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有人在外面按门铃。
季浅道:“我买的醋,吃饺子得配醋。”
陆宴景没说什么,跟季浅一块去开门,外卖员将东西递过来。
季浅一边走一边拆包装,然后手在瓷瓶底下摸了下,果然摸到粘着东西。
她不着痕迹的将手铐钥匙藏在指缝里,陆宴景却突然把袖子伸出来:“袖子滑了,帮我卷一下。”
“啊?”她手里藏着东西,怎么给他卷袖子?
季浅只能食指和中指并着,硬着头皮给他随便卷了下。
陆宴景没发现,继续回到岛台前自顾自包饺子。
季浅也不帮忙,托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往手铐上瞟。
钥匙倒是有了,可怎么在陆宴景眼皮底下打开呢?
唉,只能等他睡着了。
陆宴景包的饺子小,圆滚滚鹌鹑蛋那么大,季浅觉得不像大人吃的,倒像小孩儿辅食。
煮好了之后,端上桌。
季浅用勺子吃了一个,这才知道包这么小刚好一口一个,不用咬一半儿把汤汁撒的到处都是。
在生活氛围方面,季浅没遇到过比陆宴景更细心的。
陆宴景坐她旁边,不吃饺子,只侧身支着手臂看她:“好吃吗?”
季浅吝啬回应:“比我妈做的差点。”
陆宴景道:“凑合吃吧,以后就不给你包了。”
季浅抬头,陆宴景掀了她一眼,拿起筷子道:“我明天就去柳家提亲。”
陆宴景又看她一眼,扯唇:“愣着干什么,吃啊。”
说着把季浅买来的红醋倒在小碟子里,推到季浅手边。
季浅垂眸,吃了十几个,然后放下筷子。
后来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陆宴景干什么,季浅就跟在后面当挂件。
一直等到回房,要休息了。
季浅才举起自己的手:“解开吧,我想洗澡。”
陆宴景回头看她:“没钥匙。”
季浅往凳子上一坐:“那我不洗了,拷着这个东西,脱不了衣服也穿不了衣服,要我怎么搞?”
陆宴景伸手掏她腰间的内袋,手指一转,一枚小巧的钥匙已经在季浅眼前。
季浅:“……”
他早知道她藏钥匙了。
将手铐解开,季浅忙道:“我先洗。”
陆宴景没难为她。
洗完后,陆宴景给了一件他的衬衫:“凑合穿。”
他个子高肩宽,衬衫能给季浅当裙子穿。
季浅套上衬衫后,空荡荡的衬衫下晃着两条白到发光的长腿。
“咔嚓”一声,季浅后知后觉的回神,只见自己的手又被拷上了。
“你……”
陆宴景把另一头拷在床头上,又当着季浅的面晃了晃指尖的钥匙。
季浅下意识去抢。
陆宴景手往回一收,将钥匙扔到口中,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你……”季浅目瞪口呆,那钥匙就算不大好歹是尖锐金属……
“你疯了,会划伤内出血的!”
陆宴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我去洗澡了。”
“陆宴景!”季浅气到摆烂,一下坐在床上。
手机被放在另一边的书桌上,季浅伸长了手都够不着。
于是坐在床上干等,直到陆宴景从浴室出来。
季浅哗啦啦的晃她的手铐:“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陆宴景走近,目光侵略性的打量她,抬腿将床垫压的陷下去。
潮湿的空气带着洗发水的浅淡味道,陆宴景偏头在季浅唇上碰了下。
哑声道:“记得喊安全词。”
季浅错愕的看他,下一秒就被他放倒了。
“什么安全词,你说清楚……唔!”
……
季浅好像死了一次,又活了。
灵魂出窍又被拽回来。
最后目光放空的蜷在被子里。
眼角余光看到陆宴景在下面收拾湿淋淋的小毯子。
好,连喊去洗手间的借口都不能用了。
安全词是什么,季浅压根儿不知道。
事后困倦的不行,眼皮子直打架。
陆宴景把她手机拿过来,让她给徐景杉报个平安。
季浅囫囵说了句已经在酒店睡下了,让徐景杉不要担心,然后就真的缩成一团睡着了。
陆宴景把她的体力都耗完了,累到什么都不想管了。
陆宴景等她睡着后,拿手机去阳台。
“霍老二。”陆宴景点了根烟:“明早带够人跟我走。”
霍凌风正在搓麻将,咬着烟道:“好事儿找我,坏事儿别来沾边,老子最近改邪归正,要当好人了。”
陆宴景:“好事儿,明天跟我去柳家提亲。”
“提亲?!”霍凌风一张嘴,烟掉出来,把他手烫了块黑。
他呼哧呼哧吹着,也不推牌了,一桌子人等着他专心打电话。
“柳家认季浅当闺女了?”还上柳家提亲,搞笑。
陆宴景道:“没骗你,娶柳小小。”
“就那个柳家小妾生的?”霍凌风将烟重新咬回嘴里,继续洗牌:“她也配?”
陆宴景道:“应付而已,没那么多讲究。”
霍凌风沉默了一下,问陆宴景:“你认真的?”
“嗯。”
霍凌风抓了抓头,牌一推起身道:“你在哪儿呢,我找你去。”
——
季浅睡醒时,天还没亮。
昏黄的氛围灯打在床上,床上的另一侧是空的。
陆宴景不在房间。
季浅坐起来,酸胀的腰让她不适的嘶了一声。
“陆宴景?”季浅喊人,没人应声。
倒是楼下传来哒哒的声音,然后有狗爪子搭在门上哒哒的声音。
皮皮在外面扒门。
季浅拽了拽拷在床头上的手铐,严丝合缝的,根本不可能靠蛮力打开。
季浅目光四顾,想看看周围有没有顺手的工具能用,然后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正放在枕头边。
她拿过手机给陆宴景打电话。
陆宴景很快就接了:“醒了?”
季浅质问:“你去哪儿了?”
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放开?
陆宴景讥笑:“我听你的话,去柳家提亲啊。”
陆宴景把手机对着车窗外,呼呼的风声:“马上要到柳家了,你要是后悔了我就调头回去。”
季浅怔住,她以为陆宴景答应结婚是气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浅觉得他怎么做都和她无关道:“你找人把我手铐打开吧,不然我要打119了。”
陆宴景沉默了一下,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他生气季浅表现出的无所谓。
“钥匙在枕头下。”陆宴景生硬的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季浅握着手机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她就垂眸掩下所有情绪,然后掀起枕头。
枕头下果然放着钥匙。
原来昨晚陆宴景吞钥匙用的障眼法,骗她的。
季浅开了手铐,换上衣服下楼。
整个半山别墅空荡荡的,又大又冷寂。
从别墅出来,林云欢的车唰一声停在季浅身边,降下车窗便喊道:“季浅,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