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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很介意

    楚赵云看到幼弟无所顾忌,便知道谢青婴待他极好,笑骂道:“出息!宝贞都没你这么馋。”

    楚魏云啧了一声:“那是因为她不缺吃的。君女、不对,静姐做的吃食就是百珍楼都比不上,能不馋?”

    谢静:“行了,现在没人和你抢,吃吧!”

    楚魏云:“你不吃?军中没这么多规矩。可以分桌吃。”

    谢静【君女,我不想洗肠子。】

    谢青婴嘴角抽了抽:“她要去请王二公子他们过来用膳。”

    楚魏云:“叫卫兵去请就行了嘛!”

    谢静:“饭没拿过来,就算叫士兵去请,还得回去拿饭。”

    楚魏云还想说……

    楚赵云瞪了他一眼,道:“行了,就你话多。”小子给宠得有点无法无天了,规矩都丢了。君女没开口留谢静用膳,他便自作主张。

    王涧不用请就过来了,只不过他带着李兰亭和温宁一起,明目张胆蹭饭吃,想念谢静的美食很久了。如果不是怕谢青婴嫌弃他一身血汗脏去沐浴,他还能来得更快一点。

    谢静回去拿饭的路上碰到他,告诉他谢青婴在楚赵云营帐,请他们一道用膳。

    少年一进营帐就抱怨:“为何是在楚帅的营帐设宴,就不能到我的营帐设宴吗?”

    半年不见他也晒是小麦色了,长高了一点,身体变得健壮不少,从前的青涩褪去,像成熟的苹果散发着迷人的气息。英气俊美带着不羁狂野,用现代的话痞帅得不要不要的,只是举动还是那么中二。

    谢青婴似笑非笑地道:“去看你们狂欢裸奔吗?”

    王涧俊脸“唰”一下涨了个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谁告诉你的?”说话时瞟向楚赵云。

    那边卢告之和温宁和楚赵云见过礼坐下,楚赵云执壶亲自为三人斟酒,见王涧看过来:“君女也在阵中内围杀敌。不要赖我。”

    王涧三人吓了一跳!

    温卢二人齐齐看向谢青婴,冲她拱了拱手。

    “你、你这不是胡闹吗?是跟在谢大哥后头的吧?”要不然她这样的刀风扫过都要摔跤。

    谢青婴:“这你就错了,是谢致在我后头。”

    楚魏云嘻嘻笑出声来,君女没撒谎,确实是师父在后她在前。

    “天色不早了,先用膳,膳后再聊。”

    楚赵云不想王涧知道真相,在这里打翻醋坛子。君女上阵肯定是有原因的,又或者是担心有闪失,跟在谢致身边最安全。

    王楚卢温四人许久没吃过正经的膳食了全部吃光,连糕点甜汤都没剩。剩下水果拼盘,边吃边聊彼此近段时间的战事。

    楚魏云抢到一条吐司,想打包给谢致,被谢青婴伸手拿走递给了王涧。谢致最怕洗肠子,不用这孩子孝顺。

    王涧不好吃独食,分成三分:“拿着,晚点回去当夜宵。”

    卢行之馋嘴到手就吃了,撑到伸手揉肚子:“我得出去消食。”

    楚赵云:“天色太晚了,大家今天杀敌辛苦,早点休息。明天再聚话。我也要看看善后得怎么样了?”

    王涧立马道:“我送君女回去。你们两个去消食。”站起来伸手请谢青婴起座。

    温宁和卢行之起身道别。

    楚魏云:“君女,劳烦你跟师父说一声,我今晚跟大兄一起。”

    谢青婴点头应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星月藏在乌云后。谢静提食盒,王涧伸手扶谢青婴:“小心点,地上有石子凹凸不平。”

    谢青婴没拒绝,“会不会影响你回去狂欢?”

    王涧哭笑不得:“你很介意?”

    这话有坑,此人无耻得紧,说介意他会得意她在乎她的“东西”给别人看了,说不介意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谢青婴:“我给你们带了家书来,一会你拿去分给卢行之和温宁。卢相没了……”

    王涧笑容僵住:“怎么回事?”他把卢行之拖出来,卢相没了,卢告之没能送终,肯定会怪他的。

    谢青婴把事情说了一遍:“虽然他从前为了卢行之和四娘的婚事针对你们,但不可否认,他是条硬汉。”

    王涧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害到行之没能给卢相送终。”

    谢青婴:“丞相心怀天下,以卢行之北征杀胡人为荣,岂会在意他没能给他送终?满城建康城官民,无一人卢相英勇硬气。”

    王涧:“都发生了什么?连我大兄都退缩吗?”

    谢青婴没想到他不知道王溪重伤一事,“你家里没写信告诉你?”

    王涧变了脸色:“我大兄出事了?”

    谢青婴出行之时,王溪没有特意告诉她,不要告诉王涧他受伤之事,想必在她带来的家书中会有详述。道:“一会你看家书,若无,我再告诉你。半个月的战事,所发生的事,没一个时辰说不完。”

    王涧原本还有点旖旎心情彻底没了,到了谢青婴营帐等她拿出家书,迫不及待拆开来看。家书厚到足有十页,他看了一刻钟,情绪起伏皆从神情上表现出来了。把家书放好,少年满脸怒容!

    “谢珩臻个龟孙,回去我定要找他麻烦。他怎么不去死?”

    谢青婴将倒给他的茶推到他面前,自己也呷了一口茶,才道:“若是你处在他的境界,又当如何?”

    王涧冷笑:“我不信胡人在北国极尽兽行,在我国便会变成谦谦君子。他难不成不知我汉人女子在胡人手中什么下场?若是我,不管你信不信,唯死战而已!最多我把你杀了。”

    谢青婴:“……”抬眸看他:“你舍得杀我?”

    王涧胸口不断起伏:“我更舍不得让你吃苦,你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若是胆小,你告诉我谢老媪和你二叔父他们是怎么死的?”

    谢青婴嘴角抽了抽,就知道瞒不过他,“敢杀别人,不代表不怕死。你是知道我跳城墙了才这般说。”

    王涧深呼吸:“我不跟你吵!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咽不下。”说完站了起来,对着少女深深一揖:“谢谢你救了我大兄!也谢谢你保住了建康城,要不然城破了,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家人肯定不能免幸,在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纵然大恩不言谢,也不是一个谢字能报答得了的,但他必须拿出态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