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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盯梢!

    屋内,杜宝钏正焦急地等待。

    看到宋冬来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

    “如何?”

    宋冬来露出一抹笑,“振河见到之棋了,他没事。”

    杜宝钏的眼泪瞬间涌出。

    “真的?太好了!”

    宋知琴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

    四喜欢呼一声,在屋里跳了起来。

    “二哥没事!二哥没真的事!”

    五福六福也跟着欢呼。

    七喜坐在床边,晃了晃腿。

    【我就知道二哥不会有事。】

    大白懒洋洋地“喵”了一声,蹭了蹭七喜。

    宋冬来看着欢欣鼓舞的家人,心中的沉重并没有减轻。

    这场灾难,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书院隔离区内,浓重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病人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凄厉的哀歌。

    宋子敏头戴面巾,身负药箱,自疫病爆发以来,他主动请缨,成为志愿者。

    理由是他熟悉书院情况,可以协助太医和大夫们更高效地工作。

    这个决定让许多人刮目相看。

    然而,只有宋子敏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又一步棋。

    富贵险中求,不外如是。

    宋子敏步入轻症患者的隔离处。

    这里原本是书院的讲堂,如今被改造成临时病房。

    几十张简易木床整齐排列,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病患。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和酸涩的汗臭,混合成一种令人不适的气息。

    厢房的窗户大开,却难以驱散这种味道。

    每张床头都挂着一串驱邪辟毒的香囊,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

    房间一角,几位身着官服的太医正在低声讨论,面色凝重。

    旁边的桌上摆满了各种药材和医书,几位学徒正在熬药。

    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位大夫在巡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宋子敏走到一张病床前,从药箱中取出药包。

    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同窗柳炳政,往日英俊的脸庞如今憔悴不堪。

    “柳兄,你今日感觉如何?我给你换个香囊。”宋子敏轻声道。

    柳炳政艰难地睁开眼,目光涣散。

    他虚弱地摇头,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宋子敏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将香囊挂在床头。

    柳炳政身上的寝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宋子敏站在床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灼热。

    大夫端了一碗药过来。

    “来,把药喝了。”宋子敏将药碗凑到柳炳政嘴边,语气关切。

    “别担心,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柳炳政勉强喝下药,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宋子敏警惕地后退半步,生怕沾染到他的唾沫飞液。

    不远处,一位病患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众人纷纷侧目。

    几位大夫立即赶过去查看情况。

    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低声的啜泣和祈祷声此起彼伏。

    宋子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但在这种氛围下,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他的目光扫向前方,那是宋之棋被单独隔离的地方。

    宋子敏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宋之棋,这次我看你如何脱身。”

    回想起母亲因为宋冬来一家而被关进家庙的情形,宋子敏悲愤欲绝,怒火中烧。

    他握紧拳头,牙根咬得咯嘣响。

    “宋之棋,我迟早要让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你们一家人都没不会有好下场!”

    正当宋子敏沉浸在仇恨中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他转头看去,卢进甘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宋子敏连忙上前扶住他,“卢兄,别动!你要什么,我来帮你!”

    卢进甘虚弱地摆摆手,艰难地开口。

    “子敏,你一定要,帮我盯着宋之棋……”

    宋子敏皱眉,“卢兄此话何意?”

    卢进甘咬牙切齿地道:“绝对不能让他和周师妹单独接触,绝对不行!”

    宋子敏心中讥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卢兄多虑了,宋之棋现在被关在单独的房间里,周师妹不可能和她有接触……”

    卢进甘还要挣扎着起身,宋子敏连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看着,你好好休息!”

    待卢进甘躺下,宋子敏转身往外走,眼中闪过轻蔑和不屑。

    ……

    深秋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麓山书院的青瓦红墙上。

    书院后山的枫林披上了火红的外衣,与远处苍翠的青山形成鲜明对比。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桂花香,驱散了连日萦绕在空气中的药味。

    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院中,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有人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真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啊!”

    一名学子感叹,伸了个懒腰。

    “是啊,总算能畅快呼吸了。”他的同伴附和,眼中满是欣喜。

    远处,几位身着官服的太医正与周山长交谈。

    张太医神情严肃,指着手中的卷宗,“幸亏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山长点头,目光扫过院中的学子们。

    “多亏了诸位大人的努力。”

    张太医摇头,“我们也只是尽力而为,真正该感谢的是同安堂的杜大夫。”

    站在一旁的杜振河连忙摆手,“张大人过誉了,这是我们医者应尽的责任。”

    周山长转向杜振河,“杜大夫,不知您是如何发现的?”

    杜振河沉吟片刻,才道:“起初我们也很困惑。直到有学子提到曾在后山深井取水,我们才顺藤摸瓜,找到了病源。”

    张太医补充道:“那口深井年久失修,水质已经被污染。幸好平日里用得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山长神色凝重,“多谢二位指点。我这就安排人彻底封住那口井,以绝后患。”

    峰回路转。

    太医最后得出结论,这并不是疫症,只是水源污染的一种急性病症,病者相互间的传染性也很弱。

    书院内的一众学子都好似死而复生,唏嘘不已。

    失去同窗的悲痛也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院子中央,一座简陋的灵堂静静伫立。

    几名学子跪在灵前,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