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刚下了早朝,林清舟便带人去了鸿胪寺驿馆。
拓跋景易似乎心情大好,正在把玩着一个晶莹玉润的瓷瓶。
眼见林清舟进来,他感叹道:“你们景国物产丰富,京城当真让人纸醉金迷呀。”
随后他将那瓷瓶放在桌上,打量道:“这瓶子在景国只卖十两银子,而要是放到我蛮族,少说也能换来五十头牛。”
林清舟不为所动,平静道:“如果五皇子有意互市,不如亲自向陛下禀报。”
“哦?”拓跋景易抬眸道:“难道景国的皇帝准备见我了?”
林清舟颔首道:“陛下在宫里备好了夜宴邀您一叙。”
“不错!”拓跋景易满意道:“都说大景皇帝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如今我也能有幸尝尝了。”
林清舟神态平和,几次面对拓跋景易的挑衅,都一笑了之。
见他还不肯走,拓跋景易冷声道:“怎么洛王殿下还有事吗?”
“正是。”
林清舟轻笑了一声道:“陛下要我在晚宴之前,带您和您的皇子妃好好在城中逛一逛,以尽地主之谊。”
拓跋景易突然正色道:“既然洛王殿下开口,我又怎么能不识抬举呢?不过要是有些花销该如何贵国可会承担?”
林清舟着实有些摸不透这位喜怒无常的五皇子,他准备以不变应万变,这几日多多接触,试着能不能找出些破绽来。
他先是故作不解,随即挑眉道:“五皇子不必担心,您在京城的花销,宫里自有安排。”
“洛王爽快!”
拓跋景易高声吩咐道:“还不快去把皇子妃叫来?要她好生打扮一番,不要丢了我们蛮族的面子。”
林清舟静静颔首,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对于他这番话的用意,端是心知肚明。
此时贺云芙正在床上枯坐,见侍卫进来,戒备道:“你进来做什么?”
这位侍卫景国话不错,只用浓重的口音道:“殿下叫您过去,还要您好生打扮一番。”
贺云芙疑惑道:“他这是又在折腾什么?”
侍卫答道:“景国人邀请殿下和您在京城逛一逛。”
贺云芙刚想开口拒绝,便突然想起侍卫口中的景国人多半就是林清舟。
她面上看似不耐,可心中却是在暗自琢磨。
“要是真的去了,是不是能找到机会和清舟单独见面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贺云芙故作勉强道:“好了,我知道了。”
侍卫见她同意,赶忙用蛮族语对婢女道:“你们快点给皇子妃好好打扮一番,记得要穿我们蛮族的衣服。”
两个蛮族婢女不敢怠慢,连忙将贺云芙带到梳妆台,拿出蛮族的首饰,就开始打扮。
不到一刻钟,贺云芙就变成了皮肤略显麦色,尽显异域风情的蛮族女子。
与景国的衣服不同,蛮族的服装虽然宽大,可是对上身的勾勒极其明显。贺云芙身材不错,所以将曲线勾勒的极其明显。配上胸口处佩戴的蜜蜡装饰,当真是十分吸睛。
即便贺云芙有些害羞,也只能强行冷着脸,跟随着侍卫前往客厅。
她如此光彩照人地露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清舟起先不以为然,可看着那似曾相识又迥然不同的样子,他一时有些挪不开目光。
拓跋景易不以为然,一把拉过贺云芙道:“别看瑾娘长得像景国人,她可是纯正的蛮族女人!”
说着他迎着林清舟的目光,将手臂缓缓下移,最终搂在了贺云芙的腰上。
这架势,不论怎么看都是在挑衅。
林清舟见状不由得怒火中烧,可为了大局考虑,也避免打草惊蛇。他将眸中的怒意,小心掩盖,夸赞道:“瑾娘当真是国色天香。”
拓跋景易得意道:“瑾娘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景国话,你要是说她好看,才能听懂!”
林清舟装作不以为然道:“五皇子,我们走吧?”
拓跋景易见他不吃这套,不屑道:“您先请!”
鸿胪寺的驿馆就在闹市区,与最繁华的那条街仅有一街之隔,从这里出发,即便是步行,不消一刻钟就可到达。
看着投来的好奇视线,林清舟状似不经意般,转头问道:“五皇子,您要是有些不舒服,我这就派人清场。”
拓跋景易又拿出了折扇,笑着道:“这次来景国,我为的就是这风土人情,要是把百姓们都给驱散了,我看谁呢?”
“林某明白了。”
林清舟颔首道:“那我就带五皇子好好感受一下,我大景的烟火气。”
走了没一阵功夫,林清舟便指着一栋酒楼,主动介绍道:“五皇子,这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琼楼。如果五皇子想感受江南风情,来这里准没错。”
拓跋景易打量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淡声道:“琼楼虽然,可是铜臭味太重,我不喜欢。”
林清舟仿佛明白了他的暗示,给了拓跋景易一个只有男人才能看得懂的眼神,询问道:“难不成五皇子还是喜欢这些风雅的?”
拓跋景易来了兴趣,颔首道:“景国之美,当然要属诗词歌赋的风花雪月,不知洛王可有推荐?”
林清舟迟疑道:“当然是有的,就是您身边这位不会介意吗?”
拓跋景易不屑道:“我蛮族男子为尊,何时轮到女人说话了?”
“那就好!”
林清舟饶有深意,放低声音道:“那我就推荐您去百花楼,那地方只要男人去了便是回味无穷。”
拓跋景易好奇道:“不是说洛王殿下洁身自好吗?”
林清舟笑了笑道:“五皇子这都是哪年的事情了,男人不纵意花丛,难道要守身如玉不成?”
“是极!”
拓跋景易道:“可有推荐?”
林清舟当即道:“那百花楼花魁清苑姑娘,当真是让人留恋往返,当时我还为她一掷千金了!”
拓跋景易瞥了眼贺云芙,刻意道:“洛王殿下当真风流。”
贺云芙面不改色,可心头却是悄然一喜,林清舟这些看似无耻的话,分明就是又在刻意试探,清苑那件事是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她脸上不悦,生硬道:“既然你们要谈男人的事情,我就去买些女人的东西,就不在这讨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