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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番外4·时间切片4

    未成的宫变12

    京里局势第二次紧张起来是新帝登基后第十三年。

    这一年大雍打了一场打胜仗,对手是十几个海外番邦联军。

    邸报上画的战况地图上,大雍的心脏京城,小小的像个蚂蚁。

    世界真的非常大,一场战争断断续续打了五六年,不知怎的,大雍越打越有钱,数不清的金银铜铁、珠宝玉石、牲畜作物往大雍涌入。

    去年北海告急,索瑟在西边与番邦联军勾结,要东西夹击,罗剑胆需要一个人与她合围彻底打垮索瑟。

    大雍的蜀国公主自请领兵去了。

    她爹第一次出战时还不足二十,今年她也这个岁数,再不出去,她得憋死。

    李琚自己忙着打外番,抽不开身,回不来国,便让闺女去了。

    李镀果然兵马娴熟,且和她爹一样,都是擅长奇兵、奔袭的诡道之术,和罗剑胆能配合得很好。

    索瑟不知海外诸番邦联军被打得惨败,还以为大雍左支右绌呢,嗷嗷叫着扎上来,嘤嘤哭着被斩草除根了。

    李镀一战成名,交还军权后回朝,麾下还有几千精兵。

    那是她多年和父亲一起练兵,左讨右要的,积攒下来的精兵。

    回家的路上,李镀一直在想,父亲不在家,是最疼爱自己的母亲掌权,她还有罗剑胆的亲笔书,她了解京大营的一切——

    她完全可以打个奇袭,趁夜偷袭,诓骗大营开门,指挥大营出兵,拿下六辅六部和至诚斋,逼迫母亲立她为皇太女。

    至于她爹,重要吗?她只是想当皇太女,又不是要篡位。

    李镀觉得有门儿。

    可是……

    李镀的队伍驻扎在京西一带休息,天亮就可以动身。

    她的亲兵头子看出来她的兴奋和纠结,安静地准备着,听她下令,是起,还是走。

    门外一个传令兵匆匆跑来:“外面来了个小公公,说是有急事求见您。有宫里的印鉴腰牌,是真。”

    李镀瞪圆了眼睛,将解到一半的武弁冠戴了回去。

    来者是谁?为什么而来?

    李镀说:“让他进来。”

    ——

    未成的宫变13

    李镀没想到,会在驻扎的驿馆看见自己的兄长,当今太子,李钧。

    李钧穿着一套小太监的衣服,进了驿馆,左右张望很是好奇的样子。

    李镀大马金刀地往桌上一坐,将刚才擦脸的巾帕仍在水盆里,遣退他人,只留自己和哥哥在,没好气地说:“太子来做甚?不怕贵妃娘娘又念叨?”

    李钧温和地望着她,她不好生说话,他便自己倒茶,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回道:“没让母亲们知道。我就想来看看你。”

    李镀梗着脖子,高高挑起下巴:“看我什么?风吹日晒,瘦了,黑了,更壮了?”

    李钧说:“有气势,有野心,比我更像个合格的皇太子。”

    李镀一愣,下意识地往外看去。

    李钧说:“别看了,我一个人来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李钧迎着妹妹杀人一样的目光上前,轻轻按住妹妹的两肩。

    “妹妹,你比我更合适。你的坚定,果决,理性,灼见,甚至冷漠无情,都是一个君王应有的品质。如果是你为皇储,将来大雍一定会更加兴旺发达。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输在,年纪比我小,还是个女儿身。你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趁父亲不在京中,趁手上还有一路军马,行兵谏之事?”

    李镀被说中心事,一时间火起,她想都没想,撞开他,拔出随身带的燧发枪:“我行不行兵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随时可以枪谏!哥,你越界了!”

    李钧双手握住她的手,枪口抵在自己心口上:“只要我活着,你就不可能是皇太女。就算母亲愿意,父亲回来,依然会废了你。杀了我,你才能是,皇太女。”

    “你松手!走火了你就真死了!”李镀想抽回手,第一次竟没抽动,李钧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他也习武,也有一把力气。

    李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嚷着“你疯了不成”,左手压住李钧的胳膊肘往反方向狠狠一压,李琚吃痛松开手,李镀把燧发枪收了回来。

    气氛陡然凝滞。

    他们都知道,刚才李镀是真的动了杀心,只有一瞬间,但就是杀心。

    太子孤身一人来这里,就算死了,也查不到她头上。

    正如他所说,他活着,底下的弟弟妹妹没有任何机会。

    李镀恨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比他强,可所有人都默认他是皇太子。

    包括母亲。

    又恨他温和宽厚,让她下不去手。

    又恨自己,路过姑姑的北陵时还发誓,自己绝不要落到那样的境地,可到了这里看着大哥,却又会想起二十年朝夕相处、密不可分的情谊。

    ——

    未成的宫变14

    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理解她的心情,那一定是佑炎。

    祸已的出色,显露人前,所有人都惋惜。

    佑炎的出色,藏在底下,所有人都看不见。

    人们都说四皇子怎么阴郁、沉暗、没有风度,但兄弟们都知道佑炎武能格虎斗狼,文能治理一方。

    他为皇后打理大雍行的商局,把水最浑的商局,安排得明明白白。

    要察几分透彻,就有几分清楚。

    可是佑炎最不出头。

    他没办法出头。

    就算皇后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在她心里,所有孩子都是一样的,而佑炎又格外重要。佑炎还是不开心。

    年纪渐大,一同经历过青兰事件之后,祸已和佑炎有了一丝同命相怜的知己感。

    佑炎问过她:“母亲说,我不能是储君,是因为我排行第四,我前面两个活着的哥哥,你觉得是真的吗?”

    那一次,祸已深觉冒犯,把他的脑袋按到墙上:“你还有两个活着的姐姐呢!你的姐姐们说啥了?轮得到你?”

    他们明明都知道,那根本不是序齿的问题。

    ——

    未成的宫变15

    李镀收起了燧发枪,故作镇定:“哥,你别说些吓死人的话。你真的出什么事,最后能登上皇位的也不会是我。谁让我是个,姑娘。朝臣们每天都在咒母亲早日下台,如果真让我当皇太女,结果一定是,天下大乱。”

    所有对皇权虎视眈眈的人都能找到攻讦的理由,手上有兵权就能向至高无上的君主发起进攻。

    皇后愿意“辅佐”朝政,是因为她很爱皇帝和太子,爱到甘当幕后之人吗?

    是因为她没有称帝的“根基”。

    古往今来的女皇帝,唯一一个坐稳了的,占了佛道之争的大势。

    之后,再也没有那样的大势了。

    李钧松了口气,他虽然是来送死的,但能活着谁想死啊。

    他露出一个八颗牙的笑容:“妹妹,我就是怕你——兵行险着。”

    怕她真的兵谏,所以他来送,这样李镀至少不会做出过分的事。

    真到了兵谏那一步,一定血流成河。

    他把这一步抹去,后面的事,他也管不了了。

    无论是妹妹当上皇太女引发朝野震荡,还是几个弟弟妹妹混战,他都管不了了。

    也许会平安过渡,也许仍然是血流成河。

    但至少不是在他手里血流成河。

    李钧给妹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多谢妹妹为天下苍生着想。妹妹放心,他年侥幸,我够长命,妹妹一定是朝廷的征西大将军。”

    李镀冷笑:“这还像句人话。哥,如果你像那些人似的,说什么当太子也苦啊,娶不了心爱的人哪,宁要美人不要江山,宁作平民不生帝王家——”

    李钧帮她说完:“那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早一刀给我送走了。”

    李镀也笑了一下。

    只是笑容有些酸涩。

    其实她真的很想,很想试试啊……

    ——

    未成的宫变16

    李镀带着李钧一起回朝了,对母亲和众臣们解释是说,太子思念妹妹,迫不及待早一步出城迎接了。

    田大学士等人的目光很闪烁:你看我们信不信呢?

    皇后对此不置一词,算是放过去了。

    一番论功行赏过后,京城的热闹从大军凯旋转向了过年。

    今年皇帝不在家,宫宴和往常一样,由皇后主持。

    看得让人只想吐槽一句“哪是什么巫半朝,这朝廷上,有不姓巫的人吗”。

    自从有了至诚斋议政之后,六辅都被彻底架空。

    至诚斋议政大臣都是“皇帝”直接拉上来的,临时用用就封“行走”,长期用就是至诚斋大学士或至诚斋御前夫人,选拔不分官阶,可能上午还是个六部堂官,下午就是行走,第二天就直接至诚斋大学士。

    权力空前集中,朝堂之上,想办事的人,谁敢不姓巫。

    如今的宫宴,比先帝在时要简单、自在得多了。

    皇后不耐烦繁文缛节,到了点祝酒,一杯天一杯地一杯敬皇帝,直接开席,然后就是灯红酒绿,各自交际。

    这期间,皇后会逐一问候一年中表现优秀、值得期待的人,表达对他们的期许。

    大宴上问候朝臣,家宴上问候妃嫔、皇子皇女。

    怀孕生子的妃嫔,无论孩子生没生下来活没活到周岁,都有赏。

    这样一圈一圈问下来,问到了太子这里。

    此时太子刚刚丧妻丧子,正是最伤心的时候,所以皇后对他的一些出格行为十分容忍。

    皇后和太子说:“我和你母亲商量好,你去民间散散心罢,隐姓埋名地去,多带几个好手,看看大好河山。也帮父亲和母亲,看看民间到底怎么样了。”

    李钧赶紧应了,正中下怀。

    皇后又叫来了祸已。

    祸已惴惴不安。

    怕母亲这时候追责前几天她和哥哥的事,她疑心她妈有个他心通,不然为何再怎么掩人耳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儿她都知道。

    她还怕她妈给她赐个驸马。

    退婚探花郎那会儿她妈说,不结婚也行,男宠也可以有几个……

    怕了怕了。

    结果皇后只是笑眯眯地让她在跟前坐下,说:“在外面打仗开心吗?”

    祸已点头:“开心。”

    “遇到过危险吗?”

    祸已摇头:“没有!”

    “再让你出去打天下,你愿意吗?”

    祸已点头点到一半猛然止住:“给我多少人马?”

    皇后笑了,表情柔和:“你是个好孩子,阿母为你骄傲。”

    白羽姑姑碰上来一个木托盘,揭开蒙着的黄绢,上面是一本书、一个装圣旨的玉匣、一把匕首。

    皇后先将最中间的圣旨双手端与女儿:“年中你父亲来信,在东陆大岛上发现了人踪,与交谈居住,发现他们形容与汉人相仿,性格热情好客,似乎是秦始皇当年派人东渡留下的后代。东陆大岛也远比我们想象的大许多。你父亲想深入去探索。而我让你父亲封你为东海王,这片地方,以后就归你所有,你去,远渡重洋,认真治理经营。要抚民为上、与人为善、将一方打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繁荣安稳,才是当皇帝的本事。”

    祸已赶忙下跪行礼,双手高举过头:“儿臣定不负母后的期望。”

    圣旨被放进她手里,祸已抱着它,细细摩挲。

    皇后拉她起来,笑道:“也是你自己没选错。如果……”

    如果前几天李钧跑去送死,她真的杀了哥哥,今天给她的就不会是这方圣旨。

    皇后将那本书翻开两页,说:“这是跟随你父亲出海的人,画的图册,记录沿途天气、地形、物产、补给。后面还有几本在海上漂呢,据说还有当地人的语言文字。你仔细收着以便准备。匕首则是当地土着人的,给你,作为信物。李镀,记住,国与君,与民的关系,要做就做明君。”

    巫明丽还给李镀准备几个左膀右臂。

    李镀像她爹,不过比她爹多一些精明厉害,巫明丽很怕她也枉顾人命,所以给她搭配的都是又能打又能做内政的人。

    比如刘希的儿子刘玉成,这孩子现在埋在熠熠生辉的将星里,并不显眼,不像上辈子那样格外出色。他这辈子更内外兼收,综合性人才。

    巫明丽没给她选驸马,能走到一起就自己成婚去,走不到一起也不要紧。

    就是她这一走,恐怕要三五年才能回来一次,她会很想她的。

    ——

    未成的宫变17

    李琚发现新的领土,对巫明丽而言真是件好事。

    不然她还要头痛如何给子女们做分配。

    新东岛给祸已,那么硕尔巴图的故乡,就可以给佑炎。

    如果他愿意再往西边阔以阔,比如去看看佛纳斯,去看看索瑟的大本营金帐王庭,更好了,巫明丽给他多配点兵马。

    把欢天喜地的祸已送下去之后,巫明丽叫上来珍珍。

    珍珍把兄弟姐们照顾得很好,她和四儿、松石总是努力弥合各个人之间的关系,她都开在眼里。

    有几个体贴的孩子,当妈的也轻松。

    珍珍的母亲灵芝,现在是“婉妃”,后来还生了一子一女,皇子没养住,五岁不到去世了,婉妃痛不欲生,身体垮得厉害,从此缠绵病榻,小女儿现交德妃抚养。

    巫明丽打算给珍珍开公主府,这样可以把婉妃接到宫外暂养,比憋在后宫的好一点。

    将来珍珍成婚,男方住到公主府去,不像她的几位姑姑,都是下嫁到男方家。

    四儿也是同样的待遇,未及婚配先开府,也可以随时接母亲出去玩耍。

    他们两个情分比别个兄弟姊妹深厚些,巫明丽给他们的宅子就隔一堵墙,开两扇门可以直接来往。

    两位兄姐有了府邸,所有后面的弟弟妹妹都有了可以出宫玩耍落脚的地方。

    珍珍和四儿开开心心领赏下去,接着就是佑炎。

    给佑炎的赏赐,和祸已的差不多,也是一道圣旨,一本书册,一把匕首。

    既然有治理一地的才华,就去治理一地。

    圣旨让佑炎在西军都护府的照扶下,西出碎叶,收复和经营硕尔巴图部族的故地,如果绰有余裕,就继续向西。

    佑炎翻开那本记载着故乡的书,他们的故乡是西出天山后一块水草肥美的地方,有河流入海,富饶、膏腴。

    美丽,梦幻,但陌生。

    佑炎收下了赏赐,但心事重重。

    歌舞依旧,宫宴盛乐。

    ——

    未成的宫变18

    “你不想去。”

    “如果想去,不是这个表情。”

    是夜守岁,五妹松石和小七蜜蜡聚在哥哥一块儿,超小声讨论。

    佑炎确实很矛盾。

    这方面他和大姐的感知有区别。

    大家对大姐,都是可惜她身为女儿身不能继承皇位,但从不质疑她的身份血缘。

    大姐拿到海外的封地,欢天喜地地赴任,当东海王,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那是她天经地义应得的。

    而四哥的心结不在这里。

    果然,佑炎说:“我是大雍人,死也要死在大雍的疆域里。”

    松石蜜蜡倒是很感兴趣:“那我和弟弟(姐姐)去吧,将来那边也算大雍的疆域了,你再来,也算死得其所?”

    然就被哥哥不轻不重地各敲了一下。

    当然,这个哥哥不要转赠弟妹的打算被皇后无情地打回。

    她并不是非得给每个皇儿一块地方不可,不是那个材料要什么“藩地”。

    松石和蜜蜡若有那个才华,将来自然有地方,没有那个才华,就让有才华的去。

    倒是佑炎不想走,出乎巫明丽的预料。

    佑炎交还圣旨时,母子俩在至诚斋,与太子一同细细聊了一下午。

    大雍现在就像一架飞驰的马车,领头的是千里马,但一起拉车的马有驽马,车身还不牢固,左摇右晃掉零件儿。

    巫明丽需要人才,有一个用一个,从来不嫌多,佑炎愿意留下来帮哥哥,巫明丽求之不得。

    她只是奇怪,佑炎对太子之位也是表现出渴望过的。

    皇位,代表的就是说一不二。

    佑炎出碎叶,有罗剑胆和西军都护府帮忙,有大雍水师从南方策应,再向西,打过崇山峻岭,他的“平西王”和皇帝也没区别。

    佑炎却说:“母亲给我取的名字,保护我长大成人,如今我长大了,也该完成母亲对我的期许。我亦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佑炎说:“我是大雍人,我不想走。大家不认可我是,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他们错了。”

    他很坚定,绿色的眼睛看起来和大雍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巫明丽于是交代白羽等下把圣旨拿去烧了,就当没存在过。

    “你想好了,就不要改,以后好好辅佐你大哥吧。你大哥耳根软,又珍视手足,弟弟妹妹们和他说个棒槌他都会当真——你哥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自己一个人去找你姐姐?你姐姐又为什么会以为没了老大,她可以公平参与竞争。嗯?”

    阿鳐和佑炎一起僵住。

    巫明丽的声音和表情都不复之前的和蔼,变得有些冷硬:“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既然已经说开,已经决定,以后就不要再生起别的念头,好好过日子。”

    两个儿子不敢再东猜西想,一起长揖到地:“谨遵母后娘娘慈训。”

    ——

    未成的宫变19

    巫明丽其实犹豫过,要不要阻止阿鳐去找祸已。

    她最终选择相信两个孩子的感情,那别扭、虯结、盘绕、血脉共享的手足情谊,足够深刻。

    所以阿鳐出门那趟,巫明丽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走。

    结果令人满意,也不枉费她想尽办法找李琚要来了新东海大岛的封地。

    接下来就是筹备工作。

    筹备期间,李琚陆陆续续来信。这个月,人在东海大岛和他结识的“当地土着王”把酒言欢跑马猎熊;那个月,和蟑螂似的遍地跑的洋夷开了一架……对,在东海大岛的东侧,也发现了洋夷的踪迹,他们并不像大雍人那么“和善”,大雍皇帝和土着王能称兄道弟,洋夷抓了土着人是牲畜奴隶蓄之,想起来就杀一个取乐,所以又被李琚打了。

    土着部族有好些个,其中一个土着王的王后为洋夷捉走,整个部族都沦为了奴隶。

    李琚恰好偶遇了那队洋夷,发现他们熟悉的“三头鹰”旗帜,这不就是和大雍打了两年的海寇吗?在大海西岸累败如丧家之犬,逃到海东岸又抖起来了?

    遂又在新大陆上把对方痛打了一顿,救走了他们俘虏的王后与部族人。

    比起肤色、发色、瞳色都迥异的洋夷,土着人长得更像大雍人,加之李琚带去的军师判断,土着人可能是徐福东渡的后代,土着人还颇有勇武忠义的武将之风,李琚看着喜欢,就和土着人联合一起抗击洋夷,颇有成效。

    不过李琚不会一直停留在那里,他还有好些地方没去过,待是待不住的。土着王们倒是很希望他留下来,李琚也很担心他这些异父异母的兄弟在他走后又被人欺负。正好,这时候他媳妇来信说,女儿太能打啦!和他年轻时差不多!他当了皇帝,女儿总不能差太远吧?所以她来给女儿要个地盘。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李琚大手一挥,我在东海大岛的地盘,就给闺女继承了!

    祸已东渡,继承大雍在东大岛的势力范围,她到地就有现成的仪仗和住所,于是出东海的准备简单得多了:准备足够的愿意去海外闯一闯的工匠、士兵和政务人才,不分男女。

    征集的情况比想象的好太多了,他们一年里征集到了各行各业民户八千户,将用三到五年的时间慢慢地送过去。还有不少人等着看前面的结果决定要不要跟上。

    现在的海船行驶速度很快,适航的季节里,安全性也有一定的保障,越洋渡海,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家书怎么也能一年一来回,这就拉平了出海和出关的难度等级,人们既然愿意出关,就会考虑出海。

    出海的收益,却要大得多了。

    对读书人而言,新的官僚政治体系意味着机会,对普通人来说,到地方就有田亩分配——那是大约有半个大雍的国土那么大的,物产极为丰厚的,辽阔平原。

    苍天在上,照耀所见,都是东海王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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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话:说个题外话,我很认真研究过女主登基的必要条件,发现硬件不够,缺合法性(不是指法律的法)。有兵权,想登基,本身是很简单的,但是要扛得住接下来“合法性”问题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什么时机合适呢?王朝末年。最大基数的人只想休养生息,士大夫阶级、王室成员、军阀等等,想闹也就是兵变那个程度,可控。王朝中期,最大基数的人脱离休养生息范围了,想闹可能就不是这个范围。武则天登基有时代的幸运,但是宋以后基本上没有了。(个人理解,以后应该还会变,到时候再来自打脸)】

    【本文纯架空,不涉及任何现实国家和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