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胖胖收拾好裤子,出来就拉着佑恩要去监控室调录像。
洗手间虽然没镜头,但走廊里可以拍到老妖婆进男洗手间了。
佑恩手里抱着他刚被摔了一下的笔记本,道:“不用,我已经调到了。”
孔胖胖愣了下,然后义愤填膺道:“快让我看看老妖婆是谁!我一定要让我妈妈教训她!”
闻言佑恩眸中闪过遮掩的光,道:“没拍到正脸。”
孔胖胖出主意道:“那我们沿路查!”
“她应该精神不正常,”佑恩道:“这事儿就算了吧,我不想给阿姨添堵。”
孔胖胖皱了皱眉头,也是,今天季阿姨高兴呢:“好吧。”
两人商量好后,一块去季浅的包厢。
孔胖胖活泼好动,从不好好走路,总是又蹦又跳的,这就让佑恩显得格外沉稳。
孔胖胖早就习惯佑恩走他后面了,结果这次他一回头,本该跟在他身后的佑恩……不见了。
“佑恩?”
佑恩此刻正在一个楼梯拐角处。
他听到了孔胖胖的呼唤,却没答应。
因为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瘦高的人影,时刻想捂住他的嘴。
佑恩眸光向上看,警惕的盯着陆母。
他刚才好好的走在路上,是陆母把他拽过来的。
孔胖胖的声音渐渐走远了。
陆母松了口气,然后和颜悦色的从包里掏出汽车模型玩具,弯着腰讨好佑恩:“来,拿着,送给你了。”
佑恩惧怕的往后退,不知道陆母想干什么。
陆母见他不要小汽车,于是又换了糖果,游戏机,佑恩都不要。
陆母暗骂了一声这孩子没柠柠听话,随便给柠柠点东西,柠柠就听话。
礼物不要就算了,陆母又哄道:“孩子,奶奶刚才是跟你闹着玩,我掐你的事你别告诉宴景行吗?”
佑恩眼神儿暗下,冷声道:“我不稀罕你的东西,我也不缺爸爸,我才不要去你们陆家!”
“如果你再使坏心眼,我就把你的恶行告诉所有人!”
见佑恩要跑,陆母下意识伸手去抓,没想到佑恩反手拿出一个弹弓,一颗橡皮子弹打在她肩头,疼的陆母顾不上追他。
佑恩刚跑回包厢门口,就看到包厢里的人都出来找他了。
尤其是季浅,喝多睡着了,靠在陆宴景怀里。
见佑恩平安无事的回来,众人松了口气问他怎么回事儿。
佑恩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陆宴景,最后撒谎说自己去洗手间了。
季浅睡了,大家也就张罗着散了酒宴。
陆宴景送季浅回家。
佑恩爸爸来接佑恩。
一上车,佑恩就趴在小桌子上,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佑恩爸爸回头看他,试探道:“小少爷?”
酒席上发生不愉快的事儿了?
佑恩神情低落道:“我想回佛洛里了,这里一点都不好。”
陆母根本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季浅,他留在这里只会讨人嫌。
车子渐渐走远。
另一边,陆宴景开着车,季浅坐副驾驶。
季浅酒品其实不好。
清醒的时候有多克制,喝多了就多放飞自我。
不过她的酒劲儿都在酒桌上闹完了,这会儿已经进入第二阶段。
“想吐……”季浅闭着眼睛皱眉,一只手捂嘴,另一只手下意识想开车门。
陆宴景将车刹停在路边,季浅蹲在路边吐了会儿。
酒桌上她没吃东西,所以也吐不出来。
季浅扶着绿化带,坐马路牙子上了。
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不知道酒是醒了还是没醒。
陆宴景单膝蹲在她面前,歪头看她被头发挡住的脸。
季浅眨了眨眼,困倦道:“怎么是你送我?”
陆宴景道:“不然呢?”
季浅无语又无奈,扶着额头道:“厚脸皮。”
陆宴景看了看四周,道:“我给你弄点甜汤喝。”
马路对面有卖小吊梨汤的。
季浅打断他道:“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陆宴景笑着将季浅揽起,去马路对面买小吊梨汤。
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养生汤,季浅扫了一眼,指着旁边冻成小方块的冰块道:“我要这个!”
摊主诧异道:“这个不单卖,不过可以送你一杯……”
陆宴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一杯冰块,一杯梨汤。”
老板麻利的打好包装,等要找钱的时候,一抬头陆宴景和季浅已经走了。
临近盛夏,夜间隐隐燥热,季浅要了冰块嚼的咯吱咯吱响。
冰能让人短暂的清醒。
季浅道:“我有个孩子。”
陆宴景狠狠一怔,震惊又惶然的看季浅:“你都想起来了?”
季浅默认。
陆宴景拦在她面前:“你要去找他?找纪司寒?”
“不,你刚签了对赌协议,你肯定不会走。”
陆宴景眼底埋着恐慌,表情故作镇定。
“如果你想孩子,我可以把孩子给你带回来!”
果然和季浅想的一样,陆宴景早有打算,而且还安排了行程去佛洛里抢孩子。
季浅本来想把这件事先压着,可拖又能拖到什么时候呢?
季浅郑重的看着陆宴景:“我不想见孩子。”
陆宴景眸中透出不解,似乎在揣摩季浅说这种话有几分真心。
季浅反问陆宴景:“你已经见过孩子了?”
“见过照片,是个女儿,长得像你。”陆宴景还是倾向于把孩子带回来。
“女儿……”季浅喃喃。
季浅眸光闪了闪,终于在此刻证实她确实有个孩子。
“对,女儿!”陆宴景眼里亮着光:“我喜欢女儿,孩子是你生的本来就该归你!”
“养恩大于生恩,”季浅打断陆宴景的话:“争夺抚养权还有一条协议,会参照孩子跟谁共同生活时间长才裁决。”
“你考虑过孩子的意愿吗?对她来说我是一个出轨的妈妈,我不光抛弃了她,我还抛弃了她爸爸,而你是她破碎家庭的导火索!你觉得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能组建在一起吗?”
陆宴景被季浅的论点直击心灵,一时没接上话。
季浅继续道:“你肯定已经跟纪司寒交流过了,他不肯把孩子给你,也不肯把孩子给我,所以你只能抢。”
“可我没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也无法和纪司寒复合给孩子组建一个健全的家庭,连我都不敢开口要孩子,你凭什么呢?”
陆宴景唇角绷起,倔强的不想承认这个问题,可又心虚的知道自己根本站不住脚。
季浅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有一个目的,我会留在上京,但你不许抢孩子。如果你为了抢孩子伤害纪司寒,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纪司寒是孩子的父亲,是孩子唯一的倚仗,他如果出事孩子会伤心,会更恨她和陆宴景。
可陆宴景不这么想,他只听到季浅要为了纪司寒,跟他站在对立面!
以前他觉得季浅的孩子是火种,是他和季浅的希望。
此刻他才惊觉,原来那个孩子才是横亘在他和季浅之间最大的症结!
爱是常觉亏欠,季浅是个道德感很重的人,她觉得她亏欠孩子,所以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
陆宴景眨了眨眼,垂下的眼尾通红一片,他碎裂的目光似乎一直望着地面,不甘心和妥协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最后他道:“好,你不走,我就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