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觉得霍拾昀的这个朋友办事效率有点太快了。
牛皮帐篷很大,放下了两张软蹋还绰绰有余,她又在一旁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土灶。做土灶剩下的黏土还很多。
天还没黑,花自闲蹲在土灶边好一阵忙活,小霍灵一蹦一跳的走过来蹲在她身侧看她编竹片。
这也免不得吸引了霍云和霍祁的视线,三个孩子便都被她吸引得放下了手头的伙计。
霍云打量着她用泥把砌起来的方块大为不解道:“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
竹子顶架最后一根竹子也用麻绳捆好了以后,她把长得像一个圆圆锅盖一样的竹筐放在方形的地台上,固定好位置再糊上泥巴。
这是一个简易的土烤箱,一共分两层,下面烤火上面架上铜网便能烤肉说不定还能烤面包。
“就这个东西能烤肉?镇上又不是没有卖烤炉。”霍云从旁嘀咕着。
花自闲给做好的土烤箱生火做最后的陶化说:“那不一样。”
“现在可以烤肉了吗。”霍灵奶乎的声音说。
她笑笑:“等明天就能用了。”
霍祁:“真麻烦。”
花自闲却胸有成竹,等他们吃到香喷喷的烤面包一定会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的。
今夜和柳家人一起把酒言欢到深夜,霍云已经贴心地给两张软榻上都铺好了新买的被子,她又数起了赚来的银子。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满是愁容:“阿兄不必交束修了,但剩下来的钱也只有二十五两,要盖新房害得多挣些银子。”
“没事,很快就会有了。”她醉倒在了石桌旁含糊地应着,口中时不时说着,“烤吐司、泡芙、蛋糕....”
对霍家人而言就是些意味不明的话。
“你又犯傻病了是不是,起来了别睡在这儿。”霍云下了软塌上前去拉她,本想把她拉醒可见她身子一歪要往地上摔也没醒来。
霍云倒吸了一口寒气,上前想把人接住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
抬头向霍拾昀看去,父亲在她眼里身上镀了一层光,他大手接住女人垂下的脑袋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花自闲的脑袋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薄唇被酒色染红,头发上的树杈掉下来如瀑的头发松散开来在月色下盈盈有光泽。
少女在他怀中安睡着,霍拾昀缓步走向软榻,他想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会显现出与年龄相符的稚气。
次日,早晨的山头便被染上了一层暮山紫。
“孙女呢,孙女不见了!”古老汉一早从包子铺做完了包子离开,又从望山村一路奔袭回到镇子,敲开包子铺大门时他两只脚上的布鞋被磨破满脚的水泡。
他却顾不上疼,他唯一能找的可能帮他的就只有杨掌柜一人了。
“掌柜的我孙女不见了,您帮我找找吧。”他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是颤抖的,担心杨掌柜听不清,他便又跪下恳求道,“掌柜的您帮我找找孙女吧,我回了家却怎么也找不见我孙女,乡亲们说她跑出来定就在这镇子附近您手下多帮帮我。”
杨掌柜一把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任由老人匍匐在地上他抄着一口困倦的嗓音:“你孙女丢了与我何干,知不知现在是几时,去去去别来吵老子休息。”
“掌柜的求求你了,看在我给您做了那么多包子的份上。”老汉朝地上磕了个头。
却只眼见面前的木门合上,晨曦未露的石巷里只余他的哀嚎。
就在绝望之时木门打开,杨掌柜居高临下道:“让我帮你找也可以,你得答应我做一件事。”
花字的招牌一立起来,布帆迎风摆动。她把蒸笼打开热腾腾的肠粉透着股诱人的肉香,包裹着肉沫和虾仁的米皮清透地能看见内里的馅料。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得出咬下一口会有多香,再加上浓稠咸香的秘制酱汁,这可是穿越了千年的祖宗严选很难卖得不好。
往日她的摊子一出现在镇子口便有人闻风过来了,花自闲看着这越升越高的日头,再看看人影稀疏的小路不由皱了下眉。
霍云等着也很是焦急,时不时地往镇子的方向前进几步想看看有没有人。
几个狐头帮的小弟闲地坐在餐桌旁推起了牌九。
“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花娘子这摊子竟一个客人也没有。”几个小贩议论纷纷。
“大姐,不好了。”阿生跑来时气息都还未喘匀,两手撑在膝盖上才堪堪把话说全,“鼎丰包子...铺...出了新菜色,出了一款和肠粉极其相似的粿条好吃得很把客人都吸引过去了。”
“粿条?”闻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也并未惊讶多久,古人是古不是傻厨艺精湛的动动脑筋便能研发出好吃的来。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扇子给炉子里的煤扇出火星,铜锅上的蒸笼冒出腾腾热气。白色的武器飘散在早晨的风里。
“你就不着急吗,都没客人了。”小霍云撅着小嘴,委屈得双眼通红。
阿生:“可不是吗,那粿条不仅好吃还卖得便宜呢,咱们的二十文一份他家的才十文一份。”
“这是打算搞恶意竞争了。”花自闲喃喃说道,她重新起油锅,气定神闲揉面团拉面团下油锅。
她越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霍云心里便越是心急:“要不咱们也降价吧。”
“不用,不必给眼色就好,随他们做去吧。”她淡淡地应着,不多时她朝阿生扔了一袋银子,“去给我买些麻糍来。”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年糕。”霍云小丫头撅着小嘴叉着腰冲她说。
她伸出一只干净的手揉了一下女孩的头发。
年糕买来,她用铜锅煎了一下等到年糕变软加在油条中间撒上花生粉白砂糖。
砂糖遇热融化进油条里和油混合后更增添了香味。
一出锅周围的人便闻见,几个小贩凑过来,她一人分了一块不大就只是给尝个味道。
“真香啊,还很甜。”
“是啊。我在这儿坐了一早上,早饿得头晕眼花吃了这以后眼睛清明了头也不晕了。”
花自闲勾了勾唇:“大爷你这是低血糖了。”
“糖,对就是糖的味道,甜滋滋的还有些脆有些香。”
“贵不贵我买一份吧。”
“我也要一份。”
油条麻糍她只卖五文钱一份,做好了以后让小弟们到镇子里边走边卖,很快名声便传开了。
“油条麻糍吃完了热得来一根甜滋滋。”
他们就这么大咧咧地在包子铺前面叫卖,几个吃完了粿条的客人闻到这一股甜香都忍不住要来上一根。
杨掌柜气得牙痒痒:“这花自闲,是逼我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