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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章 相对

    赵氏找过他,说要谈溶月的事,但他碍于公事,没有见她,后来,赵氏就去了兰雪台,为小君侍疾。

    秦长风闯进江家时,小君差巧慧到前堂,请他去兰雪台说话,很显然,赵氏的那些话,告诉了小君。

    等回去了,他得问问小君。

    江相宜摇摇头:“回三殿下,她们没对老朽说过任何话。”

    “旁人呢?”

    “……”

    谈话中断了,书房的氛围又变冷,临漳急拍秦长风的肩膀:“溪辞,你知道什么,直说不行吗?”

    “二夫人恨月儿,认为五姑娘离京全是月儿的错,为替五姑娘报仇,她利用丁夫人,欲杀月儿。

    二夫人先是告诉林姨娘,八姑娘受月儿撺掇,害死了四姑娘。

    接着,她又告诉丁夫人,江四爷的死,和月儿有关,十一公子被杀时,月儿亲眼目睹,且见死不救。

    丁林这才合力,欲陷月儿于九死。”

    此刻,江相宜感到一丝后悔,他应该见一见赵氏的,若见了,她不必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杀宁溶月。

    她将轻而易举地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哪怕秦长风再怎么在意宁溶月,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和江家过不去。

    可惜,悔之晚矣。

    “三殿下说得这些,不知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四姑娘发疯落水,和月儿无关,江四爷泄题卖题,亦和月儿无关,唯独十一公子的死,月儿是亲眼目睹。”

    “她为什么会目睹?”

    “孤带她去的。”

    “什么?”江相宜以为自己听错了,“敢问三殿下,你出于何种理由,要带溶月去看正折之死?”

    “讨好?”说着,秦长风发出两声无奈的浅叹,“不瞒江太尉,月儿极难哄,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不得已吗?

    这分明是好色误国!

    江相宜越想越气,气到张嘴欲骂,,临漳急忙侧过半身,附耳低言:“太尉息怒,这也算不得大事。”

    “这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成大事者,怎么能——”

    “他成不了,不是更好?”

    也对。

    秦长风是西汉储君,他们本就担忧以他之能,回了西汉,会成为南唐之患,若他真为女色所迷,倒省得他们忌惮。

    怕只怕,他是作戏。

    他瞥着掌心的纸团,心下有了决意:“三殿下,溶月既是无辜,老朽不会责怪。”

    “谢江太尉。”

    “现在,三殿下可以把左伯棠刺探皇家秘辛的证据给老朽了吗?”

    “孤还有第二个条件。”

    “……你说。”

    “孤和临安的婚事,就此作罢。”

    “咳——”

    江相宜忍不住暗笑一声,心道秦长风为色所迷竟是真,居然为了一个宁溶月,连临安郡主都不要了。

    他转过头,正要和交换个眼色,却发现临漳面色发黑,他拍着临漳的肩膀劝慰:“世子,这也算不得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了?

    若叫临安知道溪辞不娶她了,指不定能拆了江宁府!

    “溪辞,你怎能出尔反尔?”

    “孤不想的,可月儿不肯孤娶临安。”

    “她不肯,你就从了?!”

    “月儿说,孤若敢娶临安,她再不理孤,孤实在没辙。”

    “你——”

    临漳气得火冒三丈,江相宜伸手,急忙按下他的怒气,敛眉低言:“世子刚不是说,他成不了吗?”

    “什么?”

    “他既成不了,世子又何必糟践郡主?”

    理是这个理,可临安能懂吗?!

    不行,他得再和溪辞掰扯一番,然,临漳还没来得及说话,江相宜替他做了主:“三殿下的第二个条件,世子应了。”

    “好!”

    “证据——”

    “证据,孤还不能给二位。”

    “秦三皇子——”

    江相宜拍案而起:

    “三皇子在江家横行无忌,老朽不计较,三皇子要老朽答应两个条件,老朽也应了,老朽对三皇子百般容忍,三殿下却要对老朽出尔反尔吗?”

    “自然不是。”

    “那三皇子还想怎样?!”

    为了救顽顽,他和两江陷于分道扬镳的边缘,此刻给出证据,他不仅护不住顽顽,更回不去西汉。

    “孤虽然不能给出证据,但,孤可以承诺,三月之内,必替二位除了左相。”

    最多三月,来接他的人,就该到金陵了,届时,哪怕江相宜回心转意了,他也一定会杀了左伯棠。

    江相宜抿唇,他知道秦长风是缓兵之计,可他既握着江家谋反的证据,又拿着整死左伯棠的铁证,他没法开罪他。

    难道今日他就这么回去吗?

    万一过了三个月,他反悔了,在回去西汉前,和左伯棠合谋,弄死江家,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世子,你怎么说?”

    秦长风捏着占据上风的筹码,偌大的金陵,除了天子,江宁府、左家、江家,没一个能奈他何的!

    “溪辞,太尉和我一退再退,你却一步不肯让,这样,不好吧?”

    “除了证据,其它条件,世子随便提。”

    “我要你把宁姑娘送回江家。”

    秦长风既然可以为了宁溶月不顾一切,那他们拿住她,也就等于拿住了他。

    “这……”

    眼见秦长风又不想答应,江相宜再一次拍案而起:“如若三殿下连这个条件都不肯答应,老朽只能进宫面圣,求天子做主!”

    “孤答应。”

    “明日一早,老朽来差人来接她。”说罢,江相宜抬袖,拱手,“江家乱作一团,老朽先告辞了。”

    “孤送江太尉。”

    “不必。”

    江相宜转身便走,直到出了宅门,他才停下步子,立在街上,目色幽深地横向门上的“秦府”二字。

    “太尉,你在想什么?”

    “聚贤楼。”

    临漳眉目一紧:“太尉,左相捏着你我的命门,一旦叫他察觉你在查他,他立刻会进宫告发我们。”

    “世子不敢查?”

    “不是不敢,是提醒太尉务必小心。”

    说罢,临漳掉头就走,走了两步,江相宜追到他身侧,幽幽地问了一句:“世子打算坐以待毙?”

    “不然呢?”临漳咬牙,“事到如今,除非有人能杀了秦长风,否则,你我只能被拿捏,可放眼南唐,有谁能杀、敢杀了他?”

    “南唐没有,别处也没有吗?”

    “你是说——”

    “西汉七皇子一直想杀了三皇子,你我何妨助他一臂之力?若他死在七皇子手里,那就和南唐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