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片,好吃的肉片”花自闲把手比成喇叭喊道,不多时她扒拉了一下身侧的男人,“愣着干什么快喊起来。”
霍拾昀目光落在她脸上,又无奈看看镇子出口不断涌出的人,耳根子臊得发红却还是听话地学着她把手举起来喊了一声:“好吃的肉片。”
“哈哈对对对就是这样。”花自闲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向来倨傲的霍拾昀来帮她叫卖这大概是老了想起来都能笑出来的事吧。
霍拾昀垂了下眸,像是笑了一下随后他又抬起头提高了音量:“新鲜的福鼎肉片,快来尝一尝。”
看他如此卖力为自己叫卖,花自闲不由勾起了嘴角,平日里臭着一张脸惜字如金忽然一反常态的说要来帮她卖东西倒叫她有的刮目相看。
这个闷葫芦好像也没那么古板嘛。她想着,摊上很快来了客人。
“娘子这肉片...啥做得好吃吗?”是个年纪大一些的女客人,说话时不经意地用眼睛瞥向她身侧的霍拾昀,那眼睛像是要粘在他身上。
花自闲麻利地打了一碗:“是肉糜做的,加上熬了一夜的骨头浓汤别提多好吃了,加上胡椒粉和辣椒。”
“娘子油条还卖吗?”
“有,油条、发糕都有。”霍拾昀替她答话。
男客人打量了一眼他,忽地笑了出来:“小娘子这是你...阿兄?”
二人其实长得并不像,许是看她平日带着孩子今日又带个俊朗男子,她年纪这么小众人没往别处想。
花自闲和霍拾昀相视一眼,正犹豫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便听见霍拾昀面色淡然地:“是。”
闻言她不由一愣,他这话是不向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她端着碗的手僵了僵,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她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悦。
但她并未在意,转头又乐呵的招呼起了客人。
肉片里有汤,为方便吃她叫狐头帮特意摆了二十张桌子,镇子口外都摆满了。
霍祁写了个食字用竹竿挑着插起来,又在那张食字下面挂了一副大大的花自招牌,虽是布做的却也是她的第一张招牌。
不多时镇子口便挤满了人,客人吃完了早餐便顺便在一旁的菜摊上买蔬菜,久而久之便带动了小贩们的生意。
也有不少学她来摆摊的,用木头烧总是烟大容易灭成本就高,久而久之就只剩下买熟食的摊子。
“杨掌柜的铺子包子又降价了。”坐在小桌上的客人拿出筷子筒里的一根筷子,对同伴道。
同伴切了一声:“花娘子手艺好花样多,咱都爱来。何况花娘子这儿又不卖包子,他非跟人家过不去。”
“肉片汤多少钱一碗。”花自闲卖了一早上难得想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就听一个孱弱的女孩声音飘了过来。
她又无奈站起来,打开铜锅的盖子:“二十文一碗。”
“有点贵。”
找了好一会儿在高处没找到女孩的身影,她低下头就见一个豆丁似的小丫头双手捧着几枚铜钱犹豫不决。
小丫头很是可爱,肉乎乎的小脸梳着两个总角,嘟囔着小嘴。
看年纪应该跟霍灵差不多大。
“小妹妹你家人呢?”她在周围找了一圈没见着有大人跟着她。
女孩气若游丝道:“阿爷去做工了几日没见到,他们说阿爷不要我了,我不信要来看看。”
看着她光着的脚上满是污泥,花自闲的心都忍不住揪了起来,这是走了多远的路才能把脚磨得这么厉害。
“没事儿阿姐请你吃,”她蹲下身把那还扶住,这才猛地发觉小女孩浑身发烫,转头对帘子割开的位置喊道,“阿祁,阿云。”
那边霍拾昀正收拾着桌子,听见她的喊声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了:“出了何事。”
“阿祁和阿云看着店,霍拾昀带我去最近的医馆。”她快速说着,之所以叫霍拾昀是因他刚来还不熟悉调味,霍祁和霍云跟着她卖了这么多天比他熟练。
霍拾昀点点头,从她手里抱过了孩子。
二人飞奔至药铺时,药铺掌柜一眼便瞧见了她:“娘子今日又来送五味子了。”
“别废话瞧瞧这孩子。”花自闲帮着霍拾昀把孩子放到药铺进门右侧的木板床上。
掌柜上前翻翻眼皮又探探温度叹息一声:“这温度怕醒来也是个傻子啊。”
“哎呀没用。”她骂了一句,俯身先掰开了女孩的嘴从空间找出布洛芬塞进她嘴里。
掌柜见状眸子一亮:“娘子这是什么神药?”
“退烧特效药。”
“特效药...”掌柜的揣起手,在她看来这孩子就没救了,烧成那样醒来估计也是个傻子。
谁知才过去了一个时辰,原本脸蛋身上热得火红的女孩温度降了下来,就这么奇迹般地好了。
她动动手指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阿姐。”
“醒了就好,喝完粥吧。”她说,走到药铺外面原本用来烧药的砂锅处,百米已经烧开了肉沫混合着葱花的香气在整条街上散开。
不少人路过了都要咽一口口水,药铺对面便是餐馆,掌柜的是一个身高七尺的女子。走街串巷的都得叫她一声风大嫂。
她闻着味走出来的,瞧见那碗剔透的米粥咽下一口口水:“小娘子,你这米粥里放了什么。”
“你要尝尝吗,这碗您拿着。”她说把碗递过去。
“那多不好意思。”风大嫂笑着结果小碗,先是用舌尖浅尝了一口,随即双眸发亮捧起碗便大快朵颐了起来。美味,真不是一般的美味。
这粥要是在她店里卖,还不赚疯了。
“小娘子。”女人似乎想说什么,但花自闲急着给女孩喂粥只冲她微微一笑便走了进去。
风大嫂见状也跟了进来,就见一张小小的木板床上躺着个瘦弱的女孩,花自闲扶着她坐起来又一口一口地把粥喂给她。
细致得像在照顾自己的亲妹妹。
霍拾昀不由多看她几眼:“没有人会这样细致地对待一个陌生的女孩,你天真得让人意外。”
闻言花自闲一愣,前世她没有被人温柔的对待过,又做了许多错事今生自然是想弥补一下前世的遗憾做个好人。
“她一个小姑娘又生了重病,我举手之劳照顾一下又有何妨,是我天真还是你无情。”花自闲朝他拱了一下鼻子。
霍拾昀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是啊小娘子真是个心善的人,在下风清月,不知娘子名讳。”风大嫂说,即便是不能问道配方交个朋友总没坏处。
一旁的药铺掌柜把她拨开,自己上前道:“花娘子您用的药可是好药啊,不知是哪家圣手不传迷药。可否告知我一声。”
这两人就像两只麻雀,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花自闲蹙了一下眉:“我就在镇子口摆摊,有什么事儿之后再到我那儿去找我就是。”
“原来你就是和姓杨的打擂台的花娘子!”风清月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