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陆湘琳看见季浅就像看到了救星,抓着她的衣服往她身后躲。
能治住她哥的也就季浅了。
季浅为难的皱起眉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这么难为情的事,她哪有立场求情?
难道要陆湘琳不清不楚的把孩子生下来?
季浅看向挨揍的白峻祎,皱眉道:“别打了。”
没人听她的,谁认识她是谁啊?
陆宴景怒声道:“都聋了?”
众人一怔,挥了一半的拳头凝滞在半空中,然后看看陆宴景,又看看季浅。
最后麻利的松手,将白峻祎扔在地上。
白峻祎蜷缩在一起,眼睛却转个不停。
起初陆湘琳说她哥听她嫂子的话,他还不相信,现在一看还真是这样。
季浅转头对陆湘琳道:“湘琳,这件事你得跟你哥商量。”
陆湘琳紧紧抓着季浅袖子不撒手,害怕到发抖:“嫂子……我能怎么商量啊,我哥肯定会让我打胎,我不敢,万一我死了怎么办,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
陆宴景压着的火气忍不住涌上来:“那你想怎样!胡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陆湘琳捂着耳朵,喊道:“哥你别那么大声,我就是害怕,我嫂子不就是流产造成的后遗症吗,万一我和嫂子一样,以后再也生不了了怎么办?”
季浅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么大个回马枪就这么水灵灵的扎自己身上了。
陆宴景直接沉默了,“胡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这句话,像回旋镖正中额心。
季浅看向白峻祎,对黑衣人道:“先把他关起来,不准他跟外界联系。”
这件事得先压下来,不能走漏风声。
黑衣人吃了方才的教训,此刻对季浅的话如奉圣旨。
几个人将白峻祎拖出去,经过陆湘琳身边时,白峻祎向陆湘琳伸手:“湘琳,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你们也都出去吧。”其他人都走后,季浅将陆宴景和陆湘琳都拉到餐桌前坐下。
季浅看向两人:“你们谈谈吧。”
陆宴景沉着脸:“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陆湘琳犹犹豫豫绞着手指道:“我,做手术的话风险……”
陆宴景冷声道:“只问你要还不要,没问你别的!”
陆湘琳抬头,看看季浅……跟判官似的。
再看看陆宴景……也跟判官似的。
两尊判官盯着她,让她欲哭无泪。
陆湘琳扛不住压力道:“我不要,我本来就没想要孩子,是白峻祎算计我,我……我还没嫁人呢,怎么能要孩子……”
闻言,季浅和陆宴景同时心里一松。
陆湘琳能自己想通最好,不然事情只会更麻烦。
陆宴景打电话给方云占,季浅则在旁边给陆湘琳心理疏导。
陆湘琳现在才怀孕五周,还是早早孕时期,是最好处理的时期。
相反,时间越往后拖,可操作难度越大,术中风险也越高。
而季浅当时的情况复杂,找了家便宜诊所,手术环境和技术各方面都不过关,这也就罢了,主要是术后没休养好,才小病变大病。
但凡季浅当时去做个检查,及时干预,都不会是这种结果。
陆湘琳不一样,一切事情她哥都会帮她打理好。
陆宴景跟方云占打着电话,注意力却在季浅身上。
“老陆,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啊?”方云占在话筒中提高声音。
“嗯?”陆宴景回神。
方云占道:“你把电话开免提,我跟湘琳说两句。”
“湘琳,我是方云占,”方云占道:“我在这儿跟你保证,这就是个小手术,麻药一打,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你放心就行,谁坑你你哥都不会坑你。”
方云占安抚过陆湘琳后,又道:“你们现在就来医院吧,赶紧做套检查,早早解决。”
拖着夜长梦多。
要走的时候,季浅婉拒道:“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不去了。”
陆宴景知道季浅不喜欢医院,所以点头,让人先送她回去。
可陆湘琳不愿意,拉着季浅不松手:“嫂子,你跟我一块去吧,没女生陪着我不自在,方大哥说几个小时就好……”
季浅犹豫了下,陆宴景的朋友都是男的,陆湘琳也没个亲戚陪着,有些私密的话确实不太好说。
季浅想到之前自己在医院差点死了,只有陆湘琳为她掉过眼泪,心就软了。
叹了口气,季浅就答应了。
到了医院,陆湘琳做过检查后,方云占说她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没问题,直接就给安排了手术。
一个小时后,人流手术就做好了,陆湘琳甚至连麻药都没醒。
看,有钱人确实能少受罪,少走弯路。
陆宴景和季浅站在陆湘琳的病房里。
看到陆湘琳的样子,陆宴景就想起他和季浅的孩子。
那是他造的孽,一生都无法洗白。
也无法偿还对她的伤害。
陆宴景伸手碰了碰季浅:“你先休息去吧,麻烦你了。”
季浅看向陆宴景,他眼睛是红的,可能是因为太心疼妹妹,所以伤心哭了。
季浅点头,她觉得应该给他空间让他自己待会儿。
没想到她刚想走,陆宴景一把从身后揽住她:“浅浅,对不起……”
季浅不知道他又在为哪件事对不起,刚想拉开他的手,病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湘琳!”陆母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一眼看到抱在一起的陆宴景和季浅。
陆母冲上来,一把拽住陆宴景,恼怒道:“你妹妹怎么了?你妹妹怎么了啊!”
陆宴景松开季浅,侧眸用指节蹭掉眼泪。
陆母还抓着他不放:“你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情跟她亲亲我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陆宴景回眸,沉声道:“妈,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到底怎么当哥哥的,你就是这么看顾你妹妹的吗!”
陆母狠狠瞪向季浅,骂道:“你就是被这个骚狐狸勾了心,你心里哪儿还有这个家,哪还有你妹妹!”
陆宴景怒道:“妈!我不准你再骂季浅!我们家的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陆母狠狠一噎,大概从没被儿子这么疾言厉色的对待过,片刻她嚎叫道:“我不管!反正你妹妹的事你要负全责!你要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