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二太太道:“应该是要上菜了。”
苏洛一把按住门:“下去!”
二太太被惊得一哆嗦,门外很快就没了动静。
“苏医生……”二太太试探道:“你这也不要紧吧,你给自己配点药不就行了?”
苏洛胸口起伏不定,她哪会配药!
楼下。
易连翘满脸得意道:“嘴贱就让她的嘴烂掉好啦。”
话刚说完,楼梯上传来蹬蹬蹬的声音,苏洛一路奔下来,怒视季浅和易连翘!
她脸上带着口罩,虽然能遮住她的满嘴泡,但那些泡和口罩在一起摩擦,刺痛让她满头大汗。
“给我解药!”苏洛向易连翘伸手。
易连翘往后一靠,背倚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你不是自诩名医吗?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苏洛又看向季浅,笃定季浅故意找的歪门邪道对付她。
季浅旁观者似的安静吃着东西,甚至连眸光都没给她一个。
两人显然有恃无恐。
苏洛既没证据证明是易连翘下的毒,也没本事儿让她拿出解药。
用力攥着手心,苏洛羞愤的眸光通红,最后又松开:“你等着!”
苏洛愤怒的离开荔枝湾。
眼前清静了,季浅才抬眸:“你那个毒好治吗?”
“没三四天好不了,让她疼着吧。”
二太太从二楼雅间下来。
苏洛走的匆忙,连她准备好的礼物都没带走。
二太太本来还想给她送到家,这会儿才想起来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住址。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二太太不经意间注意到季浅。
她脚步一顿,表情莫名道:“是你?”
“二太太。”季浅很自然的打招呼,不冷不淡。
见二太太不想搭理她,季浅冲着她的背影提醒道:“苏洛的药不能吃,她骗你的。”
二太太不悦的回瞪了她一眼,苏洛是菖蒲医疗队的,她的药不真,那世上还有真药?
季浅也不在乎,反正二太太迟早会后悔的。
别管她信不信,今天她提醒一句,日后也能赚个人情。
饭也吃好了,戏也看完了,季浅和易连翘也从荔枝湾出来。
城北医院非常重视易连翘的人身安全,所以走到哪儿都给配司机。
等司机载着易连翘离开后,季浅才去药店配了药,然后又去了半山别墅。
听到门响,陈姨还以为是陆宴景提前回来了,结果看到是季浅时,她愣了好一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季浅都多久没来半山别墅了。
季浅手里拎着一包中药包,另一只手拎着新买的砂锅,一扭头看到鞋柜上还放着她的拖鞋,于是像回自己家一样,换了鞋。
又问陈姨:“陈姨,瑞瑞最近成绩怎么样啊?”
说起瑞瑞,陈姨脸上便止不住的自豪:“刚月考过,年级前一百呢!”
“上京富家子弟多,从小就有家教辅导,瑞瑞能追到年级前一百说明学习很有天赋。”季浅走进厨房。
谁不爱听好话,陈姨被夸的心里美开了花。
跟进厨房,她打听道:“你今天怎么舍得来这儿了,你不是一直跟先生闹别扭呢?”
季浅把砂锅清洗了,然后按照易连翘教的,先用适量的水将中药浸泡起来。
听到陈姨的话,季浅头都没抬道:“吵架吵不过他,我打算毒死他。”
陈姨当场来了个笑容消失术,她没听出来这是冷笑话,只看到季浅在捣鼓中药。
她一个连厨房都不愿意进的人,现在居然要熬药?
陈姨不安道:“你这是给先生的?”
季浅嗯了一声,然后用筷子翻了下砂锅里的药材,陈姨抻着脖子往里面看,居然看到了一些虫子的尸体!
陈姨当场脸就绿了,膈应的看了季浅一眼,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的情景。
季浅将中药全部浸泡后,问道:“陈姨,晚上你多炒两个菜。”
说完没听到有人应声,季浅回头,陈姨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厨房了。
此刻,陈姨正猫腰在狗狗房里,偷摸打电话给陆宴景报信。
“先生,你今晚可千万别回家!”陈姨捂着嘴,小声告密:“季浅来家里了。”
陆宴景顿了下,确认道:“季浅在家?”
陈姨:“在厨房呢,我帮你看着她呢。”
陆宴景无语:“我家就是她家,你看着她干嘛?”
陈姨哎呀道:“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一来家里就拎了一包中药,说吵架吵不过你,干脆毒死你算了。”
“我刚才看那锅里有蝎子蜈蚣,还有些黑漆漆粑粑一样的东西,她要熬给你喝呢!”
陆宴景放下手里的签字笔,若有所思的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想不通季浅要干什么。
毒死他,不可能的,她舍不得。
难道是恶作剧?
陆宴景道:“知道了,我马上回去看看。”
“哎呀!”感情她报信白报了是吧?
陈姨劝道:“可不能回啊,回来你指定要遭老罪了。”
陆宴景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陈姨一愣,嗯是几个意思?
算了,她还是先去厨房看着季浅整什么幺蛾子吧。
季浅守在锅边,坐在凳子上玩手机。
陈姨一边打开冰箱佯装拿茄子,一边看季浅,见季浅没离开厨房的意思,她道:“季浅啊,我马上要炒菜了,油烟重,你还是出去吧。”
季浅道:“不能吧,家里的油烟机不是挺能抽的吗,平时连菜味儿都闻不到呢。”
陈姨:“……”
她眸子一转又道:“那你去陪会儿皮皮,我帮你看着药锅,放心,我熬药可在行了!”
季浅低头看手机:“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了半天,季浅屁股都没挪动一下,陈姨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在旁边磨磨蹭蹭的做菜,想着见机行事,怎么才能把季浅那锅该死的药扔出去。
季浅守着一直没走,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打火开始熬药。
刚开始还没什么,等到砂锅开锅后,季浅闻到一股怪味儿。
察觉到是药锅散发出来的气味儿,季浅又凑近闻了下……咦,好臭。
怕中药和陈姨炒的菜串味儿,季浅赶紧打开油烟机,大风一吸,味道果然淡多了。
锅开后转小火,又熬了二十多分钟,季浅拿过防烫手套,然后端起砂锅想把药汁过滤到保温杯里。
结果那个热蒸汽向上直接往季浅脸上扑,直接给季浅熏呕了。
季浅硬是忍着反胃,坚持满脸嫌弃的将保温杯盖上盖子:“陆宴景,为了让你找回自信,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