了，您有事吩咐？”
林清舟看着他，笑着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快坐下。”
蒋楠羽小心翼翼地坐下，开口道：“王爷，大恩不谢。只是小人有个疑惑，我现在算是您的人吗？”
林清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解释道：“蒋大人，我这人素来拉帮结派，可架不住手下人一再蹿腾，这才有了所谓的洛王党，如今我出面保你，恐怕你身上早就有了半个林字，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蒋楠羽听说被林清舟接纳，激动道：“王爷您放心，只要您说一句话，就算是上刀山，我蒋楠羽也不会皱眉头。”
林清舟有些无奈道：“蒋大人，我让你上刀山做什么，不过眼下倒是确实有个事情要交给你，如今你还算皇后的人，出面做此事最为合适。”
蒋楠羽一听来了兴趣，赶忙道：“还请王爷吩咐。”
林清舟收起笑容，严肃道：“我怀疑靖王会在陛下祭祀先帝的路上动手，你一定要提前在皇陵周围加派人手。”
就在此时，贺云芙也没闲着。
她看着身旁的九娘，开口问道：“我让你安排的人手准备好了吗？”
“夫人放心！”
九娘拍着胸脯道：“咱们商队别的没有，人手可是管够，将这几百人给藏到皇陵，也不算什么难事。”
贺云芙有些犹豫道：“九娘，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你提前和手下的弟兄们说过了吗？”
九娘以为她在担心什么，便笑着道：“夫人，您忘了我们之前的干什么的了？不少弟兄没办法跟随商队经商，就在您那庄上种地。别看他们待得安生，每天都快给他们闲死了，听说您有吩咐，可都是嗷嗷上赶着要来呢。”
听到这话，贺云芙便觉得自己着实多虑了。
之前九娘在山寨当土匪时，那可真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过说得吓人，可九娘的寨子里的大部分人，在没上山之前，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日要是没有生计，也得种田养活自己。
想到这，贺云芙放心道：“九娘，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弟兄们做好伪装，不要被靖王和皇帝的人发现。”
“夫人您就放心吧！”
九娘得意道：“我之前带着弟兄们做买卖时，那才真是扛着锄头就是百姓，拿起长刀就是土匪，我们仗着伪装每隔几日就去县城，根本没人能认出来。”
……
祭祀当日。
贺云芙再次食言，她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反而接到了皇帝密旨，悄悄入宫。
皇帝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忧道：“贺夫人，靖王真的会对朕出手吗？”
“多半是。”
贺云芙点头道：“靖王已经等不及了，今天是他唯一的机会。”
眼看着皇帝面色一变，她安抚道：“陛下放心，我会同您一起过去。”
皇帝松了口气，随后惊讶道：“你就这么随我过去？”
贺云芙摇了摇头，轻声说出了计划：“您身边多个宫女，我想靖王不会那么容易发现。”
一个时辰后。
林清舟看着缓缓走来的皇帝銮驾，不由地揉了揉眼睛。
他越看皇帝身边的宫女，越是熟悉。
很快，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宫女竟然是贺云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