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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锦翻身上马,他拉紧马绳,看着千夜。

    “不要乱来,不要逞能,等我回来找你。”

    望着牧云锦离开的背影千夜真是有些发懵。

    牧云锦是不是有些太担心自己了?

    江无卿在中堂坐了一夜都没有等到千夜回来,眼看着天色渐亮,自己也到时间去皇宫上朝。

    他没心情吃饭更衣,只是青着一张脸自己骑马去了皇宫。

    张叔他们见江无卿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马车感到很奇怪,毕竟每日早上江无卿都有在路上看书的习惯。

    一个早上江无卿在朝堂上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因为自己与千夜成亲的消息被他国听说,对于祁朝和沙国究竟是什么关系也是一团迷糊,根本搞不清楚。

    平时的邻国因为此事纷纷不敢轻举妄动。

    朝中没了边境的纷争,就剩下祁皇龙心大悦,将南下回来的特产纷纷赏赐给有功之臣。

    江无卿坐在帘子后接受着大臣们对恭喜,可是自己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等到朝堂散去,祁风竟然站在殿前等着他。

    “你怎么还没回去?”

    他故意为了清静,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出来。

    祁风见他心情不好,逗趣道:“怎么?新婚生活不愉快?”

    江无卿懒得打岔,“我愉不愉快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你倒是愉快得很啊。”

    祁风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么明显吗?”

    “怎么?南下一路上进展得很顺利?”

    “还行吧,毕竟本皇子我魅力无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啊。”

    江无卿无奈地摇摇头,直奔宫门的方向准备离开。

    祁风奇怪,道:“你干嘛去啊?”

    “回去。”

    “你着什么急啊?平时上完朝你不都是留在宫里吗?况且明日还要去白镜园,你不准备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

    说完江无卿拉起风驰上马,刚坐上,就见牧云锦从一旁骑着俊马飞奔离开。

    祁风眼神追随着牧云军的身影,叨咕着:“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着急啊?”

    千夜一路慢慢往山腰上靠近,从满地可爱的兔子渐渐变成了小鹿,再到现在林中静谧,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太安静了,不过话说回来,越是安静的地方就越是诡异,相伴的危险也就越多。

    如今她没有到山腰,只不过刚刚离开鹿羊的地带,若是再往上见到一两只白豹和雪狼也不是没有可能。

    千夜抬手示意幸格站在原地不要动,它的气息和脚步声太大,随时都有可能惊到猎物,可现在若是狭路相逢,就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猎物

    她继续往上走,脚下的土都黄色慢慢变白,眼看着就要到上次自己遇到白豹的地方了,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淡淡的阳光罩在雪地上散着微微的细闪,纯洁无瑕。

    千夜望了望山顶感到有些疲惫,深一脚浅一脚,地上的雪在她的脚下被踩得咯吱作响。

    忽然她玩心大起,左右自己的右臂也有些发麻了,还不如趁现在躺在雪上好好地感受一下冰爽,顺便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或许这个地方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存在,在地上躺了半天没见到一丁点动静。

    温热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暖融融的,身子底下又冰凉凉的,这感觉竟如此新奇。

    或许因为昨天她在山下练习了一整晚,如今躺在这还真有股让她抵抗不住的困意。

    迷糊中,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痒,又有点湿,好像一只小猫正在用鼻子闻着你,向你撒娇。

    千夜微微地睁开眼,竟然真的是一张猫脸,只不过现在近在咫尺的它,并非是一只小猫,而是一只近一米长看上去足有六十斤的猞猁!

    千夜猛地一下从地上弹起,立刻与它拉开距离。

    只见那猞猁团胡圆脸,耳基宽,耳尖耸立黑色的簇毛,脸颊两侧支棱起两簇霸气的长毛。

    它身体粗壮,背灰腹白,四只较长,尾极粗短,尾尖呈钝圆状。

    它警惕地盯着千夜,在她面前焦急地绕来绕去。

    看来它是把自己当做死人了,忽然自己清醒过来不说还这么康健地跳起来也是吓了它一跳。

    千夜抬手用十字弓弩对着它,“这东西我操纵不稳,没深没浅,你最好不要乱动,长得这么好看我可不想就这么杀了你。”

    猞猁盯着她呲着牙,看起来凶神恶煞,似乎准备好与千夜决一死战。

    见它毫无退后之意,千夜先发制猁,率先连射几发短箭。

    可猞猁的动作动作迅猛身手矫捷,怎么可能轻易被击中。

    很快它就发现千夜手上的十字弓弩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更夸张的是居然连射程都已经被它看穿,它以最安全的距离围着千夜四周环绕。

    很快,千夜原本就没几支的箭眼看着就要射完了。

    不习惯的左手和惯用的右手居然区别这么大,要是真的用右手恐怕她早就已经按住这只猞猁了。

    见她半天射不中自己一下,猞猁原本绷紧的弦也放松了起来,居然大胆地向她走近,一步两步,直到还差四步的距离时它站在原地。

    千夜大概估算一下,以它的身长纵身一跃,此处应该正是它展身扑到自己的最远距离。

    她伸出左臂准备立刻还击。

    一箭射出!

    突然,猞猁抬起长脚,猛地一窜迎面向千夜扑来!

    短箭瞬间刺进它的右腿上!

    但单凭这样的射伤力根本就没办法击退猞猁。

    千夜被它扑在身下,见其尖牙近在咫尺,她瞬间抬起手臂用弓弩挡下的血盆大口。

    趁弓弩卡在猞猁的嘴上,抬起一脚踢中它的腹部。

    这一脚实在是狠,竟让这六十来斤的大家伙活活飞了出去,落在千夜不到三步开外的距离甩着脑袋,随时准备重新再战。

    千夜抬手将左手臂上的十字弓弩摘掉,拔出背后的长刀握在左手,勾勾手指,挑衅道:“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她身前传来,听到响动,猞猁顿时一股烟似的窜进丛林没了身影。

    千夜不悦地收起长刀,看着向她本来的牧云锦。

    “将军今天是没事吗?怎么这么有闲工夫啊?”

    “我离开的时候说过,会回来找你。”

    牧云锦望着猞猁消失的丛林,刚刚他敢来的时候离老远便看到千夜正在一个畜生对峙,可他愣是没有看热闹的心情。

    “你现在的手还不能对付中型野兽,不要勉强。”

    千夜抬眼看着马上的牧云锦,心里嘀咕着这人还真是奇怪。

    若是他与自己也没什么交情,但他又有些过于的担心自己,可是要说他对自己有男女之间的好感也不对。

    因为若是她见到江无卿身上有伤还刚与猛兽对峙,她必然会赶过来心急火燎地下马查看他有没有受伤,而牧云锦嘴上虽然叫自己量力而行,可身体却一直在马上未动,诚实得很啊。

    千夜抬手放在唇边一吹召唤幸格后还不忘回身把十字弓弩捡回来。

    这可是沈安送她的,若是丢了让他知道还不一定怎么和自己闹脾气。

    “将军今日不会是还不回府就这么跟着我吧。”

    牧云军扔过一袋酒,道:“公主不饿吗?”

    她拔下塞子,清凉的酒水顺着口腔流入喉咙,一场争斗下来之后的第一口酒别提有多舒坦了。

    千夜压在心里的石头仿佛轻了不少,那一瞬间她好像找回了原本那个洒脱的自己。

    她挑了挑眉,道:“金鹤楼,我请。”

    牧云锦笑道:“公主确定?那里可是很贵的。”

    “当然确定,我千夜可不是白喝别人酒的人,既然我喝了你两壶酒,一顿饭应该的。”她翻身上马,拉着缰绳,转身道:“将军还是别一口一个公主了,听着怪别扭的。”

    “若是不让我称呼你为公主也可以,那公主也别称呼为将军了。”

    千夜道:“那叫什么?”

    “名字。”

    千夜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驾马下了山已过中午,天之都城中烈阳高照,虽没有入夜之后那般绚丽夺目,但是论繁华白日也的确不输晚上。

    城中正街上的百姓熙熙攘攘,但就算再挤,见到骑马的人也会主动避让,尤其这马上的其中一人还是祁朝战功最显赫的少将军牧云锦。

    刚到金鹤楼门前,还未等两人下马,老板便早早地站在门前,满脸堆笑地看着牧云将军。

    千夜下马走到门前,看着夹道两侧欢迎他们的老板和小二,忍不住感叹:“真不愧是天之都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这老板消息灵通得都赶上细作了。”

    随后又记仇地挤兑道:“将军与其觉得我会威胁到祁朝,还不如查查他,我可不知道大祁的少将军牧云锦的行踪。”

    老板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大街上谁能看不到威风凛凛的牧云将军。

    牧云锦微微一笑,道:“不是说了不叫将军了吗?”

    牧云锦这一笑清冷若风,颇为好看。

    但笑容这若是放在其他贵公子的身上定是让人如微风拂面一般清爽,可放在牧云锦的身上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忽然扑通一声,夹道两侧的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跪下来,垂着头,像是翻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千夜看着架势忍不住笑道:“看来不止我对你的误解很深啊。”

    牧云锦收起笑容,又变回了平时严肃冷淡的表情,“无所谓。”

    跟着牧云锦走进金鹤楼,里面的人相比晚上明显少了很多。

    果然同样是花大把的银子,无论出身,大家也都喜欢晚上出来边看风景边喝上一顿美酒。

    千夜指了指三楼最靠边上的位置,道:“今天我们坐这儿吧。”

    上次的时候她就觉得若是能坐在那个位置喝着美酒,望着天之都的夕阳西下,从白日街上的热闹繁荣到晚上的璀璨明灯,无聊时再回头看看大厅中央舞娘的窈窕身姿,那感觉一定极其美好!

    牧云锦倒是无所谓,应道:“可以,毕竟吃人家嘴短。”

    他居然这么把自己请客的事挂在心上,虽然那一句话她的确不是说说而已。

    “牧云锦,你不会要宰我吧。”

    “你看我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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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夜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这个偷跑出来的人被迫会去取银子的。”

    闻言,牧云锦眼睛一亮,“你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千夜想了想,自己也留了纸条,没有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也算不上什么偷跑吧。”

    毕竟她根本就不知道江无卿那天会不会回来,所以没跟他当面说一下也实属正常。

    “偷跑就是偷跑,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算不上?”

    千夜想了想,问道:“那你说,假入有一阵子你在宫里很忙,没有回来,然后牧云秀她在府里无聊就想出去玩几日,但是没有和你当面说这件事,而是在你的桌子上留了一封信,等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也知道她因为什么出去,出门干嘛。那你会觉得这种是偷跑吗?”

    牧云锦回想朝堂之上,忽然明白了今日江无卿的脸色。

    他点点头,“不算偷跑。”

    “对啊!”

    小二上了两壶酒过来。

    千夜将一壶推到牧云锦面前,自己又拿起另一壶倒了杯酒,说道:“你自己倒啊,我就不客气了。”

    牧云锦笑了笑,一低头在楼下的人群中居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东张西望的不就是江无卿府上的老管事嘛。

    牧云锦故意问道:“你会害怕江大人吗?”

    害怕?

    千夜寻思着若是自己真做了什么错事倒是会害怕他发脾气,但若是自己没错,他干嘛冲自己发脾气啊?

    但是千夜平日大大咧咧这时候可是谨慎的很。

    “就现在来讲,不怕。”

    牧云锦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他瞥了一眼往远走去的张管事,道:“不怕那我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是金鹤楼的上菜快,还是给牧云锦上菜的速度快。

    总之千夜刚两杯酒下肚,四个小二每人手上一盘菜,列队整齐的上到三楼。

    这架势一路上引得楼上楼下的客官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