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被带进了一间厢房。
这感业寺环境不错,住处也装修得清幽雅致,房子角落还烧着一根佛香,味道有点怪异……
周钰鼻头微动,手中弹出一股气劲,将那香连腰斩断,又迅速在自己身上的各穴位点了点,暂时压制住身体的躁动。
他眼神暴躁。
“什么鬼佛寺,点这种害人的香。”
怪不得那些男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要每隔一段时间都来上一次。
这香里掺杂着无妄果,还有各种各样使人迷情的东西,但凡是闻上一根,从此之后必然乐不思蜀,把心都留在这儿了。
若不是他曾走南闯北,见识过这种东西,今日还真就要栽在这儿了。
周钰压抑着心中的暴躁,迅速上前点燃那香的末尾,营造出那香被燃烧完的假象。
然后把切掉的那一段收到袖子里,决定回去之后给温相看看。
又等了好一段时间,主持才姗姗来迟。
主持一进门就看向了角落的香。
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又立马消失,表情中多出了一丝悲天悯人来。
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公子哪里人?可也是来讨教佛法的?”
周钰瘫在凳子上,下巴朝天。
“本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听的?什么佛法不佛法,本公子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说这里有这世上最快乐的东西,本公子不信,你去拿来给本公子瞧瞧。”
他遵循着陛下的教导,还真将一个被家里人宠坏,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演得栩栩如生。
主持心中越发放心,暗自思索着。
最近京城里的那一番动作她也听说过,无妄果越来越难搞,想要做官的男子甚至不能进入青楼。
有一些胆子小的人,已经一个月都没来了。
那人还特地问过,表达过不满。
眼神在周钰腰间的玉佩上停留一瞬,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
能钓到这个大鱼,那人就不会罚她了。
“小公子想要的东西,这里都有,只是小公子能用什么来换呢?”
周钰愣了,装出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拍桌子。
“大胆!我爹可是堂堂尚书!”
他特地留了个心眼,没说是什么尚书。
就算那幕后之人是六部尚书之一,也看不出端倪来。
可主持的表现却让周钰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尚书乃正二品官职,手中权力不小,有资格能够单独觐见皇帝,可主持的眼中却无任何惧怕,反而有些不以为意。
那只能说明……她的后台比尚书还要大。
这朝堂上,究竟是哪位高官权贵隐藏的这么好?
周钰只觉齿冷。
他不在朝廷为官,也是不想被那些阴谋诡计给束缚住。
除此之外,也是他知道自己身无长物,除了这一身武功还算能拿得出手,并不能帮平民百姓做些什么。
而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是百姓口中的父母官。
非但不想着为民做主,反而官官相护,私底下做些拉皮条的勾当,只为了维持自己手中的权势。
长此以往下去,对姜国的危害,不亚于无妄果之灾。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周钰气得身体发抖,眼睛里也露出了两分红意,主持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正想逃走。
窗外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抓住她。”
周钰身轻如燕,迅捷如豹,一把扣住了主持的肩膀。
没想到这主持竟然有些功夫,下意识地躲开,指甲尖利,对着周钰的眼睛刺来。
如此脆弱的部位被攻击。
一般的人会下意识躲避,周钰却不进反退,一把抓住了主持的手,手下一个用力,房间里便响起了咔嚓的骨折声。
同时脚踢了过去,正中主持腿弯。
不过三秒钟的时间。
主持已经被压倒着跪在地上。
咔嚓。
厢房里的窗户打开。
先是露出了一个扎着啾啾的小脑袋,姜佑希手脚利落地爬上窗户,安稳落地。
门外,周太妃推开房门。
两个守门的尼姑倒在了地上。
主持瞪大眼:“是你?又是你坏我好事!”
周太妃:“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你的报应来了。”
主持冷笑一声,嘴角一动。
周钰却心头一跳,连忙卸了她的下巴。
“她牙齿里有毒。”
从牙齿里找出了一粒绿豆大小的毒囊,周钰的神情更加严肃。
几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此事的不简单。
若只是一个拉皮条的老鸨,事情败露之后,应该求饶才是。
这人却如此不怕死。
要么就是权贵专门养的死侍。
要么……她清楚自己若暴露了一点,她背后之人,必然有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钰:“咱们得找温相。”
孩子在外头惹了麻烦,且是他们暂时解决不了的麻烦,必然是要找家长的。
顶着周钰的目光,姜佑希撇撇嘴。
“找吧找吧。”
她是那么不识大体的陛下吗?
大不了又被啰嗦一顿。
……
半个时辰后。
温政南被周钰单手抱着,落在感业寺的地皮上。
吹了冷风的脸更加苍白,一向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却有些凌乱。
他站稳,一挥袖子,推走要扶自己的周钰。
周钰颤颤地收回了手。
心里明白,温相又记上他的仇了。
他冤枉啊!
姜佑希从周太妃身后,悄悄地探出一个脑袋。
温政南深吸一口气。
“陛下…”
姜佑希:“你先别哭,办完正事再说。”
温政南要行礼的动作僵住了。
难道…他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就是个小哭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