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吹,酒劲越发上头。
只是从酒馆到南岸木屋这一段路,步星阑已经完全陷入了醉酒状态。
她不安地扯着毛衣领子,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发痒。
驰向野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安抚:“别挠,一会儿挠出印子了,回去拿温水帮你擦擦,乖!”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虽不至于喝醉,但北美这边都是烈性酒,后劲大。
此时抱着个大活人在夜风里奔跑,酒气难免翻涌,关键怀里那个还在不安分地扭动着,时不时会蹭到他的脖颈和喉结。
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不经意碰触,心间像是被小猫仔的毛绒尾巴轻轻搔过,痒痒的,忍不住悸动。
他以最快速度将人抱回了住处,陆谨言和艾利威两个在后面险些追不上。
屋里,马修和巴瑞正坐在餐桌旁,享用先前他们派人送回来的烤肉和各种美食,大白趴在地上肯鹿腿,两人一狼吃得不亦乐乎。
冷不防大门被踹开,驰向野气势汹汹冲进来,吓了他们一跳。
“怎么了?”马修连忙放下食物,嘬了嘬沾满油渍的手指迎上前。
驰向野抱着人就往二楼上,大白肉也不吃了,立马跟上去。
陆谨言跟进来冲两人道:“没事,你们先回去吧,这儿有我们。”
艾利威已经跑去打水,马修和巴瑞收拾好,出门回了隔壁。
卧室内,驰向野小心翼翼将人放下,先替她脱了靴子和外衣。
步星阑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半眯着眼哼了两声“热”,继续拉扯衣领。
大白在床边走来走去,看步星阑难受又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艾利威端着水盆进来,先安抚几句将它带到外头,叮嘱它守着门,又冲驰向野道:“毛衣也脱了吧,估计是刺挠。”说完就要动手。
驰向野连忙拦住,“我来,你再去烧点水。”
艾利威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步星阑,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下楼。
陆谨言端了杯温水送上来放在床头柜上,“小凌和弘子去找医生了,一会儿就来。”
驰向野回头瞟了他一眼,冷声道:“出去。”
屋里有窃听器,有些话不能随便说,陆谨言一边往外退一边小声嘀咕:“小气鬼,我可是亲表哥!”
驰向野关上门,回来又帮步星阑把毛衣、保暖夹克和毛呢短裤都脱了,看着她身上剩下的贴身衣服,犹豫半天有些下不去手。
昨天将人从冰湖里捞上来之后倒是扒得挺利索,不过当时一心想着赶紧给她回暖,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他还在挣扎,步星阑又开始嚷嚷着难受。
驰向野只能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扒下里头的衬衫披在她肩上罩住整个上半身,而后才动手替她脱掉了束型衣,和邦妮借给她那条贴身保暖裤。
脱了衣服,步星阑终于安分了点,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睡着了。
驰向野抹了把汗,背心都快湿透了,顾不上喘口气,先替她擦干净脸和脖子,系好衬衫扣子,又拉起被子盖好。
凌云带着医生上楼,是下午要替他们做检查的那位,看来镇上只有这么一位大夫。
他看完患者有些意外,这地方三岁小孩都能喝两口,估计是没听说过只是吃了拿酒腌渍的食物就过敏的。
“我这里有地塞米松,但时间有点久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失效,咱们这儿能用上这个的情况还真不多!”
中年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驰向野,等他拿主意。
不确定药效的东西自然不能贸然使用,驰向野不敢拿步星阑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好在医生检查过确认过敏症状不算严重,毕竟不是直接饮用高度数白酒。
他留下点醒酒药就离开了,驰向野送他出门,顺便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小楼中只剩下两个人,还有看门的大白。
驰向野回到卧室,摘下步星阑头上的假发和隐藏式耳麦,又给她喂了药和水。
没过多久,她悠悠转醒,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驰向野被她看得心里发软,忍不住俯身凑近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询问着。
步星阑看了半天才瓮声瓮气说了一句:“难受,想洗澡。”
这话可让驰向野犯了难。
北极圈周围温度低,尤其是冬季,低温天气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气候相对干燥,生活在这儿的人身体出汗出油都很少,基本不需要洗澡。
他们一般都是直接用冰雪擦拭搓洗身体,清除污垢,保持洁净干爽。
“宝贝,这个有点难办啊,我去打水上来再给你擦擦好不好?”
他可没忘,上回步星阑醉酒之后表现得异常乖顺,本以为这次也会如此。
谁知她忽然坐起身抓着他的衣服软软道:“出汗了不舒服,我想洗个澡,行吗?”
驰向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语气?恐怕步星阑此刻就是开口说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努力够一够!
洗个澡而已,哪有不行的道理?
二楼走廊尽头就是浴室,纯木质的小房间里用松木搭着个台子,里头嵌着木质浴盆,很大,只是没有热水器,得手动烧水。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驰向野一个,好在他答应可以洗澡后,步星阑就安静下来乖乖等着,没再闹腾。
驰向野立刻忙活起来。
打扫浴室、刷浴桶、烧热水,准备了大半个小时,动用了屋里所有可以烧水的设备,终于将浴桶注满。
他还在储物柜里找到了几包风干的花瓣,确定东西没问题后清洗干净,撒入浴桶中。
回到卧室,步星阑趴在被窝里睡得很不安稳,浑身上下依旧在冒汗。
虽说过敏症状不算严重,但她确实是醉了,并不好受。
驰向野走过去抱起她低声问:“水烧好了,现在洗吗?”得到肯定答复后立马将人抱去了浴室。
其实他也知道,喝酒之后最好不要马上洗澡,但又实在架不住步星阑软语恳求。
他有意控制了水温,没有过热,将人慢慢放进浴桶后也没离开,以免她出什么意外。
上回敢放她一个人洗澡也是因为对她的情况不够了解,当时看她意识清楚,神色清明,还以为没事,谁知道居然是酒精过敏。
这回他是说什么都不敢离开了。
浴桶很深,步星阑坐下后热水直接淹没了锁骨,浅灰色衬衫沾了水立刻变成半透明状,紧紧贴附在皮肤上。
驰向野的喉结滚动几下,目光骤然变得深沉,放缓呼吸。
他一手撑在她脖颈后头,另一手试了试水温,问道:“星星,衣服……要脱了吗?”
浴室一般没人使用,平时也不会有人来,是少数几个没被装上监听设备的地方之一。
步星阑慢慢消化了这句话,理解意思之后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要脱。”
驰向野勾起唇角。
来了,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着落的小可爱出现了!
步星阑的行动力很强,答完就开始解衬衫扣子。
奈何这玩意儿的扣眼设计得又小又紧,她解了半天都没弄开,还把自己弄急眼了。
为了防止自己明天没有衬衫穿,驰向野连忙接手,手指灵活地挑开了扣子。
白皙肌肤和曼妙的弧度潜藏在氤氲热气之下,若隐若现,又被摇曳出波纹的花瓣阻挡,隐匿其中。
解开所有束缚后,步星阑舒服地叹了口气。
驰向野转身刚要去拿毛巾,就听背后“哗啦”一声响。
回头看到她整个人滑进了浴桶里,吓得他立马扔了手里的东西扑过去,双手并用将她捞了起来。
“星星!没事吧?”
步星阑呛了水,剧烈咳嗽几声,眼眶都红了。
她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道:“对不起,我没坐稳……”
“不要道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驰向野心疼地搂着她,撩开她脸上的湿发。
这浴桶也确实太深太大了些,北美地区人民普遍身材高大魁梧,这尺寸完全是为当地人量身定做的。
步星阑虽然不矮,可她是腿比较长,人又苗条,坐在这加大号的浴桶里小小一只,跟个未成年孩童似的。
驰向野内心挣扎片刻,柔声问道:“星星,我抱着你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