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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莺歌,你想听故事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莺歌呼吸困难,勉强道:“我如今落在你手里,无非是死路一条,你杀了我吧。”

    林清舟不气反笑:“你倒是个硬骨头,那就看看是不是比嘴还硬了。”

    贺云芙倒是没说话,只是仔细检查了莺歌身上,所有能藏匿毒药的地方。

    当一切搜查完毕后,她才审慎点头道:“清舟,这下没问题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林清舟摇了摇头道:“阿芙,我知道你审问的本事,可这种事有损阴德,还是交给林翼吧。”

    贺云芙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好,也不再勉强,轻声道:“清舟,若是实在审不出来,也不要妄造杀戮……”

    “放心,我明白。”

    林清舟颔首,提着莺歌,便去了柴房。

    一个时辰后,林清舟清理着手上的血渍,面色阴沉地回到房中。

    他看着贺云芙,叹气道:“林翼已经尽力审问了,莺歌确实不知道靖王剩下的计划,她也只是一个弃子而已。”

    贺云芙笑了笑,勉强道:“清舟,这事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一个婢女又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呢。”

    虽然成功让莺歌漏出马脚,可两人却并不高兴,如此一来,莺歌这条路算是绝了,想要从这条线上再探出些靖王的动向,恐怕难上加难。

    贺云芙嘴上安慰着林清舟,可心里却是犯了难,一个不注意,就把这心事摆在了脸上。

    林清舟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抱着她开解道:“阿芙,你就不要想这些事情,靖王的事情有我呢,你现在怀有身孕,最近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就在这时,林翼敲门道:“公子,靖王的眼线已经混入城中……”

    林清舟眼神一凛,沉声道:“将人点好,咱们得将附近检查好,可不能被人钻了空子。”

    如今靖王势必要夺得皇位,已经有些陷入了癫狂,虽然林清舟这边还有消息,可是他不肯坐以待毙,还是分出了一部分人手,趁机扰乱视线,试图从中看破京城的布防。

    林清舟嘴上说着不管,可京城的关系重大,他根本不能坐以待毙。

    更何况他如今还有赵澜这个身份,也该适当在外边露面才是。

    既然靖王想将水给搅浑,那么林清舟也介意在背后推波助澜。

    于是,他为贺云芙揉着肩膀,讨好道:“阿芙,看来又得麻烦你帮我乔装打扮了。”

    贺云芙对易容这事已经轻车驾熟,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林清舟变回了赵澜。

    待他从后门悄悄离开,贺云芙又动了心思。

    林羽察觉了贺云芙的意图,不由得劝阻道:“夫人,那莺歌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您如今有孕在身,还是别过去了。”

    贺云芙早就猜到了他会说什么,平声道:“林羽,我之前答应了清舟什么,你也知道吧?”

    林羽有些尴尬道:“您说不会外出……”

    “那就是了。”

    贺云芙笑着道:“那我有没有说不在府中走动啊?我去柴房找莺歌,那也就不算违背承诺吧?”

    林羽没想到她会这般狡辩,只得点头道:“那夫人您可千万要小心才是。”

    为了关押歹人,柴房早就改造成了小型牢房。

    当林羽推开铁门后,贺云芙看着屋内幽暗的环境,皱眉道:“掌灯。”

    几盏灯光被点燃,锁在铁牢内的莺歌,勉强睁开眼,看见贺云芙端坐在门外。

    她虚弱道:“怎么贺夫人不甘示弱,也想审上一审吗?”

    说着,莺歌慢慢笑了:“本以为你贺云芙会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个哄男人的女子而已,不过就是见不得我缠着林清舟,你想怎么折磨我,当然随你的便。我莺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贺云芙没说话,她静静地看着莺歌。

    如今莺歌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她这般试图惹怒贺云芙,也不过是为了只求一死,早日解脱。

    贺云芙将她的求死之意看在眼里,准备将那些话等一会再说出来。

    这些话是她准备好的杀招,若是提前说出来,恐怕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

    起先也只是留作后手,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用上了。

    贺云芙起身,看着莺歌眼中尽是怜悯。

    她叹了口气,转头道:“将她的镣铐全都解开吧,她不会跑的。”

    林羽听得一愣,可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质疑夫人的安排,便将莺歌的镣铐打开,随后悄然退下。

    贺云芙从袖中取出一瓶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里边。

    “涂一些,这东西活血化淤,伤口能够好得快一些。”

    莺歌看着她这般样子,压住眼中的惊讶,不屑道:“你又何必用这种手段呢?对于我这个将死之人,你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贺云芙揉了揉酸疼的腰,又坐回了座位上。

    “莺歌,同为女子,我知道你的不易,你本性不还,也是苦命人。”

    本性不坏?

    苦命人?

    莺歌被这两个词弄得呆住了,以往所有人都骂她是个贱人,更有许多人对她软言相劝,也只是为了榨取她身上的价值。

    如今贺云芙说的这句话,却是如同刀扎一般疼。

    她捏着拳头,声音沙哑:“你不知道我这些年过了什么日子,你又何必在这假惺惺!”

    莺歌身子微微颤抖,嗤笑道:“我不过是被人送来送去的婢女,还要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值得你同情吗?”

    “我全都知道……”

    贺云芙声音平淡。

    莺歌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感情,她缓缓:“你怎么知道?”

    贺云芙舒了口气,开始讲起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家姓李的农户,那年老天爷不开眼,闹了一整年的灾,家里的几亩薄田颗粒无收。可地主不管这些,欠了租子就得还,结果老李一家不仅被逼死,就连他的女儿也被卖入青楼。后来有位身份尊重的客人看上了她,她以为遇到了良人,结果被培养成了取悦男人的工具。”

    “我知道那位姓李的姑娘,一开始只是个农人的女子,也想着找个郎君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

    贺云芙叹了口气:“可惜世事无常,这贼老天将她逼上了绝路。”

    见莺歌眼神摇晃,贺云芙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莺歌,如果这位李姑娘能换一个活法,你猜她会珍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