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子,赈灾粮贪墨一案,证据已基本收集妥当,只差周承亲手所写的账册,可作为直接证据……”一身黑衣的清风按例来报。
此次查案,以免打草惊蛇,萧意寻并未带幕僚前来,亲信也便只带了长青与清风。
清风报完,静立着,等待主子接下来的吩咐。
萧意寻神色淡然,神情严肃:“那便全力追查账册下落,务必尽早拿下这些尸位素餐的朝廷败类。”
眼神尽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威严。
然,这威严却被右脸颊上的三道抓痕硬生生折去了两分。
“是!”清风与长青对视一眼,拱手领命而去。
长青立在萧意寻右侧,见木头人清风离开,撇撇嘴直摇头,主子右脸处,甚至衣领间隐约露出的伤痕,清风他对此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嘿嘿,主子这伤一定是昨儿破身之时被连姑娘挠的!
啧啧,连姑娘下手也是狠,瞧爷俊俏的脸蛋儿破相成什么样了都!
再抬眼偷瞄见主子右脸上的挠痕,长青悄悄抿嘴咬住下唇,努力忍笑,不禁联想究竟多激烈的战况啊!
若不是没胆儿,他都忍不住要打趣主子几句了。
萧意寻自然有所察觉,一瞬间的不自在过后,轻咳一声,状似浑不在意地斥责道:“瞧甚?爷这是被昨儿得了的野猫儿所挠。”
“噗咳咳咳,”长青约摸没见过主子如此别扭的样子,险些笑出声。
还说连姑娘是野猫儿呢,他自己那脸倒是被人划上了三根猫胡须。
“这猫确实挺野……”
长青本欲顺着主子的话茬,谁料主子眼刀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吓得他立即转了话风,“野也……挺可爱的~如此猫儿,合该归主子。”
“嗯。”萧意寻闻言满意于他的识时务。
他的女人,他如何说都使得,旁人却是说不得一句。
况且,他这伤于他不尽然是坏事。
其一,这伤以及那般激烈的情~事,于他皆是新奇刺激,甚至有些食髓知味。
其二,正好以此降低周承的防备。
待长青退下,萧意寻扭动略微刺痛的后背与脖颈,眼神霎时一暗,如同幽黑的深潭。
再说周承,这些时日莫名的左眼皮跳个不停,他在临泽经营多年,亏心事做的更是不少,却未曾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
周秉之这几日对他的态度很是微妙,对他的邀约也是一再婉拒,且,风月楼竟连他都插不得手了。
要知那风月楼是他周承的产业,如今他竟然对自己的产业都插不上手!
种种迹象令周承不禁联想,周秉之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念头只往那儿一转,便令周承白胖脸煞白,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加剧了心中的不安。
周秉之种种的不同寻常让他惶惶终日,如今他唯有寄希望于自己献与周秉之的美人能起到令他昏头的作用。
若无用处,他只得惊扰户部尚书张大人了。
这是万不得已的做法。
只因张大大有言,周秉之无甚大才,倘他连此人都应付不来,便也是无甚用处。
按捺住心头惊惧,周承便将秦妈妈传唤了过来。
秦妈妈喜不自胜,佝偻着身躯,讨好地笑,“好着呢好着呢,连望舒那小丫头是个有手段的,勾得那大人至今未得出房门,清晨又要了一次水呢。”
虽如今的局面是她愿意瞧见的,但今晨之时,却吓得她险些瘫倒在地。
早间,她原打算亲自到贵人门外服侍,却见贵人房门开着。
压着心下疑虑,进门瞧瞧怎的回事,却瞧见牡丹大喇喇躺在地上,四下并无贵人的踪影。
牡丹怎会在贵人房内?贵人又去了哪里?
秦妈妈蓦的一阵脚软。
只疑惑须臾,便了然于心。
她当真把牡丹惯坏了,这样的事她都敢肖像。
如今可怎么办?
开罪了贵人,周大人恐连她秦妈妈的皮都要一起剥了去!
“牡丹醒醒,给老娘醒醒,贵人呢?贵人哪儿去了?”
秦妈妈一改往日对牡丹的温和,咬牙切齿的不住抽打她,手上的力道每下都落到了实处。
牡丹醒来一阵茫然,边躲避抽打,边哭诉,极力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奴不知,奴……奴怎会在这里?妈妈,一定是有人故意害……”
“少废话,老娘过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在老娘面前装,合着当我是傻子!”
秦妈妈怒目圆睁,恨不得掐死人的架势,牡丹当即泄气,哭的楚楚可怜,瑟缩着交代了:“奴真不知贵人去了哪,昨儿贵人一进屋就将奴踹晕了。”
“就你也配肖想贵人,呸,等老娘空出手再来收拾你。”秦妈妈恶狠狠放完话,怒气冲冲出门,正要唤人,便听见萧意寻房内的动静。
这动静在风月楼再寻常不过,不,也不寻常,毕竟她尚未见过如此大的动静。
屋内男女之声虽因沾染了情音有所不同,但秦妈妈依旧敏锐地识出了两人。
总之,结果是好的秦妈妈便满意,其间曲折便觉得无须告知周大人了。
听完秦妈妈志得意满的讲述,周承心中的惴惴难安方才平息,继而色笑一声,这才喜上眉头。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样的美人儿,如若不是为了讨好周秉之,他便自己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