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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办法?”

    苏迪紧紧盯着赵林,大有一副只要他不说出有用的办法,就连同王子曜一起把他打晕抗走的意思。

    赵林苦笑,道:“自然是另做一首了。”

    苏迪恼火道:“这算什么办法?王兄,一起动手。”

    眼看两人都逼过来,赵林连忙道:“有了有了。”

    两人一怔,就听赵林扬声道:“听说云姑娘喜欢水仙花,那就以此赠给云姑娘。嗯,诗名就叫作次韵中玉水仙花。”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暗香已压酴醾倒,只比寒梅无好枝。”

    话落,赵林向四周拱了拱手,道:“王兄去帮我要债。”

    说完赵林扬长而去。

    苏迪紧跟在身后,神采飞扬,顾目四盼,好像作这首诗的人是自己。

    王子曜一愣神间赵林和苏迪已经走了,见周围人都一片安静在细细琢磨这首诗的意思,突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姜公子,十万两银子拿来吧。”

    哗!

    随着王子曜打破平静,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如果说刚才送给朱婉婷的那首《赠花魁》辞藻艳丽,恰逢其会,那么这首《次韵中玉水仙花》就极为贴合云知意,好像是为她专门所作。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云知意的遭遇。

    云知意出生在官宦世家,却遭变故,全家流放,自己进了青楼,就如好好一朵水仙花,明明是水骨玉肌,清幽淡雅,却又出现一丝遗憾,没有梅花那样的好枝,代表着云知意如水仙花一般迷人,但也命运也如水仙花一般遗憾。

    最重要的是,云知意本人就喜欢水仙花,这首诗给她再合适不过,换成别人这个效果都要大打折扣,不值十万两。

    却偏偏因为云知意,这首诗的价值已经超过十万两。

    咔嚓!

    白世成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刺啦!

    姜逸尘撕坏了手里的扇子。

    砰砰砰……

    不少人手里的酒杯落下,东倒西歪,酒水洒了一地而不知。

    “这、这……”

    赵明霄和赵明瑜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撼。

    不管是不是赵林临时所作,这首诗已经证明赵林的诗才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信手拈来,不外如是。

    “云姐姐!”

    傅立青猛然扭头看向身边的云知意,就见这位水仙花一般的人儿立在那里,俏脸上说不清是红,是白,是青,表情变幻不定,嘴里喃喃道:“只比寒梅无好枝,只比寒梅无好枝,只比寒梅无好枝,只……”

    眼泪突的从她眼角落下,好像玉珠般顺着皎洁的脸颊滚落而不自知。

    “云姐姐!”

    傅立青上前握住云知意的手,云知意这才反应过来,勉强笑了一下:“我失态了。赵公子的诗真好,真……”

    云知意的眼泪滚滚落下,哽咽再也无法出声。

    傅立青默然,只握住云知意的手陪她站着。

    傅立青知道赵林这首诗写到了云知意的心坎里。

    从一个官家小姐沦落风尘,虽然还没开始接客,但傅立青又能保护她到几时,接客是早晚的事。

    正如那句诗——只比寒梅无好枝。

    哪哪都好,只可惜“无好枝”。

    “这个赵林,写这干嘛,平白让云姐姐伤心。”傅立青埋怨道。

    她并不知道,其实她是嫉妒了。

    加上今天这首,赵林已经送了傅立青三首诗,一首比一首好。

    就凭这三首诗,赵林足可以屹立诗坛不倒,而云知意也能随着这三首诗而流传千古。

    但赵林答应送给傅立青的诗连一个字都没有呢。

    这让小姑娘心里哪能没有怨气。

    ……

    “赵公子不愧是诗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果然不凡。”

    云知意的花船上,一个公子哥赞叹一声,玩味的看向姜逸尘:“姜公子,这十万,不,五万两银子,可有?要不要我借给你点?”

    姜逸尘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区区五万两银子而已,在下还拿得出来,不劳韩公子费心。告诉王子曜,回头就把银子送过去。姜茶,我们走。”

    姜逸尘没脸再待下去,起身带着姜茶跳上小船急匆匆离开。

    那边白世成也一样。

    而且白世成比姜逸尘更惨。

    本来这件事和白世成没关系,他非要凑上去,平白损失了五万两银子不说,还丢了好大一个脸,成了笑话。

    再不走,就成今天的中心了。

    “这个赵林,果然不凡。”

    朱婉婷的船上,朱婉婷坐在那里,轻轻叹了口气。

    本来十拿九稳的花魁,这下不翼而飞了。

    这怪谁呢?

    怪赵林?

    但是他要是不敢接,姜逸尘绝不会放过他,会让他名声扫地,在盛京府待不下去。

    怪姜逸尘?

    朱婉婷没那个胆子,只能长叹一声:“看来我和花魁无缘,倒是便宜云知意了。”

    不过想到赵林会把一万两银子还给她,朱婉婷的不爽就消散了很多。

    经过众人的一致同意,这次的花魁非云知意莫属。

    别人想争也争不过。

    论才艺,云知意并不比那些人差,只是她无心争夺,刚开始也没出风头,但赵林一首诗把她推到最高,就算说自己不想做花魁也不行了。

    “恭喜云姑娘成为花魁。”

    众人齐声喝彩。

    已经收拾好情绪的云知意出来向众人致谢,又弹琴唱曲感谢大家,热热闹闹的一直到天黑才散去。

    ……

    “我们是不是错了?”

    离开的马车上,赵明霄没坐自家将军府的马车,而是和赵明瑜同乘一辆车。

    赵明瑜也有这样的想法,有些恍惚道:“难道他真是天生诗才?不然为什么能做出这些诗?这可不是提前准备好能解释的,就算想提前准备,没有足够的才华也写不出这样应景的诗来。”

    “是啊。天生诗才,这样的人竟然被我们赶走了。”赵明霄有些唏嘘。

    赵明霄随即问道:“要不要把他找回来?娘那边我们劝劝,只要娘让一步,我想他肯定愿意回来。”

    “不!”

    出乎赵明霄的预料,赵明瑜坚决拒绝了:“娘向来高傲,怎么可能向他低头让步。而且让他回来,宸瀚怎么办?”

    “你还不知道,这次出去,宸瀚立了大功,帮裕王找出好几样太子贪污赈灾款的罪证,已然成了裕王的心腹。万一有那一天,那就是从龙之臣。赵林有什么?不过是写几首诗而已,不值一提!”

    “等到宸瀚他们回来,全京城就只知道镇北侯府的赵公子,不再谈论那个只会写诗的赵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