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男人一手倒车,一手用枪抵住孟飞鸿:“你他妈是条子!这些警察是你带过来的!”
孟飞鸿裤子都吓湿了,他尖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也想跑!”
对方哪有耐心听他说,扣动扳机就想解决他!
谁曾想,车轱辘压到石头,车颠簸了,对方没拿稳枪杆,孟飞鸿趁机一膀子撞上去,直接将他踹下车。
男人在地上滚了两个大跟头,车子无人驾驶失控的横冲直撞。
孟飞鸿汗珠子从眼皮滴落,抢过方向盘,乱开一气!
他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哪里没有警察包围。
这时,一个声音从碎掉的车窗里传进来。
“飞鸿……”
孟飞鸿手里的方向盘一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偏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木头矮房子旁边,蹲着一个身影。
对方头发散乱,身上仅仅裹着一张脏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毛皮毡,露着白到反光的肩头。
是桐桐。
她没死,一脸呆滞的看着开车走远的孟飞鸿。
孟飞鸿车开的很快,很快桐桐就被他抛到了车后。
孟飞鸿手心里出了汗,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直接挂倒车挡,嗖的一下将车倒回去,一手推开后排车门,对桐桐喊道:“上车!”
警察已经冲过来了,他留给桐桐的时间不多。
心里默念一二三,孟飞鸿已经决定要是桐桐被吓傻了,三秒之内不知道上车,他立马踩油门走!
庆幸的是,桐桐一把抓住车门,跨进车里!
桐桐往前方一指:“往那边开,那边没警察!”
孟飞鸿怀疑的看向她,她怎么知道的,她是条子?
桐桐急道:“刚才那些人都是冲那个方向跑的,肯定有安全通道,你还犹豫什么,难道要被警察抓到吗!”
那当然不能,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
孟飞鸿没办法,只能跟着桐桐指示的方向逃跑。
没想到七拐八拐之后,还真有一条小路没有警察!
孟飞鸿甚至没敢走现成的路,而是从树林里横穿而过,保证不会被警察抓捕到。
就这样开了一天的车,孟飞鸿终于到了城市边缘。
他和桐桐弃车而逃,临下车的时候,他还将那两包白色粉末揣在身上。
桐桐摁住他的手制止道:“你还拿它干什么!”
孟飞鸿挥开她:“你懂什么,那些人被抓肯定会把我供出来,我现在要是动用银行卡,一定会被抓!”
虚拟货币不能用,就只能变现花现金。
可孟飞鸿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能靠这两包东西了。
他得赶紧把这些货分销出去,换点钱,再找路子出国。
拿完东西他急着要走,仿佛这时他才注意到紧跟着他的桐桐。
他其实挺烦带着个拖油瓶。
桐桐仿佛看出他的意思,委屈道:“刚才可是我带你出来的。”
如果孟飞鸿没有心软带她上车,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被抓了。
孟飞鸿皱了皱眉,半晌伸手拉住桐桐的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带着桐桐一块走,一路躲着监控和人群,做了一辈子富二代,此刻才体会到什么叫过街老鼠。
天再次黑下来。
季浅站在徐景杉病房窗口,看手机信息。
袁逸阳发来信息,说抓捕行动被孟飞鸿给逃了。
季浅闭了闭眼睛,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
这时徐景杉在身后叫她,季浅便伸手想将窗户关上。
手刚搭上窗户,季浅的视线不经意间看到楼下的马路。
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车,车边靠着人,一点猩红在夜色中明灭。
即使光线不够,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季浅也能一眼认出对方是谁。
“浅浅?”徐景杉诧异季浅的异常。
季浅回神,将窗户关上,然后拉上窗帘,最后离开窗边。
徐景杉看着她,叹气道:“我这样耗着你,关着你,你心里是不是不好受?”
季浅坐下,微笑道:“妈,没有。”
徐景杉道:“我知道习惯很难改变,我突然让你们分开你肯定接受不了,可浅浅,你得慢慢习惯,就像你习惯他的存在一样,你也可以慢慢习惯他远离。”
季浅点头。
徐景杉道:“宴景确实是个好孩子,但做事太偏执了,你们两个就是针尖对麦芒。意见一致的时候自然是好上加好,意见分歧的时候呢,就会两败俱伤。”
“况且他那个妈……她到现在都不肯接受你吧?”
徐景杉虽然不说,但她什么都看的通透。
季浅和陆宴景交往这么久以来,两人就从来没提过那边的事儿,陆母更从未对季浅有过表示。
这种状态根本就是不认可季浅。
徐景杉刚开始的时候想,就算陆宴景有个不明事理的妈,有个骄纵无脑的妹妹,那都无所谓。
谁家没两三本烂账呢?
人生说到底就是两个人过日子,只要陆宴景向着浅浅,对浅浅好,那就行。
可看了那段视频,知道陆宴景曾经是怎么对浅浅的,徐景杉就接受不了陆宴景了。
原生家庭不好,陆宴景又有前科,季浅跟着他将来只会岌岌可危。
徐景杉摇头道:“你不要把人生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现在他不敢来见我正好,你就用我做借口把这段感情断了吧。”
若是以她为借口,陆宴景敢用强,那就证明断的对!
若是他自知理亏,放过季浅,那就更顺理成章,皆大欢喜了。
季浅半晌没回应,见徐景杉一直等着她的答案,她才垂着眸点了点头。
徐景杉道:“人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人,妈妈当年那么爱你爸爸,如今不也走出来了?”
季浅又点点头,道:“分开挺好的,本来就没必要非要在一起。”
各种弊端都叠满了,确实应该分开。
陆宴景在楼下,他原本还能看到季浅站在窗前,可他也看到季浅看到他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直接把窗帘拉上了。
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陆宴景又点了根烟。
这时,一道拉长的人影落在陆宴景身上。
陆宴景侧眸,眼角余光看到一把黑色的大伞遮在自己头顶上方。
“快下雨了。”
苏洛说。
陆宴景伸手将伞推到一边,苏洛没防备,伞掉在地上,被风吹的滚远。
陆宴景烦躁的偏头,递到唇边的烟被风吹的火星乱溅。
苏洛没去捡伞,但也没离开,她劝道:“苦肉计已经没用了,你就算站在大雨里被淋死,季浅也不能出来见你。”
“她面对的是她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你这样逼着她给你回应,只会让她不断内耗,自责崩溃。”
苏洛深吸气道:“你来我这里问诊的第一天起,我就提醒过你,真正需要心理干预治疗的不是你,而是季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