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墨带陆宴景包了药,一包是季浅的,一包是陆宴景的。
等两人回来时,季浅已经从问诊室回到车上了。
陆宴景没再见到易决明,倒是季浅十分珍视的低头一张一张方子做标记。
陆宴景拉开车门,长腿迈上车:“怎么多了这么多方子?”
季浅如数家珍的向他展示:“这是给云欢敷脸的神仙玉女粉。”
“这是葛萱想要的治高血压的茶饮。”
“这个是给齐承铣做复健的针灸图。”
“……还有这个,给我妈妈的安神茶……”
陆宴景眼里带笑,看着季浅宝贝似的摆弄着那些药方,片刻后才戏谑道:“浅儿,你和易家的两兄弟挺熟啊。”
他故意叫浅儿,因为易京墨刚才口误时,就是这么叫季浅的。
季浅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道:“怎么了,你吃醋啊?”
她一点都不意外陆宴景会发现她和易家三兄妹认识。
陆宴景没说话,他是有点吃醋,易家那两兄弟长了两张挺会哄人的脸。
季浅道:“你吃醋也没用,我早跟你说不要小看我,我认识的朋友可多了,天南地北的都有。”
闻言陆宴景侧着身坐,手肘压在方向盘上,颇在意的看着季浅道:“那你会嫌弃我吗?”
季浅抬眸:“嗯?”
陆宴景想装淡定,但还是有些难为情的躲避季浅的目光:“就……就是我不育……”
季浅被逗笑,道:“你不育,那你哪儿来的儿子?”
陆宴景愣了下,露出茫然清澈的表情:“我哪儿有儿子?”
季浅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问陆宴景:“唐晓霜告诉我的啊,你不是被她偷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吗?”
被季浅笑意盈盈的表情盯着,陆宴景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知道?
陆宴景脑子空白了两秒,立马改口道:“那查的是齐峰和他的私生子,不是我儿子,你别听唐晓霜瞎说,我怎么可能有儿子……”
后面的话明显底气不足,视线都转向了挡风玻璃。
然而季浅却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被齐峰的私生子给带跑偏了:“齐峰真有私生子啊?”
陆宴景道:“我也不清楚,鉴定报告我还没拿到手就被唐晓霜偷了。”
说完陆宴景又试探季浅:“你看到报告了,上面真写了支持父子关系?”
季浅摇头:“我还没看到,唐晓霜就出事儿了。”
闻言陆宴景心中安定了几分,又道:“唐晓霜满嘴跑火车,她说的未必是真的。”
季浅含糊的点点头,反正鉴定已经被烧成灰了,现在只有唐晓霜自己知道鉴定上到底写着什么。
齐峰就是齐承铣的父亲,也是陆宴景的前姑父,他肯定是帮他姑姑陆明真去调查这件事的。
而且这种事儿不光彩,陆宴景会瞒着她鉴定的事儿,也解释的通。
季浅没有怀疑陆宴景撒谎,而且她相信陆宴景不会有私生子。
至于齐峰私生子的事情,她作为齐承铣的朋友,也不方便多问。
季浅又玩手机去了,忙着在群里回消息。
而陆宴景惊魂未定的想起来开车,结果按启动器的时候,心慌意乱之下几次都没按对地方。
如果唐晓霜说的是真的,那不就代表佑恩真的是他的儿子?
这件事儿在他查清楚之前,还不能告诉季浅。
他好不容易升温的感情,容不得半点差池。
见陆宴景半天没有启动车子,季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她疑惑的看向陆宴景,这才发现他状态不对。
陆宴景垂着头,语气沉沉的问:“你联系过纪司寒吗?”
说完,他怕季浅多想,又强调道:“我的意思是,你问过孩子吗?真的是双胎?”
以前他们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孩子,现在突然被告知是两个孩子,而且有一个可能保不住,季浅作为母亲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果不其然,陆宴景问完后,季浅脸上维持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掉,紧接着眸子泛红的低下头。
怎么可能没感觉呢?
不过都是假装镇定罢了。
她以为局面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还会有更糟糕的情况等着她。
她也想知道孩子全部的情况。
但是……季浅长长的叹气,沮丧道:“联系不上,从纪司寒回佛洛里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不光联系不上纪司寒,就连佑恩一出国都像断网了一样,一点音讯都没有。
陆宴景正想安慰她,季浅的手机却响了。
看到上面的一串号码,季浅迅速用指腹擦了下眼泪,然后推门下车道:“我去接个电话。”
陆宴景皱眉,什么电话需要她下车,避开他去接?
季浅走远了些,接通电话,电话是香山寺的接待处打来的。
“季小姐,您前几天预约了我们寺里的请愿活动,活动时间是后天,为期一周,请您知悉,按时请愿。”
季浅道:“好,我知道了。”
这个月末是陆宴景的生日。
虽然有妈妈织的围巾,但那是妈妈的心意,季浅自己其实也想为陆宴景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唐晓霜的死不光让陆宴景后怕,也警醒了季浅。
意外无处不在,陆宴景的生活在危险的漩涡中。
季浅希望他平安,希望他永远能化险为夷,所以她预约了香山寺的活动,想为陆宴景求一串檀珠做护身符。
这是惊喜,也是礼物,自然是不能被陆宴景提前知晓的。
在去香山寺之前,季浅给葛萱送了新婚礼物,并表达了她不能到她婚礼现场的歉意。
葛萱倒不在意这些虚的,只是打趣道:“不来我的婚礼没事儿,陆宴景的生日你要是不去某人可是会难过的。”
说完揶揄的看向陆宴景的方向。
季浅偏头,看到林卓刚给陆宴景泡了杯药茶,陆宴景才喝了一口就开始皱眉头。
药就是药,哪怕伪装成茶那也是不好喝的。
陆宴景抿了两口后,趁没人注意,悄悄把杯子伸到身旁的绿植盆里。
“我先过去。”和葛萱打过招呼后,季浅悄无声息的走到陆宴景身后,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干嘛呢?”
陆宴景条件反射般把倒药的动作一收,杯子送到嘴边,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喝药呢。”
“哦,我还以为你要给发财树泡澡呢。”
陆宴景如甘似饴的当着季浅的面喝了两口药,道:“这么好喝我怎么可能舍得?”
“知道就好,”季浅道:“我特意求来的药,你要是敢倒掉就是糟蹋我的心意,那你以后再想要这份好我可就不给了。”
陆宴景点头,殷勤的喝水:“确实挺好喝的……”
说完没多久,突然蹙了蹙眉,然后好像不舒服一样用手按住腹部。
季浅见状,忙低头问:“怎么了?”
陆宴景眉头蹙的更深了,忍痛看着手里的药,不确定道:“浅浅,你确定你朋友给我开的是好药?”
季浅一怔,易决明说要毒死陆宴景的情景一刹那从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