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望舒抬头看他,满脸认真地道:“嗯,你已经问我四个问题了。”
萧意寻:?“我什么时候问你四个问题了?”
“现在。”连望舒眨巴着眼看他。
“哈哈哈哈!”萧意寻被这么噎得想笑,不是生气,是真的想笑,“你……你个小顽皮。”
连望舒也跟着咯咯笑,“好了,不闹了,你想问我什么?”
“你这般费心为母妃做莲房鱼包,可是因为心中有爷?”萧意寻期待地注视着她。
“自然呀,不是为了您,我何须这般费心费力。”连望舒此时心情好,也愿意顺着他些。
更何况,不论以后如何,如今萧意寻都是她的上司,哄还是得哄着的。
萧意寻因着她的话浑身舒畅,但亲眼看她将莲房鱼装入食盒,命人送去鲁国公府,整个人又郁结了。
他本想着这莲房鱼包不吃便不吃吧,他堂堂肃王,还能眼馋这小女子做的吃食不成?
待回到敬亭轩,终究没法子装作不在意,只差将不高兴写脸上了,闷声问:“爷的莲房鱼包呢?”
连望舒:“没了。”
萧意寻当即绷不住了,张口便谴责她偏心,“还说心中有爷,这莲房鱼包都不给爷尝尝。”
看着萧意寻怨气冲天的身影,连望舒险些笑出来,“好了,逗你的,怎会不给我们王爷留呢?璐儿,将王爷的莲房鱼包~请上来。”
旋即,鲁国公与国公夫人品尝到莲房鱼包之时,萧意寻也扭扭捏捏地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莲房鱼包。
两者吃着相同的食物,反应则全然不同,鲁国公与夫人是对女儿的思念有了慰藉。
萧意寻则是开怀喜悦,往年母妃忌辰,他总免不得低落许久,如今有了她,仿佛世间种种都有了趣味。
他深邃的眸子不自觉追随着丽人的一颦一笑,在这浮华尘世里,他不再是孤单一人。
不知不觉间,贤妃忌辰已至,这日阳光明媚,是萧意寻记忆中,母妃忌辰之日少见的好天气。
“母妃,儿子来看您了。”他牵着连望舒来到贤妃墓前,莞尔介绍起身侧之人。
“儿子今日带了女子来看您,她唤作连望舒,是儿子合心之人。舒儿,见过母妃。”
连望舒因他的话心底泛起了波纹,乖乖行礼,“母妃。”之后将自己亲手做的莲房鱼包奉上。
萧意寻望着贤妃的墓碑,轻声道:“母妃,这是舒儿问过外祖母后,特意做给您吃的,您尝尝。”
墓前的萧意寻带着淡淡的哀伤,连望舒盘算他与贤妃定然有许多话要说,于是道:“萧意寻,我到别处看看,你与母妃好好聊聊。”
“好,别走远了。”
瞧着她不远处的婀娜身影,萧意寻噙笑,与贤妃吐露着心声,“母妃,您可还安好,儿子这些时日因她的陪伴愈发快活了……”
……
“如今只愿母妃保佑儿子与望舒长长久久。”
与不远处摘花的小女人相比,一切皆不值一提,他扬声道:“舒儿,过来拜别母妃我们便回去了。”
“哎~”连望舒哒哒小步跑过去,跟着磕了个头。
待萧意寻携连望舒离开后,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贤妃墓前。
“他倒看得起这侧妃,竟将她带到了贤妃墓前。”
福康弓腰,捡着话说:“肃王殿下定然爱极了这位侧妃娘娘。”
“爱?”顺德帝神情不屑,旋即道,“他这般也好,会做些出格的事,朕也不必担心他过于谨慎,心机太过深沉。”
福康只听着,在宫中浸淫多年,他如何不知,有些话陛下说得,他说不得。
“这女子倒也有心,竟知做了这莲房鱼包来。”顺德帝瞧见墓前供奉着的莲房鱼包,仿佛陷入了回忆。
福康会意的将这莲房鱼包呈至顺德帝面前,令他不由得拿起筷子便要品尝。
“陛下不可!”福康慌忙阻止,待自己尝过后,才敢让顺德帝动筷。
顺德帝本是因着怀念斯人,临时起意想要品尝,未料到,一口下去却被惊艳了。
这……他身为皇帝,竟未曾吃过如此美味!
不知不觉间,一道莲房鱼包便被消耗殆尽,顺德帝竟还意犹未尽。
福康瞧出了一二,便提议,“陛下,不若命肃王侧妃再为您烹制一份?”
顺德帝霎时敛去笑意,威严尽显,“不可,如此太抬举了她,且,朕岂是如此贪吃之人。”
“是,老奴知道错。”福康连连告罪。
*
祭奠贤妃过后,为安圣心,肃王便要离京。
京城城门外,鲁国公及国公夫人前来送行。
萧意寻内心喜悦又不乏担忧,“外祖父外祖母,你们怎的亲自来了?”
如此亲近,恐会引起圣心不满。
鲁国公瞪起虎目,径直从萧意寻身前走过,“我们是来送舒儿的,与你有何干系?”
“咔嚓!”萧意寻石化了,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国公夫人倒还记得他,拉着他叮嘱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护好舒儿。”
好在还有外祖母疼他。
萧意寻受伤的心刚好些,国公夫人便不犹豫地放开了他的手,转而挤开鲁国公,拉起了连望舒的小手,那叮嘱的话不带一丝间歇。
萧意寻:……“咳咳,该启程了。”
鲁国公轻飘飘看他,俨然忘记自己是个固守君臣之礼的老顽固。
看看依依不舍的老妻,他掩饰心底的不舍,转头对连望舒笑得和蔼,“启程吧,别耽误了时辰。”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连望舒万分不舍,上马车时红了眼圈。
萧意寻将她圈进怀里,本欲安慰的话,说出口却酸溜溜的,“爷待你不比外祖父外祖母好?不见你为爷红了眼。”
连望舒闷声道:“都好。”听得出情绪不高。
萧意寻手指在她背上抚摸,醋声道:“哼!都好?明明爷对你才是最好的,可你心里明显更偏向外祖父与外祖母。”
“你连这都要攀比。幼稚!”
“哈!”幼稚?竟然说他幼稚!
萧意寻跳了脚,将她翻了个身巴拉进怀里,“你说清楚,谁幼稚?”
对待这个幼稚的男人,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
连望舒靠着他身上,自旁边架子上抽出话本子看,不跟他争辩,“我,我幼稚行了吧!”
萧意寻听出她语气中的宠溺,顿时美滋滋的,那点不自在被他直接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