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养蜂人,系统给出的养蜂手册除了她,也不好让别人看到的。只能张爱英自己先带头学,教会了自己人,才能让她们去教别的人。
这一待又是一个月,张爱英把一些基本操作都传授了出去,姑娘们也从一开始的害怕担心,到后来也算是麻木接受了,嗯,也不好都说是麻木的,像孟阳几个以及雁来几个都是比较积极主动的,而且被蛰了也不怕,虽然的确有点疼,但张爱英也是从系统那里搞了特效药的,被蛰了涂上药止疼消肿见效很快,而且只要稍微细心注意一些,也不会被蜜蜂蛰到。比如鸢时,她在这上面侍弄得就很精心,不是槐夏那种每次都偷奸耍滑溜边站的,但因为她格外仔细,对张爱英所说的全都认真记在心里,做事仔细手脚麻利,跟蜜蜂近距离接触那么多次,她也一次都没被蛰,所以总体情况都还算好。
这些蜜蜂也是系统出品的,为了这些蜜蜂,张爱英把这段时间攒起来的资金全都花了出去,系统商城要开启又再次变得遥遥无期。不过可能什么事情都是习惯了就好了,她现在觉得系统商城有当然好,没有的话,其实这日子也还能过。就如她安慰别人的时候总喜欢用更糟的情况来举例对比,眼下这情况就还算好的。
这一个月自然也不能把一切都教完,养蜂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有成效的事情,现在也不过就是让蜜蜂安家下来而已。正好环翠庄这边山多林多,现在这个季节满山都是黄色的野菊花,蜜蜂不愁食物,就是到了冬季,隔得不远就有一处栽满梅花的庄子,而等以后,庄子里的果树种起来,蜜蜂更不愁吃的,还能帮忙授粉。这也是张爱英把蜜蜂养在环翠庄的重要原因。那总不能拍脑袋瞎决定,都是经过各种考量过后的。
把人手都教熟练了,而且忙过初期,蜜蜂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人每日盯着的东西,张爱英也就得空回了府城。
这一回去,发现府城的气氛仍旧是那副风雨欲来的压抑,张爱英不太喜欢,就连铺子里来的人也少了许多。到底还是受到了周家事件的影响。
不过张爱英也不后悔就是了,反正现在这样是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而且,周家那种本来就是毒瘤,除去了只有大快人心的,没有说什么值不值的。
换个角度想,这样也挺好的,虽然的确是压抑了一点,但至少一时半刻的也没人会再闹什么大的幺蛾子出来。
张爱英干脆又回了一趟县城,主要还是回去查看玫瑰扦插的情况,发现总体情况都还算不错。
等她再从乡下回来,便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周家人在押解上京的途中,遭遇山匪,全家上下,包括还在吃奶的婴儿全都没能逃脱。
到这个时候,张爱英才终于明白胡琏当初那些话里的深意,确实,哪可能细查,周家牵涉的那些事实在是太大了。不仅重大而且繁多,不管是四十年前的赈灾粮被劫还是三十年前的税银沉船,都是陈年旧案,单一个案子就不知道牵扯多少人,这还是这么多累积在一起,怎么查?倒查回去可能现在立在朝堂上的大半人都要被弄下去,那真的是会让朝堂震荡不稳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周家死绝,全部断在这里一了百了。
关键皇帝年纪大了,未必有这样的精力和心思深究。再励精图治的圣明之君,到了老年都难免昏聩,难免力不从心,难免爱和稀泥,喜好花团锦簇一团和气。
想通了这些,张爱英真觉得怪没意思的。不过也是,朝堂政治什么的,从来都是这么的黑暗,人心幽微,而政治是最能看到人心黑暗的地方。张爱英这样的小民,除了感慨几句,也着实没什么能多想多做的。
不过事情也还没完,紧接着便是知府也被传唤回京了。嗯,说是传唤,实际上是以戴罪之身被押解回去的。这一次没有什么山匪劫道灭门暗杀了,意思很明显,周家死绝,再拖个益都知府出来治罪,所有的事也就到此为止。
想想自己穿越过来这么几年,益都府当真是出了不少事情,偏偏这位知府能一直稳坐位置,都说是有钱开道,想来这一次,实在是有钱也不足以平事了。
想到这里张爱英也觉得有些奇怪,哪怕她历史学的不好,也知道封建社会的一些基础官员制度,比如说地方官三年一换,留任的也有,但像这位知府一样一呆就是十几年的也实在是有些稀奇。主要益都府还不是什么偏远蛮荒不毛之地,这么个富庶之地,能让一个人在这边经营那么多年?
张爱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这种问题她也不好去问人,打算以后再看看。本来嘛,这就是个完全架空的异世界,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似乎也不差这一点了。
主要这些都跟张爱英没什么关系,倒是在周家灭门消息传回益都府这天,不知道多少人齐放鞭炮。
他们也知道周家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但是以他们区区贱民之身,又哪能看到那么多朝堂之事?又哪能奢望那些朝堂上的大人能够关注到他们,能给他们一个真正的公道?只要看着周家人伏诛,看到有人为他们曾经受过的苦难付出代价,他们便觉得已经值得庆祝了。
老百姓,真的很容易满足。
至于知府倒台的事,对百姓来说影响真不大。普通小民也没几个能接触到知府的,除了那些跟知府往来周密有各种千丝万缕关联的人家,比如郑家等,别的人还真不受影响。远没有周家灭门的消息给人的震撼大。
而其中,更有一对年轻男女,得知这个消息,又哭又笑。
男人更是专门去打听了情况,格外打听周老二夫妻在不在其中。
“怎么不在?报应嘞,他们一家上上下下七十多口,别说周老二跟他那婆娘,就是他们那些小妾姨娘的都没放过,全都死了。连还在吃奶的娃娃都没一个留口气儿的,这周家真真是彻底死绝了。”
男人回来如是一说,年轻妇人更是一口气坐到地上,喜极而泣,整个人呢喃:“死得好,死得好,只可惜不是死在刑台上,这家人都是黑心烂肺的,死了好,死了好。太便宜他了,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一时高兴一时愤怒,最后又跪在地上,对着外头砰砰磕头:“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这么快就让我等到了他们的报应,老天有眼!不知道是哪路豪杰替我报仇,月娘感激不尽!”
看她磕得实心实意,不过几下额头都见血了,男人赶忙扶住她:“好了,月娘,别这样,他们已经得到报应,我们也出来了,会好的,以后都会好的。”
他把人搂住安慰了好一会儿,年轻妇人才总算平静下来。
“阿成哥,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