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白白的一层,跟盖了层面粉似的。
唇色本来就是显气色的关键,这一层白粉盖上去,远看像病入膏肓,近看像偷吃东西没擦嘴。
季浅嫌弃的扯纸巾,对着镜子擦:“什么劣质粉饼……”
关键还是防水的,擦了几下还擦不掉。
陆宴景笑够了,伸手从季浅手中把纸巾拿过来:“我帮你擦。”
“不用……”
“你自己都擦不掉。”
“这不是擦不擦的问题,这得用卸妆巾。”季浅在自己包里翻了翻,翻出一片便携装卸妆湿巾。
陆宴景顺手拿过来,季浅愣了下,看着他撕开包装袋。
然后对折了下,用手指将卸妆巾按在她唇上。
陆宴景指腹的温度和压力隔着卸妆巾传过来,季浅不自在的抬手想自己按着。
“别动,”陆宴景道:“得敷一会儿才好擦。”
季浅推拒道:“随便擦擦就可以了……”
“不可以,有残留铅中毒怎么办?”陆宴景说的煞有介事。
就这么一点点怎么可能铅中毒?
陆宴景垂眸,视线落在季浅唇上。
季浅的唇是花瓣唇,有一点肉感。
季浅垂眸,感觉到陆宴景的指腹在她唇上微微按着。
她刚想说话,陆宴景便察觉了一般,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然后一只手用卸妆巾在她唇上一点点蹭过。
这气氛好别扭。
季浅眼角余光看到大排档的食客频频往自己的方向侧目,不由心跳的有些快。
她觉得这样不太好,又当又立。
说保持距离的是她,现在被他捏着下巴擦嘴的也是她。
几秒钟之后,季浅心慌意乱的撇过头,面朝折叠桌坐好:“串你还吃吗?不吃我打包回去了。”
陆宴景面向季浅坐着,目光明晃晃的看着她的侧脸。
唐晓霜亲他,季浅气到跟对方吵架,陆宴景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季浅已经在打包了,看样子想走。
陆宴景提醒道:“我一口没吃呢。”
季浅袋子一系:“我看你也不想吃,自己饿着吧。”
季浅结了账,匆匆走了。
陆宴景坐在折叠桌前,目光看向遗落在桌角的银白色领带。
季浅回到家,徐景杉还没睡。
她给李同辉准备的毛衣已经织完了,现在重新起了个头,不知道要织什么。
季浅问她,她就心烦的放下手里的毛线:“我还没想好。”
徐景杉是多愁善感,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性子。
这两天15楼老头闹个不停,她也烦。
尤其是季浅,她总是担心季浅在外面不安全。
“人这一辈子,没本事别人欺负你,太出风头别人又嫉妒你,没个消停……”
季浅捧着水杯笑,不以为意道:“有利就有弊,世事本来就难两全,怕什么?”
徐景杉看着她心大的样子,叹了口气。
此刻秦羽在家里刚录完小视频。
他根本不知道,是季浅发消息给齐承铣,让齐承铣把他支开的。
甚至秦羽还在想,如果明天冯虎报警的话,他要怎么帮季浅作伪证。
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想要编出一套完美流程,然后跟季浅提前串通口供时,有人在外面按他的门铃。
秦羽犹豫了下,以为是季浅来找他,于是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一个高大的阴影从头顶投下来。
秦羽作为演员,1米82的身高在娱乐圈已经足够被吹捧了,可面前的人见一次就给他一次震撼。
尤其是季浅不在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明显。
“同学?”秦羽往陆宴景身后看。
陆宴景不屑道:“不用看了,我一个人来的。”
秦羽道:“你找我有事儿?”
秦羽不傻,能感觉到陆宴景在针对他。
他侧身让开路:“先进来吧。”
陆宴景走进秦羽家。
等秦羽关上门跟过来时,陆宴景开门见山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制造偶遇,到底对季浅有什么企图?”
“偶遇?”秦羽觉得好笑:“我和季浅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不正常吗?”
说着又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季浅有老公的,你要是有企图才该趁早打消。”
秦羽看出来了,陆宴景是来他这儿争风吃醋的。
陆宴景皱眉:“谁跟你说她结婚了?”
“季浅自己说的,”秦羽从冰箱里拿了瓶水顺势塞到陆宴景手里,继续道:“季浅的老公,因为工作性质特殊,一年到头不回家。”
秦羽自顾自的拧开巴黎水瓶盖,喝了一口道:“所以我作为邻居肯定要多照顾她们。”
秦羽的话刚说完,眼角余光就看到陆宴景伸手从外套内兜里拿出来一个红本儿。
陆宴景打开,然后用手指捏着,将红本的内容举到秦羽面前。
怕他看不清,差点没怼他脸上。
秦羽下意识往后倾身,目光聚焦看着红本上红色的一寸照片,一口巴黎气泡水差点喷出来。
他仓皇的咽下口中的水,还没等看清红本上男方的名字,陆宴景已经吝啬的将红本收回去了。
秦羽不可置信道:“这上面是你……和季浅?你就是季浅那个不回家的老公?”
陆宴景不置可否的掀了他一眼,然后将红本合上。
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红本中间有一条“此证作废”的印章,只不过陆宴景方才展示的时候故意用手指按住了。
见成功忽悠到秦羽,陆宴景道:“我的确因为工作原因不方便透露身份,但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趁我不在家,觊觎我的妻子,那我将动用我所有的关系,让这个人从世上消失。”
秦羽闻言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液,磕巴道:“你想多了。”
陆宴景不信:“你说你没觊觎,那为什么要收季浅送的礼物?”
“你说的是那条领带啊?”秦羽道:“那是季浅买东西时,商场给的赠品,她本来要处理掉,我就厚脸皮说我想要,她就给我了。”
“赠品?”陆宴景眼里的光思忖的闪了闪,然后又瞥了秦羽一眼。
秦羽一绷,还不信?
陆宴景沉声警告道:“不准告诉任何人你知道我和季浅的关系,包括季浅本人。”
“……行。”您工作特殊,您说了算。
陆宴景将没碰一下的水随手放在置物柜上,开门离开。
关门声响。
秦羽在原地站了会儿,想了想,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自己刚写好的笔录看了看。
然后抬手将纸放进碎纸机,按下启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