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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祸起萧墙

    傅云观连正眼都不给裴行晏,面无表情,“回陛下,此事只是一场误会,商人的船队,和赵国的瓷器船队伍弄混了,此事说开,赵国使臣已经带着那一批瓷器,返回国。”

    此话一出,傅致远与裴行晏相互对视一眼。

    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吏部尚书再次施压,“晋王殿下说得好生轻巧,您又可曾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这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爷为何不禀陛下?反而私自做主,释放赵国使臣。”

    傅致远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继而温和道,“云观,此番就是你做事不知轻重了,应当将赵国使臣严加审讯,或者回京城。”

    傅云观神色淡然,迎上傅致远阴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笑,“这明显是赵国贼喊捉贼,借此机会,换一个出师之名,齐国能做的,就只能将此事压下,等待时机。”

    他心平气和,观察着傅致远的脸色,只见其眼中蕴藏着针尖般的光芒与凛冽的杀机。

    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傅致远对他的敌意已经达到顶峰。

    却有碍于皇帝的位高权重,轻易发作不得。

    傅云观嘴角一凉,也用凶狠的目光直视傅致远。

    傅致远的手指握住龙椅的侧壁,因为捏得太过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出。

    似青蛇盘旋,下一秒都可以对傅云观发出攻击。

    裴行晏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区区赵国,又有何畏惧?晋王殿下如此畏惧,真是枉为齐国男儿。”

    傅云观的嘴角含着一抹冰冷,“陛下才刚登基,一切百废待兴,需要在治国上面多加考虑,而非挑起战事,本王知道裴将军身为武将,一身抱负……”

    说到此处,他瞟了一眼裴行晏,特意加重了语气。

    “以一身抱负逞匹夫之勇,这就是裴将军口中所说的畏惧?”

    傅云观朗声笑起,“本王不敢苟同,然陛下是心系天下的,想来也会理解裴将军的一番苦心。”

    他含沙射影,语气句句带刺,将傅致远和裴行晏骂得一文不值。

    他嘴角衔着一丝冷然,只见两位脸色阴沉至极。

    静静等待傅致远接下来的话语。

    “既然晋王事事实为朕着想,又如此心系百姓,只要两国和平,少生战乱,都是好事。”傅致远别过头去。

    思量片刻,他斜视了一眼傅云观,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

    傅云观的嘴角扯出一丝满意的弧度,如释重负地颔首,“臣先告退。”

    偌大的殿中,就只剩下傅致远和裴行晏两人。

    二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裴行晏想除掉傅云观,以此向傅致远表忠心。

    然傅致远疑心深重,也未必完成信任他,稍不留神也会引起天子的忌惮。

    毕竟傅致远已经不是那个卑微的三皇子,困顿时期,裴行晏和傅致远抱团取暖,孤注一掷。

    而现在,傅致远作为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冷酷和蔑视。

    裴行晏都完全看在眼里,对他有所猜忌和试探。

    傅致远目光微沉,“这个傅云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眼底写满了欲望和不甘,留着这样的心腹大患,朕寝室难安。”

    裴行晏眼眸微动,索性接受傅致远这番伤心的话语。

    “臣最近听了一出戏,觉得唱得不错,陛下是否想听臣为您解文?”

    傅致远眼中闪过一抹幽冷,面上含着笑,“你说。”

    “其实这出戏唱的正是耳熟能详的《玄武门之变》,若不曾有这场变故,又何来的贞观之治?帝王之家本无亲情可言。”

    裴行晏的建议,说到傅致远心坎里去了。

    他从未将傅云观视为亲兄弟,而是竞争对手。

    骨肉相残,兄弟阋墙,从小他和傅云观见惯了帝王之家的残酷。

    狭路相逢,权利更替,他必然不肯退让。

    自然,傅云观也是如此。

    傅致远忍住心下的波动,不禁轻叹一声,“兄弟反目相残,太过于血腥了,裴将军一番好意,朕心领了,只是未必能解朕心下的忧思。”

    裴行晏心领神会,“那臣回去好好筹划一番,保证能解陛下心下忧愁。”

    “那便有裴将军了。”傅致远想到了什么,又问他,“你的妻子莫初歌和傅云观有私情,莫非你便一直没在意?”

    裴行晏眼中的尴尬一闪而过,“臣对莫初歌毫无感情可言,倘若能利用莫初歌制约晋王殿下,也是极好的。”

    傅致远笑得意味深长,“你倒是挺有心的,分得清儿女情长,和时局动荡。”

    “陛下过奖了。”裴行晏自谦一笑。

    夜晚,夜色浓重。

    莫初歌坐在蓝清阁窗户下面的黄花梨罗汉床上,听着琼脂从天目山上打听来的消息。

    她感觉脑中在下着纷纷扬扬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冻得让她连呼吸,都喘不上气。

    浑身麻木。

    “在老爷夫人被杀之前,九公主已经上吊自杀了,而且林灼灼也在天目山上的女堂待过,和九公主关系要好。”

    莫初歌的脑中来来回回的都是琼脂的这句话,从脚底骤然窜起的冷。

    让她招架不住,一个慌神,她从罗汉床上直直摔落在地。

    手腕和膝盖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莫初歌紧皱眉头。

    青雀阁,林灼灼……

    这真的很难不让她怀疑,父母的死,是和林灼灼、裴行晏有关系。

    琼脂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大娘子……”

    莫初歌坐在地上沉默良久,“我怀疑,我父母的死,和林灼灼有关系,你再修书一封,让云师傅,帮我调查,林灼灼,为何也在,天目山上,这一系列的事情令我很费解。”

    琼脂微微点头,“好,我明日就去找父亲帮忙,你先起来吧,地上太凉。”

    好长的时间,莫初歌的腿完全失去知觉。

    她艰难站起来,头晕目眩。

    她不曾害过别人,别人为何要伤害她身边的人?

    另一个疑点没有弄清楚,现在又来一个。

    她仿佛陷入更大的迷雾里,是非对错已然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