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几个宫女正忙着伺候着马皇后,老朱担位这老两口儿也躲了清闲。
尤其是马皇后,每天种种菜,养养花,食而无事,倒是带着宫女们一同欣赏一下店外的风景。
倒显得十分惬意。
今日也是一样。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你们每天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什么样子?”
“虽然您成了太后,但是您可不老啊,太后,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当然得好好伺候您啊。”
“就是,太后您看这个,这个是皇上送来的簪子,听说是外邦使臣进贡来的。”
马皇后一听,笑的更然欣慰。
自打柏儿登基后,便有内务隔三差五的跑来送东西。
现在的养心殿中光是送来的金银首饰,就已经堆的满满的。
“柏儿也是,每天送来的东西数不胜数,我这养心殿就这么大,这些东西可往哪儿搁呀?”
而就在此时,外面便传来了老朱暴躁的声音。
“岂有此理!这个皇上当的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马皇后一听,心头便传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连忙眼神示意几个宫女下去,宫女们更是不敢有任何耽搁,连忙离开。
正巧宫女前脚刚走,老朱便气冲冲的回到了殿内。
“怎么了?重八?大晌午的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还能是什么?我从群臣那里听说了,柏儿想要迁都去伊犁。”
“当了皇帝怎么能想一出是一出?跑去那不毛之地干嘛?”
“真是当了皇帝,还滥用职权,咱不能不管!”
说罢,老朱便气冲冲的又冲出了殿外,准备去找朱柏好好对质,要他赶紧放弃这个的念头。
结果刚刚走出两步却又被马皇后拦住。
“你这是干什么呀?”
“还能干什么?那伊犁本来就是个不毛之地,百姓拿什么过火?种瓜种菜都种不出来。”
“咱们可都是挨过饿的人,时间长久,百姓挨饿还能不造反?”
老朱这叫一个气愤,整个就是一个暴跳如雷。
嗓门儿更是大如雷霆,这几嗓子喊下去,整个养心殿的宫女内务都听的一清二楚。
更是不敢靠前,生怕自已出半点闪失就容易被老朱杀头。
毕竟大家都清楚,老朱本就多疑且脾气暴躁,要是没有马皇后压着,指不定会杀多少人。
又赶上愤怒的风口浪尖儿,原本要事后的宫女都在此时躲得远远的。
马皇后一把拉住老朱的胳膊,轻轻抚摸老朱的胸口。
“你先消消气儿,都这么大年龄了,还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气大伤身。”
说罢便扶着老朱坐在了外面的庭院中。
马皇后也始终事后于此。
“重八,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无论柏儿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要做的道理。”
“你又何必如此生气呢?”
老朱怎么能不生气?当初他造反就是因为吃不饱饭。
爹娘愣是活活饿死在家里,百姓民不聊生,有的饿了的吃土,啃树皮。
方圆十几里的树都已经被啃食殆尽。
可仍然横尸百里,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被饿死的人。
如今柏儿想要迁都伊犁,这让百姓怎么过活?
况且朝中本就局势复杂,直到柏儿上位,这才算是天下归心。
若此时迁都,与中原相距甚远,指不定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老朱越想越气,执政掌权可没有这么弄的,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会把皇都迁徙到那个不毛之地去?
况且那里的藏民本就生性狂野,更容纳不了汉人。
万一发生冲突,同样是明朝国境,可两族之间发生动乱,又当如何处理?
把一系列的苦水全都吐露了出来,老朱也转头看向了马皇后。
却发现马皇后非但不慌不忙,反而还在那边掩面而笑。
这一笑倒是把老朱心头的怒意都笑没了。
“妹子,你笑啥呢?咱都这么气愤了,你咋一点儿都不知?”
“我知,咱们俩都多少年了,我怎么会不知呢?”
马皇后抬头,眉目微微轻挑,端坐依然大方,尽显富贵之气,体态也更为从容。
“柏儿如此做法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前几天不也夸赞他了吗?”
“这次阅兵就远超出你的预料了,重八,孩子想做依着他便是。”
“况且他身为当今皇帝,又有掌兵治世之能,又怎么能不知晓这其中玄机?”
说来也是,倒也有理。
老朱虽心中有气,但却也仍然保持了沉默。
马皇后刻意靠前凑了两步,轻轻抚摸着老朱的后背。
从上到下顺气而轻抚,意图便是让老朱先消了火气,然后在冷静处置。
“况且,人家柏儿现在才是皇帝,大权都掌握在柏儿手里里。”
“你现在可是太上皇,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得依着人家。”
这几句话倒是说的语重心长。
马皇后的语气也极为温柔清顺,明摆着就是在哄着老朱。
老朱现在反而更像是一个生了气的孩子。
冷静下来之后也才反应过来,无论自已再怎么气愤,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办法。
毕竟已经禅位,早就把权利交出去了,从柏儿登基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登基大典举办结束。
这天下的权力就握在柏儿的手中。
自已又有什么办法呢?
“唉,这可怎么办呀?他要满朝群臣三日之内想出迁都的对策。”
“由着柏儿吧,他这么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老朱沉默没有多说。
尽管心中气愤,但他清楚我马皇后所言却更有道理。
因此且先看看他如何做法,然后再考虑他是倒也不迟。
当真出现差错,也需要他做皇帝的承担。
倒是和自已这个父亲无关了。
“好了,消消火吧,柏儿还送来了一些水果,听说是外邦使臣进贡来的。”
“这些我都还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你先坐着消消气,我去给你洗两个尝尝。”
老朱无奈,心中的愤怒也已经被妹子抚平了,现在更是老老实实的归坐于此,再无复言。
只是对于柏儿的想法,自已仍然不支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