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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司徒寒用看热闹的语气问她,以后还追不追星的时候,江幼渔就知道了,这家伙应该是猜到了她被人下了药的事。

    她回头瞪司徒寒。

    司徒寒便说:“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给你下了药。”

    他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搞得江幼渔更委屈了。

    司徒寒凑近她,捏了捏她的脸:“怎么眼圈还红了?我这么卖力给你当药引子,难道不该谢谢我么?”

    江幼渔看着眼前这个调笑她的男人,仿佛看到了两人过去的时光。

    在发生这一切之前,司徒寒私下里与她相处时,是这样的。

    他虽然话不多,但不妨碍他嘴巴毒。

    看起来很冷酷,调笑她的时候却一点不严肃。

    至于他战战兢兢看她脸色的日子,也就是被他找回来之后,最近一段时间的事。

    眼下自己松懈了,这家伙立马就恢复了原样。

    江幼渔很想再板起脸来,对他说一些冷漠无情的话,但自己都觉得可笑。

    刚才抱着人家要这样要那样的时候,她可热情似火的很……

    于是江幼渔这个心啊,冷热交替地冲击着,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索性,顺势假装虚弱好了……

    她把司徒寒的手推开,“你别动我,我头晕。”

    司徒寒便把捏过她脸蛋的那只手拿开,随意地搭在了她的胯部。

    头脑冷却下来的江幼渔,觉得这动作也挺暧昧的。

    但再暧昧有刚才那场面暧昧?

    哎,眼睛一闭,索性不看他。

    “你怎么看出来的?”江幼渔恹恹地问道。

    司徒寒笑道:“姑且不说我非常了解你,就算是完全不认识的人,见了你今天的状态,也能猜到原因。”

    江幼渔想到自己刚才还嘴硬,宁可说是对他动了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犯蠢中了招,此时就更觉得自己可笑。

    脸应该是更红了,因为热的要起火。

    不知道该说什么,羞到极致,还有点委屈。

    于是又忍不住瞪了司徒寒一眼,就好像真是他害她到了这一步似的:“对,所以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是因为我被人下了毒,身不由己。这样你满意吗?”

    司徒寒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我只知道,那个要对你下手的人,我不会放过他,另外,我也不觉得你完全身不由己。”

    “……随你怎么想。”

    其实江幼渔也知道,当两个人以如此亲密的方式在一起时,内心有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都是逃不过对方眼睛的。

    更何况,司徒寒本来就了解她。

    她的情动里,有几分是药性,几分是真情,她自己知道,司徒寒也知道。

    “到底是不是安唯做的,我都不确定,你最好调查清楚,别冤枉好人。”江幼渔提醒道。

    她害怕司徒寒真收拾了安唯,结了仇。

    要是实在拿不出证据,不如就这么算了。

    反正她也没受到实质伤害,以后也不会再给那人机会了。

    想到这,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和司徒寒发生完这些事,已经不觉得这是一种伤害了!

    司徒寒冷呵了一声:“还袒护他?”

    “只是怕你冤枉好人。”江幼渔烦闷地把眼紧闭起来:“随便你吧。”

    “冤枉?他可是惯犯了,你不知道而已。”

    “你别随便诬陷,安唯可是零绯闻的歌手。”

    司徒寒笑了,说就你这幼稚心思,难怪别人对你下手。

    零绯闻,只能说明,他的事没有上新闻,不代表他是个好东西。

    自己保密工作做的好,或者背后的资本方够强大,或者公关团队给力,这些都可以帮他塑造一个零绯闻好男人的人设,至于实际是什么东西,那就另一说了。

    听完司徒寒的话,江幼渔只觉得更加挫败和丢人。

    她好像连基本的识人能力都没有,连追的明星都是渣男……

    “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就告诉我,带你去见见庄园主,刚又给我发消息,让我带你过去一趟。”

    江幼渔便说:“反正我现在去不了。”

    “所以让你缓好了再告诉我。”司徒寒笑看着她,忽然玩味道:“说实话,我挺感谢你那个男神的。”

    江幼渔知道他什么意思,当即推开他:“这次是给你趁虚而入了,以后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可她刚说完,司徒寒直接俯身,亲了她的脸一下。

    江幼渔红着脸推开他,然而亲都亲了,也拿他没办法。

    就在这一来一回的拉扯之间,江幼渔感觉到,她和司徒寒的感情,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她对司徒寒,已经几乎没有厌恶感,也不会因为与他做了那种事,而讨厌自己了。

    甚至,当他披上浴袍下床,走到窗边吸烟的时候,她会悄悄地睁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就好像与他相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他长得帅。

    他个子高,肩膀宽,是江幼渔喜欢的倒三角男模身材。

    他五官也好看,侧颜简直是绝杀,而对江幼渔来说,最致命的,其实是他沉思时的目光。

    每一次看到司徒寒沉默不语,她都会忍不住观察他,也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忘了是从哪一本爱情小说上看到的,说:好奇,是爱情的开始。

    江幼渔打了个哆嗦,爱情?天啊……

    ……

    关于安唯是否用了这种下流手段,司徒寒没搞太复杂,直接联系了陶嫣然。

    司徒寒打电话的时候,江幼渔已经因为太困太累睡了过去。

    他在电话里对陶嫣然并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陈述事实,并希望陶嫣然调查清楚。

    因为是陶嫣然把哥哥介绍给了幼渔认识,幼渔受害,她哥哥安唯是第一嫌疑人,陶嫣然有义务帮忙调查。

    也是司徒寒还愿意给陶嫣然一个面子,才让她自己去查。

    否则,司徒寒根本不需要顾忌任何情面,直接把那家伙打一顿就是了。

    陶嫣然也挺不好意思,毕竟司徒寒和幼渔是来帮她的,结果遇到了这种糟心事。

    也是万幸,司徒寒及时带走了幼渔,否则这事儿可严重了,后果不堪设想。

    “行,我去问他,如果真是他干的,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也不会放过他。”陶嫣然话音一顿,“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他是女朋友换得勤,但总不至于这么没底线。

    司徒寒便说:“如果不是他,就请他找出真正的凶手,因为我老婆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是他,最后喝下去的东西,也是他亲手递过来的。”

    陶嫣然暗叹一口气,“明白了。不管怎样,我很抱歉。”

    骄傲的大小姐,率先低头道歉,拿出了该有的低姿态,司徒寒也就没再继续咄咄逼人。

    此外,他也听出陶嫣然的情绪有些不对,声音也很怪,鼻音很重,像哭了似的。

    “你没事吧?”挂电话之前,司徒寒还是关心了一句。

    他对这姑娘印象不坏,个性比较潇洒,做事也磊落,有什么都拿到明面上来说,当然人也是相当聪明的,很多事情不用说明,她就已经理解了,和聪明人相处,是很轻松的。

    所以虽然是幼渔从中劝说,让司徒寒来帮陶嫣然的忙,但对于他本人来说,倒也愿意结交陶嫣然这个朋友。

    陶嫣然苦涩一笑:“没什么,反正就是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司徒寒一听是感情上的问题,人家也不愿意多讲,就稍微安慰了一句:“往前看,你值得更好的。”

    陶嫣然惨淡笑了笑:“不管怎样,谢谢你和幼渔帮我这个忙,让我认清了自己,看清了对方。”

    “客气。”

    “我哥哥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处理,今天就会给你答复。”

    “倒也没那么急。”司徒寒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幼渔,心想,反正不管是谁要占幼渔便宜,都跑不了。

    “那你们还跟我一起回市区么?我处理好这件事,就准备走了。”

    她显然没了继续逗留的兴致,若没有哥哥这件事,她可能已经启程离开了。

    “我们今晚会住在这边,你不用等我们。”

    “好。”

    ……

    陶嫣然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挂了电话就去找自己哥哥了,上来给哥哥一顿臭骂。

    丢不丢人啊,对人家姑娘做这种事,而且那可是司徒寒的老婆!

    招惹谁不行啊,招惹司徒寒!

    她知道哥哥过去有过不少感情债,也算不上正人君子,会仗着自己的名气睡粉丝,但她万万没想到,他敢打司徒寒女人的主意。

    哥哥被她骂晕了,说她不是司徒寒的小侄女么?怎么成老婆了?

    陶嫣然直按太阳穴,“当时不是还有别人在场吗,我要让司徒寒跟我演情侣,我总不能自己先拆穿自己吧?但那也是司徒寒的人啊!你怎么能动这种歪心思?”

    陶嫣然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哥哥安唯瞬间慌了,赶紧道歉说:“我要是哪儿得罪了人家姑娘,我现在去道歉行不行,你别哭啊妹子!”

    安唯是个花花公子,他对女人并不忠诚,但对他自家妹子,那是百般宠爱,见不得她掉一滴眼泪。

    此时因为自己的冒失行为,让妹妹跟着糟心,还给惹哭了,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急忙帮妹子擦眼泪,好声安抚着。

    其实也是因为他这份宠妹的心,陶嫣然才敢把幼渔介绍给他。

    因为陶嫣然叮嘱过他,幼渔很漂亮,但不是他能动歪心思的人,陶嫣然以为他会听的。

    可没想到哥哥色胆包天,连她的话也不听了。

    “我已经够多烦心事了,你还给我惹这种麻烦!”陶嫣然没好气地说道:“你也不用跟我道歉,要真是你给人下了药,你现在就去道歉,下跪也好,磕头也罢,反正不想让你自己前途断送,现在就去见司徒寒。”

    安唯愣了愣:“什么下药?我没给她下药!”

    “真的?”

    安唯好笑地看着妹妹,拿手往自己身上一比划:“妹妹,你平心而论,哥哥这样的,像泡哪个妹子,还用给人下药?”

    陶嫣然翻了个白眼,干呕了一下。

    心里倒也有几分赞成,她这个哥哥能这么浪,一是因为他自身的金钱和名气,二也是因为他很会撩妹。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觉得你油腻的反应!”陶嫣然无语地说道,“不是你最好,但司徒寒说了,人家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喝的最后一杯饮料也是你递来的,你要是找不到真正作案的人,那你就替那人受惩罚。”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安唯比司徒寒年龄大,多少是有点不服气的。

    但陶嫣然冷声提醒他:“你签约的公司,他持股百分之二十,并且有相当的话语权,你是不是不知道?”

    安唯愣了下,脸色有些灰败:“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

    陶嫣然说完,从包里拿出张纸巾沾了沾眼泪,“行了,反正你自己把这事解决掉,我有点累,去后面休息会儿。”

    陶嫣然要走,安唯拉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了?阿意那小子欺负你了?”

    陶嫣然笑了笑:“他都是别人老公了,还欺负我干什么。”

    安唯多少猜出一些,叹了口气,“早说过要你别惦记他了。”

    陶嫣然一瞪眼。

    安唯举起手:“好好好,不说了,你去休息吧。幼渔那事儿,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花心归花心,安唯也不是个没担当的男人,再说,这是妹妹的吩咐,惹得又是大佬,他不敢不把事情办妥。

    安唯也算是有本事,这天傍晚,他带着真正对幼渔下药的男人,来到了司徒寒和幼渔休息的套房。

    司徒寒和安唯,以及那个小子在外间说话,幼渔在里屋听。

    安唯对幼渔的确有勾搭的心思,看到幼渔状体不好,他并没有想到幼渔是被人下了药,也确实想带她去别处休息,拉近关系,没准儿就能顺水推舟,来一场欢愉。

    真正作案的,是在会场里,给幼渔抛媚眼的那个金发小子,父亲法国人,母亲亚洲人,混血基因,长得很帅,还有点像演电影的“小李子”里昂纳多。

    当幼渔还在场外那个安静的角落休息时,就喝下了被他动了手脚的饮品。

    他本想在场外下手,没想到幼渔突然来到场内找司徒寒,偏偏又遇到了安唯,这才失了机会。

    他们来之前,幼渔跟司徒寒说,当安唯给她递来饮品的时候,手指摸过杯子边,怀疑是那个时候被安唯动了手脚。

    司徒寒怕安唯随便找个替死鬼过来,就问起这个细节。

    安唯倒也不隐藏,说了实话,这是他的一点小恶趣味,他习惯摸女孩子入口的东西,会想象她们吃了他那只手握过的“东西”。

    司徒寒听不下去,摆了摆手,安唯脸色讪讪没再往下说。

    里屋的江幼渔更是三观震碎。

    她现在觉得,男神跌落神坛,不是掉到了凡间的油锅里,而是掉到了茅坑里,简直恶心到不行。

    她这喜欢的到底什么人啊!

    还有,她为什么要答应陶嫣然,来见自己的男神啊!

    没有接触过的话,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至少心中还留下个美好印象。

    现在全完了,一点想象余地也没了。

    就好像,有一道爱吃的菜吃了好多年,突然得知是用地沟油做的,想呕都呕不出来。

    让江幼渔同样难受的,还有另一个,那就是她在宴会上跟那个金发小子打过招呼,夸过人帅,还犯过花痴,如今也是啪啪打脸。

    怎么她就这么的眼拙呢?

    想到司徒寒没准儿怎么笑话她,江幼渔就忘了愤怒,只想找个地缝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