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说能进白云书院是我的福气,何不说白云书院有我是你们的福气,我虽出身寒门却也有自己的傲骨容不得也受不了这样的摆布。”霍祁朝殿内的几人行了一礼,“霍祁告辞。”
众人听得此言一片哑然。小小年纪便说得出此番话来,可见他的学识和教养。
先开口的却是苏执:“此等狂徒简直孺子不可教。”
后殿的几位只透过帘子看着霍祁离去许久一言不发,关老与京老相视一眼,意味不明地一齐露出了微笑。
“好帅的小孩哥。”楚风清笑笑,他提起长裤便追着霍祁的背影出去了,等追到了人他一把揽住霍祁的肩膀二就这么消失在阶梯下。
殿内此时才爆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白衣小公子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一股浓烈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分明是自己赢了,为何一点实感也没有。
“小孩哥咱以后做好朋友吧,你以后叫我阿清,我以后就叫你阿祁怎么样。”楚风清是个闹腾的人好像时时刻刻都很开心,也不知为什么开心。
霍祁一从书院出来就见到等在门前的一家人,看着他们他不由的勾了下唇。
“考得如何?”花自闲一脸欣喜地迎上来。
见着她霍祁抿了下唇,轻轻摇摇头。
花自闲大张着嘴:“没考上,怎么可能是不是这破书院....你拉我做什么,霍拾昀!”
作为他的父亲,霍拾昀当然知道霍祁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你说。”
霍祁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在书院的遭遇告诉了他们。
花自闲掏出砍刀就要冲进去找院长算账,被霍拾昀死死拉住。
这时紧闭的书院大门打开了,国字脸院长一眼看见霍祁喊道:“霍祁,你等等。”
“等,我——”花自闲朝那人扔去了一只鞋子。
那只草编的鞋子鞋底还沾着泥,就这样直直砸在院长那戴着纶巾的头上,他痛呼一声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这时花自闲不知从哪儿掏出了平日割树皮用的刀子:“你们这帮误人子弟的东西。”
霍祁见状连忙抱住她的腰和霍拾昀一起把她往马车上拖:“你别动粗。”
楚风清:“这是你娘?好有意思,马车我能上吗?你住哪儿我能去找你玩吗?”
“阿爹,你快拦着她。”霍云一边把霍灵抱上马车,一边焦急道。
场面异常混乱,霍祁却勾着嘴角,心里有什么温润有力地生长着。
回去的路上,花自闲倚着窗户唉声叹气,过了一会儿她瞧见路边打折的肉铺又好了下去买了二十斤打算回去做腊肉。
“我家就在这儿,明日我就去找你玩。”楚风清咧开嘴笑道。
霍祁低下头抿了下唇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你其实可以同意去白云书院的。”
“我去那儿就是想看看自己所学的知识还记得多少,并不是真的想去那什么狗屁书院。”他勾勾唇,“你我很是欣赏,咱结拜吧。”
“我要回家了。”霍祁转身便走。
“哎别呀。”
去镇上还了马车,一家人又在镇子上走了走。
花自闲看着霍拾昀平稳有力的腿,抱起胳膊得意道:“我的医术不错吧,重新接骨以后腿恢复的就是快。”
他没说话,轻笑了一下。视线从她光着的脚上轻轻飘过。
“不过你的骨头才刚愈合,不能走太久从这里到镇上还是太远了,不然还是再租一天的马车。”说着就要喊老板说不还了。
霍拾昀伸手抓住她举起来摆动招呼店家的手,淡淡说:“不必了,我还能走。”
他的掌心有些温热,指尖却冰凉的。花自闲不自然地扯扯嘴角:“哦,那好。”
离开了车行又去了菜市,一斤白菜二十文,地瓜十文,野菜都要五文。
“卖这么贵,抢钱啊。”她为了一斤白菜和摊主理论了起来。全然没有注意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最终那一斤白菜以一斤十八文收尾,摊主含泪收了银子。
她把新买到的白菜、蘑菇都给了身后的霍祁,直到菜市场逛完了她伸着懒腰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坐下:“休息一会儿回去就做白菜炖猪肉粉条。”
天上白云飘荡,微风穿过屋檐砖瓦,远处重檐的屋顶上长满了檐草此刻也染上了昏黄的光。
不知不觉都逛到这个时候了。
“回去....”她说,怔怔地发现霍拾昀不知何时蹲在了自己身前。
帕子擦去她脚底的脏污,一只棉布厚底的绣花鞋被轻柔地套在了她的脚上。
她怔愣着,良久才挽了一下鬓角说:“谢谢。”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刻意不去看她的眼睛站起身。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会不会很贵?你抄书不容易要不然我还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霍拾昀那双好看的眸子定定看着她,“怎么了...”
“我总不能让你光着脚走回去。”霍拾昀说,把手伸向她。
她微微怔住了,良久她握住那只手借势站起身。
回到村里时,仅仅只隔着一里地,他们便已瞧见了滚滚升起的浓烟。
那烟色不似炊烟,不似田埂里烧稻草。
霍拾昀只是微微皱着眉,把买来的东西交给她:“待在这里。”
他仅仅跑了几步便一跃上了一棵路边的梧桐树,旋身一飞在空中以一个完美的忽地落在二百多米外一处农家院墙上。
“他?”花自闲震惊不已。
霍祁替她分担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眼神忧虑说:“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阿娘。”霍灵两手紧抓着她的裙子眼眶有些微红。
霍云站不住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我要去看看。”
等他们回到霍家小院时,那儿已成了一片废墟,倒塌的房梁在废墟之中还冒着火柳大叔朝那上面泼了一桶水后才熄灭。
也让我家的小屋子彻底塌了。
“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就已经烧起来了,还好你们一家下午都不在否则....”柳婶抹了一把汗叹气说。
霍云紧咬着嘴唇好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们是不是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