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贺云芙冷笑着,从荷包中取出几张银票,就这么随手砸在黎家人的脸上。
说起来银票的面额不少,可这个时候,总不能真的低头捡钱。
黎家人看得心疼不已,却说不出什么硬气话来,刚才老族长可是亲口说了,他们黎家就是奔着钱来的。
老人面色一沉,不悦道:“林夫人,你这是在折损我黎家的面子吗?”
“面子?”
贺云芙打量了一圈,不屑道:“我怎么没听说哪家的乞丐,就连讨钱都理直气壮的?”
这话说得直戳黎家人的肺管子,根本没想到贺云芙什么都不顾,竟然敢当众这么说。
其实本来贺云芙也想息事宁人,可黎家这般样子,若是还像林清舟那样忍让,免不了会得寸进尺。
看着林清舟脸上的手印,贺云芙就止不住的怒意,恨不得将黎家上下,全给料理了。
即便黎家人有错在先,可被堵在门口不让进去不说,又被三番五次地侮辱,作为黎家的族长,老人终究是忍耐不住了。
他对于林家的事情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点闹上门来。
如今林清舟被贺云芙维护得无懈可击,那她贺云芙呢,可不这么干净吧?
老人强忍着不悦,拱手赔礼道:“洛王殿下,小老儿实在是气昏了头脑,还这般样子。”
随后,不等林清舟说话,老人话锋一转,就将矛头指向了贺云芙。
“林夫人,我记得如今你可是自由身了,林家也已经给了你放妻书,你还赖在这洛王府做什么?”
说着,他看了眼林清舟,不怀好意道:“难道你这是贪恋洛王府的钱财,所以不肯撒手吗?”
这番话一说出来,黎家人顿时哄笑了起来,还对着贺云芙指指点点。
虽然没有明说,可明里暗里都在指责贺云芙如今身份尴尬,已经算不得什么林家人了。
贺云芙保持着冷静,根本不打算在这种话题上深究。
如果她一时脑热,因为这种事情争论了起来,那就遂了黎家人的意,平白将水给搅浑了。
既然他们打算用这种事情贬损别人,那贺云芙也就不再客气了。
说着她拍了拍手,就让九娘送来了三份供词。
第一份是药房的伙计,经他供述,黎玉娆之前在药房中买了催情药。
第二份是林府中的下人,他直接坦白,是黎玉娆花了二十两银子,让他泄露林清舟的作息。
而第三份最为致命,则是当初黎玉娆身边的嬷嬷,她将如何教导黎玉娆下药说得一清二楚。
这下人证物证都在,就连那下药工具,都被端端正正摆在那。
黎家族长瞬间脸都绿了,他好不容易才将黎玉娆的丢人事给解决,若是闹上官府,弄得人尽皆知,他们黎家的脸放在哪?
他没了刚才的气势,低头认错道:“林夫人,这事算是玉娆的不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黎家吧。”
贺云芙也不是赶尽杀绝之辈,毕竟林家亏欠黎家在先,便打算就此作罢。
然而黎家族长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将贺云芙丢在一旁,同林清舟套起了近乎。
“洛王殿下,小老儿再给您赔不是,如今您身边可没个称心的人照顾,不如将我那未出阁的孙女送过来伺候您吧?”
林清舟断然拒绝道:“我林清舟还不屑行这种禽兽之举。”
黎家族长叹了口气,饶有深意地看了眼贺云芙,摇头道:“洛王殿下,如今以您的身份,什么女人没有,您也该考虑一下林夫人了,她不能老被您强留在府里。”
把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黎家人便离开了洛王府,全然没有了刚才闹事的劲头。
一地鸡毛过后,看着面无表情的贺云芙,林清舟陷入沉思。
黎家族长的话,不可谓不诛心,他现在这般当真是有些自私了。
贺云芙以为林清舟犯了难,便主动开口道:“清舟,黎家族长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如今我是自由身,也不好老住在府里,也该在外边买个宅子了。”
林清舟听得一愣:“家里在外边有宅子,你住就是了,为何非得自己花钱呢?”
说完这话,他便有些后悔,外边宅子也是林家的,无非是自欺欺人而已。
所以,林清舟沉吟了一阵,郑重点头道:“阿芙,这事我许了。”
贺云芙有些意外,没想到林清舟竟然会答应得这般干脆,便认真的点头道:“清舟,我不能耽搁你。”
用过午膳后,贺云芙便让香兰出去看看,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然而香兰出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气鼓鼓地回来了。
看着贺云芙,她生气道:“小姐,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在那胡说,把您的事情编排谣言,如今传得满大街都是。”
贺云芙疑惑道:“我的事情又怎么了?如今我是自由身,凭什么被人说三道四?”
“话是这么说。”
香兰叹气道:“可如今传得越来越离谱,说您未婚先孕,是别人的外室,说什么都不肯卖给咱们宅子。”
贺云芙这才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原来即便有些风言风语,可她还是林家的人。
如今她恢复了自由身,说起来那就和林家没有关系了,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也就找上了门。
可是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呢?
能将她的底细掌握得这么清楚,显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就在这时,九娘却一脸凝重地进来。
“夫人,我查清楚了,是黎家在暗中使绊子,将您的那些事给编排了出去。因为他们害怕公子报复,所以没敢提起您腹中的孩子。”
这话听得贺云芙更是一阵纳闷,什么时候黎家有这般能量,能让整个京城都变了风向?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不等贺云芙早做安排,就见邀月带着位小太监来了。
小太监也不啰嗦,恭敬道:“贺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贺云芙上下打量着他,笑着道:“还请小公公稍等,我去换件衣裳。”
别看她答应得痛快,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小太监即便有些面生,可分明是皇帝身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