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看着陆宴景吃过药后,果然走了。
季浅刚走,陈姨就喜气洋洋的来找陆宴景报信:“季浅走的时候,说让我看着你,有情况一定要告诉她。”
季浅还是关心他的。
季浅回到小区。
从电梯出来,季浅就看到有人猫在邻居家门口,正在摆弄什么。
仔细一看,那身形,是秦羽。
“季浅?”秦羽额头上一层薄汗,直起腰和季浅打招呼。
季浅随口问道:“你怎么了?”
秦羽摊手笑道:“电子锁坏了,进不去了。”
季浅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儿,可毕竟是邻居,季浅就走过去帮忙看了一眼。
她对电子产品很熟悉,结果捣鼓了一阵后发现秦羽的电子锁根本没反应。
她道:“应该是芯片烧了,你要是没拿钥匙的话,就得找开锁工了。”
秦羽面带犹豫,他因为职业原因,其实最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址。
季浅已经准备回家了。
她刚打开自家大门,秦羽就道:“季浅,那个……我能从你家阳台翻过去吗?”
“啊?”季浅愣了下。
正巧,徐景杉闻声出来,秦羽就把自己的诉求又说了一遍。
徐景杉犹豫道:“不太安全吧?”
这楼挺高的。
秦羽道:“没关系,我能行。”
他都这么说了,徐景杉和季浅也不好拒绝。
秦羽进门,穿过季浅家的客厅,然后直奔阳台。
两家阳台其实只有半米的间距,要说爬过去也不难,只是毕竟这里是高空。
为保安全,徐景杉拿了条安全绳让秦羽系上,另一头季浅绑在阳台专门留出的膨胀螺丝上。
没想到她这边刚绑好,一转身秦羽就已经在隔壁阳台上了。
他笑着冲季浅摇了摇手中的绳子,好像在说他用不上这个。
他在剧组拍打戏,体能还可以,这点距离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秦羽将绳子盘好扔回季浅的阳台:“多谢了。”
说完扭头回自己家了。
季浅愣了愣,然后回头检查自家的阳台锁。
徐景杉见状道:“怎么了?”
季浅嘀咕道:“阳台这么近,太不安全了。”
徐景杉笑:“小秦一个住,没有家人照应,邻里之间帮一下也是应该的,上次他还帮我拎东西呢。”
季浅抱着阳台门,看徐景杉:“妈,你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自来熟吗?”
徐景杉不以为意的进厨房了:“你啊,现在和你李叔一样多疑了,总觉得别人靠近你是有所图,这不是正常的邻里关系吗?”
季浅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买了双男士皮鞋,放在自家的鞋柜上。
好营造出她有对象的假象。
晚上,季浅躺在床上给陈姨发信息,陈姨给她回消息说陆宴景烧退了。
季浅这才放心睡了。
半夜季浅睡不安稳,然后突然惊醒,后怕的往后捋了下头发,她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她做梦了,梦到了陆宴景中枪的那天,场景重现紧迫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
喝完水,季浅安心了许多,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陈姨打电话了?”
刚才梦里听到的手机铃声原来是真的。
季浅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两点,于是赶紧给陈姨回过去电话。
陈姨没睡,嘟嘟声刚响,她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可算回电话了,先生高烧休克,半个小时前就被方少接走了。”
“什么?!”季浅满脸吃惊,陆宴景正年轻,只是落水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
还是故意做戏诳她的?
这个想法在季浅心中一晃而过,她一手拉开衣柜,随手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
怕惊动徐景杉,季浅手里拎着高跟鞋蹑手蹑脚穿过客厅,然后小心翼翼开门,再小心翼翼转身关门,极其小心的不发出声音。
“季浅?”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差点吓得季浅灵魂出窍。
她惊吓回头,看到秦羽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遮的严严实实的也是刚出门。
她下意识问:“大半夜的你干嘛?”
秦羽道:“我上班啊,三点要去剧组化妆。”
说着他看向季浅拎在手里的鞋,不由也对季浅一脸戒备的表情。
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出门,偷感好重。
季浅抬脚将鞋穿上,随口道:“我老公发烧休克了,我过去看他。”
“你有老公?”秦羽有点惊讶的问,脸上却没有一点失落的表情。
季浅道:“嗯,他工作忙,不经常回家。”
秦羽连忙按了电梯:“那你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季浅疑惑的看着秦羽,难道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秦羽根本没那意思。
这么一想,季浅脸有点烫,心想自己还真把自己当万人迷了,以为谁都喜欢她。
出了电梯后,季浅和秦羽分别开车向两个方向驶去,没再发生什么情况。
到了城北医院,季浅一路找到陆宴景的病房。
还没等她推门进去,她就听到方云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高烧引发的心力衰竭,这瓶水输完了看温度降不降,不降就把这瓶再加上。”
方云占大半夜的来会诊也困得不行,交代完之后一边疲惫的捏眉心,一边往病房外走。
直到察觉到门口有人,他才被惊得一怔:“季浅?”
季浅双手握着包,跟在方云占身后问:“心力衰竭是什么病,严重吗?”
方云占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他心口中了一枪,虽然被外物挡了一下,但是心脏还是有轻微损伤的。”
季浅秀眉蹙起:“所以这是后遗症?”
“算是吧,心力衰竭只是这次高烧诱发的,好好休养会好的。”方云占说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季浅,提醒道:“你精通机械,应该知道一台机器一旦大修过,后面就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人也是一样的情况。”
方云占补觉去了,季浅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然后去陆宴景病房。
季浅走到病床前,目光探寻的在陆宴景脸上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可陆宴景表情单薄,合着的眼睛连睫毛都不会抖。
季浅伸手拍了拍他:“别装了,我知道你骗人。”
“你睫毛都抖了,一看就是装睡。”
“……”一片宁静。
季浅心里梗了梗,又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再装睡那我就走了。”
她说着真的转身,正要往外走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道阻力。
回眸,她看到自己的衣角正被陆宴景的手紧紧攥着。
陆宴景闭着眼睛,声若蚊蝇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