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霞光万丈,碧蓝的天空点缀着层层叠叠的火烧云,煞是迷人。
林循微垂着头边走边翻看手机上的新闻时事,这是他在监狱里面养成的习惯。
监狱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每天有半小时的时间可以观看电视新闻。
林循闲来无事,每晚准时出现在食堂的大电视面前。
大到哪个国家发生战争,小到哪家丢了鸡鸭引起邻里矛盾。
他只能通过新闻知道外面的世界,才不至于完全和社会脱轨。
忽然,一条娱乐新闻出现在页面末尾。
京市霍家少爷出国深造,疑似拜入齐大画师门下!
他随手点开新闻,映入眼帘的是霍家少爷霍思羽的单人照。
霍思羽身穿一套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手拿一杯红酒半靠在画展长廊的墙壁上,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他生了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可爱脸蛋,浓眉大眼,挺鼻微笑唇,肤色健康不黑不白,周身散发出矜贵斯文的气息。
照片下方是霍思羽的个人介绍。
三岁显露画画天赋,五岁入读国际画艺小学,八岁参赛作品“家”被齐大画师点评为神童之作,名声大噪。
……
林循看着下方列举的种种奖项,眼里无波无澜,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祁南逞生在这样的大家庭里面,获取的奖项肯定比这个霍思羽只多不少。
他随手叉掉新闻,打开聊天软件,碰巧祁南逞发来消息。
[小逞:循哥,我刚开完会,有个好消息提前告诉你。]
林循缓慢回了一条消息。
[林循:你说。]
[小逞:经过学生会讨论决定,下周五开展武术交流会,和外校学生进行比试。如果为学校取得名次,学校这边将会奖励两千元。]
[小逞:循哥你那么厉害,可以报名试试。]
[林循:怎么报名?交流会时间安排如何?]
[小逞:时间在下午两点至四点,和循哥上班时间不冲突。至于报名,我可以帮你。]
[林循:好,谢谢。]
[小逞:小事情,不足挂齿。]
[林循:肚子还痛吗?好点没?]
祁南逞此时坐在课室靠窗边的位置,夕阳余晖透过窗户倾洒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他眼底流露出些许柔色,修长的手指快速轻触在屏幕上。
[小逞:多亏了循哥的帮忙,已经没事了。]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课室里面仅剩他一人。
发完消息,祁南逞站起身,挎上背包准备离开课室。
忽然,身穿白裙子的清纯校花拦住了他的去路。
校花两手拿着一封情书,羞红着脸表白:“祁南逞,我喜欢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原以为祁南逞会和其他男同学一样拜倒在她小白裙下,然而经过一个月有意无意的撩拨,祁南逞依旧不为所动。
她终于按捺不住,下定决心告白。
以她的靓丽容颜和曼妙的身姿,她相信祁南逞肯定会同意。
祁南逞漠然地扫了她一眼,绕过她,朝课室门外走去。
校花全身僵硬,不可置信地回身喊:“祁南逞!你没听到我在告白吗?!”
祁南逞脚步没有停顿,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对待无关紧要的人,他一贯持无视的态度,冷漠又绝情。
校花清纯的脸瞬间扭曲,手里的情书被攥得皱巴巴的。
她咬牙切齿道:“居然无视我,很好!”
她掏出手机,给杨天达发了一条信息,随即冷哼一声,“学霸又如何,老师团的金疙瘩又如何,无权无势又没钱,我倒要看看你祁南逞如何经受得住校霸们的报复!”
时间转瞬来到五点二十分。
林循走进金越健身室的更衣室,换上黑色的教练服,走到散打场地准备上课。
刘存亮上下打量他一眼,打趣道:“小循剪头发了啊,剪了更显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上课的学生。”
林循眉毛轻挑,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亮哥说笑了。”
刘存亮拿出会员表看了眼,“咳咳,待会来上课的学生是新学员,都是容大的学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林循走到他旁边,视线落在会员名单上。
杨天达,陈宇……
居然是校霸和他小跟班?
真是冤家路窄!
林循抬眸看着刘存亮,淡声道:“认识,有点恩怨。”
刘存亮愣了愣,迟疑地说:“要不我给你换其他学生?”
既然有恩怨,就怕教学期间引发矛盾。
林循眨了眨眼,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问:“如果学生因为个人恩怨投诉教练,亮哥要怎么处理?”
刘存亮神色微顿,随即笑了笑,“各个场地都装有360度无死角监控,只要不是教练的错,投诉自然无效。”
“可以,不用换学生了。”
林循自然不会怕杨天达等人,不过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学生,身手弱得很。
莫非这次来学散打,是想报仇?
如果他们知道仇人就是自己教练,会露出什么表情。
林循有些期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时间到了五点半,杨天达和陈宇走进金越健身室。
他径直走到前台处,伸手敲了敲前台的实木桌,开口道:“表姐,我们来了。”
梁小芯站起身,笑道:“我带你们进去吧,怎么无端端想要学散打了?”
杨天达揉了揉手腕,小声骂:“有个傻逼把我小弟的腿打断了,学了报仇去!”
梁小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好好学习吧,别整天打这打那的。”
“看到书就眩晕,听到老师的嗓音就头痛,我不是读书的料子,算了吧。”
“何况,我家里有钱,毕业后就能继承我爸的公司,犯不着浪费时间学这些无聊的东西。”
杨天达不以为意,走路大摇大摆,一副纨绔少爷的姿态。
“公司哪有那么容易管理,你没有扎实的基础,如何管理全公司员工。”梁小芯继续劝。
杨天达是容城富商的儿子,自幼在娇惯中长大,经常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梁小芯在心下是有点鄙夷他的。
“表姐,现在不玩难不成要等七老八十才玩?老子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报仇,揍死林循那丫的!”
话音刚落,他看见林循大喇喇地站在散打场地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梁小芯:这是什么尴尬的场面?
找仇人学散打再报复仇人?
她紧抿着唇,生怕自己下一刻笑出鹅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