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兵百万让交权?朕这生如履薄冰》 第1章 我大明朱柏,拥兵百万! 叮!签到成功,获得精锐步卒——魏武卒! 坐在书房内的朱柏面色不改,反手叉掉了提示框; “继续说。” “是,尊主!” 浑身罩在玄袍里的铁鹰士跪在地上,继续汇报着动向。 “驻守元大都的十万元兵,已于昨日被铁浮图正面击溃,阵斩五万余。” “孛儿只斤得知战败,令帖木儿不花、丞相庆童监国,趁夜色掩护,携家眷从健德门一路北逃。” “不出半个时辰,元大都陷落,帖木儿不花、丞相庆童死于乱军之中。” 说到这儿,铁鹰士眼中尽是叹服之色。 “全如尊主所料,埋伏在健德门外的陌刀队将孛儿只斤尽数包围,不留活口。” “元军残部得知孛儿只斤身亡,无心恋战,往北败走。被埋伏于道旁的铁浮图截住,再度杀敌三万余。” “剩余残部再无战意,丢弃盔甲辎重,化作无数小股人马,继续向北逃窜。” “六扇门门下密探与杀手悉数出动,化整为零,一路追击。元军残余在逃往鲁王城的途中,被悉数击毙。十万元军,至此无一人生还!” 说完,铁鹰士抬起头来,眼中写满了崇敬与敬佩。 尊主排兵布阵,环环相扣,杀招尽出,这世上根本没可与之匹敌之人! 能跟在这般谋定天下的尊主身边,自己何其有幸! 朱柏专心听着战报,并未在意铁鹰士的小心思。 “你说遍了友军部队的功劳,为何却唯独闭口不谈自己隶属的情报组织?瞧不起这功劳?” 铁鹰士闻言,赶忙跪地不起,神色一阵慌张。 “请尊主恕罪!只是……此役黑冰台出力甚少,不敢居功啊。” 朱柏神色不变,嘴角微微噙着笑意。 “出力甚少?战场瞬息万变,倘若没有你们黑冰台递送情报,又如何能够做到信息通达、如臂使指呢?” “本王向来奉行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既是有功,战后自当论功行赏。” 闻言,铁鹰士心中不由一阵激荡,眼眶微红,哽咽道:“谢尊主!” “既然元大都已被彻底攻克,就继续向北吧!不攻克元上都,不算尽全功。去发密信吧。” “是,尊主!” 铁鹰士领了命令,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去了旁边的房间。 不多时,一只只信鸽的脚上绑着以特殊文字加密的信笺,振翅飞上了应天府的高空,一路往北而去。 每当信鸽力竭时,就会有新的信鸽凌空,将爪上的密信接力传递。 应天府到元大都,直线距离不过千余公里,黑冰台精心培育的信鸽,飞行速度极快,体力极为充沛,加之又是短途接力,所以只需一个时辰便可振翅六百里! 不出两个时辰,远在元大都的黑冰台,便可收到尊主的飞鸽秘信。 “尊主,密信已经发出。” 铁鹰士如影子般回到书房,微微躬身侍在朱柏身侧。 朱柏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 “元大都陷落,北方威胁已除。那么接下来,就该大举反攻了。” 他抬头看向铁鹰士:“安插在东察合台汗国里的桩子,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尊上,黑冰台撒了三十九名种子,除一人患了热毒病死,目前能联系上的,共有三十八名。” “全都激活吧。等元上都陷落,就该着手准备进攻了。” “是,尊上!” 又与铁鹰士聊了几句时局,朱柏略感疲惫,这才放了铁鹰士离去。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自穿越以来,系统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签到,获得的签到奖励五花八门,六扇门、黑冰台、铁浮图、魏武卒…… 情报组织、重甲、轻骑、步卒、辎重粮草……一应俱全。 朱柏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地图,一处名为“荆州”的地方,系统签到所有的奖励根基,都在荆州。 那是他的封地,目前已经受封,只是年龄尚小,他还不能前往封地,只能在应天府里便宜行事。 这地方毕竟不比荆州,想要施展拳脚,多少有些不便。 光是如何掩人耳目,就曾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好在他麾下的黑冰台组织,眼线遍布天下,传递消息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想要整顿军马,调配资源,却最好是自己坐镇荆州。 扳着指头算了又算,朱柏发现自己还得再等一两年,才能去封地大展拳脚。 正惆怅着,门外却传来了爽朗笑声。 不多时,书房大门被推开。 “十二弟!快看四哥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一身材高大、浑身散发英武气息的男子,径直走进了书房。 “四哥。” 朱柏站起身,嘴角噙笑。 来者正是朱元璋的四儿子,朱棣。 此时,他手中抓着两只刚打猎来的野兔,脸上满是笑容。 “你打小身子骨就弱,正好拿这野兔子补补身子!等着,看四哥给你露一手!” 说着他便转身去了厨房,自顾忙碌起来。 不多时,两只烤好的野兔便摆上了桌,而朱柏也从书架上摸出了酒壶、酒杯。 两兄弟就着书桌吃喝起来。 朱棣自小就对朱柏照顾有加,这些年来一如既往。 而今,两兄弟虽都长大了,见面的时间少了,可感情却是愈发醇厚了。 “十二弟你可知,父皇已经准备攻打元大都了。” 朱棣忽然放下酒杯,一脸神秘地说道。 “有这事?”朱柏神色如常。 “当然有啊!徐达、常遇春两位将军,都已经率兵把元大都给围了!要是我所料不错,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战了!” 朱棣的眼中写满了憧憬、向往之色。 “我大明儿郎,就该上战场拼杀,驱除鞑子!” “四哥莫非也想去?” “还是十二弟聪明,一猜就准!”朱棣突然凑上前,压低了声音,“我就是来见见你,今晚就走!” “父皇不会同意的。” “嘿!管他呢,我先偷偷进了军营,都上战场了,父皇他总不能再把我拉回去吧?” “哪怕回来要吃板子,我也要去砍几颗鞑子的脑子!否则,我寝食难安呐!” “围攻元大都,那可是最后一仗啊!我决不能再缺席了!” 元大都被他攻克了。 但朱柏嘴角噙着笑,只是静静听着朱棣挥斥方遒、畅想未来…… ······ 是夜。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正挑灯批阅奏章。 吴伴伴送来羹汤。 “陛下,是皇后亲手熬煮的羹汤。” 朱元璋头也不抬,握着狼毫在奏折上进行着朱批,对吴伴伴的话置若罔闻。 吴伴伴只得一直端着羹汤侍立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朱元璋将最后一封奏折朱批完毕后,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最近诸位皇子们学业如何?” “启禀陛下,皇子们个个都勤勉刻苦,努力精进……只是今日四皇子、十二皇子许是身体抱恙,所以才没去课堂吧。” “他俩没去念书?” 吴伴伴苦笑道:“四皇子、十二皇子想是心中抑郁,所以才借酒消愁吧。” 朱元璋抬头,冷冷扫了吴伴伴一眼。 吴伴伴如遭雷击,浑身颤栗,如临深渊! 他自知失言了,自己当奴才的,不应该妄加揣测皇子心意。 闻言,吓得脸色苍白,赶忙跪地不起。 朱元璋继续批复奏折,好似不曾有事发生一般。 不知过去几时,他终于将最后一份奏折批注完毕。 起身,朱元璋背负双手,凝视着地图,心中若有所思。 “最新一批粮秣离开应天府已有六日余,想来应该已经送抵前线了吧。” 他兀自在心中念道。 “徐达、常遇春,这一回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给咱把那群鞑子杀光,最好是一个活口都别留下。” 朱元璋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元庭的位置。 那是他心中的一棵刺! 元庭一日不克,朱元璋他一日不得安宁。 “等收拾完了你们这些鞑子,就该轮到……轮到南边的臭虫了。” “哼,你们也没几天时间蹦跶了。” 他已经在心里拟好了章程,等北方的战事结束,就该去平定南边的那群臭鱼烂虾了。 从此,大明的疆域稳如铁桶,再无外忧内患困扰,百姓可以休养生息。 正这时候,忽然有宦官快步走来。 “启禀陛下,前线军情急报!” 这么晚了,还有急报传来。 莫非…… 朱元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倏然起身,暗道:那孛儿只斤若是胆敢负隅顽抗,咱必灭他九族! “军情写了什么?念!” 宦官吓了一跳,赶忙说道:“是!军情说……前线急报,元庭覆灭,城池既破,十万元军已被尽数屠灭!” “你说什么?十万鞑子怎么了?” 朱元璋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回陛下,尽数屠灭!” 尽数屠灭! 朱元璋的脸上浮现出了三分喜色。 “好一个尽数屠灭!不曾想,徐达、常遇春二人竟能如此勇悍!” 他是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漂亮! 竟是杀光了所有的鞑子,一个都没放过! 然而下一秒,朱元璋脸上的笑意消失,他冷冷盯着宦官,表情严肃。 “不对。” “徐达、常遇春二人的作战风格,不该是这样。” 他缓缓抬头,看向送信的宦官。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宦官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此事的确不是徐将军、常将军所为,而是另有所人!” 宦官感觉自己脖子微凉,吓得他不知不觉住了嘴,抖抖索索跪在地上,不敢再继续多说一个字。 “信使何在?令他上殿说话。” “遵令!” 一队禁军立即动身,朝外殿奔去。 不多时,信使便被押送到了殿前。 信使脚步虚浮,一个不稳,踉跄滚身跪地。 “参、参见陛下!” 朱元璋见他满身风尘,眼眶深陷,嘴唇开裂,便知的确是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地从前线连续疾驰而来。 “北庭破了,十万鞑子也全被屠了,此事当真?” 信使双手抱拳,声音嘶哑:“回陛下的话,此事千真万确,末将及数万袍泽亲眼所见,徐将军、常将军也都在场!” 朱元璋缓缓点头:“看来,这事情的确是另有其人。详细说说吧。” “陛下明鉴!当日我们抵达元庭附近,正待扎营。徐将军派遣铁鹰士前去查探,才发现有人早我们一步,攻克了元庭。” “元庭陷落,自健德门出,一路往北,遍地都是鞑子的尸骸,一路向着鲁王城的方向,延续了二三十里,才没了踪迹。” 没了踪迹,也就是说,出逃的鞑子全给杀了,一个不剩。 这做法,倒是符合朱元璋的心意。 他面无表情,沉声问道:“可知是哪支军队所为?” 信使面露难色。 “回禀陛下!徐将军、常将军派遣几百铁鹰士,以元庭为中心店,向四周散开五十里地查询,除却半截拭血的绷带之外,再无所获。” “莫说这支军队的伤亡人员了,便是连旗号、辎重……任何其余的线索,都未曾发现丝毫!” 闻言,朱元璋不由心中巨震! 他表面不动神色,其实心里早已经巨浪滔天! 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军队? 打完了仗,不光连自己的辎重、旗帜、甲胄全部带走,甚至连袍泽尸体也不就地掩埋。 这……这究竟是何等勇悍,军纪又是何等的严明啊! 十万鞑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莫说是十万鞑子了,就算是十万头猪,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全给杀光了啊! 还一点蛛丝马厩都不留下! 显然,这已经超乎了朱元璋的想象。 他挥了挥手,示意信使、宦官退下。 油灯照耀之下,显得朱元璋的面容阴晴难定。 近来,未曾听闻北方有任何军队调动的情况。 如此强大,且不为人所知的势力,还躲在暗处。 只怕是颇为棘手了。 朱元璋不相信,这股势力是友非敌。 试想一下,如此强大而恐怖的实力,还偏偏躲在暗处! 岂不是防无可防? 他不愿相信这股势力是友军。 而无声无息屠光这十万鞑子,或许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说难听点,但凡这股势力有与他朱元璋争夺天下的心思,便几乎可说是已经威胁到了大明朝廷的存续! 朱元璋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宫的。 这方势力的影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 翌日。 朱元璋例行召开早朝。 文武百官表情肃穆,分列左右。 昨天,应天府所有人都看到了北地飞驰而来的信使。 大臣们都以为今天一早,陛下要当众公布有关北伐相关的事情。 然而与预想中的不太一样,陛下脸上并无任何喜色。 众人不由暗中猜测,莫非是北伐失败了? 一念及此,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忐忑。 朱元璋端坐龙台之上,冷眼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淡漠。 “元庭被攻克了,十万鞑子悉数授首。可这事却并非是徐达、常遇春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有一股神秘势力,先咱们一步把北庭打了下来,还杀光了城内所有的鞑子,然后就离奇消失了。” “徐达、常遇春派朝四周洒了几百个铁鹰士,什么有效的线索都没留下。” 一席话,令朝野震动,文武百官表情愕然! 他们努力消化着陛下所说的内容,一个个仿佛活见鬼了一样! 那可是十万鞑子大军啊,还倚靠着元庭的高墙利箭。 究竟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地破城呢? 而且! 最为重要的是,能够消灭十万鞑子,那么这支部队究竟人数几何? 支持这支部队进行如此高强度作战的后勤人员,又该是何等的庞大! 其粮秣、辎重的运输能力,只怕也远在大明之上。 当然,这些还都仅仅只是诸位大臣的揣测,但更为重要的是,这支部队所代表的究竟是何方势力? 它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这是在帮助大明抵抗鞑子,还是说仅仅为了用这十万鞑子性命,来向大明示威? 朝臣们下意识低声讨论了起来,可谁都没个头绪,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拿不出个章程来。 只觉得此事,颇为难以置信。 李善长率先出列,朝朱元璋拱了拱手。 “陛下!臣等认为,单凭此事,尚无法断言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不若我们主动寻觅,待找到他们后,先礼后兵,为时未晚也。” 话音刚落,以李善长马首是瞻的淮西党一派的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支持李善长的这番观点。 然而,正当他们自鸣得意之时,以浙东党为首的刘伯温却站了出来,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这办法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李善长心中微怒,他悄悄看了眼朱元璋,发现陛下神色无异,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怒。 于是便放下了心,与刘伯温争辩了起来。 “素闻刘大人智谋无双,想必刘大人你已经有成策在胸了吧?” 刘伯温摇了摇头。 “智谋无双可当不得。” “下官只是觉得,对方之所以能神出鬼没,难寻踪迹,无外乎是遮掩、收拾了留下的痕迹。” “既然如此,想来便是这方隐密势力,他们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更是不愿意与我们接触,或者发生任何冲突,所以才选择了退避三舍。” 李善长似是早有准备,知道刘伯温会这么说似的,他笑了笑,立即驳斥道。 “刘大人敢于猜测、富于假设,下官佩服。” “只不过,倘若此事当真如刘大人所言……那么,他们便是我大明治下的子民了。”李善长目光微冷,“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既然这支神秘势力出现在了我大明境内,便应当奉我大明律行事才对。若有胆敢半点违抗,那便是抗旨不遵!” 刘伯温却摇了摇头:“李大人言重了。” “这方势力,究竟是否从属我大明境内,此时仍不得知。” “再者,他有实力杀灭十万鞑子,足以见得实力强悍,若是处置不善,矛盾激化……难不成李大人你想要再起刀兵么?” “我大明兵强马壮,儿郎们个个浑身是胆,又有何惧哉?再者,私自蓄养兵马,便已经是犯了重罪啊。” 刘伯温苦笑连连。 “宰相误会了,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下官只是好奇……倘若他们当真是大明子民的话,究竟是我大明的何方土地,能够如此富饶,蓄养出如此精锐的军队。” “即便是最为富庶的南方之地,想要培养这般精锐的一支军队,也绝非易事,须得多年经营。” “而从南方调兵遣将,前往北地……这一路上行程少说千里,又如何能静默行军,途中不惊扰百姓呢?” 李善长沉默了。 这的确是他先前未曾考虑过的问题。 但好在他转念极快,道:“倒也并非南方才有富庶之地,北地养马,若是这支部队全员骑兵,能够带够干粮,是完全有能力进行千里奔袭的。” 刘伯温倒是同意这个看法。 “这倒也是。不过长途奔袭,对于体力消耗极大。越远距离的奔袭,越是需要休整,否则战斗力下降太多,显然是斗不过十万元军的。” 可问题在于,连年征战,北地虽素来擅养战马,却也损耗极大,目前几大马场之中,军马存量极少,根本没能力蓄养一支骑兵出来。 事情至此,再度陷入了僵局之中。 睿智如李善长、刘伯温这般,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何破局之法。 现场气氛,一度变得沉默起来。 倒是刘伯温,率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忽地笑了。 先是朝朱元璋拜了拜,而后便径直转身,走到了十二皇子朱柏的面前,朝着他恭敬拜了拜。 “臣等愚昧,不知湘王有何高见?” 这一举措,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面露怀疑、震撼之色! 刘伯温何许人也? 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向存在感极低、在朝堂上几乎不言语的湘王朱柏请教。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李善长虽与刘伯温身处不同政党,但见到刘伯温他这番举动,也是心中诧异,不知为何如此。 至于朱元璋,更是内心震动难耐了。 他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朱柏,心说他这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什么时候得到了刘伯温的青睐呢? 虽然内心震惊,但他面色如常,端坐龙台上,只是默默拿眼神看着朱柏,等待着他的下文。 朱柏主见无法推辞,只得缓步走出队列,朝朱元璋先行了一礼。 他的语气坦然从容,带有一股天生的沉稳与笃定。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一动不如一静’。方才两位大人所言,皆是建立在假设这一基础上的。” “但儿臣既然他们都没有把徐将军、常将军怎么样,我们又何须杞人忧天,为什么要如此提防呢?就因为一场并不存在的进攻?”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有心谋算我大明,那为何不直接挑应天府下手,而是选择千里之外的元大都呢?” “如此行事,不就正好是将自己暴露于天下,为我们所知晓了吗?如此一来,又何谈我明他暗呢?” “以上便是儿臣的全部想法了。” 说完,朱柏便向朱元璋行了一礼,回到了队列当中。 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喜不惊。 朱元璋看得心中颇为诧异,他的确是不曾想过,朱柏竟是如此有远见之人。 尤其他这一番逻辑自洽,条理清晰的发言,更是让众人为之叹服。 在场大臣们都瞪大了双眼,看着湘王朱柏,下意识在心中浮现出了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来! 退朝后。 朱元璋换去了朝服,信步走向了御书房。 此时,太子朱标正在御书房内温书,见朱元璋走来,立即放下书册、毛笔,起身恭敬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朱元璋随和地挥了挥手:“读书呢?” “回禀父皇,儿臣正在重温《尚书·商书》,忽觉心中有些感应,遂打算提笔做下注疏。” “唔。”朱元璋微微颔首,坐到了椅子上,与太子朱标闲话了几句。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向了十二皇子朱柏。 “说起来,你十二弟最近在大本堂表现怎么样?咱听宋濂说,老十二最近好像缺席了不少课啊。” “父皇,十二弟虽然念书并不积极响应,即便听课也总是神游物外,颇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嫌。” 太子朱标继续说道。 “但每次考试,十二弟却总是能勇夺天字甲等,位列前茅,成绩斐然啊!” 朱元璋哦了一声:“这么说来,老十二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嘛。” “不过考试成绩的优劣,只能评判学习能力高低而已,可以当做参考,全信考试就要不得了。” “父皇说得是。” 太子朱标心知父皇既然提起了十二弟,那他想问的肯定不单是大本堂的学业这么简单。 “不过父皇,其实以十二弟的才华,不单单只是考试得分足够亮眼那么简单。” 闻言,朱元璋来了兴致:“说说看呢?” “不光是做学问,十二弟在时政、策论等方面,也是个中好手,见解很是独到。” “即便是刘御史这般心高气傲之人,也不免时常登门造访,去找十二弟探讨一些问题。” “那老十二他答得上来?” “十二弟不但对答如流,而且发言还总能发人深省,时常有意外收获。” 太子朱标继续说道。 “当然了,除开刘御史以外,杨参政也经常同十二弟家里走动。” 朱元璋大为震惊:“怎么还有杨宪的事儿?” “杨参政去得比刘御史更加积极,甚至可以说是十二弟的堂前常客。 听到这番话,朱元璋一脸惊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还真是小觑老十二了! 就先说刘伯温吧! 刘伯温的心气儿之高,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大明王朝,满朝文武那都是能人,但又有多少入得他的眼呢? 寥寥无几! 可就是这么一个心气极高的人,却愿意跟老十二亲近,还拿时政、策论这些问题去跟他相互交流看法。 从这儿不难看出,老十二这小子肚子里,那肯定是装了不少墨水的! 否则,以刘伯温的脾气,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呢? 再说杨宪吧! 时任中书参知政事的杨宪,向来办事干练、沉稳,一直以来都被自己视为最为可靠的依仗。 连他都愿意往老十二的宅邸里去,还去得比刘伯温更频繁!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朱元璋不由心中起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刘御史、杨参政愿意跟他多多交流呢? 总不能是因为十二皇子的这个身份吧! 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子这个身份虽然尊贵,但实际上却并没什么用处。 况且,他还排名十二呢,这么靠后,长大了无非就是个亲王。 事实上,朱柏也的确是早早就被册封了,划了一片封地。 也就是他现在年纪小才,留暂在应天府。 再等两年,等老十二身量长足了,他就该去自己的封地牧守一方,根本不可能再在朝堂上有任何的建树。 所以说,刘伯温、杨宪想要靠老十二,那是绝对靠不住的。 那么,在排除了这个可能之后。 恐怕也的确是因为老十二的才华,让他们佩服了。 不过,朱元璋的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标儿,你说刘伯温、杨宪他们去找老十二,当真只是为了讨教学问、商议时政、策论么?” “父皇,儿臣知道你在想什么。” 朱标语气笃定。 “实际上,儿臣早已经命人私下调查过了。确实如此,也仅仅如此。”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十二弟的性格沉稳老练,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个守本分、懂进退,知轻重的人。” 朱元璋没再说话,而是沉默思索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他才缓缓说道。 “咱一直以为,老十二只是性格孤僻,不愿与人接触。要不是今天跟标儿你打破砂锅问到底,咱还当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有本事。” 可越是这样,朱元璋他心里就越是好奇:这些年,老十二他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他的身边可没专门的教席,至于什么太子少保、詹事,那更是想都别想。 全靠自己,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倒是让朱元璋暗暗吃了一惊。 “相比十二弟,儿臣这里倒是有一桩更加重要的事情,想要跟父皇商议一下。” “你说。” “最近朝堂上的党争,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势头。要想尽快根除,必须要引入大量的新鲜血液才行。” “这也正是咱之所以来找你的原因,标儿。” 朱元璋缓缓说道。 “你想的不错。但不仅仅只是朝廷,还有地方上大部分的地方官员,也有问题!” “这些人大多都是前朝的降臣,他们手里把持着的地方权利,未免也太大了些!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同样也不利于咱大明的集中管制。” “正好,今年的科举快进行了,你得抓紧些。” 闻言,朱标抬起头:“父皇,莫非是要要儿臣去操持科举一事?” “那是自然。目前大明才刚打败了元庭,站稳了脚跟。也该是时候招揽更多的人才,去替咱治理国家了。” “儿臣明白!” 朱柏官邸后院。 杨宪、宋濂、方孝孺等浙东党主要人员齐聚。 此时茶水已经添了三回,可却迟迟不见朱柏出来,这令众人多少有些坐不住了。 方孝孺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连恭房都去了两轮。 他斜着身子,压低声音对杨宪说道:“希武兄,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这……” 杨宪面不改色:“继续等。” “是,是。” 方孝孺讨了个没趣,只得咬牙继续死等。 他就不信了,今天他们来了这么多人,莫非还当真等不到与十二皇子见上一面了不成? 杨宪暗叹了口气。 虽然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但实际上他也是心急如焚。 这次的科举主考官位置,他们浙东党势在必得。 只有成为了主考官,他们才能在本次的科举考试之中有资格遴选人才。 而被选中的才子,那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他们门下学生了。 这样一来,浙东党才会不断壮大,继而在朝廷之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然而,就是在这紧要关头,外面却是骤然多出来了一些对他们不妙的风言风语,令杨宪等浙东党成员们寝食难安。 所以也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杨宪深知十二皇子目光长远,谋略出众,所以很是希望他能就本次的科举考试,给些些许的指点。 事实上,杨宪等人贸然来访,并非偶然。 除开杨宪之外,不论是宋濂还是方孝孺,甚至是刘伯温,他们在遇到无法抉择的问题时,都更倾向于向十二皇子寻求帮助。 久而久之,偌大浙东党的高层,基本都成为了十二皇子的门下常客。 说来倒也奇怪,起先这群人造访,不论大小事情,只要不涉及根本原则,大多都能够得到十二皇子的点拨。 但是今天,事情却是有些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十二皇子非但不愿现身,甚至连府上仆役对他们的态度,都稍显怠慢。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是性急的方孝孺终是坐不住了:“希武兄,我……我有些等不下去了。” 杨宪睁开眼:“希直兄,行百里者半九十。” “我……” “我知道你心如火焚。但既然我们都已经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再多等等,也是无碍的。” 如老僧入定般的宋濂,此时也插了句嘴:“安心坐下吧,希直。你这心性怎么还跟孩童一般?” “我只是担心咱们苦等无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杨宪摇了摇头:“希直兄,此言差矣。十二皇子的才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要我们一直等下去,终究是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杨宪看了方孝孺一眼:“当然是等到十二皇子愿意见我们为止。” “这……唉!” 方孝孺长叹一声,只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有劲无处使,太被动了! 但是很显然,跟十二皇子多次打过交道的杨宪、宋濂,则表现得完全不一样。 方孝孺只得强压下心头的焦虑,索性闭了眼,在心里默诵儒家经典,不再吭声。 他如何不知十二皇子谋略过人? 说句难听的,偌大浙东党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势力,好几次的关键时期,都是得了十二皇子提点的。 若是没有十二皇子,浙东党根本就不可能有如今的规模。 不说别的,单单是杨宪能够晋升为中书参知政事,这其中就有十二皇子的点拨。 至于宋濂、方孝孺、苏伯衡、胡翰等浙东党的核心成员,更是在关键时刻受到了莫大帮助。 能成为浙东党的成员,没有谁的脑子不好使,个顶个的才华横溢。 可即便如此,他们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分明也是汗牛充栋、饱读诗书之人啊,为什么跟十二皇子一比,却显得那么的愚不可及呢? 遂,众人对他的尊崇更盛了。 即使十二皇子并非浙东党成员,但他对整个浙东党而言,其影响力之高,绝对不亚于刘伯温、杨宪。 若非十二皇子性情淡泊,并没有在朝廷当中发展党羽的心思。 浙东党,究竟是该姓刘还是姓朱,怕是还得两说。 此时。 朱柏坐在书房里,将刚写好的字条塞进了细竹筒里。 “杨宪、宋濂他们,在后院等多久了?” 侍立身旁的黑冰台铁鹰士回答道:“回禀尊主,已经过去两炷香了。” “倒是挺有耐性。让他们等着吧!” 说完,朱柏指了指竹筒:“传信给东察合台汗国的桩子,让他们尽快收集资料,挑拨那些王爷间的矛盾。” “是,尊主。” 铁鹰士将竹筒塞进胸口,如同影子一般消失在了书房里。 朱柏抓起茶盏,抿了一口。 “浙东党的这些家伙,倒是懂得打蛇随棍啊。” 他自言自语道。 黑冰台刚传出的消息,今年的科举考试,将由太子朱标操持。 对于这件事情,朱柏并没什么想法。 一来,他的确也没有谋逆的心思,只想当个王爷,守着自己的小天地即可。 二来,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大哥朱标对他也颇为照顾,他也打心眼里是认可这位大哥的。 只是因为知道朱标活不了几年,所以他要提前给自己准备好退路,既是对保护好自己,也是保护好大明的江山稳固。 他已经表现得足够低调了。 可偏偏,这些人就是不愿意就此放过! 他们死守在后院,内心充满了期盼。 然而这场大戏的主角,却迟迟没有登场。 难得今日的奏折不多,朱元璋处理完后,仍有闲余时间。 他本坐在龙台上闭目养神,心中却不由浮现出了今日老十二在朝堂上所说的那番话。 再加之连标儿都对他夸赞有加,不由让朱元璋心中生出了想去看看老十二的心思。 于是,换下了朝服后,在侍卫的保护下,他离开了皇城。 微服出行。 湘王府邸距离皇城不远,马车没多会儿功夫便抵达了。 刚来到后院,还未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了高谈阔论的声音。 是老十二的声音。 朱元璋下意识停下脚步,想听听看他要说些什么。 “……其实科举制度,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举措,它能够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允许不同出身、不同背景的人,通过考试的方式,获得晋升的机会。”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所谓的公平,这世上没有绝对,永远都只有相对的公平!” 朱柏并不知道,在一墙之隔的院子外面,朱元璋正在凝神静听他的这些理论。 “正是因为有了科举制度,所以即便出身平民,也可以进入我大明的官僚体系之中,选拔出优秀的人才。” “而且,正是因为有了科举制度,才会推动教育、文化的发展和普及,毕竟想要进行科举,首先必须得识文断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为我大明的长治久安,提供了理论基础。只要科举制度一直存在,那么就会源源不断地教化出人才,成为我大明的臣子。” 朱元璋听到这里,不由微微颔首,心道老十二的这番话,证明他的确是认真钻研,并且对于科举制度相当了解。 此时,院内也响起了些微的附和之声。 “但是!” “科举制度应该灵活运用,常用常新,而不是一成不变走八股文的老路子。当然了,不可否认,八股文在我大明建国之初,的确是有一定作用性的。” “它可以迅速筛选出合适的人才,补充到急需的岗位上去发光发热。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科举考试的内容也会变得僵化、死板,限制了考生们的创造力,以及批判性思维。” “时间越久,枷锁越重。” 朱柏的声音震耳发聩,他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继续说道。 “这并非是我在危言耸听。” “科举制度,从诞生之初,便有天生的偏好和侧重。文学、经学,被放到太高的地位了,名不副实。” “而最重要的实用技能、科学技术,却被束之高阁,根本没人理会。” 咽了咽口水,朱柏继续说道。 “我认为,真正行之有效的科举制度,应当是能够不拘一格录取人才。” 听到这里,众人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是杨宪,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怎样才算是不拘一格录取人才呢?” “问得好!” 朱柏想了想,说道。 “举个浅显的例子吧,农田耕种的专家,我们也可以通过科举进行筛选,谁种地的粮食多、谁种得好,我们就推举他来出题目,来考核大家,让农业相关的人员,只需要学习农业知识就可以了。” “他们的作用,就是种好地,种更多的粮食出来。” “还有,洪涝、干旱,这两个灾难,对种地来说是相当严峻的考验对吧?好!那我们就通过水利相关的知识,去进行考核,寻找相关的人才,让他来指导大家如何进行防洪抗旱。” 说到这儿,朱柏又看了众人一眼。 “韩愈曾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只要是专供一类的人才,他们就专精一类便可,并不需要去学习四书五经。”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是我向来所推崇的。” 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十二皇子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那是他们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而在那扇大门的后面,似乎有着无限的可能。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觉得今天的等待,简直太值了! 即便是最为急躁的方孝孺,只要十二皇子愿意再多说一些的话,他甚至恨不得能再等上两炷香。 不得不说,朱柏的这番话,的确是相当具有建设性的。 而且眼光绝对是跨时代的! 尤其是他例举的例子,实在是太贴近生活了! 朱元璋以前就是泥腿子的出身,所以当他听到老十二举的这个例子后,感受更是直观。 的确。 当农民的,一天到晚都耗在田里,打理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儿还还有什么闲工夫去读书啊! 而所谓的洪涝、旱灾,那更是感同身受。 如果当真如老十二所说的那样,能够利用科举考试的制度,种地、水利也能选拔出状元郎的话。 那天下的百姓,都跟着他学种地、灌溉,百姓们哪儿还会有吃不饱的时候呢?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之前,他是觉得老十二的本事,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令他心中震惊。 但是现在看来,他仍然是低估了老十二的才华。 倘若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恐怕到时候声望太盛,会威胁到标儿的太子地位啊! 毕竟,朱标才是他钦定的皇位接班人。 一念及此,朱元璋的脸上阴晴不定,表情更是冰冷如水。 正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院中又传来了话。 “听十二皇子一席话,杨宪方知道天下之大,宪好似井底之蛙,惭愧,惭愧!” 杨宪! 听到杨宪这个名字之后,朱元璋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杨宪可是朝中的肱骨重臣! 而老十二呢,他只是个普通的皇子而已! 自己的皇子,跟自己的大臣在私底下竟然走得这么近,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他们,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朱元璋满面怒容走进了后院。 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大臣们下意识抬头看去,顿时一个个吓得浑身一激灵! 原来,来人竟然是当今圣上! 诸位大臣吓得赶紧滚身离座,慌乱跪在了地上。 短暂的停顿过后,他们终于是齐齐高喊了起来——“参见陛下!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这是朱元璋亲自定下的规矩。 他对许多流传下来的朝廷仪式都相当看不惯,所以第一件改革的事情,就是取消了朝会的时候“三呼万岁”。 就是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们一起喊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个。 按照朱元璋的说法,那玩意儿虚头巴脑的,没句实话,听起来又傻又可笑,倒不如换个更加实在的词。 所以,就改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但实际效果,却是参差不齐。 原先“万岁”只有两个字,喊起来相对容易。 现在改成了十二个字,就多少显得有些乱,不够有气势。 所以,此时杨宪、宋濂、方孝孺他们三声高喊的颂词,朱元璋是压根就没听进去。 事实上,他现在可谓是怒气冲天! 这些个大臣们,此时但凡再多错一步,就得当场脑袋搬家了。 朱元璋径直走到了朱柏的面前。 他的眼中冒着凶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令他们浑身发抖,两股战战。 尤其刚才说得最欢的杨宪,此时更是大汗淋漓,肝胆俱颤。 他一直跟随朱元璋左右,深得其信赖、依仗,自然最是清楚惹怒了陛下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被当场赐死,已经算得上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元璋缓步走到了十二皇子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在心中悄悄替他捏了把汗。 他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朱柏,寒声道:“你想干嘛?” “儿臣……” 然而,朱元璋并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大声咆哮道:“咱问你!你到底是想干嘛!”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 在场所有人吓得赶紧跪地磕头! 尤其是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更是被吓得肝胆俱裂,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很显然,十二皇子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怒了龙颜。 接下来,恐怕将会有大麻烦了! 众人不敢言语,生怕一个不慎,击会被连累,被牵连! 尤其……他们此时的身份,可谓是相当尴尬的。 作为臣子,私底下与皇子接触,已经算是重罪了! 倘若当真要追究的话,那他们还全都是浙东党的主要成员呢! 倘若真要清算起来,那这一笔账又得全算到他们头上。 如此,两罪相加。 其结果,即便不满门抄斩,大概率也是要被流放烟瘴西南的。 正是因为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是以这些大臣们此时,全都都努力趴在地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暗中祈求。 “父皇,这件事情很复杂的,其实不是父皇所想的那样。” 眼见误会越来越深,朱柏忍不住开口,想要解释一二。 “好啊!既然如此,那也别说咱不给机会。来!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元璋的怒意更盛了,死死盯着朱柏的双眼。 “说啊!咱让你说你就说!哑巴了?!” “其实,儿臣只是……是……” 对于朱元璋的暴怒,其实朱柏是能够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可当真要解释起来,却又千头万绪,没法说清楚了。 朱柏眉头皱起。 今天这桩事其实究其原因,当真是复杂得紧! 一时半会儿之间,他还当真没个头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况且,以看眼下这情况,朱元璋似乎并没打算给他什么时间,去长篇大论。 所以,还是闭嘴算了,免得火上浇油。 可惜的是,朱柏的这番表现,落到朱元璋的眼中,却有了另外的解读。 朱元璋直接给理解成,老十二这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原本心中升起的,对于老十二的那一分好感,此时早已是当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愤怒。 他要的是解释吗? 当然不。 事实上,朱元璋也并未打算给老十二解释的机会。 他所要的,是态度! 是老十二必须当中拿出一个认错的态度来! 跪下,说一句“儿臣知错了”,当真有那么难吗? 有吗! 不愿认错。 说明老十二连自己错在哪儿了,都还不知道。 这让朱元璋如何不生气,如何不失望? 朱元璋的耐心是有限的。 见老十二依然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他算是彻底失望了。 于是,一声冷哼过后,便愤然拂袖,怒意森然地转身离开了。 朱元璋走得十分决绝。 根本就没打算给朱柏任何的机会! 看着朱元璋远去的背影,朱柏心知,这下误会大了。 朱元璋离开良久之后,众人这才稍微缓过劲儿,从地上默默爬了起来。 而后,杨宪等人,便好似逃瘟神一般,慌忙同朱柏告辞了。 走得那般匆忙,他们甚至连衣服上的浮土都来不及拍掉,更别说整理好仪容仪表了。 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升起了一个念头:湘王的这处府邸,往后恐怕都没机会再来了。 对此他们颇为惋惜。 但最是惋惜的,却并非此事,而是十二皇子本人。 有如此天纵之才,却因为触怒了龙颜,怕是往后的处境,会变得异常艰难了。 千言万语,最终都全部化作了心底一声深深的叹息。 ……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卷黄尘滚滚,骏马已然飞驰而至应天府城下,但见人影一晃,手中多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来将背插三面红旗,大声喝道:“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第2章 女诸生提剑逼婚,你到底娶不娶? 守城官兵不敢怠慢,立即放行。 随即便见烟尘滚滚扑面,骑者已然不见踪迹! 此时,苍天凝云,晴空赫然! 快马一路不停,直至皇宫门下方歇。 不多时,北方前线的急报,便已经呈现在了朱元璋的龙台之上。 经过多方查寻,在距离元庭外摸约一百里处他们发现了一处关键证据! 至此,元大都被攻陷、十万鞑子被尽数屠灭的原因,也总算是浮出了水面。 朱元璋翻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令牌,神情凝重。 令牌周身呈现出铁青色,正面阴刻有铁浮屠的形象,反面则是用小篆阳刻了一个古朴苍劲的“柏”字。 铁浮屠! 那支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重甲骑兵? 朱元璋强行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将目光投降一封朱漆的信笺。 那是随令牌一同送来的,由徐达亲笔写的信。 信中,徐达推测这桩事情的背后真凶,有很大几率就是铁浮屠干的。 在当今世上,能够做到几乎无伤屠灭十万鞑子的,除开他们之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了。 朱元璋的表情愈发凝重。 铁浮屠的威名,当初他在征战四方的时候,也曾听说过。 许多人都认为铁浮屠乃是天下第一骑兵,从无敌手,也从未有人窥见过真容。 自打这支军队出现以来,胆敢与之为敌的人,全都被悉数屠尽! 铁浮屠的实力虽强悍,但每次出动所消耗的粮秣辎重,也是相当夸张的数字。 甚至,即便是盛唐强汉,也不见得能够长期养得起。 所以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粮秣辎重,竟然能负担得起铁浮屠的出动? 一念及此,朱元璋愈发忌惮起来。 他不敢有半点耽误,立即连夜召集来李善长、刘伯温二人,秘密前往偏殿商议此事。 二人火速前来,并迅速得知了此事原委。 他们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诧、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接受了这个消息。 “陛下,铁浮屠有记载的时间,最早记载是在屠灭陈友谅本部时。当时有个伙夫,情急之下跳进了厨房的大水缸里,这才逃过一命。” 李善长博闻强识,说道。 “可惜,那伙夫被搭救出来后,看着满城的尸骸,被吓成疯子,整日里咿咿呀呀,根本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刘伯温表情凝重:“已经好些年没传出铁浮屠的消息了。但每次出现,他们必定屠城,不接受投降,不留活口,更不留俘虏。” “倘若是友军也就罢了,可要是敌人……只怕是世上最为棘手、最难缠的队伍。” 事情陷入了僵局。 “依我看,突破口应该还是在这令牌上。” 李善长目光灼灼,盯着那铁青色的令牌,沉声说道。 “这个‘柏’字,可有什么说法么?” “或许是官职,也有可能是姓氏,甚至还有可能是代指某一地区或者某一首古诗。” 刘伯温说道。 “柏,可通伯字。《周礼·春官·大宗伯》有记载,曰‘九命作伯’,是指管领一方的长官。” “另外,此字亦可做姓氏使用。传说,人皇伏羲的助手,便是柏芝。他出身于柏皇氏,是东方部族的首领,名为芝,因以柏木为图腾,所以被称之为柏芝。” “因勤劳于天下而不居功,造福于百姓而无所欲求,被百姓尊称为柏皇。” “所以,这个‘柏’字,也极有可能乃是柏皇后人。” “除开这两种可能之外,我曾听闻北地有过一个反抗鞑子的组织,唤名‘陵上柏’,”李善长补充道,“只是这组织存在的时间不长,听闻很快就被鞑子扑杀了。” “‘陵上柏’我也曾有所耳闻,取自一首汉朝的五言诗。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倘若是借以此诗铭志,倒也说得通。” 朱元璋听完二人的推测,缓缓摇了摇头。 “咱倒是觉得,你们是想得太多了些。” “这令牌的作用,不外乎是为了亮明身份,不可能要得那么复杂。” “哦对,柏皇之后这个说法,倒是有些可能……说不定,这‘柏’字,就是某个人的名讳!” 既然此时已经有朱元璋拍板了,李善长、刘伯温二人便循着这个线索,再仔细复盘、讨论。 可惜,即便饱读诗书、聪明绝顶如刘、李二人,始终都没能猜透,这个“柏”字究竟有何深意。 而铁浮屠的幕后主使者,究竟又会是谁人。 说来说去,最终君臣三人表情变得格外凝重,心思也多有惶恐不安之意。 “能拥有铁浮屠这种大杀器,绝对不能小觑其实力。” 朱元璋缓缓道。 “咱以为,这个藏在背地里的对手,战力应该很是强悍,家资应也极为雄厚。”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坐拥这么多的人马,竟然还能一直暗中潜藏,光是这份心机和忍耐,就已经很是可怕了。” “究竟会是谁呢?不把这家伙找出来,咱寝食难安啊!” 李善长、刘伯温不由默然。 确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道理谁都懂。 但真要落实到具体情况,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甚至于! 再想得长远一些。 这方势力,从元末群雄争霸的时候,就已经粉末登台了。 别人斗得你死我活时,他却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暗中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等到何时的机会,便发动雷霆一击。 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则必须命中要害,让对手死无葬身之所! 他能够对陈友谅出手,也能够对孛儿只斤出手……未尝不会对朱元璋出手! 一想到这里,不管是李善长还是刘伯温,他们都感觉背脊一阵阵的发凉,心中充满了担忧、害怕甚至是恐惧! 一阵爽朗而熟悉的笑声,再度在朱柏府邸内响起。 不消说,定是朱棣来了。 朱柏才刚刚起身,就看到朱棣推门走了进来。 “十二弟,我又来看你了!” “四哥。”朱柏起身,奉上了热茶。 朱棣金刀大马坐在对面:“十二弟,前天你在朝堂上说的话,我回去后琢磨了好久。没想到你还挺有东西的啊!” “四哥昨天去哪儿了,怎么到处都寻不见你人?” “唉,别提了!” 原本还欢天喜地的朱棣,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父皇硬逼着我去跟徐妙云订婚,可我才对她那种女人才没兴趣呢!所以就趁人不备,悄悄跑出去了。” “我可是在外面足足躲了一整天!等到事情全都过去了,这才回来的。” 朱柏闻言,不由哑然。 “四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徐妙云家世清白,温婉贤淑,不论相貌还是性格,都很不错,跟四哥你可谓是门当户对。” “少来!你可别当我面夸她,我听着就上火。” 朱棣摆了摆手,完全没把这番劝慰听进去。 反而,他灵机一动,死死盯着朱柏。 “说起来,为兄要是没记错的话,十二弟你至今也尚未婚娶吧?” 有道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四哥心里打的是什么盘算,朱柏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四哥,现在我们聊的是你的婚娶问题,可不是我啊。” “没关系,都一样嘛!” 朱棣还当真来了兴致。 “俗话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徐妙云虽然大你几岁,但正是风姿卓越的年纪,绝对配得上十二弟你的!” “再说了,你们两个站在一起,那叫一个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兄长我看着都觉得般配!” 面对朱棣的胡搅蛮缠,朱柏只得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惜的是,两兄弟才刚聊了几句旁的事情,就听见有个声音在院外娇叱。 “朱棣!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跑,难道没本事见人了么!” 那声音虽好听,但话语之中却是充满了愠怒之意。 朱棣听见这个声音,顿时就又变了脸色。 “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不等朱棣动任何的歪心思,那英姿飒爽的女人,便昂首挺胸地提着长刀,走进了院子里。 朱柏见状,不由暗叹了口气。 抬头看了朱棣一眼,好似在说:“四哥,你看你做的好事。人家姑娘都追到我的府邸来了。” 朱棣见状,直到自己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罢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既然如此,拼了! 正要起身,却发现朱柏先他一步站起身来。 他对着眼前的巾帼女子拱手行礼:“想来姑娘便是徐妙云吧?家兄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原本,徐妙云来的路上可谓是满腔怒火,准备一刀劈了朱棣的。 虽然徐妙云并不愿意嫁给朱棣,而昨天也是准备跟朱棣将这件事情开诚布公讲清楚的。 岂料,他竟然玩失踪了! 一群人寻了半天,硬是没找到他。 这下,徐妙云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 正因如此,所以今天打听到朱棣来了湘王朱柏的府邸后,她二话不说,直接抓起长刀就来找他退婚了。 在来的路上,徐妙云设想过许多种可能。 唯独偏偏没想到眼下这种场景。 即便是看到自己手持长刀而来,眼前这人还能一脸的儒雅从容、淡泊翩然。 这不由让徐妙云多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窥见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人间谪仙气息。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一眼万年吧。 正当她心里思索着,应当如何回应湘王朱柏时,朱棣悄悄在他身后露头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的人是我朱棣,不要为难我十二弟!” 他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一席话,彻底把刚才好不容易营造的迤逦气氛,给毁得干干净净! 徐妙云心中气恼。 她冷冷看着朱棣,轻启红唇。 “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是跟你退婚的!” “退婚?好啊,我现在就写休书!” 朱柏一阵头大:“四哥,休书要先得三书六聘、十里红妆,你正大光明把她迎娶过门了之后,才能写的。” 朱棣瞪了朱柏一眼。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了。为兄这是在放狠话!”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四哥了。” 两人大声密谋着,全然没有要避开徐妙云的意思。 徐妙云怒不可遏! 唰地一声,拔出了长刀。 三尺寒锋之上,闪烁着清冷的刀光。 “朱棣,你听清楚了!是我来找你退婚,不是请你退婚。” “是我徐妙云,看不上你,是我退你!不是你退我!” 说完,她便猛然转身。 裙摆顿时飘成了一朵盛放的腊梅。 而后,便潇洒地离开了。 这桩闹剧,至此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你看看,你看看!就这彪悍脾气,谁敢娶啊?” 朱棣心有余悸,赶忙抓起茶盏一口灌进肚子,这才稍微稳了稳情绪。 小插曲过后,兄弟二人继续品茗闲聊。 倒也没甚影响兴致。 说得入港,朱棣忽然神神秘秘凑近些,压低了声音:“十二弟,为兄我今天见着父皇了,瞧他脸色很是不好。” “而且最近有些风言风语的传言,说是有想要诸位皇子尽快去各地就藩……就是不知道所为何事,为什么这般突兀。” “此时我也有所耳闻,父皇有所考量,我们当儿臣的,听令行事就好了。” 朱柏点了点头,避重就轻地回应道。 朱元璋这反常举动的原因,朱柏倒是猜到了。 其实想来原因也并不复杂,无外乎是因为朱元璋感觉到他已经隐隐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虽然这种威胁,就目前而言还很轻微,但以他的脾气秉性,肯定是要尽快将其掐灭在襁褓之中的。 其实,对于朱柏而言,能够尽快就藩倒是一桩好事。 毕竟这些年他的签到奖励,全部都驻扎在了他的封地之中。 虽然他人还没去,但荆州早已经被他的各种底牌、势力,给经营成了铜墙铁壁。 不论是铁浮屠、魏武卒,还是六扇门、黑冰台,甚至还有没来得及登台亮相的所有组织,全都在荆州城内遍地开花了。 而后勤相关的粮秣、军械、辎重……那更是早已堆积如山! 第3章 重八:让老十二去荆州就藩,立刻动身! 李善长、刘伯温二人带着满腔心事回府了。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起身回了后宫。 御书房内,朱标正在为本次的科举考试忙碌着。 当朱元璋到时,他还埋头坐在椅子上,正忙着整理各地呈上来的、历年的试卷作为参考。 大明初定,想要重塑科举考试之路,所能借鉴的也只能是前朝经验。 开国头一遭的选拔,根本没有足量的参考能用,可谓是摸着石头过河。 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此时,书桌旁的蜡烛早已燃尽。 看样子,太子应该在这里忙碌了一整宿。 朱元璋上前,抬手轻轻按在了朱标肩上。 “父皇?您怎么来了!恕儿臣未能及时行礼。” 朱标扭头,见是朱元璋后,赶忙起身,准备行礼。 “免了罢。”朱元璋摆了摆手,不愿私下跟朱标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标儿,可是昨晚一宿没睡?” “回禀父皇,忙忘了。” 对此,朱元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问道:“可有头绪?” 朱标的表情颇为不虞:“千头万绪,并非一朝一夕能捋顺的。不过多花点功夫,儿臣总是能捋清楚的。” 忽然,朱元璋回想到了老十二当时在后院里所说的那些东西。 于是便将他的科举思路,同太子朱标大致说了说。 原本一头乱麻的朱标,听完后有如醍醐灌顶,眼中写满了震撼之色。 两相对应,似乎自己想岔、不确定的地方,有如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起来。 “不曾想竟然还有此等高人。” 太子朱标虽心中巨震,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未多给。 “倘若如此,那么科举考试可以删繁就简,但录取的效果,更是胜往昔。” 遂凝神动笔,开始重新查漏补缺,对科举考试重新进行充实、删减。 不多时,一份崭新的规划,便跃然纸上。 朱标仔细揣摩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此规划为蓝本,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本次科举考试办好,并形成固定章程,以便日后沿用。 做完这一切后,太子朱标抬头,发现父皇眉目之间,似有愁云汇聚。 他刚站起身,还未开口便听朱元璋说道:“咱打算让皇子们,尽快就藩,最好是在半旬之内敲定。” 闻言,朱标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父皇做事向来沉稳,极有章程,绝对不会贸然做出这种决定。 心中念头微转,朱标问道:“父皇,可是在担忧什么事情?儿臣原为父皇分忧。” “倒是有两桩事情,令咱很是介怀。” 朱元璋缓缓说道。 “这其一嘛,便是昨天咱去老十二府上,撞见他跟大臣们私交甚密。” 这番话虽然说得轻飘飘的,但实际上究竟有多重,朱标最是清楚。 “咱不希望看到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只怕开了这个头,那么往后咱老朱家的皇子们,可就没个安生日子了。” 出生在皇室,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锦衣玉食,穷尽享受。 不幸的是手足相残,兄弟反目。 这样的前车之鉴,在史书里已经记载了无数次。 朱元璋想要彻底杜绝,那就只能是设立红线,谁人都不能越界。 “儿臣明白。” 朱标表情严肃。 “为彻底杜绝此事再有发生,应当编撰进《大明律》中,量刑从严,以雷霆手段震慑之。” “准了。” “父皇,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呢?” 朱标又问道。 他很清楚,皇子与大臣私交甚密,这桩事情虽然会令父皇不满,心生忌惮。 但也绝对不达不到这般着急忙慌地,要把诸位皇子全都送走的程度。 如此匆忙,倒是显得有些慌了分寸……显得好似大敌当前一般。 这也是让朱标最为不解的地方。 值此外无强敌,内无忧患,分明是天下承平之相。 假以时日,必然能够铸剑为犁,熔矛为镰,永葆天下太平。 可父皇的反应竟是如此反常,令他不由心中疑窦丛生。 “标儿,咱现在跟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抖出去。” “是,父皇!” 见朱元璋表情凝重,朱标也严肃了起来。 “铁浮屠……你应当听过吧?” “曾经有所耳闻。” “本次北伐,那元庭并非是徐达、常遇春二人打下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朱元璋缓缓说道。 “当时,元庭里守城的还有十万鞑子,一夜功夫就全给杀光了,从健德门向北,绵延好几里路,全是鞑子的尸体。” “莫非,此事竟都是铁浮屠所为?” 听完这一席话,朱标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战况,究竟该是何等的惨烈、血腥! 朱元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徐达、常遇春多次派出铁鹰士,沿着北庭四散搜索,过了许久,才终于是找到了一样关键线索。 “便是那铁浮屠的令牌!” 说到这里,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 “铁浮屠。那是一支杀性很重的重甲骑兵。从当初屠灭陈友谅,再到屠杀孛儿只斤,每一次出手,不论男女老幼,必然不留任何活口!” “可便是这样一支重甲骑兵,到现在为止,咱始终都没找到他的据点,究竟是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现在,朱标也大概是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所以说,现在我们所面对的情况是敌暗我明,我们的处境极为被动。况且地方守备空虚,极有可能被这方势力趁虚而入。” “不错。” 朱元璋缓缓点头。 “地方疲弱,倘若铁浮屠来袭,根本就不可能有还手的余力。” “而咱之所以让皇子们早日赴任地方就藩,为的便是防范于未然,以便更好应对这个藏在暗处的敌人。” 听完朱元璋的这番话,朱标心中已无任何疑虑。 “父皇目光长远。但距离父皇寿辰只有一个月了,如果可以,儿臣希望诸位皇弟们能给父皇祝完大寿之后,再行动身不迟。” 朱标继续说道。 “父皇以为如何?” 朱元璋缓缓点头,将此事一口应允了下来。 ······ 时光荏苒。 半旬匆匆过去。 北伐的军队,也终于是班师回朝,抵达了应天府。 百姓们张灯结彩,夹道欢迎。 为表重视,朱元璋携一众皇子,不惜出城十里,亲自相迎。 徐达、常遇春二人身披光鲜亮泽的重甲,下马向朱元璋行礼。 “臣徐达/常遇春,叩见陛下!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朱元璋上前,亲自将两位猛将搀扶起来,眼中罕见地多了一抹暖意。 “这一路上,辛苦你们了!” “为大明鞠躬尽瘁,乃是我等福分!” “行了,走吧!让应天府的百姓们,好好看看咱们大明的大英雄们!” 于是徐达、常遇春二人翻身上马,在亲兵的簇拥下,跟随朱元璋圣驾一道,朝着应天府而去。 至于大军自然是不会跟着进城,人太多了,应天府内挤不下,是以转而去了不远处的军营当中。 即便军营之中,也早已经准备妥当了好酒好肉,专程为这些英雄们接风洗尘。 今日军帐之中虽不禁酒,但却也规定了每人所允许喝的分量。 为避免酒后滋事,甚至还加派了巡逻的卫兵。 而另一边。 徐达、常遇春所率亲兵,进了应天府后。 一路的鲜花怒马,一路的山呼海啸! 看军容如此齐整,见将士如此雄壮,应天府的百姓们眼中,多了一份浓烈、炽热的归属与自豪。 …… 忙完了一系列繁琐的礼事。 朱元璋拉着这帮淮西派出身的老兄弟们,留在宫中一起吃顿便饭,顺便聚一聚。 说是便饭,也有十一二个菜,冷盘、小食、炒菜、汤菜全端了上来。 摆上一大圆桌,挺丰盛的。 众人吃吃喝喝,彼此又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话匣子很快就打开了。 尤其当说起他们年幼时的经历,众人都不由一脸愤懑。 即便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仍然无法释怀。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啊?” 徐达捏着筷子,此时已是微醺。 “我家大姑娘老是嫌我贪嘴,我为什么贪嘴啊?那还不是小时候给饿的!” 说到这里,他捏着酒杯,又抿了一口。 “粮食、土地,那可是老百姓的命!吃着老百姓给的俸禄,还巧立名目、百般盘剥,这样的狗官,那就该当一个杀字没二话!” 徐达的脾气,即便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依然如当年一样火爆。 但他说的这些东西,却又是说到每一个人的心坎里去了。 的确。 年少时他们的居住环境之差,即便是在最底层百姓当中,也属于是最窘迫的一类。 吃不饱、穿不暖,那都是常态。 一年有四个季节,但对他们而言,却只有下地劳作和上炕睡觉两个差别。 可即便如此,辛辛苦苦一整年,田里的收成扣掉上交的部分,一家人连糊口都成问题。 听完徐达的这番话,朱元璋也是心有触动,满脸的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当年咱们生活苦是苦,但哥几个不是赶跑了鞑子吗?日子啊,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善长给徐达、常遇春都斟满了,碰杯走一个。 这话题,到这儿算是揭了过去,聊新的。 不知怎么,这一来二去,就又聊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铁浮屠,成了始终迈不过去的话题。 朱元璋抿了口酒,缓缓说道:“这铁浮屠神出鬼没,始终找不到大本营在哪儿,咱这心里不踏实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这家伙,实力太强大了,又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啊。” “陛下勿忧,有我们在呢!” 常遇春、徐达顿时坐不住了。 “是啊,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提刀上阵的人,要当真遇见了,过马就是一刀!” “左右是个杀字,倒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就算把整块土地给揪个底朝天,不信找不着他们人!” 一说起这个话题,那他们可就都来劲儿了。 眼看越说越是起劲,隐隐有劝不住的情况,李善长赶紧起身,一个个好言相劝,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们给拉了回来。 “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见着点水花就扔鱼叉了。” 李善长没好气道。 “人家对咱们可从来没表露过态度,哪儿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敌人呢?所以啊,还是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呐,他们最好是别打我们大明的馊主意,否则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得好!” 朱元璋敬了徐达一杯。 “总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堕了咱自己的威风!喝酒!” 酒过三巡,众人陆陆续续都散了。 徐达本来也起身要走的,被朱元璋强按着喝了碗马皇后亲手熬的醒酒汤。 两兄弟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又闲聊了起来。 “重八哥……” “怎么了?” “你是不是当真要把我大闺女嫁给你家老四啊?” 徐达瘫在椅子上,喷着酒气。 “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桩婚事咱们是……是定下来的,改不了!” 莫说徐达,便是朱元璋也有点喝大了,说话略带含混不清。 “咱呀,也是真喜欢咱未来的儿媳妇。” “什么啊重八哥,你可莫诓我啊。我听人说了,老四要娶我家大闺女,他可是闹别扭了的,当天人都跑没影儿了。” “是有这么个事儿,不假!但是啊,咱听说了后,也生气啊!咱也帮你教训了,咱打他十天下不了床!” “重八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家这大闺女向来是知书达理的,老四这事儿办得太不讲究了,订婚的时候都能跑路,让我女儿脸往哪儿搁啊?” 朱元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是,我家老四的确是对不住你们家大闺女,但咱不是都打他板子了吗?再说了,那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点小心思啊?” 徐达却是犯了犟脾气,好说歹说就一句:“重八哥,反正我大闺女说了要退婚,不嫁你家老四。” 朱元璋见徐达这般执着,也没再多劝什么,敷衍了一句。 “行吧,不嫁就不嫁,反正咱儿子多,你大闺女看上哪个了,让她随便挑!反正啊,咱们俩必须得是亲家。” 与此同时; 大明朝一场轰轰烈烈的科举选拔,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4章 殿试魁甲,竟然心向湘王!? 朱元璋换上朝服,亲自考察殿试。 本次科举考试,乃是大明自建国后头一次,所以各方都极为重视。 首场恩科共计有八十名进士,尽数都要接受朱元璋的殿试考核。 这群进士历经童生试、乡试、会试,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是熬到了最后的殿试。 这一次不会有淘汰,将由朱元璋钦定他们的排名。 “十年寒窗,货于帝王家”,当如是也。 在场所有人都是饱读诗书,胸有沟壑之人,他们信心满满等待着朱元璋的考试。 然而,令所有人都倍感意外的是,朱元璋的考题,竟然是三筐谷子! 这下学子们可就尽数傻眼了。 历代帝王殿试的题目可大多都是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可这谷子……是为何意啊? 朱元璋见状,令他们上前摸一摸、看一看,然后分别说出这些谷子的产地、成色以及区别。 可惜,这群进士们大多只死读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几无一人能道出其中玄机。 唯有铁铉、解缙两人上前,各自抓起一把谷子,凑近仔细闻了闻味道,又仔细观察了谷子的颗粒,在心中仔细斟酌了片刻。 “启奏陛下,学生选的这筐谷子谷粒饱满,色泽鲜亮,隐有一股谷物芬芳,应当是降雨丰富、日照充沛之地生产。” 解缙说道。 “纵观我大明各处粮仓,能达到如此标准的,首推扬州。是以,学生认为,这筐谷子,产自扬州。” 听完解缙的话,诸位士子们不由傻了眼。 原来,当真能够从谷子里,读出这么多的东西吗? 另一边,解缙将手中的谷子放下,沉声说道。 “启奏陛下,学生所选的这筐谷子颗粒不甚饱满,色泽略显暗哑,但并非其质量不行,而是放置时间稍长,应当是去年的陈谷。” “不过,这谷子略带一股刺鼻的霉味,想来应该是防水、密封出现了疏漏,导致产生了霉变。” 解缙稍微沉吟了片刻,似是在心中默算着什么。 不多时,他继续说道。 “此粮霉变甚多,已经不能食用。尤其行军打仗途中,倘若误食了发霉的谷物,会出现诸如腹痛难忍、腹泻不止、恶心呕吐、四肢无力等症状,严重者甚至会危机生命。” “是以,学生建议将发霉谷物清理掉,将谷仓重新进行修葺。密封,再行盛放粮食谷物。” 相较解缙,铁铉说得要更加详实一些,尤其还拓展到了军事方面,不由令朱元璋微微颔首,满是欣赏之色。 “其他人呢?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沉默不言,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进行找补,一个个都面露羞愧之色。 于是,此番考验,唯有铁铉、解缙二人脱颖而出,大放异彩! 位列朝臣之中的杨宪忍不住,悄悄凑近刘伯温身边,压低声音道:“老师,这……” “噤声。不是我们能插嘴的场合。” “是,是。” 杨宪点点头,退到刘伯温身侧,但眼神中却是写满了好奇,不知道陛下接下来会如何做。 朱元璋环顾四周,发现士子们没有人再出列,便亲身伸手抓起一把谷子,闻一闻,搓一搓,随口便说出了谷子的成色,还分别估算出了它们各自的重量。 接下来,他话锋一转,直言道:“这优、中、劣三种不同的谷子,不单单是产地不同,还代表的便是三种不同的官场。” “三颗不同的人心!” 顿时! 所有人齐齐为之一震,尤其心中有愧者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脸色苍白,心中惊惧不安。 首筐优等谷子,的确是产于扬州,证明今年了的扬州城在杨宪的治理之下,又迎来了一个丰收年。 杨宪也当即被加封为扬州侯,被朱元璋评为正臣,列为学子们的榜样、楷模。 而第二筐谷子,来自太仓。 因为太仓官员管理疏忽,导致谷子发霉,导致根本无法食用,白白浪费了。 而最后一筐品质更次的谷子,则是来源于军仓。 之所以质量会如此之差,是因为军仓守官贪墨所致。 “剥夺李中祖太仓守职衔,送交刑部议处。” 朱元璋站在龙台之上,冷声道。 “中军司库吕进雄,着即斩首示众。” 一褒一贬,一升一降,可谓是恩威并施,杀伐决断! 在场学子们哪儿曾见过这般场面,大多都吓得面如土色,冷汗连连。 “咱大明刚平了外患,现在正是需要治理国家、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有什么见解?说出来给咱听听。” 朱元璋看着在场诸位士子,再度说道。 相较谷子,这个问题很显然他们就要得心应手多了。 一个士子率先出列,拱手说道:“陛下!学生以为,今天下初定,根基未稳,当以酷刑镇压宵小,以杀止杀,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 “不错,遥想当年,大秦初定,也是法制严苛,才能够安稳六国,统一管理。” 诸多学子纷纷出声附和。 却是没见到朱元璋的眉头,越皱越深了。 好在这时候,略微沉吟之后,解缙出列,拱手对答了。 “启禀陛下,学生以为,治国之道,在于谆谆引导,使民听之信之。” “可参用井田、均田之法,令耕者有其田,兼顾兴礼乐、兴学校、薄税敛、劝农桑、禁阉寺、绝娼优,如此方可使百姓无后顾之忧,天下自当太平稳定。” 解缙所说的这番话,的确都是切实可行之举,没有任何的废话、空谈,让朱元璋也不有高看了一眼。 跟先前那些士子相比,当真有云泥之别。 “那你呢?铁铉也说说看。” 性格沉稳,一直没开口的铁铉拱手行礼,沉声道。 “启禀陛下,学生以为,除开上述举措,还需免屠戮、省株连之行,尤其朝廷政令,切记朝令夕改,少杀戮、多怀柔之举,如此方能令天下百姓心安。” 铁铉说得也很在理。 他与解缙二人虽看待事物的出发点不同,但提出的建议,却也都的确是务实之举,是只要用上便能够焕然一新的举措。 都说到朱元璋的心坎里去了。 所有士子都被朱元璋当场分配到了六部的各个衙门,合格者三月一晋升,不合格者就要把进士、功名悉数收回。 众士子无不磕头感恩,并对接下来的工作不敢有丝毫怠慢。 所有人都退下了,唯独铁铉和解缙二人被留了下来。 这两人,解缙为翰林院修撰,铁铉则为翰林院编修。 所谓翰林院修撰,其实便是状元郎的专属职名,翰林院编修便是榜眼的专属职名。 虽只是从六品官员,但却主职掌修实录,乃是实打实的帝王秘书机构,其起点之高,远超六部,往后更是可平步青云。 原本,二人夺得状元、榜眼,应当跪地感谢皇恩浩荡才是,岂料他们二人却只是对视一眼,便齐刷刷跪在殿前,拒绝了封赏。 顿时气氛为之一僵! 朱元璋看他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意。 “你们二子,可是对咱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启禀陛下,我们二人才能有限,行性愚钝,恐怕难以胜担此重任。恳求陛下恩准,我们去旁处效力。” “食我大明俸禄,却不想为我大明奉献?” 朱元璋的声音有些森然,虽然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可心中却是早已满是怒意。 铁铉和解缙并不知道朱元璋的习惯秉性,直言说道。 “我等并非不愿为我大明尽绵薄之力,只是……能力确实有限,不敢居功。” “好,那你们给咱说说,想要去什么地方上任?” 朱元璋强忍住心中翻涌的怒意,冷声问道。 “若是可以,我等想去湘王皇府上,寻个差事,造福一地百姓便可。” “倘若陛下应允,我等这便动身,前往荆州辅佐湘王。” 此言一出,顿时殿上众人皆大跌眼镜,心中震撼非常。 如此天子骄子,怎么会有这般明珠暗投的心思? 原来,此事竟然是别有蹊跷。 铁铉和解缙本就交好,在殿试开始前一晚,二人与不少熟稔的士子聚餐,小酌了几杯,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闲聊。 学子们都是金榜题名,一时间踌躇满志,对于未来都满是憧憬。 聊着聊着,几个人的话题就转向了希望出仕的方向。 前面的学子们都争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汇总起来,无外乎是想在六部多些磨砺、多谢积累,以便以后能够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但轮到铁铉、解缙二人的时候,画风却是有些微的不同。 “不瞒诸位,愚弟其实心中并无大志,此番前来应考,无其他想法,唯独希望能投奔湘王府下,即便只是传书送檄、击鼓鸣金,此生便无憾矣。” 解缙喝了杯酒,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道。 “这是为何?”众人不解。 “此事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哈……” 铁铉打了个哈哈,不论学子们如何软磨硬泡,他始终守口如瓶,并不愿意将心中所想,吐露分毫。 只是他远眺湘王府邸的眼光,愈发沉静了下来。 当年,在他稍微考取功名之前,曾与湘王朱柏有过一面之缘。 因缘际会之下,他竟是得到了湘王朱柏的几句指点,顿时有拨云见日、醍醐灌顶之感,便暗自引为湘王门下学生,希望自己能够有朝一日,能侍奉其左右,以报知遇之恩。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愿告诉外人了。 众学子见追问无望,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沉默寡言的铁铉身上。 铁铉放下酒杯,脸上布满认真之色。 “缙绅兄与我志气颇合,都没有出仕的心思。若是能有幸拜入湘王门下,我便是负版筑墙、屠猪杀狗,亦甘之如饴!” 之所以说这番话,其实跟铁铉年少时的际遇有关。 那时候还是个只知道策马纵情的无状儿,是因为不小心冲撞了湘王朱柏的车驾,险些被随从拔刀问斩了。 是湘王朱柏,在马车之中吟了一首李贺的《南园十三首》:“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而后便让侍从将他放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如此际遇,才如同当头棒喝一般,令铁铉彻底清醒了过来,而后奋发读书,出人头地。 至于原因,就跟解缙一样,希望能够回报湘王朱柏。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所以二人对视一眼,互相引为知己。 “不曾想,原来鼎石兄竟然也有此志?” 铁铉眼中闪烁着回忆之色:“湘王素有贤能,此生若是能侍奉左右,便也不枉我毕生所学。” “鼎石兄高义,愚弟莫不能及。”解缙戏谑之意愈减,话语愈发程铿,“但愚弟也确如鼎石兄一般,只为湘王而来。” 跟这群蝇营狗苟、努力经营的士子们一比,高下立判。 事实上,虽然朱柏在朝廷上为人极为低调,但在民间他却拥有很高的声望。 尤其是饱读诗书的士子们,更是将能够入得湘王朱柏府上做事,视为了终身奋斗的目标。 这一次的科举,除开铁铉、解缙二人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士子,之所以去参加科举考试,其目的都是为了能够见到湘王、投奔湘王而来的。 也正是因为发生了先前种种,也才有了殿上这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朱元璋虽未言语,但暗中却早已是怒火中烧。 自己看重的状元、榜眼,竟然无心出仕,只为寻得老十二的关注,好在他的麾下谋求个一官半职。 地方的藩王私臣,竟然比不上他朝廷的官职? 简直荒唐! 手持金鞭的吴伴伴见状,赶忙呵斥道:“你等怎能如此不识好歹,不懂规矩?这可是陛下的恩赐!莫要闲言碎话,接好谢恩!” 铁铉和解缙见大势已成,自己无力回天,这才不敢再多言语,只能跪地叩谢皇恩,匆匆接下了翰林院的官职。 至此,大明的头一次科举取士,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虽然略有波折,但大体而言还算顺利。 只是湘王朱柏的这个名字,被众人再一次记在了心里。 殿试草草结束。 朱元璋含着怒气回到了后宫。 刚回到寝殿,一伸手斥退了准备为他更衣的宦官,便大发雷霆起来。 “这天下,究竟是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还是他老十二那臭小子的?” “一群混账东西!咱还活得好好呢,还没死吧?这些混账就争先恐后去给他效力了!” 朱元璋越说越是生气。 “咱辛辛苦苦选拔出来的状元、榜眼,全都争着抢着去给老十二当差!放着咱给的大好前途不要!妹子你给说说看,这叫个什么事!” 马皇后起初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惹得朱元璋那么生气。 等他诉完了苦,这才明白过来。 她赶忙上前,一边亲手替朱元璋更换朝服,一边温声细语好生劝慰。 “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置气呢?” “老十二他还能在应天府呆多长时间?没几天就要去荆州了,你连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啊?” “再说了,人家状元、榜眼都愿意跟老十二干,那是说明人家有能力嘛。” “儿子有能力,你这个当父亲的难道脸上无光?总不能,希望你生的娃,个个都是草包吧。” 朱元璋没好气道:“哼!还不如一个个都是草包呢!”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朱元璋的后背,嗔怪道:“说什么呢!” “妹子,你是没瞧见当时那场面,咱可是当场把翰林院修撰、翰林院编修两个职位都给推了出去的。” “他们不要也就算了,还拐弯抹角地要去老十二那里当差!” “真不知道老十二这些年,究竟是读的什么书……对!” 朱元璋忽然猛然一醒,手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道。 “去!给咱把大本堂的宋濂叫过来,咱有事问他!” 马皇后站在朱元璋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言语之中多有埋怨。 “重八,你一天到晚少生点气行不行?气坏的可是你自个儿的身子。” 朱元璋语气稍缓:“放心吧,妹子。咱心里有数。” 不多时,宋濂便快步跑到了门外,在得到了应允之后快步走了进去,躬身行礼。 “免了!咱问你,这大本堂的书本,你是怎么教老十二的?” 宋濂一听,顿时苦了脸。 “回陛下,微臣愚钝,实在是没有资格教导十二皇子啊!” “什么意思?没资格那你在大本堂呆着干什么?” 朱元璋语气生冷,面露不虞之色。 “陛下!十二皇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尤其思想极为独立,在许多事情上,都能有极为独到的见解,发人深省。” 宋濂一脸苦意。 “即便是微臣,不论遇到什么样棘手的事情,只要请教十二皇子,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迎刃而解。” “正因如此,所以微臣才说自己没资格教十二皇子。” 闻言,朱元璋不由内心极为震惊。 他当真是完全没有料到,老十二竟然会有如此宽广的影响力。 宋濂何许人也? 从小,他可是有着“神童”之美誉的! 闻人梦吉、吴莱、柳贯、黄溍等等名流可都曾经是他的授业恩师,完全可说是博众家之所长之人! 而现在,他还是大明的“五经”师,为太子朱标专门授业讲经的老师! “诗文三大家”、“浙东四先生”之类的称呼,更是其头顶的标志性光环。 就是这么一个文学泰斗、学术大拿,他竟然当着朱元璋的面儿,说自己不如咱家的老十二! 看他那态度,就差点没把老十二盛赞成他的又一位授业恩师了! 朱元璋在震惊之余,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忌惮与威胁。 又训斥了几句,趁机敲打敲打了宋濂。 朱元璋这才让他退下。 “妹子,依咱看来,等不得了!” “什么等不得了?” 马皇后一愣,追问道。 “重八,你该不会是想现在就把老十二赶走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荆州毕竟富庶之地,周遭百姓也都安宁平和。依咱看来,就应该趁早,赶紧让老十二就藩!越早越好!” 马皇后闻言,连连摆手。 “重八,你可要想清楚了。荆州那地方富庶归富庶,但正因为富庶所以地方势力猖獗,犬牙割据。” “老十二年纪尚小,一直都养在深宫,从来没经历过尔虞我诈。他要是独身一人过去,谁知道会被那群鞑子的降臣们给欺负成什么模样!” 看了朱元璋一眼,马皇后又继续劝慰。 “再说了,老十二再怎么样,那毕竟是咱们的骨肉啊。你就当真愿意眼睁睁看着他这么年幼,就独身一人去了荆州吃苦受罪?” 荆州的情况,远比二人聊的要复杂得多。 牧守这地方的官员们,从上到下基本都是前朝降臣,朱元璋自己安插的人手不多。 所以荆州的地方大臣,权利远比他们的官职,要大得多。 这也导致了明里暗里的,各方势力驳杂,处于一个表面上看还凑合,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争斗不休的局面。 根据各方的线报,荆州本来就属于是一块暗疾,需要好生整肃官场的。 说不得要掉多少颗脑袋才治得住。 但是现在看来,与其自己花时间花精力去整治,倒不如让老十二直接就藩,交给他去头疼去! “要不然,还是等重八你过了大寿之后,让老十二跟其他皇子一起外出就藩吧。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 朱元璋立即反驳道。 “妹子,你得明白,咱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啊。咱是已经决定了,老十二必须立即就藩!” 马皇后不乐意了,眼中满是不舍。 “可是……” 见状,朱元璋伸手搂住了马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妹子,咱知道你心疼老十二,可老大呢?老大你心不心疼?” “就是因为老十二表现得太过强大了,现在甚至在朝堂之上,都开始有不少人动起了歪心思!” “你说,咱要是再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咱老朱家的子孙岂不是就要自相残杀了么?” “咱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朱元璋的这番话,虽然初听之下是有些危言耸听,但如果仔细思量,当真是并非毫无可能。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去做,就是为了未雨绸缪,将这一切的祸端全都掐灭在襁褓之中。 说到这里,朱元璋大手一挥,面容坚毅果决。 “就藩!必须马上去办!旁的事情都可以先缓一缓,唯独这件事情慢不得,一刻都不能停留!” …… 浙东派的去留? 最终抉择! 第5章 追随湘王殿下,未必不是明路! 刘伯温府邸。 杨宪、宋濂、方孝孺、章溢、王袆、胡翰、桂彦良等大批浙东派成员齐聚府上。 就连刚晋为状元、榜眼的解缙、铁铉二人,也在此列。 不过他们属于是浙东派的后起之秀,暂时还没有座位,只能站着旁听。 能够进入到这个房间,在这里站着,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证明浙东派对他们很是认可,并且乐意将他们视为自己人,这种待遇可是绝无仅有的! “人都到齐了吧?” 刘伯温放下茶盏,环顾四周一眼,说道。 放眼望去,浙东派的重要成员,几乎都已经落座了。 “好,其他人想来有事暂且过不来……嗯,那么,这次会议就此开始吧。” “根据可靠消息,陛下有心要将十二皇子殿下派去荆州就藩,这时间恐怕不会太晚,估计左右就是这几日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脸上闪过错愕、担忧、焦虑等等表情。 在浙东派众人看来,十二皇子非但风华绝代,而且才德兼备,今后即便是太子继承大统了,他也成为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悄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即便是与当今的太子殿下相比,十二皇子的才华也不遑多让的。 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这些话,都只能存在各自大臣的心底,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 除此之外十二皇子对浙东派还十分亲近。 不论大家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只要愿意向他求助,都能够得到稳妥、完善的解决办法。 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浙东派身上有关十二皇子的烙印,才会日渐加重。 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是因为有如上原因,才导致诸位大臣们乍听这个消息,都好似断了羽翼的飞鸟一样,惶惶不安、惊惧不定。 “倘若此事当真,那十二皇子的麻烦可就大了。” “虽然就藩一事在所难免,却为何偏偏要是这种时候?竟然显得如此着急,着实想不明白。” “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陛下大寿在即,却着急忙慌地像是要赶十二皇子离开……这其中,只怕当真是另有隐情啊!”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肯定是最近十二皇子风头太盛了些,让陛下心生了警惕……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自古便是飞鸟尽、良弓藏,十二皇子遭殃,只怕我等也会反受其咎!” …… 诸位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 各种各样的言论,甚嚣尘上,令人目不暇接。 千言万语汇整成一句:如果十二皇子因此失势的话,那么陛下会不会连带着,将他们浙东派也一并处置了? 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 准确来说,解缙、铁铉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们根基尚浅,可以说身似浮萍。 倘若此事当真。 大不了辞官挂印,一走了之! 跟着十二皇子,同去荆州相聚便是了! 没甚可惜的! 唯独苦了诸位浙东派的核心成员。 无他,这些人多年打拼、奋斗的根基,都都放在了应天府里。 要是这时候再另起炉灶,等同于将多年来的奋斗,全都拱手送人了。 自是不甘心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吵得如此沸反盈天。 在朝堂之上,能够与他们浙东派分庭抗礼的,当属淮西派了。 此番,十二皇子被派遣去荆州就藩。 那么浙东派的众人,势必会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原本平衡的局势,将会瞬间扭转! 不敢说彻底式微,但浙东派想要再与淮西派抗衡,只怕难于登天了。 刘伯温将目光投向了解缙、铁铉二人。 他们两个,都是浙东的后起之秀,包揽了状元、榜眼,未来本该不可限量才是。 只可惜,在殿试的时候,两人过于冒进,给自己打上了十二皇子的烙印。 想到这儿,刘伯温看两人的眼光,也多了一抹不善。 “解缙、铁铉。” 两人原本都各自沉思着,替湘王朱柏担忧。 突然被刘伯温点名,下意识抬起头来,眼神颇为迷茫、不解。 “你们两个,做事还是太过鲁莽了,根本没考虑后果!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刘伯温极少说重话,此时显然已经是极为严厉的批评了。 “在堂堂殿试之上,竟然说出那般不过脑子的话。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对十二皇子而言,非但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将他推向极为不利的处境!” 铁铉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想虚为委蛇。却不想连累了十二皇子,当真该死。” 解缙则是一阵苦笑:“我本以为,只要能够投奔湘王府下,即便只是传书送檄、击鼓鸣金,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却不想,我们当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惭愧,惭愧!” 见二人都面露愧色,刘伯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反正,事情现在已经走到了这种田地。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想解决办法。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刘伯温忽然站起身来。 “诸位,接下来大家该好生考虑一下了,接下来应当何去何从。” “这朝堂之上,留给我们的发展空间,往后肯定会愈来愈少。” “与其被他们淮西派打压,苟延残喘。” “倒不如……破釜沉舟,跟着十二皇子前往荆州施展拳脚。” “当然了,这是老夫的一家之言,至于是否前往,诸位还需要多加考虑才是,切记莫要冲动决定。” 刘伯温说完,便继续老神在在地端起了茶盏。 在场众人,听了刘伯温的这番话,亦不由仔细权衡起了利弊来。 是朝堂,还是荆州? 朝堂之上,淮西派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荆州之远,龙蛇混杂,各方势力林立,地头蛇众多。 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一众浙东派的官员们,恐怕将再无安眠之时了。 太子朱标匆匆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眼中藏着一抹焦虑之色,心急如焚。 只因他得知朱元璋已经草拟了圣旨,将要限湘王朱柏在三天之内离开京城,动身前往荆州就藩。 而此番,太子朱标便是为了此事而去的。 不论朱元璋态度如何强硬,他都必须要去替朱柏说上两句。 京城虽大,但此时真正能帮得上忙的,有也仅有太子朱标一人而已。 来到御书房门外。 “儿臣朱标,参见父皇!父皇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朱元璋将狼毫搁到笔架山上:“起来吧。” “谢父皇。” 他刚迈步走进御书房,便听到朱元璋说道:“标儿,你这次来倘若是要给老十二求情的话,就回去吧,咱不听。” 朱标一愣,心念猛转,道:“父皇,儿臣此番前来,其实并非为十二弟求情的。” “那是为何事啊?” “儿臣是特地来支持父皇的。” “支持?”朱元璋不由有些意外,“支持咱让老十二就藩?” 朱标点了点头:“正是。” 沉吟片刻,朱元璋这才说道:“标儿,你这说法倒是让咱感到有些意外,不妨展开说说。” “我大明初定天下,想来外部仍然藏匿着不少乱党、地方势力,鱼龙混杂,百姓不得安生。” “十二弟这时候走马上任,前往荆州就藩,一来可以震慑荆州属地的车匪路霸,打击宵小之徒;二来荆州地方官员尚不稳定,地头蛇层出不穷,十二弟正好可借皇室之威,扫清荆州之地官商勾结,重新整顿职场。” “不过……” “不过什么?但说无妨。”很显然,朱元璋被太子朱标的这一番话,彻底把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不过荆州此前局势甚是不明朗,曾任长阳县知县,如今代荆州知府孔希仁,怙恶不悛,在荆州大地上横行霸道,更是与江湖匪患多有勾结,其人心狠手辣。” “麾下知事曹元善、司狱姚司恭更是助纣为虐,鱼肉百姓。” “另有巡检司宋宗尧与知府孔希仁狼狈为奸,彼此勾结,欺男霸女。” 顿了顿,太子朱标这才继续说道。 “当下荆州可谓是已经烂透了骨头,正是重病须得下猛药。但愿十二弟能够以雷霆手段镇压,将这群混账绳之以法,以彰显我大明恩威。” 朱元璋总算是听出太子朱标的弦外之音来了。 他轻哼了一声:“标儿,你这分明是在跟咱使激将法。” “万一咱当真顺水推船,信了你这番话,你又该做如何呢?” 朱标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他从怀中抽出一卷地图,在书桌上展开:“父皇,请看此图。” 地图上,详细标注了当下的荆州局势。 各种不同的势力分布,都用细楷详细标注了出来。 这些人的官职,出仕年岁,勾结的势力,还有犯下的罪状。 全都详细写了出来。 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朱元璋便不由一阵头大。 “标儿,你这字写得这么小作甚?拿走拿走,咱看得头晕。” “父皇无需细看,这上面的内容,无非是将诸位势力所依仗的官吏,详细书写了出来而已。” “若是父皇不愿看,儿臣也可为父皇口述其中详细。” 朱元璋不置可否,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他倒是愈发好奇了起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太子朱标是通过什么途径,去将这些资料收集得如此完备的。 而且,朱元璋他当真是看得头晕吗? 当然不是。 他是不想自己的决策被人左右,尤其是被自己视为继任者、接班人的太子朱标左右。 “……巡检司宋宗尧侵占百姓良田一百四十七亩,焚毁百姓屋舍十六间,纵容下属凌辱妇女共计四百三十二起……” “标儿。” 朱元璋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咱知道,你肯定私底下一定在收集相关资料。不单单只是一个荆州吧?整个大明各个州府的资料,你都有收集是不是?” “回父皇,的确如此。” 太子朱标光明正大地承认了。 “许多前朝贱奴一朝得势之后,便开始了疯狂敛财、享受,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老百姓。” 朱元璋微微颔首。 “所以说,父皇。儿臣是当真希望十二弟能够尽早就藩,扫清这些蛀虫。” 太子朱标一脸正气。 “只是,十二弟能力有限,我担心他恐怕不能胜任啊。” 朱元璋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说一千道一万,老大你还不是想着给老十二说情? “标儿。” 朱元璋开口说道。 “你和老十二不同的,咱打下的这个大明,终究是要由你来继承大统。” “作为一国之君,你必须表现得足够强大,绝对不能在人前显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而那都将会成为你的弱点,遭受到百倍的抨击和针对。” “咱知道,你对老十二有很深厚的手足情谊。别忘了,你们是出生于帝王之家!” “咱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你铲平障碍、铺平道路,将隐藏的祸患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看着太子朱标若有所思的神情,朱元璋不由加重了语气。 “咱,可不希望老朱家的后人,自相残杀。” 太子朱标浑身一抖:“儿臣……知道父皇的用心良苦了。” 闻言,朱元璋终于舒了口气。 “但儿臣以为,十二弟尚未婚娶,孤身就藩不合礼数。父皇,趁着十二弟就藩还有些日子,一定要把他的婚事给办了。” 见太子朱标被自己说服了,朱元璋心中一阵快慰。 成亲? 相比之下,不算大事了。 他的心中顿时就联想到了徐达家的小闺女,算算年纪跟老十二相差不远,正好人在闺中,尚未婚娶。 于是,他便应允了下来。 “说起来,徐达家的小闺女是叫徐妙……徐妙锦对吧?” “是,父皇。” 朱元璋点点头,道:“也好!这件事情倒是好解决。这样吧,标儿你现在就去找徐达,聊聊老十二跟徐达他小闺女徐妙锦的婚事。” …… 强龙难压地头蛇; 朱柏这过江龙,即将在荆州一手遮天! 第6章 父子间,当真要如此相逼吗? 说回朱柏这边。 此时,朱柏还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那一封对他的人生将会产生重大影响的圣旨,此时还停留在御书房的书桌上。 信步走在应天府的街头上,感受着市井之间的人间烟火气,朱柏倍感畅快。 他手里提溜着香嘴的小食儿,感受着当下生活的美好。 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无一不彰显着人们正在努力朝着更好的生活努力。 正当朱柏沉溺人间烟火气之,与其擦肩而过的两位女子的对话,不慎传入了他的耳中。 “……姐姐你好不讲道理。爹爹说想吃烧鹅了,我们做女儿的应当孝敬爹爹才是,给他买一只烧鹅又怎么了嘛!” “爹爹身患背疽,烧鹅这等发物,会加重病情的。” “可爹爹就是馋这一口嘛!姐姐,偶尔屈就爹爹一次,如何?” “不行!” 背疽? 性格迥异却同样可爱的姐妹对话,引起了朱柏的注意。 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既然患有背疽,又想吃烧鹅,在烧鹅中追加黄莲、当归、天花粉、生黄芪便是了。” 听见声音,徐妙云、徐妙锦姐妹下意识扭头。 一俊美无俦的翩翩贵公子背影,随即映入眼帘。 徐妙云和徐妙锦姐妹两对视一眼,心中颇为诧异。 这次换徐妙锦有些犹豫了:“姐姐,方才那位公子所言,有几分信服?” 不知为何,徐妙云总觉得那公子的背影有几分相熟,自己肯定是在哪儿曾见过。 只是仓促之间,记忆有些模糊。 加之妹妹又打了岔,就更想不起来了 “黄莲、当归、天花粉和生黄芪本就能治疗背疽。方才那位公子所言,倒也有可取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从未听过这般做法。” “这有什么,等回府后,让厨娘试试就好啦!”妹妹徐妙锦的想法倒是简单,“倘若有效,那爹爹往后便再也不愁馋烧鹅了!” “那倘若这法子并不起效呢?” 徐妙锦眨了眨眼睛,一脸奇怪道:“即便不起效,爹爹也过了嘴瘾啊。” 一席话,说得徐妙云哑口无言。 妹妹脸上那笑容, 不由让她联想到了当初自己提刀退婚时,在十二皇子府邸遇见的那个人。 他似乎也总是一脸云淡风轻,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再联想到方才那个熟悉的背影。 徐妙云不由心中一咯噔:难道说,方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便是十二皇子?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快上了几分。 迫不及待地回头张望,却在人潮人海中,再难寻觅到那个背影的踪迹。 这不由令她有些患得患失,心中怅然。 “姐姐,你怎么了?”徐妙锦好奇问道,“是在找谁吗?” “没事。” 徐妙云扭头,呼出胸中浊气,“走吧,回去去给爹爹做烧鹅。” “姐姐。” “怎么了?” “等回家了,我就跟爹爹说。” 徐妙云听得一头雾水:“你要同爹爹说什么?” “当然是跟爹爹说,女大不中留。姐姐有了心仪的公子!” 徐妙锦眨了眨眼,一脸调皮地说道。 乍听这话,徐妙云自般是该要发一发怒,好好收拾一下编排自己的这小丫头。 但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却是莫名涌起了一股窃喜和期待。 徐妙锦见状,不由慢慢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姐姐!你……你还真有心上人了啊!” 再看徐妙云一脸含羞带怯的表情,妹妹心中便已了然:“这些日子也没见姐姐你出去啊,唯一一遭还是提刀去找四皇子退婚。” “四皇子显然是不可能了……嗯,那次去的好像是七皇子府邸,莫非……”徐妙云双眼放光,满脸兴奋,“莫非姐姐看上的,便是七皇子?” “你瞎编排什么?分明是十二皇子才是!” “噢~~~”徐妙锦拖长了尾音,“原来是十二皇子呀姐姐。” 徐妙云遭了妹妹算计,一脸的恼羞:“我看你真的是皮痒了!” “姐姐,我一定会帮你成就这段姻缘的!” 徐妙锦紧握双手,眼睛扑闪扑闪。 见妹妹对自己如此上心,徐妙云不由心里一暖,笑道:“若是有缘吧……再说吧。” 于是,两姐妹又闲话了一路,终于回到了府上。 进门之后,却是发现太子朱标正在堂屋坐着,同父亲一道喝着茶。 于是,双双上前向太子行礼问安。 太子朱标笑着让了礼。 “孤这次过来,不为别事,是专程为我家十二弟朱柏与令媛提亲而来。” 听到了这个名字,徐妙云不由心跳加快,浑身微热。 妹妹徐妙锦也是一脸的雀跃,悄悄替她打着眼色。 姐妹俩全然没有注意到,徐达眉头已是微微紧锁,脸上泛起了愁云。 他不由联想起了先前大女儿与朱棣之间那场告吹的婚事,总觉得心里有些阴影了。 “不知太子殿下是为我哪个闺女来做媒的?” “此番,自然是专为令媛徐妙锦而来。” “我?” 徐妙锦冷不丁被点了名,下意识瞪大了双眼。 她虽然对十二皇子朱柏的确是抱有好感,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应当是姐姐优先才是。 不曾想,这场婚事竟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悄悄抬头看向姐姐,只见她虽努力保持着镇定,但眼中却是醋意勃发,故意不看自己。 这番表情,吓得徐妙锦赶忙挺直身子,也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旁处。 她的内心满是煎熬。 十二皇子竟然看上了自己……那姐姐怎么办? 实在不行,干脆让十二皇子把姐姐也收了,这样不就能两全其美了嘛! 自己即便嫁做人妇,也不用跟姐姐分开。 多好! 徐妙锦心中一阵沾沾自喜。 太子朱标并没有呆太久,同徐达讲完事情后,便告辞了。 两姐妹当即上前,簇拥在了父亲徐达的左右。 徐达早已经老成人精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的两个闺女全都春心萌动了。 他故意板着脸:“可要想清楚,湘王朱柏不日,就将前往荆州就藩。这可是陛下金口玉言的正事,可不能反悔的” “既然如此,女儿愿意一起去荆州!” 大女儿徐妙云当即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徐达见状不由一阵头疼:老朱家联姻的分明是自己的二闺女,这……大闺女这么着急表态是做啥啊?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女儿未来的夫君要去荆州,那女儿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小女儿徐妙锦低着头,没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不过,若是能和姐姐一路同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话里话外,却都是透露着一股子焦急和兴奋,根本掩盖不住! 听完闺女们的话,徐达的一张脸,差点黑成了锅底。 “他老朱家一个儿子,竟然就哄走了我两个宝贝闺女!简直气煞我也!” 等在外面闲逛够了,朱柏这才信马由缰地返回了府邸。 不料,才刚刚走进大堂,就见到一群身穿官袍的内官迎了上来。 他们一个个都面露焦虑之色,显然是早已等候多时。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老十二,你年纪也已经大了,该去自己封地就藩了,赶紧的吧!钦此。” “儿臣朱柏,遵旨。” 听着了十二皇子的声音,内官的眼中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恭恭敬敬地将圣旨交到了十二皇子手上,脸上堆着笑,不住说着吉祥话。 “恭喜啊,湘王殿下。您这一去,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朱柏面无表情,收过了圣旨,便径直转身,去了书房方向。 内官的表情一僵,随即讪讪笑了笑,率队离开了湘王府。 虽然心里是早有所准备的,但当真收到圣旨之后,却又不免有些失望和失落。 父子之间,当真有必要吗? 不论怎么说,同样都是你老朱家的血脉,有必要互相之间如此提防,如此猜忌? 朱柏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自己为了这大明,分明是谋划了良多。 不论杀陈友谅,还是杀孛儿只斤,都是他在背后算计。 若是没有朱柏,大明想要平定这天下,至少要再多战死三成的男丁! 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啊。 为了替太子朱标铺平道路,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说起来,似乎没有几天,就该是你朱元璋的寿辰了。 所以,是连这么几天都等不及? 朱柏眼中,多了一抹冷笑。 “荆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柏沉声问道。 在他身后阴影之中,一个人影无声抱拳。 “尊主,荆州目前的局势尚且稳定,至少明面上表现相对缓和,但背地里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争夺地盘,彼此之间暗杀不断。” “其中,明面上势力最大的是代管荆州知府孔希仁,整个荆州都被他所掌控。但实际上,他所能指挥的,也只有不足八百人的荆州城守军。” “另外,巡检司的宋宗尧虽然名声不显,但其麾下共有六百巡检,其中带刀人约占七成。” “另有一处共计一千二百人的军营,隶属荆州节制,驻扎在荆州城左近的江陵县,与其形成掎角之势。” “宋宗尧此人奸诈,与荆州城内外匪患、帮派都有勾连,门下还蓄养了十名门客。” 朱柏微微点头:“那支军队的粮草存放何处?” “粮草分了两处贮藏,较大些的粮草存放点在江陵县县衙后方,由县令暂为看管。较小的粮草存放点,位于在荆州北面,巡检司的一处院子里。” 闻言,朱柏不由一愣:“江陵县?” “是,尊主。距离铁浮屠的据点,只相隔了三条街渠。” 黑影继续说道。 “而荆州城内那一处存放粮食的院子,与魏武卒的据点,仅有一街之隔。” 离得这么近,那岂不是唾手可得? 这可真的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除此之外,六扇门、陷阵营、黑冰台也都在各自的据点集结完毕,随时听候尊主命令。” 思索了片刻之后,最终朱柏还是挥了挥手。 于是,负责汇报情况的铁鹰士,便毫无声息的先行退下了。 正这个时候,一个略显陌生的熟悉声音,在朱柏身后骤然响起。 “十二弟,原来你在这里。” 朱柏扭头,见到来者正是当今太子殿下,朱标。 “见过太子殿下。” 虽同为兄弟,但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所以朱柏该行礼的,就真的是半点不能少。 “免礼。” 朱标眼疾手快,将皇弟一把搀了起来。 “孤这次来,是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 “太子请讲。” 朱标眼神之中有一抹微弱的光,变得黯淡了下去——不是皇兄,而是太子? “头一桩事情,父皇已经为你说好了一门婚事,你日后的王妃定了,是徐将军的闺女,到时候会跟随你一起去荆州。” “然后这第二件事情,事关荆州。治理地方,可不同于大本堂里的之乎者也,你颁布的每一个举措,都会切实影响到你封地里的每一个百姓。” “如何安抚百姓,如何打击地头蛇,如何牧守一方,这些事情短时间内,即便孤跟你讲,你也不一定消化得完。” 说着,朱标从怀中摸出一个书册,交给了朱柏。 “孤这些年的心得体会,全在这书册之中。在去往荆州的路上,你仔细看看,总是能派上用场的。” 朱标说道。 “另外,此去路途遥远,孤会在你临走前向父皇求八百禁军同行护送,以防遭遇不测。” “谢太子关心。” 朱柏拱了拱手。 他握住了书册,感受着书册上传递来的温暖。 他能够感受到大哥真挚、质朴的好意。 对于自家的这些弟弟们,朱标是打心眼的疼爱。 唯一可惜的,便是朱元璋了。 这才刚刚开国啊,猜忌心就已经这么重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心。 等到以后去了,那还得了? 打朱柏觉醒了这系统以来,他就从来未曾想过要同大哥朱标一较高下,争抢这个皇位。 或许在旁人眼中,大明的皇位充满了诱惑力。 可其实,在朱柏看来,不过尔尔。 他只想要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暗中能够庇护大明,就算是彻底知足了。 然而,就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已经成了奢望。 老朱对他处处防备,还一纸圣旨,硬生生将他逼出应天府,逼他远赴荆州! “物尽其用,用完就弃。当真是你朱元璋的风格啊!” 朱柏感慨万千,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 黑云压城城欲摧; 荆州地头蛇的应对之策! 第7章 卧榻之侧有猛虎酣睡,老朱寝食难安! 湘王府邸。 仆人们正在为出行,进行着最后的检查。 整个王府上下一片繁忙的景象。 朱柏携徐妙云、徐妙锦两姐妹上了马车。 最后回看了一眼这一座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 这一走,怕是日后都难再回来了。 推开大门。 门外花团锦簇,各方势力齐聚。 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是太子朱标。 他和湘王朱柏对视了一眼,道:“此去路远,贤弟更应当把心放宽,不可囿于一地……路上多有跋涉,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的王妃。” “柏谨遵皇兄教诲。” 朱标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退到了一旁,转身离开。 他知道,今日十二弟前往荆州就藩,势必有许多人都要前来道别,并未多挤占时间。 况且,他事物缠身,能挤出时间相送,已是很不容易了。 太子朱标走后,老丈人徐达不情不愿地上前了。 说实话,让湘王朱柏拐走了自己两个闺女,他是打心眼里不乐意的。 但无奈女大不中留,胳膊肘硬是往外拐,他也没辙。 况且,朱柏秉性不坏,至少比老四朱棣要好得多,也顺眼得多。 渐渐也就接受了这桩婚事。 徐达仔细打量了朱柏一番,又看了看依偎在他两侧的两个闺女。 “爹爹……” 离别在即,两姐妹的眼眶都微微泛红,一脸的泫然。 徐达也就硬不起心肠了。 况且,朱柏还是主动向他行礼问安。 “照顾好我的两个闺女。”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遇着了什么难事,可遣使来信。” 朱柏点了点头:“多谢老丈提携。” 徐达又看了自己的两个闺女一眼:“妙云、妙锦,你们现在已经嫁做人妇,往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是,爹爹……” 两姐妹的泪珠,终于是忍不住了,断线似的往下掉。 见状,朱柏恳请老丈人带着两位夫人,先到一旁说话。 三人走后,四个朱棣这才磨磨蹭蹭地上了前,一脸的不爽利。 “老十二,你也真的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四哥我通通气呢?” 朱棣压低声音埋怨道。 “父皇也是,寿辰都没几天了,还非要把你往外面赶。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于是,喋喋不休地替朱柏打抱不平起来。 末了倒是朱柏出言,温声细语地好生一通劝,才堪堪把朱棣给劝住。 诸多皇子之中,也唯有朱棣,是真心实意向着他这个十二弟的。 至于太子,两人只能算是正儿八经的交浅言深。 待到四皇子朱棣告别后,浙东派、淮西派的官员们,也都前来送别朱柏。 不论这两派系的臣们在朝堂上如何,毕竟朱柏是皇子,当臣子的礼数还是要到位才是。 与淮西派的官员们不同,浙东派的官员是真心实意为十二皇子惋惜。 并且,他们当中不少新晋崛起的后起之秀们,也纷纷选择了辞官挂印,追随朱柏先后前去荆州发展了。 至于其他人在朝中的要员,则根本没这个机会。 倘若他们齐齐辞官,恐怕会引来朝廷震动,而朱元璋也绝对会因此暴怒。 而后等待他们的,只怕是滚滚人头与流不尽的鲜血。 浙东派都将会被彻底抹杀。 “湘王殿下,山高路远,还望您一路平安、顺利。” 在这种公众场合之下,尤其还有淮西派的臣子们在旁虎视眈眈,浙东派众人不敢与朱柏过于熟络,也只能公式般地奉上祝福。 彼此保持了一个虽是亲近却互有保留的距离。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一个小失误,被人暗地里参上一本。 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少年的滚刀肉,这些事情还是明白的。 另一边。 几个街道外的僻静处。 一顶不显眼的轿子,低调地横在拐角处。 四下满是身穿锦袍、腰挎长刀的侍卫。 轿帘掀开一角,朱元璋人在轿中,仔细打量着远处这一幕。 自打老十二绽放峥嵘之后,他便一直很是好奇。 这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十二,究竟是如何在自己料想不见的情况,灯下黑地让这么多人对他心悦诚服的。 以朱元璋敏锐的直觉看来,老十二的身上,定然是藏了不少秘密。 只是自己一直未曾窥见得到罢了。 可惜的是,今天这一遭,除了窥见得出他人脉颇广之外,再无任何收获。 远处的道别终于是接近尾声,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朱柏翻身上马,率领众人缓缓远去,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不多时,便有探子来报。 “启禀陛下,湘王已经离开应天府,前往荆州而去。” …… “启禀陛下,太子朱标钦点的八百虎贲,在城外与湘王回合,一同护卫湘王赴往荆州就藩。” …… “启禀陛下,湘王已出城十里,在驿站少歇。” …… 一连串的回报,为朱元璋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老十二的一条完整行进路线。 他果然是没有半分怨言,径直前往荆州,途中未敢有半分怠慢。 “不必再探了,回宫。” 朱元璋的轿子刚回到皇宫,便看到了北面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拆开朱漆封印,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元上都被破,八万守城士卒及城内老幼,被悉数坑杀!进攻者不祥,元庭上书请降!” 在密信抵达后不久,果然元庭的使者亲自送来了请降书。 朱元璋紧紧攥着那封不足三指宽的密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元大都才刚破没几天,紧接着元上都也被攻陷了。 他从这封密信之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起初,元大都被攻破后,那十万鞑子便被屠戮一空。 虽然是制造了天大的杀孽,却好歹没对城内的百姓怎么样。 元上都,那可尽是鞑子们的城市。 城破之后,无论老幼悉数坑杀,不留后患。 如此霸道、残酷的行径,即便是朱元璋听了都不忍心中恶寒。 一个满是血腥气息的名字,在朱元璋的心中缓缓升起。 铁浮屠! 是了。 攻破元上都的,定然也是铁浮屠无疑! 可这支神秘军队的背后,究竟又是何人主使呢? 一时间,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悄然改变着这天下的局势。 作为执棋人的朱元璋,却对这背后的对弈者,竟是毫不知情! 荆州。 此地古称江陵城,地处长江中游、汉江平原腹地,自古便是兵家相争的要害所在。 几千年的征战、修缮,让荆州城的范围不断扩展。 即便刚结束战火不久,但荆州城已经初具规模,商贾往来、络绎不绝,街上行人更是比肩接踵、川流不息。 漕运、镖师、马帮、牙人、青楼、赌坊、当铺……各路角色齐聚一堂,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城市风景。 白天的时候,各方势力还算循规蹈矩,都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活动。 可一旦到了晚上,那这荆州城内的人们可就都闭门关窗,即便外面吼得震天响,也不敢多看一眼。 打架是常态,死人也是常态。 每每第二天醒来,则总是会免不了在街上出现一些尚未彻底凝固的血渍。 当然了,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至于台面之上,那则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知府府邸。 从青楼调来的清倌人,正在戏台上弹着小曲儿。 桌上,荆州知府孔希仁、巡检司宋宗尧、经历司沈白溪、司狱姚司恭、知事曹元善等人齐聚一堂。 菜肴丰盛可口,是荆州城最大的酒肆“知味鲜”的大厨亲自操刀。 一旁负责倒酒、伺候的,也是城内几家青楼响当当的头牌。 能坐上这一桌的,那都是荆州城里有数的大势力。 “前儿刚收到的圣旨,湘王朱柏要来我们荆州城就藩了。估摸着,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 孔希仁率先开口说道。 “听说那湘王是个半大的雏儿,因为私下结交朝廷官员,令陛下雷霆震怒,连寿辰都不让他参加,就给踹出了应天府。” “确有这么回事。” 巡检司宋宗尧接过了话茬:“我早先派人打探了。据可靠消息,湘王的队伍里面,护卫大概就二十来个,全是临时征召进来的。随行的车驾拢共就只有五辆大车,其中还有一辆坐着女眷。” 闻言,宋宗尧嘿了一声,眼中写满了轻蔑。 “湘王是吧?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啊,就藩这么重大的事情,刨除坐了女眷的那一辆,随行装货的大车才特娘的区区四辆,多寒酸呐!” “不是我吹牛,就算是前年我娶第六房小妾,那随行的嫁妆可也是满实满载地装了七八车呢!” “他堂堂一个皇子,却连我一个小妾都不如……啧啧!” 闻言,其他插不上话的几人,不由陪着轻笑了两声。 的确,只有这么点儿东西,着实是太寒酸了。 根本就配不上他皇子的身份! 今晚上,能够在这里坐着的,哪怕是身家最少的,加起来也得装十辆车。 装车上的还不是行李,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么说来,那湘王是个不受待见的皇子?” “反正关于他的消息不多,应天府里的朋友,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那就是了。” 孔希仁点了点头。 “戏曲儿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落坡凤凰不如鸡。等到了我们荆州的地界,多少还是得给他来个下马威,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在荆州城里面,谁他能惹,谁他惹不起。” “那还不简单?我找几个手脚麻利的,直接半道上就给他剁了,伪造成山贼打劫不就行了?” 宋宗尧抱着酒壶,轻描淡写说道。 “不妥。” 孔希仁摇了摇头。 “虽然湘王是个没什背景的家伙,但别忘了他的队伍里可是有八百精锐禁军护卫。” “你我手底下的人,可没有能拼得过禁军的。” 听闻此事,宋宗尧眉头微锁。 “这么说来,倒是一桩棘手的事情了……那八百禁军要护送到什么地方?” “根据大明礼制,只能护送到荆州城外五里。” “到时候,不论我荆州城内守军有无与他们换防,他们都会撤走。” 听见这话,众人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送进荆州城,就算不得什么大碍。” 孔希仁斜瞟了宋宗尧一眼:“怎么?你打算利用这五里路做点文章?” 宋宗尧一脸狞笑:“总得给他来个下马威不是?” “倘若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断了我们的财路,那这梁子可就接大了。说不得,就算他是皇子,老子也要剁了他。” 宋宗尧这话说得杀气凛凛,但在场众人却并未感到惊讶。 在他们的眼中,杀皇子跟杀个鸡鸭牛羊之类的牲畜,好像并没有什么分别。 “不要这么鲁莽。” 孔希仁慢条斯理说道:“要是他懂得来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那倒也就算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但如果他想要给我们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论青红皂白就瞎折腾的话,再弄死他也不迟。” “毕竟,他这辈子就杵在这荆州城里了,跟咱们要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犯不着这么早就送了命。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众人齐齐点头。 看得出,在他们这个群体当中,孔希仁是当仁不让的老大地位。 而排第二的,则是负责巡检司事务的宋宗尧。 “行吧,既然孔大人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办呗!” “说起来,我截杀了这么多人,可还从来没试过,杀皇子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宋宗尧眼中闪动着杀意,说道。 “孔大人,倘若当真要干掉那小崽子的话,到时候你可别跟我抢啊。我得掏了他的心肺下酒!” 孔希仁微微颔首:“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得干净利索一点。” “孔大人放心,我宋某别的不敢说,但杀人越货这种买卖,那是绝对在行的。” 宋宗尧拍着胸膛保证道。 “绝对干净利索!保管让上面儿的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众人的眼中,也不免涌现出了蠢蠢欲动之意。 先前也不是没有过人想要阻挠或是妨碍他们捞钱,但那些人现在都已经长眠在了汉水之中。 杀的人越多,胆儿就越肥。 十二皇子,湘王?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失了势、不受宠的皇子,也敢在他们头上拉屎? 先问问汉水河底的那些具骷髅们,听听看他们是怎么死的吧! …… 鸿门宴? 看看到底谁才是荆州的天! 第8章 不杀的你们血流成河,我便不是湘王! 朱柏率领浙东党部分成员以及家眷、仆役,还有太子朱标派来司职保卫的八百军士,在经过了漫长的跋涉之后,终于来到了荆州城外。 此时,距离荆州城已经不足五里的脚程。 而一路负责护卫的八百禁军们,也在这时向湘王朱柏告辞了。 他们的任务完成,得立即动身回应天府报道。 于是,朱柏一行人在官道边上的凉茶铺子歇歇脚,补充一下体力,再一鼓作气进城。 “尊主,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黑冰台的铁鹰士站在朱柏身侧,压低声音道。 此时他一身仆役装扮,浑然天成地混迹在队伍中暗中保护,根本没人注意到。 “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朱柏夹起一颗油酥花生,随口问道。 “按理我大明礼制来说,藩王上属地就藩,知府、巡检司、城守等一众官员,包括城内的乡绅、士子,都应该出城迎接才是。” “可是我们眼下已经距城五里,仍然连他们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原来如此。” 朱柏微微颔首。 “这么说来,这荆州城里的地头蛇,似乎并不希望看到我们走马上任啊,怕是想要给我们来一个下马威了。” 铁鹰士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浓烈的杀意。 “还请尊主稍后,我这便去砍了他们的脑袋,提来见您。” “不急。” 朱柏摆了摆手。 “反正这荆州是连根儿上都烂透了。我倒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 “要是现在贸贸然宰了孔希仁、宋宗尧,却把其他的大鱼全都惊到,躲起来或者吓跑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尊主。” 铁鹰士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手上虚握着刀柄,双眼警惕注视着四周,全神戒备。 等到众人吃好喝好之后,队伍继续前行。 一行人顺利来到了荆州城外,却发现不知何时起,本该畅通无阻的大门竟然紧锁。 管家得了朱柏的意思,亲自上前扣门问责。 可敲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甚至连守城兵丁的影子,都没见着。 管家面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回了车队中。 朱柏骑在马上,微眯双眼:“看样子,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啊。” 黑冰台的铁鹰士们,护卫在朱柏身侧。 他们双目喷火,紧咬牙关,恨不能立即就抽刀,剁了城内的那些混账东西。 城楼之上,孔希仁、宋宗尧、沈白溪等人齐聚,甚至就连荆州城内的各大势力,都分别派出了各自的心腹人物,前来陪同“观礼”。 “哟,那便是我们荆州城未来的共主,从应天府来的湘王殿下?” 巡检司宋宗尧拿刀鞘无聊拍着大腿,他撇了撇嘴,满眼不屑地问道。 沈白溪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再三对比了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想来若是没错,应该就是他了。” “嘁!我当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原来所谓的湘王,居然是特娘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 宋宗尧眼中的不屑更浓了。 “孔大人,你倒是也说两句话啊。你可是我们荆州城的父母官啊,当真希望看到偌大荆州人,全都栽到这样的黄毛小子手里?” “这荆州城,要是没有你的辛勤治理,可达不到如今的水准啊。” “人家毕竟是皇室血统,一上来就整太过分了,也着实不好。”孔希仁摇了摇头:“先晾着吧,正好也好杀一杀他的锐气。” 于是,众人便站在城墙上,好整以暇看着城楼下的湘王一行,时不时还点评一两句。 那感觉,就好似在看猴戏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传说中的湘王,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单单只是骑在马背上,动也不动。 众人见得,不由一阵好笑。 “看到了吧?小孩就是小孩!哪怕是出生在帝王之家,也仍然改不了什么东西!” “是啊,你看你看!他都被这么对待了,还不敢动怒,看样子也只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啧啧!就这模样,也想要接管荆州?开什么玩笑呢!” …… 各种各样的笑话、揶揄,不绝于耳。 而在看清楚了湘王的表现后,孔希仁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眼中尽是轻蔑、不屑。 “本还以为,这湘王能够有什么东西。现在看来,无外乎是草包一个,当真无趣得紧啊!” 沈白溪附和道:“这么看来,荆州城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两位爷,那我们还需要对他再施点下马威么?” “不急,再看看。” 孔希仁还是谨慎,希望再观察一下。 但宋宗尧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还有什么好看的?那小子就是个怂包!” 宋宗尧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总是想要找个由头,再将这怂包皇子,再好生挑衅一番。 最好是能当场把他给激怒了,彼此要是发生了个什么冲突,也正好能有个由头,把他们全都抓捕下狱。 去了监狱,那才好玩儿呢! 里面折磨人的花样太多了,就是不知道湘王那细皮嫩肉的皮囊,能够遭得住几种刑罚。 就这样。 湘王朱柏,从日出等到了日落。 城楼上的那些大官,早早就没了兴致,吆五喝六地呼朋唤友,一起去醉香楼潇洒快活了。 等到天快擦黑的时候,这群地方实力之中,终于有人觉得此事不妥了。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是当今圣上的血脉。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要欺负,也讲究个度,不能一口气把人给欺负透。 所以,便悄悄地喊人把门打开,放了朱柏一行人进城。 与此同时,黑冰台的铁鹰士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整个荆州城都摸了个底朝天。 可以说,朱柏人虽然还没有进到荆州城,但却早已经对城内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已经给过城内这群人机会了,可惜没人懂得珍惜。 湘王朱柏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 月黑风高日,杀人放火时! 此时,他已然是也起了杀心。 香满楼。 作为荆州城里有名的食府,这栋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承载了太多关于美食的记忆了。 无数的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了他们朗朗上口的诗篇,为后世人所传颂。 但是今晚,香满楼注定将会有个不眠之夜。 孔希仁、曹元善、姚司恭、沈白溪等人悉数登场。 最后登楼的是宋宗尧。 他一上来,便先灌了一口酒,这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都准备好了!三百刀斧手,全是见过血的老卒子!” “这会儿全都埋伏在了院外呢!只要我摔杯为号,他们就会立即冲杀进来,当场把那劳什子的湘王当场剁成肉酱!” 沈白溪的眉头微皱,有些担忧:“三百刀斧手,会不会太多了?这人多嘴杂的,万一这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了的话……” “说什么屁话呢!那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老卒子!跟着老子一起流过血、砍过人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宋宗尧不乐意了。 “他们这辈子就信两样东西,我宋宗尧的命令,和我宋宗尧发的军饷!” 孔希仁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只要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宴请咱们今晚的主角了。” “嘿嘿,今晚那小子但凡敢有半点不合作,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今晚他就得把小命乖乖留这儿了!”宋宗尧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湘王府那边,你做了安排没有?” 突然,孔希仁出言询问道。 “放心,那边我也安排了人手,留了两百刀斧手,也都是我的心腹。只要我们这边得手之后,发射号箭,那边的人也就会立即动手的。” “保准今晚杀得透透的!哪怕是湘王府的一只老鼠,都别想跑得出去!” 有了宋宗尧的这番话,孔希仁也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这么看来,你是把自个儿的五百亲兵全都给派出去了,大手笔啊宋大人。” “这有什么?有付出才有回报嘛!”宋宗尧摆了摆手,“就是不知道,湘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赴宴了。” “嘿嘿,他要是不来更好!连宴都不敢赴,说明就是个十足的软蛋,随便拿捏!”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仆役来报。 他凑到孔希仁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后者脸色微变。 “都把脸收拾一下,我们今晚的主角马上要登场了。” “还当真来了?嘿,我还以为他不敢呢!来得好,来得好啊!”宋宗尧的眼里闪过阵阵精光,他这会儿可激动坏了。 接下来,毛都没长齐的湘王是死是活,就全凭他一句话了! 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尤其对方的身份,还极为尊贵,这就更是让宋宗尧激动得不能自己。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湘王朱柏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的双目之中,好似蕴藏着无尽的火焰。 踏步前行,浑身的气势滚滚而来。 虽然只是信步前行,却恍然给人一种王者正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似的,浑身上下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风范,一个个都不由看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属宋宗尧。 众人齐齐起身,七零八落地喊了一声:“见过湘王殿下。” 礼数看着倒是挺足,可这态度却是敷衍得不行。 行完了礼,也不等朱柏喊“免礼”之类的话互动,便自个儿起了身子。 朱柏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就这般负手站在原地,静静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向。 “湘王,来都来了,为何不入座啊?” 宋宗尧夹起一筷子菜肴,边吃边说。 “我等事务繁忙,却仍然挤出时间在这儿苦等半天,湘王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啊?” “湘王一路奔波跋涉,想来肯定累坏了身子,来晚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孔希仁虽是在给朱柏打圆场,但他却相当失礼地坐在了主座的位置,还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要不折中一下,湘王你随便喝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看似在为朱柏说情,然而实际上却是一丘之貉。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其目的,就是为了削弱朱柏的气势,让他从一开始就产生折服心理,继而更好地被他们所控制。 朱柏两世为人,岂能看不懂这种伎俩? 他冷哼一声:“凭你们,也配让本王敬酒?” 一席话,直接撕烂了现场官员们的丑恶嘴脸。 宋宗尧缓缓站起身,像是猎狗一样死死盯着朱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湘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啊!我们诸位可都是荆州城的父母官,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想要跟湘王殿下喝杯酒,竟然还被如此甩脸色。当真是让人心寒呐!” 拿大义压人? 只怕是找错了对手。 “宋宗尧,你倒是很会说笑话啊。自你上任以来,单是犯下的命案,可就高达七十九起。” 朱柏的语气虽是淡然,但却暗藏杀意。 “你该不会以为,本王没有将你们的老底调查干净吧?” 宋宗尧的脸色剧变!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半大小子的家伙,竟然会提前调查自己的跟脚。 而且随口说出的命案数量,竟然是分毫不差! 这就很值得引人深思了。 毕竟,从第一次杀人开始,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可能会跟自己有半点牵连。 即便查出来,也只能查到那些替自己顶缸的废物身上。 所以说,他是从哪儿找到这些线索的呢? 宋宗尧再看朱柏的表情,不由多了几分认真。 见宋宗尧暗暗吃了个大亏,孔希仁坐不住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湘王少年英才,果然是非比寻常!” “今天呢,我们之所以在这里摆下酒宴,为的便是替湘王接风洗尘。” “往后,有湘王殿下坐镇,想来我荆州城定能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湘王殿下一杯。” 说完,他便主动起身,端起了酒杯朝着朱柏遥遥示意。 即便已经剑拔弩张的宋宗尧,此时也是咬牙切齿地端着酒杯,一副恨不得杀了朱柏的眼神看了过来。 这是他们荆州官员们,向朱柏最后一次表达“善意”了。 倘若朱柏仍然不接,那就只能杀之后快! 现在,就看朱柏他懂不懂得进退! 朱柏环视众人,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他微微仰头,居高临下般地俯瞰众人,虽未言语,但已经完整表达出了他的意思——凭你们,也配给本王敬酒? 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了湘王朱柏的言下之意。 他们放下酒杯,面色不善地盯着朱柏。 宋宗尧脸上的假笑,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的周身,缓缓散发出了一阵浓烈的杀意。 “湘王殿下,你怎么不说话?” “莫非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而我等官员呢,根本入不得您湘王的法眼,所以才不屑与我等交流。” “我说的对吗,湘王殿下?”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而这时候,装作老成持稳的孔希仁也发话了。 “湘王殿下,可是我等有令殿下怠慢之处?” “倘若没有的话,那湘王殿下的这番行为,倒却实是损了皇家仪态了。” 朱柏将目光投向孔希仁,缓缓开口道。 “本王曾听人说起过,地方官吏权力太大,致使多地出现鱼肉百姓、公然勾结盗匪之事。” “在就藩之前,本王还以为这只是毫无根据的谣言而已。” 说到这,朱柏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愈发冰冷。 “然而令本王没想到的是,现实远比传闻要更加严重!” 这番话虽然句句没说荆州城的诸位官员,但却字字都是在说荆州的这群官员。 现场气氛变得十分僵硬。 孔希仁抬头给了宋宗尧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将酒杯拿在手中不住把玩。 “朱柏,我们是给你面子,所以才叫你一声湘王的。” “可若是我们不给你面子的话,你这湘王的威风,又能往哪儿去摆呢?” 说完,他便准备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这番动作,落到了朱柏的眼中,却好似笑话一般。 “宋宗尧,你可是想要效仿鸿门宴,以摔杯为号,令藏身附近的刀斧手们齐出,然后将我乱刀砍死?” 宋宗尧被说中了心事,索性不再隐藏,直接挑明了车马。 “哼,朱家小儿你未免太托大了吧?既然知道本官有所布置,还敢只身赴宴,简直可笑至极!”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不过呢,湘王你且放心,我们都是厚道人。黄泉路远,你一个人上路未免也太孤单了。” 孔希仁假仁假义地说道。 “本官宅心仁厚,所以请了你湘王府上下所有人,陪你一起共赴黄泉。你可还有遗言要说?” 朱柏摇了摇头:“你们当真死得不冤。”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宋宗尧猛地将酒杯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来人,给本官剁了他!” 然而,门外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预想之中的三百刀斧手并未现身。 宋宗尧眉头微皱,感觉事情似乎有些诡谲。 莫非,没听见? 他又抓起桌上的碗碟,狠狠摔在地上。 声音更加清脆,更加响亮。 可预想中的刀斧手们,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孔希仁与宋宗尧对视了一眼,发现了彼此眼中的不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宋宗尧办事,不可能这般粗心才对。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能掉链子呢? 排除掉宋宗尧自身的问题之后,那么答案就变得显而易见了。 孔希仁面色阴沉。 “不曾想,湘王殿下之所以敢只身赴宴,原来是早就有所凭仗啊。” “孔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宗尧微微一愣,忽然瞳孔猛然收缩——他想到了!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却并非不能发生。 尤其是,当他看见湘王朱柏那一脸有恃无恐的表情之后,更是坚定了内心所想。 “几位大人,可是在等你们布置院外的那三百刀斧手?” 朱柏的表情冷然。 他的话音刚落,一颗颗染血的人头便从四面八方被抛了进来,吓得在场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躺倒在地,脸色煞白如雪! 宋宗尧见状,暴跳如雷。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姓朱的,你竟然敢杀我的人?” 然而不等他有任何动作,一群群浑身浴血的黑衣人,便冲杀了进来! 他们将手中还在淌血的长刀,齐齐对准了这群为非作歹、心肠歹毒的贪官污吏! …… 煽动驻军!? 别忘了,这天下还是老朱家的天下! 第9章 看清楚了吗,谁才是荆州的天! 此时,形式逆转! 荆州城内的这群贪赃枉法、无恶不作的官吏,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沦为猎物的一天!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恐惧之色。 即便是孔希仁和宋宗尧,两人虽不似旁人一般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但此时也是有些慌乱了。 不过,没关系! 他们还有底牌! “湘王好手段。”孔希仁缓缓说道,“没成想,我们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姓朱的,老子承认,你是个人物。但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相较孔希仁的沉稳,宋宗尧则显得要更加的泼皮、狠毒。 他苦心栽培、教导的手下,竟然一个照面不到,就被姓朱的这个混蛋个杀光了! 麾下没有了人,那他和废人就没什么两样了。 也正是系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宋宗尧的反应可谓是近乎歇斯底里、彻底疯狂了。 “姓朱的,不怕告诉你!老子已经埋伏了两百刀斧手在你的府外!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你两位夫人垫背!” “他们可都是徐家的女人!嘿嘿……要是全死在了荆州这儿,你猜徐达会不会跟你老爹闹翻脸呢?” 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宋宗尧只是个嗜杀的武夫,却是不曾想原来他也懂得如何玩弄人心。 孔希仁闻言,不由眼前一亮。 是啊! 宋宗尧可是埋伏了两百刀斧手的! 显然,朱柏为了赴这一场鸿门宴,是将他手底下全部所能动用的力量,都拿了出来。 那岂不是说,湘王府上守备空虚? 只要能够抓住朱柏的两个老婆,以此为要挟,并非没有逃生的可能! 一念及此,孔希仁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有了谈判的底气,他便再也不惧朱柏了。 “湘王——老夫是给你面子,所以称呼你一句湘王的。所以,你要搞清楚,倘若今晚当真杀了我们,这荆州城你控制得下来么?” “你可知道,整个荆州城的军、政、农、商,可全都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的!” “你今天敢杀我们,保准让你明天荆州城就乱了套!” “等到陛下怪罪下来,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朱柏一人。” 闻言,朱柏不由冷笑两声。 “尔等奸佞,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这般蝇营狗苟的算计?” “也罢!本王便额外开恩,让你们死也做个明白鬼。” 说完,朱柏一挥手。 黑衣人们一拥而上,将在场所有人全部乱刀砍死! 末了,按照湘王朱柏的吩咐,将他们的人头全部砍下,挂在城楼上示众。 要让他们好生看看,究竟这荆州城里,谁人才是真正的青天。 等到第二天天明。 整个荆州城,都彻底沸腾了! 漕帮、镖局、赌坊、酒肆、当铺……所有跟荆州城内官吏有勾结的各方势力,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漕帮的总舵主联系上了镖局、赌坊、青楼这三家跟自己实力相当的新兴权贵们,在一起密谋了起来。 “湘王朱柏,刚进城就杀人,这回恐怕不只是二八开就能够打发得了的。” 漕运总舵主的表情凝重。 “况且,昨天晚上,咱们荆州城内的大小官吏,但凡是有点纰漏、工作失误的,全都被他送进了天牢。” 赌场的老板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 “湘王他疯了吧?司狱的头儿都被他给杀了,他还敢把犯人往大牢里装?” “监狱、衙门、军营、粮仓、运河还有城门,现在全都已经被湘王朱柏给控制了起来。” 漕帮总舵主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这是要关门打狗啊!我们倘若再不团结起来,只怕就该要被他各个击破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 “我们之间的矛盾,顶天了也就是三五两散碎银子而已,可要是真让湘王给拿捏到了证据,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了!” “而且,他还开始搞连坐制了!全家老小,有一人犯罪,全家都会受到牵连!” “简直欺人太甚了!” 赌坊老板气不过,怒道。 “我可是奉公守法·之人,在这荆州城里开设赌场都将近两百多年了,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还有这等事情!简直荒谬!” “不要抱怨了。” 漕帮总舵主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联合起来,一起抵抗、反对湘王的暴虐统治。” “只要我们能够把消息传递出去,就一定能够引来外界的关注。届时,我们再将军、政、农、商等各行各业全都联络起来。” “我们所有人一致对外,看到底是他一个新上任的藩王扛得住,还是我们荆州城内的土着更扛得住!” 不得不说,漕运总舵主的这番话,还是相当具有煽动性的。 比方说现在,众人在听完漕运总舵主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之后,都心悦诚服地表示支持、拥戴。 并且还斩鸡头烧黄纸,发誓说了要共进退。 漕帮总舵主狞笑说道:“飞鸽传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荆州城内的惨剧,尽快传出去!” “传得越是夸张越好!只要能够把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我们就算是胜了!” “所以,在此期间,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共同抵抗湘王!”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众人群情激愤。 过了没多久,荆州城内不断有信鸽从各个角落飞起。 可惜,朱柏早已经预料到,派出了无数的弓箭手,站在墙头、房顶,只要看到信鸽就直接射杀。 眼看飞鸽传书不起作用,这些权贵们又立即派遣信使,分水、陆两种方式,企图逃出城外,寻求帮助。 然而,朱柏早已经派了重兵把守各处要道。 一旦查出信使,立斩不赦! 在折了七八个信使之后,这些送信的全都被彻底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出城送信了。 当这群权贵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朱柏则是稳坐在湘王府内,倾听着各路传回来的消息。 很快,黑冰台的铁鹰士们,就将整理好的情报悉数汇拢,向朱柏进行汇报。 情报的内容到并不是很多。 但是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却是惊人的。 即便朱柏已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些情报之后,仍然免不了怒意勃发。 他狠狠一拍桌子,恨声道:“这群狼狈为奸的畜生!竟然敢妄图染指荆州城的控制,以此来鱼肉百姓,满足他们一己私欲!” “我不把你们全都杀得一干二净,我就不是这湘王!”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此时,荆州城外摸约十五里处,有一支人数在五万左右的驻军,扎了个半永久的营盘。 这一处的守军,目的在于防范、镇压整个荆州城左近的反叛、匪患。 因为久经战事洗礼,所以战斗力在大明军队当中,当属前列。 此时,驻军营房门口外面,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此人正是侥幸逃出荆州城的残党,他对着守营的士兵亮出了“孔”字令牌:“快!我有要事,必须立即参见指挥使大人!” 不多时,士兵们便将他带到了中军大营。 “你有何事,速速将来。” 端坐中位坐着一人,他身高体宽,满身横肉,尤其神情十分狰狞,有传言其名甚至可止婴儿夜啼。 其人唤名孔代,上阵杀敌、一马当先! 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残党看了看左右,不敢言语,便硬着头皮道:“还望指挥使大人屏退左右。” “此乃知府大人亲笔秘信!” 闻言,孔代挥了挥手清场。 “现在,可以说了吧?” 指挥使目光灼灼盯着此人,沉声说道。 “大人,你可一定要为荆州城的百姓们做主啊!” 残党一声凄惨啼哭,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将荆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指挥使。 作为驻军指挥使的孔代,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暴跳如雷。 “兀那朱家小儿,竟然敢害我叔叔性命!纳命来!” 原来,这位指挥使大人,竟然是知府的侄儿! 当他听说孔希仁被杀,头颅还悬挂在荆州城的大门上方之后,气得当场拔了刀,恨不能立即杀回荆州城,将那劳什子的湘王挫骨扬灰! “指挥使大人还望息怒!我们必须要师出有名,站在道义的这边,才能够煽动更多的人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别说,这个残党还是有些头脑的。 “有道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打起旗号,替天行道!” 很快孔代便点起了人马,站在点将台上就是一顿慷慨激扬的演讲,顿时将台下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战士们,给煽动得热血沸腾。 于是,这只五万人的军队便打着“湘王残暴不仁,滥杀无辜”的旗号,浩浩荡荡朝着荆州城内急行军。 不多时,军队便抵达了荆州城内。 偌大一个湘王府,立即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困了起来。 孔代手持一柄宣花大板斧,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地站在正门口。 “一炷香的功夫,要么自缚出来领死,要么等到时间到,老子亲自带队冲杀,鸡犬不留!” 孔代手持大板斧,如雷霆一般大声咆哮道。 听到门外的动静之后,跟随湘王朱柏一同前来荆州的浙东党新秀们,顿时就慌了神了。 他们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只是在家苦读圣贤书,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顿时便不由人心惶惶、六神无主了。 但有一点,既然都是浙东党的人,至少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选择出府投降的。 即便是最不知所措时,也都在尽力去想办法挽救。 很快,他们便得出了个结论:眼下荆州城要造反,必须要立即飞鸽传书,将这件消息传出去,向朝廷求助! 但问题是,现在屋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信鸽了,就算是一条蚯蚓、一只蚂蚁,都甭想从湘王府里出去。 与此同时,在后院居住的徐妙云、徐妙锦姐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暗暗为朱柏捏了一把汗。 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们两姐妹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父亲半生戎马,早就将尚武好战的基因克进了她们姐妹的骨子里。 所以,就算是在这般危机的情况下,两姐妹也相信她们的夫君,一定能够想到解决办法的。 实在不行,她们两也可以捉刀上阵,跟朱柏一起并肩厮杀。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根本就半点不慌。 一句话:不愧是老徐家的闺女,巾帼不让须眉! 此时,朱柏又在做什么呢? 在湘王府的书房里,此时朱柏正坐在太师椅上,不急不缓地看着北方的战报。 根据黑冰台在北方的桩子发来的密信,可以得知,元庭现在是被彻底打伤了元气,至少短时间内是根本没办法组织起足够的兵马反扑大明了。 毕竟,不管是主力部队,还是一线部队,在元上都、元大都的两次坑杀时,都已经被彻底屠戮完了。 虽然不至于说出现了一整代人的断层,也的确是杀光了将近一半的青壮。 也正因为这样,鞑子被杀破了胆,非但不敢南下不说,还收缩势力,一路向北迁徙,最终被铁浮屠的马刀,给赶到了斡难河以北! 至少十年之内,在没有足够的青壮长大之前,鞑子们是不敢再南下牧马了。 看完战报,朱柏缓缓点了点头:“这一役,铁浮屠们做的不错。” “说起来,大明的军队去接管了元上都没有?” 朱柏问道。 “回禀尊主,李文忠将军、汤和将军率领大军,已经将元庭的大部分领土,都全盘接收了过来。” “同时,还收获了战马五万余、牛羊二十万头,更有精铁、帐篷、女眷无算。” 朱柏点了点头。 “收获倒是不少。” “不过,鞑子们的草原那就是块飞地,进攻容易防守难。” “能不能守得住这块地,那就得看朱元璋的本事了。” 对于自己麾下军队的定位,朱柏十分清晰。 攻城可以,但不掠地,更不会画地筑城,割据一方。 那些地方都是大明的土地,该他朱元璋去头疼。 自己帮他把鞑子都给赶跑了,他要是连一块地都守不住,那未免也太没用了。 处理完了事务,朱柏站起身准备离开。 眼角余光却发现黑冰台的这个铁鹰士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有话说?” “启禀尊主,荆州城守军在指挥使孔代的蛊惑下,府外聚集了五万守军,正在叫阵,说是一炷香后就要冲杀进来。” “这个孔代,勇武过人,正是知府孔希仁的侄儿。” 铁鹰士的表情有些难看,眼中隐有怒火,道。 “尊主,需要我们黑冰台出手么?魏武卒现在也正在向着荆州城内快速靠拢。” 闻言,朱柏摇了摇头。 “乌合之众罢了,不足挂齿。” 说完他便出了书房,朝着府邸的二楼拾阶而上。 见状,黑冰台的这名铁鹰士赶忙上前劝阻。 “尊主!尊主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朱柏表情不标,并未多说什么,依旧淡定地迈步,拾阶而上。 见状,铁鹰士只得赶忙跟在朱柏身后,朝着府邸二楼而去。 …… 有朝中大人物做靠山!? 他算个屁! 第10章 李善长是你靠山?他算个屁! 在湘王府邸大门外面,正兀自叫骂的指挥使孔代,忽然眼角的余光看见二楼的望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定睛一看,此人衣着华贵,身形挺拔,眉宇间更是有一份宛若帝王般的不怒自威! 见状,孔代不由心中暗暗诧异:这是谁?不曾想湘王府上竟然还有此等人物。 遂开口问道:“登临望楼的,那是何人?” 先前逃出城的残党,立即说道:“指挥使,那便是湘王朱柏,便是杀害您叔叔的罪魁祸首!” 闻言,孔代心中豁然。 原来如此! 于是一股怒意冲天而起! “兀那姓朱的混账,你竟然敢妄杀朝廷命官!有道是天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快快束手就擒,老子或许还能饶你一条全尸!” 跟随孔代身后的亲兵们,也大声附和起来,言语之间对朱柏颇为不敬。 朱柏根本没把这些指责、谩骂放在眼中,他只是站在望楼之上,那股无人能匹的气势,便油然而生,令人不由望而生畏。 渐渐的,那些谩骂的声音逐渐小了,直至消失。 这时,朱柏居高临下,目光冰冷。 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到任何人的身上,但令人奇怪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不由心中微微生怯。 而后,朱柏这才缓缓开口。 “前任长阳县知县,前代荆州知府孔希仁,怙恶不悛,在荆州大地上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更是与江湖匪患多有勾结,其人心狠手辣。” “麾下知事曹元善、司狱姚司恭更是助纣为虐,鱼肉百姓。” “另有巡检司宋宗尧与知府孔希仁狼狈为奸,彼此勾结,欺男霸女。光是杀人案件,便高达七十九起。” 说完,朱柏一抖手,无数纸张般的纸张从天而降,纷纷扬扬洒落地上。 士兵们好奇捡了起来,有认得字的开始逐字逐句念了起来。 “……农历戊申年三月七,孔希仁派人强抢梁四六家妻子、女儿,藏匿于洪福客栈,翌日邀请与宋宗尧一道,将其妻、女奸杀之。” “……农历戊申年三月十九,宋宗尧宴请孔希仁,并于宴席之上献三名少女,以服侍孔希仁,三女皆为强抢于杨树村。” “……农历戊申年年四月二日,孔希仁宴请孔代,席间与多名无辜清白少女……媾和。” …… 这样的罪行还有很多,纸上写得密密麻麻。 每一桩、每一件,都令人无比心惊、令人无比愤怒! 不少军士都小声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指挥使孔代的眼神,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孔代的瞳孔骤然缩紧,他连忙大声喝道:“不准看,这都是那朱家小儿虚构的东西!” “本指挥使说了,不准看!谁要再敢多看一眼,便是死罪!死罪!!!” 孔代越是表现得歇斯底里、蛮横强暴,便越是能够侧面佐证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要知道,荆州城外的驻军大多都是当地征召入伍的。 许多的本地人,或许曾经听说过这些事情,但却并不知道那些人的具体去向。 更有甚者,其中还有好几位苦主、当事人。 他们在外驻守,并不知道家中已经出现如此重大变故,在看完这些罪行之后,顿时双目圆瞪,死死盯着孔代,其意味自然是不消多说。 时机差不多了。 朱柏再度缓缓说道:“汝等欺压百姓,鱼肉乡民,着实罪大恶极,非杀不足以洗清罪孽!” “若是你们能够清廉为官,造福一方,本王自然会给予褒奖鼓励。可你们这做法,人神共愤,活该杀头!” 末了,他又看向军士们,大声说道。 “只有真正对百姓好的官吏,才是真正的好官!” 寥寥无几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广大底层军士们被深深触动到了。 其实这些底层的军士,基本上都出身贫寒,从军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而已。 正因如此,所以才更能与之共鸣,并为之动摇:湘王当真是嗜杀如命的坏人吗?怎么感觉像是在为民除害啊。 他很是懂我们,跟这些荆州城里的大官完全不一样! 于是,众人的心中,不由地产生了一种念头:湘王殿下,是个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好藩王啊! 孔代不傻,否则他也不会坐到指挥使的位置了。 之所以如此鲁莽行事,主要还是因为自家的亲叔叔被杀了,怒极攻心所以做事才冒失了一把。 而正是他的冒失,现在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只要再退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孔代看了看他身后的军士们,顿时脸色巨变。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那么情况就要彻底失去控制了。 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他对亲兵们说道:“让这些贱人全都放下手中的纸张!谁敢拿着,就给我砍了他们!” 一句话说完,孔代才愕然发现,他身边的亲兵们,竟然也是人手一份纸张。 而他们抬头看向孔代的眼神,则是充满了令人心惊的寒意,有一种发自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 孔代一看,便彻底明白了:自己输了。 正当他思索着,应该如何破局,从这地方冲杀出去,留下一条性命的时候,朱柏又开始说话了。 “荆州城门阀林立,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之事频发,这是因为荆州城的氏族过于强大,与这群狗官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若不是因为有那群狗官作为保护伞,这些氏族又怎么敢随意欺辱百姓呢?” “所以,本王就藩之后,马上要着手清洗荆州氏族、势力,还我荆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要做到荆州城内外,家家户户都有饭吃,都不会饿肚子,更不会受人欺负!” 这番话语,彻底俘获了五万荆州守军的心! 他们心悦诚服跪地,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口中还齐齐高呼“湘王殿下”。 至此,朱柏兵不血刃,便瓦解、收获了五万荆州守军! 亲眼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徐妙云、徐妙锦姐妹不由瞪大了双眼。 虽然两姐妹知道十二皇子朱柏是很有才华的,但却完全没料想到,他们的夫君竟然这般厉害! 独身面对五万敌人也就算了,还只用了区区几句话,就让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军士们彻底倒戈,成为了他的人! “姐姐,湘王好厉害啊!”妹妹徐妙锦眼中满是崇拜之色,“能嫁给这样优秀卓越的夫君,是你我姐妹的福分啊!” “当初在应天府,还不曾觉得……没想到,夫君竟然如此厉害!” 徐妙云也是心中震撼非常。 她有一种感觉,每一次夫君几乎都能够给她带来更多的惊喜。 而朱柏越是优秀,那么徐妙云就越是感觉道与有荣焉。 旁人没有发现,她的眼底那一抹骄傲之色,变得愈发明亮起来。 她心中更为得意的是,自己可要比妹妹有眼光多了! 毕竟,最先看上十二皇子的,那可是自己,而不是徐妙锦。 于是乎,她更是觉得当初亲自去十二皇子府邸同四皇子退婚的做法,简直太正确不过1 如果自己当初不勇敢一次,又如何能够遇着这么出色的夫君呢? 另一边。 一路从应天府追随到荆州城的铁铉和解缙,此时更是震惊得难以附加! 因为朱柏被降下圣旨前往荆州就藩,所以他们两人自得到消息之后就挂印辞官了,一路跟随。 在抵达了荆州城后,铁铉、解缙两人本准备甩开胳膊,大干一场,以报答湘王的知遇之恩。 但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远超他们两人的预料。 今天更是出现了湘王“柔舌斥退五万兵”的情景,这如何不令人热血沸腾,震撼非常? 铁铉的眼中写满了狂热:“我先前也只是从书本上听说过,三国时期的谋士有过这种本事。” “却是不曾想,如今竟然能够亲眼见证!湘王真的是太厉害了!” 解缙双眼放光,浑身激动震颤。 “我虽然原先就知道湘王很厉害,但却没想到湘王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不行,我必须立即写信,告诉浙东派的诸位前辈们……要让他们知道湘王的英勇事迹!” 铁铉点头,表示理解。 “试问,又能有几个人,能够在这种绝境之下,依旧能保持如此镇定自若的态度,还能绝地逢生呢?” 解缙不由感慨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是湘王!也才能成为我们此生的追随之人啊!” 第二天。 朱柏起了个大早。 他穿上藩王专属的织金团纹补服,坐在王府内,开始对荆州城内的残余势力、各方氏族进行了大清洗。 整个白天,在街道上奔跑的带队官兵们络绎不绝。 每一队人马的出现,都预示着将会有一方势力被囚禁、被关押。 而这些被关押起来的人,都会在黑冰台那无比强悍的情报网之下,被迅速签字受押,认罪伏法。 而后,等到他们的下一站,便是菜市口的行刑台! 二十名刽子手轮流坐镇,手中的鬼头大刀每一次砍下,都有一颗人头滚落! 菜市口的青石板上鲜血横流。 冰凉的井水,被一桶又一桶地冲刷着地面,但却始终有流不尽的血,杀不完的人。 所有牵连其中的涉事者,全部诛灭九族! 对于朱柏的这个决定,一开始是有人提出过反对意见,觉得这处置方法过于暴虐。 朱柏没说话,黑冰台的铁鹰士把将近一人高的罪案全部呈现到了众人面前后,所有人鸦雀无声,再也没有质疑的声音了。 甚至于,方才连提出反对意见的人,都觉得光是砍头未免太便宜这群畜生了,应当凌迟处死才是。 “砍头不是目的。” 朱柏看着这群一路追随他来到荆州城的士子们,沉声说道。 “本王之所以这样做,其目的在于以杀止杀。” 以杀止杀! 《商君书·画策》有言曰:“……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以杀去杀,虽杀可也。” 众士子无不心生佩服、崇拜,更是以湘王朱柏为人生目标,暗下决心,要努力奋斗,为湘王尽忠效死。 这时候,作为荆州城最大氏族之一的李氏族长,此时被五花大绑着,丢到了朱柏的面前。 他本是高高在上,华服出行的贵族,此时却浑身脏污,披头散发,宛若丧假野犬。 “李顾远,你可知罪?” 朱柏抓起一摞宣纸,上面全是关于李氏家族犯下的累累罪案,尤其涉案金额更是高达百万纹银! 这是令朱柏都没有预想到的。 便是小小荆州城里的一个大家族,其贪墨的银钱数量,竟然如此之多,简直令人发指! 而最为可恨的是,这些钱他不是赚的有钱人的钱,而是全从穷苦百姓们手里抢夺过来的! 李顾远跪在地上,忽然抬起头来,满是怨毒地盯着朱柏。 “湘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钱,我可以如数退还,甚至双倍赔偿都行!” “但是,如果你敢动我李家后人,那么我荆州李氏,绝对会跟你不死不休的!” 有黑冰台在,朱柏一早就调查清楚了李氏的底细。 此时,听到李顾远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出言不逊,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冷然。 “李家能有多少口人?就算再怎么努力开枝散叶,莫非还能遍布大江南北?” “你小小一个藩王,孤陋寡闻是情有可原的。” 李顾远傲然道。 “汝可知道我家族的靠山是何许人吗?哼哼,说出来,吓你一跳!” “他的权势滔天,就算是在朝野之中,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说一不二!” “这荆州城你初来乍到,便这样大动干戈……你可知道,在朝廷之上,我的那位靠山,怎么可能容忍你这么胡作非为。” “你做出一,他做十五。我没好日子,你难道就能高枕无忧了么?呵,天真!” 朱柏懒得跟他废话,对伺候左右的铁鹰士吩咐道:“去,先把他的两个儿子砍了。” “遵命!” 说完,二人便齐齐出了大门。 李顾远闻言,顿时急了:“朱柏!你敢杀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两声哀嚎。 紧接着,便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没过多久,铁鹰士的手上,就多了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启禀湘王,李越人、李越桐已经行刑完毕。” 说完,便将人头随手丢到了李顾远的身下。 看着死不瞑目的两个儿子,李顾远心如刀绞。 他狠狠抬起头,双目充血。 “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朱元璋的儿子就了不起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屁!” “你等着!我们李家,跟你不死不休!我身后的那位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朱柏冷笑了一声:“你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敢说出你靠山的名字,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身后靠山是谁?李顾远,今天就算是李善长他亲自过来了,本王一样让他跪这儿!” “在我眼里,他算个屁!而你,连屁都算不上。” 说完,朱柏一挥手:“斩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刀斧手扑了上来,一人按住李顾远的身体,一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到了这种生死关头,李顾远的脸终于变了色。 他浑身颤抖,竟然是吓得当场尿湿了裤子。 “湘王,饶……” 咔嚓! 饶命二字还没喊出口,他便身首异处了。 如此雷厉风行,如此沙发果断! 在场众人内心纷纷为之震颤。 “井水洗地,审判继续。” 朱柏面色不改,继续以雷霆手段镇压、清扫余孽! 所有被砍下的人头,都挂在了城门门口,并且在他的头下,张贴着此人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原本,荆州城内的一些顽固老儒还觉得湘王所造杀孽太重,想要出言制止。 但在看完了这些罪状之后,没有任何人再多说什么了。 荆州城内,虽然血流成河,尸体堆成了小山。 但是百姓们,却是因此而欢呼雀跃,激动不已! 尤其那些因为受到压迫、欺凌,导致家破人亡的百姓们,更是跪地恸哭,边哭边对着湘王府的方向叩头不止,口中更是呜咽着:“朱湘王,来何迟!” 无数的百姓涌上街头,自发聚集到了湘王府外,恭恭敬敬地磕头谢恩。 甚至于,有许许多多得报大仇的家庭中,都自发为湘王朱柏树了长生牌,日夜供奉磕头,只盼望湘王能够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原本的荆州城,暮气沉沉,虽然百姓众多,商业发达,但人们的脸上看不见半点笑容,眼中也没有任何的光彩。 可是现在! 现在,大不一样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眼中也有着光芒。 而且,他们都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努力、去奋斗,那么生活就会更加美好!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湘王朱柏的到来。 是他,改变了荆州城所有人的命运! …… 一骑快马在官道上急速驰骋。 他的背上插着三枚旗帜,代表着十万火急的重大消息。 从荆州城,前往应天府,沿途抵达的每一处驿站,他都不做任何停歇,只是匆匆更换新马,然后便咬牙继续赶路。 如此,只用了短短大半天的功夫,他随身携带的消息便终于送达到了南京。 第11章 老朱:敢对皇子动手,反了天! 南京,应天府。 宦官双手举着托盘,朝着后宫御花园的方向匆匆走去。 此时,朱元璋和马皇后两人正在御花园中闲聊赏花。 老夫老妻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轻松地闲聊了。 前些日子,鞑子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朱元璋也有了更多的空闲,能陪一陪马皇后。 “重八,你最近可是清闲得紧啊,以往可没这么多时间可以陪我。” “妹子你这话说得,就好像咱朱重八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似的。”朱元璋故意板着脸,“咋?你还想把咱给休啦?” 马皇后佯装愠怒,轻轻拍了拍朱元璋的手背:“多大年纪的人了,说话还没个遮拦。” “算算日子,老十二应该已经到荆州城了吧?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没事儿。儿大不中留嘛,该去就藩的,迟早都得走。” 这时候,宦官赶到,打断了朱元璋夫妻的闲话。 “陛下,十万火急!荆州城刚送来的!” 闻言,朱元璋、马皇后两人立即起了警惕。 朱元璋一把抓起密信,拆开火漆,抖出信笺。 密信的内容不长,三两行字很快就看完了。 但看完后,朱元璋的眉毛就皱成了个川字。 “妹子,老十二才刚到荆州对吧?” “应该是,怎么了?” 马皇后不明就里。 朱元璋长长呼了口气,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荆州城那地方究竟有多深的水,他大概还是比较清楚的。 老十二在就藩之后,肯定会少不了那边的消息,这事儿他也是早有心里准备的。 但是! 老十二这才刚到荆州城呢,怎么就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了? 说实话,老十二上任后的这一出,倒让朱元璋狠狠震撼了一把。 “先前在应天府的时候还没察觉得出,不成想咱们这老十二的胆子,可真是远比咱想象的还要大啊。” 朱元璋缓缓坐回去,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马皇后。 “妹子,你看看,你也来看看吧。” 事关老十二,马皇后自然是相当关心了。 毕竟是朱元璋的子嗣,又是第一个就藩的,老十二的一举一动,在马皇后的心里可谓是最为担心的。 她匆匆看完了密信,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震惊。 “重八,老十二刚到荆州城就动手杀人,为何会这么大的气性?莫不是荆州城的那些官员,在故意为难咱们老十二吧?” 朱元璋摇了摇头:“事情还没个定论,不好下结论。总之,老十二的这份魄力,不论如何咱倒是欣赏的。” “咱其实早就想对这群鱼肉百姓的混账东西动手了!先前是一直忙着跟北方的鞑子开战,腾不出手来。” “现在嘛,鞑子被打服了、打怕了,咱也正好有精力来看看,这群狗东西究竟是个怎么个事儿!” 马皇后的眼中,还是颇为担忧的。 “老十二一直深居简出,为人又低调,跟人打交道的机会可不多。虽然这些家伙的确该死,但他这一上去就杀这么多人,我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暗中加害与他。” 朱元璋点点头:“妹子说的也有道理。” “甭管怎么说,他老十二好歹是咱的儿子,只有咱能揍他的份儿,哪儿能轮得到那些狗东西欺负他的?” “这样!我马上让仪鸾司的人过去看看,务必要尽快调查清楚荆州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十二皇子在应天府的一些做法,让朱元璋很是不满。 但归根结底,这都是帝王家里自己的事情。 关上了门,怎么打骂那都是他们老朱家的分内事,哪儿轮得到旁人来插手呢? 更何况,人家老十二就藩之后,是在认真治理属地内的工作。 那些个混账玩意儿,本就应该无条件支持的。 他们还敢对老十二出手? 反了天了! 这天下,究竟是姓朱呢,还是姓旁的? “旁的事情都可以等一等,但老十二的安全必须要放到第一位。” 马皇后的表情十分严肃。 “重八,我知道你虽然不喜欢老十二,但不论怎么说,老十二他是你的儿子,是咱们老朱家的后。” “放心吧妹子。”朱元璋伸手轻轻拍了拍马皇后的手背,“这些事情,咱当然是拎得清的。” “咱朱元璋的子女,咱能打能骂,但别人要是敢动一根汗毛,咱弄死他狗日的!” 有了这句话,马皇后就安心多了。 不多时,仪鸾司的指挥使毛骧便匆匆赶到了御花园内。 锦衣卫的前身便是仪鸾司,真正由仪鸾司全面改制成为锦衣卫,要等到洪武十五年。 这时候,朱元璋的脑子里虽然已经有了想要改制仪鸾司的想法,但因为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素以一直以来都没来得及实施。 不过这一次,仪鸾司能够得到这么重要的任务,想来也是朱元璋对仪鸾司的一次考验和检测。 只要符合预期,想来要不了多久,仪鸾司到锦衣卫的改制,就会被纳上日程了。 “臣毛骧,叩见陛下、皇后!陛下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起来说话。” 朱元璋看着毛骧,沉声道:“咱有一件秘密差事,需要你去处理。” “荆州城,这地方你知道吧?去替咱查查。看看那地方究竟烂成什么样子了,老十二虽然已经就藩了,但毕竟是咱的皇子。” “要是地方上那些个狗东西敢动手,不用犹豫,咱给你行使先斩后奏的权力。” 毛骧闻言,浑身一震。 来不及多想,立即叩首接下了任务。 匆匆离开了御花园。 毛骧的心里仍然无法平静! 陛下竟然如此看重他,而且还给了他巨大的权力! 尤其先斩后奏,更是绝无仅有的! 但这么大的权力下放,并没有让毛骧感觉到激动,更多的是压力。 由此可以想见,荆州城内,现在究竟已经混乱成了什么模样,就连陛下都同意毛骧去以杀立威了。 这趟差事怕是棘手。 但只要这桩差事办成了,那不论对他还是对他的仪鸾司而言,都将会获得莫大的好处! 湘王朱柏在荆州城所干的事情,很快便在应天府内传开了。 太子朱标,也在第一时间获悉了这件事情。 初听见此事,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没想到我这个皇弟,竟然能如此杀伐果决,人一到了荆州城,就立即开始着手清洗官场,整肃纪律。” 他站在御书房里,自言自语道。 眼前,再度浮现出了十二弟的模样来。 在应天府生活的这些年,其实朱柏一直都保持着相当低调的生活方式。 平日里就居住在自己的府邸,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出门。 他在府邸,也多半是待在书房看书、写字、学习。 或者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后来,父皇成立了大本堂,邀请天下英才、大儒前来授课。 其本意,是为了教导朱标成为优秀的治国之君。 但是后来,马皇后强烈要求所有的皇子皇女,都要有接受教育的权力。 所以,其余的皇子、皇女才陆续也加入了进来,一同学习。 当时年级尚小,大多皇子都不甚喜欢学习,经常翘课。 其中更是有如老四朱棣那般顽劣,每次翘课就是小几个月见不着人的。 自然也有朱柏这般,时不时翘课一两天的。 但让太子朱标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朱柏的考试成绩,始终能够名列前茅。 甚至与他不相上下! 如此看来,其实十二弟的才能,在大本堂的时候就已经崭露头角了。 只是没有被人注意到而已。 而今,因为父皇忌惮他与朝中大臣甚密,所以一怒之下令他率先就藩。 荆州城,那地方势力混杂。 自己之前有所调查,所以算得上是最具发言权的。 当初的八百禁军,其实朱标是打算留到朱柏身边,帮他稳定统治了之后再回应天府述职的。 不曾想,却弄巧成拙,被父皇给公事公办了。 距城五里外,就直接进行了交接,而后径直返程。 所以荆州城的这些事情,朱标没出到半点力,全是朱柏一人操办的。 太子朱标的表情有些晦涩难明。 他又展开了手中的密信,仔细读了一遍。 相较朱元璋那边得到的消息,太子朱标手头的信息要更加详实一些。 所以朱标知道了湘王朱柏被关在门外一整天,以及在香满楼发生的“鸿门宴”事件。 可以说,湘王朱柏已经表现得很是克制了。 是孔希仁、曹元善、姚司恭、沈白溪等人托大,见十二皇弟好欺负,所以想要趁热打铁,再给他来个下马威。 太子朱标的眼神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了。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候,不管对方有天大的功劳,都是足以判罚诛九族的重罪! 即使十二皇弟朱柏再怎么不争气,那也是是他们朱家的血脉,是皇族之后! 哪儿能轮得到区区一个荆州城的地方官员们欺负的?该杀! 但是! 该不该杀是一码事,要怎么杀却是另外一码事了。 只是这报道有些语焉不详,十二皇弟是如何离开香满楼的没有说清楚。 想来肯定是一番激斗。 但是第二天,孔希仁、曹元善、姚司恭、沈白溪,这些主要参与者,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的项上人头,都被悬在了城门上。 很显然,朱柏手段之毒辣、迅速,远超太子朱标的预期。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事态会有怎么样的发展了。 但想来,应当即便有些风波,以十二皇弟的头脑来看,问题也会不甚严重。 一念及此,太子朱标不由彻底对这个为人低调的皇弟刮目相看了。 当初,朱标还以为自己看透了他,不曾想原来对方所展露的,竟然只有一鳞半爪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子朱标才恍然大悟,当初为什么父皇要着急忙慌将十二皇弟赶出应天府,甚至连他的寿辰都不愿让其参加。 原来……这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不由地,太子朱标狠狠打了个冷颤。 再联想到朝廷之中,整个浙东党对十二皇弟的信任与依附,甚至都隐隐有种要分庭抗礼的意味了。 至于新晋状元解缙、榜眼铁铉,竟然会当着父皇的面,说出想要去湘王府邸当差。 也正是因为这桩事情,才让父皇下定了决心,要将十二皇弟赶紧送出应天府,提前去荆州城就藩。 现在回想种种,太子朱标只觉得心中一阵庆幸。 倘若当真让十二皇弟坐大,自己免不得要跟他最后兵戎相见。 手足相残,这种事情帝王之家很是常见。 但对于太子朱标而言,他却并不希望见到。 “朱柏,希望你在荆州城一切安好,倘若能牧守一方、安分守己便是天幸了。” 太子朱标低声说道。 另一边。 徐达府邸。 当女婿湘王朱柏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再三确认消息准确无误之后,怀疑被震惊所取代了。 “我纵横战场这么些年了,还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能有这般雷霆手段!” 他不住地摇着头,手指敲打着桌沿。 “就是不知道云丫头、锦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惊吓到。” 但是转念一想,云丫头、锦丫头两姐妹嫁给了这么有魄力、有胆量的女婿,倒也是一桩好事。 媳妇谢翠娥陪坐在旁边,见徐达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心,不由埋怨了起来。 “你说说你呀,当初说非要把我们家两个闺女全嫁给了湘王,现在荆州城传来那么大的事情,你现在就不担心一下?” “我担心了啊!不过现在,我担心完了,自然就没什么好再担心的了。” 徐达笑道。 “湘王是个好女婿,我相信他有足够的实力,能够替我们照顾好两个闺女。” 闻言,夫人谢翠娥的脸上浮现出了惊讶之色来。 “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一直还在埋怨朱柏呢,说人家不该把两个闺女都给娶走。现在,人走远了,你怎么反倒替他说起话来了?” 徐达呵呵一笑:“那是因为啊,咱们的闺女们有眼光,找了个好夫婿!” “你看着吧,朱柏迟早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徐达的脸上写满了神秘莫测的笑。 谢翠娥见状,捂嘴笑道:“起先,你还觉得人家朱柏胃口太大了,一口气把我们两个闺女都拐走了。气得连烧鹅都吃不下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旧事重提,徐达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他嘿嘿一笑:“嗨呀!我们的两个闺女眼光都好,一起看上了老十二,那是他的福分嘛!” “再说了,大闺女妙云和三闺女妙锦本来就姊妹情深,舍不得分开。这不正好?连夫君都是同一个,这辈子都不用分开了,好事儿嘛!” 谢翠娥白了徐达一眼,没多说什么。 毕竟,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顺眼。 十二皇子沉稳,低调,又是个读书人,怎么看都比四皇子都更是两个女儿的良配。 可怜天下父母心,操持一辈子那肯定是为了后人着想。 现在,大闺女,三闺女嫁给了喜欢的人,婚姻幸福美满,两姐妹也能互相扶持,不用分开。 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嗯,别说。还真有! 对于徐达而言,除开大闺女、三闺女的眼光卓越,让他心中开怀之外。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湘王就藩荆州城,别说这一手下马威那是当真给得精彩。” 徐达的地位,都是用军功拼杀出来的。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树立自己的威信,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他自然最是清楚。 无非是杀人。 但就算是杀人,那也是有讲究的。 不能乱杀一气。 而且,杀人的作用,更多的是以杀止杀。 朱柏先是吃了个闭门羹,在荆州城等了一整天。 在兵法上来讲,他这做法就是专门示敌以弱,让敌人麻痹大意。 等到敌人松懈防御的时候,再发出雷霆一击。 当晚的“鸿门宴”,要换做是其他人,还真不一定处理得这么好。 有大概率会出现纰漏,甚至被对方暗算都难说。 而朱柏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客为主,甚至将荆州城的大小官员一网打尽的。 两地毕竟相隔太远了,传回来的消息,偏生在这一块上语焉不详,让徐达的心好似猫抓一样,难受极了。 不过,按照他多年行军打仗的习惯思维来看,要么是朱柏准备了更多的人手,要么是朱柏当场策反了埋伏。 不管怎么说,这都能证明他临危不惧,心思缜密。 尤其在杀光了这群贪官污吏之后,他还将他们往昔做的恶事,全都公之于众,还了受冤百姓们一个公道。 这是一步妙棋啊! 徐达呵呵笑着,心里想道。 正是因为有了百姓作为基础,让他跟最广大的群众们联系在了一起,才能同仇敌忾,封锁住整个荆州城,继而对城内那些官吏的残余势力连根拔除! 至于之后是如何以舌辩斥退五万雄兵,还能让他们拜服。 这已经超乎了徐达的认知范畴,是他没办法理解的层次了。 毕竟他只是个领兵打仗的武将啊,哪儿懂得文士秀才们的舌辩呢? 他曾经听说书的讲过《三国演义》的故事,里面就有过诸葛亮舌战群儒、诸葛亮的空城计、诸葛亮阵前骂死王朗之类的事迹。 但以前,他都对此嗤之以鼻,觉得那尽是文人的异想天开:哪儿有用舌头就能把百万雄兵给斥退的? 现在有了朱柏的“柔舌斥退五万兵”,他不由开始渐渐相信了这种说法。 “你还没说呢,我们的女婿你觉得到底怎么样啊?” 谢翠娥拍了拍徐达的手背,打断了他的念头。 徐达闻言,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好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啊,就安安心心地等着抱孙子吧!” 第12章 祸水东引,李善长寝食难安! 同样收到来自荆州城内消息的,还有李善长。 作为朱元璋继位时,为数不多的见证者之一,李善长得到了相当丰厚的回报。 其中,最是令李善长看重的,便是太子少师这个职位了。 等于是说,朱元璋将钦定的太子朱标,交由到了他的手中进行教育。 不论之后事情如何,至少李善长与太子殿下有了师生之实,那么之后的仕途绝对畅通无阻,可保一辈子的平安荣华。 除此之外,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这一连串的职位,也足以可见朱元璋对其之重视。 更何况,还有“韩国公”的封号,年禄四千石,子孙世袭此爵位,还授予铁券,可免李善长二死,其子一死! 荣耀之盛,当居首位! 可谓是风头一时无双,极尽陛下褒赏!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远在荆州城的李氏一族,才会因此鸡犬升天,横行霸道于荆州城内外,隐然有了第一大势力的模样。 即便是孔希仁、宋宗尧等实权官吏,也要对李氏一族多加关照,礼待有加。 李善长的本家荆州李氏,应当是相辅相成、开枝散叶、不断壮大才对。 但却因故惹恼了前去荆州城就藩的湘王朱柏。 看到那消息后,李善长是又担忧,又恼火。 他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不成器的混账家伙,会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拖他后腿。 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李善长的表情相当难看。 “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发妻赵冬妮此时正手捧着羹汤,从门外走进来。 她听见动静,抬头略显诧异看着李善长:“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吗?” 说着,将羹汤放在桌上,亲手为李善长盛了一碗。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气性?喝一碗羹汤,消消火。” 李善长烦闷地将羹汤推到一旁,眼中满是烦闷之色。 “先别,放凉了再说。” 赵冬妮一脸费解看着李善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很多年没见你这样气急败坏了。” “能是什么事?还不是荆州城那群混账东西!惹出了祸端,捅了天大的娄子,这时候却是想着要我来替他们擦屁股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说说看。” 赵冬妮也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于是,李善长便将这桩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同发妻讲了一遍。 发妻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惊诧不定,到最后变成了震撼非常。 “这么说来,其实主要的过错还是荆州城里的那群官员才是。而我们李家,应当是属于是被连累了。” 李善长摇了摇头:“不止如此……其实这些年,我们李家一直都在暗中经营。” “不论是在荆州城内,还是在别的城市,都有我们李家的身影。” 说到这里,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能够在短时间内这么快爬升,四面开花,你不会当真以为这群混账家伙,没少拿我来狐假虎威吧?” “这……” 赵冬妮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夫君,如此说来,倘若荆州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会连累到我们?” “如果仅仅只是连累,倒也罢了……” 很显然,李善长所想,要远比他夫人更加长远。 “我最为担心的,还是咱们陛下,会不会借此机会,拿我李善长开刀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歪啊!这些年下来,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更何况还这么大的功劳……” 李善长苦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是什么性格,他李善长又如何能不清楚。 对你好的时候,那是当真掏心掏肺,绝无二话。 但要你对不起他,犯了错的话,那可真的是会让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赵冬妮察觉到夫君的表情有些异常,她不由愣住了。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出身,见识还是有的。 很快她便想明白了,瞪大了双眼看着李善长:“你……夫君,你该不会当真跟他们有勾连吧?” “唉!” 李善长一声喟叹,虽没直接回答,但他的表现也基本没了悬念。 “眼下,湘王在荆州城里大开杀戒,将所有犯事的人都抓紧了大牢,日夜拷打。” “菜市口更是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要处决,好些罪孽深重的混账都被判了诛九族的重刑!” 听到这儿,赵冬妮有些站立不稳,但她仍是不甘心,想了想说道:“夫君,我们家可是有陛下亲赐的铁券!可免你两次死刑,免我们儿子一次……” “糊涂!” 李善长径直打断了夫人的话,眼中焦虑更盛了。 “这铁券只是锦上添花!你莫非还真当它能免死了不成?” “我们陛下是什么样的性格,我远比你更加清楚!” “倘若我李善长当真因此被治罪下了狱,别说这铁券了,就算是真的有免死金牌,陛下也照杀不误!” 李善长跟随朱元璋的时间不短,自然是知道他脾气秉性的。 这铁券放在家里,权当是一件光宗耀祖的物件摆设就行了,至于它所说的什么免死……想想就行了。 朱元璋铁了心长要杀的人,这屋子里哪怕堆满了免死的铁券都没任何作用。 信他,你就完了! 赵冬妮一脸绝望,像是被彻底抽空了灵魂似的浑身无力,竟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她的眼中无神,绝望地呢喃自语起来:“完了,完了……全完了……” 李善长赶忙将发妻搀扶起来。 “别担心!事情还没有到彻底无法转圜的时候,还有机会!” 他的声音沉着,眼光坚毅。 “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李善长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他湘王虽然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但毕竟年轻!要跟我斗,还是差了点意思。” “夫君,你当真有办法?” 赵冬妮紧紧抓着李善长的衣袖,眼中写满了期盼。 “放心,我早有应对之策。” “只要趁着李家众人在受刑之前,能够咬死不认,那么我就能够从中斡旋了。” “多的我不敢说,但若单单只是要保住我李氏一族的香火延续,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善长的眼中迸发出一缕精光,双手一抬起,便将袖子撸了起来。 “替为夫研墨,我要亲笔手书一封信,差人立即送往荆州城!” “只要将那些潜在的威胁,统统解决干净,那么我便能够仍然高枕无忧,继续做我的太子少师!” “是,夫君。” 夫妻两又在书房商议了一阵,将事情自认为处理妥当了之后,这才叫来一个心腹之人,让他揣好信笺,立即动身前往荆州城。 并且,在临行之前,李善长还特地将他叫进了书房。 他拉开书架,将藏在书架后面的一柄宝剑郑重其事拿出,交到了这人手中。 “切记,要将所有有可能出卖本官的隐患,全部解决干净,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纰漏!” “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 李善长这才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去吧,凡事小心。” 下属双手抱拳:“遵命!” 直到这个时候,李善长仍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那口中那群“混账东西”给出卖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一大早。 按说,这时候本应该是东方既白,阳光洒满大地之时才对。 可今天却有些不同寻常。 密实的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天空之上,将天空压得极低。 抬头看去,显得十分压抑。 群臣全都闷着头,快步朝着朝堂走去,个个神色紧张,表情凝重。 李善长走在人群中,心中充满了忐忑。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错觉,他老是感到身后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似的。 可每次回头,大臣们就都低下头赶路了。 这不由令他大为不解。 尤其,天空也不做美。 时不时就有闷雷在众人的头顶滚过。 李善长咽了咽口水,强韧镇定,跟随诸位大臣一道,鱼贯进入了大殿之中,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朝会。 原本应该金碧辉煌,充满了金灿灿光芒的大殿,此时却显得格外沉闷、昏暗! 可令人意外的是,明明蜡烛都熊熊燃烧着的。 只是这黑暗太浓了,烛火的光芒始终刺不穿,钻不透! 此时,陛下还没有来到大殿。 群臣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低声交流着。 昨日有关荆州城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应天府的大街小巷。 有关湘王朱柏的传言,更是比比皆是,各种各样版本的都有,怎么荒诞离奇怎么来,偏偏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一时间,引为了应天府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 朝堂之上,这些文武百官们得到的消息,那自然是比民间准确得多。 此时,趁着朱元璋还在上朝的路上,众人都忍不住各自汇成小圈子,低声交谈了起来。 浙东派这边,众人也都聚拢在了一处,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昨天荆州城那边的消息,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 刘伯温压低声音问道。 “地方官员坐大,手中所掌控的权力太大了,根本目无王法。湘王殿下此番之举,势在必行。但手段未免太过残酷了,我担心会引来打击报复啊。” 宋濂心中充满了担忧。 王袆的表情,就显得镇定多了。 “这倒是无妨,毕竟是湘王殿下,对方无外乎一群土鸡瓦狗,成不了气候。倒是今天的朝会,我觉得陛下极有可能会拿这桩事情说事,我们应该提前有所应对。” 方孝孺也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认同 “也对,我大明才刚建立,此时根基还不甚稳固,正是要杀鸡儆猴的时候,倘若到时候有所需要,我们也正好顺水推舟一把,为湘王殿下再添一把火。” “合该如此!” 打定主意时,也正好听见了宦官唱偌的声音:“陛下驾到!” 于是,众人赶忙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齐齐叩首高呼:“陛下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朱元璋坐在龙台上,扫视了众人一眼,并没有马上开口回“众爱卿平身”。 现场的气氛,立即变得紧张了起来。 众人低着头,立即紧张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此时陛下的面容,但他们都能想象得到,此刻他必然是盛怒至极的! 否则也不可能把众人就这样晾着,任由他们一直跪地行礼了。 李善长此时瞪大了双眼,心脏砰砰乱跳。 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用脚丫子想也明白,今天肯定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感觉浑身发冷,呼吸困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那个冰冷的声音。 “今天的早朝,你们就都跪着吧。” “咱有些话,想跟你们讲讲。什么话呢?就是关于荆州城的事情。” “咱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渠道,也都直到荆州城那边是出了点事情。” “可究竟具体是什么事情呢?” “是咱家的老十二,把荆州城的大小官员,全都给砍了。” “也不光砍了,还把他们的脑袋全都给吊在了城楼上悬着。” “可老十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到这儿,朱元璋忍不住又狠狠盯了众人一眼,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起来。 “那是因为,地方上的这些前朝遗老,原本以为自己投降了,继续官复原职了,就特娘的什么事儿没有了,还能为祸乡间,残害百姓!” “你们没看到吧?一个个脑袋下面,都写了十几条甚至几十条罪错!” “数罪并罚,把他妈九族的人全加到一块儿,脑袋都不够砍的!” 说到最后,朱元璋甚至都带上了训斥的口吻。 朝中百官顿时战战兢兢,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所有人都很清楚,如今朝堂上的这把怒火,很快就会烧到荆州城去! 尤其是李善长,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来。 冷汗,更是一颗颗滴落在了他的跟前。 不多时,便汇聚成了一洼小水氹。 每次朱元璋的目光扫过,李善长就感觉脖子一阵阵的发冷,发疼! 像是有一柄锋利无比的尖刀,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么咱就要问一问了,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量,敢在咱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李善长!” 朱元璋话音刚落! 殿外天空的景象,发生了异变! 原本密布整个苍穹的乌云,此刻终于是撑不住了。 一个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炸雷! 所有人都被吓得浑身一颤。 尤其是李善长,更是差点被吓得殿前失仪了。 “臣!臣在……” 被朱元璋突兀点名,李善长吓得差点没瘫软在地上! 他吓得声音都有些变形了,发音颇为奇怪。 “你来说说看,这地方上的人之所以敢这么发了疯似的敛财、压迫百姓,究竟是谁在为他们提供保护伞?” “臣、臣……” 李善长感觉自己人都快疯了! 陛下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自己的氏族在荆州城里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难道说,湘王已经飞鸽传书回来了,将自己家族的种种腌臜事情,全都告诉给陛下了? 可陛下为什么不直接处斩我? 而是当着众人的面,专门点我的卯呢。 莫非……是要当众杀我,以儆效尤?! 想到这儿,李善长感觉浑身的血都冻成了大冰坨子! 有可能,这极有可能! 杀鸡儆猴。 陛下向来就是这样做的! 拉一个典型代表出来杀了,以此震慑所有人。 不,不能! 我的计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呵!原来即便是你,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显然对李善长的表现相当不满意。 于是,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正是因为地方的权力太大,他们根本把持不住,一旦有了权,心思就会歪,就开始不干正事,尽想些搜刮民脂民膏的烂主意!”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此时天空像是被人捅穿了一样,瓢泼大雨滚滚而下! 无数的闪电,在乌云之中游走,宛若金龙。 随之而来的雷霆,更是声势浩大,滚滚来袭! “地方势力越大,中央的权力下放就会越弱,就会越是不听朝廷的话!” “一旦不听朝廷的话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自立为王,想要推翻咱了!” “咱,跟其他的皇帝可不一样!这天下,都是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谁敢不服,咱就杀他全家!” 说到气处,朱元璋忍不住狠狠拍了拍桌子。 砰地一声巨响。 吓得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皆是齐齐一抖。 他们的脸色煞白,肝胆俱颤! 尤其是那些暗地里,跟地方上勾勾搭搭,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 这时候,更是吓得冷汗直流,心中后悔不迭。 大了大半辈子的仗,谁都想要好好享受享受。 只不过,有的人胃口小,当下的高官厚禄就已经满足了。 但有的人胃口大,总觉得吃不够,还想要更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了如李善长这般的情况。 说起李善长,他这时候浑身冒汗,手脚冰凉。 虽然朱元璋没有一句话是故意在针对他的,但这番话听到了他的耳朵里,却觉得句句都是在说他! 还好还好,他昨天晚上及时做出了调整。 只要他的心腹快马加鞭,今天晚上之前,就能够赶到荆州城。 然后,把那些有可能会对他不利的混账家伙,全都杀个干干净净,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任何跟他李善长有关的牵扯了。 自然他也就能够继续高枕无忧下去。 这时候,朱元璋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 “为了防微杜渐,免得以后还有同样犯错的,咱决定给荆州城再划拨两万精兵!” “让老十四好好清理干净荆州城的那些狗屁氏族!咱要的,是大明千秋万代,是大明长治久安!” “谁要是敢跟我大明作对,咱就杀他全家,诛他九族!” 一席话,说得杀气腾腾! 此时的朱元璋,仿佛又重新化作了当初手持长刀,冲锋在战斗最前线的杀神一样! 跟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此时已经不需要他朱元璋亲自握刀了,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有无数的人能够替他去砍下任何人的脑袋! “从现在开始,荆州城,咱要把它打造成一个廉洁模范城市!” “也让其他的地方擦亮了眼珠子,好好看看!” “看看咱朝廷,究竟是只知道说大话,还是当真会砍他们的脑袋!” 说完这些,朱元璋站起身来,长袖一挥:“退朝!” 便径直风风火火走掉了。 满朝的文武大臣,直到朱元璋都走没影了,还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李善长艰难地抬起手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原本放宽的心,伴随着朱元璋的这一番话,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 毕竟,他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了那名武艺高强的心腹身上。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善长在心里这样说道。 …… 来自朝廷的震怒! 查!此事务必一查到底! 第13章 打到了斡难河?到底是什么势力如此凶悍! 退朝之后。 朱元璋刚换下朝服,就又收到了一封来自北方的、十万火急的八百里加急。 北方? 朱元璋的心里猛一咯噔。 莫非是北方那群鞑子,又不安分了? 不! 应该不可能,他们不是早就被杀破了胆子么? 接连坑杀了他们八万精锐,哪儿还有那么多人马,敢于同大明再起战事呢? 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他立即抓起了信笺,拆开。 这封信是李文忠的亲笔信。 在信中,李文忠详细阐述了他在北地所看到的场景。 鞑子已经被彻底杀退了,水草丰茂的草场都不敢有任何停留,一路向北。 斥候们继续深入草原腹地。 最终,在斡难河以北,才发现了零星的鞑子居住。 而更大规模的聚居,则在斡难河更加靠北的方向上。 根据斥候们的见闻可以推测,鞑子在接连失手了元大都、元上都之后,一路被铁浮屠驱赶、追杀。 不得已之下,只得继续向北逃命。 路上,随处可见暴毙的鞑子。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去把刘伯温、李善长、徐达请到御书房来。” 宦官不敢怠慢,立即匆匆追了出去。 好在朝会刚散,几位大人还都没走远,于是很快就全给叫了回来。 三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为了地方削权的事情,于是赶紧来到了御书房。 但当朱元璋将李文忠的亲笔信,交由三人传阅了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北方那边竟然是又出了事情! 不过,还好是好事。 “鞑子的大部分青壮,都被杀灭干净了,至少十年之内,他们是没有足够的青壮来维持战事。” “也就是说,咱大明至少多出来了十年的时间可以休养生息,让老百姓们踏实种地。” 刘伯温、李善长、徐达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如此一来,北方的危机,算是暂时得到了缓解……我们的兵力,也可以着重部署到别的地方去了。” “最近南边那些蛮子还有些跳脱,正好有了余力,可以给他们吃个教训。” 徐达笑着说道。 “不光如此,我们还能腾出更多的人手去建设北方,开垦荒地、蓄养战马,我们大明的实力,也能够借此机会,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 刘伯温看得更加长远,想的自然也要更多一些。 “这样一来的话,即便十年之后,我们再跟北方的鞑子们开展,到时候不管是粮秣还是战马,都能得到一个质的提升!” “届时,我军兵精粮足、铠甲齐整!那群乌合之众的鞑子,说不定就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了!是以,攻守之势异也!” 刘伯温的目光火热,双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方才他所说的这些话,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具有可行性的。 毕竟,整整一代人的缺失,可不单单只是文化、教育的断层那么简单。 尤其是对于鞑子这种马背上的民族而言,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武术的传承。 鞑子是天生的马上民族,他们在马背上可以极为轻松地开弓射箭,并且命中极远的猎物。 可这都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经年累月的重复训练才能达到的。 最精锐的青壮,已经长眠在了地下,化作养料滋润大地。 那谁来传承骑射技艺呢? 所以,即便下一个十年过后,小鞑子们长大了,他们的战斗技巧,也肯定是大不如前的! 朱元璋也正是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所以才认真地点了点头,认同刘伯温的看法。 困扰大明许久的一个问题,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妥善的解决。 这本应该是一桩好事才对。 奈何……解决这个麻烦的,并非是大明自己的军队。 徐达、刘伯温注意到朱元璋的表情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这么好的事情,他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呢? 两人心中略微思索了片刻,很快便有了答案——铁浮屠! 是了。 肯定是这样! 因为剿灭鞑子,将他们驱赶到斡难河以北的,是铁浮屠! 所以,朱元璋的脸上才满是愁容。 “陛下,敢问可是在为铁浮屠担忧?” 朱元璋缓缓点了点头。 “从陈友谅,到元大都,再到元上都……咱是真的想不明白,这究竟是谁的军队,为什么他的动作,总是会快咱一步呢?” 其实,不光是朱元璋。 这个问题,也时时刻刻困扰着徐达、常遇春乃至李文忠等武将。 他们都算得上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了,但即便如此,也想不明白铁浮屠究竟是采取的什么办法,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徐达甚至有时候会想,当初铁浮屠在攻陷了元大都、屠杀了十万鞑子时,所留下的那一块令牌。 莫不是他们故意留下的吧? 每次产生这个疑问之后,他都立即将其否定掉了。 不为别的,光是为了稳住自己的心态,就绝对不能朝这个方向去想。 否则,当真会心理失衡的。 “眼目前,最是让咱感到好奇的,就是这铁浮屠了。”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疲色。 徐达在旁附和,忍不住脑洞大开了一把。 “这铁浮屠究竟是谁的部将?分明是重甲骑兵,怎么还能来去如风,不被人察觉的呢?” “那么多的人,藏肯定是藏不住的。可偏偏每一次,咱们都得不到消息……这群家伙,莫不是会腾云驾雾吧?” 朱元璋盯着徐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心头好奇,自己怎么就会有这么个榆木脑袋的亲家呢? 于是,没好气道:“咱让你没事了多看点兵书,少看那些鬼打架的话本!” 徐达讨了个没趣,讪讪靠到了一旁。 “李善长,你一声不吭的,说说看你的看法呢?” 原本,站在角落兀自想着心事的李善长,冷不丁再度被朱元璋点卯,吓得他下意识就扑通跪在了地上。 “臣在!”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刘伯温、徐达都不由吓了一跳。 “你搞什么?咱问你话呢,起来回答。” 朱元璋有些不乐意了。 “是、是!” 李善长赶忙上前,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 “铁浮屠自打出现以来,行踪飘忽不定,但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我军正面战场上,将要血战的时候。” “不论是攻打陈友谅,还是元大都、元上都,乃至驱逐鞑子,皆是如此。” 李善长稳住心神,说道。 “陈斗胆,有这么一个猜测。” “铁浮屠这支军队,虽然跟我们从不接触,但从他们打的这几场仗看来,不难推测,他们应该对我们大明是没有恶意的。” “甚至,更进一步来讲,铁浮屠与鞑子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在这个方面,与我们的利益诉求是相同的。” “所以,臣以为……铁浮屠不管源自何处,他们对我大明来说,都是友非敌。” “而既然是朋友,那么或许他们并不愿意我们去调查他们的跟脚。” “之前在元大都左近故意丢弃的那枚令牌,便是对我们主动释放的善意。” 李善长鞠躬行礼:“以上,便是微臣的看法了。” 朱元璋听完,微微颔首:“有点道理。” “行吧,这件事情暂且搁置,等铁浮屠有新动向了咱们再说。你们下去吧。” “是,陛下!” 三人向朱元璋行了礼,鱼贯出了御书房。 最后出门的是李善长。 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在出门的时候甚至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究竟是何事,让李善长如此反常呢? 朱元璋双眼微眯,心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毛骧在抵达荆州城之后,一直低调行事,暗中调查。 很快,他便收集到了如山一般的铁证。 即便是见惯了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毛骧,也不得不被这群混账人渣给惊到。 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罄竹难书! 说实话,光是砍头,简直太便宜这群败类了。 坐在油灯下,毛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每当他提笔的时候,眼前总是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些受折磨的无辜百姓们。 咔嚓! 不知不觉,毛笔竟然被他给生生捏断了。 毛骧深吸一口气,将脑袋狠狠扎进了冰冷刺骨的冷水之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他感觉到了一丝平静。 于是终于冷眼,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全部整理出来,全部写下。 直到东方吐白才终于停笔,他揉了揉略显酸胀的手腕,将所有文字装进牛皮口袋之后,他将荆州城剩余的工作交接给了手下,自己则快马加鞭,将消息速速带回顺天府。 仪鸾司指挥使毛骧亲自带回来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宫中。 摆在朱元璋的案前。 他仔细翻阅,逐字逐句查看完。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朱元璋缓缓说道:“这群败类!他们九族的人头,果然是不够砍的。” 原来! 荆州城的那些地方豪强势力,之所以会那般嚣张跋扈,皆是因为他们的身后,有个当朝为官的大人物是后台,是靠山!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敢践踏法律,草菅人命! 朱元璋此时面无表情,但他的内心却是充满了熊熊怒火。 “来人。” 他轻声说道。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仪鸾司指挥使毛骧立即跪地:“微臣在!” “彻查此事,彻查此人!” 朱元璋的声音,宛若万年寒冰一样,听得人遍体身寒。 “咱倒要看看,这朝中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敢为虎作伥,给这些地方上的杂碎打掩护。” 说着,他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丢到了副指挥使的面前。 “持咱的玉佩,有若咱亲临!咱允许你先抓人后问责,只要是跟此案有关的人,不论官职高低,全部给咱拿下!” “是,陛下!” 仪鸾司副指挥使浑身一震,立即双手抱拳行礼。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御书房。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朱元璋又说道。 “等一下,你先回来。” 毛骧不明所以,但仍然听了朱元璋的话,回到御书台前面听令。 只见朱元璋抬起毛笔,在圣旨上写下三个大字:锦衣卫。 “从现在开始,你们仪鸾司改为锦衣卫,直接受咱的管辖直属,有监管百官、监管百姓、监管天下的职责。” “尤其要记住的是,尤其百官,要是发现他们有任何问题,都准许先擒后奏,这是咱给你们的皇权特许!” 听完这话,毛骧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朱元璋。 正好对上了他凌厉、凶狠的眼神。 “毛骧,你是个聪明人,可不要让咱失望了。” “卑职,甘愿为陛下效死!” 毛骧双手抱拳,真心实意地说道。 …… 此后不久,顺天府的大街小巷之中,便多出来了一些面色冷峻的陌生人。 他们也不与人交流,就用眼神冷漠地打量着四周。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们那一身暗黑色鱼鳞纹的飞鱼服,以及胯间的那柄绣春刀,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并不好惹。 不多时,便有三三两两的普通人、小官吏被他们破门而入,将他们提审到了监狱之中,进行严刑拷打。 一时间,心中有愧的家伙们,人人自危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许多人更是想要易容、化妆甚至男扮女装,以此蒙混出城。 可惜,仪鸾司的成员们,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尤其那一双眼睛,更是有毒! 没有人能够顺利出逃。 与此同时,新一天的朝会开始了。 文武百官鱼贯进了朝堂。 这一次,朱元璋来得特别早。 他面无表情看着官员们一个个来到大殿,然后迅速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陛下今天来得这么早,肯定说明有大事情要发生! 就是不知道,今天是谁要挨训斥了。 果不其然,等到所有大臣全都到齐之后。 朱元璋也不给他们行礼的机会,直接将之前锦衣卫调查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众人。 站在朱元璋身侧的吴伴伴,大声念着荆州城那些官吏、家族世家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一条条,一桩桩。 每一个案件的背后,都有数条亡魂含冤,数条无辜人命枉死! 渐渐的,百官们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时候,不论是淮西派还是浙东派,他们所有成员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没有人想到,在这大明盛世之下,居然还潜藏着如此丧心病狂、罄竹难书的特大案件! 淮西派的徐达、汤和、常遇春等人全是武将出身,尤其徐达、汤和,更是和朱元璋从小就受尽了苦日子的。 当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由便联想到了当初自身的体会。 一时间,众人气得浑身颤抖,牙冠紧要,拳头更是捏得嘎吱作响。 要是那些狗官在面前的话,他们肯定会一拳打过去,恨不得将他们生生打死! 如此狗官,还有何等颜面存活于世? 死! 全都死个干净! 而另一边,浙东派的诸位。 刘伯温、宋濂、戴良、方孝孺、胡翰等人的表情亦是怒意勃然。 他们虽然大多都是文臣出身,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赤子之心。 尤其当听说这些人所做出的种种惨绝人寰的恶毒之事后,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生撕了这群败类! 其中,更是以荆州城的最大豪门李氏为最! 当听到了李氏众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之后,作为淮西派领袖成员之一的李善长,这时候面如死灰,万念俱死! 他很清楚,当荆州城内的这些李氏成员的名字,出现在了这上面之后,就说明他们肯定是招供了的。 没有来得及将这群混账及时抹杀,反而任由他们张嘴胡说。 试想一下,连他们自己都是砍头了,那李善长还能独善其身,逍遥法外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善长才会有此表现。 吴伴伴终于将厚厚的内容念完了,他恭敬地退到身后。 朱元璋扫视了众人一眼,视线在李善长的身上稍微停留多了一点时间。 而后,他说道。 “太子何在?” “父皇,儿臣在!” 太子朱标立即走到大殿中央,等待听旨。 “咱新建立了一个机构,名叫锦衣卫。此后,就由太子你亲自带队,负责彻查荆州案!务必要将这背后之人,给咱揪出来!” “先擒后奏,皇权特许!咱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谁,敢欺负咱大明的百姓!” “儿臣遵旨!” 太子朱标铿锵有力地回应,起身回到了队列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诸位大臣的心头不由浮现出了一抹阴霾,联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成立的锦衣卫,便不由感觉到了阵阵后怕。 尤其是皇权特许四个大字,更是注定了不管他们有没有犯事,从今往后锦衣卫这三个字,都将会成为所有人头顶高悬的一柄利剑! 在得了朱元璋的圣旨之后,太子朱标立即着手,跟新晋锦衣卫指挥使的毛骧一起,去了奉天殿议事。 纵观到场官员不过寥寥,仅有方孝孺、宋濂、毛骧三人而已。 即便是这三人,其中两位也是由毛骧提前验明了正身之后,方受允许的。 太子朱标坐在首位,扫了众人一眼。 “诸位,此地已无乱耳之人,且说正事。” “今日我们的议题,想来诸位应该都已经清楚了。” “父皇朝会所言,暗指我当朝百官之中,有人暗中与地方势力勾结,狼狈为奸。而我们今日要做的,便是将这个怀疑范围缩小,最好能划定到具体几人的身上。” “所以,我们今天在这里所说的一切,都不能对外流出,须得三缄其口。若是有胆敢泄密者,与暗中勾结者同罪论处。” 三人闻言,齐齐行礼,表示赞同。 其实都知道,能够被太子朱标叫到这个地方的,都必然是为他所看重之人。 等到今后权力交接了,即便不能平步青云,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于是众人群力群策,开始发动脑筋思索起来。 方孝孺率先站起身来:“诸位,我倒是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权当抛砖引玉。” “倘若当真有朝中大臣与地方谋私,那么首先要满足的一个前提条件,便是他的府邸之上,或者旁的地方,肯定经常有地方人士登门造访。” “因此,我们倒是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进行查验。” 毛骧点点头:“我已经发动锦衣卫麾下百户,率领总旗、小旗、校尉进行了排查。” “首先要查验清楚的,便是朝廷之中诸位官吏麾下的良田、宅院、钱币的多寡,是否与其地位相当。” “若是有出入,则着重追查其往来关系,人员接触。相信,肯定能从中受获。” 太子朱标眉头微锁,心中有些疑惑。 如此大费周章? 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搜查区区一个荆州城那么简单。 他联想到父皇朱元璋在朝廷之上,突然宣布筹建锦衣卫的事情。 分明都没有过多介绍,但毛骧却已经早就搭建好了整个组织体系的框架不说,连带着特殊的人才都招募到位了。 想来此事肯定不可能是朱元璋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暗中安排了,只是寻了这个么恰当的时机,当着众人给顺水推舟公之于众了而已。 而且! 父皇此举,肯定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荆州城。 他是把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都当成了猴,专门杀荆州城这只鸡给他们看的! 大棒什么时候最具有威慑力? 不是落下的瞬间。 而是时时刻刻都高悬头顶的时候,才是威慑力最大的时候! 一念及此,朱标不由心中恍然大悟! 果然,果然……治国、御下、为王,自己还有好些路要走,更还有好些事要学。 “我觉得,还可以再缩小一下范围。” 宋濂沉吟许久,这才缓缓说道。 “麾下有门生、后辈、同乡在荆州扎根,发展最为迅速的,便可合并调查。” 话音刚落,毛骧便令人抱来一大摞书册。 “这是荆州城境内,所有豪门大族的信息。” 毛骧解释道。 “这上面按照不同姓氏,我做出了划分。” 于是,方孝孺、毛骧、宋濂三人各自取来一本,仔细翻查。 太子朱标见状,也不假思索上前,抽出一册,认真查阅起来。 这件事情是父皇钦命他执行的,自然不可置身事外,最好是能够融入到调查的每一个环节之中,深度参与。 为今后执政,也能积累不少经验。 书册过半,终于有所收获。 宋濂忽然低声喊道:“有了!” 众人抬头,看向宋濂。 他手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这李姓乃是荆州望族,族内子嗣遍布大江南北,出仕者众多。” 毛骧略一思考,便缓缓说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桩事。荆州府有个李守典的学子,在科考开始之前,曾向李善长递交过名刺请求拜见。” “而李善长对待此人的态度,也与旁人不同。别人少则一两日,长则三五天才会收到回复。” “但这李守典,却是立即被召见了。” 毛骧没继续往下说。 因为没这个必要。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当然明白毛骧的弦外之音。 “李善长么?” 太子朱标微眯双眼,沉声道:“从现在开始,重点监察李善长,不论是他的生活起居,日常交流,还是粮钱买卖、书信往来,孤全都要弄清楚。” “毛骧,你可有信心做到?” 毛骧当即跪下领命:“臣必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 李善长府邸。 此时,他独自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了又擦。 自从派遣去荆州城的心腹断了消息之后,李善长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一惊一乍的,疑神疑鬼。 顺天府里越是平安无事,他的心里便越是担忧害怕。 荆州城的李家子嗣没有处理干净,现在又全部都被丢进了大狱。 这些细皮嫩肉的后生,怎么可能经得起严刑拷打。 自己迟早会被供出来的! 如今之计,就是要想出一个万全的计策,以应对当下的不利局面。 可惜,可惜。 李善长自诩聪明过人,也颇以急智着称。 但当下,也不知道是荣华富贵的生活还是沉溺享受的思想,让他的脑袋早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越是需要思考的时候,就越是一团乱麻。 而正在他急得满地打转的时候,管家前来通报,说是胡惟庸上门求见。 听到这消息,李善长有些意外,来不及多想,便让管家将其请进书房。 “学生见过老师,老师最近身体可好?” 胡惟庸见到李善长后,立即上前行礼。 毕竟,胡惟庸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地位,有耐当初李善长的提携与照顾,因此可算得上是他的恩师。 在胡惟庸的面前,李善长尽量保持着克制。 “子中有心了。” (子中是胡惟庸的字) “老师,最近学生听到外面有一些风言风语在瞎传,其中不乏有心人,想要趁此机会构陷老师。” 胡惟庸站在李善长的身侧,持弟子礼,温言细语说道。 “虽然都是无稽之谈,但毕竟有损老师清誉,所以学生想来还是有必要告诉老师您一声。” 李善长眼中多了一抹苦笑。 他沉吟再三,终究还是低声说道:“倘若……那并非是谣言呢?” “什么?!老师,您……” 胡惟庸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脸上尽是慌乱、惊诧。 李善长长叹一声。 “唉!荆州城内李氏,是我李善长的本家,当初他们与我联络,我本想着毕竟是同根同源的宗族胞众,也就顺手拉了他们一把。” “却是不想,竟然养虎为患,反倒是受他们牵连了。” 李善长的眼中,写满了苦涩与懊悔。 胡惟庸眼里满是震惊,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学生素知老师宅心仁厚,想来是那荆州城内李氏持宠而娇,多行不义,此事断然与老师无关。” 有胡惟庸的这样一番话,李善长的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 “学生不敢隐瞒!其实,学生听到了一些对老师您颇为不利的消息。此番,学生正是为帮助老师您而来的!”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令李善长不由百感交集,心中感动非常。 在他的心里,亦是响起了一个劫后余生般的声音——天不亡我李善长啊! …… 巾帼将军入荆州? 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14章 八千铁浮屠入荆州! 是夜。 湘王府上灯火通明。 无数人扛着卷宗,在大堂之上匆匆往来。 乱中有序,忙里有秩。 两排捉刀之人分列左右,面相凶煞,眼中泛着血光。 在更远处,走廊上一片寂渺。 头戴英雄巾、身披鱼鳞甲的护卫,守在书房门外。 书房内。 湘王朱柏挑着灯,正在翻阅往年的卷宗。 十年内,跟荆州城有关的所有卷宗,都被湘王麾下搬到了府邸之中。 朱柏表情认真,时不时在一旁的宣纸上记录着。 但他所书写的符号弯弯扭扭,却是任何人都看不明白。 当下。 荆州城之围已初步得到缓解。 但还远没有到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时候。 仍然有残余势力在背地里蠢蠢欲动,预备随时给朱柏致命一击。 虽然朱柏的麾下,现在凭空多出来了五万守军。 但这五万人多忠诚度并不高,他们世居荆州城,跟城内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尤其军中官员,更是与荆州豪门氏族有极高的交集,其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难以拟清。 倘若要对荆州城进行彻头彻尾的大换血、大清洗,这五万人是决计指望不上的。 非但如此,还需要留神防备,以免到时候这五万人再度被奸佞蛊惑,继而对朱柏反戈一击。 前任指挥使孔代,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能出一个孔代,就保不齐还能出孟代、孙代! 所以,朱柏必须要有足够的军力,以制衡、镇压有可能会出现的任何突发情况。 铁铉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言辞恳切地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湘王朱柏。 朱柏似笑非笑看着铁铉:“铁铉,倘若按你想法,接下来要如何做?” 铁铉不假思索,脱口说道:“学生会分化这五万守军,从中遴选五千可用之兵,对这五万人加以钳制。” “倘若能得到地利,布阵得当,仅凭这五千精兵,学生便能够坚守住,不惧他们反戈!” 朱柏微微颔首。 “想必,你在来见我之前,便早已经将这番话在心底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铁铉不敢隐瞒:“湘王明鉴。” “倒是有些想法。” 朱柏不由高看了铁铉两眼。 “用兵之事,你不必担心,本王自有思量。” “但既然你提出了这个事情,那便按你所想去作吧!” “是,学生遵命!” 得了朱柏的允许,铁铉立即去了军营,仔细遴选,从中挑了五千身家清白的士卒,组成了巡城队,分了三班人马,在城墙上日夜巡视,谨防再度又意外发生。 不得不说,铁铉还是有些手段的。 分明只是五千守军,完全没有过任何的磨合。 他偏偏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士卒们训练得有模有样了。 此时,正是子夜。 铁铉已经衣不解甲数日有余,不论昼夜都在城墙上驻防,来回巡视。 其实一开始,士兵们对铁铉颇不以为意,认为如他这样的士子,不可能坚持多会儿。 这守城最是枯燥难耐,而且十分繁重劳累。 即使是荆州城内最为吃苦耐劳的军官,也做不到每日都在城墙上耗着。 天一擦黑,他们就会吩咐好事宜,然后策马去城内最热闹的几家勾栏里听听小曲、喝喝花酒。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所以士兵们一开始也只是把铁铉当笑话看。 伴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众人也渐渐对他多了改观。 直到现在,不管铁铉下达什么样的命令,士兵们都愿意去执行。 令行禁止,同吃同住。 说起来其实简单,无非这八个字而已。 但真正要落到实处,可就不单只是一个“难”字那般简单了。 每当铁铉从身边走过,士卒们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崇敬、尊重之色。 此时铁铉正站在城楼上,朝着远方眺望。 夜浓如水,天空甚为晴朗,万里不见乌云。 月光洒落大地,依稀可辨认出远山的轮廓,还有绵延的长河。 倘若没有战事,那么此刻吹着夜风,眺望远方,当是相当惬意的。 铁铉眼角的余光忽然瞟见一星闪光,在远处的群山之间一闪而过。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如那般的闪光,他这些日子见得可不算少。 只有甲胄、长矛上,才会有这般的反光。 他略微思索片刻,便同一旁的士卒招了招手:“让兄弟们都振作精神,营中没轮到睡觉的,全都叫到城墙上来。” “是!” 士卒果断应了一声,见铁铉神色凝重,不由心中一颤。 他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首领,可是叛军来攻城了么?” 铁铉微微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小心无大错。” 不多时,士兵们便齐齐来到了城墙上。 箭楼上熬煮起了金汁,墙弩也都紧了弓弦,将儿臂粗细的弩箭装了上去。 除此之外,铁蒺藜、檑木、火油,也都全部准备到位,随时可以使用。 铁铉强按下紧张的心,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官道。 战争一触即发! 此时,他只希望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但是很快,城墙上强烈的震动,便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骑兵!” 经验丰富的老卒子跪在地上,将耳朵紧紧贴在地砖上,凝神静听。 “重甲骑兵,数量很多……在迅速接近!还有十里……不,八里!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铁铉拉下头盔上的面甲,大手一挥:“准备战斗!” 所有人,全都迅速抵达了各自的岗位,全神戒备起来。 而之前正在睡觉的士兵,也全都从睡梦中爬起,匆匆穿戴甲胄,准备前往第二道防线防守。 下一刻! 一柄鲜红如血 大旗,刺破了黑夜,从远处的山峦中冉冉升起,在月色的光亮下,闪烁着光芒! 旗帜上的徽记看不清楚,但在宛若风雷一般的铁蹄声中,铁铉听到了缥缈的歌声。 “越千山——千山苍莽!” “过大江——大江悠长!” “绝云路——夜狩天狼!” “收白骨——魂寄故乡!” 那是一曲葬歌! 铁铉感觉浑身一颤,他读书多年,可从未听到过这般苍莽豪迈、悲烈如火的歌声。 这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队伍? 光是凭借一首葬歌,便令他浑身震颤,心中恐慌。 不多时。 层层叠叠的山峦散去,层层叠叠的盔甲闪现! 那是一支什么样的重甲骑兵啊! 人马具装,重甲覆身! 长枪如林,塔盾如山! 光是照面一眼,铁铉便心知必败无疑! 那是一支无法战胜、无可抵挡的骑兵! 可即便如此,铁铉也咬紧了牙冠,从容地拔出了腰间佩剑。 “儿郎们听令!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话音落下。 呼—— 风声呼啸。 重甲骑兵中的那杆大旗,在月色下骤然舒展! 以泼墨般的豪气,写有霸气凌然的一个大字:湘! 铁铉紧咬牙关,双眼死死盯着正不断逼近的玄甲骑兵。 他的身后,冷很滚滚而下。 不光是铁铉,他身后、左右的士卒们,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阵恐惧。 那支骑兵装备之精良,生平头次见到! 跟这种武装到了牙齿的重甲骑兵战斗,即便他们拥有守城的优势,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想到那多年未经修葺的城门,能否经得起对方的一次集群冲锋。 都得两说! 伴随着大军的不断推进,城墙上的众人,表情也变得极为沉重起来。 紧张、不安甚至恐惧的情绪,开始在城头上不断蔓延开。 即便是铁铉,此时也感觉手心不住沁着汗水。 还好他手上的长剑,是用麻绳密密麻麻绑实了的,就是为了避免在战斗中脱手。 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铁铉甚至都能听到身边战士那宛若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呼吸也随之变得紧促起来。 “沉住气,深呼吸。保持放松。” 铁铉大声说道。 一边是在鼓舞战士们的士气,一边也是在给自己暗暗加油打气。 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或许这支军队,就是传说中屠杀了将近十万鞑子精兵的那支神秘骑兵。 也只有他们,才会拥有与大明制式骑兵如此迥然不同的着甲风格。 但令铁铉倍感疑惑的是,这支军队不应该最近都在北方活动吗,是什么时候南下的? 如此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在此时,在荆州城外现身。 是否预示着,接下来他们会攻城? 如攻占元大都、元上都那样,将城中所有人,全部坑杀? 咕咚。 铁铉狠狠咽了咽口水,他努力回望朱柏所在的湘王府。 不论如何,就算是为了湘王殿下,自己也要守住这道城门,不能让他们来犯分毫! 至少……至少要为湘王殿下的撤走,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此时。 铁铉已经是有了取死之志! 这时候,那支铁甲骑兵缓缓降低了奔跑的速度,来到了墙下。 而后,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 足足上万的军马,竟然无一匹嘶鸣,刨蹄。 就这般静静站立着,等候着背上骑士的后续指令。 直到这时候,铁铉才看清楚。 这群重装骑兵不单单只是控马之人身材魁梧,战力强悍。 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远比一般军马要壮实许多! 远远看起,就像是源于神话传说之中的天兵天将一般,气势骇人! 铁铉再一次被震撼住了! 这支军队的军容之整齐,简直令人肃容! 这绝对是一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百战雄师! 正在铁铉出神之时,城下的骑兵当中传来微微的震动。 骑士们忽然如同潮水一般朝两边散开。 一名装备更加精良的铁甲将领,策马缓缓从阵列当中走了出来。 他策马站在了城外护城河边上,微微抬头,看向城门之上。 铁铉与这名武将的目光,遥相对视。 一股无形的威压,在铁铉的心头弥漫。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颤与惊惧,低了声音,大声喝道。 “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他的心如擂鼓,不知道对方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做。 正当他准备让弓箭手先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那名悍将却是松开了手中的缰绳。 他双手缓缓举起,扣住了头盔后侧的卡扣。 只听“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而后他便将厚重、狰狞的头盔摘了下来。 此时! 月光的清辉洒满整个城池,将一切事物都罩上了层朦胧的微光。 那名悍将把头盔摘下后,终于是显露出了他的真正面容。 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如同瀑布般落下。 她的面庞刚毅而秀美,一双明亮的眼眸好似夜空中最为闪耀的繁星。 眉宇间,更是透露着一股坚韧不凡的气质,有一种超脱了性别的英气与勇武。 在一身铜墙铁壁般战甲的映衬下,更显英姿飒爽。 总得来说,这名女将的面容已经踏入倾国倾城之列,而一身英姿飒爽的气质,更是为她平添了无尽的魅力。 一时之间,即便是铁铉,也不由看得呆住了。 他想象过无数的场景,唯独偏偏没有料想到,对方竟然会是女儿身! 而且,还生得这般好看。 这…… “末将奉湘王之命,赶赴荆州城,以拱卫王权威仪。还请将军行个方便,打开城门。” 铁铉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自己误以为的敌人,竟然是友军、是同僚?! 人世间的大喜大悲,不外乎如此了! 但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将军可有信物?” “有湘王御赐令牌为证,还请将军验看。” 说完,女将便从腰间摘下一个金丝锦囊,从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枚苍青色的令牌。 令牌上书一个阳刻的“柏”字。 验证无误,的确是湘王麾下的令牌。 铁铉此时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他很清楚湘王朱柏相当厉害,而自己也正是因为湘王的人格魅力,所以才宁愿放弃榜眼之位,挂印辞官,只为能鞍前马后,为湘王效死。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湘王竟然还有如此威武雄壮之师! 而最重要的一点! 有了如此勇悍无双的骑兵,何愁荆州城内乱啊! “将军,既然验看无误,可否请你打开大门,末将该去湘王府缴令了。” “打开城门!” 铁铉大声喊道。 守城的士兵们七手八脚转动起机括,将护城河上的吊桥放下,又摘下城墙上厚重的门栓,终于是将大门缓缓打开了。 于是,门外的铁浮屠众军,沉默地鱼贯入城。 铁铉来到城门下,眼中饱含敬畏之色,目送铁浮屠骑兵入城。 虽然在城头之上,就已经明白这支骑兵之威武雄壮了。 但真正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才更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 霸道! 强悍! 勇猛! 铁铉的心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了。 此时,方才与他交涉的将军,将头盔抱在怀里,正策马进城。 她目不斜视,双眼直直看向湘王府的方向,眼神颇为复杂。 铁铉目送众人离开,心头长舒了一口气:荆州城,这下守得住了! 不,不光只是守得住那么简单。 应该说是一转攻势,该轮到那些残余势力的宵小之徒们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了! 荆州城内。 一处并不起眼的小宅院。 这一处三进的宅院,虽然外表看似落魄,但实则内藏玄机。 虽然进出此处的男女都是粗布短打,但他们眼中却满是警惕之色,手中老茧厚重,一看便知乃是常年舞枪弄棒的武人。 这些人分布在院落四周,各自防范着一处。 院落最里边,有一处三面环墙,开门处正对照壁的书房。 门口有四五个提着腰刀的汉子警惕打量四周。 屋内,聚集了好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女。 此时他们凑在一块,正小声商议着。 “……听探子说了,今晚在远安门那边,进了一支队伍,全是骑兵。” “骑兵?哪儿来的骑兵?莫不是顺天府那边派人来了?” 人们的脸上写满了诧异、震惊。 倘若当真是顺天府派遣了人手过来,那他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别自己吓自己!顺天府离我们多远?就算出兵再神速,路上也要耽搁好几天的脚程,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说起来,这大半夜的城门都封了,那些骑兵是怎么进来的?” “听说是给守城的铁铉看了件令牌,就给放行了。你说,这会不会是朱柏的兵马?” “瞎说什么呢,不可能!他朱柏的老底子我们不是查清了么?就一个失了势的皇子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刚进城就杀人,是他先把事情做绝的!” “你先别激动,我听说了,那支骑兵人马具甲,看着很是难缠。尤其,那支骑兵的装扮,跟我们大明的制式骑兵装扮,全然不同!” 说话的这人,看了众人一眼,压低声音道。 “我怀疑,这支骑兵,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铁浮屠。” 铁浮屠?!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活在这儿的,没有一个人的关系网不广。 他们早就听说了,不管是攻打元上都还是元大都,都不是北伐军的功劳,而是一支名叫铁浮屠的神秘军队打下来的。 不光打下了城,而且还把城里的鞑子,全给杀了。 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是鞑子,就得吃刀子。 也正是因为铁浮屠这种打仗作风,彻底把鞑子给杀破了胆,一路往北逃窜,听说连元庭都陷落了,那些鞑子全都跑到了斡难河北面去了! 至于原因,当然就是铁浮屠了! 鞑子也是人,也会害怕死。 别看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但凡把刀子架他们脖子上,一个个也都得尿裤子! 能把骨子里满是悍勇的鞑子杀破胆,由此可见铁浮屠究竟是有多厉害了。 正因如此,才更显得铁浮屠的弥足珍贵。 但这一份珍贵,很显然是跟荆州城内的残党们无关的。 甚至于,是起的反作用! “那朱柏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引铁浮屠进城!” “先别说铁浮屠了,我担心他们不日就将会开始屠城……列位,不若收拾细软,赶紧跑吧!” “跑?往哪儿跑。朱柏那小子四下布置了人手,还蛊惑了百姓检举。我们但凡敢踏出这道门,立即就得被拉去菜市口斩首!” 一念及此,众人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担忧、害怕、惶恐! 各种负面情绪萦绕心头。 …… 另一边。 铁铉终于是脱了甲胄,换上了士子装扮,跟解缙等浙东新秀聚在了一起。 “铁城守,你可算是愿意把那身甲胄给除了。” 跟铁铉关系亲密解缙,一见面便拿他打趣开涮。 铁铉也不恼,只呵呵一笑:“终于是了却了一桩心病,能好生歇息下了。” “是该歇息了。”解缙笑道,“我听浣纱女们说,你那一身铁甲,光是刷下来的泥垢,都足有三五斤,可把她们累够呛。” 饶是铁铉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遭不住了,赶忙说道。 “你、你莫要乱说。甲胄,那是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脏呢,不过是稍染纤尘,过一道水就好了。” “哪儿只是过一道水啊,浣纱女们洗了足足七八桶,都没洗干净。” 铁铉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同好友争辩了起来。 不过他说的都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君子高洁”、什么“战事起,自当衣不解甲”,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笑过了之后。 众人闲谈了起来,但话里话外全是聊的铁浮屠。 铁铉饮了杯淡酒,叹道:“我从不知道,原来湘王麾下竟然有如此勇武强悍的势力。原本我以为,所谓天下雄兵,也不过泛泛。直到我近距离见识过铁浮屠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天下无敌。” 浙东派的这群新秀里,唯有铁铉有从戎之志,其余众人则更倾向于文官,协助湘王朱柏治理藩地。 “其实,对我而言,最为好奇的,当属湘王究竟是如何训练出这支无往不利的重甲铁骑。” 解缙的目光其实相当长远。 “倘若能够归纳总结,不断精益求精,想要再造一支如此铁军,也并非全无可能。” 当然了。 这话题也仅仅只能聊到这里。 浅尝辄止便可,要是往深了去聊,只怕就触及到了湘王的机密,跟他们原本的初衷南辕北辙。 “总之,能够一手训练出铁浮屠这般勇悍无双的重甲骑兵,湘王殿下当真深不可测!” 铁铉满心敬畏,心悦诚服说道。 “这些还只是湘王摆在台面上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 “隐没在水面之下的那些……恐怕不知道还有多少恐怖力量,仍然藏在暗处呢!” 解缙微微颔首,认可老友的这个观点。 但更是令解缙感慨的,其实更多是他们当初的抉择。 “越是了解湘王,我便越是觉得庆幸。” “庆幸何事?”铁铉好奇追问。 “当然是庆幸我们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追随湘王啊。”解缙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尽管当初吃了不少的冷嘲热讽……但现在看来,真正有见识、有远见的,其实当属我们!” 铁铉一脸的理所当然:“能够追随湘王,本就是我此生最为明智的选择!” 其实,不单单只是铁铉,在坐的诸位浙东派新秀,又有谁何尝不是呢? …… 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湘王麾下第一女将! 第15章 女战神抵达荆州,铁浮屠花木兰! 怀抱头盔的铁浮屠女将,径直走到了朱柏府邸之中。 鬓发如云,黛眉如烟。 本是如江南水乡一般温婉的女子,眉眼之间偏又带着一抹飒爽勃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有韵味。 像极了少年时惊鸿一瞥、却要耗费一辈子时间去怀念、去遗忘的白月光。 是个能让人为之侧目、念念不忘的奇女子啊! 美则美矣,偏却不爱红装爱武装。 着实令人惊艳。 府上仆役们非但无人阻拦,还对女将躬身行礼,恭敬有加。 由此可见,在朱柏未曾就藩之前,她便应该已是府上常客了。 女将也并无倨傲,逐一点头回礼。 便这般一路前行到了朱柏所在的书房门外。 女将单膝跪地:“末将参见湘王殿下。” “免礼,请进。” “谢殿下。” 她起身,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就好比是一把闪亮的快刀,扎进了朱柏的眼眸之中。 这把快刀看似柔弱易碎,实则锋利无比,能将所有敌对之物,切成碎片。 有若长虹一般的气势,丝毫没有任何的遮掩。 可在朱柏的面前,却好似泥牛入海,没能泛起半点的波澜。 倘若说这位女将是光,是电,是利剑。 那么朱柏便是江,是湖,是大海。 沉稳自若,了然于胸。 即便是面对如此巾帼,朱柏的表现也不输分毫。 甚至在气势上,显然是要更胜一筹的。 “末将花木兰,参见湘王殿下。” 女将双手抱拳,再度行礼。 朱柏坐在太师椅上,抬头似笑非笑看着女将:“一路北伐,风雨兼程的,又烦你亲自跑了一趟。木兰,辛苦了。” 花木兰闻言,佯装无辜眨了眨眼:“湘王殿下说笑了,这本就是末将的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 朱柏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说说看吧,这一路你也都看到了,说说看你对荆州城的现状理解吧。” “是,殿下。” 花木兰沉吟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末将这一路走来,进入荆州城地界后,沿途所见,百姓民不聊生。虽不至于饿殍遍地,却也近乎十室九空。” “流民失所,百姓们但凡有一口气,都选择了去往他处逃荒。导致良田千亩,却全都荒芜了,杂草遍地,没人耕种。” “在扎营的时候,我与手下便衣出访,问了周围一些村落的情况。” 听到这儿,朱柏来了兴致,追问道:“如何?” “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让百姓们苦不堪言,一年辛辛苦苦的劳作,扣去杂七杂八的税收,剩下的收成,却连糊口都达不到。” “于是吃观音土、啃树皮,甚至活活饿死的,都比比皆是。” 可以明显感受得到,花木兰的声音之中,有她强压着的愠怒。 毕竟,当初为了替父从军的花木兰,算得最是了结人间疾苦之人了。 朱柏微微颔首,并没有发表意见。 但在他的心中,却是又给荆州城的残党们记上了一笔。 这笔账,迟早要找这些人清算的。 “还有呢?” 朱柏继续问道。 “还有……荆州城的前朝余孽并未杀尽,地方豪强也有不少见势不对,便藏匿起来的鼠辈。”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私底下不断谋划着,企图趁殿下最为虚弱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颠覆殿下的政权。” “这么说来,你已经将城内的情况调查清楚了?” 闻言,花木兰的眼中藏了一抹得意。 “末将进城之后,便立即与黑冰台的铁鹰士们合作,锁定了残党们的藏身之地。” “不错。” 朱柏满是赞赏地点点头。 他站起身,绕过书桌朝门外走去。 花木兰见状,立即跟上。 “陪本王去后院,带你见见本王麾下的门客们。” “是,殿下。” 花木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影随形般地跟在朱柏身后,片刻不离。 来到后院,正巧见到解缙、铁铉等浙东派的新秀们,正聚在一起商议事情。 见湘王亲临,众人赶忙躬身行礼。 朱柏摆了摆手,让众人平身,而后向花木兰介绍起众人来。 当提及解缙、铁铉时,更是笑道:“这两位乃是我大明首次科考的状元、榜眼,他们这些傻瓜,一个个的都不图功名利禄,却愿意跟着我来这穷乡僻壤。” “你说说,他们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朱柏故意笑道。 花木兰嘴角噙着笑,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解缙、铁铉等人,不由笑了起来。 “不瞒殿下,其实学生在殿试之前就曾说过,只要能跟随殿下做事,即便是传书送檄、击鼓鸣金,学生便此生无憾了。” 听解缙说完,铁铉也赶忙说道。 “学生也是!学生并无出仕的心思,只求能拜入殿下门下,便是负版筑墙、屠猪杀狗,学生亦甘之如饴!” 朱柏闻言,不由莞尔。 “若是让天下学子们知道,我堂堂湘王,竟然拿状元去传书送檄、击鼓鸣金、让榜眼去负版筑墙、屠猪杀狗,怕不是该人神共愤、口诛笔伐了?” 众人又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笑声之中,尽显少年意气,昂扬勃发。 这时候,徐家姐妹手挽着手,也出现在了后院里。 “参见云王妃,参见锦王妃!” 众人看到两姐妹后,也立即行礼。 这两位徐达将军的爱女,便是他们殿下的妃子了,她们甘愿抛弃繁华的顺天府,同殿下一道来荆州城受苦。 在诸位浙东派新秀们的眼中,无疑是相当值得尊重的。 不单单是她们尊贵的身份,还有比身份更加高洁的品质。 两姐妹好奇地打量着花木兰,心中不由猜测起她的身份来,如此靓丽动人,莫非是夫君的妾室? 一想到这里,两姐妹便不由心中微微有了些醋意。 联想到自己才新嫁给朱柏不过数日,他竟然就去外面另寻新欢了。 顿时,就没给花木兰好脸色看。 好在朱柏看懂了她们的心思,向众人介绍起花木兰来。 “诸位,想必铁浮屠的名号都有听说过吧?这位便是铁浮屠的指挥使,花木兰花将军。” “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互相认识认识,以后也好协同工作。” 朱柏这一席话,把在场众人都给说愣在了原地。 铁浮屠的名号他们当然听说过! 不但听说了,而且还心驰神往,为之钦佩不已呢! 就在刚刚,在朱柏还没有来之前,铁铉便止不住地在扼腕叹息,说什么天下强兵莫出其右,平生最恨不能加入铁浮屠,血刃北方鞑子,恢复大明疆域云云。 结果呢? 没过多会儿功夫,他们便亲眼见到了天下至强骑兵铁浮屠的指挥使! 而且! 竟然还是一名生得如此好看的女将! 这也便罢了。 可偏偏她还效忠于殿下! 换而言之,这位花木兰将军,竟然是他们的同僚! 这么重磅的消息,冷不防就丢了出来。 谁遭得住啊! “末将花木兰,卯为铁浮屠指挥使。诸位,木兰有礼了。” 声音不卑不亢,隐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将军气息。 见花木兰对着众人抱拳拱手,浙东新秀们赶忙起身回礼,不敢有丝毫懈怠。 同时,他们的心里,不由暗暗多了几分庆幸。 庆幸当初自己拒绝了顺天府的繁华富贵,选择了跟随湘王一起前往荆州城。 现在看来,那是一个何其正确的选择啊! 纸是包不住火的。 尤其是有关铁浮屠的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传到顺天府。 更何况,这一次有关铁浮屠的消息,却又是跟之前的,大不相同。 于是,这天早上。 东宫,太子殿。 朱标刚在宫女的伺候下穿戴好了朝服,还不等来得及用膳,便接到了锦衣卫传来的加急密报。 太子朱标听闻这密信是与铁浮屠有关,便立即放下羹汤,连嘴都顾不得擦拭,便一把抓过密信,将其拆开。 信中,这是第一次肉眼近距离观察到铁浮屠的军容、铠甲装备以及人员配置。 甚至为了避免自己阐述有误,没说清楚,锦衣卫的人还特意画了一幅画像,将铁浮屠完整地展现了出来。 作为大明帝国的继任者,朱标自然是对大明麾下的所有军队制式烂熟于心。 不可否认,大明铁骑可以说是天下有数的强兵。 但是! 跟眼前这种人马具装的重型骑兵相比,不论如何优秀的部队,在他们的面前,就宛若是个笑话一样。 这并非是朱标故意在灭自家威风,涨他人志气。 事情就是这样的,他没有办法去胡说八道。 “有如此精兵强将,鞑子又岂能是对手呢?” 朱标自言自语道。 他在脑海之中,模拟了一番双方骑兵对冲的场景。 鞑子的骑兵基本都是以轻甲骑射为主,最为流行的着甲方式是皮甲、布甲,太过沉重的盔甲会影响他们搭弓射箭的速度和效率。 当鞑子在面对这种武装到了牙齿的骑兵时,孱弱的弓箭根本没有办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而在面对面冲锋的时候,就像是稚童想要拦住发狂的奔马一般,不自量力。 鞑子们败得不冤! 朱标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泛起了强烈的爱才之心。 倘若铁浮屠能够为自己所用,那这天下必然归心,天下人莫敢不从。 紧接着,他便不由愣在了原地。 这八千铁浮屠……竟然是朱柏所有? 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彻底僵住了。 朱标曾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料想到这支百战之师,竟然会是听令于朱柏! 联想到在顺天府中朱柏的脾气秉性,他实在难以将铁浮屠与他产生任何的联系。 心思竟然藏得如此缜密……果然,孤还是小觑你了啊,十二皇弟。 太子朱标不由在心中暗道。 他现在最为好奇的,便是这支铁浮屠,究竟是如何被朱柏培养出来的。 天下已经承平,百姓也可安居乐业。 可偏偏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湘王朱柏竟然私藏了这么强悍的一支重甲骑兵。 而且,在朝中之时,还与诸位浙东派的大臣们私交甚密。 有传言,这次科举考试的状元、榜眼以及一大批的后起之秀,在朱柏出城的当日,便选择了挂印辞官,跟随朱柏一道去了荆州城。 起先,他还觉得这毕竟只是传言,信不得。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对这个平素沉默寡言的皇弟,产生了一丝怀疑。 拥兵自重,收揽人才。 湘王朱柏,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一个个念头在朱标的心里升起,又被他挨个否决掉。 最终,他的眉头紧锁,想到了唯一的合理解释:他想要谋权篡位,跟自己争抢这天下! 如果说,十二皇弟朱柏当真是有心想要与他一决雌雄,那么当初他就不应该离开顺天府的。 远离了权力中心,他没有办法再去收买人心。 这对他之后的篡权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但去了荆州城,却能名正言顺让铁浮屠进驻,从而日夜勤加操练。 这样一来,铁浮屠的战力指数,恐怕还将上升一个档次。 一念及此,朱标的心中更是纷杂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正好这时候,方孝孺、宋濂二人一同求见。 朱标眼前一亮,立即将二人请到院中。 原来,方孝孺、宋濂二人是为了最近即将要进行的考试,提前来考校太子朱标的学习近况。 如果发现有所纰漏,便尽快进行查漏补缺,争取无懈可击。 只不过,现在朱标的心思,早就没有在学习上了。 他将二人请到石凳上坐下之后,便将方才自己所看到的消息,挑挑拣拣说了出来。 “这铁浮屠军容齐整,虽然只有八千余人,却能在数倍于己的战斗中立克敌军,而己方还不会有太大伤亡。” 朱标将锦衣卫绘制的图案传给两人观看后,缓缓说道。 “这其中的奥秘,便在于他们的甲胄了。” “这种全身覆盖的甲胄,孤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况且,连军马都几乎全身着甲,这样一来在冲锋时,无论是弓矢还是刀剑,都没有办法贯穿铠甲,造成伤害。” “孤在想,这种重甲骑兵,孤能否也打造一支呢?” 朱标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同二人和盘托出。 “倘若可以,那么这些甲胄的铸造,又需要多长时间?遴选出合格的士卒、军马,又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方孝孺、宋濂二人沉吟了片刻,仔细推敲之后,彼此都遗憾地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此事恐怕不行,其中阻碍重重,实难如意。” “我大明国库虽算充盈,但想要建造一支如这般精锐的骑兵,怕是有些困难。” 听到他们的回答,朱标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愕然之色。 “此为何故啊?” “殿下。由此图不难看出,铁浮屠的防御力之强,全都建立在了他们人马具装之上。” 宋濂虽是文官,但触类旁通,对于武制也是颇为了解的。 “不说别的,光是这一人一马的甲胄,便至少抵得上五十人的建制了。” “五十人?怎会这么多?” 朱标闻言,不由愣住了。 宋濂拱了拱手,继续说道:“由此图可知,铁浮屠的甲胄极厚,能够做到正面完全阻挡劈砍、穿刺,也正因如此,熔铸所需要的铁矿石,也是数量极多的。” “尤其最重要的,能够穿戴起这般沉重的甲胄,还能作战的勇士……万中无一!” “而且,这样沉重的甲胄,不光是人身上,还有马身上也披挂了!再加上武器、人!这重量叠加在一起,恐怕普通的军马,根本承受不住!” 方孝孺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太子殿下,能承受得住这种重量的战马,不敢说万里挑一,也个顶个的都是绝无仅有的良驹啊!”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朱标不由眼中尽是震惊之色。 “原来……竟然是这般厉害!” 他也终于对于朱柏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不由心中阵阵胆寒。 “其实,太子殿下,你还忽略了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 方孝孺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事?” “后勤补给。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能够负担得起这样一支军队的后勤保障,将会是一个极为庞大、极为恐怖的存在!” “每日里,光是需要消耗的马料、盔甲维护、武器损耗、人员食物……林林总总加到一起,会远比铁浮屠这一只骑兵部队,更是令人胆寒!” “有这样强悍的补给线,倘若拉出来不去补给铁浮屠,而是常规部队,那这个可供给作战人数的上限,将会至少提高五十倍!” 朱标这下是被彻底震惊到了! 五十倍,换而言之,朱柏随时都有能力拉起一支四十万人的队伍进行战斗? 到了这个时候,太子朱标才纵然是彻底明白过来,湘王朱柏手中的这支铁浮屠重甲骑兵,究竟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也正因如此,一直以为善良单纯的十二皇弟,在朱标的心目中摇身一变,成为了野心勃勃、善于算计、心思缜密的大野心家! 太子朱标不由狠狠打了个哆嗦! 一股彻骨的凉意,从他的脚底板一路网上,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与此同时。 在皇宫之中,朱元璋也连夜收到了锦衣卫送呈上的情报资料。 相较于太子殿下那边,毛骧亲自送来的情报,要更加翔实,信息也更加确凿。 原本,朱元璋都已经合衣就寝了的。 但当他听说这是铁浮屠的最新消息之后,便立即翻身起床,胡乱穿上了常服,便匆匆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路上,他吩咐吴伴伴:“去,把刘伯温、徐达、李善长他们,统统都给咱叫过来!” 吴伴伴不敢耽误,立即折身去了宫外,请这三位大臣前来御书房。 此时的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毛骧手捧着刚拿到的机要文件,正在此等候。 “见过陛下!” “毛骧,起身说话!” 朱元璋盯着毛骧,快步走上前。 “这便是铁浮屠?” “启禀陛下,正是铁浮屠的最新消息!” 说完,毛骧便想要呈上,却不想朱元璋心急如焚,大手一抓,便将秘信攥在了手里。 他快步走上龙椅,小心拆开。 信笺展开,有关铁浮屠的相关信息,跃然纸上。 朱元璋看得很仔细,不愿错过上面的任意一个字。 而他的脸色,却是变得愈来愈难看了。 毛骧不敢抬头,他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缘由的,只是不能由他一个做臣子的来说这些话。 终于,朱元璋看完了信件上的内容,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咱们千方百计寻找的铁浮屠,原来就在咱的眼皮子底下!还当真是灯下黑啊!” 而这时候,刘伯温、徐达、李善长三人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御书房。 朱元璋扫了他们一眼,便让毛骧将信笺交与他们三人,轮流过目。 率先结果信件的是徐达。 他戎马半生,但生涯中最为重要的两次战役,却都被铁浮屠抢了先机。 没有亲自攻克元大都、元上都,对于徐达而言,是一个莫大的心结。 所以,对于铁浮屠的事情,他也是除开朱元璋之外,最是在意的。 好在信件文字不多,看完后徐达不由抬起头,瞪大了双眼看着朱元璋。 “陛下,这……” “你很意外、也很惊讶是吧?没事,咱也一样。” 正说着,刘伯温、李善长二人也看完了信件,抬起头齐齐看着朱元璋,即便再如何掩饰,脸上的震惊之色,也是藏不住的。 “这可真的是……”刘伯温一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想到,湘王殿下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但最是令老臣感觉难以置信的,当属湘王殿下的忍耐力了。” 刘伯温回忆起了湘王朱柏在顺天府时的情况。 “陛下应当知道,湘王殿下还只是十二皇子的时候,深居简出、低调读书,如此寂寂无名了十一二年,等到后来书有所成,这才逐渐展露锋芒。” “湘王殿下小小年纪,便能够有如此心性,当真是能撑大事者啊!李太师,你意下如何呢?” “我?” 相较于刘伯温的欣赏,李善长这边更多的则是恐惧与敬畏了。 毕竟,荆州城的事情到现在可还没有完呢! 他不知道湘王殿下的想法,这件事情究竟会不会继续彻查,他拿不准。 但是眼下! 对李善长而言,倘若想要扳倒湘王殿下,那么现在,这绝对是一个最佳时机! “我倒是更想要知道,湘王殿下他究竟是在想什么?这么勇悍的重甲骑兵,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一股足以改变地方局势的强大力量。” “不论是攻打元上都还是元大都,铁浮屠都展现出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强大战斗力。” “可这种战斗力,更应该是掌握在我大明朝廷的手中,而不是一个藩王的手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阐述完了自己的观点后,李善长便退到了一旁,安分守己地站着,默不作声。 他的这番话,倒是有些诛心的意思了。 听得刘伯温、徐达都是眉头一皱。 刘伯温是浙东派,跟十二皇子的关系本就走得很近。 再加上,刘伯温也相当看好、器重湘王朱柏,对方也是真心实意给他提供过许多帮助和建议的。 彼此可以说得是忘年交了。 至于徐达,他的心思更简单了! 徐达的两个闺女,可都是嫁给了湘王朱柏的。 虽然名义上徐达是要喊朱柏一声湘王殿下,但实际上湘王私下害得称呼徐达为岳父。 有这一层关系在,他更是见不得湘王朱柏吃瘪了。 毕竟,他要是遭了殃,岂不是连累了自己的两个闺女? 于是便立即开口说道。 “陛下,臣以为,这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铁浮屠替我们北伐大军啃下了两块硬骨头,还把元庭彻底给赶跑了,没个十年二十年,鞑子成不了气候。” “而我大明本就初建,根基不甚稳固,能够有这时间休养生息,正好能够壮大国力。” “即便二十年后,鞑子们卷土重来,届时我们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说到这里,徐达悄悄看了朱元璋一眼,发现他的脸上表情不变,这才放了心继续往下说。 “当初我们之所以对铁浮屠心存戒备,便是不知道这方势力究竟是敌是友。现在既然知道是湘王的军队,便自然是解决了一心腹大患。” “而对于外界而言,不论是北边的鞑子,还是南边的蛮夷,铁浮屠这三个字,都将会成为他们最为惧怕,也是我们大明最具威慑力的部队!” 不得不说,徐达的这份分析,倒也是合情合理。 尤其是放到国家的层面上来看,铁浮屠毕竟是将元庭彻底杀破了胆的虎狼之师。 只要铁浮屠存在一天,那么北边必定不敢动弹,甚至不敢跨越斡难河一步! 但是! 这样真的就足够了吗? 当然不够! 在朱元璋的眼里,能够从自己手中接替大明的,有且只有太子朱标一人而已。 那么他在位期间,除了替太子扫平阻碍,教导太子治国之道之外,自然是不会顾及到旁的皇子。 可别看朱元璋的子嗣众多。 但是在他的心里,唯有朱标是儿子,其余的则都是皇子。 如今,十二皇子被赶出了顺天府,去了荆州城就藩。 虽然斩断了他与朝中大臣们的联系,但他却又将手中暗藏多年的铁浮屠公布于众。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是在暗示他有这个实力跟太子朱标夺权么? 朱元璋一念及此,心情顿时就变得更加烦闷了起来。 好在刘伯温看穿了朱元璋的心思,赶忙劝慰道。 “陛下,依老臣愚见,荆州城目前尚且不稳,有铁浮屠坐镇,湘王殿下行事也才能更加顺利一些。” “为树立榜样,荆州城的残党必须尽快处理干净,才能让全天下的州郡,以儆效尤。” 刘伯温这番话,其实是在暗搓搓告诉朱元璋,目前大明国内的主要矛盾,还是朝廷和地方争权一事上。 只要处理好了这件事情,国力强盛起来了,铁浮屠不是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吗? 朱元璋不傻,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刘伯温,缓缓点头:“不错,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将荆州城雨挡铲除干净。” “等到这天下都清净了,咱的许多事情,也就自然能水到渠成,全给办到!” 刘伯温向朱元璋躬身行礼,眼中写满了笑意:“陛下英明!” 谨小慎微的徐达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唯独李善长,在听完刘伯温这番话之后,他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 大明最强海军舰队! 弹丸倭国要遭殃了! 第16章 十万大军登陆倭岛,郑和大杀四方! 荆州城,湘王府。 黑冰台的铁鹰士传来消息,朝廷拨派的两万精兵,此时已经进入荆州地界,摸约两个时辰后将会抵达早已备好的营盘。 朱柏点了点头,并无交代。 此时手中事物繁忙,荆州城内百废待兴,需要他亲自处理的章程可不少。 光是官吏的任免,就是一桩殊为令人头疼的事情。 况且,还有百姓的安置,农事的部署等等…… 但朱柏处理起来,速度飞快不说,每一桩事情都合情合理。 此时朱柏不得不庆幸自己两世为人,后世的管理学知识虽然他也不甚了了,但要回到古代,却有一种小试牛刀的畅快之感。 凭借无数前人积累的经验,令他可以迅速决断,找出最优办法。 荆州城内百姓们,对于湘王朱柏的评价之高,世所罕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当朱柏处理完今日最后一份章程后,在太师椅上伸了个懒腰。 “朝廷的兵马到什么地方了?” 他随口问道。 站在身后阴影中的铁鹰士回应道:“此时想来应该是刚到营盘。” 微微颔首,朱柏思索了片刻,又道:“去把铁铉找来。” 影子下一刻便消失在了书房中。 历史上的铁铉,可是号称历史上最硬的男人。 他可以吃着刚从油锅里炸透的耳朵,依旧面不改色地夸赞:“忠臣的耳朵,吃起来当然美味了。”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这个耳朵是朱棣动刀子,从铁铉他自个儿身上割下来的,然后当着他的面丢到油锅里炸。 作为朱棣作乱时,最令他咬牙切齿的对手,铁铉可以说是把防御战尤其是守城战发挥到了极致。 不管如何难以防御的城,只要把铁铉派过去,就没有守不住的。 朱允炆就是因为有铁铉及时驰援,防守济南城,才没那么早被朱棣给剁了。 由此可见,朱柏有了铁铉,大可将后方城池交由铁铉防守,必能保证高枕无忧。 朱柏正愁自己手底下那些部队,不方便拿出来展示。 朝廷就给送了两万精兵过来。 这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吗? 正好,让铁铉先去拿这两万精兵好好练练手,磨砺一番。 等有经验了,出师了,再委以重任。 朱柏明白,名将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经年累月的战争洗礼,是需要不断总结、完善经验教训才行的。 铁铉,与名将之间的差距,就在这里。 先前他不是都改编了五千城守,日夜巡防吗? 现在给他更大的舞台,看他能不能接得住! 一念及此,朱柏便挥墨,在宣纸上写下了委任状,然后按下了自己的印信。 做完这一切后,铁鹰士携密信来报。 “这次是哪儿传回来的?” 朱柏随口问道。 “回殿下,这封密信乃是郑将军的船队,从东海传回的。” 闻言朱柏先是一愣,继而反应了过来。 所谓的郑将军,就是郑和! 许久没得到他的消息了,都差点把这一号人给忘了! 原来,郑和奉了他的命令,造船出海,远渡重洋前往倭岛,去镇压岛上的倭奴。 朱柏拆开了密信,仔细阅读起来。 信件不长,就说了一件事情:他已经发现了倭岛的踪迹,不日即将登岛作战。 朱柏放下密信,轻轻颔首。 他抬起头,遥望东方。 …… 东部海域。 此时天气晴朗,海波徐徐。 沙滩上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小孩,正蹲在沙滩上捡拾贝壳。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在海天一线出现了奇怪的凸起,影影绰绰。 眯着双眼,他双手握拳,留下一条小小缝隙,再朝着大海的方向眺望。 小孩虽然不懂小孔成像原理,但老一辈的经验还是很好传承了下来。 于是,他的眼中清晰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巨型战舰! “阿巴,阿巴阿巴!” 小男孩吓得赶紧往身后的村落跑去,连辛辛苦苦收集的贝壳都没带上。 一条条在船头雕刻着恶龙海蛟、魑魅魍魉的大型海船,正借助风帆朝着岸边飞速驶去。 站在最中央,也是最庞大那艘旗舰楼船顶端的,便是郑和了。 此时,他单手握着腰刀刀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楼船栏杆上,正在极目远眺。 “那岛屿连绵不绝,山势起伏,想来便应该是倭贼的大本营了。” 郑和说道。 “传令下去,所有人刀枪出鞘,准备登岛作战!” 消息一层层传递下去。 原本在底层舱室里待命的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开始穿戴盔甲,抓取刀枪兵器,在甲板上齐齐集合。 远处的其他船只,当然听不见声音,只能是以旗语相互交流,沟通。 很快,所有的船舰都收到了指令,开始做最后的战前准备了。 郑和的目光锐利,眼中隐然有杀气迸现。 “倭贼,袭扰我沿海渔民百姓的血仇,今天就合该用你们的头颅来还债!” 他杀气腾腾地说道。 从元朝末年到明朝初年的这一段时间里,因为政局动荡,征战连年。 所以沿海的百姓们,根本得不到应有的庇护。 而这时候,从倭岛过来打秋风的倭寇们,也真正是遇到了好时期。 渔民们的财物任意劫掠,人也随便杀就是了,反正没有人会管。 甚至于,这群家伙胆子慢慢大了之后,竟然深入腹地,大摇大摆公然去了城镇之中掠夺财产,侮辱妇女,袭杀百姓。 正是因为倭寇袭扰,沿岸多地的渔村整个整个消失。 而村子里的男女老幼,全被这群没有人性的倭寇以“试刀”的名义,给悉数杀害了。 这些血仇,朱柏并没有忘记。 沿海的百姓们也没有忘记。 所以,当朱柏派遣郑和训练水兵、造船出海之时,百姓们蜂拥响应。 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 总而言之,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 一炷香之后。 战舰悉数顺利登岛。 粗大的网绳从船沿放下,战士们鱼贯爬下船,来到了海滩之上。 所有水兵集结完毕! 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不远处想起了嘈杂的声音,无数的人影在森林之中晃动。 显然,那群倭寇已经知道郑和登岛的消息了,正在四处派遣人手,汇聚过来。 想跟郑和的百战水师们,来一场登陆战。 郑和亲自拔出腰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瘆人的寒光。 “所有人听令!” 郑和大声吼道。 “此战,旨在杀敌,报仇!我郑和麾下的水兵,永远不接受投降!” 一言既出! 所有水兵士气为之猛涨! 能够跟随郑和远洋出击的水兵,十有八九是跟这些倭寇结下了血海深仇的。 原本,他们心中所想的,便是不死不休,便是报仇! 现在得到了主帅的绝杀令,更是胸中杀气蓬勃,恨不得立即剁几个倭寇,以慰亲朋好友们的在天之灵! 此时,林中的倭寇们,基本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挂拉呱啦乱叫着,从林中冲了出来。 见状,郑和大手一挥,怒喝道:“儿郎们,随我杀!” 渔村深处,有一处以大石头堆砌而成的大屋子。 看着占地虽大,但却只是用最简陋的原木捆扎制成的,缝隙处填补兽毛、泥巴等物。 看着似乎有些年岁了,破损处漏风漏雨,也不见有人修葺缝补。 此时,在这大屋子中央,熏得漆黑的横梁下挂着个同样黑得看不出材质的大锅,里面炖煮着手指大小的鲜鱼。 一群衣衫褴褛的倭寇,各个腰间盘着武士刀,向前倾斜着身子,凝神细听。 坐在众人中间的是个五短身材的倭寇,一身的浓密汗毛,裹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大明锦袍,正对着众人比比划划,连带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说到兴奋处,会咧嘴大笑,时不时还会伸手在腋下摸索一阵。 凝神细听,他说着刺耳难听的倭寇语,不断激励着下属们。 “大明的女人,一个个都又白又嫩,身上穿的全是好衣服!就像是涂了鱼油一样,特别顺滑!” 他大声说道。 “等到明天我们再去杀人,你们可都注意点,不要把女人杀了,要带回来!” 有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倭寇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摇头说道:“不要!那些女人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不好!” “还是我们的女人好,身上又香又臭,好闻!” 众人轰然笑了起来,一个个都眯起了色眼,不住吞咽着口水。 首领哈哈笑着,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左卫门!你小子,永远就只能看到脚指头前面一点点的东西!” “等我们多抓些大明的女人回来,我就把她们跟你关在一个屋子里,生不出孩子不让你出来!” 左卫门一听,吓得脸色苍白,嗫嚅着不敢吭声。 “不光女人,还有粮食!大明的粮食多,他们吃不完的!我们去了,多拿点!能拿多少拿多少!” “实在拿不走的,就放火全烧了!总之,一定不能给大明的那些家伙留下来!” 众人兴奋地拍打着地板,齐声嗷嗷叫着表示赞同。 领头的倭寇咧嘴笑了。 “总之!跟着我肥前大郎,吃的、喝的、女人、金子!所有东西,我们全部平分!” 一时间,气氛达到了顶点。 他们不由地手舞足蹈了起来,一个个唱着古怪的调子,跳着拙劣的舞蹈。 当真有种沐猴而冠的强烈既视感。 仿佛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能够用刀子解决的事情,那就都不算事儿。 如果不能解决,就再多几把刀。 正是因为这一股骨子里的血勇和残忍,导致大明沿海的百姓们称其为倭寇,并谈之色变。 “首领!肥前首领!” 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从远处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扑在身穿大明长袍的首领面前。 “死了,女人死了!” “什么女人死了?” 他不满地瞪了矮小男人一眼,怒道。 “我们正在议事,不要打扰!” “可是……我们抢回来的女人,难产死了。” “八嘎!” 肥前一听,立即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地往大屋的后房走去。 那是作为首领才有权利使用的居所。 肥前一伙人从大明拘来了七八个女人,不分年龄老幼,全都锁在房子里,供他白日宣淫。 原本,他们抓来的有二三十号人,但是海况恶劣,一路颠簸,许多女人都死在了船上。 被他们试刀了之后,就地扔进了海里。 这剩下的七八个女人,便是他们的战利品。 除开稍有姿色那个是肥前的禁脔,其他的谁都可以任意享用。 而就是这个稍有姿色的禁脔,却是不想难产死了。 他冲进房间,看见女人的脸色苍白,瞳孔已经涣散。 此时正披头散发躺在地上,表情狰狞可怖。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胸膛快速起伏。 不多会儿,他便拔出了长刀,将房间里剩余的几个女俘悉数乱刀砍死。 听见动静的众人,连忙赶了过来。 却只见到满身是血的肥前,一脸镇定走了出来。 “这些女人,全死了!” “明天,去大明,我们再找新的!” 闻言,众人顿时眉开眼笑。 对于他们而言,女俘就是消耗品。 只要用坏了,再去大明重新劫掠就是了。 反正那个国家人多,怎么杀都杀不完。 重新回到大屋里,这群倭寇开始大口喝起了酒来。 大明的酒,太烈了,这些倭寇格外珍惜,不敢多饮。 但喝得少了,又过不了瘾。 于是,他们便想出来了一个妙招:通常的饮用方式,用一碗酒,混合两碗清水。 这种淡酒有隐约的酒香,而且酒味没彻底跑散,喝得多了仍然会感觉微醺。 所以这种酒便被他们称之为了“清酒”。 此时,这群倭寇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啃着鱼羹,格外开心。 夜色浓郁,乌云将月亮挡在了门外。 借着稀薄的光亮,郑和所率领的大军,正裹着夜行衣,将长刀用布包住,以免漏出反光。 此时,人人都把刀叼在了嘴里,迅速朝着这处方向移动。 根据先前逼供的成果来看,那群经常袭扰、残杀大明沿海渔民的倭寇,应该就是住在这一处大屋子里。 嗯,倘若这玩意儿也好意思被称之为屋的话。 郑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居住环境恶劣,而对这群豺狼虎豹有一丁点儿的轻慢。 否则的话,这次也不可能会是他亲自带队,前来突袭了。 “将军,都已经准备妥了。” 一名资深斥候,从远处的草垛里慢慢探出身子,闪身到了郑和的身侧,压低声音回复道。 郑和微微颔首,对着身后众人打了个手势。 紧接着,众人齐齐站起身来,沉默地朝着大屋子发动了冲锋。 没有任何的阻拦。 甚至连绊马索、陷坑都没有。 郑和的水兵们便如此这般地发起了冲锋。 不多时,大屋子里便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哀鸣。 像极了猴子在临死前的惨叫。 郑和的眼中闪过一抹暴戾之色,他双手拄着长刀,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 但凡有倭寇足够幸运,能逃出大屋子的,他都不介意给这些幸运儿们再补上一刀。 郑和屠灭倭寇的捷报,传回到了荆州城。 此时,正放在湘王朱柏的书案上。 困扰大明沿海百姓们多年的心头大患,就此被连根拔除,彻底剿灭! 此外,还缴获了数量惊人的战利品。 郑和还额外手书了一封信,是关于他在倭岛的所见所闻。 他在信上说,倭岛上的这些居民,极有可能是秦时徐福带着三百童男童女东渡时,所定居的地方。 最为确凿的证据,便是他在岛上发现了不少秦时的竹简、甲胄等物。 为避免这些东西外流,他全都一把火烧掉了。 同时,他还在岛上发现了一处天然形成的露天银矿,其面积之大,几乎蔓延至一整座山头都是! 听当地人把这地方叫做“石见山”,郑和不由嗤之以鼻:“这山头连石头都没几块,遍地都是银矿,倒不如叫它‘银见山’,正巧也符合尔等低劣秉性!” 遂将银矿石装满所有船只,将其运载归航。 看完了郑和的书信之后,朱柏将其重写折好,放到了一旁。 沉吟片刻,他从书案下的抽屉里,抽出了一副海图。 那是由他自己亲笔绘制的世界地图。 当初在与郑和交流的时候,郑和就曾说起过,他认为这个世界应当是圆形或者椭圆形的。 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当船只离开海港,驶向远方的时候,最后从人们视线之中消失的是船的桅杆。 也就是说,在远处的海平面,是要比自己所在的方位底很多的。 按照生活的常理而言,应该是“水往低处流”才对,可奇怪的是海水却并没有流向更低处。 因此,他才推断出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而我们人类这是在这个圆球上的生活着的。 只是有一点让他感觉不甚明白,那就是生活在这球体另外一边的人类,会不会天地是相反的? 人类会不会是头朝地、脚朝天生活的。 不得不说,郑和的想法是相当具有前瞻性的,尤其是在这个科技正在萌芽、发展的阶段。 朱柏并没有打算用自己的知识,去刻意扭曲郑和的理解。 那种揠苗助长的行为要不得。 没有充分的理论知识作为支撑,即便他强行让郑和相信了,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二把刀水准,没用。 所以,为了让郑和能够尽快开眼看世界,他亲手为郑和绘制了一张海事图。 “既然倭寇已经平定,那么郑和也就可以回来了。” “正好,在本王的计划安排之中,后面还有一桩很是重要的大事,需要安排他去处置。” 伺候在旁边的铁鹰士默默记了下来,准备晚些时候就去飞鸽传书。 “殿下,郑和将军一行人,是否需要绕开顺天府呢?毕竟那边耳朵嘴杂,耳目众多,臣担心别有用心者,会说出对殿下不利的言论。” “这事情可不是绕开就能解决的。” 朱柏缓缓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 “再说了,本王连铁浮屠这等天下雄兵都展现出来了,至于郑和的水师,自然也没甚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反正孤人就在荆州城安分就藩了,根本不会去他顺天府,故意让他犯恶心。” “但求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是。” 得到了确切答复之后,铁鹰士缓缓后退,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不多时,一只信鸽便从湘王殿下的某处偏僻院子里振翅,而后飞上了天空。 …… 大明的胶州湾,算得上是当时最为繁华的出海口之一了。 每日里都有许多金发碧眼的外国海员,随着海风抵达这一处海港,进行货物的装卸与运输。 此时。 繁忙的胶州湾迎来了它最伟大的时刻之一。 郑和所率领的舰队,浩浩荡荡从倭岛返回了。 一艘艘巨大的舰船,看着比城中最高的房子,都要高出一大截。 而在船舱里,则是堆满了各种样式的金银珠宝。 甚至还有两船满载的铁矿石。 此时,郑和身穿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旗舰的最高处,有一种睥睨天下,谁人敢与争锋的豪迈气息。 在他身后,一面硕大无朋的旗帜,被缓缓打开。 巨大的船帆迎风飞涨,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比不少海员的船还要高上一大截。 那面旗帜上,用金色的丝线绣一个大大的“湘”字! 看着两岸军民们满是崇敬、敬畏的眼神,郑和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 他下意识紧紧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如果这辈子没有遇见湘王殿下,那么或许他也只能成为庸庸碌碌的一员,被每日重复的事情拖累,直至慢慢腐烂,成为一坏黄土。 是湘王殿下,在听了他那近乎疯狂的想法之后,并没有嘲笑或者讥讽,而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还告诉他既然一直有这样的梦想,那么就去实现它吧。 然后便没有任何条件地对他进行了资助…… 不。 不光是资金上的资助,还有更重要的技术支援! 正如湘王殿下所说的那样,想要在大海上航行,那么普通江河湖泊之中的船只,已然不适用了。 当初郑和还不以为然,觉得只要将船体建造得更加坚固、更加厚实便可以了。 不料在进行海试的时候,遇到了大风浪。 按照他的思路建造的船只,不过在海面上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汹涌无情的海浪给拍成了碎片。 而按照湘王殿下思路建造的海船,非但在海浪之中坚持了下来,甚至连船体的损伤都没有分毫! 也正是这一次开始,郑和将湘王殿下视若神明! 跟在湘王殿下身边做事,他总是会时不时能进行提点、启发。 可以负责任地说,倘若没有湘王殿下的发掘,那就不可能会有如今的郑和。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 脑海之中,又一次浮现出了临行前,湘王殿下在书房中对他说的那番话。 “只要你屠光了倭寇,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让你去尽情展现你的才华。” 如今,倭寇已被彻底杀绝,也是时候回湘王府缴令了。 他抬头看向海天相连的尽头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限的豪迈之情。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碌碌无为? 他所想要做的,便是去这个世界好好看看,顺道替湘王殿下开疆拓土,将这个世界全都插上湘王殿下的旗帜! …… 老朱:如此勇猛,这到底是何人的部将!? 第17章 舳舻千里过东海,老朱绷不住了! 应天府紧邻秦淮河。 河上船运发达,无论是游船、花船还是渔船,数量都极为庞大。 此时,靠着秦淮河讨生活的众人,都看到了难得一见的盛景——一艘艘六七层楼那么高的战舰,正缓缓再秦淮河上穿行。 渔民、戏子、倌人、恩客……所有在秦淮河河面上,或是河岸的百姓,都不由怔在了原地。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比房子还高的战舰,眼神之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尤其当他们看到战舰上那些装备精良的水兵之后,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动弹! 一个念头在他们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出来:这才享受了几年的太平生活,莫非又要打仗了? 与此同时。 一封急报被紧急送入到了皇宫之中。 此时朱元璋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当他听到急报消息后,让宦官送了上来。 熟稔拆开信奉,抖开信笺,他一目十行地查阅了起来。 突然,他的目光略有惊诧,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但很快变被他隐藏了起来。 他又重新抓起信笺,仔细阅读了一遍。 尤其当他看到锦衣卫密探用无常薄记录下来的图案后,更是久久不语。 那无常薄上所绘的战船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 而且,在船帆上方,高悬着“湘”字大旗。 他的心里有些疑惑了:莫非,如此精悍的水军,竟然也是老十二麾下的不成? 不应该啊。 老十二深居简出,一天里有大半天的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府邸里读书写字,可从来不曾听他说过,自己有创立过如此精良的水面部队啊。 一时之间,他有些吃不准。 毕竟,当初铁浮屠重甲骑兵部队的存在,就已经足以让他心中震撼了。 现在不声不响的,竟然又冒出来了一支精锐水师。 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别的先不说,光是要建立如此高大的水军战舰,所需要花费的银两,那就绝非一个小数字! 即使是让朱元璋打开国库大门,用去年一整年的税收去督造宝船,恐怕都没办法造得出这么厉害的船只来。 举全国之力,都尚且困难重重。 他老十二区区一个藩王,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去造船? 疯了吧!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朱元璋不理解的。 让他最为困惑的是,水军可不比得陆军啊。 想要操演水兵,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就能成型的。 日积月累,少说也要坚持训练三年以上,才有可能会有如此盛大的军容。 不是朱元璋不愿意相信老十二,是这东西的确是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啊! 说一千道一万,就算朱元璋对老十二充满了信心,单单凭借他的一手之力,肯定也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正在他冥思苦想,始终找不准答案的时候。 刘伯温、徐达、李善长、宋濂等人先后得到了消息,一股脑冲到了御书房里,七嘴八舌向朱元璋汇报起他们的所见所闻起来。 通过各自零碎的话茬,朱元璋好一会儿功夫才总算是将他们想要说的,全都凑到了一起。 “陛下,在秦淮河上,出现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陌生水军!” 宋濂最是着急,他私底下可还是有不少家产都添置在了秦淮河的两岸呢! 所以这一支突然出现的水军,倘若会造成严重损失的话,那么他宋濂必然首当其冲,第一个吃亏。 这也是为何,此时他最为着急的原因了。 “这支水军打着陌生的旗号,是我等从未遇见过的!臣担心,倘若任由其自由通行,不加约束的话,恐怕会引起民众恐慌!” 有一说一,宋濂虽然藏有私心,但他所说的这番话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本来老百姓们都普遍愚昧,倘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添油加醋,曲解眼前所见之物,妖言惑众、煽风点火的话……说不定当真会引发民众恐慌,继而争先恐后四散而跑。 如此一来,极易形成踩踏事件,造成百姓枉死。 甚至,还会有宵小之徒,趁机偷盗抢夺财产,进一步加剧百姓的恐慌情绪。 “宋大人所言甚是!微臣以为,应当立即出动禁军,一来疏散沿河百姓,将他们与这支水军隔开,二来也应该由禁军查验通行文书,对这支舰队进行有序调度。” 刘伯温不光讲出了隐患,还附上了解决方法。 李善长此时也不由担心起来,补充道:“秦淮河的河床淤积严重,这些战船如此庞大,想必吃水定然不浅。” “若是出现意外,发生坐沉或者搁浅,只怕整个秦淮河都将被堵死。” “如此一来,秦淮河上的漕运业务,将会被严重堆积、堵塞。” 李善长也从另一个角度阐述了这支舰船的隐患,但更多是从民生角度进行的考量。 朱元璋微微颔首,这三人说得都很有道理。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谨小慎微的徐达,主动追问道:“徐达,你有没有什么意见?也来说说看。” 徐达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末将以为,战舰船舱巨大,应该让它们停泊岸边,由禁军登船进行搜查,没有走私盐、铁,也没有其他违禁物品,才可允许通行。” “否则,应该就地拘捕起来,将他们悉数投入大狱之中严加拷打,逼问出其主公是谁,为何包藏祸心。” 不错,不错。 每个人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是! 他们这都是关心则乱啊。 对于这支陌生的水军观察不够细致。 否则,也不会说出那么离谱的话来了。 朱元璋缓缓看了众人一眼,话语之中蕴含着浓浓怒意:“倒是也不用那么麻烦。” “不要搞得听风就是雨的,没事儿!咱都不怕,你们这么担心作甚?” “要是咱没有猜错的话,这支水军啊,十有八九又是该是幕后之人整出来的事儿了。他们不是冲着咱们应天府来的,都把心放宽些!” 铁浮屠之主!?! 众人心中猛一咯噔,顿时各自就变了脸色。 尤其是宋濂、刘伯温和徐达,更是面露惊慌之色。 他们虽然知道幕后势力单凭一己之力,就在整个大明搅得风云变色。 但着实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竟然会有如此军容齐整的水军,远赴秦淮河,一路向上,准备去寻这庞然大物的不痛快。 看他们那精锐的装备,只怕接下来荆州城即将要迎接的,是艰苦卓绝的一场恶战。 徐达听了刘伯温、宋濂的话,微微摇头。 “这支水兵究竟是谁操练出来的?不论管制高低,这些水兵们一个个都有股视死如归的悍卒血性……只怕对方来头不小,否则也不可能培养出如此强大的敌人了。” 徐达眉头紧锁,暗暗担心起湘王的安危来。 唯独李善长,这时候选择了三缄其口,不再参与其中。 他虽然不知道这支水兵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湘王朱柏,在治理荆州城的时候,肯定是了不能招惹的势力,才导致现在将要面对如此强悍的水兵。 不过,这桩事情对他而言,倒是有些好处可得。 只要将水搅得够浑,他就能够浑水摸鱼,借此机会将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全都毁掉!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成,不由也热心肠了起来。 “倘若这支水兵当真是冲湘王去的,那我们更应当将他们拦下了。” 徐达在也坐不住了,说道。 “不论如何,湘王治下的荆州城,此时已经被打造成为了大明惩治贪官污吏、覆灭地方豪强势力的典范。” “此时正值风口浪尖,倘若湘王有任何差池,只怕各地的贪官污吏、豪强势力会更加有恃无恐……” “再者,湘王毕竟是陛下您的子嗣,这支水兵的所作所为,是在挑战皇家威仪了。” 徐达之所以会这么紧张,那是因为他最心爱的两个闺女,全都嫁给了湘王朱柏。 但凡朱柏有半点损失,他这两个作为湘王王妃的闺女,肯定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迫害。 当了大半辈子的女儿奴,徐达可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发生。 “此地距离荆州城还有几日的距离,倘若当真如此,我们不妨去水流湍急处埋伏,到时候两岸夹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宋濂咬牙切齿地说道。 湘王朱柏可是他们浙东派最为亲近、最为仰慕的皇子。 当然,就算朱柏的身份不是皇子,只因其才华,也定然可以让浙东派为之折服。 是以湘王有危险,他们必然会挺身而出。 “此举颇为可行!” 刘伯温也忍不住说道。 “此地毕竟乃应天府所在,倘若起了刀兵战事,殊为不妥。” “若是将船击沉在水深湍急处,则可确保万无一失!”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商议不休的时候,又是一封快马加鞭的捷报,从沿海那边传了过来。 “大捷,沿海大捷!” 吴伴伴双手托着八百里加急,快速走到了朱元璋的身边。 朱元璋面有差异,心道沿海能有什么捷报? 但他手上功夫却不慢,迅速拆开了信件,一目十行地阅读了起来。 末了,他的眼中多了一抹迷茫之色来。 “陛下,可是这捷报有何不妥之处?” 刘伯温见状,赶忙问道。 “倘若有人弄虚作假,此事可视为欺君之罪,当斩不饶!” 朱元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吴伴伴把捷报呈给在场众人传阅。 看完信件上的内容之后,刘伯温、李善长和宋濂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捷从何来。 唯独徐达,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此事到并非子虚乌有,而是确实存在的。” “但问题是,那群倭寇做事极为残忍,攻占渔村之后,向来是不留活口的。所以沿海地区,对于倭寇到记录才知之甚少,语焉不详。” “但不管是小渔村,还是沿海的城镇,其实一直以来,都饱受倭寇袭扰。他们也曾组织过乡勇,日夜巡逻。” “只是可惜,收效甚微。那群倭寇极为狡诈,只要看见有乡勇,便将船只划走,要么杀个回马枪,要么前往左近渔村继续袭扰。” “更有甚者,他们还懂得一些粗浅的兵法,诸如兵分两路、佯攻等等。令乡勇疲于奔命,各处救火……” 刘伯温忽然福至心灵一般,开口道:“这上面所说的是,倭寇被一股神秘力量彻底消灭。” “不论男女老幼,悉数杀毙,不留后患……这种做法,我倒是觉得跟铁浮屠的行事风格,有几分相似。”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幕后势力手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濂闻言,立即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虽然铁浮屠的确有过人之处,但有道是隔行如隔山。” “骑兵与水兵的差异未免太大了,根本不能形成有效共体。莫说平素的操练演戏了,就算是当真上了战场,这两支兵种之间的差距,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太过风马牛不相及了。” “可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究竟是谁消灭了倭寇,保护了我大明渔民们的安全呢?” 众人沉默了。 他们各自的心中,此时早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浪。 今天在御书房,听到的消息已经足够震撼了,他们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自己方才看见的这种种。 先是神秘水兵携大量战船,仿佛天降一般出现在了应天府的秦淮河上。 然后,捷报传来,一直让人头大的倭寇,竟然被人给直接杀穿、杀尽了! “莫非……这二者之间,当真有什么内在联系?” 宋濂试探性地问道。 此时他的脑袋仍然嗡嗡的,被震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伯温稍微好一点,她所感受到的,无非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欣慰和认可。 当然了,该被震撼到的,那是当真一点没少啊。 “我在想,这股神秘力量究竟是何须人也。这钟不可能是铁浮屠了吧?” 宋濂双手一滩,双眼满是震撼,他说道。 “铁浮屠装甲极厚,重量很大。寻常的战船根本没办法承载住它的重量……这么说来,莫非除开湘王朱柏,这天下当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了不成?” “旁的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但唯有一条: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其必然因果!” 刘伯温此时仍然心有余悸,震撼的后遗症不断涌现。 “不论如何,这两件事情发生得未免有些太过于蹊跷了。” “这幕后主使者,必然是会心思缜密之人!” 对于刘伯温的这个看法,众人倒是认可的。 “不论如何,我还是觉得这幕后之人,应当就是湘王殿下了。” 徐达冷静分析道。 “毕竟在我大明境内,但凡敢在船身悬挂‘湘’字号旗,便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了!” 刘伯温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善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决定跳出来和稀泥、混淆视听了。 “我听闻,铁浮屠的盔甲造价过于高昂,光是骑手和胯下战马所着的甲胄,就能抵得上足足五十人的斥候装备了。” “而如今正在秦淮河上驶过的战舰,即便是造价最低廉的那一艘,所需要用到的铸铁重量,也至少要五百铁浮屠的甲胄才行。” “所以说,想要养这么大一支舰队,所需要的耗费的财力、资源,远比组建铁浮屠要多得多!” 听完李善长的这一席话,众人总算明白了过来,自己是何等的孤陋寡闻! 是何等的坐井观天! 即便是刘伯温,也下意识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至于宋濂、徐达,下巴早就被震惊得掉到了地上! 应天府,东宫。 太子朱标原本在书房温书,许是有些乏了,便起身打算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刚出了书房大门,便见锦衣卫毛骧匆匆前来汇报工作。 他便又坐回到太师椅上,仔细听取了锦衣卫最近在应天府的工作进展。 进度不错,效率也远比他预想中要快。 太子朱标勉励了毛骧两句,毛骧刚准备离开,却是忽然想起了一桩事,赶忙回身再度行礼。 “太子殿下,微臣想起来,还有一桩海外的事情,忘记同太子殿下禀告了。” “无妨,直说便是。” 朱标不由来了兴趣,好奇海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同自己禀报的。 于是,毛骧便将刚确认过的,湘王朱柏派遣其麾下的一支水师远赴倭岛,将作乱大明沿海的倭寇悉数屠灭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太子朱标。 太子朱标眉头紧锁,眼中尽是惊骇之色,其内心之震惊,简直难以言喻。 “你的意思是说,孤那十二皇弟麾下,除开铁浮屠以外,竟然还有一支可以远赴重洋的水师?” 毛骧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一摞宣纸:“太子殿下明鉴。这是锦衣卫用无常薄临摹下来的军舰图。” 朱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毛骧又行了个礼,弯着腰从书房里倒退了出去。 而后,他小心翼翼将房门合上,这才轻手轻脚走远了。 等到毛骧走得远了,朱标脸上的表情这才彻底失控。 他颤抖着手,翻开了那一摞宣纸。 造型威武、霸气,防御惊人的楼船战舰,顷刻间便映入了朱标的眼帘。 光是看到那威风凛凛的造型,朱标便已经没有办法挪开目光了。 他甚至可以想见,倭岛上的那群倭寇,在看到这种擎天巨舰后,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是绝望? 还是后悔? 或者,二者兼有吧。 自打元末开始,沿海地区便经常受到倭寇袭扰。 在大明帝国建立以来,倭寇们袭扰的频次逐年攀升,搞得渔民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尤其前一段时间,倭寇们更是得寸进尺,不但袭扰渔民,抢夺财务、粮食,更是多次出现了拔刀杀人的恶行。 好些沿海渔村,都被屠戮一空。 造下如此杀孽,可谓是人神共愤。 当地治下的衙门,也曾多次组织乡勇进行巡逻、出击,可收效甚微。 倭寇没啥几个,反倒是占用了当地青壮的劳动力,落下了粮食的耕种。 原本,太子朱标是打算这几天,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砍掉被地方豪强腐蚀的朝廷官员,然后便立即着手解决这桩事情的。 却是不曾想,竟然是让十二皇弟抢先了一步。 原本令他颇为担忧记挂的十二皇弟,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造已经成长为了参天巨树! 其麾下不但拥有铁浮屠这般骁勇善战的重甲骑兵,更是还拥有了可远渡重洋的坚船利舰。 这个消息,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顿时便在太子朱标的心里,掀起了滔天浪花! 此时此刻,太子朱标也不得不收起了兄长心态。 需要重新出发,认真审视,才能明白自己与十二皇弟之间的优劣来。 单看湘王朱柏目前所展现出来的军事力量,不论是铁浮屠还是远洋舰队,都已经是大明军队难以解决的大麻烦了。 若是有朝一日,在战场上刀兵相见,想要彻底覆灭这八千人的铁浮屠,大明保守估计要伤亡至少四十万人。 至于他的远洋舰队嘛,上了陆地还好说,但要是在水中作战,恐怕赌上大明所有的战舰,都不一定能取得胜利。 或许,大明的军队,可以战胜十二皇弟。 但却肯定是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而这种代价,是北地鞑子、东海倭寇、南越蛮夷乃至宗族豪强们,加在一起所需要的代价,更为沉重! 甚至,不夸张地说,太子朱标甚至认为,倘若十二皇弟因为不满父皇的做法,硬是要率众兵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那么大明的国力,将会被削弱到最虚弱的时候! 甚至,那时候还会不会有大明,都得两说。 手足相残这种事情,朱元璋是不愿意看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将朱柏尽早送出应天府,甚至连自己的寿辰都不愿意让他参加之后再走。 其目的,就是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兄弟反目,手足相残。 朱柏只需要一辈子做个安安分分、无忧无虑的藩王就可以了。 至于治理国家,有太子朱标在,不必他们操心。 可现在看来,不论眼界、实力还是才学,湘王朱柏似乎都不在太子朱标之下。 朱柏越是优秀,朱元璋便越是寝食难安。 毕竟他钦点的接班人是朱标。 其实朱标自己也很清楚,在父皇的眼中,唯有他才是儿子,至于弟弟们,则全都是皇子。 儿子和皇子,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自小被区别对待的兄弟们,倘若自甘平凡也就罢了,才疏学浅也没问题。 怕,就是怕朱柏这样的。 实力出众,才华出众,学识出众,甚至连驭下手段都极为出众。 不论铁浮屠还是远洋舰队,那都是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划时代的杀人利器。 太子朱标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宽慰,时而严肃,时而眉头紧锁。 他似乎是在考虑一个什么决定,却迟迟没有能够下定决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夜色渐浓,朱标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想通了。 父皇所希望看到的,无非是大明的统治能够稳固,长治久安,国祚绵长。 既然如此,那为了预防手足相残,自己倘若让出这个储君的位置,是否就能够彻底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呢? 朱标的脑海中,逐渐回忆起了自己与十二皇弟朱柏相识的点点滴滴。 最终,他还是将这个想法强压到了心底。 姑且……再看看吧! 倘若十二皇弟当真比自己更加优秀、也更加稳重,那这储君之位,倒也并非全然不可以考虑禅让。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十二皇弟,你可要足够争气啊,千万莫要让孤失望。” 朱标自言自语道。 …… 朱元璋寿辰! 湘王朱柏送出的大手笔! 第18章 整顿荆州,湘王青天大老爷! 荆州城,湘王府邸。 经过这几天的资料收集,荆州城境内大大小小的势力全都被记录在册了。 而这些势力成员们,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也都全部白纸黑字,全都写在了他们的判决结果上面。 此时,在湘王朱柏的案前,摆放着一摞宣纸。 上面写满了荆州城内各个地头蛇的名字、代号,以及下属成员。 朱柏手持一支朱砂笔,在宣纸上不断涂涂画画。 每一个被他画上叉的名字,都是即将进行抓捕,等严明正身之后,要押送菜市口斩首示众的罪犯。 “这一次,本王要的便是将整个荆州城里里外外的毒瘤,全部一网打尽,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朱柏这番话说得杀气盎然,浑身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煞气息。 站在他身后的铁鹰士一言不发,只是暗中将尊主所说的话,全部记在了心里。 不多时,那一摞宣纸便全部进行了判处。 基本上就没有能活下来的。 这些罪犯,有一个算一个,当真是没有一人无辜。 他们之中作恶最少的那个人,手上也沾染了至少三条人命,还有两人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核验斩首的人员共计三百四十七人。” 铁鹰士将宣纸小心翼翼卷起,用专门的小册子包好。 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往行刑现场,由监斩官当场进行核验正身,而后向百姓们宣读这些人的罪行,最后再交由刽子手们逐一进行砍头行刑。 朱柏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黑黢黢的天空,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唯独在东方的天幕上,有一颗独特而耀眼的星星,正在闪烁。 那是启明星。 当天空快要亮的时候,启明星就会出现,向独自捱过漫漫长夜的人们勉励——光明即将来临。 “大狱已经装不下了……人,就全部当场杀了吧,把人头带回来就行了。” 朱柏轻声说道。 这段日子,荆州城的牢房里人满为患,挤满了等待砍头的暴徒。 要是再往里塞,只怕牢房都要被挤烂。 所以,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反正对这些败类而言,左右是死,死菜市口还是死家里,区别不大。 “谨遵尊主命令!” 铁鹰士双手抱拳,快步走出了书房。 门外,已经有大批铁鹰士聚集在此,默默等待着下达命令。 为首那名铁鹰士看了众人一眼,重重点了点头:“出发!” 下一秒,所有人便兵分三路,各自出发。 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名单,依次进行缉拿! 夜晚的街道上,一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除了倒了血霉抽到了巡城签的城守卒子外,便只剩下更夫了。 而就是在这样宁静的夜晚里,偌大荆州城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是男人濒死前的哀嚎。 惨叫声刚嚎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而后,便是重物坠地所发出的、沉闷的一声“咚”。 定睛一看,原来是人头滚落到了街面上。 在楼下的铁鹰士,立即上前,用事先准备好的黑布口袋,将头颅盛放进去,而后便匆匆去了下一处,继续拿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铁鹰士们彼此配合默契,全程没有半点生涩或是衔接不畅。 好比说此时,三名铁鹰士来到了一处院落前。 领头那位抖开名单,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又核查了一遍,便拔出了黝黑的长刀,翻身进到了院子里。 铁鹰士们做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他们特外喜欢将腰刀,用火烤或者刷上黑漆,以此阻绝刀身的反光。 进入了院子中,负责守卫的侍从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想要吹口哨提醒院子里的人。 但下一秒,他们的咽喉处,就多了一柄暗器。 整个食道都被切开了,他们瞬间就变成了只会沙沙作响的哑巴。 沙沙声,是从喉管里发出来的。 鲜血溅地遍地都是。 铁鹰士们却见怪不怪,踩着血泊便冲进了房间里。 此时,屋子里的男人正搂着他新娶过门的小妾,在被窝里一边温存一边说着体己话。 不多时,门栓就被一刀斩断。 铁鹰士们鱼贯而入,围在了男人的床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总算是感觉到了一抹不对劲。 “你们……” 铁鹰士可没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手起刀落,将男人的头颅抓起,丢进了随身携带的黑布口袋里。 此时,口袋已经鼓鼓囊囊的,口袋尾端还在汩汩往下渗着血,看上去恐怖极了。 只是可怜了这位新被娶过门的小妾,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为人妻的全部乐趣,就被宣告丧偶了。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方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这时候却化作了一具无头尸骸。 她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伸出颤巍巍的手轻轻戳了戳男人的尸体。 见没有动静,她这才渐渐大起了胆子。 最终还是选择举起了屠刀,有一下没一下朝着男人的尸骸尽情宣泄。 宣泄这些年来,她所遭受到的委屈。 夫离子散,父母也相继被气得病出了个好歹。 自己的生命,之所以会变得如此艰辛,全是拜他所赐! 但是现在没事了!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既然是他欠下的血债,那就应该让他用命来抵命! 女人跪在地上,胡乱向着众人磕头,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谢谢,谢谢青天大老爷……” 铁鹰士们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前往下一个院落,继续杀人。 …… 惨叫声自从后半夜开始,就没有停歇过。 荆州城内的氏族子弟们彻夜无眠! 他们手持棍棒、刀枪,连大气都不敢出喘,扎堆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可即便如此,该来的还是会来。 笃笃笃。 敲门声突兀响起。 但没有人敢去应门,更不开打开。 铁鹰士们也没强求开门,直接一刀斩断了门栓,便快步冲进院子里,继续按照名单找人、砍头。 但凡手里有案底的人,都难逃此劫。 等到天明时,老百姓们壮着胆子打开了门,便看到城楼上堆满了人头! 但凡曾经在荆州城内有过作奸犯科者,他们的脑袋全都被悬在城楼上,以震慑宵小之徒。 荆州城,终于迎来了它最阳光、最有盼头的新生! ...... ...... 铁浮屠的特殊之处! 湘王殿下治军有方! 第19章 军屯制,分田之术! 第二天。 荆州城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不似之前,太空总是暗沉沉的,不透亮,不爽利。 夜晚时,众人战战兢兢,听了一夜的凄厉哀嚎,还以为是有贼人乱党在街面上行凶杀人,人心惶惶。 好在天亮后,有胆子大的率先开门探出身去张望,却是发现郑屠的婆姨瘫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 原来,她的官人在夜里,被湘王府的人给当场杀了,末了还将他的脑袋割下,要悬在城楼上示众。 这郑屠夫平素里便仗着自己膀圆腰大,肆意欺压邻里百姓,后来不知为何,跟荆州城的一个氏族大户扯上了关系,而后更是忙前忙后,替他们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郑屠此后更是变本加厉,谁要在街上敢多看他一眼,他就敢当街抽刀子砍人! 街坊邻里们,那是敢怒不敢言。 没曾想,昨个儿夜里,这天杀的恶人被当场诛杀了。 不单只是这郑屠,连他附庸的那一户氏族大户也同样遭到了清洗! 一百八十九口人,犯了人命的偿命,罪大恶极者连坐诛三代! 杀到最后,就剩下一个新纳的小妾和两个支系的小辈。 三人全都判了流放岭南瘴气之地。 人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无不奔走相告、拍手称快! 先前遭了郑屠夫欺辱的人,更是感激涕零。 这样的场景,正在荆州城的每一处街渠共同上演。 没有了这些恶势力,百姓们的生活立即就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安居乐业者众,心怀感激者广。 人们的眼中重新有了光亮,先前不敢出门、即便出门也将自己捯饬得灰头土脸的妇女们,这一刻也终于敢将自己压箱底的漂亮衣服穿上,正常出门了。 偌大荆州城,重新恢复了生机、焕发了活力。 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连吆喝声都变得中气十足起来。 酒肆、茶馆重新开门营业,这次再也不用担心遇到刺头泼皮寻衅滋事了。 因为荆州城内外的所有犯罪分子,脑袋都在门口高高悬着的呢! 不够资格挂城门上的,就在城外垒了两个京观,以此告诫所有进城的人,莫要惹是生非,谨守法规。 遵纪守法的普通人,自然是没有任何约束,反而会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感到安全、舒适。 但跟平民一起混入城内的心怀不轨之徒,却会被时不时经过的巡逻队伍吓得心惊胆颤,即便有心犯案,却也要多思考一番犯案的后果。 现在正是湘王惩治犯罪最严厉的时期,但凡撞到枪口上,都是从重、从速,顶格判罚。 能流放的不坐牢,能砍头的不流放! 荆州城,其实地里位置相当出众,陆运、漕运资源丰富,加之气候环境宜人、土地资源肥沃,物产极为丰富,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之前是因为一直有各种地方霸权在掌控民生,肆意欺凌百姓,所以才导致城市凋敝,城市衰落。 可现在不同了。 但凡阻碍荆州城发展的毒瘤,全都被湘王殿下连根拔起,不留下任何后患。 压在老百姓们头上的大山消失了,人们自然就又可以挺直腰杆子做人了。 这样的美好生活是谁带来的? 湘王。 究竟是谁替百姓沉冤得雪的? 还是湘王。 要是没有湘王,那么荆州城里的百姓们,仍然要继续之前的水深火热。 正因如此,百姓们都在交口称赞着湘王殿下,感激他能够造福这一方百姓。 于是,家家户户都忙着给湘王殿下塑泥身、挂画像、立生祠。 香火鼎盛,功德加身。 不少文人墨客,更是趁着兴奋给湘王殿下写诗作歌,盛赞不已。 此外,还有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开始编排起了湘王殿下的故事来,诸如什么怒斩恶官吏、智取荆州城,听得老百姓们心潮澎湃,连连叫好。 正是因为湘王殿下一直在荆州城作好事、作实事,所以在老百姓们的眼中,湘王殿下的地位,可比当今天子高得多! 天子? 他能把荆州城里的这些恶人全都杀光吗? 能。 但他这样做了吗? 没有。 那就不结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荆州城,民心这一块,算是让湘王朱柏彻底拿捏住了。 铁铉率领着麾下一支轻骑,刚完成了巡城,这会儿在荆州城外巡视。 原本应该是一处荒地的地方,这时候有着几百个精壮汉子,正沉默地挥舞着锄头,翻耕着地面,将碎石、枯木之类的东西理出来,丢到一旁。 而为首的,便正是铁铉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花将军! 见状,铁铉不由愣住了。 人家贵为铁浮屠指挥使,竟然会亲自下地,开垦农田? 这……这是为何啊。 带着心头的疑问,铁铉拍马走了上去。 “城守铁铉,见过花将军。” 花木兰头也不抬:“铁将军请稍后,待我先翻垦完这块田。” 她身下的农田已经初具规模,只差了一个边角还没翻垦完毕,但也就只是几锄头的事儿。 不多时,终于翻垦完毕。 花木兰将锄头放在身边,这才起身同铁铉见礼。 “花将军贵为铁浮屠指挥使,为何还要亲自开垦农田?” 花木兰摇了摇头:“并非只有我,铁浮屠所有成员,都要身体力行,垦荒种地。” “什么?竟然是所有人?” 铁铉闻言,不由彻底愣住了。 他想不明白,战斗力如此强悍的军队,不每日勤加操练,竟然要去下地干活……这,这是为何? 花木兰见铁铉心有疑惑,便耐心解释道:“这是湘王殿下教导我们的,军屯制度。战时打仗,闲时耕种,随宜开垦,且耕且守。” 铁铉随即恍然大悟:“如此一来,便能多出不少粮食供给,补充军队辎重。” “不但如此,殿下还倡导‘分田之术’,收获的谷物按照比例,官私对分。” 花木兰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开垦土地,获得的粮食,一半上缴公粮,一半自己留用。” 铁铉的震惊更甚了。 他很快就想明白,这“分田之术”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既增加了战士们耕田的积极性,也让他们能够拥有自己的私粮! 强健体魄的同时,还能够增加粮食产量,一举两得! 在震惊之余,铁铉的心里也不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 ..... 朱元璋大寿! 朱柏送的重礼! 第20章 洪武帝大寿,八方来贺! 此时,他的麾下共有量完精兵,除开日常的巡城之外,便只剩下了操练。 与其让士兵们把剩余的精力消耗在了玩钱、喝酒、找女人上,倒不如将他们也收拢起来,效仿铁浮屠,开垦荒地,播种粮食! 铁铉是个行动派,一旦想到了这个念头,便要立即着手前去实施。 于是,他匆匆告辞了花木兰,转身朝自己军营策马而去。 朱元璋的寿辰总算来了。 整个应天府装饰得格外繁盛、喜庆,处处张灯结彩。 过节、生日、结婚是吉事;而灾荒、兵败、死亡是凶事,按照大明的礼法,是很重视吉事穿吉服,凶事穿凶服。 天子寿辰,那自然是最大的吉事,需当穿吉服。 有生意头脑的小贩,更是在热闹地段都结彩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抹、靴鞋,以供百姓们购置过节。 若是兜里没钱也不打紧,“小民虽贫者,亦须新洁衣服”。 为了彰显朱元璋与民同乐的心情,今晚的应天府更是取消了宵禁,而在秦淮河一线,还布置了绵延十里的花灯,可供百姓们观赏。 当然了,此时应天府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皇宫莫属了。 除开文武百官之外,还有不少藩属国的使臣也都纷纷献上了重礼,以祝贺朱元璋的生辰。 便是镇守各处边疆要塞,无瑕分身的将军们,也都快马加鞭,奉上了自己对陛下的祝福与心意。 刘伯温、宋濂、李善长、方孝孺、胡惟庸、徐达、常遇春……但凡是叫得出名的重臣,系数到场。 值此良辰美景,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自然是不需要如朝堂之上那样规矩森严。 大家彼此拱手寒暄着,携手入席,彼此敬酒,脸上满是欢笑。 等到众人喝过一轮之后,朱元璋这才换上了一身新衣,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重臣齐齐起身叩拜。 “诸位爱卿,平身,免礼!” 朱元璋容光焕发,眼中尽是笑意,大声说道。 “今儿个是咱的寿辰,不谈国事!来来,都吃好,喝好!” 说着,他便举起酒杯,与诸位朝中重臣一起满饮。 而后这才坐下,与马皇后一起,吃菜饮酒。 大臣们纷纷起身,上前祝酒,并奉上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 刘伯温、李善长、胡惟庸、宋濂…… 所有人都逐一上前祝酒、送礼。 朱元璋来者不拒,每到必干。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少喝点,注意身子。” 朱元璋却是哈哈一笑,反手握住马皇后的手,笑道:“放心吧妹子,咱的身体好着呢!” 陛下、皇后伉俪情深,恩爱如初,的确是一桩美谈,更是大明之幸。 文武百官们,无不心中如此想着。 等到重臣过完之后,便轮到各藩属国的奉礼了,这些藩属国的人长得多少有些随意,塌鼻子、金头发、黑皮肤……各种各样,都有。 他们说话的口音,各有不同,但好歹能听明白。 不过对待这些藩属国的使臣,朱元璋就不可能逢酒必干了,抿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 而后,便该轮到诸位皇子的礼物了。 太子朱标给诸位弟弟们打了个样,说得滴水不漏,送的礼品更是朱元璋的心头所好,惹得他是眉开眼笑,笑声不断。 而后,诸位皇子、公主依次献礼,多寡勿谈,贵贱不论,全是儿女们的一片孝心。 但! 当吴伴伴念到湘王朱柏送来的贺礼时,所有人都不由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湘王朱柏,是迄今为止最先上任就藩的皇子,而荆州城在他的治下,也逐渐变得繁荣昌盛起来。 除此之外,他最是引人注目的地方,莫过于那支传说中杀得鞑子胆寒的百胜雄骑铁浮屠,还有最近甚嚣尘上的那支覆灭了倭寇的渡洋舰队。 虽然这两支军队,究竟是不是湘王朱柏的麾下,还只是街头巷尾的谣言,并没有得到证实。 但谣言却是传得有鼻子有眼,各种证据齐整,令人不得不信。 “老十二有心了,他送什么来了?” 朱元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咸不淡地问道。 “殿下特命微臣送来三十箱上等精炼的银锭,以祝陛下万寿无疆。” 上等精炼的银锭? 还有三十箱? 众人顿时不淡定了。 这数量可不少,足以顶得上国库十分之一的收入。 但是! 当力士合力将巨大的箱子抬上来之后,众人这才发觉自己还是估算得太保守了。 众人以为的箱子,无外乎是大明当时存放金银的箱子,长宽高都是固定的,能够存放的银锭数量也都固定。 所以平时在清点库存的时候,只需要数一数箱子数量,就能够估算出具体的存量。 但是湘王他带来的这三十口箱子,一口都快赶得上国库里那种制式箱子的三五个了! 巨大的箱子放在使者身旁,高度都快到他胸口处了! 这一口箱子,只怕能存放不下万斤银锭! 换而言之,这三十口大箱子,足足有不下三十万斤银锭! 明朝市面上流通的银锭重量,有一、二、三、五、十、五十两之别。 众所周知,在明清时代,一两银子重约37.3克,而五百克合为一斤。 那么我们换一种说法来看,光是这份寿礼,湘王殿下就送出了至少二十二万两白银! 这么一大笔钱,对于目前略显捉襟见肘的国库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掌管财政的大臣更是感动得差点没当场掉泪! 刚结束了北伐,现在又准备要对南蛮动兵。 他眼看着国库的存银一点点减少,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说得难听些,他甚至吃饭出恭都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凭空多造点银子出来充盈国库。 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尽管他已经尽量锱铢必较,开源节流了,可惜的是始终都不见成效。 但是现在! 湘王朱柏竟然送来了整整二十二万两白银! 若是能省着些花,那么他所遇到的困难,就能迎刃而解了! 当然,这些银锭肯定不可能全部都拿去充盈国库,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见着钱了嘛! 朱元璋的表情变得深邃了些,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这些银锭,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最担心的一点,便是老十二借着给自己过寿辰为由头,去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如此一来,刚建立起来的荆州城示范,也就成了空谈,成了笑话。....... ........ 文治武功如此! 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阻!? 第21章 用发展的眼光看事物,来自湘王的教导! 倘若当真如此的话,朱元璋恐怕就得大义灭亲了。 众人也是听出了朱元璋的弦外之音,顿时变了脸色,全都下意识为湘王朱柏捏了一把汗。 使者躬身行礼,回道:“回陛下,湘王的渡洋舰船在剿灭倭岛余孽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座名为‘石见山’的地方,那里遍布银矿而不见山石,因此被湘王部将郑和更名为‘银见山’。” “而这些银锭,便是当初随舰船运输回来的。” 闻言,朱元璋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微微颔首,笑道:“这郑和倒是个妙人。‘银见山’的取名,也与倭寇的秉性相通,倒是取得恰当、合适。哈哈哈哈……” 见陛下脸上再度浮现出了笑容,众人也终于是长舒口气,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收敛了笑容。 “方才可是说,湘王殿下的水兵,将倭寇彻底剿灭了?” 徐达率先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扭头同常遇春问道。 常遇春此时也被惊得呆住了,说不出话来。 听到徐达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徐达的表情也不由多了几分酸意:“的确如此,还发现了一整座全是银子的大山……老徐,你家这两个闺女,倒是有眼光啊。” “嘿嘿……”徐达听着,不由咧嘴笑了,“那是!我徐达的闺女,眼光能差?” 另一边,刘伯温、宋濂、方孝孺等人,在听说湘王朱柏除开铁浮屠之外,竟然还有一支百战雄狮,彻底被震撼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当然,最是领他们震撼的,当属湘王的大手笔,二十多万两白银说送就送。 何等的豪气,何等的富庶! 即便是李善长、胡惟庸,也不得不对湘王为之折服。 当初他可是被陛下强行赶走的,那封圣旨言辞之严厉,就差直接叫他滚蛋了。 可是现在呢? 人家在荆州城不但立住了根,还反手送了这么多钱回来。 简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了。 二人对视一眼,将彼此眼中的震撼压回心头,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实则内心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朱元璋笑完之后,便握着酒盏,久久沉默不语。 马皇后瞧见了他的异常,伸手轻轻抓住朱元璋的手背:“孩子出息了,我们当父母的,应该高兴才是。” “咱当然高兴了,老十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荆州城给彻底盘活了,咱哪儿能不高兴呢?” 朱元璋笑着说道。 “只是这支渡洋舰队吧,咱之前还只是怀疑是老十二的手笔,但毕竟没有证据,没办法坐实。” “他现在直接送了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回来,便是主动大大方方承认了。” “这是好事,妹子你说咱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马皇后深深看了朱元璋一眼,心里明白他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可毕竟场合不对,她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在场诸位大臣,这时候才总算是吃过味来,心里明白了湘王朱柏送礼的深意。 一个铁浮屠,一个渡洋舰队。 骑兵是天下第一,水兵也是天下第一。 如此天下无双的队伍,还偏偏都是掌握在了一个藩王手里。 徐达、常遇春这样的武将,不得不开始考虑起来,湘王朱柏的手中,究竟还有没有更多的底牌,他的实力是否当真只是如纸面所看到的那样? 刘伯温、方孝孺、宋濂等人先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他们在震惊至于,心里还隐约多了几分担忧。 有道是功高震主、树大招风,湘王殿下表现得如此优异,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一般的才华和能力。 究竟会不会让陛下有所忌惮呢? 太子朱标呢,会不会将湘王当成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他们这群跟湘王殿下亲近的浙东派,又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被陛下、太子所不喜呢? 这一个个问题,全都萦绕在了刘伯温的脑海中,成了一团乱麻。 当然,这并不是说湘王殿下不好。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太好了,好到甚至连太子殿下的光芒,都快要被他给掩盖掉了。 那么这样一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物极必反啊! 与刘伯温为湘王殿下想得那么长远不同,方孝孺、宋濂等人更加重视的,是他们听到的东西。 还有他们顺着这些信息,进行脑补的东西。 一支舰队,覆灭一个国家? 虽然倭寇原本就散漫,喜好各自为战。 但他们却是实打实的单兵能力出众,否则也不敢大摇大摆来大明海域进行劫掠、杀人了。 湘王朱柏所派遣的这一支水兵,在出发之前无人知晓,在归来之后无人不知! 一战成名! 杀尽倭寇,攻占岛屿,开采银矿,为大明开疆拓土! 湘王的功绩,简直匪夷所思! 在宋濂、方孝孺等人看来,他们已经够夸张地去猜想了。 可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现实往往比想象要更加夸张,也要更加震撼! “湘王殿下,果真是万中无一的天子骄子啊!” 方孝孺忍不住叹道。 “如此年少有为,如此富有魄力……简直,简直是吾辈楷模啊!” 宋濂也是心有戚戚,一个劲儿地点头:“当初湘王还住在应天府的时候,便隔三差五不去大本堂听课,我本以为他是贪玩成性,却不曾想每次考试,湘王殿下都能名列前茅。” “湘王殿下思维之成熟,远胜常人。他时长能够想到我等预料不到的地方,并且最是擅长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事物。” 说到这里,宋濂补充道。 “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事物,这是湘王殿下教导我等的原话。” “什么?” 方孝孺闻言,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 “你们什么时候……不是,湘王殿下,竟然亲身教导过你们?” 宋濂从方孝孺的眼神之中辨认出了羡慕和嫉妒。 顿时,他的心里就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自豪感。 “当然!我们当初可都是深受湘王殿下提点和教导呢!” 方孝孺眼中的震撼,更浓了。 朱元璋的寿宴进行得很成功。 所有人都喝得尽兴,吃得欢畅。 借着微醺的酒劲,他借口不胜酒力,去了御书房休息。...... ...... 徐达听旨,立即前往荆州代朕视察! 第22章 徐达:此去荆州,定要为贤婿备份厚礼! 但没过多久,吴伴伴便悄悄将徐达、常遇春二人请去了御书房议事。 两人不敢耽误,立即动身前往。 在服下一碗醒酒汤之后,朱元璋感觉好受多了。 他刚把玉碗放下,就见徐达、常遇春二人在吴伴伴的指引下,来到了跟前。 “见过陛下。” 朱元璋挥手:“赐汤。” 宫女将早已经准备多时的醒酒汤端来,二人不敢怠慢,口道一声“谢陛下赐汤”之后,便囫囵喝了精光。 不多时,二人浑身的酒劲儿也散了七七八八。 朱元璋这才缓缓说道:“咱想起一桩事了。” “先前咱不是划拨了两万精兵,前去荆州城协助老十二平乱么。算算日子,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徐达、常遇春二人面面相觑,还是不太明白陛下这葫芦里,究竟是装的什么药。 朱元璋见两人没明白他的潜台词,便又说道:“老徐,你家里两个闺女都嫁给了我家老十二,你这个当爹的,就不想自己闺女?”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徐达怎么能还不直到陛下的潜台词呢? 于是,他赶紧回应道:“不瞒陛下,想那肯定是想的,就是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她们。” 说着,他的脸上还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一抹可惜和遗憾。 常遇春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他这属于是老母鸡啄萤火虫——心知肚明。 “这样!既然呢,你也想见见你的两个闺女。正好,咱这边有桩去荆州城视察的差事,那就你们两个亲自跑一趟吧。” “记住,得务必近距离好好看看那铁浮屠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余力的话,也尽量去摸一摸老十二的底子,看看他还有什么好东西是一直藏着掖着的。” 徐达、常遇春闻言,立即上前领命:“是,陛下!” 正事说完了,紧接着君臣三个便又闲话了两句。 末了,朱元璋这才以酒醉为由,将二人都给支出去了。 出了御书房,二人也再回酒局上去,径直就带着亲兵打算回去了。 两人都是武将出身,不怎么喜欢乘车坐轿,所以都是策马而行。 一路上,二人并肩骑行。 “你说,陛下这冷不丁突然叫我们去荆州城,究竟是为何啊?我想破了脑袋,却始终想不出来。” 走得远了,常遇春这才压着声音问道。 徐达摇了摇头:“没事别去瞎琢磨帝王心思,我们当臣子的,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徐达这话说得敞亮。 他既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常遇春听的,更是说给不知道藏匿在什么地方的锦衣卫们听的。 他很确信,今晚他跟常遇春的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到陛下耳朵里去的。 何必给自己添麻烦呢? 把身体养好,没灾没病,努力多吃几只烧鹅,这比什么事儿都强。 常遇春没有背疽,他自然不会知道,徐达这般有时候想吃烧鹅,想得发狂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简直就是痛不欲生啊! “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嘛。”常遇春很快也醒悟过来,是自己失言了,便想着找补一下,“毕竟我们这次的任务,还是挺重要的。” “多点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这话徐达同意,他点点头:“多想是好事。但湘王殿下却与众不同,即便你我准备得再怎么充分、完善,他也能迅速找到突破口。” “与其如此,倒不如多点诚意,少点心思——老常,不是我吹,真要论耍心眼,你我各十个,都耍不过他。” “这么厉害?” 常遇春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他之前跟十二皇子并没有什么接触,也仅仅只是属于知道有十二皇子这么个人的程度。 倘若这一次,让他常遇春一个人前去,恐怕还会有一些麻烦。 还好一路随行的还有徐达,这个把自己俩闺女一起,打包全嫁给十二皇子的狠角色! 听说,这事儿还是他的大女儿徐妙云勇敢了一把。 否则跟十二皇子成婚的,就是三女儿徐妙锦了。 还好两姐妹情谊深厚,就算嫁人了也想要待在一起。 这不,如愿以偿了。 两人闲话了一路,最终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刚回到府邸,夫人谢翠娥便将煮好的醒酒汤端了出来。 她微微一愣,继而笑道:“这是怎么了?分明是陛下的寿辰,你居然忍得住没喝酒?” “喝啊,当然喝了!不过陛下请了一碗醒酒汤,所以就没什么酒味了。” 谢翠娥将手中的汤碗抬起来,笑问道:“那贱妾煮的这碗醒酒汤,徐将军喝是不喝呢?” 徐达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有些左右为难:“要不先放一放,等我消消食了再喝?” 谢翠娥没说话,只是面带笑意,拿眼睛看着徐达。 “行行行,我喝还不行吗?” 他接过海碗,仰脖子咕咚几声,硬是给灌到了嗓子眼里,总算喝得是一滴不剩。 谢翠娥这才心满意足地抓起海碗,回身去了厨房。 徐达肚子里灌满了水,在太师椅上就坐不住了。 他起身缓缓踱步,一边消失一边思索起来,这次去荆州城公干,该给这位女婿带点什么礼物好呢? 思来想去,始终没个头绪。 索性,他一转身去了书房里。 说是书房,实际上书册没放几本,全都放了刀枪剑戟这些东西。 他四周转了转,最终目光落到了一口大箱子上。 “有了!” 徐达快步走了过去,郑重其事将箱子打开。 箱子很名贵,包金错银。 但里面装的东西,却很是一般,甚至可说都是些破铜烂铁。 有徐达上阵用的第一口刀,刀身早就崩了口,没了用处。 有坏掉的甲胄碎片,替他抵挡住了一记凶狠的箭矢。 有染血的马镫子,那是他分配到的第一匹骏马,可惜中箭身死在了沙场上。 还有不少东西,都是很具有纪念意义的。 最终,徐达的目光落在了一柄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匕首上。 那把匕首,是他从第一个自己亲手砍死的鞑子身上,缴获来的战利品。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打造的,锋利无比,即便已经过去多年了,仍然没有变钝长锈,仍然锋利如新。 ....... ....... 荆州大基建,大开眼界! · 第23章 军屯普及,湘王果真好手段! 匕首的刀鞘部分,是用一整块硝过的鹿皮包裹的。 在匕首的尾柄末端,还有一块小小的配铁,以保证重心。 这玩意儿要说有多大的实战效果,那肯定是在说笑。 但对徐达而言,却是意义十分重大。 倘若将这匕首赠予湘王,应该是没什么僭越。 徐达缓缓拿起匕首,心思早已经飞往了荆州城的方向。 翌日,徐达、常遇春二人便轻装出发了。 经过一番车马劳顿、跋山涉水,二人率队总算是抵达了荆州城的地界。 这地方的地势平坦,农田的开垦难度小。 因此,遍地都是绿油油的农田,看着格外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徐达、常遇春二人忙时候在外领兵打仗,闲时在应天府的宅邸里喝茶养生。 哪儿能有什么闲工夫,这般走马观花地溜达。 更别说,在这时节见到长势喜人的农田了。 心情轻松了,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老徐,你这回来见你的女婿,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常遇春随口问道。 徐达瞟了他一眼:“怎么?你该不会是自个儿没准备好礼物,所以想要抄我的吧?” “瞧你这话说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啊?” 常遇春闻言,没好气道。 “谁像你一样啊,带个礼物还藏着掖着,神神秘秘的。” 说着,常遇春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玉雕的手把件,炫耀般拿在徐达眼前晃了晃。 “什么玩意儿?” 徐达没看清,但常遇春已经宝贝似的给捂住了,不让他细看。 “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大力气,好不容易收来了南海观音相,听说可是鸡鸣寺的主持亲自给开过光的,灵验得很!” “南海观音?” 徐达明白过来了,常遇春这是希望他的女婿能够多子多福啊! 好兆头! 听完这番话,顺带着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和善多了。 “你看,我都知道送南海观音,多好的寓意啊!你这个当人家老丈人的,却还磨蹭个什么劲儿?” 常遇春忽然住了嘴,似笑非笑看着徐达。 “该不会,是你在看了老夫准备的礼物之后,愈发觉得自己送的东西拿不出手了吧?哈哈,放心放心,我们谁跟谁啊?多少年的老伙计了,我是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说是这么说,但常遇春那勾起来的嘴角,都可以直接拿去当鱼钩钓鱼了,还说自己没存了想要笑话的心思,骗谁呢! 徐达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从怀里摸出了那把匕首。 “老夫这就让你这没见识的土包子开开眼,看看什么才叫做礼物!” “这什么?不过就是柄匕首吗,有什么好稀罕的。” 常遇春有些纳闷了。 徐达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不过就是?这可是老夫头一次上阵砍鞑子的时候,留下的战利品!” 常遇春闻言,顿时就坐不住了。 他仔细看了看徐达,忍不住道:“为了见你家俩闺女,你还当真是舍得下了血本啊。” “什么下血本?”徐达跟常遇春吹胡子瞪眼了,“湘王怎么了?那是我女婿!见了面,他高低得叫我一声老丈人。” “至于你嘛……哼哼。” 虽然留了半句话没说,但徐达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完整到位了。 看着他骄傲得跟个大公鸡似的模样,常遇春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这么算是吧?” “行!我啊,我回头就把我家小闺女嫁给湘王!” “那也没用,我大闺女是大妇,你塞再多闺女进来,也只能做小。” 徐达这一席话,差点没把常遇春给气出好歹来。 他把马鞭捏得嘎吱作响,狠狠等着徐达,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自己找了个台阶。 “哼,你年纪小,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 “哦?怎么着,你这是跟我倚老卖老起来啦?”徐达闻言,一脸的乐不可支,“你啊,你也就比我大了两岁而已,又不是两个甲子。” 一路说说笑笑,没多会儿便能看见荆州城的城门楼子了。 这一片区域,被修整得极为平坦,没有丁点儿的坡度或者小山包。 尤其是这篇硬化的道路,让他们感觉格外稀奇。 两侧都是郁郁苍苍的农田,农田边上就是人工挖掘的引水灌溉的渠道。 而中间道路,要比两侧的农田高上半截身子,走起来相当平坦,还很宽敞! 目测下来,至少能够容纳七八辆马车并行。 “老徐,这是什么道路,你之前有见过么?” 常遇春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达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撼。 他索性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蹲下身亲手去摸了摸那灰白色的地面。 像是石板一样坚硬,稳固,但却根本没有任何的连接缝隙。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徐达忍不住道,“这道路看着像是铺设的石板,但比石板可要坚固多了,而且还这么厚实。” 常遇春没说话,他忽然拔出腰刀,用把柄上的配铁狠狠砸向了地面。 咚。 地面完好无损,只有一个微不可察的白印子。 见状,两人眼中的震惊更甚。 “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坚固……” 常遇春低声说道。 “这种材质的东西,竟然拿来铺路,未免也着实太过浪费了。”徐达摇了摇头,“如果是拿来修筑房子,只怕百年难毁。” 常遇春点了点头,深表认同。 没再多纠结这奇怪的地面,两人继续率队向前。 很快,他们便看到两边忙活的农人了。 “这些农人膀大腰圆,看起来健壮无比……真是可惜了,若是他们能够披甲上阵,绝对是一员悍卒!” “咦?奇怪,这些农人甚至连种田都进退有据,似乎暗含着什么军阵之法……是哪个军阵来着?话都到嘴边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常遇春如此点评道,心中显然是已经升起了爱才之心。 倒是徐达,做事缜密细致,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些农人的虎口、拇指指腹,发现基本都有厚厚的老茧。 “别多想了,这应该是湘王用来军屯的将士。你看他们的虎口、拇指,上面的老茧不见得比你我要薄多少。” 闻言,常遇春定睛一看:“还真是。” “竟然能够想出军屯的法子,看来湘王的确是在认真治理荆州城啊。” 徐达缓缓点头:“马上就要到荆州城了……究竟是什么模样,我们进城一看便知。” ...... ...... 巾帼花木兰,不让须眉魏国公! 第24章 铁浮屠作战,优中选优! 率先进入众人眼帘的,便是道路两侧的人头京观,还有城门上吊着的一串人头,看着格外骇人。 好在,旁边的木排上就写着这些人生前所犯下的罪责。 随便瞄了一眼,徐达便知道那些家伙都是死有余辜! 在城门下,验看了通关文牒和印信,两位老将军及其随从,这才被核准通行。 这一举措不由让徐达、常遇春再度颔首。 军法严苛,一视同仁。 用这种方法管理城市,是最容易也是最快能见成效的。 荆州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 两人愈发期待了起来。 穿过厚厚的城墙,终于来到了荆州城里。 眼前这极富烟火气息的富饶城市,不由让二人呆住了。 行人如织! 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和笑容。 南来北往的商客,大大小小的货物,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道名为繁华盛世的精彩绘卷。 “这……这荆州城,看着可比应天府要繁荣多了啊。” 常遇春看得目不暇接,忍不住摇头感叹了起来。 “老徐,你说我们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为的不就是眼下这种景象吗?” 徐达微微颔首,一脸赞同:“百姓安居乐业,城市繁荣昌盛……这应该就是繁华盛世的典范了吧!” 荆州城内行人众多,比肩接踵,万头攒动。 不得已,徐达、常遇春二人只好翻身下了马,由身后亲随牵着良驹,二人安步当车,在大街上行走。 如此安宁祥和的街景,他们已经许久未曾领略过了。 置身其中,感受着最朴实的生活,令徐达和常遇春的心也慢慢变得安定了下来,好似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不远处,徐妙云、徐妙锦两姐妹打头,正领着解缙、铁铉、花木兰等人,一路紧赶慢赶,过来迎接徐达、常遇春。 “爹爹!” 徐妙锦眼尖,在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便下意识大声喊了起来。 等到徐达抬起头,发现两个女儿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 有一段日子没见了,两人似乎都有了一些变化,和先前在应天府的时候判若两人。 原本披散的头发,此时也已经梳成了发髻,身上也多了绣有云霞文的霞帔。 不光只是穿着上,连神态举止也多了几分为人妇的庄重,少了几分未婚前的天真娇憨。 徐达的眼中写满了慈爱,嘴角下意识勾起了一个弧,他对着两个女儿点了点头。 虽没说话,但是此刻的无声,却更胜有声。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几位是?” 徐达抬头,看见了跟在两姐妹身后的解缙、铁铉、花木兰等人,下意识问道。 “爹爹,我来向您介绍!” 小妹徐妙锦毕竟年龄稍小,仍然保有一份天真无邪。 她拉着父亲的衣袖,逐一为他进行介绍。 解缙、铁铉倒是听说过,当朝的状元、榜眼,原以为会成为朝廷新一代的中流砥柱,却不曾想早已被湘王朱柏所折服,甘愿为他舍弃高官厚禄,一路跟随来到了荆州城。 但是后面这位……花木兰? 看她一身戎装打扮,是保镖,还是将军? 徐达扭头看向常遇春,后者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是看她眼眸坚定,神色刚毅,浑身上下隐然有一股凌冽杀意。 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毕竟都是上阵杀敌的老行伍,还是能一眼分辨出来的。 徐达不由心中纳闷,什么时候荆州城里出了这么雄姿英发的女将啊? 虽然从未有说过,上阵杀敌是男人的专利。 但从古至今,真正领兵杀敌的女将,也是屈指可数。 不曾想,湘王朱柏的麾下,竟然还有如此奇女子,倒也的确是令人大开眼界。 “爹爹!这位花将军可就厉害了!” 说起花木兰,妹妹徐妙锦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她呀,她可是铁浮屠的指挥使呢!” 什么?! 闻言,徐达、常遇春两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不由都瞪大了眼,好似白天里见着了鬼似的,死死盯着花木兰。 “花将军,当初率领八千铁浮屠,攻克元大都的,便是将军你?” 花木兰微微摇了摇头:“不是。” 听到这儿,徐达、常遇春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就是说嘛!倘若当真是这位女将军率先破城先登,那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幸好不是。 可……花木兰话还没说完呢。 徐妙锦听完也好奇打量着花木兰:“花姐姐,可你上次同我们说的,跟今天不一样啊。” “是不一样。” 花木兰认真说道。 “因为攻破元大都的时候,我只率领了五千铁浮屠冲锋。” “另外的三千人负责在元大都的外围进行布防,并不直接参与进攻。” 徐妙锦闻言,一阵恍然大悟:“原来花姐姐你所说的‘不是’,是这么个不是啊!” 徐达:…… 常遇春:…… 两人彻底没话可说了。 “敢问花将军,铁浮屠明明足有八千人,为什么你却只选了五千人参与攻城呢?” 徐达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铁浮屠是世间罕有的强大骑兵,无人能出其右。” 花木兰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想要再度提高他们的单兵战斗力,就必须使用别的方法。比如说,优中选优。” 徐达、常遇春都是带兵打仗的人。 花木兰这么一说,他们立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当兵的心里都有一股子的傲气,尤其战力卓越、战功赫赫的王牌部队,更是如此。 铁浮屠,作为大明帝国至刚至强的重甲骑兵,打遍天下罕逢敌手,自然就更加骄傲了。 所以,被花木兰筛选出来的五千人,会更加奋勇杀敌,以强化自己是最为强悍的重骑兵这个概念。 至于剩下三千没被选上的,也肯定会在心底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证明自己。 所以在后续的战斗中,肯定会奋勇当先,戮力杀敌。 看吧! 只是略施小计,便让这支王牌部队,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战斗力。 这个办法,让徐达、长运春二人不由眼前一亮。 花木兰的做法,为两位将军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 ..... 湘王用计,借刀杀人! 第25章 借洪武皇帝的手,屠氏族的人头! 他们打了大半辈子的仗,却着实没有想到,攻心计竟然也是能对自己人使用的! 眼前这位名叫“花木兰”的女将,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或许,也只有如此名将,才能配得上铁浮屠的指挥使一职。 一念及此,徐达、常遇春二人更是心痒难耐,迫切想要见识见识这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重甲骑兵。 他们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传递给了花木兰。 不想,花木兰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是不方便的话,倒也无妨,权当我们说笑就是了。” 毕竟人家是自家女婿的下属,倒也不好让她难堪。 徐达是敞亮人,直到这支重甲骑兵,怕是凝聚了不少湘王朱柏的秘密。 不能展示,也属于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花木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或许,两位老将军你们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同他们打过照面了。” 这下,徐达、常遇春更是疑惑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分明在来的路上,只看到了一片军屯……等等,军屯!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在城外看到的那群农人,竟然就是铁浮屠的骑兵部队! 难怪说,他们一个个看上去精悍雄壮! 徐达不由心中苦笑,常遇春当时还说倘若加入军中,必然能成为攻城拔寨、奋勇当先的悍卒。 现在来看,那何止是悍卒啊! 穿戴上全身甲胄之后,再催动胯下战马,发动集群冲锋。 那股舍我其谁的强悍战力,简直就是摧枯拉朽,疯狂碾压! 但话又说回来了。 有这样勇悍无双的战力,这群人不管去哪儿都肯定是香饽饽,恨不得拿手心里供着的活祖宗、凶阎王! 哪儿有这样跟个农人似的,趴在庄稼地里撅着屁股除草、松土的? 关键是,那一个个的还甘之如饴,满心欢喜。 仿佛能在湘王朱柏的麾下种地,那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也正因如此,徐达、常遇春二人对曾经的十二皇子,现在的湘王朱柏,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湘王府邸。 朱柏端坐在书房之中,看着眼前摆满的各种资料,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在整个大明的范畴来看,荆州城其实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大的城池。 只能说是中等。 可即便就是这样一个中等级别的城池,竟然也能出这么多的败类。 不管是官吏,还是氏族,都暴露出了许多的问题。 当然,官吏的问题主要是遗留问题,大多都是前朝的降将,所以狗改不了吃屎。 在他们的骨子里面,仍然保留着那份与元朝上峰一起,任意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恶习。 并不是他们不想改,而是觉得这般做,能掇取更多的既得利益。 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元人都是这样欺压过来的。 现在换成明人,在他们的心中,自然也是换汤不换药。 既然他们要一直在自己的舒适区呆着,不愿意更换。 那就只能是朱柏亲自出手,替他们换一换脑袋! 也只有转世投胎,才是他们的最好归宿。 至于氏族……说实话,这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可以说是这个国家五千年历史长河之中,永远无法避免的顽疾! 俗话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氏族。 管你明天又是谁来坐庄当皇帝,属于他们氏族的东西,仍然存在,而且将会一直存在。 氏族这个理念的存在,对于统治阶层而言,究竟有否益处? 有。 但不大。 尤其与弊端相比,更是无足重轻。 真正对老百姓而言,荼毒最大的,还是氏族。 氏族有一个特点,抱团。 而且是特别的帮亲不帮理。 不管氏族内部如何互相排挤打压,一旦跟外面的事情扯上关系,那这一整个氏族的老少爷们儿,就瞬间拧成了一股绳,坚决对外。 无论是与旁的百姓们争夺水渠浇灌田地,还是占据旁人的土地、房屋,从来都只有氏族的人欺负别人的,可没听说过别人能欺负到氏族的。 氏族文化,因此不断坐大。 从一开始争夺水、粮食、土地,再到后面争夺佃农、赋税、人口……变着法儿压榨百姓。 如果说贪官污吏对普通百姓而言是敲骨吸髓的话,那么氏族的话就是杀人灭口、顺带还要让百姓的子子孙孙全都当牛做马,世世代代不能翻身!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两世为人的朱柏,才格外憎恶、痛恨氏族。 既然他现在成为了湘王,拥有了自己的藩属地。 那么,他就要借助老朱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让所谓的氏族文化,赶紧从这片热土上消失! 当然了,如果不能对症下药,那么这一切都将会只是空谈。 朱柏知道自己虽然坐拥铁浮屠、渡洋舰队这两张王牌,但真要去跟延续了数千年的氏族相比,自己的这点儿根基还是太薄弱了些。 他不行。 但不代表朱元璋也不行啊! 从离开应天府之前开始,朱柏便已经在暗中收集材料,针对氏族展开了一系列的暗中调查。 等到朱柏被一封圣旨赶去荆州城的时候,也正是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 朱元璋不是疑心重么? 正好,朱柏就是要利用他的这份疑心,为自己所用! 众所周知,朱元璋下手极为毒辣。 即便是跟随自己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们,最后大多都是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 甚至于,就连他亲自去说媒,帮徐达娶的媳妇谢翠娥,也就是朱柏两位夫人徐妙云、徐妙锦的生母,都被朱元璋趁着徐达不备,命人去了他的府邸,生生杖毙了。 须知,马皇后可是跟谢翠娥关系十分亲密,两人算得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而且还是朱元璋亲手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说杀不一样杀了么? 而杖毙谢翠娥的理由,说来也殊为奇特,竟是因为谢翠娥与马皇后同游御花园的时候,说了一句无心之话:“姐姐(指马皇后)家的花园真大啊,妹妹我家就没有这样的花园。” 正是因为这样一句话,被朱元璋给解读为有“僭逆之心”,所以杀了。 徐达呢? 不敢怒,更不敢言。 尤其令人讽刺的是,谢翠娥被杖毙之时,朱元璋在宫中宴请满朝文武,甚至还特地为徐达敬了一杯酒,说“徐兄此后再无杀身灭族之忧了”。 ....... ...... 立生祠?湘王在民间地位竟然至此!? 第26章 万民拥戴,湘王生祠遍荆州 而正是因为他如此冷酷无情,所以朱柏才能借他之手,铲除氏族阻碍! 而荆州城最大的氏族之一,便是已经被几乎斩尽杀绝的李氏。 荆州李氏唯一的血脉,也就只剩下仍然在应天府里当朝为官的李善长一脉了。 至于李善长,他就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可蹦跶的。 作为第一个开刀的对象,朱柏是郑重考量过的。 可选来选去,要么是影响力低微,不够格。 要么就是过于枝繁叶茂,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彻底连根拔起。 于是挑来选去,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李善长身上。 倒也不能说李善长无辜。 毕竟,他家李氏一族,可是趴在荆州百姓们的身上吸血了足足三四代人! 期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了李家子弟的手中。 杀人者逍遥法外,被杀者亲朋痛哭。 若不是因为李家有李善长在当朝为官,而且身居高位,位极人臣,荆州城里的这些管理,敢不给李家判重刑? 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没有李善长,那么荆州城的无辜百姓们,自然不会受到李家变本加厉的剥削、压榨。 而这种情况,要说李善长当真不知情,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他倘若不罩着荆州城李氏,那李家的子弟能如此纨绔? 每一桩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 并不可能成为孤例出现。 即便只是李善长的一时心慈手软,但凡因他的心慈手软而酿下了恶果,那自然他也是难逃追责。 湘王朱柏缓缓抬起头,遥望应天府所在的方向,低声呢喃道:“李善长,都说你‘少读书多智计’,如今本王亲自为你布局,请君入瓮。” “好戏才刚刚开场,你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却说这边。 徐达、常遇春两人,被徐妙云、徐妙锦姐妹接着后,一路朝着湘王府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热闹啊,尤其当他们看到有人正在路边修建生祠后,就更是惊讶了。 “这是……生祠?” 常遇春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这是在给谁立生祠,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徐达也注意到了那生祠的规模,不由为之咋舌。 很快,便轮到鸡鸣寺的主持,前来给生祠的金身塑像进行开光了。 徐达看得眉头紧皱,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 但话都到了嘴巴边上,却始终是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了。 正在这个时候,队伍的最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哗、吵闹的声音。 他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这荆州城乃是湘王朱柏治下,应该不会出现有人当街抢劫的情况吧? 当然不会。 因为这些人是嫌弃泥塑金身,对湘王殿下来说,泥塑的金身实在是太廉价了,不能接受!必须得还一尊纯金的! 倘若他们没钱,可以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慷慨解囊就好。 鸡鸣寺的香火虽然鼎盛,但眼前这种情况却是他从未见识过的。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大家给劝了回去。 徐达、常遇春等人目睹了事件的全部过程,虽然两人都努力保持着镇定,然而剧烈震荡的瞳孔却暴露出了二人的内心想法。 “爹爹也看到了吧?荆州城里的百姓们,对夫君可是爱戴得紧啊!” 徐妙锦笑嘻嘻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 “你现在是湘王妃,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好在这时候,徐妙云及时出声提醒。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保持矜持,保持冷静。习以为常就好了。” “姐姐,你一边笑一边说这种话,是很没说服力的。” …… 两姐妹的对话,引起了沿途百姓们的主意。 “是云王妃和锦王妃!”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湘王殿下的两位爱妃,大声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向两位王妃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不必行这等大礼。” 徐妙云、徐妙锦姐妹毕竟生活在荆州城里,这等场面见得多了,倒也能保持镇定。 可是徐达、常遇春两人不淡定了啊! 他们的内心震撼不已:湘王殿下在荆州城里,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买人心的?这些百姓,对他的尊崇之浓重,爱屋及乌到了两位王妃身上,竟然也如此隆重! 简直,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其中一个卖菜的中年妇女,仗着自己站在最前面,赶紧将篮子里的蔬菜奉上。 “王妃,这是俺们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着??!您拿回去,给湘王殿下炖汤喝吧!” “我!还有我,王妃殿下!”手中高举一匹布料的布商,脸色激动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巴渝地区运来的蜀绣,样式可好看了!” “王妃殿下,请您务必收下!” 有了这两位在前面打样,百姓们群情激动。 一个个都在奋力往前面挤,但站在最前面的却又努力往回退,借此保持与王妃的安全距离,担心不相信把王妃们撞到。 “王妃殿下,这是我们作坊最新打造的玉佩,希望您能收下!” …… 面对如此热情的百姓,两位王妃其实内心也很慌乱,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将过于贵重的物品,都婉言谢绝,退了回去。 至于蔬菜、瓜果一类的食物,倒是都留了下来。 留下归留下,该给的钱却是一分不少。 好一会儿过后,百姓们这才目送王妃和她们的下属离去。 不断有老百姓对湘王歌功颂德,心存感恩。 而无论是酒肆还是茶馆,里面的说书人一水儿讲的都是湘王朱柏的英雄事迹。 虽然每天都要重复好几遍,可架不住人们就是爱听啊! 徐达、常遇春两人有些好奇,便悄悄站在茶馆外,仔细聆听了一回。 说实话,这位说书先生讲的虽然离奇,但却全都经得起推敲。 看得出来,他是认真准备故事了的。 所以才会如此精彩纷呈。 此时,茶馆里的小二发现了站在门外的两人。 他立即去了柜台,沏了两杯老荫茶,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二人的手上。 “二位爷,看样子您们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荆州城,我说的没错吧?” 小二乐呵呵地笑道。 …… 兄弟们! 达到300催更,加更! 求发电! 五个发电加更! 兄弟们,每个人三发电; 马上加更! 第27章 湘王跟前争宠,两位国公巧计频出! 徐达不由好奇反问:“是吗?何以见得呢小哥?” “因为我们荆州城的人,哪儿有听湘王事迹,还站在外面的啊。大家甭管有钱没钱,都特别爱听!” “不瞒二位,我听得台词都能倒背如流了,可仍然架不住就是喜欢啊!” 他的眼中写满了感激与尊敬。 “原本的荆州城,朽腐不堪,百姓们好似行尸走肉,根本看不到半点希望与光明。” “还好湘王殿下来了,为我们荆州城的百姓们,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生路!” “您二位说说看,荆州城这些百姓,能不念他的好吗?” 一席话,把徐达、常遇春两人都给说沉默了。 他很虽然早就想过,湘王朱柏在民间,应该会有很强的威望。 但不论他们猜得有多离谱,最终从老百姓们口中所得到的答案,却是远比猜测的内容要更加匪夷所思! 他们不由暗中诧异:湘王朱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民间竟然会拥有如此夸张的威望……他是在呢么做到的? 这种场面,恐怕就算是太子殿下、乃至陛下亲自造访,也不可能会有这种规模的待遇吧? 想到这儿,徐达、常遇春二人不由地,对于这位湘王殿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佩来。 毕竟,湘王朱柏他抵达荆州城才多久? 可就是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让他在偌大荆州城站稳了脚跟。 不光站稳了,地方豪强势力们,要是还敢再来荆州城进行挑衅,那等待他们的,将只剩下菜市场的砍头屠夫。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徐达不由摇了摇头,叹息道。 “竟然能让治下的城池,在极短时间内边焕发出如此规模的心生……真真儿是不辜负’心思缜密’之名,湘王是个有贤能的好藩王。” 到现在为止,徐达、常遇春两人,直到现在才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何荆州城的百姓们会敬湘王朱柏如山如渊! 应付完热情如火的百姓们,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湘王府。 这府邸的装修颇为大气,五进五出,屋舍约有六百余间,占地九十多亩,大体上分为东部府邸、西部府邸以及位于两边府邸连接处的花园部分。 朱柏主要活动的地方在正殿院、正寝殿院以及书房所在的狮子楼院。 除此之外,左右两边各还有一个侧殿院。 因古时以右为尊,所以右侧院则是为来访人员提供住宿,而左侧院则为仆役、侍卫等下属住处所在。 徐达、常遇春身份尊贵,仆役们早早将右侧院打扫干净整洁,待他们随时入住休整。 此时,朱柏亲自在正殿院接见了徐达、常遇春一行。 双方互相见了礼。 朱柏礼贤下士,主动与老丈人、常老将军嘘寒问暖,也是让二人只觉得如沐春风,很是舒坦。 而后又招揽两人坐下,看茶。 不论别的,单说礼数一项,哪怕是最严苛的礼官,都绝对从朱柏的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双方客套完后,徐达将将茶盏放下,对着身后随从挥了挥手。 随从立即解下身上的包袱,将一个流光溢彩的精致盒子双手捧出,呈给了湘王朱柏。 “岳父,此为何意啊?” 朱柏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道。 他这么做,就是故意为了抬徐达一手,给他面子。 “贤婿,一点小礼物,莫要推辞。” 徐达哈哈笑道。 “当初老夫初征鞑子时,手刃了一个将军,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战利品。” “这匕首锋利无匹,即便已经被我珍藏了多年,仍然熠熠如新,没有半点绣痕。” 朱柏闻言,不由仔细打量起这匕首来。 别说,造型轻盈,宛若羽翅,最妙的是匕首通体翠绿,若不仔细看,还当真会以为是一片翠叶了。 自打开刀鞘起,朱柏便对这匕首爱不释手了。 听完徐达的一番介绍,脸上更是带着浓浓的笑意:“长者赠,不敢辞。多谢岳父大人美意。” 徐达顺利送出了礼物,自然也是心中康泰,他咧嘴笑着,扭头得意地看了常遇春一眼。 常遇春气得牙痒痒,但在湘王府上又不好发作:徐达这个老狐狸!当初他拿出匕首的时候,就是连刀带鞘随手包在怀里的。 确实不曾想,他竟然早早准备好了这么漂亮精致的礼盒! 自己怀揣的那枚玉佩,若是没有响应物件盛放,不就显得寒酸了,要被他横压一筹么?太狡诈了! 不过嘛……嘿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 一念及此,常遇春便轻轻抚掌。 他的亲兵意会,同样将造型精美的礼盒双手奉上。 徐达脸上得意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转移到了常遇春的脸上。 “老夫带来的,是一块由昆仑玉胚雕琢而成的南海观音像,鸡鸣寺的主持亲自开过光的。借此玉佩,祝愿湘王香火繁荣,子嗣昌盛。” 徐达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始终没想明白常遇春那个脑袋里只有打打杀杀的家伙,究竟是问谁去写的这些词。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也该多找点好听的话。 当真失策了! 常遇春送完礼物后,得意地回望了徐达一眼,将他眼中的懊恼尽收眼底,甭提心里有多畅快了。 送完了礼物。 二人聊的话题,也逐渐朝着铁浮屠上面硬拐了。 毕竟是武人出身,没文官们那么懂语言的艺术,所以他们二人的话术,就拐得十分生硬。 譬如:“荆州城甚是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脸上全是笑……说起来,当初我们北伐元大都的时候,也是脸带笑容的,可惜却是被湘王你的铁浮屠抢先了一步,可惜,可惜。” 又譬如:“湘王可有顺手的坐骑?老夫最近得了一匹乌云压雪,颇为神骏……听闻铁浮屠的骏马,也全都是万里挑一的,不知道这传言是否当真呢?” 朱柏摇了摇头,笑道:“岳父、常将军,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他招了招手,两名铁塔似的巨汉,手捧着一套铁浮屠的铠甲,来到了堂前。 “殿下。” “给两位将军看看吧。” “是,殿下!” 徐达、常遇春自打看见那浑身漆黑的甲胄之后,便早就按捺不住了。 听到湘王这番话,哪儿还能在椅子上坐着?立即就蹦起身,朝铠甲扑了上去。 …… 兄弟们,热腾腾的加更奉上!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三个为爱发电加更! 兄弟们,每人三个发电,马上加更! 第28章 如此恐怖的私军,怎样才能制衡? 刚上手一摸,徐达便瞬间明白了过来,这种铠甲跟大明骑兵们所穿的甲胄,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大明骑兵铠最经典的式样便是大铠,首以凤翅抹额盔为其标志,结构简洁,合度合体。 身上的甲片则是以其标志性的山纹鱼鳞、柳叶最为长见、泛用。 甲片缀在皮革或者纺织物上,扎制工整、并且还有装饰性很强、辨识度很高的包边,色彩方面则更加倾向于艳丽鲜明。 而湘王殿下所拿来的铁浮屠铠甲,则全然不同! 这是整体铸造而成的重型金属铠甲,运用了多层不同材料符合工艺压制,而且还拥有可靠的关节活动设计。 浑身上下,诸如肩铠、裙甲、腿甲、铁手套、铁马靴这些部位,都缀有锋利的尖刺,而更加厚重的胸甲也装有尖刺。 甚至胯下的马铠,也同样披挂有锋利铁刺。 设想一下,无数个如此这般的骑士,组成连环阵列进行推进时,对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光是擦到蹭到,铁浮屠身上那些锋利无匹的尖刺,都可以将对手开膛破肚! 这绝对是一件超越了时代禁锢、超越了武器范畴的产品! 徐达、常遇春二人亲自上阵杀敌大半辈子了,自然是能够看出这种铠甲那无与伦比的优越性。 但是同样的,这样的铠甲重量上虽然做了轻量化处理,但仍然不是普通士卒能够承受的。 至少,能够穿戴上铁浮屠的骑兵,也要万里无一的悍卒才行。 就比如这两个黑塔巨汉,他们就是最理想的铁浮屠骑兵! 但……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就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出来。 如此沉重的铠甲,还有马铠披挂,再加上骑士自身的重量、长枪、山盾……这一系列的重量加到一起,可以说达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 那么问题来了,湘王他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这种负重极强、奔跑极快的神骏呢? 徐达和常遇春此时内心的震惊,已经彻底无可复加! 原本,他们所依仗、所骄傲的精锐骑兵,在铁浮屠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羸弱不堪。 如果当真有一战的话,那么当初元鞑子们是如何惨败的,他们就会以同样的方式惨败,毫无悬念。 即便提前知道了对方的战术,也根本无法避免。 因为铁浮屠就是超越了时代限制、根本无可匹敌的骑兵之王! 朱柏安排了规格极高的接风宴。 席间,他也放下了湘王的身份,执半子礼,不断给徐达、常遇春二人劝酒。 更是请出了徐妙云、徐妙锦姐妹围坐徐达身侧。 气氛之融洽、主客尽欢。 宴后,徐达、常遇春二人不胜酒力,先行回了右侧殿院歇息。 等到仆人们送上醒酒汤,规矩退下之后。 原本烂醉如泥的徐达、常遇春二人翻身便爬了起来。 二人相顾一笑。 “你个老滑头,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喝醉!哼,装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呵呵!说得好像你就没装似的,那还是你的好闺女和好女婿呢,你也好意思装醉?啧啧!” 两个年纪加一块都快三位数的老将,互相损着嘴,默契地找来了文房四宝,凑在书桌前,准备将铁浮屠的细节,全给展现出来。 可当真落实到纸上,两人却有些犯了难了。 倒不是说那铁浮屠的外观,有什么难的。 关键之处,难就难在了细节的还原上。 比方说,铁浮屠的铠甲是整体覆盖式的全身甲。 那么问题来了,关节处究竟是如何衔接的呢? 两人绞尽了脑汁,都没有想明白。 最终,徐达面色难看地丢下了毛笔,沉声说道:“以我大明目前的工匠技术水准来看,这根本是没有办法办到的。” 常遇春也是一脸的无奈。 “可是,湘王殿下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要不……老徐,你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给我们一点说法。” 徐达摇了摇头。 “这种事还是不要想了,就算他是我的女婿,这个面子他也肯定是不会卖的。” “为何你如此确信?” 徐达的眼中多了一抹苦涩:“你还没看出来吗?湘王一开始就吃准了,你我就算看到了铁浮屠的具体铠甲,也没可能仿制下来,所以才大大方方给你我展示的。” “这……” 常遇春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在情感上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接受而已。 毕竟大明的铁骑,可以说是几乎天下无双。 只要不遇见铁浮屠,其他的宵小都是随便手拿把掐。 但问题坏就坏在了铁浮屠并非大明皇帝麾下的军队,它就是湘王朱柏的一支私军! 要换做是以前的话,不光是常遇春,即便如徐达,都觉得无外乎是盔甲的优劣不同而已,真要打起来,即便大明铁骑损失稍高一点,跟铁浮屠也并非是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现在。 设身处地,真正近距离见识过了铁浮屠铠甲的霸道之后,他们动摇了。 “看样子,也只能这样如实上报给陛下了。” 常遇春低声说道。 徐达宽慰了老友两句:“人力有时穷,这不是你我个人就能够左右的问题了。” 于是,二人重新开始研墨,给远在应天府的朱元璋写了一封信。 “陛下,我等已经查明,铁浮屠确为湘王朱柏私军,并且有幸得以近距离观察、把弄铁浮屠铠甲部件。” “正因如此,我等才终于明白,铁浮屠的建造难度之大,远非我大明眼目前任何一位工匠可以完成了。” (信件中附上了徐达、常遇春二人手绘的铁浮屠图纸) “如图所示,铁浮屠的强悍之处在于,一旦发起冲锋之后,对方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进行阻拦。” “其盔甲之厚实,即便是强弩、长矛,都不能够洞穿。” “这种盔甲是夹层结构,最外层是铁甲,中间究竟夹杂着什么东西,我等无法得知。” “而且,这盔甲最强悍的地方在于全身由甲胄覆盖、包裹,即使是关节处,也是全部着甲,没有留下任何的防御死角。” “关节处的材质,与其他地方并不相同,似乎是使用的某种软性材质,可却又与布甲、棉甲有着根本的区别,可防劈砍,弩箭。” …… 兄弟们太热情了,加更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29章 老朱:啧啧,老十二可真舍得下本钱! “铁浮屠的战斗方式,也是采取的集群冲锋法。在冲锋的时候,为了防止彼此被冲散,这些骑士之间,应该是有锁链相互勾连。” “整体共同进退,在战场上就宛若无情的人命收割机器!寻常箭矢、长枪根本没有办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即便是绊马索,所能提供的作用也微乎其微,无法达到预期。因为铁浮屠人马一体,每一匹战马都具装披挂,同样防御稳固。” “正是因为如此,感觉铁浮屠的存在,几乎没有克制、解决之法,唯有在正面战场上多挖壕沟、深坑,以阻挡铁浮屠的驰骋与推进。” “铁浮屠已是天下罕见的至强骑兵,但我们在与湘王殿下交流的时候,他却并未将铁浮屠特别放在心上,甚至还派遣他们去城外军屯耕种。” “此事并非是湘王在与我等作秀,而是确有其事。不光铁浮屠,荆州城内所有士卒,都要进行军屯,闲时耕田,忙时打仗。” “由此可见,在湘王朱柏的心里,并不觉得铁浮屠有任何过人之处。” “湘王之所以这么想,臣推测应当是湘王麾下还有更多的底牌,没有被发现。” “正因为如此,所以臣始终觉得湘王殿下深不可测!” 写到这里,徐达思索了片刻,继续补充道。 “湘王刚抵达荆州城不过寥寥几日,便已经将整个荆州城里的贪官污吏、霸道氏族全都彻底清洗干净。” “此外,湘王还特地将斩下的这些头颅,在城门门口垒成了京观,以震慑宵小,稳定荆州城内稳定与安宁。” “百姓们对湘王之热情与爱戴,简直令臣大惊失色。” “城内百姓往来都面带笑容,眼中有着神采,最为令人惊讶的,便当属家家户户都为湘王立了生祠,日夜祈福,为盼望湘王能够长命百岁,甚至不惜以扣损自身寿元为交换。” “修剪大型生祠时,更是因为是泥塑金身,而大为不满,当场捐赠银钱,要求将塑像换成全金的。” “荆州城能如此蓬勃发展,与湘王的雷利风向有紧密关系。” “正是因为有湘王,才有了如今的荆州城。” 写完书信,徐达、常遇春对视一眼,苦笑着将其绑在了信鸽腿上,连夜送走。 徐达、常遇春,他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预想到,自己今天的这一举动,将会在今后造成何等深远的影响。 应天府,御书房。 毛骧连夜一路疾驰,终于是将徐达、常遇春二人亲笔所写的密信,交到了朱元璋的手里。 原本这时候,朱元璋都已经和衣躺下,最终还是被吵醒了。 “什么事情啊,非得这么着急,连觉都不让人睡踏实。” 马皇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亲自帮朱元璋穿戴衣服。 “妹子,你先睡吧。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儿。”朱元璋宽慰道。 闻言,马皇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要真没什么大事,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起来?要骗我也走点心好不好?” 朱元璋哈哈一笑:“真不是什么大事,无外乎是老十二那边的消息,星夜传回来了而已。” 马皇后突然愣住了,双手僵在原地。 “老十二那边能有什么重要消息,需要你连夜去审?他不是在荆州城好好呆着的吗?” 一念及此,马皇后顿时紧张了起来。 “莫不是老十二出了什么事情吧?重八你老实说,可千万别骗我!” “妹子你要咱怎么说?咱还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朱元璋也是有些无奈。 “行,那臣妾陪你一起去。” 说完,马皇后叫来侍女,麻利地换上了衣服。 朱元璋见状,直到自己劝不动,索性就随她了。 夫妻两来到御书房,此时毛骧已经等候好一会儿了,赶忙下跪行礼。 “臣毛骧,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的,朱元璋先前改的那三句话不伦不类的,大臣们喊起来也七零八落,不够气势。 所以他便趁着自己寿辰的机会,又给改回来了。 这不,毛骧就开始这般山呼了。 “行了,起来说话。” 朱元璋摆了摆手,扭头示意马皇后靠近些,同他一起坐在龙椅上。 马皇后不扭捏,也不含糊,当真就坐了上去。 这可把毛骧给吓坏了,赶忙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朱元璋将徐达、常遇春二人所写的密信拆开,仔细阅读起来。 最近这些日子里,虽然老十二人已经去了荆州城,但奇怪的是时不时就能爆出一些跟他息息相关的消息。 而让朱元璋最为困惑不解的是,这些消息还个顶个都是大热门。 不敢说疯传整个应天府吧,却也差得不远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朱元璋便愈发好奇了起来,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神奇魔力,能够让所有人都对他产生追随之心呢? 浙东派的成员数量相当庞大,遍布大明帝国的方方面面。 现在的情况是,浙东派上下所有人,都对老十二抱有极高的欣赏和信赖,甚至有一种近乎愚忠的狂热。 即便他人不在应天府,那也如此,没有丁点儿的改变。 尤其让朱元璋难以置信的是,浙东派的新秀们,许多都放弃了科举考试,只身前往荆州城,只求能在湘王朱柏的麾下,谋求个一官半职,从而展现自己的能力、发挥自己的作用。 这种事……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当然,眼下最是令朱元璋感觉震惊的,当属信上所写的内容了。 信中,徐达、常遇春不惜耗费了大量的笔墨,来描述老十二麾下的铁浮屠。 其实在第一眼看到两人临摹的铁浮屠画像之后,朱元璋便已经有了断定:这应该是天下最强的重甲骑兵,没有人能是他们的对手! 即便是最精锐的大名铁骑,也无法与之抗衡。 这可不是朱元璋在谦虚。 他是实打实从战略层面出发,认真细致进行考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全身覆甲,人马一体……啧!老十二还当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朱元璋摇头叹道。 “妹子,你来看看这个。” 他将信件交到了马皇后的手中。 …… 感恩兄弟们的大力支持! 加更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一章! 还差4个发电加更! 兄弟们每人点三个为爱发电,立即加更! 第30章 奉天殿上血流成河,咱的大明江山才能繁荣昌盛! 马皇后识文断字,一目十行看完了有关铁浮屠的描述,她不由瞪圆了双眼,满脸的无法置信。 “重八,这当真是咱们的老十二?臣妾怎么感觉不真实啊。” “那是因为啊,咱当初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觉得不真实,就像是做梦。” 朱元璋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现实就是这样……妹子,你还记得当初咱率兵去围困陈友谅的事儿吗?” “当时之所以那么顺利攻打进去,便是因为有铁浮屠先咱一步,把陈友谅给干掉了,连带他那一城的守军全给杀光了。” “而这支名叫铁浮屠的重甲骑兵,后来还先咱们一步,把元大都、元上都全都给打下来了,还顺手屠了鞑子至少二十万的精锐。” “若非这样,只怕咱们跟北边的鞑子,还要打上至少五年的仗。” 朱元璋所说的这些,全都是马皇后从来不曾听说过的。 她不由慢慢张大了嘴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这当真都是老十二做的?”马皇后将信将疑,“会不会是旁人托老十二的名号去做的?” 朱元璋闻言,笑了:“妹子,看来你对咱们老十二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啊。” “当然……咱对他也了解得还不够。” “否则,当初就不应该那么急吼吼地把他赶去荆州城了。” 如果老十二不是因为去了荆州就藩,但凡他人在应天府上,朱元璋就有信心能够将他藏起来的这些小秘密,查个底朝天。 可是现在,老十二远在荆州城。 那地方也早已经被他整治得如同铁板一块,受到当地百姓们的交口称赞。 对,说起来,这也是老十二的能力。 “老十二的能耐不小啊。” 朱元璋叹道。 “不光是军事上,就连治理一方土地,也很有心得。” “就拿这荆州城来说吧,当初老十二还没就藩的时候,这地方那可真的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前朝余党,地方氏族,贪官污吏……各种杂七杂八的势力犬牙交错,我当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魄力,敢于快刀斩乱麻,把所有敢于挑战他权威的,全都砍了。” “徐达、常遇春去荆州城的时候,你猜他们还发现了什么?” 朱元璋一脸神秘兮兮问道。 “发现了什么?”马皇后下意识问道,心中满是好奇。 “京观!老十二,把整个荆州城里的势力,全部连根拔除了!还把他们的脑袋,全都集中到一块,在城外垒了座京观!” 听到这儿,马皇后双手捂着嘴巴,眼中满满都是震撼之色。 在不知不觉之间,她一直担心的老十二,竟然都已经茁壮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实在是让马皇后又惊讶,又惊喜。 朱元璋草草打发了毛骧,抓着马皇后的手,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沉思。 他轻轻拍了拍身下的龙椅,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咱现在的这个位置,是不是就非得是太子朱标来继承不可呢? 第二天,朝会照常举行。 坐在龙台之上,看着脚下的诸位大臣,朱元璋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扫视在场众人。 当他的目光与李善长接触到的刹那,后者心中猛一咯噔,脸色迅速煞白如纸,浑身颤抖。 “莫、莫非……是我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李善长此时心如死灰,悔恨不已。 倘若当真今日必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唯独愧对圣上而已。 但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朱元璋看了众人一眼后,便缓缓说道。 “今天,咱不聊别的,单说说看咱家老十二,他在荆州城做出的那些事情,同你们说说。” “荆州城很乱,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有前朝的遗老,有豪横的氏族,还有该杀的贪官污吏!”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老十二快刀斩乱麻,把所有外部势力全都一并斩了!” “那些官吏,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简直死有余辜!” “那些氏族,肆意妄为,知法犯法,简直死不足惜!” “那些遗老,欺上瞒下,祸害苍生,简直罪不容诛!” 朱元璋怒目瞪着在场众人,继续说道。 “你们或许以为,咱派去的两万精兵,是帮老十二解了围,雪中送炭,是吧?” “咱其实也一直这么觉得。可是呢,铁浮屠!” “所向披靡,凶焰滔天,把北方鞑子们杀得丢盔弃甲,连元庭都不敢呆,宁愿直接跑去斡难河以北的苦寒之地,也不敢再在草原上放牧的,究竟是何人?正是铁浮屠!” “然后呢?然后袭扰咱大明沿海村落的倭寇,也被他麾下的渡洋舰队给彻底剿灭了,为咱大明开拓了一片海外飞地!” “你们说说,如老十二这样文武双全,不光能够一手训练出陆地、海洋无敌手的王牌劲旅,还能将偌大一个荆州城在短时间内,治理得井井有条,让百姓安居乐业。” “要换做是你们来,其中任意一项,有十足的把握做到吗?有吗!” 虽然早就已经有所耳闻,但当这些事情真的从朱元璋嘴里说出来,仍然是让朝廷中的文武大臣们,齐齐位置侧目,心中惊震不已。 事实上,当初十二皇子还在应天府的时候,众人都有所耳闻。 只知道他爱读书,经常深居简出,不愿与人交流。 便是如此古怪性格的一个皇子,却跟浙东派的诸位大臣们,走得很近。 本来,众人都以为是十二皇子可以迎合、巴结浙东派的诸位。 却不曾想,许久之后才知道,竟然是浙东派的众人,乐于向十二皇子寻求指导、点拨。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浙东派的诸位大臣,在听见朱元璋数着湘王朱柏的功绩时,格外荣与有焉。 “看看你们,照镜子看看你们自个吧!为了大明,你们哪个不是殚精竭虑,哪个不是两鬓斑白?” “先前咱们忙着北伐,攻打鞑子,收服土地。好,那咱先不说旁的,就说这个江山,是不是你们跟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现在咱大明建立了,但地方上却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朱元璋狠狠拍了拍龙台,大声喝道。 …… 加更奉上! 兄弟们给力,小弟就拿命来更!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为爱发电加更! 兄弟们每人点三个为爱发电,立即加更! 数据到位立即加更,绝不拖欠! 第31章 惊人产量!这到底是何等作物!? “既然反正是苦的老百姓,那咱还建立个屁的新王朝啊,继续让鞑子们把刀横在咱们脖子上算了!” 天子如此盛怒,诸位大臣慌忙跪在地上,山呼“有罪”。 过了好一会儿,朱元璋才算是顺了气,他继续说道。 “咱是这大明的开国皇帝,那些地方上的官吏、遗老、氏族,搞得百姓苦不堪言,你们说,百姓们会恨他们,还是会恨咱?” “咱有罪啊,没把这些狗东西杀干净,咱有罪!” “咱有罪于国家,愧对跟着咱一起反抗鞑子,死在沙场上的兄弟姐妹们!愧对支持咱的父老乡亲们!” “有时候,咱是真恨不得把自己斩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话锋一转,声音顿时变得凛冽起来。 “咱有罪,是因为咱没有管好你们。” “那你们呢?没管好你们手下那些官儿,你们又该当何罪!” 杀气凛然的一席话,吓得不少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一个个的冠冕堂皇,站在干岸上,却什么事都不做,你们当真以为咱不知道谁的手脚不干净吗?” “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咱的锦衣卫你们以为是干什么吃的!” “咱知道,你们有的人就是哪些地方氏族的保护伞、遮阳棚。你们啊,听咱一句劝吧,都把自己的心肺肠子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掇拾掇!” “别看起来像个人,背地里却尽干些不是人做的事情!” 说完,朱元璋冷冷环视众人一圈,继续说道。 “老十二,他只有一个人,但他一个人就能把荆州城给治理好。” “你们呢?你们可是咱大明的满朝文武,最拔尖最优秀的官员!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老十二?” 听到这儿,哪还有人不明白的。 一个个都赶紧抬起头来,想要将功补过。 朱元璋看着众人,缓缓说道:“都起来说话吧。” “咱知道,你们肯定都有些想法,急迫想表现自己。把话都给咱咽回去吧,先好好看看老十二是怎么做的,好好想一想,学一学,然后再说。” 刚才,的确有不少大臣,都争先恐后想要说话,但听完这一句之后,立即冷静了下来。 现在正值陛下气头上,要是再说错了话,恐怕就不单单只是革除功名、削去官爵那么简单,十有八九要被拖出去当场杖毙! 于是,大臣们都开始以湘王在荆州城所做的事情,作为参考模板,不断在心头进行推敲。 不过多久,他们便都各自有了想法。 而此时朱元璋也差不多消了气,能够认真倾听、交流了。 大臣们便按照职序高低,纷纷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和看法,并不断加以补充、修改或者纠正。 渐渐,一份行之有效的治理方略,便在诸位大臣的商议之下,逐渐浮出了水面,变得切实可行了起来。 在荆州城盘亘几日后,徐达、常遇春二人也准备班师回朝了。 毕竟,作为大明的当朝大将,长时间在外面游荡,那可不叫个事。 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给朱元璋惦记上了。 于是,在他们准备动身返程的前一晚,湘王朱柏再度尽了地主之谊,好好宴请了这两位老将军一次。 本次送别宴,规格之高,场面之大,当属第一次。 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还有醇香浓厚的佳酿,更有湘王殿下亲自作陪。 徐达、常遇春两人由衷感到了开怀。 吃喝过一阵了,朱柏忽然捏着酒盏,似笑非笑看着二人:“明日出发之前,本王有些小礼物相赠,还请二位不要推辞。” 礼物? 徐达、常遇春心中颇为好奇,不知道湘王会给他们什么回礼。 可湘王却卖足了关子,就是迟迟不说下文,让他们心如猫抓似的,连酒都感觉没味道了。 不多时,厨娘又端上来了几样造型古怪的菜肴。 湘王笑道:“岳父、常将军,尝尝这个。” 两人看着自己面前那热腾腾的稀粥,不由心中有些诧异:这碗里的东西黄橙橙的,不像是水稻或者麦子啊。 但这股芬芳香味,却又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将煮得黏糊糊的、浑身黄橙橙的块状物放进嘴里,顿时一种甜香感在舌尖炸开。 入口清甜,口感鲜嫩,好吃啊! 这是徐达、常遇春他们从未品尝试过的食物! 三口两口,一碗稀粥就囫囵下了肚。 “贤婿,这是何物啊?” “这个叫土豆。”湘王朱柏笑眯眯地说道,“还有这个,岳父、常将军你们也试试?” 说完,便将颗粒饱满的棒状物,递到了他们二人手里。 “这又是什么?” 徐达看得诧异,忍不住问道。 “这是玉米,岳父。尝尝?” “好!” 徐达一口咬下,顿时一股清冽、甘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令他不由眼前一亮。 “这玉米,比那什么薯更好吃!” 见状,常遇春也赶紧试了试。 果然不假! 两人顿时大快朵颐了起来。 但旁的菜肴,即便摆盘再如何精致,味道再如何鲜美,他们都多看一眼。 甚至,连徐达最是心心念念的烧鹅,他都没有动筷子,就专心致志啃起了玉米。 别的那些山珍海味虽好,但他们又不是没吃过。 毕竟倒是这土豆、玉米,格外稀奇。 酒饱饭足,三人移步到了大堂说话,丫鬟送来饭后茶水消食。 “贤婿,这土豆、玉米,产量几何啊?” 徐达最是住不住,他连茶都没来得及饮,便急吼吼问道。 “这土豆嘛,营养丰富,产量也很高,亩产能够达到二十到三十石左右。” 朱柏缓缓说道。 二十到三十石?! 正在喝茶的徐达、常遇春一听,噗、噗两声,呛得差点没当场背过气! 大明的二十到三十石,相当于是说亩产两千甚至三千公斤了! 这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亩产产量了,南方的水稻只有这产量的一半,而北方的麦子甚至只有四分之一! 两人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咕咚。 徐达狠狠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盯着朱柏,声音微微发颤:“贤婿,那这……这土豆,它……它可以当主食吗?” 朱柏面带微笑,看着徐达,缓缓点了点头。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 一直爆更会掉完读 但为了兄弟们看的爽,数据到位我就一直爆! · 为了不让这本书死掉 求兄弟们动动手指,每人点三个为爱发电; 增加互动! 感恩兄弟们! · 还差4个发电加更! 催更达到300立即加更一章! 兄弟们火力全开! 我也火力全开! 第32章 老朱:世上当真有如此神作!? “不但土豆可以,玉米也同样可以。” 听到这儿,徐达浑身像是过电一样,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此时,他的内心极为激荡! 他当初为什么会和朱元璋一起,扛着刀枪去打天下,去推翻鞑子的统治?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当初鞑子们,可从来没有把汉人当人看待过。 那就是猪狗,是两条腿的畜生! 畜生,哪儿需要什么吃的呢? 所以民不聊生,所以才会相继造反! 而如今,大明建立。 面对百废待兴的偌大一个摊子,其中最重要的一样,便是食物! 朱元璋很清楚,徐达、常遇春乃至朝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很清楚,制约大明进一步发展的重中之重,便是粮食! 粮食短缺,实在太厉害了! 吃不够怎么办?打仗! 死够一批人,剩下的人就能吃饱肚子了。 这听上去很残酷,但也是最令人无可奈何的事。 但是现在! 有了这亩产惊人、还能充当主食的番薯,大明被死死卡住的脖子,终于能被撬开一线了! 徐达紧闭着眼睛,老泪纵横。 常遇春也没好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两位征战多年的老将军,所思所想,全是为了大明百姓! 朱柏又缓缓说道。 “忘记说了,这土豆可不光是亩产产量优秀,其适应能力也同样强悍。” “诸如水稻、小麦一类的农作物,之所以要再南北两地分开种植,究其根本就是因为这两种谷物过于娇贵,对于环境太挑剔了。” “尤其水稻,在生长的过程中,可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水分,而且还很挑土地!肥力稍弱一点,那产量就始终起不来。” “可是土豆不同。无论是南方、北方,甚至戈壁荒漠,在任何环境之中,都能够有它的一席之地。” 朱柏从桌子上拿起一颗清洗干净的土豆,笑着继续说道。 “无论是烂地、贫地还是荒地,它都一样能够繁殖生长,而且产量往往不低。” 说完,他咔嚓咬了一口土豆,慢慢咀嚼,下咽。 “看,土豆不光煮熟了可以食用,还可以生食、炙烤、蒸煮、煎炸、磨面……但凡能想到的烹饪方式,它都适用,而且味道都相当不错。” 徐达、常遇春二人听湘王如此说,更是将手中的土豆视为珍品、神器! 他们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汁水饱满,甘甜芳香! 味道当真不错! “至于那玉米嘛,同样可以当做主食。” 朱柏笑了笑,缓缓伸出三根指头,继续说道。 “若是在南方种植,可以一年三熟,,北方也至少能一年两熟。一亩可以出产百余石,而且口感更佳,最妙的是,这玉米甚至都不需要精心耕种,只需要往田地里洒下种子,任由其生长便可。” 咕咚! 常遇春心神激荡之下,竟然是一个不稳,从椅子上重重摔坐在了地上。 他呆呆看着朱柏,心中一片哗然! 亩产百石! 这……这等于是说,在原本每亩土地的粮食产量上,生生增加了十倍啊! “贤婿,你……你没有看玩笑吧?” 徐达不由为之动容,浑身激动,双手颤抖,一双眼睛亮闪闪、直勾勾地盯着朱柏。 “岳父放心。本王,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哗众取宠呢?” 朱柏泰然笑道。 “明日出发前,我会准备一些土豆、玉米的种子,还有两车土豆、玉米,以及还有一种未提及的作物——大豆,也会一并送上。” 徐达、常遇春顿时来了精神。 “贤婿,这大豆……” 朱柏笑着点了点头:“同样出产优异,且味道鲜美不说,这大豆还能榨油。” “榨油?!” 二人只感觉心脏狠狠一缩! “这大豆油可否食用?” 朱柏笑道:“何止!其味道,远比猪油、牛油更加香浓,但出产却更加便宜、储存也更加方便,容易!” 听到这儿,徐达、常遇春二人彻底被震撼到了。 先是大豆,然后是玉米,现在竟然还有能够榨油的大豆! 大明陡然多了这三种产量卓越的主食,从今往后便再也不会缺乏粮食供应了! 如此一来,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老有所依。 只要有十年……不!五年,只要能有五年的休养生息,那么大明的国力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鞑子南蛮,全都只是笑谈! 一个美好、光亮的未来,正在二人的面前缓缓展开! 徐达、常遇春二人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应天府。 在抵达应天府后,二人不顾一路颠簸跋涉,立即前往皇宫,他们有要事,要立即面见陛下。 朱元璋原本是打算等到第二天,早朝过后再行跟他们见面的。 却是不想,他们竟然这么着急忙慌的。 看样子,只怕此次荆州之行,收获不小啊。 想到这里,朱元璋连忙大手一挥:“宣!” 不多时,徐达、常遇春二人便在吴伴伴的引导下,来到了御书房。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强忍着心中的好奇,道:“两位爱卿请起,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人齐齐道。 “这次去荆州城,可有什么收获?” 朱元璋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回陛下,我等这一趟的收获……简直多到难以想象!” 徐达表情激动地说道。 常遇春也是猛点头:“简直刷新了我们的想法!颠覆了我们的认知!” 竟然有如此夸张? 朱元璋的心里写满了怀疑之色,但表面上却神色如常。 “我们带回来了湘王特赠的礼物,还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 不一会儿,禁军便将四口箱子逐一抬了进来,而后依次打开。 第一口箱子,里面装着一整套铁浮屠的完整铠甲! 朱元璋立即站起身来,快步朝那口箱子走去。 铁浮屠! 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但第一眼朱元璋就认定了这肯定是铁浮屠! 只有这种造型奇特、杀气满满的铠甲,才能够打败鞑子!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兄弟们很热情; 我也火力全开,咖啡、红牛已喝! 今晚不睡了! 码个通宵!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兄弟们一人点三个为爱发电,我立即加更! 感恩兄弟们的每一天! 第33章 李善长寝食难安,真被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也只有这种盔甲,才能够天克那群生长在马背上的无耻强盗! 朱元璋凑近了些仔细观看,甚至忍不住上手轻轻按了按、敲了敲。 这种铠甲敲上去,声音极为低沉厚实,由此可见其厚实程度。 这么厚的全身铠甲,自然是能够抵挡弓矢、长矛的劈刺了,甚至就算是长刀、斧头,都不一定能够有效洞穿这身铠甲! 堪称近乎无敌的防御,是铁浮屠之所以能够每战必克的根本原因。 朱元璋看得爱不释手! 甚至连甲胄上的每一根尖刺,关节连接处的每一个软甲! 那都是对大明铁骑现有装备的一次彻底颠覆,一次降维打击! 有了这种铠甲……不! 这种铠甲仿制的难度堪比登天,所以倒也不用仿制,只需要汲取其优势,对大明铁骑现有的铠甲进行改良,便能高度加强其战斗力! 如此一来,大明的国力自然能够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不得不说,朱元璋的这个想法是相当不错的。 拿不到关键技术,那就进行仿制,提升自身的实力! “将这铁浮屠的铠甲,送去工部,让工程营建、兵器锻冶的专员们仔细钻研,务必要将这铁浮屠上的优点,为我大明铁骑所用。” 吴伴伴赶忙领旨,急急忙忙朝殿外而去,身后的禁军们则抬着第一口箱子,跟着吴伴伴去了工部。 “另外三口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朱元璋轻描淡写问道。 一直以来,铁浮屠在朱元璋的心里都占据着不小的分量。 尤其前阵子,徐达、常遇春二人将铁浮屠的绘图寄回来了之后,更是让他牵肠挂肚,思念不已。 如今,得了完善的盔甲,已经是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念想。 朱元璋只觉得,接下来怕难再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的心了。 于是乎,便有了想要先把这三口箱子封存回库房的念头。 许是看出了朱元璋的想法,徐达赶忙上前,躬身进言。 “陛下,我等从荆州城带回来的,最重要的东西,其实并非是铁浮屠的全部铠甲,而是接下来的这三样东西。” 听了徐达的话,朱元璋愣住了:还有比铁浮屠更重要的? 不由,他的好奇心一下就冒了上来:“好,那便打开看看吧。” 于是乎,从第二口箱子开始,依次被打开了。 这三口箱子,竟然全都是装的是造型奇怪的农作物! 朱元璋瞪大了眼,仔细观察起来,他的心中颇为诧异,这竟然全都是自已从来未曾见识过。 “这些是什么?” 朱元璋下意识开口问道。 “回陛下,这是土豆,这是玉米,这是大豆。” “嗯……都有什么作用?” 徐达回忆了片刻,说道:“土豆、玉米,皆可作为主食食用。土豆亩产可达二十到三十石头,玉米亩产可达百余石。” “什么?!” 闻言,朱元璋顿时豁然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徐达,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老徐,君无戏言!你要是敢在咱面前胡说八道,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回陛下,老臣并无半句虚言,这都是湘王朱柏亲口告诉老臣的,当时常将军也在,他可为老臣作证。” 常遇春也立即拱手:“回陛下,确有此事!” “非但如此,湘王还是说,这土豆南北都可种植,不挑土地,烂田、贫田、荒田都可种植。而这玉米更是不挑环境,南方能够一年三熟,北方也能一年两熟。” 朱元璋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他左手抓着土豆,右手抓着玉米,眼中不断往外冒着精光。 有这两种主食在手,那大明岂不是可以迎来繁荣昌盛?! 为了能够让老百姓们多点吃的,朱元璋绞尽了脑汁,恨不得杀光天下的贪官污吏。 可即便把贪官污吏全杀了,该填不饱肚子的还是得挨饿。 可是现在不同了! 土豆,玉米,有了这两样东西,他就可以确保不会再有百姓饿死! “好,好,好啊!” 朱元璋颤抖着手,抓起刚采摘来下来的土豆、玉米,狠狠咬了两口。 虽然都是生的,但他依然品味到了一股微弱的甜味。 入口之后,更是坚定了他的念头。 这土豆,还有这玉米,的确是可以吃的,的确是能当做主食的! 跟别的皇帝不同,朱元璋是亲自种过田的,自然是明白刚才徐达、常遇春所言非虚。 他的心,异常激动! 眼角余光一瞟,又看到了第四口箱子。 “那这个呢?这又是什么!” 朱元璋喘着粗气,又一次问道。 “回禀陛下,这是大豆,也可以当做主食,除此之外,它还能榨油。” “榨油?!”朱元璋感觉自已的心跳得飞快,他强忍镇定问道,“工业用油,还是可以吃的油?” “可以食用,炒菜做饭,大豆油的味道比猪、牛、羊等动物油脂味道更加香浓可口!” 听到这儿,朱元璋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心中一片火热! 有了这些食物供给,那么往后的大明……他有信心,能在三年之内,恢复国力,重建繁华盛世! 一念及此,他不由又想起了远在荆州城的老十二,不由暗中心道:“你小子,总是能给咱整一些新花样啊!” …… …… “你说什么?!” 李善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眼死死盯着他大力扶持的线人。 “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大人,我也是刚知道的,马上就来给您回报了。” 李善长恼怒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退下吧。” “大人……” 线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一并都说了吧!” “是!大人,不光是您在被调查,就连您安插的桩子,都被圈上了名册,都暗中在被调查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被找到线索了。” 李善长一愣,下意识问道:“你可知是谁在暗中调查本官?” “这……小人不知。”线人的表情颇为担忧,“大人,这方势力来势汹汹,行事又破诡谲,远非常人所能理解,若是当真被他们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只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李善长摆了摆手,打断了线人的话茬。 见线人远去,李善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招了招手。 一个黑影出现在身旁:“老爷。” “手脚干净点,务必不能留下尾巴。” “是,老爷。” 说完,黑影便消失在了柱子后面的阴影之中。 李善长这才略感缓和。 …… 兄弟们,数据到位! 热腾腾的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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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李善长的眉头紧锁,心急如焚。 他有心向湘王朱柏求饶,但却甚至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岔子。 说不定,人家湘王正埋伏好了陷阱,等着自已往里跳呢! 左不行,右也不行。 李善长又气又怕,又惊又惧。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此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感觉一阵胆寒,浑身紧绷。 他不由又想起了多年前曾发生过的一桩……小事。 那时候,元庭尚在,北大度也在王保保的手中坚如磐石。 而李善长等淮西派,则追随在朱元璋的做优,正忙着在南边同陈友谅一起抢夺地盘! 前线。 朱元璋率众将跟陈友谅部打得难解难分,而李善长所负责的后方,却因为一些小小的利益分配问题,产生了严重的纠纷。 李善长,当时的身份是淮西派的代表人之一。 而这一份利益的分配,可不单单是让李善长不好做人,更是侵害了淮西派整个派系的利益。 倘若只是李善长一人的话,他也倒忍了。 可事关整个集团的利益,那就不是他李善长的一家之言就能左右的了。 而这个矛盾的关键点,便是大将蓝玉,以及朱元璋的妾室——诞下了四皇子朱棣、十二皇子朱柏的碽妃。 此时,朱元璋的大军压在前线,后方守备空虚。 尤其洪都此地,颇为要冲。 所以朱元璋令蓝玉负责驻守。 蓝玉此人,打仗勇猛无双,性格豪放,行事果决,更是能跟普通士兵们同甘共苦,所以深受将士们的爱戴,甘愿追随其麾下,宁死不屈。 此人不论打仗还是治军,确实很有章法,但坏就坏在他还是个好色之徒。 一次醉后肆意妄为,竟然对碽妃见色起意,想要轻薄。 好在碽妃极力反抗,一边大声呼救,一边绕柱遁走,这才让醉后的蓝玉没能成功。 但也正因如此,让碽妃觉得自已受到了奇耻大辱,连夜前往李善长的府邸,哭诉蓝玉的种种无耻行径。 李善长听得那叫一个头两个大啊,他本就被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出了蓝玉这档子的破事,顿感无奈。 但对方一个是朱元璋的妾室碽妃,一个又是镇守洪都的大将蓝玉,两边都动不得。 末了,碽妃告诉李善长,要他如实将此事转告给朱元璋,并由此事,知道蓝玉的为人如何,至于是否惩处,那便任由朱元璋自已发落。 说完碽妃便径直离开,回到了自已的府邸,谢绝见客。 李善长头大如斗,当真是不好处置此时。 毕竟,此时战事吃紧,再加上他提前接到了线报,说是洪都左近出现了不少战船,怕是要大军围困洪都了。 那么这时候,能够调遣士兵们保住洪都的,便有且只有蓝玉一人。 如果在这个时候,将这桩事情转告给朱元璋,岂不是刻意成了扰乱军心么? 以朱元璋的脾气秉性,不论蓝玉先前的功劳如何,此事一出,只怕蓝玉必死无疑! 蓝玉死则死矣,可一旦他落水,那自已呢?淮西派呢?必然会因此受到牵连! …… 兄弟们,加更奉上! 爆更太影响完读了 数据低,西红柿就会判定为垃圾书; 求大家用几秒钟的时间; 救救这本书; 点点催更! 点三个为爱发电;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35章 臣李善长,请君赴死! 况且,此时还有浙东派虎视眈眈。 倘若淮西派遭了打压,他们必然趁虚而入。 这是李善长绝对不能允许的,也是绝对不愿看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绝对不能第一时间进行上报。 甚至于,最好不要上报。 能压下来最好,倘若压不下来……也只能使些非常手段了。 当晚,李善长送走了碽妃之后,便立即火急火燎地去了蓝玉的府邸。 同蓝玉见面后,李善长劈头盖脸便狠狠给了蓝玉一顿数落。 后者也刚刚醒了酒,知道自已无意之间酿成了大错,正懊悔不已。 “先生!我……我应当如何是好啊?” 蓝玉也是一脸的焦虑不安,惶惶然不可终日。 “倘若碽妃执意,让吴王(此时朱元璋袭了吴王名号,尚未登基称帝)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岂不是难逃一死?” 李善长沉吟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保下来的。” “多谢先生提携!今日之恩,蓝玉没齿难忘!” 蓝玉看着李善长,重重点了点头。 “说起来,听斥候传来的消息,洪都附近已经布满了敌舰,只怕攻城就是在这几日里了。蓝玉,你可做好了万全的防御措施?” “我已经收拢了城内所有的士兵,将其分为三个纵队,日夜轮替坚守城池。” 一说到自已的本职工作,蓝玉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同了。 “除此之外,还准备了大量的檑木、铁蒺藜、金汤、巨石,倘若敌寇当真敢来攻城,到时候务必让他们吃个教训。” 闻言,李善长微微颔首。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倘若这样的话,那我便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蓝玉急迫问道。 李善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倘若洪都被困,碽妃要是被乱石、流矢所伤,虽然你我会遭斥责,尤其是蓝玉你可能会遭贬,但至少性命无虞。” 闻言,蓝玉不由眼前一亮,顿时兴奋抚掌道:“先生果然计谋无双!此计当真好使!” 李善长这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也希望看到淮西派利益受损,尤其是自已的既得利益。 跟着朱元璋辛辛苦苦,一路颠沛流离,倘若要是再讨不到点儿好处,那岂不是蹉跎了岁月,白白空耗了年岁? 更何况,这本就是他李善长所应得的。 正在这时候,蓝玉的亲兵匆匆赶来,禀报军情:“敌舰趁夜来袭,已经逼近城门!” 蓝玉闻言,倏然起身,对李善长一拱手:“先生!事关洪都危亡,我先去迎敌了!这件事情,就拜托先生了!” 李善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放心。后方有我在,自可保你无虞!” “如此,便多谢先生了!” 蓝玉心头大定,领着亲兵便风风火火出了宅邸,朝城墙策马而去。 而李善长这边,这是转身去了碽妃府邸。 得了门房的通报之后,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后院,见着了碽妃。 碽妃的情绪还算稳定,只是眼眶颇为红肿。 “先生此行所为何事?” 不料,李善长却是整肃了衣冠,对着碽妃隆重地行了跪拜之礼。 这出乎预料的行为,令碽妃大为惊愕。 “先生请起,何至于此?” “敌寇汹涌来袭,所乘舰船不下百艘,旗帜飘扬,更是遮天蔽日。洪都城小墙薄,根本不堪一击。” 说到这里,李善长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盯着碽妃。 “我们所能依仗的,便只剩下蓝玉将军一人耳!若是蓝玉将军因为此事分了心神,未能守住城池,则洪都百姓将会悉数化作敌寇刀下亡魂!” 碽妃何等冰雪聪明,立即就想到了李善长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先生可是要妾身饶恕蓝玉?” 碽妃气得浑身发抖,强忍着心头的怒意,问道。 “蓝玉有功亦有过,其中是非曲直,当由吴王亲自裁定赏罚,与我等何干?” 李善长沉声道:“若是蓝玉因愧对碽妃而分了心,未能全力守城,最后招至洪都城破,几十万百姓因此被杀,这笔罪孽,碽妃你可担当得起?” “我……” 在这等大义面前,碽妃自然是难以抗衡的。 她即便受了莫大的委屈,此时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请碽妃以天下苍生为重!” 李善长再拜。 碽妃凤目蕴泪,心中屈辱非常。 她恨恨盯着李善长,可后者却好似崇山一般岿然不动,表情严肃。 “好,那我便原谅他,权当此事未曾发生过!这下,你们满意了罢?” 说完,碽妃便转身欲走。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李善长的声音继续响起。 “还请碽妃留步。” “李善长,你还有什么事!” 碽妃扭头,强压心头怒意,娇叱道。 李善长摇了摇头:“碽妃,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未说希望您能权当此事未曾发生。” “这事情本就发生了,若是要权当未曾发生……谁又能敢断言,日后碽妃你是否会反悔呢?” “李善长,你可是在怀疑我的为人?” 碽妃厉声道。 此时,她很不能挥剑,将李善长和那蓝玉碎尸万段。 “碽妃的为人如何,臣不敢妄言。”李善长依旧沉声说道,“但事发突然,也事权从急,为保军心不失,为保洪都百姓免受刀俎……” 说到这里,他陡然提高了音量。 “臣李善长,恭请碽妃赴死!” 听见这话,碽妃不由瞪大了双眼,仿佛第一次看明白李善长的为人一般。 她不明白,明明受了委屈的是自已,遭遇不公待遇的是自已! 可是到了最后,为什么坏人不会得到惩罚,反而是好人要被活活逼死? 碽妃不傻,她很快就联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顿时,眼中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嘲讽之色。 “原来如此!李善长,你这道貌岸然之徒,你如此机关算尽,原来根本不是为了蓝玉,更不是为了洪都百姓。至始至终,你所思所想,全都只是为了你自已而已!”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李善长面不改色,“不论出发点如何,只要结果正确,只要洪都百姓和蓝玉能保住,碽妃今日之赴死,便足矣。” “李善长,你莫非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碽妃厉声喝道。 “来人啊,来人!” 可不论她如何大声呼救,却始终没有一人响应。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只要数据到位,我火力全开! 第36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条道走到黑! “不必叫了,碽妃。府内下人,已经全都被我处理了。事急从权,还望碽妃莫要见怪。再者,一路赴死,即便去了黄泉,碽妃也能有人照应。” 说完,李善长便从怀中拔出了短刃。 碽妃明白,自已今天绝无幸免可能了。 她退了两步,从怀中猛然拔出短剑。 “李善长,你机关算尽!终有一日,你也会死在自已的谋算之下的!” 说完,碽妃便将短剑扎进了心口。 …… 碽妃死后,李善长立即收拾好了后事,然后趁着城外强兵来袭,不断将火球投掷到城内的时候,趁机引燃了碽妃的府邸。 火焰熊熊燃烧,顷刻间便将这处府邸烧成了灰烬。 于是,自然而然,碽妃的死,被扣到了陈友谅的头上。 至于之后的事情,则是朱元璋亲率大军而至,结了洪都之围。 碽妃的死,虽然令人伤怀。 但至少洪都保下来了,陈友谅则是兵败如山倒,大片的领地全都被朱元璋占据。 此事,蓝玉非但没有遭受斥责,反被擢升,加以重用。 而李善长也因此平步青云,更是被朱元璋所倚重。 但是碽妃的这件事情,却一直成了他心中颇为严重的心结,时不时便会因此而噩梦惊醒。 伴随着时间流逝,碽妃所诞下的两位皇子也逐渐显露锋芒。 四皇子朱棣英姿勃发,膂力过人,更兼在军中磨砺过后,已经逐渐展露出了他的将帅之才。 至于十二皇子朱柏,则表现得更是优异。 甚至连朱元璋都隐约担忧他的才华,会影响到老大朱标的太子之位,所以才会匆匆将他赶去荆州城就藩。 朱柏他越是表现得足够优秀,李善长便越是难以忘记那一日碽妃月下的自刎。 当初在应天府中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更何况现在人家已经就藩成为了湘王呢? 荆州城的这桩事,他之所以要彻查到底,李善长不敢确认是不是因为有当年碽妃的原因在里面。 毕竟在当年,碽妃死的时候,朱柏还只是个稚童而已。 “不可能的,当时朱棣尚且年幼,朱柏更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稚童而已。他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李善长如此这般地对自已安慰道。 他的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 在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始终在心中抱有一丝幻想。 自已那么足智多谋,当初又做得那般天衣无缝,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查到当年之事的! 即便是湘王朱柏,他也应该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自已的地位稳固……想来即便有一些风言风语,也对自已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一念及此,李善长的内心才稍微有了一缕安心。 但他的脸色却仍然苍白,仍然惴惴不安地担忧着。 冥冥之中,李善长有一个预感: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尘埃落地。 就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结局,究竟是好是坏了。 深夜的应天府,街道上没有丁点儿光亮,只有巡城的士卒和还有打更的更夫出没。 此时,皇宫之中。 在朱元璋的案前,摆放着的是一份验收报告。 徐达、常遇春从荆州城带回来的土豆皮、玉米还有大豆的种子,朱元璋都秘密安排杨宪进行试种植了。 其长势相当不错,杨宪也借此机会,将前期的验收报告提交了上来。 报告上所描绘的内容,其实跟当初徐达、常遇春二人口述的,基本一致。 由此可见,等到这三种粮食种植出来之后,如果收成没有太大出入,那便可以尝试着在南北各地,进行尝试种植。 然后,两三年的时间内,就可以向着全国各个地方进行推广了。 到了那个时候,大明的所有田地里,都能够看到这三种农作物的身影,而百姓们也会因此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大明的经济也会因此得到复苏,并快速发展起来。 尤其人口! 人们填报了肚子,就能够繁育出更多的下一代。 那么十年之后,大明的国力将会达到一个难以估量的程度。 一想到那美好的未来,朱元璋便不由心中一阵激动。 他奋斗了一辈子、反抗了一辈子,所为的不就是让老百姓们能吃上饱饭、穿上新衣么? 但就这一点看来,老十二就藩之后,倒也做了不少实事。 怪不得荆州城的老百姓,那么拥戴他,甚至要给他修生祠呢。 朱元璋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 虽说这是好事,但却总是让他感觉心里似乎有点膈应。 这种情绪,甚至就连朱元璋他自已,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正在这时候,吴伴伴小碎步走了过来:“启禀陛下,太常寺卿求见。” “胡惟庸?” 朱元璋一愣,道。 “这么晚了,他来找咱作甚?” “这……太常寺卿只说有要事求见,并未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想了想,朱元璋道:“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不多时,在吴伴伴的引导下,胡惟庸便来到了御书房。 “微臣胡惟庸,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吧。” 朱元璋随意地摆了摆手,道。 “咱想知道,你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这般着急,都等不到明天天明了,非要这么晚了来见咱?” 胡惟庸赶忙再次跪拜,说道:“启禀陛下,是微臣最近读书,突然有所感悟,觉得其中有些道理说得很是在理,所以想要跟陛下分享一二。” 朱元璋看了胡惟庸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是吗?好,那你不妨说说看,让咱也开开眼,看看这书里面,是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 这番话虽然说得平和,但弦外之音却是十分显而易见的。 他是在敲打胡惟庸,让他谨言慎行。 要是当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可就千万别怪他朱元璋下手狠辣了。 胡惟庸不傻,自然是读懂了这份警告。 只是,开弓便没有了回头箭。 此时他不管说与不说,都将会惹恼朱元璋,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头走到黑了。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达到300催更,继续加更! 还差5个为爱发电加更! 数据到位,双手干废! 第37章 朱柏:从郭桓案入手,将他们连根拔起! “陛下,臣最近在读唐史。相传,李渊之妻窦氏一共为其诞下四子。” “长子李建成为皇太子,为人宽厚有干才,辅佐李渊日常处理政务,战时稳定后方。” “此子秦王李世民,功勋卓越,经常领兵出征,武力超群。” “三子李玄霸早夭,按下不表。” “四子齐王李元吉与大哥李建成教好。” 朱元璋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胡惟庸的下文。 他方才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历史书上有的,即便是朱元璋也对此有所了解。 不过这时候,胡惟庸偏生挑选这个时机,把这些事情说出来,那么足以见得,他是打算要借古说今。 李建成,李世明,李元吉……呵!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胡惟庸的嘴里,究竟能说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胡惟庸继续说道。 “李渊次子李世民膂力过人,战力超群,连战连胜,在军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影响力。” “正因如此,所以李渊曾有过想要改立太子为李世民的想法,幸好只是个想法而已。” “可即便如此,最后还是招来了玄武门之变,兄弟手足相残。”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狠戾了。 他冷冷盯着胡惟庸:“你是想借唐高祖李渊的事情,来告诫咱是吧?哼,莫非你以为如今的湘王老十二,已经不输当年的天策上将李世民了?” 胡惟庸没有回应,只是长拜不起。 这一番话,由朱元璋自已说出来就行了。 他的确是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 不然,恐怕就当真是得掉脑袋了。 不得不说,胡惟庸的这番话,也的确是让朱元璋恍然大悟了过来。 他之前一直觉得,对于荆州府百姓们给老十二修生祠这件事情,挺膈应的。 原来,真正让他感觉到膈应的,应当是这里! 功高盖主了。 老十二的能力,已经大大超越了自已的预期。 倘若等到百年之后,当真要让太子朱标继承大统,老十二但凡有点什么想法,只怕老大都没有办法应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夺位。 不行! 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元璋此时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老十二不过一个藩王,他的手里不能够拥有那么重的兵权! 不论是铁浮屠,还是渡洋舰队,他都必须想办法把兵权从老十二的手里收回来,紧紧攥在在自已的手里! 一念及此,再看胡惟庸,朱元璋竟然觉得他多了几分谏臣的意思,便也就没了要砍他脑袋的心思。 “下去吧。”朱元璋冷冷说道,“记着,你今晚没有来见过咱。” “是,陛下。” 离开了御书房,胡惟庸一路疾行,出了皇宫,回到了自已的马车上,朝着府邸匆匆而去。 车厢里,胡惟庸这才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末了,他忽然低声自言自语道:“老师,学生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事情究竟能不能成……就只能看天意了。” 是夜。 荆州城内遍布点点灯火,与天空中的繁星互为交映。 黑冰台的铁鹰士们,齐齐站在书房内,各自手中呈着厚薄不一的证据。 收集了这么长时间有关李善长、胡惟庸的线索,终于是在今晚水落石出,盖棺定论了。 湘王朱柏端坐在太师椅上,表情微冷。 他看着整齐排列、精心装订之后的证据汇总,嘴角终于是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这些居功自傲的功臣,仗着自已有从龙之功,便开始贪赃枉法,藐视朝廷。 既然如此,正好借用他们的脖子,展开功臣、氏族的打杀之旅。 这些对于大明统治存有巨大阻碍的家伙,早就该砍了脑袋,埋进乱葬岗了! 之所以还能够蹦跶到现在,只是因为朱柏想要尽可能地一网打尽,不留后患而已。 可惜,这些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什么叫做满足。 胃口是越来越大了,胆子也是越来越肥了。 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的,却是忘记了他们之所以跟随朱元璋一同打天下,当初究竟是为的什么。 本以为赶跑了鞑子,百姓们就能享受和平、安宁的好日子了。 却是不想,这群利益既得者们,经过一系列的腐败、堕落之后,他们竟然又摇身一变,成为了新的“鞑子”。 百姓们所盼望的好日子,非但没有来临,反而愈发艰苦了起来。 这群混账东西,果然该杀啊。 但是,朱柏并不打算自已动手。 相比之下,有一柄现成快刀可用,自然是不需要脏污了朱柏自已的手。 不错,此人便是当今圣上朱元璋。 通过其生平可知,朱元璋最是憎恶鱼肉百姓的官吏。 在他那朴素的认知当中,当官的就是给他老朱家守天下、办事情的,宰了还有。 而他所重视的,便是这天下的百姓,是一辈子都在伺候庄稼、捯饬田地的农民! 因此,只要是欺凌了百姓的事情,他若是知道了,就必定会挥起屠刀,人头滚滚。 “尊主,可要将这些罪臣悉数暗杀?” 最靠近朱柏的铁鹰士,低声询问道。 “杀自然是要杀的,但肮的,不能是我们的手。” 朱柏淡然说道。 “就从郭桓入手吧。” 此时的郭桓,司职户部侍郎,与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共同舞弊。 其中还有其余参与者,诸如胡益、王道亨等。 而这时候,朱柏手中所包括的证据众多,任意拿一条出来单列,那都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而郭桓此人蛇心吞象,竟然伙同众人,犯下了累累罪案。 包括但不仅限于: 其一,私吞太平府、镇江府等府的赋税,降低朝廷税收。 其二,私吞浙西的秋粮,浙西秋粮本应该上缴四百五十万石,郭桓却只上缴两百多万石。 其三,征收赋税时,巧立名目,征收多种水脚钱、口食钱、库子钱、神佛钱等的赋税,中饱私囊。 将数据汇总,郭桓等人累计一共贪污了两千四百多万石粮食! 所造成的社会影响,是巨大的,骇人听闻的,空前绝后的! 归根结底,其实这一次的贪污原因就是在数字上面。 朱柏很清楚,就是因为郭桓这个案件,促使朱元璋将原本记账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给直接改成了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仟。 以此从根本上杜绝贪官污吏通过篡改数字来贪赃枉法。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奉上! 到达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兄弟们每人点三个发电,立即加更! 感恩兄弟们每一天! 第38章 朱棣夜闯湘王府,关宁铁骑惊现!? 虽然目前郭桓案的受案金额,肯定比后世要稍小一些,但也足够他亲自提头去见朱元璋了。 他让铁鹰士将密信封好,绑在了信鸽的腿上。 夜空中,信鸽扑棱翅膀飞向天空,朝着应天府飞去。 郭桓案只是个引子,倘若朱元璋因此愠怒,开始大开杀戒。 那么正好,就利用这个导火索,一步一步将线索递交到朱元璋的手里,借助他的手,将那些蛀虫们杀个干干净净,还这世间一个太平祥和。 “荀子《劝学》有云:‘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凡事要懂得动脑子,能借刀杀人的,就不需要亲自动手。” “谢尊主教诲!” 铁鹰士们恭恭敬敬回答道,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崇敬和佩服。 作为亲自去探寻线索的成员们,这群铁鹰士自然是知道郭桓案背后的牵扯极广。 倘若朱元璋当真因此震怒不休,那么将要问斩的官员,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届时,只怕朝野震荡,人心惶惶。 但这又跟他朱柏有什么关系呢?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朱元璋将涉案的人员进一步扩大调查,那也轮不到他朱柏出来顶缸。 毕竟,天高皇帝远。 他可只是区区执掌荆州城左近的一个藩王罢了。 不论那些贪官、氏族的怒火有多猛烈,所能针对的,也不外乎是当朝的天子、天下的共主:朱元璋一人而已。 别说。 只要运用得当的话,朱元璋这把快刀倒还是挺好用的。 非但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而且他办事情也远比当朝任何人都更加细致、彻底。 到时候,只怕那些被摘了脑袋的贪官污吏们,去了阎王殿、去了奈何桥,都只知道朱元璋,而不知道他朱柏。 一想到这里,朱柏便不由暗中一阵畅爽。 这种身处帷幕之后的感觉,着实带劲。 等胡恒案届时告一段落,朱元璋势必会对天下的贪官、氏族开始新的打压。 到了那个时候,李善长、胡惟庸等人,就算狐狸尾巴藏得再怎么深,都只能乖乖露出来。 看着手中还有大把没用掉的线索和证据,朱柏不由开始期待起了并称明初四大案的后续三个:“胡惟庸案”、“空印案”以及“蓝玉案”。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何事喧哗?去看看。”朱柏眉头微皱,说道。 “是,尊主!” 没等太久,便有铁鹰士前来回报:“尊主,外面翻墙进来的蟊贼,还没来得及行窃,便被抓了个正着。” “赏他一顿打,然后丢牢房去。” 朱柏淡然说道。 “是,尊主!”铁鹰士踌躇了片刻,又道,“不过尊主,那蟊贼自称是尊主四哥……” “嗯?” 面对这个意外到访的客人,朱柏罕见地惊喜了一把。 “十二弟!哈哈,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朱棣热情抓着朱柏的胳膊,满眼都是激动,眼中的欢喜更是压制不住。 “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应天府,跑到荆州城来当藩王了,可以啊!” “四哥,你怎么来了?” 朱柏看着在军中磨砺得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的朱棣,心中颇为欢喜。 “山人自有妙计!这个是你四哥我的独门绝技,可不能告诉你!” 朱棣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无非是私自偷跑而已。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肯定又该抽你鞭子了。” “怕什么!天高皇帝远,大不了我继续跑就是了!” 朱棣看得开,全然没有害怕的。 “对了!说起来,这段时间十二弟你虽然没在应天府,但应天府的大街小巷,可全都是你的消息啊!” “一会儿是什么怒斩了贪官污吏,一会儿是什么镇压了世家豪强,还有说你麾下的水兵,把倭寇都给杀光了。” 朱棣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 “可不得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每天都在编排你的故事,天天不带重样的!哦,最近是你搞了个什么土豆、玉米和大豆的粮食,都快给他们吹上天去了!” 他一脸兴奋盯着朱柏。 “你是不知道啊,这些事情,可不光是老百姓之间传得厉害,就连咱们朝廷里的那些个大臣们,听完都是一愣一愣的!” “还记得跟咱们兄弟不对付的那几个家伙吗?尤其是那个老三!当初在大本堂的时候,就是他经常给咱们兄弟打小报告的!” “这小子,他听到你的消息之后,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那个表情!哎哟,真的是笑死我了!” 朱棣说到动情处,更是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也就是在自家兄弟老十二面前,他才真正卸下了防备,没有任何拘束。 但要换在别人面前,可看不到这番表现。 朱柏嘴角噙着笑,静静听朱棣说着话,一如他们两兄弟年幼时在应天府里那般。 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朱棣逮着什么好玩的、可乐的新鲜事,总是会忍不住第一时间跟足不出户的弟弟朱柏分享。 两兄弟之间的情谊,也是这般一点一滴积累起来了。 “还有还有!那些个大臣,尤其李善长、胡惟庸他们,一直说十二弟你捣鼓的那几种粮食是歪门邪道,还说亩产注了水。” “哈!结果,父皇让杨宪去试种了,长势相当喜人!一下子,这些个大臣的脸,就给打得啪啪响!甭提有多过瘾了!” 说着说着,朱棣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他顿时停了嘴,低头揉了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朱柏见状,笑道:“看来是我这个当弟弟的招待不周,怠慢了。”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手。 侍女们便端来菜肴、美酒,摆在了书桌上。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由让朱棣感觉有些动容。 当日,他偷摸要去参加北伐军之前,便是跟朱柏在他书房里,两兄弟吃着野味喝着酒的。 没想到,多日之后,在荆州城里,再度聚首,仍然是如此吃菜喝酒。 朱棣心头百感交集,对朱柏又是感动又是自豪。 自家弟弟,不论多么牛逼,多么厉害,他仍然没有忘记是自已的弟弟。 “四哥,愣着干什么?喝酒啊。” 朱柏举起朱棣的酒盏,塞进他的手中,又端起自已的,跟他碰了一杯,而后一口抿尽。 “好,好!” 朱棣笑着也一口喝光。 …… 兄弟们,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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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可惜啊!” “十二弟,如此勇悍的骑兵,有什么可惜的?” “可惜,这支骑兵暂时没有合适的总指挥使,只能囿于军营中,日夜操练,上不得战场。” “这有何难!” 朱棣闻言,立即地将酒杯放在桌上,猛拍胸膛。 “总指挥使,我不就是吗?现成的!十二弟何必缘木求鱼呢!” “四哥,军中可无戏言。” “那是自然!” 朱棣话音刚落,他的手中便微微一沉。 定睛一看,原来是关宁铁骑的虎符、印信! 顿时,不由眉开眼笑了起来。 “十二弟你放心,四哥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打仗了!有我给你当大将军,你就瞧好吧!我一定把关宁铁骑操练得比铁浮屠还要厉害!” …… 应天府。 雄鸡唱晓,朱元璋从龙榻上醒了过来。 穿戴好龙袍,他便径去了早朝。 按照他定下的规矩,当皇帝的每天都应当始于清晨的早朝,终于深夜的御书房。 对朱元璋而言,处理国家政事,并不应该视为负担,而应该当做责任。 是对这天下千千万万老百姓的责任。 在朱元璋批阅奏折时,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有一位大臣洋洋洒洒写了足足万字的奏折,一通看下来,朱元璋给看得云里雾里的,字数都过半了他仍然没明白对方究竟想要说什么。 气急败坏之下,他将奏折丢到一旁,先让人把这个大臣揍了一顿再说。 而后,在看到最后五百字的时候才知道了主题所在,万幸他最后几百字讲得的确切中要领,于是朱元璋又给了他一份奖励。 从那之后,大臣们的奏折便都简略了起来,不再拉拉杂杂说些有的没的,直接让朱元璋的工作效率大幅提升。 而今天,刚来到大殿,朱元璋变注意到他的案前摆放着一摞奏折。 这些奏折一反常态,每一个都相当厚实,由此可见其内容究竟多到了何种程度。 见状,朱元璋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沉默地坐到了龙台之上,翻开奏折,虎着脸查阅起来。 熟知朱元璋秉性的大臣们此时心里不由幸灾乐祸了起来:今儿个,怕是又有人要挨板子了。 不料,朱元璋越看越愤怒,越看越是心惊! 大明王朝建立这才多久的功夫啊,竟然都已经出现了这么严重的贪腐案件了。 他强忍着杀意,将一封奏折看完,缓缓放到了一旁。 “这些奏折是从哪儿呈上来的?” 朱元璋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淡淡问道。 “启禀陛下,都是御史台连夜呈上来的。” 吴伴伴赶忙在旁边回应了一声。 “御史台是吧?” 朱元璋点点头,心中有了数。 …… 加更奉上! 兄弟们 真的好难撑,我一直在努力码字吧,绞尽脑汁想剧情 但是成绩不尽人意 兄弟们,救我一命,推个书荒 [书城] [书荒广场] 求大家救命,再不救命,真挺不住了 推个书荒,挽救一下 只耽误大家一分钟的时间 我每天码字十个小时,已经快连续码一个月了,只求大家一分钟的时间 [书城] [书荒广场] [找一个相关题材,有热度的帖子发帖子推书] 拜谢大家了 第40章 老朱: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不声不响,继续闷头看着奏折。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一阵诧异。 这要放在以前,陛下肯定把御史台的人全都押出去挨板子了! 为什么今天却如此反常?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朝中这些文武大臣们,顿时一个个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们心中担忧,只怕会有大事发生。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感觉还是极为敏锐的。 的确。 此时朱元璋内心的杀意,已经几乎无法遏制了。 他不由回忆起了自已尚且年幼的时候,一家人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却欢乐。 至于后来,因为苛捐杂税不断增多,各种贪官污吏变着法儿地从他们本就不多的粮食之中,又生生划走了一大堆以抵消赋税。 结果,在土地里辛辛苦苦劳作了一整年,剩余的粮食甚至连糊口都不够。 一家人只能是剥树皮、挖野菜充饥。 甚至于,在最严重的时候,还需要吃观音土求生。 可观音土吃多了,会把肠子撑坏,拉不出来。 最终,导致家庭分崩离析,兄弟、父母相继饿死。 尤其令朱元璋感同身受的,是这郭桓所犯下的案件,十件里倒有九件,是跟普通百姓息息相关的! 连带跟着郭桓一起沆瀣一气的官员们,也都纷纷将手伸向了普通农民的地税、田租。 这已经触犯到了朱元璋的底线。 他面色阴冷,大手一挥:“退朝。” 百官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浑浑噩噩跟着离开了大殿。 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应天府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心里有鬼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惴惴不安,惶惶如丧家野犬。 此时,毛骧逆着百官,表情凝重,匆匆朝着大殿方向跑去。 见到这般状况,文武百官都自觉让出了一条道,并没有不识趣上前攀谈的。 瞧他那焦急的模样,只怕是要前去被陛下问责了。 原来,今天要吃瘪的竟然是毛骧啊! 众人不由恍然大悟,顿时心中的谜团也得以解开,于是各自回府,各寻乐子。 毛骧三步并作两步,跪在了朱元璋的龙台之下。 “臣,毛骧,叩见陛下,陛下……” “行了,起来说话!” 朱元璋径直打断了毛骧的话茬,声音冷硬。 毛骧心里一咯噔,赶忙站起身来,听候差遣。 “昨天晚上,御史台连夜呈上来了一批折子,事关郭桓贪污腐败、经营舞弊的事情。” “历年,历案,逐一详述在列,其中牵扯人数之广,波及范围之大,就算是咱看了,也不由有些诧异。” 朱元璋伸手拍了拍那一摞厚厚的奏折,缓缓说道。 “这些奏折,挨个给咱进行核查,决不允许有半点错漏!” “微臣遵命!” 毛骧立即应承了下来,但马上变不由犯了难。 “陛下,微臣斗胆,请问这些事情倘若属实,微臣应当如何行事?” 朱元璋的眼中凶光一闪。 “既然都属实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全都给咱抓进天牢,单独关押起来,等到验明正身,全都给咱斩了!” 他大声吼道。 “胆敢在咱的眼皮子地下贪污腐败,活腻了!” “咱就借用他们这群败类、混蛋的脑袋,好好儿地敲打敲打这群贪婪成性、不知死活的大臣们!” “让他们都看看,胆敢欺负我大明的百姓们,咱就送他们全都去见阎王!” 一席话,说得杀意腾腾! 毛骧跪在地上,感觉到了浑身颤抖,呼吸困难。 这便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的具现了。 郭桓案件的最恶劣之处,便在于郭桓此人为了贪污,竟然巧设了许多名目来征收赋税,剥削老百姓。 比方说车脚钱、库子钱、口粮钱等等,逼迫得百姓们根本没有活路,竟然比先前元鞑子们的统治更甚! 那还造什么反,杀什么鞑子? “郭桓此人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是因为他的党羽众多。” 毛骧粗略翻阅了一番这些奏折,沉声说道。 “陛下,只怕这三省六部当中,有相当数量的官员,都是郭桓的同党,都参与到了贪污案之中。这……” “杀!” 朱元璋双眼通红,盛怒之下,怒斥道。 “区区三省六部而已,但凡有犯事者,一律杀无赦!与其贪官污吏横行,倒不如全都杀了,清净、干净!” “不就是官儿么?咱再开一次科举,想要什么样的人才要不着啊?” 他盯着毛骧,强压怒意说道。 “你尽管放手去做,只要证据确凿,就给咱押送天牢!要是天牢满了,咱给你们锦衣卫重新修一座牢房!” “是,陛下!” 毛骧明白,朱元璋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这桩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们锦衣卫去做了。”朱元璋目光灼灼盯着毛骧,“毛骧,你是个聪明人。” “你要知道,权力咱下放给你了,但倘若事情没办好,那你就提头来见吧!” 毛骧吓得浑身冷汗,连忙磕头:“请陛下放心,臣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一定完成任务!” 黄沙烈烈,烟尘滚滚。 雷霆一般的马蹄声,从远处呼啸而来。 站在观礼台上,仍然能够感受到那股最为朴素的杀意,在马场上肆意奔涌。 骑兵们手持白垩长枪,分作两对演练冲刺、拼杀,现场十分姬烈! 白垩木杆的长枪并不耐久,在双方全力对冲的时候,只要轻轻接触便会炸成碎片,不会对人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顶天也就只是轻微擦伤、淤肿而已,涂上金疮药,隔日便能痊愈。 可即便只是白垩的长枪,双方仍然演练出了战场拼杀的悍勇。 尤其领头的朱棣,更是枪出如龙,不管多少骑兵追赶,始终能够游刃有余地进行防御反击。 时不时,便会有骑士被他枪挑坠马。 在击败了追击的几名骑士后,朱棣勒住缰绳,横枪立马,豪气干云地仰天大笑:“痛快!哈哈哈哈哈,痛快!” 不等朱棣有任何的休憩机会,四匹战马便分作左右,朝着他快速袭去! 四人配合默契,白垩枪杆上下翻飞,尽数朝着朱棣的要害刺去。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发电支持! 感恩兄弟们! 第41章 湘王:关宁铁骑,去太平、镇江两府走一趟吧! 朱棣怡然不惧,愈战愈勇:“哈哈哈哈哈,好!来得好!” 他将白垩长枪挽了个枪花,便挺枪刺了上去。 人马分过,四名合击的骑士有两人滚落下马,另外两人的胸口、小腹也是沾满了白垩。 高下立判! 朱棣的身上,仅有胳膊、大腿上有两个白垩的印子。 倘若是在实战当中,这四名对手已经丧命,而朱棣则是重伤。 以伤换伤这种打法的确凶悍,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对方造成大量伤害。 但倘若以一军总指挥使的身份,以身犯险,倒是显得颇为不智了。 朱柏微微颔首,将这桩事情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头找个机会,跟朱棣好好聊聊。 此时,关宁铁骑的众人发现了朱柏,立即策马,整肃队形,向着观礼台的方向整齐地飞驰而来。 在距离观礼台只有十丈的地方,所有人统一勒住缰绳。 于是,先前还声若奔雷的铁骑们,瞬间静止了下来,甚至连马嘶的声音都没有。 整个马场鸦雀无声。 唯有朔风烈烈,军旗招摇。 朱柏微微颔首。 关宁铁骑所有将士都统一翻身下马,就地跪在地上,齐声高喊:“见过湘王殿下!” 声势浩荡,连天上的飞鸟都受了惊吓,被震得浑身抽搐,径直摔落地面。 一股无形的威压,想着四面八方缓缓扩散出去。 朱柏挥了挥手:“众将士,请起。” “谢湘王殿下!” 八千铁骑倏然起身,动作整齐划一。 好似整个马场瞬间变多出来了一连串的钢铁丛林! 看着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本王没有指示,继续分队操演吧。” 一声令下,关宁铁骑再度分作左右两队人马,演练起了冲锋厮杀。 原本便已经气势如虹的关宁铁骑,在湘王抵达之后,更是气势猛增,直冲霄汉! 喊杀声不绝于耳。 将士们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演练。 虽说先前的强度,就已经算得上是大明铁骑最拔尖儿的那一类了。 但在朱柏现身之后,这种强度更是进一步飙升,几乎可以与铁浮屠的日常训练相抗衡。 见状,朱柏不由微微颔首。 关宁铁骑的势力强悍,尤其潜力极大! 如果训练强度可以进一步提高,那么往后即便是面对铁浮屠这种重甲铁骑,也能够有一战之力了。 打定主意,朱柏在心中规划处了日后关宁铁骑的训练项目。 其目的在于强中补强,更进一步发挥出他们的优势和强处,使之有能力成为轻骑兵、游骑兵以及弓骑手为融合的巅峰轻骑。 不多时,朱棣满身臭汗地跑了过来,坐在了朱柏的身旁。 “十二弟!你麾下这关宁铁骑当真勇悍啊!就算是我,也是头一遭见到这么顽强、善战的骑兵!” 朱棣满心欢喜地说道。 对于关宁铁骑,他是当真发自内心地喜欢。 都是上战场拼杀的武将,能领导、指挥这样精锐的一支骑兵,对他而言简直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对于朱棣的赞美,朱柏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叮嘱道:“四哥,这只骑兵往后就靠你带了,你可不能落于人后啊。” 朱棣闻言,认真点了点头:“十二弟你放心,为兄我一定会枕戈待旦,认真操练,日夜不歇!” 说这番话的时候,朱棣的眼中一直冒着光。 他看这支骑兵,也是出自内心地喜欢。 所以,朱柏并不担心他会食言。 “说起来,四哥。你准备一下,三天之后,便率领关宁铁骑前往太平斧、镇江府一趟吧。” “当然没问题,只是这两个地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朱棣有些好奇,下意识追问道。 “镇压叛乱。” “什么?!” 闻言,朱棣不由大惊失色,表情愕然。 “好端端的,太平府、镇江府这两地竟然会爆发叛乱?” “十二弟,这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消息来源可靠么?倘若当真起了叛乱,苦的可是百姓啊!” 朱柏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遥看着太平府、镇江府的方向,眼神深邃。 如果他所料不错,那么关于郭桓贪污的案件,此时应该已经在锦衣卫的主导之下,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调查。 所以说,郭桓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等到郭桓一倒,他的那些党羽们,肯定会落荒而逃。 有些行事比较极端的,自然就会想着要拿起刀剑,进行反叛了。 之所以选择太平府、镇江府这两个地方,完全是考虑到关宁铁骑那强悍得令人恐怖的超强机动性。 不给这两处叛军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立即着手进行镇压! 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而朱棣这边,他看到朱柏如此表情,不由在心中暗暗猜想了起来。 太平府、镇江府两地应该是已经提前有了要反叛的心思,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在准备当中。 可瞧十二弟的模样,他应该是一早就得到了确切消息的。 否则,也不可能会让自已特意在三天之后才收拢军队,朝着太平府、镇江府开拔。 如此说来,十二弟的麾下,应该还有一支实力绝不亚于锦衣卫的情报部门? 不,说不定是锦衣卫正好跟十二弟有配合。 朱棣思来想去,感觉脑袋都快炸了,始终想不明白。 不明白归不明白,这并不妨碍他一丝不苟地执行朱柏的军令,也更不妨碍他打心里佩服他的十二弟。 郭桓被朱元璋重点关注上了。 此时,身边跟郭桓有关联的大臣们,只要有点把柄的,全都被锦衣卫擒拿,关到了天牢之中。 但令人倍感诡异的是,这些人竟然不允许探监。 有不信邪的大臣仗着自已位高权重,非要前去探视。 然后,就跟着诸位涉事大臣们一起,铃铛入狱了。 这件事情,很快便激起了朝中某些大臣的不满。 他们便气势汹汹冲进了锦衣卫的大门,向毛骧讨要一个说法。 毛骧自然是来者不拒,将这群大臣悉数抓了起来,全部丢进了天牢里。 一天三顿打,用在盐水里泡了一天的鞭子狠狠地抽。 细皮嫩肉、奢华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这些官员,哪儿受过这等苦,一个个都差点没死在天牢里。 ......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发电支持! 感恩兄弟们的每一天! 第42章 群臣围堵,李善长泥菩萨过江 而后,锦衣卫问的话,那更是不敢有半句虚言。 只一两天的时间,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已所犯下的事情给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伴随着这些大臣们招供的内容越来越多,受到牵连的官员,也迅速激增。 不过几天而已,原本空荡荡的天牢居然已经塞满了犯事的官员。 被打入天牢的官员越多,得到的线索也就越多。 原本以为只是郭桓及其几个主谋的贪污案件,竟然牵扯进来了足足好几百人! 毛骧傻眼了。 这已经超乎了他的职能极限,只得连夜求见朱元璋。 不料,朱元璋在得知后,勃然大怒:“杀,全都给咱杀了!胆敢贪污受贿,死不足惜!” 天子令下,顿时人头滚滚。 每天菜市口都有排着队的落马高官,如丧考妣地排着队等着砍头! 行刑的刽子手,甚至都给累得脱力了,专门负责斩首的鬼头刀,竟然都被砍崩口、卷刃了好几柄! 当然了,此时郭桓还没有落网,所以在对外宣称上,一并都说的是这群人有谋逆之心,竟然暗中与北方的鞑子暗通款曲。 这借口相当狠辣,百姓们群情激愤,口诛笔伐个不停。 但在有心人的眼中,这障眼法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出。 毕竟,能够混到这个资历的,都没有傻瓜。 暗通乱党? 开什么玩笑呢! 那鞑子早就已经被杀破了胆,怎么可能还敢南下的? 这其中必然是另有阴谋! 于是,偌大应天府内,当值为官的众人不由人心惶惶,好似惊弓之鸟。 尤其朱元璋对于郭桓案态度之坚决,更是让他们心生恐惧,夜不能寐。 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胡惟庸暗中召集起来了所有淮西派的幸存者们,趁着没人注意,低调地悄悄前往李善长的府邸。 他们想要商量出个章程来,不论如何,至少也应当报团取暖,免得被杀得不剩下什么人了。 到了那个时候,还如何去跟浙东派的人竞争呢? 李善长足智多谋,并且深受陛下信任,还是太子少师。 有他出马,肯定能够保全淮西派的根基。 别的先暂且不说,只要能够把性命保住,那么就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但是,让胡惟庸等人未曾预想到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李善长竟然闭门谢客,根本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任凭众人轮番上前争论,门房就是咬死了一句话“大人请回吧,我家老爷没在府上”。 胡惟庸气得肺疼。 他可是李善长的学生啊,而且为了他的事情不断奔走,想尽了办法去居中调节,更是不惜以身犯险力荐陛下! 要知道,当时他可是奔着被砍头的觉悟,去替李善长暗中说情的啊! 将心比心,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李善长不论如何,也应该是要见上大家一面,不论是安抚人心也好,勉励众人也罢。 就算再怎么有心避嫌,也应当要把面子上的功夫做到位吧! 这般做法,未免有些太令人心寒了。 还好。 胡惟庸是李善长的学生。 凭借着这一层的关系,胡惟庸好说说尽,总算是把房门说动,让他悄悄开了旁门。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招是李善长的以退为进。 他就是要做出这个样子来,好让无处不在的锦衣卫们知道,他是被逼无奈的。 对此全然不知的众人,在门房的指引下,便来到了正堂候着。 茶水都喝了三遍,硬是没等到李善长出来相见! 这可把淮西派的众人给等得心如火烧,一个个坐立不安,左顾右盼、交头接耳。 毕竟,陛下突然查得那么严实,让他们根本就连一丁点儿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了,他们在场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 当真都觉得自已的屁股有那么干净? 不能够吧? 要是当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又为什么会临阵磨枪似的,全都一窝蜂跑到了李善长的府邸里,来寻求解决办法呢? 别看这些人平时跟郭桓那都是称兄道弟,彼此都结为莫逆之交。 但真到了现在出事儿的时候,那撇开得一个比一个干净,一个比一个迅速! 之所以这么快做切割,就是害怕引火烧身了。 他们当初打天下的时候,是天不怕地不怕。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年龄大了,也享受了荣华富贵,再想重回当年的那种心情,积重难返啊! “这群该死的混账东西,自已死也就算了,还非要连带一大帮子人出来。” 有沉不住气的,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这下,可算是引爆了火药桶了。 众人纷纷谴责,一个说得比一个难听。 “哼!那些个家伙简直混账,简直猪狗不如!为了自已能够减轻惩罚,竟然乱给大伙儿扣帽子,简直岂有此理!” “当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不知道这群混蛋,是如此贪生怕死的小人,为求自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天道好轮回!这笔账,我们淮西派迟早一定要找他们清算!就算他们死了,他的子子孙孙也别想好过!” …… 诸如此类的话,一句重过一句。 胡惟庸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实际心里却也早是恨透了这些两面三刀的小人。 本来,大家有钱一起赚,多是一件美事啊! 既然出来混,那就要讲究规矩。 钱,一起分了。 倒霉,那肯定得自已认栽啊! 这时候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那他这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家族,还究竟要不要继续下去了? 不讲究官场道义,那迟早要被官场政敌给活活玩死! 体面一些地走,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指不定,他家里的后辈,还会因为长辈的荫蔽,多一些机会。 现在看来,他家想要留下一个血脉子嗣,都是奢望了。 只是……胡惟庸心中惴惴不安的点在于,为什么老师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闭门谢客呢? 他不明白啊。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躲在后院的李善长。 “他们还没走?” 李善长面色不虞,问道。 “回老爷的话,诸位大人还都在正堂等着呢!说要是今天见不着到老爷您的人,他们是绝对不离开的。” 闻言,李善长的眉头都皱成了个川字。 ...... ...... 兄弟们,稿子来咯! 希望兄弟们看得开心! 求催更! 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7个发电加更 第43章 洪武帝也不过是造反得的天下!如何反不得!? 洪武帝也不过是造反得的天下!如何反不得!? 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这群蠢货!” “偏偏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敢报团取暖!这不是自已给自已挖坑往里跳么?” “明显越是这种关键时刻,就应该愈发低调,明哲保身才是……一群蠢货,简直不可理喻!” 如月轩。 这是镇江府里装潢最为考究、最为奢华的高端酒楼。 不论是吃饭、饮酒,还是会客、享乐,这里都是不二的选择。 掌柜的更是风韵犹存,一颦一笑令人神魂颠倒。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家颇有背景、实力颇强的普通酒楼。 但实际不然,这是郭桓麾下的产业。 如月轩的六楼,本该高朋满座,此时却只有郭桓一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自饮自酌。 价值万金的美酒,盛在夜光杯之中,在烛光之下摇曳生辉。 光是这个酒杯的价值,都足以让十户人家,好吃好喝地活上一辈子。 然而在郭桓的手中,却有若玩物一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他喝得微醺,表情怡然。 窗外习习吹来的晚风,带走了身体里的燥热,令人格外畅爽。 而正在这时候,楼梯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 他的亲信快步走到了郭桓身边,压低身子在他身侧耳语。 郭桓脸上惬意的表情,顿时消散如烟! 他扭头,死死盯着亲信:“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此时应天府里,人们都已经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锦衣卫甚至都开始公然当街拿人了!” 郭桓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有多少人涉案了?” “跟大人您关系紧密的,共有七人,其中有三人已经签字画押,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了。” “跟大人您关系一般,但的确曾经过有往来的,共计三十余人,其中有将近一半的人已经做了口供,同样被押送菜市口斩首示众了。” “除此之外,还有跟大人您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共计三四百人,全都看押在天牢里,准备择日一同处决。” 郭桓强咬着牙关,才没有因为恐惧,而上下颌发出哒哒的声音。 他努力平复了心情,对着心腹挥了挥手。 后者乖巧地转身离开了。 等到亲信远去之后,郭桓再也绷不住了。 他的眼中不由写满了害怕与惶恐不安! 尤其是当他得知,这次亲自带队的乃是毛骧之后,就更是又担心又害怕。 锦衣卫毕竟存在的时间还不太长,郭桓也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而已。 但是毛骧,这家伙可是号称朱元璋麾下第一忠犬啊! 但凡是朱元璋遇到了什么脏活累活,基本上就是交给他去处理的。 尤其是缉拿、杀人这种事情。 说句难听的,锦衣卫那就是皇帝养的狗! 而其中咬人最恨的,就是毛骧。 这下,郭桓再也没了心思享乐,他慌张地下了楼,钻进他镶金错银的马车里,立即打道回府! 回到府邸,郭桓立即召集了府上的众多食客、客卿,将自已目前所遇到的麻烦,同他们详细地讲了讲。 其中,最是被他倚重的幕僚,沉吟片刻后,毅然决然抬起头,看着郭桓。 “大人,您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就算是有心服软,将历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一并奉还,只怕也难消陛下的怒火。” “尤其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大人你上缴的东西越多,便表示您贪污得越是猖狂,陛下想要杀你的心,也就越重。” 郭桓一听,的确在理。 他便追问道:“这么说来,先生是觉得我不合作,抵抗到底会比较好么?” 那幕僚又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倘若当大人您真要抵抗到底,那我们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也会愈发被动!” “陛下正好有了借口,可以召集大军前来镇压,我们孤立无援,必败无疑!” 这下,郭桓眉头皱得更紧了。 “投降不行,抵抗也不行……先生,那我们应当如何是好啊?” 幕僚看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 “大人,朱元璋本就是造反才得到的这个天下。” “如今大明王朝才刚刚建立,根基不稳,四下有许多地方,都并不服他管教的。” “只要我们能够振臂一呼,率先反了朱元璋。肯定会有各方豪杰相继相应,与我们形成掎角之势,互相依仗!”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朱元璋有三头六臂,也只能疲于应对!” “只要我们能够拖上一年半载,那就算是造反成功了。” 说到这里,幕僚悠悠道。 “他朱元璋一个当乞丐的,都能打下这大好江山,莫非大人连一个乞丐都不如了不成?” 一句话,立即点燃了郭桓的好胜心。 “怎么会!我郭氏可是名门望族之后,家族的底蕴根本不可能是他区区朱元璋能够相提并论的!” 说到这儿,他不由眼中精光闪烁。 “说起来,这些年本官一直经营着镇江府,早就暗中打造了一支精锐私兵。” “本官的这支私兵,其战斗力之强,就算是大明铁骑来了,都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 说到这儿,他的心里不由又多了几分信心。 “好!先生。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们不造反是死,但造反却不一定会死。” “没什么好说的了!传令下去,让我的郭家军立即回镇江府布防!” 郭桓的眼中有精芒闪烁。 他一脸狠戾地说道:“本官……不,本王要大明的骑兵们有来无回!” 此言一出,仰仗他过日子的客卿、食客们纷纷站起身来,拔出腰间佩剑,以示忠心。 “我郭家经营镇江府多年,所积攒下来的家身,早已足够打造一支天下无敌的骑兵!” “什么锦衣卫,就算是大明的铁骑亲临,我也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郭桓之所以敢说这番话,的确是有他的底气。 镇江府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让这里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 粮食产量充沛,自然就能够赚取更多的钱币,也就能有能力负担起一支精锐骑兵的日常补给。 更何况,他的这支骑兵,可是砸了重金的! 不光每个骑兵都身披山纹甲,更是同时配备了长矛、圆盾和短弓! 虽然他购入的军马并不是一等一的最强,但胜在速度极快,变位灵活。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信守诺言! 兄弟们火力全开; 我也火力全开!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44章 逸以待劳,湘王殿下料事如神! 而且这支骑兵对于镇江府这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 只要朱元璋他敢派兵过来,那就不要想能有活着的人回去! 郭桓眼中的暴戾之气越来越重,猛地举剑斜指长空:“杀!杀光朱元璋,夺取这大好河山!” “那姓朱的乞丐,能够坐这天下,凭什么我就不能?” 食客、客卿们闻言,顿时齐齐高呼:“吾皇英明!” 是夜。 哒哒的马蹄声,紧促、杂乱地在镇江府外的官道上响起。 摸约五十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们,正打着火把在星夜驰骋。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不远处的镇江府。 自打锦衣卫成立以来,便是仗着皇权特许的名号,以豪横、霸道的行事风格,同应天府及其周边城市的官吏们打交道。 一时间,人人谈及锦衣卫者,无不为之色变。 前一天本该是要去郭桓府邸缉拿他归案的,却不想扑了个空。 原来他竟是述职后便即刻启程,回到了镇江府,人并不在应天府上。 无奈之下,锦衣卫众人便又匆匆朝镇江府赶去。 直到现在,总算是目的地在望了。 毛骧下令众人原地休整片刻,一盏茶后再行动身。 于是众人下了马,由队中的小旗们将马匹牵到旁边吃草,负责看管。 另外有四人左右散开,负责放哨。 其余人聚成几个圆,坐在地上啃着干硬的饼子,喝着水休息。 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次距离稍长的外出任务罢了,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唯独毛骧眉头紧锁,招来副官压低声音道:“让兄弟们招子都放亮点……我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对劲。” “是。” 副官吹了声口哨。 放哨的成员,在听到口哨后本应该立即回应的,但此时却好似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声。 顿时,毛骧的脸色就变了,他浑身肌肉紧绷,开始全神戒备起来。 四周的锦衣卫们,此时也都纷纷丢下饼子、水壶,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副官同毛骧对视一眼,正准备再度吹口哨。 但在密林中,一支箭矢忽然激射而来,正中副官胸膛,将他射倒在地! “敌袭!” 众人立即翻身起来,结成战斗队形,将毛骧牢牢护在中间。 很快,树林里便冲出一彪人马。 他们手上都拎着长枪大刀,将锦衣卫们团团围困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阻拦锦衣卫办案者,杀无赦!” 毛骧表情阴沉,压低声音喝道。 与此同时,所有锦衣卫都齐刷刷拔出了长刀,目光冷峻地看向四周。 不多时,人群如同潮水般散开,一个身穿大明补袍,手握长剑的中年男子人,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毛骧定睛一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郭桓!” 郭桓似笑非笑看毛骧一行,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我本不想杀你的,奈何你们这么急着去投胎呢?” “郭桓,你罪孽滔天,罄竹难书!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别傻了。我的人比你们多得多,该投降的是你们才对。” 郭桓缓缓举起一根手指:“姓毛的,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放下刀,跪在地上,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郭桓,你休要以为三言两语,便能够乱我军心!” “冥顽不灵。” 郭桓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就都杀了吧,不留活口。” 话音刚落,他麾下的这群私兵便冲杀了上去。 锦衣卫们也立即前出,与敌人缠斗一块。 不多时,双方便出现了人员伤亡。 锦衣卫虽然悍勇,但毕竟他们所面临的并非全面的战场冲突,而是解决城市的治安、情报问题。 飞鱼服虽好看,但究其根本,这也仅仅只是一件刺绣精美的锦袍而已,根本没有半点防御能力。 但是郭桓对面的这群私兵,可是个个都全身着甲,甚至还套有圆盾。 所以,就防御力而言,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随便锦衣卫砍上十刀八刀的,甚至都没办法破防! 可对方一刀下来,只要锦衣卫没有格挡住,那就会受伤,会见血! 不多时,锦衣卫这边便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减员情况非常厉害! 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这队人马迟早全都得丢在这儿! 毛骧把心一横,忽然吼道:“郭图、纪峰,你们两个脚程快,冲回去报信!我们给你打开缺口!” “大人!” 郭图、纪峰二人闻言,虎目蕴泪,护卫在毛骧身边:“大人速退,我们兄弟留下断后!” “大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着,锦衣卫众人便要拼死为毛骧强行打开缺口,为他留下报信的机会。 “哈哈哈哈……放心吧,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郭桓癫狂笑着,猛地挥了挥手:“放箭放箭,我要他们全都死这儿!” 下一刻,箭如雨下! 好些锦衣卫躲避不急,被扎成了刺猬一般。 而剩下的同袍们,则迅速利用战友们的尸体作为掩体,躲过这一波箭雨攻势。 可这样子并非是长远之计。 况且,光是刚才那一波箭雨,锦衣卫们就至少折损了十几人。 他们本身此次出任务,本就是轻车快马,以速度为第一优先要务。 所以不光装备精简,就连人数也控制在了五十人而已。 此刻,还能站着喘气的锦衣卫,不到十人。 而且个个挂彩,半身浴血。 郭桓骑在马背上,遥遥看着这一切。 他的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没想到这开局的第一场仗,就竟然是打得这么顺利。 对方什么来头? 那可是朱元璋最近钦定的走狗啊! 什么锦衣卫,吹得那么神乎其神的,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群丧家野犬罢了! 没有了朱元璋做依仗,他们还能狗仗人势多久? 当真以为换上一身锦袍,就当真天下无敌了? 笑话! 不过是一群过街老鼠罢了! 对锦衣卫的这场胜利,让郭桓的自信心彻底爆棚。 其实,一开始他是收到线报,说是有可能会有朝廷的鹰犬出没。 他本着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的想法,点齐了精锐前来预先埋伏。 不曾想还当真让他给抓到了一条大鱼! 这可是锦衣卫的总指挥使毛骧啊!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45章 关宁铁骑出山,威振天下! 他可是朱元璋麾下,目前最得力的走狗! 不管是生擒还是砍死,只要没了毛骧,对于镇江府的众人来说,士气都将会迎来极大的提升! 一念及此,郭桓不由感到一阵沾沾自喜。 他甚至都开始考虑起来,等晚些时候回到镇江府后,是否要在如月轩摆上几桌子酒席,好好犒劳犒劳今天出击的私兵们, 最好,到时候他再趁着酒劲儿吟诗一首,等到他日后打下天下,做了皇帝之后,自然也就能传成一段佳话了。 “儿郎们,加把劲!谁能斩下毛骧人头,赏金三百两,宅院一座,美姬五名,另有良田三十亩!”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再加上,郭桓也的确是舍得下赏赐。 顿时,私兵一阵怒吼,士气疯涨,一个个都目光灼灼盯着被锦衣卫们团团保护着的毛骧。 看他的眼神,好似看着一个会发光的金饽饽。 不得不说,郭桓组织起来的这些人手,虽然打仗并没有什么章法,但胜在一腔悍勇,敢打敢拼,而且一个个手底下都是有真功夫的。 否则,也不可能让锦衣卫吃了这么大个闷亏。 可就在毛骧的麾下众人,即将被郭桓私兵们消耗殆尽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宛若滚雷一般的马蹄声。 跟锦衣卫的马蹄声不同,那声音明显要沉闷了许多,也整齐划一了许多。 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着,仿佛也在担心,也在害怕。 不多时,群山之中出现了一簇簇跳跃的火把。 由这些火把所形成的绵长火龙,正在快速移动,飞速逼近! 郭桓见状,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赶忙下令:“快!快去几个人看看!去看看那一支部队究竟是谁的部下!” 隆隆作响的马蹄声,变得越来越近了。 那种浩大的声势,让人只觉得一阵心悸难耐。 尤其是毛骧。 他是真正上过战场,伴随朱元璋一起冲杀过敌阵的。 就算是元鞑子们最引以为傲的骑兵,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亲自对阵拼杀过。 所以他对骑兵也算是有些了解。 只是……如这般声势浩大的骑兵,却是有些少见。 即便是元鞑子的骑兵,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啊。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远处出现了那群骑兵的先头部队。 打头那人一身银亮的盔甲,在月夜下显得熠熠生辉。 而他的背上,竟然插满了各式武器! 有投枪,有弓箭,有腰刀,还有关刀。 如此众多的武备! 跟只有一柄绣春刀的锦衣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郭桓私兵之中,弓马娴熟的两个轻骑,分别手持长枪、钩镰,快速迎了上去,准备验明来将正身。 不曾想,对方竟是丝毫没有理会,直接拉开弓箭,咻咻两声,便将这两个轻骑连人带马,一起射翻坠地! 见状,郭桓不由瞪大了双眼,怒不可遏:“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然敢杀我的马!”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了,引起了来将的注意。 于是他便再度搭弓,瞄准了郭桓。 此时,他距离郭桓还有足足四五百米的距离! 这么远,他竟然妄想用弓箭击杀? 郭桓只觉得一阵荒谬。 但是下一秒,白光闪过! “大人当心!” 还好,他身边的亲兵见势不对,立即举刀格挡! 当! 箭矢狠狠撞在了刀身上,将那柄百炼精刀生生琢出了一个破洞! 射箭之人,其膂力之强悍,由此可见一般! 毛骧见状,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震惊之色:“这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过人的骑射本领!” 而郭桓更是震惊难抑:“这是从哪里来的讨野火的混账东西!竟然如此擅射!简直不亚于……不!该说是比北地鞑子更加厉害!” 这支骑兵队伍越来越近,最终一面面军旗从尘埃中冲了出来,上书一个大大的“湘”字! 见状,毛骧的瞳孔骤然紧缩,心中已然是放心了大半。 是湘王的部队到了,他安全了! 而另一边。 搭弓射箭、一马当先的不是旁人,正是朱棣! 他身后的骑兵自然也就呼之欲出——关宁铁骑! 朱棣双目如鹰,清清楚楚看得分明,果然如十二弟所言那般,是地方军在造反! 此獠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围杀锦衣卫! 顿时,心头一口怒气,勃然而发。 他挥动长枪,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杀!” 一声怒喝之下,关宁铁骑气势如虹,朝着镇江府的这群地方军狠狠冲杀上去! 另一边,郭桓也是被打出了血性。 他将手中马鞭指向前方,大声喝道:“上,给我弄死他们!” 私兵们慌忙拍马迎战,一个个高声怪叫着,但就气势而言,也还算不错。 至少,在遇见关宁铁骑的冲锋之后,并没有丢盔弃甲,当场逃窜,也算是有些本事。 嗯,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关宁铁骑。 更不知道关宁铁骑的二段冲锋,究竟有多么恐怖,多么致命。 不知者无畏,或许正是如此。 倒不是说看不起郭桓麾下的这群私兵。 虽然在郭桓眼中看来,这群投入了他大量精力去调教的私兵,如今已经算得是相当厉害了,更是能够如臂使然,进退有据,攻守有方。 但在强悍的关宁铁骑面前,却仍是不够看的。 双方骑兵还没来得及接触到,关宁铁骑那边就投掷出了投枪、箭矢,将冲锋在最前面的郭桓私兵给打落一大片。 等到双方接触后,郭桓的私兵队伍里更是发出了噗噗的闷响,炸开了好几团血雾! 原来,关宁铁骑冲锋在最前面的,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每个人,都手持一柄关刀或者狼牙棒,势大力沉,力可劈山! 那狼牙棒砸在人身上,盔甲变了形,人也被砸成了一团肉泥! 而关刀所过之处,更是连人带马,全部斩成两段! 即便有个别侥幸没死透的,后续跟上的枪骑兵们,也会随手补上一枪。 根本无可幸免! 郭桓私兵就像是烈火之中的积雪一般,迅速消融。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冲锋在最前面的那个百人队,就只剩下了遍地的尸骸! .....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来咯! 祝愿兄弟们每天都看的开心!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第46章 湘王殿下高深莫测,远非常人可以窥探! 而反观关宁铁骑,一个个半身浴血,胯下的战马喷薄着浓重的白雾,他们双眼冒着凶光。 宛若从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一般! 恐怖,强大,暴虐,凶狠! 郭桓的私兵们平日里就是在马场上演练队形,对着木桩子练习刺杀,根本就没上过战场,更没有见过血。 更不可能见过这等情况,顿时一个个都不由打起了哆嗦来。 说实话,就这等场景,即便换做最精锐的元鞑子们来面对,他们也是会犯怵的。 眼前这一幕,彻底把郭桓给看傻眼了。 他撑死也就一个贪官,从来没上过战场的,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等场景啊! 看着遍地的残肢断臂,死状恐怖的下属,再加上遍地浓郁的血腥味,郭桓甚至嗓子一痒,弯腰凶猛地呕吐了起来。 而正是他这一弯腰,错过了关宁铁骑的二段冲锋,更是错过了绝无仅有的逃命机会! 方才还在冲锋之中的关宁铁骑,陡然又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对于郭桓的私兵们而言,只是感觉眼前一花,原本还有摸约十余丈远的关宁铁骑,竟然是瞬间就冲到了自已的跟前。 然后,在自已还没来得及抓起武器进行抵抗的时候,脑袋要么就已经飞上了天空,身子要么就已经被砸成了肉酱! 总之一句话,这等强悍无匹的冲锋方式,已然是大大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上限! 所以……倒是死得不冤。 而郭桓呢? 此时郭桓终于止住了呕吐,但此时发生的事情,却更是让他面色如土,心中一阵恶寒! 他浑身颤栗,甚至因为过度的惊吓,导致浑身根本没办法有任何的动作。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浑身鲜血、手中挥舞着关刀的将领,距离自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再往后,便是一道寒芒在眼中闪过。 而后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刻,他感觉自已的视线开始颠簸,头发似乎被人抓着,视线也骤然拔高了不少。 然后,他便听到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郭桓已死,尔等束手就擒!” 我死了? 郭桓有些诧异,努力将视线投降远方,他立即发现了跟自已同样装束的一个文臣,正端坐在马上。 只是不知为何,脑袋没了,只剩下一个碗口大小的伤疤! 顿时,郭桓明白了过来:自已被斩首了,脑袋还被敌将抓在手上! 真是有辱斯文啊——这是他临死前,脑海中剩下的最后一个意识了,然后便闭上了眼睛,被无边无垠的黑暗所吞没。 朱棣高举郭桓的首级,他举目四望,大声喝道:“奉湘王之命前来平叛!投降者既往不咎,顽抗者满门抄斩!” 身后的关宁铁骑们,也跟着朱棣大声爆喝。 无数的声音汇集一处,不断在镇江府外重复、回荡。 “投降者既往不咎,顽抗着满门抄斩!” “投降者既往不咎,顽抗者满门抄斩!” “投降者既往不咎,顽抗者满门抄斩!” …… 原本,这支私军的主心骨便是郭桓。 有他在,至少还可以确保能逃回镇江府里龟缩防御。 但是现在,郭桓被一刀砍掉了脑袋,私兵们又被对方的雷霆手段给吓破了胆。 本就已经没有了战意,再加上这一顿恰如其分的攻心战术。 顿时,好些个中高级将领就动摇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先前曾是郭桓心腹的那个幕僚,此时却公然唱起了反调,他对着众人高声喝道:“醒醒!郭桓犯下的可是谋逆重罪,是要诛九族的!” “你们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当真以为能躲得掉么?” 他的话音刚落,喉咙上就多了一枚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的长箭! 幕僚一头栽倒在马下! 他挥舞着双手,他试图伸手去捂住喉咙,但鲜血同时从喉咙和口鼻中不断涌出。 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失。 不多时,刚才还神气十足、嚣张跋扈的幕僚,此时便成为了一具尸体,身体正在逐渐变冷。 朱棣这段时间苦练的弓马日趋娴熟,即便相隔数十丈,依然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 朱棣再度弯弓搭箭,生若炸雷一般吼道:“谁要是胆敢再行抵抗之事,此獠便是尔等的下场!” 此时,私兵们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宣告破灭了。 没有人还敢反抗。 所有人都被吓破了胆! 于是,便很快有了第一个将武器丢到地上的,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 叛军们闻风而降! 关宁铁骑,第一战大获全胜! 被几个浑身带伤的锦衣卫护卫中间的毛骧,看着那衣甲鲜明、士气如龙的关宁铁骑从自已面前经过,直取镇江府而去。 他的心中不由泛起了惊涛骇浪! 先前,虽然知道湘王实力强悍,更是有铁浮屠,是为天下重甲骑兵之最。 却是不曾想,除开铁浮屠之外,他竟然还有一支战力超群的轻骑部队! 甚至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一支轻骑部队所能发挥出的战力,竟然还在铁浮屠之上! 毕竟铁浮屠是决胜军队,只有在需要改变战场局势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平素不会轻易动用的。 但是这支军队不同! 不光是甲胄、马匹的选择不同,就连战斗方式,也跟铁浮屠大相径庭,完全是两个路线! 这支关宁铁骑,属于是常备部队,更是机动部队! 当然了,关宁铁骑的出现,虽然足以让毛骧震惊非常,但却并不是最令他震惊的。 最令他震惊的,当属四皇子朱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堂堂四皇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湘王这支轻骑部队的先锋军? 毛骧只觉得脑袋一阵发疼,看样子锦衣卫的发展还是太慢了! 除开应天府之外的地方,还有许许多多的消息,他竟然全然不知道,这就犯了大忌啊! 就比如说今天吧,不光是官道遇伏,包括后续的朱棣驰援,这两桩大事,事前他这个情报头子竟然丝毫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说明,他的情报工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锦衣卫在各地的扩充工作,也必须立即提上日程! 否则,那他还如何能够替陛下监察四方呢?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老规矩,300催更加更! 从不拖欠!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47章 女诸生:夫君在意的,莫非是这个天下!? 荆州城,湘王府。 朱柏坐在院子里,手执黑色棋子,看着眼前的棋盘,一脸沉思状。 他的手上拿着一份谍报,是关宁铁骑刚从前线发送回来的捷报。 太平府、镇江府已经被关宁铁骑掌控,小规模的反叛根本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 光是朱棣一人,便枪挑了郭桓,立住了威势。 对于后世打得鞑子找不着北的一代枭雄朱棣而言,区区一个郭桓,根本排不上号。 不足一提。 而太平府、镇江府,对于现在的朱柏来说,也根本谈不上成不成气候。 他现在所着眼的,并非一城一地的计较,而是要如同下棋对弈一般,着眼全局,鸟瞰天下。 目前,大明帝国新成立不久,立国未稳,根基不足。 即便朱柏利用铁浮屠扫清了北方的鞑子,又用渡海舰队消灭了东面的倭寇。 但大明此刻所面对的形势仍然严峻。 南边和西面,仍然有不服管教的蛮夷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反叛。 而国内,前朝遗老、残余势力、门阀氏族等等阻碍,又进一步限制了大明国力的盛强。 除此之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明朝这个朝代虽然延续了两百多年,可一直以来都是多灾多难的。 水灾、旱灾还有地震,贯穿了整个朝代的兴衰。 尤其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以三大灾害为主的明代,还爆发过虫灾、瘟疫、极寒、雹灾、雪灾等次数少见的自然灾害。 倘若不是因为明朝相较其他朝代而言,拥有相对完善的抗险救灾制度,恐怕早就改弦易张,换做他人来当皇帝了。 当然,这种事情不是朱柏需要考虑的。 他所需要审视的,便是如何扩大自已的势力范围,如果将更多的精兵强将纳入麾下。 朱柏手上捏着那枚黑色的棋子,迟迟没有落子。 他的目光,聚焦在了稍远处的一颗白棋上面。 那颗白棋的四周拱卫着数量惊人的棋子,隐约将其围成了铁桶一个,针扎不透,水泼不进。 而那地方,便是应天府了。 再看朱柏所持黑棋所在,偌大一个棋盘,竟然孤零零的只有三两枚而已。 所对应的,正是荆州城,以及刚镇压下来的太平府、镇江府两地。 除此之外,其中还有一枚棋子孤悬海外。 那枚棋子便正是由渡海舰队消灭的倭岛所在。 这些,便是朱柏手中此时展现出来的全部棋子了。 虽然此时仍然势单力薄,但好在他已经是入了棋盘,有了执棋落子的能力,而非只能站在一旁观战的看客。 那么眼下,这最新的一枚棋子,应当下在什么地方,又应当如何应对白棋方的过激反应呢? 朱柏不断审视着眼下的局势。 不论是借他的手,铲除贪官污吏,还是镇压门阀氏族,究其本质无非是在借刀杀人。 朱元璋是一柄快刀,而且是这棋盘之中最为锋利的刀。 借他的手,朱柏能够将那些带刺的荆棘条削得更加平顺、更加趁手。 借此机会亦能在棋盘上放下更多的棋子。 虽说要分庭抗礼、对弈天下,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 但只要日进一尺,这个目标便迟早能够达到。 论时间。 朱柏根本不惧。 不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他们的时间早已经在天秤上被标注得一清二楚。 拖得越久,局面只会对朱柏更加有利。 等到日后朱标早夭,朱元璋将所有的精力全都灌注到了朱允炆的身上时,便也该轮到朱柏厚积薄发,后发先至了。 削藩是一笔臭招。 不论怎么想,在尚未站稳脚跟之间,那都不是朱允炆能够去想的。 朱柏的目光愈发深邃。 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宝岛、百越一带。 虽说对于大明而言,眼下南方多瘴气、毒虫,并非最佳居住地。 但实际上,其所蕴含的资源,却是难以估量的。 尤其,若是日后要远洋出海的话,沿途必须要有多个港口,可以为舰船提供补给、停靠、修葺等事宜。 宝岛,不容有失。 朱柏思量再三,终是将手中的棋子放到了右下角。 而后,又拈起了一枚。 但这一次,他的目光投向了鞑子残部所在的斡难河以北区域。 那地方虽然目前生活环境严苛,但其森林广袤,物产丰富,尤其矿藏储量更是惊人。 对于今后的发展,必为一重要助力。 如此重镇,绝对不能假手外人。 于是,朱柏又将刚拈起的棋子,落在了北地。 西洋、南洋,若是调整得当,那两组岛链便是天然的屏障,可保大明近海安宁无忧。 可若是处置不当,便会形成天然锁链,将大明的水师彻底锁死在江河湖泊以及近海沿岸。 不可不提早布防。 于是,第三枚棋子,再度被朱柏放在了更远处。 如此布局,白棋虽众,却天然拱卫坚守,铜墙铁壁,但实际上却是自掘坟墓,将自已困守在了中原腹地,进出不能 黑棋虽寡,却上天入地,不论东南西北,将白棋围困当中,水泄不通。 不论白棋妄图向任何方向发展,都会第一时间遭到黑棋的阻拦、围堵。 大龙已被彻底困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被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推演到了这里,朱柏的脸上终于是缓缓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这时候,徐妙云挎着小竹篮,走了过来。 “夫君,臣妾见夫君一直埋头苦思,担心夫君腹中饥饿,亲自煮了碗挂面。” “有劳爱妃。” 朱柏抬头,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柔情蜜意。 徐妙云温顺地打开竹篮,将刚煮好的挂面呈到朱柏面前。 “小心烫。” 说着,她眼角余光瞟见了并未收起的密信,再结合朱柏对弈的棋盘。 聪慧如她,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徐妙云不由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地望着朱柏。 “夫……夫君?” “嗯?” “夫君莫非意在天下?” 徐妙云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询问道。 朱柏洒然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再过上几年,本王被随便寻个由头问斩了,再也吃不上爱妃亲手煮的挂面,岂不可惜?”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的每一天! 第48章 湘王坐镇在此,到底谁给他的胆子!? 徐妙云闻言,当即看向朱柏,认真说道。 “常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妾既然是夫君的人,那便是这天下都要与夫君为敌,臣妾也会跟随在夫君身侧,不离不弃。” 闻言,朱柏无声笑了。 手中这一碗挂面,味道当真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 朱元璋刚上早朝,文武百官才刚山呼完万岁,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宫外传来了八百里加急。 背插三枚小旗的信使跑得虚脱,在禁军的搀扶下,一头摔进了大殿之上。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咬牙从怀里摸出了信件,双手呈上。 吴伴伴赶忙取来,不等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信使便脑袋一歪,晕死在了地上。 禁军赶忙将其抬下,寻来太医诊治。 朱元璋没有半点耽误,立即拆开了火漆封印的信件。 短短两句话,却看得他龙颜大怒——“锦衣卫遇伏,郭桓造反!” 砰! 朱元璋狠狠一拳砸在了龙台之上。 跪在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们,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仍然吓得浑身一抖。 他们赶紧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 自打大明王朝建立以来,这还是他们头一遭见到朱元璋如此盛怒。 “郭桓此獠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郭桓目前人在镇江府,下辖太平府。” 吴伴伴赶忙回应。 “好个郭桓,竟然敢在这个时候造反,好胆!” 朱元璋从牙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话来,眼中那股怒涛般的杀意,没有半点掩饰。 “镇江府、太平府,地理广袤,百姓众多,此獠要是以百姓为威胁,就此造反起事,咱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镇江府、太平府这两地位置要冲,米粮丰盛,下辖七个县城,地势险峻,多河道。 城墙颇为坚固,易守难攻。 若是在这时候发兵前去镇压,想要破城至少要十倍兵力不说,还得至少围困三月乃至半年方能见到成效。 想必那郭桓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胆敢拥兵自重,公然造反! 朱元璋的权威,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让他如何不怒? 当然了,倘若光是生气,肯定是于事无补的。 他必须立即想出一个对策,以维护皇家威严,以彰显帝王怒火! “你们,或许都还不知道吧?郭桓这个狗东西,占据了镇江府、太平府,暗中埋伏、袭杀锦衣卫,公然造反了!” 造反! 这两个字的分量何其沉重! 所有文武百官闻言,心中不由齐齐一震! 要知道,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重罪啊! 一念及此,众人都赶紧在心底开始计算了起来,自已能否跟郭桓彻底撇清关系。 尤其是淮西派的官员们!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内心的震动是最猛烈的。 毕竟,郭桓此人虽然不是出身淮西派,但他却是跟淮西派的众人关系比较亲密,彼此之间也多有接触。 千算万算,根本就没有人会算到,郭桓这个家伙竟然会冲昏了头脑,在这个时候选择造反! 李善长、胡惟庸等人心中惊愕万分,尤其胡惟庸更是冷汗直冒。 无他,只是因为他之前跟郭桓关系比较亲近,彼此之间也颇有往来。 但现在,看眼下这个情况,他肯定是死定了。 郭桓死不死不打紧,关键当真要诛九族的话,是包括了父族、母族、妻族三大族内的宗族之人、姻亲之人。 按照九族五服的说法,受到郭桓造反牵连的人,但凡是有那么一点沾亲带故的,都得倒霉。 少说也会牵扯上百人,甚至上千人之广! 甚至于,就连结拜兄弟、至交好友,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而淮西派众人所担心的,便是“至交好友”这个由头! 但凡是浙东派的人想要趁此机会落井下石,他们甚至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直接逮捕入狱,然后受尽刑罚。 一想到这里,胡惟庸便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老师李善长。 李善长则是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他现在的情况很是微妙。 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都不足为过。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应该要懂得明哲保身、韬光养晦! 他感受到了来自学生胡惟庸的眼神,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是半点想法都没有,更别说有任何的动作了。 只能是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竖子不足与谋。 淮西派早就被锦衣卫给惦记上了,正在明里暗里对他们进行调查呢! 现在,锦衣卫又在镇江府遭了埋伏,吃了一个大亏。 甚至于,就连锦衣卫的总指挥使毛骧,此时都还处于生死未卜的阶段。 倘若当真遇伏,他仅仅只带了五十人轻车简从,只怕是难以逃出天生了。 不过,转念想想,有道是“祸兮福所倚”,说不定因为这个原因,锦衣卫接下来的重心将会转移到镇江府、太平府两地。 换而言之,淮西派目前的危机将会解除。 只要能够及时将必要的整局销毁,说不定……当真还能有一线生机! 李善长想到这里,不由心中升起了阵阵激动和希望。 不错!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凡能够抓住了机会,看准时机……不愁不能将自已摘得干干净净,从此高枕无忧! 李善长下意识抓紧了拳头,心中激荡不已。 当然了,这些事情他可没打算告诉胡惟庸或者旁的什么人。 毕竟想要成事,那就必须得低调行事。 而另一边,徐达、常遇春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又有了可以加官进爵的机会! 这些淮西派的武将,跟文官们不同。 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是上战场用刀子慢慢积累功勋。 可现在海内生平,就连鞑子都跑没影了,沿海的倭寇也都被杀绝了。 唯一还能有机会捞到点儿军功的,便也只剩下了南部蛮夷所在的瘴气密林了。 那种地方,毒虫横行,非战斗性减员的几率太高了。 不到万不得已,徐达、常遇春等人是绝对不会亲临前线进行指挥作战的。 所以,当听到郭桓造反的消息之后,二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激动。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 达到300加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49章 八百里加急,洪武大帝震怒! 什么? 郭桓跟淮西派叫好? 开什么玩笑! 他们俩可是武人啊! 即便当真归属于淮西派阵营,那也是跟文臣们截然不同的。 至少,就利益纠葛看来,不论是李善长还是胡惟庸,跟徐达、常遇春都多少有些区别。 淮西派硬要细分的话,还可以分为淮西派文臣和淮西派武将两个大类。 彼此之间虽然同属淮西派,但政治诉求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拨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不论郭桓是否跟淮西派来往甚密,对于徐达、常遇春等人而言,都没有影响。 只要有军功,就行了! 而现在,对于徐达、常遇春等人而言,郭桓就是最好的军功! 单是从这个角度出发。 不得不说,无论李善长、胡惟庸,还是徐达、常遇春,他们的想法其实都是很片面的。 尤其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并没有考虑到。 郭桓,为什么偏偏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造反? 他在造反之前,可有过什么诱因? 置身事外的浙东派代表,诸如刘伯温、方孝孺、宋濂等人,因为有一种天然的“隔岸观火”之感,所以往往能够站在更高出,用更全面的看法去看待这个问题。 而这个诱因,也是他们最先琢磨过味儿来的。 郭桓造反,其根本原因在于,锦衣卫的人开始注意到他了,并且暗中在积极收集所有跟他有关的罪证! 郭桓明显是察觉到了,所以才选择破罐子破摔,鱼死网破地斗上一场。 这样一来,即便他最终斗输了,也没有了遗憾。 可是他的这种做法,无疑却是给众人开了一个相当不好的头。 倘若当真到时候,被锦衣卫查到了自已的头上,也照搬郭桓的做法,来一个造反……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朱元璋肯定会因为郭桓的事情,对文武百官们再多上一道禁锢和约束。 刘伯温眉头紧锁,对于这件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是无能为力的,想也只能想往后,该如何亡羊补牢。 最好,是能够票拟出一个章程,既能够约束百官,又不至于将事态扩大,导致人人自危。 这,就超乎了刘伯温的计算范畴了。 此时此刻,刘伯温更是无比怀念那位做事不拘一格,但却别出心裁的十二皇子。 倘若这时候他在,肯定能够给出一个足够完善的办法,来杜绝此类现象的再度发生。 方孝孺没刘伯温想得那般长远,他只是着眼当下。 在听说郭桓造反的事情后,怒不可遏,恨不能亲自写上一封讨伐檄文,以壮军姿。 至于宋濂,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他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但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需要不断在大脑中构筑足够的逻辑推理,借此来不断完善他的猜想。 不过,即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看他不断朝淮西派那边抛去的眼神,也大抵能够推测出来,他肯定是想要借此机会,对淮西派落井下石。 “都哑巴了?” 朱元璋愤怒的咆哮,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那郭桓都造反了,你们却只知道在这儿跪着,一个个的,都是饭桶?” 越说越气,朱元璋狠狠又拍了一掌龙台,怒道。 “我大明从来不养闲人,更不可能养饭桶!想,都给我认真去想,郭桓此獠造反了,换做是你们,你们要怎么做!” 对于常年领兵作战的大将而言,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无非是打仗而已。 真正困难的,是如何做好大军补给。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不论如何,这一仗都是要打的,那么现在开始进行物资调配,最快需要几天时间? 答案是至少一个月。 而这,还是在考虑后勤辎重一应俱全的情况下,最乐观的时限。 须知当年为了北伐鞑子,光是粮秣辎重可是足足准备了一整年的时间啊! 当然了。 事权从急,也并非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这解决的办法嘛,就显得稍微有点糙了。 “陛下。” 关键时刻,还是刘伯温率先开口了。 “臣,有言请奏。” 朱元璋扭头看向刘伯温,强忍着怒气,道:“起来说话。” “谢陛下。” 刘伯温站起身来,拱手道:“粮秣辎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备齐之事,臣以为,事权从急,可以先发一彪骑兵急行军,军队粮秣,由沿途驿站、道府暂为供应。” “等到事后,再由国库统一调配、奉还。” 刘伯温所说的这个法子,思路倒是不错,但却也并非没有问题。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在于,沿途道府的存粮极为有限,根本无力负担一整支军队的开销。 倘若掏空了沿途道府粮仓的存粮,一旦战事起,那势必会有大量逃难的人群。 那时候,赈灾的粮食如何调配? 国库虽然能够调出来,但所耗费的时间太长了,百姓们绝大多数等不到救济粮,就得被活活饿死! 实在是太舍本逐末,因小失大了。 “再议。” 朱元璋毫不留情,驳回了刘伯温的建议。 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给出了一个更加荒谬的意见:以战养战。 只要攻克了郭桓所占据的县府,就利用当地县府的粮仓来补给军队,令他们有足够的战力抵达下一座城市。 闻言,朱元璋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想法还不如刘伯温所提出的呢! “再议!” 朱元璋的声音中,充满了愠怒。 听见这话,群臣都开始努力思索了起来。 一个个天马行空的想法,从诸位大臣的口中说了出来。 甚至都不需要朱元璋去进行评判,这些想法便会立即被旁人给否决掉了。 郭桓要是是个孤家寡人也就算了,但偏偏他麾下有一支私军啊! 而且还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 倘若是在后勤补给不畅的情况下,跟郭桓的私兵正面对阵。 大明的铁骑,还当真不一定能稳操胜券。 朱元璋听来听去,始终不见有人说到要害上,心中的愤恨便愈发浓重了。 大臣们一个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脑袋都快转冒烟了。 可就是拿不出一个值当的解决法子。 郭桓造反的消息来得太急了,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准备! .....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每一天! 第50章 湘王够狠,两府一锅端了! 况且,方才大家群力群策,不但什么忙也没帮上,反倒是对郭桓的这支私兵有了更多的立体了解。 就……挺无奈的、 明明是一个疆域辽阔、国力盛强的帝国。 却单单因为后勤辎重的问题,不得不寻求更多的解决方案。 可惜,人力有穷时。 在场的诸位文武百官们,也是当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顿时,众人的心中多了一抹无奈。 尤其宋濂,他不由暗中思索了起来:倘若此时有十二皇子在,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他肯定眨眼功夫就能解决了。 可惜,可惜啊…… 看着一筹莫展的众人,朱元璋心里的失望愈发明显、愈发强烈了起来。 无毒不丈夫。 看来,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也是时候下一记猛药了! 就先从郭桓入手吧,杀鸡儆猴! 镇江府和太平府这两地,现在已经尽被朱棣所镇压。 此时,他正骑着高头大马,与关宁铁骑们行走在镇江府的青石板路上。 前脚功夫,他才跟镇江府里的氏族代表们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后脚就跟百姓们打成了一片。 对于朱棣的到来,众人都相当支持和欢迎。 尤其是最下层的百姓们,更是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此时他们已经知道,朱棣打着的是湘王朱柏的旗号,他在为自家的亲弟弟做事。 而一直欺压他们,想尽办法压榨他们的郭桓,已经被这位皇子一刀枭首了。 现在,他的脑袋正高悬在镇江府的大门口呢! 对于不少镇江府的百姓而言,郭桓的死是比过年更加值得庆祝的事情。 于是家家户户放鞭炮、买水酒。 街上给人写对联、贴福字的落魄先生们,难得迎来了生意的高峰期。 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大仇得报的痛快。 看到他们的脸色,即便还不清楚郭桓此人究竟犯下了多少累累罪案,但朱棣心里也知道,他们这是做了一桩大好事!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一想到这儿,朱棣便不由激动地浑身颤抖。 作为朱家儿郎,没能亲自上阵跟鞑子们拼杀一阵,这一直是朱棣心中的遗憾。 但现在,他却寻找到了另外的一种实现自我价值的办法。 那就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但朱棣的做法,毕竟是大而化之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无法如朱柏那般,把镇江府、太平府两地的顽固势力连根拔起。 杀了一个郭桓,却也足够震慑宵小,令他们做事都不由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街上,再难有当街欺凌百姓的状况出现。 可在背地里,之前是什么模样,现在仍是什么模样。 甚至于,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向。 事实上,对于郭桓是活着还是死了,当地的氏族们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毕竟,对他们而言,无非是换了一个掌权者罢了。 权力的更替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要能够确保他们氏族,能够一直坐大,换一个人来领导镇江府,非但不是什么坏事,还能给他们机会更进一步,继续崛起呢! 此时,镇江府内的氏族门阀,基本都没怎么把朱棣放在眼里。 反正他们要找的是郭桓的同党,跟他们氏族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 大伙儿该吃吃,该喝喝,日子照旧还是要过。 说得稍微大逆不道一点,就算是大明覆灭了,再换一个朝代上来坐庄,都不影响氏族们的发展。 皇帝治理国家,所需要的可不单单只是朝廷之上的文武百官,更是需要各地氏族、乡绅、豪强的支持才行。 否则,还怎么上达下效? 归根结底,那都是权力的游戏罢了。 既然入了局,那就要选择遵守这个游戏所制定的种种规则限制。 没有规则,成不了方圆,也延续不了子孙后代,更别提什么开枝散叶,壮大氏族了。 但,郭桓造反这桩事情,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参与进去,自然也就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本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镇江府内的氏族们,全都摆明看好戏的心思,站在安全的距离上隔岸观火。 这不,镇江府的老家伙们,都悄咪咪聚在一起喝茶品茗呢! 服侍他们的,全都是衣着轻薄、年龄尚幼、身量未足的小女孩。 他们全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租了氏族们的土地或者铺子,因为没钱交高昂的租金,最终不得不卖女还账。 对于镇江府里的这些氏族大家而言,这种半大女孩最是受欢迎,稍加调教几年,等到足岁之后,无论是进行利益置换,还是留作自用,都是相当不错的资源。 由此可见,这些氏族们眼中,只有利益交换,并不关心底层百姓的死活。 老家伙们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 “我听说,那朱棣人还没进城,就把郭桓给杀了?” “杀就杀呗,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本来就没看好郭桓,他才多大点山头?也想自立为王,简直笑话。” “那你还投了郭桓那么多银子?” “那点儿银子算甚?老爷我哪次喝花酒只花了那么点儿的?一点小钱,却能引来这么好看的一场大戏,太值了。” 几个老家伙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目前,荆州城的风刮得正起劲,他们这边也不免会遭受影响。 所以也正急需一个诱因来投石问路。 这不赶巧了嘛,郭桓就这么傻愣愣地一头撞了上来。 镇江府的这些氏族们,可远比荆州城的那些“暴发户”的底蕴更加深远,有的家族甚至都是三国甚至更早的时期遗留下来的。 能够经历那么多次的战火洗礼,而依然屹立不倒。 这些氏族的底蕴和韧性,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说起来,最近荆州城的那位小王爷,倒是挺能折腾啊!李家的血脉都被杀光了。” “李家?呵,不过一暴发户而已,猪狗一样的东西,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可惜的?” “也是,平素里做事那么高调,这不是活该吗。但那小王爷的手段,倒也雷厉风行,够狠。” “是挺狠的。拜他所赐,我们家在荆州城的支系全被一锅端了。小王爷倒是帮了老夫一个大忙啊,那支系尾大不掉,老夫早就想对他们动手了。”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每一天! 第51章 湘王殿下心系天下,岂有门户之见!? “嗬嗬。不过小王爷这么一闹,我们跟荆州那边儿的盐铁生意,倒是被绝断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家的布匹、桑蚕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小王爷毕竟是少年心性,做事难免失了分寸。敲打敲打吧,让他也长长记性。” “既是这样,那么我家的商队,今后就不往荆州城去了,绕个道。诸位呢?”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又怎么能甘于人后?打今儿起,我们家的布匹、丝绸,不会再往荆州运了。” “那我们家酿的酒,原材料也不从荆州买了,区区谷物、酒曲而已,就不劳烦小王爷操心了。” …… 在场众人纷纷表态。 这一圈下来,关乎荆州城的粮油米面、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几乎都开始遭受制裁了。 这些镇江府的氏族代表们,情绪尤为高涨。 甚至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期待了起来。 期待那位风头正劲的小王爷,突然遭到这种打击,会是一副什么样气急败坏的面孔。 光是想想,都觉得甚是有趣啊! 聚会持续的时间不长,谈完了事情后,在场的氏族老人,都各自散场离开了。 仆役们上前,细致地打扫起卫生来。 等到这院子里的监视得走远,他们有意无意地守在了四面八方。 中间那个仆役,则是悄悄从怀中摸出来一只信鸽。 在他的脚上绑好密信,而后朝着荆州府的方向,将其托向了高空。 鸽子扑棱了几下翅膀,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做完这一切,仆役们又闷着头,好似无事发生过一般,继续忙着对茶室进行清洁、善后。 自从湘王朱柏抵达荆州城之后,便一直在着手进行着荆州城的重组计划。 杀贪官污吏,镇豪强氏族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将百姓的赋税降低到了历史最低,除开几项最基本的赋税之外,所有能减免的统统减免。 当然,这也只是政令的一方面,只能对老百姓起到一定的造福作用。 但效果却并非立竿见影。 真正让老百姓们对湘王朱柏感激涕零的,当属土豆、玉米和大豆等新农作物的广泛种植,以及灌溉水源的建造。 这些可以当成主食的农作物,产量达、收获快。 除此之外,因为地理条件的原因,导致虽然荆州城左近便有河流,并且降雨也还算充沛,但附近的耕地却多荒芜、干涸,导致百姓们不得不去江边担水浇灌,这一去一回便是至少一个时辰,太耽误事儿了。 所以,湘王朱柏索性大手一挥,令人造了一条引水灌溉的水渠,大大缓解了农田的灌溉压力。 不过寥寥一两个月的时间,便能够给老百姓们带来切实的粮食丰收,让人可以填饱肚子。 除此之外,湘王朱柏在就藩之后,还严厉了律法,但凡有作奸犯科者,一缕严惩。 多想措施并行,荆州城的风气焕然一新,百姓们的面貌也因此大为改观。 每个人的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对于生活的希望。 而作为试点工程,荆州城的成功,是完全可以在任何其他地方进行复制的。 尤其土豆、玉米和大豆这三种新农作物的引进,每年至少能拯救一两百万的灾民! 不夸张地说,只要能够按照指引,认真开垦、种植,悉心照料,不出三年,整个大明帝国将再无饥荒,更不可能会有人被饿死!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湘王朱柏无私奉献出来的。 作为藩王,他完全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只要牧守一方,庇佑他藩地的子民便足以。 最难能可贵的是,朱柏心系天下,并没有门户之见。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湘王朱柏的名字,在大明境内的山川湖泊不断被人传颂。 然而作为主角的朱柏,对此却并不知晓。 他只是坐在湘王府的书房里,不断阅读着黑冰台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情报数据。 各地的旱灾、水灾、病虫害等消息,被他不断加以整合,做出相对应的援助。 此时,摊在朱柏面前的,便是南方某城的水灾情况。 有三个村落被突如其来的洪水淹没,虽然受灾严重,但好在百姓们没有太大伤亡。 此时,这些灾民正挤在一座边城里,绝望等死。 朱柏沉吟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对应的援助方法。 “调遣五十匹快马,先将紧要的医疗物资、救命干粮送到。后续的赈灾物资,随后会以大车托运的形式运抵。” 朱柏沉声说道,在墨渍未干的的宣纸后面,盖上了自已的印信。 “你们可以先走承乾公路,在南阳绕道南岭公路,一日便可抵达灾区。” “是,尊主!” 铁鹰士双手接过王令,匆匆出发了。 果然不出朱柏所料,救援快马一路疾驰,终于是在傍晚时分抵达了那座边城。 应急口粮、药品按顺序进行了发放,保证每个人都能有吃的。 虽然只是干硬难咽的压缩干粮,但泡在水里煮沸之后,却变成了芬芳扑鼻的土豆、玉米浓粥。 即便一天只吃一顿,也能保证灾民们不会有明显的饥饿感。 再喝上一碗水,一天也就这么捱过去了。 不多时,后续的救援物资送到。 流离失所的灾民们,终于有了临时的帐篷,和可口的饭菜。 若是没有湘王朱柏的及时救灾,只怕这些人都将因为缺粮少药,而活活饿死、病死! 等到洪水退去,这地方遍地的尸骸,必定又会造成瘟疫横行。 届时,又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因为瘟疫丧命。 但是现在,因为湘王朱柏的慷慨出手,这一切隐患都将不复存在! 百姓们更是感激涕零,一个个跪在地上叩谢湘王朱柏的救命之恩,在民间建立生祠者数不胜数。 同样的场景,在大明疆域的多个地方不断上演。 但凡是通了公路的地方,救援都能够快速响应,及时抵达灾区进行援助。 正因为如此,湘王朱柏在民间的声望越来越高涨,甚至都直接威胁到了皇权的完整! 毕竟,朝廷方面出动的救灾行为,相对湘王朱柏要慢了许多。 这也导致很多时候,都是湘王朱柏这边救援都已经结束了之后,朝廷的救援队伍才姗姗来迟。 倒也怪不得朝廷那边反应太慢。 ..... ..... 兄弟们,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52章 若到了那一步,当真要兵戈相见? 毕竟朝廷体量太大了,要走的流程相比湘王朱柏这边,也要繁琐得多。 国库的大门,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 与此此时。 在荆州城内,却是另外一番的景象。 湘王府的书房中之中,朱柏再一次挑灯夜战了。 今天的工作量不小,他已经在书房里呆了六七个时辰。 被百姓们感激涕零的湘王朱柏,正捏着一条由黑冰台的情报人员,新送来的纸条,兀自发愣。 镇江府的豪强氏族们,此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行动了。 他们是想要试试看区区一个藩王,究竟能有多大的能量,可以跟他们隔空扳手腕。 事实上,朱柏之所以选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对镇江府、太平府这两处地方的豪门氏族动刀子,是有他的考量的。 只要他的这个猜想被证实,那么接下来这些氏族们,将再无翻身之日。 他耐心等待着。 那么长的时间都等到了,也不差这三天两天的。 朱柏忽然抬起头,心有所思一般看向了应天府所在的方向。 此时月明星稀,是个夜观天象的好日子。 然而,朱柏所眺望的,并非是天文,而是……人! “父皇,倘若儿臣胆子再大一点儿,把镇江府、太平府也吃下来,到时候……你应该不会与儿臣刀戈相见,对吗?” 夜色如初,没有任何回应。 唯有阵阵晚风,吹乱了朱柏的头发,好似有长辈正在勉励他一般。 应天府。 朱元璋阴沉着脸,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朝东宫而去。 此时,太子朱标正在东宫温书。 见父皇骤然来访,赶忙起身行礼。 才刚刚屈膝,朱元璋便挥手拒绝了:“不必了,老大起身说话。” 见状,太子朱标心里便明白了过来,父皇心里揣了怒气,怕是有事情要跟自已倾诉或商议,于是也摆好了洗耳恭听的态度。 “父皇可是有什么事情?” “还不是那老四、老十二!” 朱元璋一脸愤愤,坐在太师椅上,恨声道。 “两个不让咱省心的混账东西!” “不光是他们,这群地方上的官吏也不是个东西!竟然敢公然造咱的反?活腻了!” 闻言,太子朱标一脸疑惑:且先不说四弟为什么也搅进来了……这究竟是哪儿的官员,这么大的胆子敢造反? 他赶忙稳住思绪,拱手道:“儿臣愿为父皇解忧!” “唉!眼下,能跟咱商量的,也就是老大你了。” 朱元璋摇了摇头,凝神沉吟了一阵,这才缓缓说道。 “这桩事情,说来倒也不甚波折。” “起因就是有人参了郭桓一本,说他贪污受贿,将历年每一笔收受的贿赂,全都清清楚楚写了出来,包括时间、地点、谁给的钱、为了什么事给钱……事无巨细,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咱呢,当时也是在气头上,便让锦衣卫的毛骧,率人彻查了一番。没想到,郭桓那个狗东西,犯下的罪孽远比奏折上要多得多!” “他哪儿只是贪污受贿啊,他还残害忠良、逼良为娼!” 朱元璋越说越怒,忍不住狠狠拍了拍桌子。 “要不是有锦衣卫,恐怕咱还被这狗东西给蒙在鼓里呢!” 听到这儿,太子朱标不由心中骇然。 郭桓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的,负责执掌镇江府、辖制太平府,但历年来这两地都一直相安无事,并没有听说有什么问题啊。 想到这儿,朱标不由心中一咯噔,莫非……连负责京查的官员,都被郭桓给收卖了?! 否则,他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京查人员的法眼? 一想到这儿,朱标的心便不由沉到了谷底。 果然啊,没有锦衣卫监督天下百官,这些混账家伙,就会胆大妄为,肆意强取豪夺。 “那郭桓,不知是从哪儿听到了消息,知道自已被锦衣卫盯上了,于是便召集了他一直暗中蓄养的私兵,以镇江府为据,公然造反!” 听到这里,太子朱标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的心中充斥着一股熊熊烈火,恨不能当即提刀,亲手把郭桓这个败类给斩了。 朱元璋没有发现太子朱标的表情有异,继续说道。 “倘若只有区区一个郭桓也就罢了……咱是担心,这其他地方的氏族豪门,跟郭桓相比,非但实力更加强大,势力范围也更广。” “咱大明才刚建立多久啊,虽然把鞑子、倭寇都给赶走、杀光了,但这内部还没彻底稳定下来呢。” “要是其他地方的狗东西,也有样学样,跟着郭桓造反……只怕大明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立国不稳,忙于平定内乱。” “而内乱……消耗的,可都是咱大明的子民,苦的终究是百姓啊!” 朱元璋的一席话,彻底说到了太子朱标的心坎里。 原本,那些精壮劳力,要是用在恰当的地方,可是能够保证粮食丰收,百姓安居的。 要白白浪费在了战场上,未免也太可惜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太子朱标皱眉苦思,缓缓说道:“若是能够以雷霆手段,将郭桓这狗贼迅速镇压,斩下他的人头挂在城楼示众……或许,能杀鸡儆猴、敲山震虎,让周遭蠢蠢欲动的氏族豪门有所忌惮。” 对于太子朱标的看法,朱元璋很是赞同。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刚想出言勉励太子两句,却忽然想到这事儿老四、老十二已经提前做了,便不由一阵兴致缺缺。 “已经死了。” “什么?” 朱标抬起头,一脸茫然看着朱元璋。 “郭桓已经死了,他招募的私军也全部贬成了苦力。” “死了?!” 太子朱标的脸上,浮现出了惊愕的神情来。 这……方才还在想着,倘若任由郭桓坐大,那么大明将会遭遇什么样的麻烦。 却是不想,下一秒便听到了郭桓被干掉的消息。 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莫非! 太子朱标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可能。 这桩事情,极有可能是十二皇弟、四皇弟联手做的! 想到了这些,朱标目光灼灼地看着朱元璋,等待着他的下文。 “看样子,老大你已经想到了。” 朱元璋没有卖关子,缓缓说道。 “不错,就是老十二的手笔。”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这几天的爆更力度,兄弟们有目共睹; 兄弟们火力全开,我也火力全开!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第53章 竟然让燕王当先锋,关宁铁骑好大的排场! “铁浮屠?”太子朱标有些失态地问道,“可是铁浮屠出动,向来的鸡犬不留、寸草不生的,怎么可能只杀了郭桓,而不伤及他招募的私军?” “那是因为,这次出击的队伍,并非是铁浮屠。” 朱元璋缓缓说道。 这也是最为让他担忧的地方。 原本,他还以为老十二手里只有一支八千余人的铁浮屠而已。 却没想到,除开铁浮屠这种重装骑兵之外,竟然还有一支轻骑部队!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轻骑,也只是相对的。 跟铁浮屠这种武装到了牙齿的重装铁骑相比,自然是轻骑。 可倘若是跟大明现役的最精锐骑兵相比,所谓的轻骑,根本就是比重骑兵还要重骑兵的兵种! 只能归结为,老十二手底下的这些骑兵部队,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简直就超乎了人类的常识! 而这一支所谓的轻骑部队“关宁铁骑”,更是一战成名。 朱元璋将关宁铁骑简单地跟太子朱标进行了一下介绍,听得他目瞪口呆! 天下强兵,除开铁浮屠之外,竟然还有关宁铁骑? 可是,为什么之前这支骑兵部队名声不显? 莫非是因为十二弟觉得其战斗力太低了,所以便将其先雪藏了起来,严加训练。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后,再拿出来惊艳全场? 太子朱标左思右想,最终却还是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跟十二皇弟的接触虽然并不算多,但也明白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情,别人或许还有可能,但对于十二皇弟而言,是绝对不屑去做的。 他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而不是工于算计的小人。 不过,不论如何,关宁铁骑的出现,倒是替大明解决了当下最为头疼的难题。 郭桓造反不过一日的时间,便被关宁铁骑斩杀了。 这消息传出去,那些蠢蠢欲动,有心效仿的豪强氏族们,只怕这时候也得要好好掂量掂量,看看自已究竟有没有那个实力了。 十二皇弟先前藏的这一杀手锏,不曾想竟然是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 太子朱标的脸上,浮现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来。 但! 他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父皇朱元璋的表情。 朱元璋此时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 似乎,十二皇弟的迅猛崛起,对他来说并不觉得是一桩好事情。 太子朱标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顺着父皇的思路开始思索起来。 不多时,他的表情也转喜为忧了。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十二皇弟才就藩多久,竟然就表现得如此优秀了。 尤其他麾下的强兵更是层出不穷,先是铁浮屠,然后是渡洋舰队,再往后是现在的关宁铁骑。 谁知道他的手里,究竟还有多少没有公之于众的底牌呢? 一直以来,太子朱标自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但倘若当真跟十二皇弟朱柏比较,却又处处都落了下乘。 最近,太子朱标愈发觉得,自已仿佛是活在了十二皇弟朱柏的阴影中一样。 而且这种念头,伴随着十二皇弟的愈发优秀,而愈发强烈了。 长此以往下去,太子朱标很是担心,自已这个太子究竟还会不会名正言顺、恰如其分。 倘若……当真当时候群臣弹劾自已德不配位,转而希望让十二皇弟担任太子,甚至继承大统。 到了那个时候,那自已是否还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呢? 太子朱标越想越是觉得心中一阵乱麻。 当初父皇之所以着急忙慌将十二皇弟派去地方就藩,其根本目的就是不希望看到他太过优秀,更不愿意看到将来手足相残。 父皇的拳拳苦心,自已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架不住十二皇弟太过优秀了啊! 正当太子朱标心中忧虑重重的时候,他骤然听到父皇继续说道。 “倘若当真只有老十二,也就罢了。”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老四他居然也去凑热闹了,简直混账!” 太子朱标闻言,下意识追问道:“父皇,四弟那边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是什么事?”朱元璋气咻咻地说道,“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放着的皇子他不做,竟然跑去给老十二当先锋了!” “什么?” 闻言,太子朱标不由大惊失色。 “那关宁铁骑,便是由老四亲自统帅的!” 朱元璋一脸愠怒,继续说道。 “根据锦衣卫得到的线索,这关宁铁骑的统帅一职,竟然还是老四舔着脸,硬生生从老十二手里要过去的!老大,你来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儿!” 听到这儿,太子朱标脸上再也挂不住了,陡然平生了一股怒意。 “老四这等行为简直是自甘堕落!荒唐!他是什么身份?贵为皇子,竟然去藩王麾下当个私兵的统帅,简直是有辱我皇家威仪!” 朱标这下是彻底生气了。 他一拱手,对着朱元璋断然说道:“父皇!绝对不能再任由十二皇弟坐大了!” “倘若任由他们这般下去,不知道今后还会发生多少离奇事情来呢!” 朱元璋缓缓点头。 “正好,咱也正有此意。老十二那边的动静未免闹得太大了些,不能再任由他这样下去了。” 朱元璋眼中有精光闪过,声音微微带上了一抹寒意。 “咱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老十二了,让他自已得搞清楚自已的位置!要是知难而退,那还好说。可他要是没个分寸……哼!” 第二天一早。 朱元璋如往常一般换好了朝服,坐在龙台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在三声山呼“万岁”之后,一切正常进行。 官员们,各自将要紧的事情,同朱元璋进行了汇报和请示。 没多会儿功夫,便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和解决。 眼看众人再没什么要说的了,朱元璋扫视群臣一眼,轻咳一声。 大臣们顿时一机灵,立即都抬起头看向朱元璋,知道他有事情要说了。 “最近,镇江府郭桓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朱元璋居高临下,俯视众人,道:“说说看,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既然陛下都已经发话了,做臣子的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的每一天! 第54章 如此百战雄师,这兵权必须削! 尤其是在眼下这节骨眼上。 众人像极了被架在火堆上烤似的,虽然命题就在眼前,可应该怎么说、从哪个角度去说,才不会惹怒陛下,没有人能拿得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他们也是云里雾里的,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 这让他们从何说起呢? 好在这个时候,还是刘伯温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臣有所耳闻,郭桓纠集团伙,号召私兵,在镇江府造反了。” “但讨伐檄文都还没来得及起草,便被四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了郭桓残党,并阵前一枪挑死了郭桓。” 说到这里,刘伯温小心谨慎地抬头看了朱元璋一眼,并没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烦躁、愠怒等情绪,便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镇江府、太平府被郭桓经营多年,想来同党众多。幸得湘王朱柏下令及时,利用自有兵力,迅速将镇江府、太平府镇压下去,最快程度还了两地居民一个太平。” 说到这儿,刘伯温敏锐发现,朱元璋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 他便立即止住了话头,拱了拱手回到了队列中。 听了刘伯温这并不算完整的半截话,众人心中也大致有了个底,知道这时候应该用哪种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了。 但是! 最是让在场众人所震惊的,莫过于牧守镇江府、太平府这两地的郭桓,竟然是当真造反了! 而第一时间做出对应举措的,居然是远在荆州城的湘王殿下! 他亲派骑兵长途奔袭,还让四皇子一枪挑翻了郭桓。 这……这未免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与此同时,众人也注意到了一个新的词汇——关宁铁骑! 莫非,这支军队也是湘王朱柏的手笔?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湘王的底蕴恐怕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光是一支重甲骑兵铁浮屠,就足够让人难以应付了。 现在竟然又多了关宁铁骑! 咕咚。 有大臣忍不住狠狠咽了咽口水。 他们想到了更加长远的事情…… 倘若再不加以遏制,恐怕湘王的整体实力,就该要超过整个大明的军队了!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那么接下来将面临的,就是整个国家的动荡与战争! 须知,这天下才太平了几年啊? 又要打仗! 百姓们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于是,胡惟庸赶忙出列,朝着朱元璋行礼,大声道。 “启奏陛下,湘王此举虽可算是事权从急,但毕竟镇江府、太平府两地,并非属于湘王管辖范畴。” “因此,我们应当尽快派兵,与湘王进行交接,以镇守这两处地方!” 李善长也坐不住了,立即站了出来。 “臣,附议。” 虽然只有寥寥三个字,但却表达了他的态度是与胡惟庸一致的。 原本湘王朱柏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两人也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借口,来给湘王朱柏落井下石。 眼下岂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那自然是不能错过了。 “李善长,你堂堂太子少师、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咱可不准你附议。说说看你的想法。” 李善长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回禀陛下,此事颇为棘手,须当从长计议才是,若有不慎,只怕后患无穷。” 李善长这番话其实已经点得很清楚了。 朱元璋自然是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微微颔首,说道:“行,散了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路上朱元璋道:“去把李善长、胡惟庸、刘伯温、宋濂、方孝孺他们几个,叫去御书房。” “是,陛下!” 吴伴伴赶忙快步前去叫人。 这几位本就没有走远,听到吴伴伴的呼唤,便都停下了脚步。 听闻陛下请他们去御书房议事,众人脸上也没有惊讶或是意外的表情,都鱼贯跟了过去。 朱元璋坐在御书房里,看着众人,也没有说别的,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咱想要夺了老十二的兵权,你们有什么法子?” 闻言,众人皆惊! 在这个节骨眼上,夺了湘王朱柏的军权,这……要是操作不当的话,势必会引发强烈的反抗。 “陛下,湘王殿下现在有功而无过,要是不给个恰当的理由,贸然要削湘王殿下的兵权,恐怕难以服众啊。” 宋濂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 “尤其湘王殿下在民众中的声望极高……微臣斗胆,此事还望陛下三思。” 宋濂的这番担忧,朱元璋他如何不知?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却是不得不加以限制了。 先是铁浮屠,然后是渡海舰队,再然后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关宁铁骑! 哪一支部队不是百战雄狮? 哪一支部队没有赫赫战功? 这样的军队,随便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那都是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 而其中任意一支军队投入到战斗之中,都是拥有足以改变甚至扭转战局的能力! 说句难听的,现在正是湘王朱柏风头正劲的时候。 若是手段过于暴戾,难保他会心生抗拒。 这种情况,朱元璋自然也是清楚的,但他之所以召集众人过来,便是为了要商议个章程出来。 不论如何,兵权必须要削! 这是朱元璋的底线。 至于这件事情该要用什么法子去执行,还要不引起湘王那边的反感。 这就要看在场诸位的智谋了。 刘伯温、宋濂、方孝孺这三位浙东党成员听完,不由头大如斗。 他们与湘王朱柏本就亲近,若非他们几人都在朝为官,且身居高位,根本不可能如解缙和铁铉那般,能够挂印辞官。 要真敢这么做,怕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得被锦衣卫擒住,秋后问斩。 是以,颇为左右为难。 至于李善长、胡惟庸,本就对湘王朱柏恨之入骨,有了这等机会,那必然是不遗余力开始出谋划策。 “陛下,若是要让湘王交出兵权,臣有上、中、下三策。” 闻言朱元璋顿时眼前一亮,问道:“说说看。” “上策,提拔新人换旧人,将铁浮屠、关宁铁骑、渡海战舰的指挥,更换成陛下信得过的人员,从而分化实权,削弱湘王对于这三支军队的实际掌控权。” 闻言,朱元璋还没有表态,刘伯温便摇头说道:“此策颇为不妥。湘王麾下将士,不论将领如何轮替,士卒始终认的都是湘王这个人,而非将领是何人。”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55章 推恩令,堂堂湘王恐怕不吃这套! 的确。 老十二的军队极有章法,不论是铁浮屠、渡海舰队还是关宁铁骑,都极富他的个人风格,从将领到兵卒,都拥有极高的忠诚度,不是能用寻常法子应对的。 “中策呢?”朱元璋又问道。 “中策,可控制军队的命脉诸如粮草、物资、药品的供应,又可设立制度,以规范军队行为,防止出现军队专权,同时可以利用法律制度削弱武将与藩王的联系。” 听完李善长的这番话,朱元璋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关键时刻,又是刘伯温主动站了出来。 “这中策,恐怕也没太多的操纵空间啊……”刘伯温表情严肃,“律法生效是需要时间的,如果不能够及时生效,还是于事无补。” “这……” 李善长心中颇为光火,他闹不明白,为什么刘伯温非要处处跟他作对。 但不得不说,他设想的这些因素,都是确实说得过去,也站住脚的。 明知道刘伯温是在故意为湘王开脱,但他却始终抓不到刘伯温的尾巴,这不由让李善长心里难受极了。 “再说说看下策吧。” 朱元璋倒是沉得住气,继续说道。 “下策……这下策嘛,培养一支同样精锐的军队,用于制衡关宁铁骑、铁浮屠,以此来稳定局势。” 李善长硬着头皮说道。 “不过,我们必须要先向湘王拿到这两支骑兵铠甲的建造数据。要是没有合适的甲胄,只怕难以形成威慑力。” “就不能专门训练一支军队,来克制这两支骑兵么?”朱元璋不甘心地追问道。 “倒也不是不行。”李善长思考了半晌,仔细斟酌着回答道,“不过这样一来,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可就只能单单与铁浮屠、关宁铁骑挂钩了。” “若是灭了这两支骑兵队伍,那专门训练的这批人马,就没了别的用处。” “无妨!” 朱元璋大手一挥,沉声道。 “只要能够有效克制铁浮屠、关宁铁骑,便是起了大用!” 说到这儿,他目光灼灼盯着李善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要人,咱给你人,要军阵帮助,咱也去给你找徐达、常遇春、蓝玉……任何你能想到的人,都行!” “但有一条,咱都给你这么丰厚的资源了,你要是还捣鼓不出来这么一支军队,咱可就要拿你是问了!” “臣,遵旨!” 李善长赶忙叩谢。 不管成与不成,至少现在他总算是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途径,能够对湘王朱柏进行打击报复了! 朱元璋扭头,又看向刘伯温。 “方才,你所说的,处处针对太子少师……可有完备的计谋在身?” 刘伯温闻言,不由汗如雨下。 “臣,臣……” “要是说不出来,咱可就要治你的死罪了。” 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但却杀气盎然! 咬了咬牙,刘伯温只能在心底对湘王朱柏暗道了一声告罪,说道。 “陛下,可曾听说过推恩令?” “推恩令?” 朱元璋闻言,双眼微眯,一阵精光迸发而出。 忽然,他仰天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一个推恩令!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所说的去办吧!” 郭桓案的横空出现,对于刚成立不久的大明政权而言,不啻于平地里起了一道惊雷。 无数跟郭桓直接或者间接相关的官吏,全都被锦衣卫上门,请去了刚修成的诏狱。 因为有郭桓的武装对抗先例在前,所以朱元璋给予了锦衣卫极大的权力,只要有证据,就能够随意拘捕大臣下狱。 倘若胆敢有半点违抗的心思,那就用绣春刀说话。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伴随着郭桓案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贪官浮出水面,被锦衣卫先后拘拿到了诏狱之中。 这些贪官,不管他们是否咬死不松口,先用铁钩子扣住琵琶骨,吃上二十杀威棒。 十个里面有九个,连这最基本的第一关都抗不过去,招了。 问什么说什么,甚至没问到的,都主动交代。 若是罪犯滔天的,便只求速死,不要再遭受这等严苛的刑罚。 若是罪小一些的,则求将功赎罪,能够判他在牢里坐上三五年的,最不济也求一个流放岭南。 但很显然,这些贪官所供述出来的案情,没有谁不是罄竹难书、恶贯满盈的。 于是菜市口人头滚滚,每天的鲜血是冲了又冲。 导致左近居民区的几条阴沟里,都足足过去三个月了,仍然流不尽殷红的血水! 而远在荆州城的湘王朱柏。 此时,他正坐在院中,依旧自已在跟自已下棋对弈。 只不过,这一次的棋局,和先前却是有了大不一样的结果。 期盼上布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 白棋和黑棋厮杀得极为激烈,难舍难分。 朱柏的表情并没有任何轻松,反而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郭桓已经落网,跟他一同贪污的官吏,该杀的也杀得七七八八了。” “可惜各地的豪门氏族,虽有放血,却尚未伤筋动骨,还得要继续加一把火才是。”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真正鱼肉百姓,全然不计较百姓死活的,当属豪门氏族这群顽疾毒瘤。” 贪官虽然贪婪,但却也懂得竭泽而渔的道理。 若是老百姓们都被过于沉重的赋税压得没了生路,他们要么会逃荒,要么会落草为寇。 这样一来,与杀鸡取卵有何区别? 反倒是那些氏族豪门,才不会计较百姓的死活呢! 在他们的眼中,这些最底层的人民,从来都只是牛啊、马啊一类的大牲口。 死了也就死了,再买新的便是了。 也正是这种不把人当人的行为,才会在今后酿成大祸。 考虑到这些因素,朱柏决定再添一把火。 借着郭桓案的余温,索性将氏族豪门全部连根拔起! 那么,现在摆在朱柏面前的问题是,应该从哪一个具体的方向入手呢? 这也正是朱柏举棋不定的地方。 进过一番谨慎思索之后,现在他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最适合下手的便是“明初四大案”之中的“空印案”。 在空印案中,氏族豪门牵扯极多,只要能够价格这件事情牵扯到台面上去,不必担心朱元璋不会入局。 ...... ...... 加更奉上! 兄弟们,我已经火力全开了!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56章 老朱:如今狂龙在渊,想动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以他的心思来算,正因为有郭桓案“珠玉在前”,所以只要给他展现出有关空印案的一鳞半爪,不怕他不上钩! 朱柏忽然伸手,将棋盘中的白棋一颗颗抓了起来,放回棋盒里。 “可以放信鸽了。”朱柏沉声说道。 “是,尊主。” 身后,站在阴影中的铁鹰士微微鞠躬,转身走出了院子。 不多时,一只信鸽从湘王府里,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消失在了远方。 …… 应天府,皇宫。 砰! 朱元璋将奏折狠狠掼在地上,眼中怒火勃然。 “一群天杀的混账!” 跪在御书房里的毛骧,吓得脸色苍白,惊颤不已。 另一边,同样跪在地上的,还有李善长、刘伯温、宋濂等人。 他们的脸上同样没有血色。 “咱让他们认真核对收支账目和钱谷之数,这些欺上瞒下的玩意儿,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咱?” “是谁给了他们这么肥的胆子,敢给咱搞空印的?谁!” 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亲自拔了长刀,把这群混账东西挨了砍了。 镇江府、太平府这两地,目前被部署了大量的锦衣卫。 而之所以会查处出空印,也是因为锦衣卫查封了府衙,进入到衙门之中彻查,才发现的端倪。 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毛骧可不敢独断,立即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 只不过,让毛骧有些匪夷所思的是,究竟是何人会在他的桌案前,写下空印二字。 但毛骧还是谨慎地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免掉了不必要的麻烦。 而正是因为毛骧的觐见,也才有了先前这一幕。 原来,在大明建立之初,朱元璋为了加强对地方官员的监督,所以规定了在每年各地的布政使司、府、州、县都要派遣记吏亲往户部,当面呈报地方财政的收支账目,以及钱谷之数。 在这个过程中,府衙与布政使司、布政使司与户部的数字,都必须完全符合,不能有一丁点儿的差池。 若有错漏,哪怕只是最细微的差别,也要被驳回,令其重造账册,而且还需要重新加盖原本衙门的官印作为凭证。 而由于大明疆域广袤,各地布政使司计吏距离户部的道路,也各有远近不同,为了免得往返奔走浪费时间,他们便预先在空白账册上加盖了官印。 倘若遇到了驳回,便当即重新填写,这样一来,便省去了中间浪费的时间。 这种做法,其实原本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也只是一种普遍的权宜之计罢了,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小把戏。 但是! 空印文书由于是在空白纸张上进行加盖印章的,这就为官吏在提供的文书上多了可以随意填写内容的机会,从而大大增加了贪污腐败的可能性。 朱元璋之所以会气得如此暴跳如雷,恨不能一刀把所有参与空印行为的官吏全都砍了,主要是因为空印的确会增加贪腐概率。 而且!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各地的官印那都是他朱元璋赐予的,是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象征。 各地的官吏们随意使用空印,摆明了就是对他朱元璋的藐视、不尊重! 这也是为什么,此时朱元璋会愤怒至此的原因了。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自然更是清楚这背后的原因了。 而也正因为郭桓案的余温尚未过去,陛下肯定会借此机会,更加严厉地整顿官场。 至于地方上,那些但凡敢参与其中的官吏、豪门、氏族,一个都跑不掉! “毛骧。” “臣在!” 听到朱元璋点卯,毛骧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应声。 “着锦衣卫监察咱大明所有的布政使司、府、州、县,事无巨细,务必彻查清楚有否参与空印!” “若有,汇总后一并处置!若无,咱当行嘉奖鼓励!” “臣,遵旨!” 毛骧赶忙令下朱元璋口谕。 “此外,镇江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启禀陛下,镇江府现在由关宁铁骑一手接管,所有大小政务,都必须交由关宁铁骑指挥使定夺。” 朱元璋闻言,眉头紧锁:“那关宁铁骑战力几何?” 毛骧思索片刻,这才说道。 “陛下,关宁铁骑武器众多,弓矢、火铳、长刀、飞斧……一应俱全。其作战距离,从三百步一直涵盖到短兵相接,攻击方式多种多样。” “但硬要说最具特点的,臣以为非关宁铁骑的‘二段冲’莫属。” “何谓‘二段冲’?”朱元璋闻言,也来了兴趣,不由问道。 “关宁铁骑具为骑兵,在冲锋的时候拉出来的是一个略显稀松的锥锋阵型。” “此时他们的冲锋速度并不太快,但相较我大明最精锐的骑兵,已经旗鼓相当。” 毛骧继续说道。 “可倘若吹起冲锋号角,那么关宁铁骑还能在冲锋的时候,爆发第二段冲锋。速度大增,且彼此结阵成为若干箭矢阵型。” “此时的关宁铁骑,势不可挡!我虽然没见识过铁浮屠冲锋时的样子,但想来即便是铁浮屠,恐怕也会损伤惨重!” 毛骧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的这一席话,让原本处于愤怒的朱元璋,不由愣住了。 “毛骧,你可知道自已是在说什么?”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沉声道。 “那只是关宁铁骑,不是铁浮屠!” “是,陛下!微臣失言,请陛下责罚!” 毛骧赶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祈罚。 朱元璋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只示意毛骧退下。 关宁铁骑,竟然不逊色于铁浮屠? 不需要齐整队伍,便能进行二段冲锋? 攻击手段繁多,远近皆可作战? 一个个迷点在朱元璋的心头,慢慢扎了根。 说实话,他朱元璋之所以能坐稳皇位,也是凭借自已手里的刀,奋勇拼杀出来的! 多少骑兵他没见识过? 可当真如铁浮屠、如关宁铁骑这般的,当属首次! 自打就藩之后,老十二总是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令他倍感震撼。 他终于意识到自已的失误了——老十二至于荆州城,可并不单单是将一头猛虎放归了山林。 那是一头狂龙! 此时,狂龙在渊! 即便是他朱元璋,也要再三斟酌了!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的每一天! 第57章 若是湘王殿下出手,便是本相也难自保! 郭桓案的余波还没有结束,空印案又翻起了滔天骇浪。 这一次,朱元璋的怒意更盛先前。 可以说正正好好撞枪口上了。 锦衣卫强顶着巨大的压力,临危受命,再度对空印案的始末,进行了声势浩大的调查。 此案波及甚广,牵扯极多,各地的布政使司、府、州、县均不得幸免。 距离应天府距离越远,参与空印案的概率越大,自然越是受到锦衣卫的重点关注。 也正因如此,应天府倒是成了灯下黑的风暴眼。 此时,速来自视甚高的胡惟庸,也终于是步了老师李善长的后尘,成为里名副其实的惊弓之鸟。 遥想之前,他的府邸大门敞开,宾客盈门,时时笙歌鼎沸,高朋满座。 可自从空印案出现后,他便紧锁了大门,再也不与任何人有往来。 若是有人问起,便推说身体抱恙,不能见客。 实际上,却是因为他受了空印案的牵连,已经早没了心思醉酒欢歌。 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街面上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把他惊得从椅子上跳起。 这样的日子,不但他受够了,就连他府邸的下人们也都变得疑神疑鬼,时不时就发作一些大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灯下黑永远只能黑一时,不可能黑一世。 在这宝贵的窗口期,胡惟庸更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拯救自已的生命! 于是,他在脑海中,将所有的淮西派成员过滤了一遍。 思来想去,唯一能够帮他解决问题,还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的人,有且只有一人。 恩师,李善长! “备上马车,我要去面见恩师。” 胡惟庸放下茶盏,对侍立一旁的下人吩咐道。 不多时,马车便抵达了李府。 此时,距离郭桓案的风声已经过去,李善长自然也开始逐步解除了拒不见客的规定。 跟他们淮西派内部的成员,还是会见上一见的。 但至于能见多久,多久能见,那就得看李善长的心情,以及对方在淮西派中的身份尊卑了。 还好,对于胡惟庸而言,即便是摘掉同为淮西派成员的这一重身份,他仍然是李善长的弟子。 师生情谊,在这个年代尚属于尊崇“天地君亲师”的时代。 所以师生关系之紧密,后世难以重现。 李善长在得知胡惟庸造访后,只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门房打开了大门一角,将胡惟庸放了进去。 胡惟庸不敢怠慢,立即直奔书房而去。 果不其然,李善长此时正翻着一本书册,凝神静思。 “老师!” 胡惟庸见状,赶忙扑了上去。 “还望老师出手救我!” 闻言,李善长一脸愕然抬起头:“子中,何事如此慌张?快,起来说话!” 得到了李善长的应允,胡惟庸这才站起身来,对着他拱手行礼。 “老师您有所不知,陛下现在正在为空印案大发雷霆,凡有参与者,不论官职高低,先押送诏狱,进去吃一顿毒打了再行审理。” 闻言,李善长微微颔首:“此时为师也有所耳闻。” “事权从急,毛指挥使也只是为了能够尽快完成任务,手段自然是霸道、酷烈了些。” “子中,平白无故你为何说起这话题来了?” 胡惟庸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李善长的面前。 他抬起头来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还请老师救我!” 姑且不论这眼泪究竟是真是假,但就这饱含恐慌、愤懑、悲怆的语调,便足以让李善长为之动容。 他的眼中先是不解,继而瞬间恍然大悟过来。 “子中你!你该不会是……” 胡惟庸懊恼地点了点头。 见状,李善长不由一声喟叹:“糊涂啊!当真糊涂!” “枉费我对你素来不遗余力栽培,你……你怎么能在这种大事上面犯糊涂啊!” 言辞恳切,语调更是捶胸顿足,充满了对学生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懊丧。 “老师,学生知道错了,还望老师能帮帮学生!” 胡惟庸的表情愈发悲怆,好似杜鹃泣血一般,几乎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李善长沉吟半晌,终于是无奈地一声长叹:“罢了罢了!” “若是连我这个当老师的,都不管你,那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救得了你呢?” “老师?” 胡惟庸抬头,眼中写满了希望。 “子中,男儿有泪不轻弹,收拾好脸了,坐下说话。” 胡惟庸连忙用衣袖将脸上的泪珠儿拭去,对坐在书桌另外一面。 “此事……其实说来,倒是颇为蹊跷。” “空印一案由来已久,冰冻三尺,绝非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可偏偏,是在如此巧妙的节骨眼上爆发,倒是让人不由想象,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闻言,胡惟庸悚然一惊。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空印案的背后,是有人在故意借此机会,搅动这天下的局势?”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李善长微微摇头,声音变得低沉了下去。 “原本空印案并非什么大案要案,也并不需如此小题大做的。但陛下却因为郭桓案一直心中愤懑,正好就借了这个机会,发泄心中怒火。” “这背后的执棋之人手段端得是高明啊,居然连当今陛下都被算计在了其中。” 听了李善长的这一席话,胡惟庸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又是惊恐又是害怕。 “老师,听您这么一说,学生也觉得这桩事情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甚至于,学生感觉这背后,似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悄无声息地在背后推波助澜。” “子中,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李善长抬头,目光灼灼道。 “我查阅了往年的卷宗,发现空印案并非要案,只是说参与其中的管理有可能贪污受贿——你要注意,是仅仅‘有可能’,而非绝对。” “便是为了这个‘有可能’,陛下竟是给了锦衣卫滔天的权势,让其彻查全国。” 说到这里,李善长别有深意地缓缓补充道。 “有些事情,若是不上秤,便不过三两五钱,入不得法眼,算不得什么事。” “可倘若一旦上了秤,只怕是千斤万两都打不住啊!” 胡惟庸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老师,您说……这一桩桩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会不会是湘王朱柏?” “湘王?” 李善长一愣,继而赶忙思索起来。 .....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来咯! 新的一天开启,祝兄弟们有个好心情!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感恩! 第58章 马皇后病倒,重八寻天下名医! 半晌,他终于是微微颔首,眼神之中不免多了几分惧色。 “倘若当真是湘王朱柏的手笔,那倒也说得通顺了。” “可坏就坏在,湘王朱柏素来便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而且一旦认定目标,那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说到这儿,李善长不由联想到了自已身上。 自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倘若当真是湘王朱柏,那我们岂不是彻底失了先机,也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了?” 胡惟庸的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湘王的本事,他虽然没有直接领教过,但根据传回来的详细线索,他也不难猜得出湘王朱柏现在正是势大之时。 倘若当真让他抓住了自已的小辫儿,恐怕……凶多吉少啊! 一念及此,师生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狠狠打了个冷颤。 对于即将到来的未来,两人的眼中都不由充满了恐惧与惊慌。 “可是……湘王殿下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就这个动机,李善长始终是想不明白的。 同样袭击糊涂、不明不白的,便是胡惟庸了。 但相较于老师李善长的多方顾虑,胡惟庸更多的是将心思放在了走动说情,希望借此能够让更多的人愿意支持自已。 如此一来,杀头是大概率能够躲开了。 唯独流放……算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是当真流放岭南了,也总好过于身首异处吧! 于是,师徒二人保持着诡谲的安静,彼此心中却是早已经慌得不成人样了……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正当明太祖朱元璋为郭桓案、空印案而焦头烂额之时,后宫又传来噩耗。 没有任何预兆,向来身体康泰的马皇后,竟然猝然病倒。 闻讯,朱元璋立即散了朝会,风风火火朝后宫跑去。 来到马皇后寝殿,屋内已经围满了御医。 众人见着朱元璋后,七手八脚地慌乱叩拜。 “起来,都起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朱元璋又气又急,人还没进屋,便一叠声大声喊道。 御医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位,颤巍巍站起身,拱手道:“回禀陛下,皇后这病来得甚为蹊跷,我们查遍了《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和《伤寒杂病论》,却始终辨不出皇后这病症,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你们这么多医生,连一个病都看不懂?咱养你们是吃白饭的?” 朱元璋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 “就算是个天桥下卖艺的,还知道给了吃的得卖力气耍戏法呢!滚,都滚出去!” 其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御医们虽然心中委屈,但却不敢有半点反驳,只得战战兢兢地拱着手,快步退出了寝殿。 朱元璋其实也是关心则乱,一时上了头,才说了这样的话。 看着面色蜡黄、面色憔悴的马皇后,这个铁塔般的硬汉此时心如刀绞。 这半辈子戎马,不管是箭雨还是刀剑,他都没眨过一下眼,但此时面对病重不起的爱妻,他却慌了分寸! 朱元璋紧紧抓着马皇后的手,低声道:“妹子,你感觉怎么样了?” 马皇后努力睁开眼,声音虚弱:“妾身无碍,只是有点乏,过两日就会好的,劳陛下挂心了。” “妹子你跟我说这么生分作甚?”朱元璋不乐意了,“这话咱可不爱听。还是跟往常一样,叫咱重八,咱听得顺耳。” 马皇后歉意地笑了笑。 她的手冰得没有半点温度,朱元璋心头一酸,脑海中陡然浮想起了当初自已被郭子兴关起来,是马皇后忙里忙外,给自已烙好了饼,偷偷藏在衣服里送饭的。 那饼可是刚出锅的,热乎得烫手! 可即便如此,马皇后为了躲开看守,甚至不惜将烙饼贴在自已身上! 而她身上,也因此全都给烫得通红一片。 把朱元璋感动得眼泪婆娑,情难自禁。 也就是那时候起,朱元璋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必须混出个人样来,要对得起妹子的好。 现在,荣华富贵是给到了。 但得了病却治不好,这显然是朱元璋不愿看到的。 正陪着爱妻说着体已话,门外想起了脚步声。 不多时,便听到门外响起了个声音:“儿臣朱标,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老大,进来说话。” 马皇后这会儿,说话的声音想稍微大点都特别费劲,自然是由朱元璋代劳了。 “是,父皇。” 朱标快步走进了寝宫,跪在母亲窗前:“母后,儿臣已经派出大量锦衣卫,前去寻访天下名医。” “不日,母亲必然能药到病除,康复如初。” 马皇后强打精神同朱元璋、朱标爷俩说了一阵,渐渐乏了,精力有些涣散,不论是听是说,都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见状,朱元璋、朱柏父子赶忙起身,留马皇后在床榻静养。 他们蹑手蹑脚出了门,脸上都染上了一抹惨淡愁云。 “父皇,御医的事情儿臣也听说了。母后她……” 朱元璋摇了摇头,朱标便沉默地闭了嘴。 但在他的心里,却更加坚定了要多方寻访各地名医的想法。 …… 马皇后躺在卧榻之上,一面默默忍受着病痛的煎熬,一面担忧、怀念起远在荆州城的老十二来。 虽然老十二并非是她亲生骨肉,但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养育,她也早已经把老十二当成了是自已的亲儿子一样。 碽妃走得早,丢下老四、老十二没人照料,是马皇后担起了母亲的责任。 也幸亏是有马皇后在,所以老四、老十二才能够体会到难得的母爱。 纵观历史上的帝王之家,其实素来对于情感之事是相当寡淡的。 好在这时候,朱元璋尚未称帝。 最紧要的一点,不论是马皇后还是朱元璋,都是见识了生离死别,从社会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所以对于亲情,彼此都是相当之珍惜。 若非如此,老四、老十二幼年丧母后,根本不可能再体会到母爱。 马皇后微叹了一声,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个沉默寡言、喜好读书的老十二。 荆州城地远天寒,也不知道老十二有没有按时吃饭,添加衣物。 遥想当年,碽妃撒手人寰,只留下了两个儿子孤苦伶仃,相依为命。 ..... ..... 兄弟们,加更稿子来咯!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作者能支撑到现在,离不开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兄弟! 感恩! 老规矩,数据到位加更! 第59章 湘王入应天府,八方震动! 那时候老四稍大一点,而老十二却仍在襁褓之中,跟个猫儿似的,连啼哭都细声细气。 马皇后忙前忙后,又是给老十二请乳娘,又是亲自给他换尿布。 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老十二也逐渐茁壮成长起来。 从先前又瘦又小的猫儿,长得白白胖胖,一抱起来还有些坠手! 如此几年,朱柏终于长大了,可以磕磕绊绊地走路了,开始咿咿呀呀学说话了。 但不管长多大,变成什么样子,在马皇后的心中,他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是她心头的肉,手中的宝。 后来战事吃紧,前线受挫,后方大家都吃不饱饭的时候,是马皇后绞尽脑汁,带着朱柏一起去山上挖野菜、找竹笋、采蘑菇……想尽一切办法,尽她所能,让朱柏能够吃饱肚子。 一开始,是因为碽妃走太早,马皇后可怜老四、老十二。 但渐渐的,她是当真把朱棣、朱柏是为已出,把他们真心实意当成自已的亲儿子一样看待了。 吃的穿的,一视同仁,从来不区别对待。 硬要说的话,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更加倾向朱柏。 好吃的都是紧着他先吃,新衣服也是紧着他先穿。 在马皇后看来,除了不是自已十月怀胎生下的朱柏之外,他跟朱标、朱樉、朱棡一样,都是自已的孩子。 此时,马皇后躺在病踏上,不知为何十分思念朱柏,她只想在自已大限之前,能有机会再好好看看这个孩子…… 荆州城。 湘王朱柏正在书房,处理着政务。 “目前,锦衣卫在镇江府、太平府下辖多处地,查出了空印案犯的线索,其中镇江府最甚者,已经使用空印数年之久。” 铁鹰士汇报道。 “至于其他地方,数量也尤为惊人,特别是南方诸地的县、府,最是泛滥。” “南方诸地本就多门阀氏族,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空印案中可有查到豪门、氏族身影?” “数不胜数,不胜枚举!” 饶是铁鹰士所属的黑冰台,素来便是以监察、监视着称,见惯了官场的黑暗,但单论氏族豪门在空印案中,所犯下的那些腌臜之事,这位铁鹰士也不由浑身颤抖,心中愤恨难耐。 朱柏倒是表情淡然。 “知道了,按先前制定的方案执行吧。切记,对付氏族、豪门,必不能心慈手软。要以霹雳手段,将其迅速镇压。” 朱柏叮嘱道。 “但凡有半点疏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断而不蹶啊。” “是,尊主。属下谨记教诲!” 铁鹰士应了声,便转身离开了。 偌大一个书房,重归了宁静。 微风吹拂,院中的竹子沙沙作响。 朱柏扭头看向竹林,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当年自已尚且年幼时,马皇后带他和四哥上山挖竹笋的童年趣事来。 当真是奇妙。 那时候,明明连饭都吃不饱,可自已却始终觉得安宁、幸福。 马皇后虽然并非自已生母,但她却始终将自已和四哥视为已出,疼爱有加。 并且言传身教,用自已的亲力亲为,教导他与四哥朱棣塑立了正确的三观和认知。 正是因为有马皇后,才会对他和朱棣这辈子产生了难以估量的正向影响。 湘王朱柏的嘴角挂着一抹笑,眼中尽是怀念之色。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不日,马皇后病倒的噩耗,终于便到了湘王府。 “此事当真?” 朱柏沉声问道。 “千真万确,太子已命令锦衣卫在全国范围搜寻名医。” “好,我知道了。” 朱柏缓缓颔首,沉吟片刻,这才继续说道:“去,告诉花木兰、徐妙云、解缙与李时珍,不日随我一同班师应天府。” …… 应天府。 这些日子,皇城里所有人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生怕自已说错了什么话、迈错了脚步,连呼吸都细声细气,不敢急了。 为何这般小心翼翼? 原来啊,是因为陛下这些日子中怒意未消,好些个不长眼的东西都给杖毙了。 太医也就罢了,偏生还有不少不信邪的民间医生,仗着有几分能耐就进宫招摇撞骗。 陛下哪儿是那么好糊弄的? 直接一顿板子下去,这些人就只剩下哭爹求娘的份儿了。 只是把这群颠倒黑白、糊弄了事的庸医给杖毙了,却却没牵连其家人,这已经算得是陛下额外开恩了。 饶是锦衣卫亲自去请的所谓名医,依旧起不来什么效果。 眼看马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朱元璋、太子朱标乃至文武百官,都为此想破了脑袋。 可不管是名气有多大、多厉害的医生,见着马皇后的病症,十个里面有九个束手无策。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马皇后的生命逐渐微弱,从神志尚清醒,到现在整日昏沉,清醒的时间加起来拢共不足一个时辰。 谁都知道,马皇后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朱元璋心如刀绞,索性发出皇榜,寻天下名医。 而正在这个时候,更加雪上加霜的消息,被锦衣卫的总指挥使毛骧亲自传了回来——“湘王擅自离开封地,已经抵达了应天府!”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朱元璋的心情颇为复杂。 按理来说,藩王们是不能擅自离开封地的。 老十二这是想干嘛? 在这个节骨眼上,先是有了郭桓案、空印案,后是妹子病重难治之时。 他居然敢在没有召见的情况下,偷摸跑到应天府来! 关键是,锦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荆州城距离应天府的距离可不短,再者毛骧应该在荆州城内部署了不少锦衣卫的密探,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响应? 反倒是人到了应天府,才被锦衣卫们发现。 毛骧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朱元璋的表情,顿时便有了些不悦。 “老十二一个人来的?随行的,都有什么人?” “回陛下,与湘王同行者,除开十名护卫之外,有铁浮屠的指挥使花木兰将军,有湘王妃徐妙云、有新科状元郎解缙。” “可查探到铁浮屠有何异动?” 朱元璋忽然打断了毛骧的话,径直问道。 毛骧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不由浑身冷汗,回答也变得干巴起来:“此时……倒是未能查明。铁浮屠行军素来飘忽不定……”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希望兄弟们看得开心!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60章 诸子百家,医家现身! 朱元璋再度打断了毛骧的话:“也就是说,不确定铁浮屠究竟到哪儿了对吧?行了,你继续说。” 很显然,朱元璋对毛骧最近的工作,是相当不满意的。 毛骧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神秘老者,不知究竟为何身份,但所有人对他都特别尊敬有加。” “神秘老者?”朱元璋缓缓点头,“可知道他姓甚名甚?” “呃,其真实身份,现在也尚未确定……” 闻言,朱元璋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他甚至都没了心思继续跟毛骧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便将他遣退了下去。 毛骧心中忐忑,却是不敢有半点怠慢,赶忙磕了个头,躬身退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御书房里,便只剩下了朱元璋一人。 他沉着脸思索了起来,思索着老十二这一次来应天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使团的成员组成倒也不算复杂,唯独铁浮屠的花木兰、神秘老人是他最为关注的两人。 前者,乃是铁浮屠的不二指挥,更是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在这个节骨眼上,倘若老十二要是存了二心,那花木兰便能立即指挥铁浮屠攻打应天府! 即便应天府城墙坚固,守卫森严。 但可别忘了,元大都、元上都的守卫同样森严,城墙也同样坚固。 可依旧是被铁浮屠给生生攻克下来了,还将城内所有人都屠戮一空。 由此可见,再如何坚固的城墙,再如何森严的守卫,在攻城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铁浮屠眼中,都宛若无人之境! 如果老十二但凡图谋不轨,则应天府势必不保! 而另一方面看来,整个团队最核心的成员,不是老十二,而是他不知从何处请出山的神秘老者。 莫非,他是知道妹子病重,所以专程从荆州城请的名医过来问诊? 不不不,没这个可能。 荆州城医疗条件滞后,若有名医,早该被锦衣卫们请回来了。 又怎么可能轮得到老十二呢? 许是因为老十二知道妹子病重,他心中焦急,所以才一路星夜赶路,导致锦衣卫们这才没能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逻辑上来讲,倒也还算说得通顺。 毕竟老十二可是妹子一把屎一把尿给亲手养大的。 倘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便是老十二孝心可嘉。 究竟是图谋不轨,还是孝心可嘉? 或者……二者兼有? 一时间,即便是朱元璋本人,也不由踌躇了起来,始终拿不定个主意。 末了,他在心底长叹了一声。 “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十二,你可千万别让咱失望啊。” 湘王朱柏抵达了应天府的消息,很快便传得路人皆知。 欢欣鼓舞者有,心焦如焚者有,奔走相告者有,连夜出逃者也有。 总之,在荆州城以一已之力,镇压了贪官污吏、豪强氏族的湘王朱柏,已经有了资格让各路人马为之震动的实力。 尤其太子朱标,此时为了母后的事情,他不遗余力地四处奔走,寻找着能够治愈重症的名医。 而正此时,他得知了湘王朱柏进入应天府的消息。 太子朱标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但随即眉头紧锁,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十二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恰巧了吧? 他凝神思索了片刻,立即叫来了毛骧。 “湘王朱柏已经抵达应天府了,这件事情你可知道详细?” 毛骧匆匆赶来,却不料太子殿下竟然是询问的湘王之事,立即不敢怠慢,将自已所知道的,又同太子说了一遍。 “所以说,湘王这次回京,既带了铁浮屠的指挥使,又带了一名神秘隐士?” 毛骧不知道太子殿下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 闻言,太子朱标微微颔首,沉思了起来。 与朱元璋所想的有些不一样,在太子朱标看来,湘王朱柏的这番动作,其实是向他以及整个应天府的所有人,都主动地展示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便是:战,还是和? 如果要战,他带了铁浮屠的指挥使,随时可以召集铁浮屠发动攻城……不,夺城战。 有铁浮屠在,这天下便没有绝对守得住的城池! 即便是应天府,太子朱标也不抱有任何希望。 这是武。 而如果要何,他带来的神秘隐士,莫不是准备当他的说客? 倘若是说客,那又当从何说起呢? 是拉拢朝中势力? 还是拉拢其余皇子? 不论如何,只有等他出招了,自已才有机会进行反制。 所以,究竟要何去何从,如何抉择,那就全在朱柏的一念之间了。 “这可当真是没想到,十二弟此番才出去多会儿功夫,做事竟然变得如此老练毒辣了……那么,你会怎么选呢,十二弟。” 太子朱标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声。 原先,诸位皇子们在大本堂一同读书时,宋濂等人给太子朱标的评价,便是文思敏捷,才华卓越,单论才情,绝不亚于十二皇子朱柏。 单论! 不亚于! 何其刺眼的字样! 太子朱标虽然心有不满,但他却并没有办法说上什么。 毕竟,宋濂等人说得倒也是实在话。 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再怎么多的修辞也是一样。 从那时候起,太子朱标便暗中将朱柏当成了自已的目标,不断努力。 后来,在朱柏就藩前,他出力甚多,未尝不是觉得少了一个对手,人生多了许多遗憾。 不曾想,这才过去多久,为人低调的十二皇弟,就已经成长为权势滔天的湘王朱柏了! 此时,他的贸然进京,同携铁浮屠指挥使、神秘隐士,其真正用心,只怕唯有他自已知道。 一念及此,太子朱标顿时感觉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十二弟,你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他呢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 在刘伯温的府邸,却是浮现出了另外的一番光景。 曾被朱元璋盛赞为“吾之子房”的刘伯温,却在大明建国之后尤其不受其待见。 封爵排在最末尾不说,为官也总是无故被明升暗贬。 要说朱元璋对他没有忌惮,就算是刘伯温自已都不会相信。 ······ 兄弟们,久等了; 昨晚太累了,趴在电脑前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连续的爆更,已经开始疲劳了; 急需发电和催更回血! 感恩兄弟们! 第61章 神医揭皇榜,竟是湘王家臣!? 李善长之所以能被奉为“开国第一功臣”,而自已的俸禄却只有他的十几分之一。 这些事情,他心里最是清楚。 自已是谋臣,李善长是权臣,而胡惟庸则是弄臣。 两盏清茶。 一盏是自已的,一盏是杨宪的。 两人相知相识,互相结为莫逆已有多年。 “伯温,你这茶怎么如此寡淡无味?” 杨宪放下茶盏,一脸失望。 “你还说是好不容易得的好茶,就这么个好法儿?” 刘伯温笑了笑,语气温和:“希武,饮茶也要分境界的。就算茶味再如何寡淡,可只要跟对的人一起,那就是品茗了。” “同理,再好的茶叶,跟不对付的人共饮,味道再好也尝不出滋味的。” 杨宪抬眼皮看了刘伯温一眼:“喝茶就喝茶,你怎么还跟我打起机锋来了?” 刘伯温闻言哈哈一笑。 而后,收敛了笑意,一声喟叹。 “湘王来了。” “我知道。”杨宪点点头,“我也知道你此时所想。” “应天府没好茶水喝啊,不论是龙井、松萝、罗芥,还是虎丘、武夷,要运往应天府终究是亏了些时间,品不到最好的先茶。” “听闻荆州城出产的龙井、铁观音和毛峰,各有风味……可惜,可惜。” 杨宪目光灼灼盯着老友,看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陛下不会放你走的。” “天下已定,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留我这种老东西在朝廷里,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马放南山,让我告老还乡,去荆州城多喝几壶新鲜采摘的粗茶。” 杨宪仍然摇着头:“这番话,你我私下说说还行……你啊,别痴心妄想了,好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吧。现在走,可不是好时机。” 刘伯温捧着茶杯,温和笑了笑:“不过是茶余闲话罢了,你怎么还上纲上线了?” 闻言,杨宪不由摇了摇头:“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让你学了七七八八。” 两人谈笑之中,渐渐扯开了话题,聊起了文人骚客应有的风花雪月。 好似方才的言谈,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 与刘伯温的洒脱不羁相比,“开国第一功臣”的李善长府邸,就又换了一副模样。 李善长现在的境况,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本荆州城的事情就让他感觉到了火烧眉毛,而后的郭桓案更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再往后,等待的并非是事情的停歇,而是接踵而至的空印案! 虽说空印案跟他并无直接关系,可事关自已的学生胡惟庸,他必然不能置身事外! 这桩事情倘若东窗事发,胡惟庸横竖是个死。 但! 以朱元璋的性子,能够让他死这般痛快? 当然不可能! 到时候,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是“夷九族”还是“夷三族”了。 可不管是九族、三族,他李善长都跑不掉。 胡惟庸来他府邸,求他出谋划策这桩事,他瞒不住的。 锦衣卫不是酒囊饭袋。 而现在,在他最为焦头烂额的时候,偏生又听到了一个令他肝胆俱碎的消息——湘王朱柏已经抵达应天府了! 与太子朱标不同,李善长并不在乎湘王朱柏究竟带了多少人来。 与刘伯温亦有不同,李善长也丝毫没有要投奔湘王朱柏的意思。 他现在,心里剩下的只有担忧,无边无垠的担忧!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湘王朱柏此番低调前往应天府,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事情,究竟是什么? 李善长觉得跟自已怕是脱不开干系。 若是他到时候当真登门拜访,找自已的麻烦,恐怕万事皆休。 自已不管做出何种应变,纵使有千般计谋,都跟这多智近妖的湘王无法匹敌。 更何况,他的手中只怕捏有自已的把柄。 想到这里,李善长不由心中懊恼起来。 当初关心则乱,着实不应当那么急吼吼地派了亲信去杀人灭口。 结果人没杀到,反倒是亲信失去了联系。 这么久没有回应,只怕凶多吉少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罢了罢了! 现在,既然湘王人在应天府上,自已何不单刀赴会,跟他摆开车马详谈一阵。 只要舍得进行利益切割,相信湘王不会是那么不识大体之人。 况且…… 李善长眼中有精芒闪过。 自已也能趁此机会,探一探湘王的虚实,看看陛下究竟是如何看待他这位擅离封地的藩王的! 李善长打定主意,又仔细思索了一番其中可能遇到的问题,逐一梳理清楚应对策略后,终于是长长舒了口气。 他自言自语道:“能否拨云见日,就看这一遭了!” 御书房。 朱元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鹤发童颜、风仙道骨的老者,久久没有言语。 这位老者便是今日在皇宫门口揭下皇榜的老者。 自打贴出这皇榜之后,也被数次被人揭下过。 只是那些揭下皇榜者并无本事,最后都被朱元璋砍了脑袋。 于是,皇榜也就再也无人敢揭了。 不料,今日一大早,这位老者便双手高举着皇榜,入宫求见,说是他想为马皇后看病问诊。 朱元璋也向毛骧询问过此人的经历。 锦衣卫的爪牙虽然遍布天下,不论官吏还是百姓,都能够迅速掌握其线索、来历,甚至连其根底都能刨得一清二楚。 可眼前这位老者,却是知之不详,甚至没有人能准确说出,他究竟是哪儿人,祖籍何处、家中又有几口人。 所有线索,全部都是空白。 得到这个消息后,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把毛骧给狠批了一顿。 锦衣卫这种专门的情报机关,要是连对方的情报都打探不出,那要它还有什么作用? 毛骧也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啊。 这位老者就像是平地里冒出来的一样,谁知道他究竟从哪儿来的呢? 通关文牒、符牌、传信都没有,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如此来路不明之人,究竟是否要信他、用他? 这不由让朱元璋颇为进退两难。 原本,按照朱元璋的想法,他是不会用这等来路不明的医生。 但现在形势所迫,马皇后病重,药石难医,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 所以,他也只得放手一搏了。 “先生可有十足把握?” ······ 兄弟们真的给力; 后知后觉,竟然上了历史新书第一! 这不是我的努力,我只是写文; 能够冲上历史新书第一,是兄弟们给力; 没有兄弟们的支持,根本上不去! 感恩兄弟们! 第62章 悬丝诊脉,七星续命针! 闻言,李时珍摇了摇头:“老朽不曾看到患者,自然是不敢夸下海口,否则便是欺君之罪了。” “你也知欺君之罪?” “自是知道的,老朽若是治不好,被杀了头也无妨,但这事关医疗救治,非同儿戏,自然是不能随意夸下海口。” 李时珍回答得铿锵有力,即便是与朱元璋对答,也不卑不亢,彰显一代名医风范。 见状,朱元璋微微颔首:“好,咱便准你去治。若是治不好,咱自会留你一具全尸。” “多谢陛下。” 李时珍拱了拱手,便在吴伴伴的引导下朝着后宫而去。 马皇后寝宫。 此时,宫殿内挤满了被太子朱标寻访来的各地名医。 此时他们一个个面露难色,显然是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有彼此交头接耳的,有低头沉思的,有来回踱步的,还有仰头望天的。 就没有一个,是能切实解决眼前问题的! 李时珍径直走进了寝宫,目不斜视。 周围的医生,也都注意到了李时珍,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 其实,医生这个群体之间,也是会互通有无的。 尤其所谓的“名医”,更是如此。 毕竟人的名字树的影,活这一世总得要点念想。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李时珍,嘀咕着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起来。 李时珍径直走向马皇后身旁,吴伴伴亲自给他搬来软凳。 中医诊断四方,望闻问切。 望、闻倒是无碍,但此时马皇后陷入昏迷之中,问是肯定问不出所以然了,至于最后的切嘛。 “劳烦,取一指丝线来。” 吴伴伴照做,不多时便将丝线呈上。 在李时珍的指导下,吴伴伴亲手将丝线系在了马皇后的手腕上。 另一端,则被李时珍捏在手里,凝神静听。 悬丝诊脉?! 这些自诩名医的医生们,见状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种看诊方式,虽然古书上确有记载,但实际上其中的奥秘早已失传。 此时也仅仅只有语焉不详的些许残缺记录而已,根本没有人敢当真。 见着眼前这一幕,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 “莫非当真是悬丝诊脉?他是何许人也?看的面生,不曾见过啊。” “应天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哼,以我看来,只怕是哗众取宠……那悬丝之法,早已失传,此人又如何懂得?” “哼,诸位姑且看之,他很快就要露怯了!听说是揭皇榜来的,呵呵……” “揭皇榜?哈!前几个揭皇榜的,如今可都还在乱葬岗臭着呢,他都一把年纪了,是有多想不开啊。” …… 名医们抱团取暖,对于这贸然杀出的、揭皇榜的李时珍不屑一顾,言语之中多有看笑话的意思。 不多时,李时珍便睁开了双眼。 他示意吴伴伴将丝线拆掉。 “这位先生,如何了?” “不过气血堵淤罢了,心头焦火过重,引火烧身了而已。” 李时珍说的轻松。 但这一番话,听到旁的医生们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叫做“罢了”、“而已”? 显得他们好似格外无能。 顿时,最为德高望重的医生站了出来,沉声道:“这位先生,你诊病为何如此儿戏?光是悬丝诊脉,便可确定病情?莫要自误啊!” 对于这位医生的诘问,李时珍置若罔闻,只是对吴伴伴吩咐道:“烦请去取一盒银针来。” 闻言,医生们更是心中鄙夷不已。 都是当医生的,谁身上还不会备上自已顺手的银针啊? 居然要临时去借用! 由此可见,此人必然是个江湖骗子,招摇撞骗之徒! “我们敬你年长,所以托大喊你一声先生,你莫要自已不识抬举!” 为首的医生站到了李时珍的面前,满脸傲然。 然而,李时珍却始视他为无物! 吴伴伴很快便取来了银针,双手呈上:“先生,您看这些银针够了吗?不够我再去取些来!” 李时珍只是从中掏出七枚:“这些便已足以。” 说完,他便转身,以指力将银针弹飞,精准刺进马皇后的周身七处穴位。 “七……七星续命?!” 终于,在看到李时珍的针法后,有识货的医生不由惊呼道。 李时珍扭头,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力。” 闻言,那医生满脸激动。 “年幼时,我曾随师父前往五丈原,瞻仰过当初诸葛丞相的七星续命阵法……虽然此时早已经只剩残阵,但依稀可辨认其中规律。” 那中年医生满脸激动,眼中更是写满了崇拜之色。 “先生您方才所使用的针法,与诸葛丞相当初的七星续命阵法,似有关联,所以……” 李时珍听明白了,点点头:“原来如此。” 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速取铜盆来。” 吴伴伴闻言,立即又风机火燎地跑了出去。 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医生要铜盆作甚,但毕竟是李医生吩咐,他不敢怠慢。 不多时,气喘吁吁的吴伴伴便将铜盆带了回来。 “李医生,铜……铜盆。” “放到床下,你记得离得远些。” 说完,李时珍便起身,跟马皇后的寝榻拉开了些许距离。 众人心中疑惑,却也有样学样,都躲开了些。 唯独吴伴伴这时候正蹲着身,在挪动铜盆。 忽然! 毫无征兆,马皇后脑袋一偏,哇地一声呕出了数口黑血。 那血宛若浓墨,又腥又臭。 给毫无准备的吴伴伴灌了个兜头盖脑,差点没当场熏死! 吐完了血,马皇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诧异地环顾了一眼四周,声音虚弱:“这……这是怎么回个事啊?” 见状,李时珍点了点头。 “算是保住了。” “皇后,以后请清单饮食,尽量少吃生冷、辛辣之物,保持心情畅通,尤其不可有太大情绪起伏。” 说完,李时珍又口述了一个方子,让吴伴伴等人记住。 “按照此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放凉后服用。每日早晚各一次,服用满三月即可根除。” “多谢先生。” 马皇后此时身子虚弱,只是两句话而已,便累得气喘吁吁了。 “如此,皇后请多休息,老朽告辞。” 说完,李时珍便转身准备离开。 在与众人错身之时,他忽地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众人一眼。 ······ 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祝兄弟们看得开心!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63章 陛下萤虫之光,岂能与湘王皓月争辉!?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毫不掩饰他的失望之色。 “平素里,医书没读几本,勾心斗角的本事倒是学得顺溜。汝等又有何颜面自称医生?” “老朽虽一节草根,却也羞得与汝等为伍。” 说完,他便一拂长袖,傲然离开。 众人被这一席话说得面色通红,尤其是那最德高望重者,更是将面皮涨成了猪肝色。 可即便如此,他却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因为事实如此啊! 当医生的,都得以现实为准绳。 孰强孰弱,不是一眼便知么? …… 此时,朱元璋得到了消息,听闻马皇后的病症,当真被李时珍给治好了。 顿时龙颜大悦,积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也终于是被搬开了。 他感觉到了难以想象的畅爽。 本以为,今天皇榜之下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却不曾想,他竟然是当真有真才实学! 打眼了,着实是打眼了! 果真,这天下还是有不少能人异士,绝对不可貌相! 想到这儿,朱元璋不由便动起了招才的心思。 倘若有了这般厉害的医生坐镇,那岂不是皇室将再无病患之虞? 一念及此,他看李时珍的表情便更加热络。 “赏!” 朱元璋看着李时珍,眼中写满了欣赏之色。 “必须重赏!” “正好,咱这太医院还缺了一名院使,正五品的官!先生还请莫要推辞啊!” 面对朱元璋的盛情邀约,李时珍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陛下,还请收回成命,老朽并无心思当朝为官。” 闻言,朱元璋不由眉头紧锁,问道:“李医生可是觉得官职太小?这都好说,咱可以给你调成正四品。” “非也,老朽乃山野莽夫而已,习惯了寄情山水,并不喜欢被官职束缚。所以,老朽斗胆,还请陛下收回陈命。” 李时珍再度不卑不亢地表达了自已的拒绝之意,语气之中隐然多了一抹烦躁。 朱元璋闻言,不由心中大骇,顿时就着急了,赶忙追问道:“先生且慢!能不能告诉咱,为什么你不愿意当朝为官呢?” 听完朱元璋的询问,李时珍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淡然。 “老朽这一辈子,浸淫草药、针灸一道,不敢说有所成就,只是总结了少许个人经验。” “从来不曾有人赏识,也与医道一途南辕北辙,被世人所不理解。” “幸得,倒是有一恩公,对老朽的医道大加赞赏、全力支持,甚至不惜慷慨解囊,帮助老朽实现了年轻时不曾实现的理想。” 朱元璋越听越是觉得惊诧,他恍然不知在其治下,竟然还有这种伯牙、子期的故事。 “正因如此,所以老朽早已决定,要用余生去追随恩公。” 听完李时珍这番话,朱元璋愈发对那位发掘李时珍闪光点的人起了兴趣。 “咱想知道你的恩公,究竟是何人?倘若他不嫌弃,倒是可以来咱朝廷当值,如此先生自然也能长居太医院了。” “此事恐怕有些麻烦。”李时珍笑道,“老朽的恩公,正是牧守荆州城、为百姓解忧、为苍生排难的湘王殿下!” 闻言,朱元璋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错愕,继而变得怒不可遏。 “如此说来,你便是因为得了湘王朱柏的赏识,所以才毅然决然要跟这他?” “确实如此。” 砰! 朱元璋一掌狠狠拍在了书桌上。 “咱给你的,可远比区区一个湘王能给的,要多得多!” “这朝廷之中的高官厚禄,可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说着,朱元璋扭头看向李时珍,眼神之中充满着怒意。 “莫非,你是觉得咱大明朝廷能给你的,还不如他区区一个荆州城的藩王了不成!” 顿了顿,朱元璋继续说道。 “须知,咱可是大明皇帝,你所谓的湘王,不过一个藩王!究竟什么时候,藩王能给你的,居然比咱这个皇帝还多了?” 杀气凛然。 显然,今天李时珍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依照朱元璋的性子,只怕也是宁可把他给砍了脑袋,也绝对不会放他回湘王府的。 李时珍倒是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胆怯或者害怕。 他的神色如常,语气依旧。 “老朽倒不是这么觉得。” “湘王实乃不世出的人杰,最是懂得老朽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每当老朽在探索医疗的时候陷入了瓶颈、或是钻了牛角尖,最终替老朽进行纠正的,便是湘王了。” 说起过去的种种,李时珍的眼中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敬意和崇拜。 这中光芒,是朱元璋从未见过的,也是最令他费解的。 不等朱元璋回应,李时珍便继续说道。 “原本,老朽以为,在中医一途中,自已已经算得上是及大家之所长了,却不想在湘王面前,仍然是小巫见大巫,贻笑大方。” 朱元璋听得面色黑沉,强压着心头怒火,道:“这只是先生你的一家之言。湘王究竟才华几何,咱可比你清楚得多。” “不!” 看似淡泊恬然、与世无争的李时珍,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他的表情却是陡然一变。 “陛下,您身居庙堂之高,并不能理解我等真正所需要的东西。诚然,高官厚禄,的确是能够解决不少的麻烦。” “但老朽目前所遇到的麻烦,却并非是钱能解决的。老朽需要的,是前瞻性指导,是高屋建瓴的规划!” “湘王,他能够在老朽迷茫时,为老朽指引出方向,告诉老朽正确的道路所在——陛下心系天下,需总揽天下局势、纷争,如老朽这般细枝末节之事,又如何敢向陛下求解呢?” 李时珍以退为进,先是讲清楚事实依据,然后阐述了湘王对自已帮助的地方。 最后,看上去抬了朱元璋一手,但实际上就其语境来看,却是将他给狠狠地贬了一脚。 高官厚禄,对于李时珍来说当真没有什么作用。 他是医生啊,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医生,要高官厚禄做什么? 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不断精进医术、不断勇攀高峰的环境! 朱元璋能如湘王朱柏一般,当李时珍在研究医术的时候,遭遇了瓶颈,能给他相应的指导、给予合适的建议吗? 必不能! 那就不结了! 须知,李时珍年事已高,他很清楚自已活不了多久,十年二十年便是极限了。 ······ 兄弟们,加更奉上! 希望兄弟们看得开心;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64章 这大明虽是陛下的大明,但臣却是湘王的家臣! 那更应该在有限的岁月里,钻研更深层次的医术,装订成册,以留给后世医生学习、进步。 这是他最为朴素的念头,却也是他不会被金钱、地位所腐蚀的根本原因所在! 朱元璋双拳紧握,脸上一阵白一阵黑,十分难看。 李时珍所说的这些,的确是实话。 但那又如何? “咱不跟你说那么多废话,老先生,你只要知道,这世上只有咱给你最高的医者地位!当你成为万医之首后,那么全天下的医者谁人敢不俯首?还有什么问题是你解决不了的?” 闻言,李时珍不由哑然失笑。 他摇了摇头,捻须笑道:“老朽斗胆,跟陛下说一桩故事吧。” “那时候是湘王刚在襄阳城不久,立足未稳之时,各路人马齐至,时局十分诡谲。” “即便是在那种时候,湘王都不忘与老朽探讨医术。” 说到这里,李时珍的眼中,不由浮现出了当时的情况来—— “所谓大灾之后,必有疫病肆虐,其实这其中的原理很是简单,只不过不从未被人所发现罢了。” 湘王朱柏说道。 “不论水灾、旱灾抑或蝗灾,最终苦的都是百姓。百姓没有了粮食,不想被活活饿死,就只能是成为灾民跑荒逃难。” “而往常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应对方法多是以强行镇压为主,辅以让灾民自生自灭。这种做法可谓是饮鸩止渴!” 李时珍听后,不由心中大震,追问道:“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灾民多瘟疫,倘若让灾民们肆意蔓延,受到瘟疫感染的人将会更多,死难者更甚,所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闻言,湘王朱柏笑道:“看吧,这就是我方才所说,其中未被人所发觉的原理了。” 李时珍听得云里雾里,不由追问道:“湘王殿下,可倘若不这般,灾民之中若是有瘟疫爆发,又该如何处置呢?”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的一点便是,这瘟疫究竟是从何而来?” 朱柏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时珍的问题,而是向他阐述起瘟疫发生的根本原因。 “无他,只是个人卫生而已。” “个人卫生?”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便是个人卫生了。” “岂不闻‘病从口入’乎?瘟疫这东西,汪汪就是因为灾民们不注重个人卫生,在灾民聚集地随地大小便、不洗澡不洗手等等因素所导致的。” “所以,我们首先需要解决的,便是这方面的问题,务必做到以下几点:其一,寻找开阔通风的地方,迅速搭建起可以遮风挡雨的棚户,要保持整齐,绝对不能随意码放建造,彼此之间要留有缝隙,最好如耕田一般横竖对齐。” “其二,在棚户四周要挖出坑道,以便将生活污水、雨水等迅速排走,不留水氹,免得蚊虫滋生。” “其三,要建立统一的茅房,茅房必须远离棚户区。” 朱柏顿了顿,继续说道。 “除开上述措施之外,还应当在棚户区勤洒生石灰消毒,告诫灾民们,不能食用老鼠、蛇等东西。一旦在棚户区左近发现死老鼠,必须立即泼洒生石灰,再将其就地焚烧掩埋!” 李时珍听了朱柏的这一番话,顿时瞪大了双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些东西,可是他从未听闻过的! 但仔细想想,每一个措施其实背后都蕴含着相对应的原理,全然都是能用基础医学进行解释的。 换而言之,这种系统性活用基础医学知识的能力,是何等的高屋建瓴啊! 但是! 更是让李时珍感觉震惊非常的,是湘王朱柏还在继续往下说! “还有一点,也是需要认真对待的。那便是不管灾民们有任何的病症出现,不论是头疼脑热还是发烧腹泻,都必须要立即从棚户之中搬出,划分出轻重病症区域,进行隔离治疗。” “这做起来,可不是一桩容易事情,但是必须执行!” 湘王朱柏满脸认真说道。 “除此之外,必须勤洗手洗澡,绝对不能让灾民们整日里脏兮兮的。” “还有,重中之重便是水源的问题。饮用水必须煮沸再引用,杜绝灾民喝生水的现象,严厉禁止!” “若是能够严格遵守这些规定,那么即便出现再大范围的灾情,进行赈灾之时,也难出现瘟疫横行的现象了。” 听完湘王朱柏的这番话,李时珍宛若醍醐灌顶,只觉得一阵豁然开朗! 从前,他所重视的,只是着眼眼前患者的医疗救治,从来不曾考虑过此等大规模的预防措施。 而湘王朱柏的出现,为他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只要细细研究,从中不断汲取知识,他势必会创造出医学上的一门新的学科! 这种事情,但凡是个医生,都会心驰神往的! 李时珍,也是如此。 在今后与湘王朱柏的交谈之中,他更是系统性地与李时珍一起,编纂出了一本可以防治疫病的册子。 按照这本册子上的规章制度,荆州城左近发生的一起旱灾,所牵连的千余灾民,悉数得到了妥善处置。 期间更是没有任何疫病传出,所有人都相安无事! 而这一幕,也正面验证了湘王朱柏在医疗方面,具有何等的前瞻性!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时珍才愿意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在他身后。 他缓缓将这个故事,告诉给了朱元璋。 末了,说道:“陛下,以小见大,老朽的心意,想来陛下现在可以明白了吧?” 不得不说,即便是朱元璋,在听完这番话之后,也不由对老十二刮目相看了。 原先,他在应天府的时候,便一直闭门不出,整日里苦读各种书籍。 在朱元璋看来,这种事情是没甚么大用。 但现在,却彻底让他有了改观。 老十二不是死读书,他是将书本中的知识活学活用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眼前这位老先生,才如本朝的状元、榜眼一般,宁愿舍弃高官厚禄,也要追随他。 这不由让朱元璋的心里,暗生了恼怒:他老十二区区一个藩王,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要去投靠他? 留在应天府,咱分明是可以将尔等培养成太子朱标未来的左膀右臂! 等到那个时候,你们一个个的权倾朝野,要什么是得不到的? 竟然如此眼光浅薄……简直可恶! 一念至此,他自然是对李时珍没了什么好感。 “老先生,那赈灾救灾的册子,你可有随身携带?” “有,请陛下过目。” 李时珍从怀中掏出了耗费他与湘王无数心血整理出来的册子,恭恭敬敬呈给了朱元璋。 随手翻了翻,朱元璋心中更是惊骇。 这册子做得极有章法,每一条每一项,都列举得清清楚楚,第一步要做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条理清晰,严丝合缝! 不说别的,只要将这小册子全国推广下去,往后赈灾救灾,伤亡人数绝对能够降低许多! 这对于稳固大明国力、抚慰百姓情绪,有着非同小可的作用! 朱元璋心中转了十几个心思,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将这赈灾、救灾的册子拍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李时珍,献册有功!咱封你为太医院首席院使,食五百户,属整四品官职!赐大本堂西席,亲授太子医术,常伴东宫!” 李时珍神色不变,并不在乎吴伴伴在旁催促他跪下领旨谢恩。 “怎么,李先生可是有何不满?直说便是,咱有求必应!” “君无戏言?”李时珍终于开口了。 “那是自然!” “好,多谢陛下,老朽唯有一个愿望,希望陛下成全——收回陈命,老朽只希望能追随湘王左右,为医道再谱新的篇章。” 闻言,朱元璋怒不可遏,倏然起身,杀气腾腾地盯着李时珍。 “咱好话歹话说尽,你就硬是不答应是吧?这天下,究竟是咱说了算,还是他老十二说了算!” “这大明,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面对朱元璋的滔天怒火,李时珍却怡然不惧,镇定如初。 “不过,老朽志在追随湘王,并不在这朝廷之中。” “咱若是非要把你留下呢?” 李时珍洒然一笑,对着湘王府的方向遥遥拜了一拜,语气平缓。 “此番,老朽追随湘王一道前往应天府为皇后治病,便已经将生平所学全都写成了书册,留以后人学习、使用。” 他镇定自若地继续说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老朽能在死前追随湘王一段时日,此生已是无憾矣。”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朱元璋捏紧了拳头,端的是想要将他这般不识时务的东西给一刀剁了。 但考虑到对方是当真救活了马皇后的性命,自已作为一国之君,绝不能如此恩将仇报。 最终,朱元璋也只得冷哼了一声,留下一句“我这太医院,多的是人才!你不愿意呆,有的是人愿意!” 说完,便不再理会李时珍,气咻咻地拂袖而去。 ······ 兄弟们,热腾腾的加更奉上! 这章是三千字的大章! 祝兄弟们看得开心! 感恩! 第65章 群臣拜谒湘王殿下,请殿下主持大局! 湘王朱柏上了马车,离开了他在应天府的府邸。 不多时,浙东派的代表们,便悉数登场,前来拜谒。 刘伯温、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穿着正式,心情激动。 湘王已经就藩荆州城,平时可没多少机会能够会应天府。 这次机会要是错过,可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够有机会再相见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浙东派众人都相当重视这个机会,只要是没有重要事情的,就全都齐聚,一同前来了。 门房见是这些朝廷重臣,立即开了房门,将他们请去正堂少些。 而后他亲自去寻了正在书房中忙碌的解缙前来应付。 等到解缙来到正堂,众人早已落座,各自喝着热茶,紧张等待着。 听着脚步声,众人立即起身,快速整理了衣服,赶在对方出现时,齐齐拱手道:“参见湘王殿下。” 这可把解缙给吓了一跳,赶忙避开众人,连声解释:“诸位大人,湘王拿了太子殿下的请柬,去了太子府赴宴。” 差点闹了个大乌龙。 众人脸上都多少有点不自在。 刘伯温闻言,问道:“解缙,你可知道湘王何时回来?” 解缙摇了摇头:“学生不知。” 刘伯温微微颔首,没在过多追问。 但他的心里,却不由生出了一股疑窦。 目前湘王殿下风头正劲,隐然有要跟太子朱标分庭抗礼之势。 正是在这敏感时期,太子朱标却拿了请帖,请湘王殿下赴宴,这本就微妙。 按理来说,湘王殿下本应该避嫌才是。 可殿下他却欣然赴宴了。 这……实在是令人寻味啊,但愿莫不要是一场鸿门宴吧! 倘若当真如此,那岂不是应当尽早做出准备,以应对这场争端?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刘伯温心念急转,瞬息便想到了好几个补救的措施。 所求不多,只要能让湘王殿下全须全尾回到湘王府,便算是尽了全功。 很显然,此时的刘伯温,已经在心理上彻底倒戈到了湘王朱柏那边。 虽然还不是湘王的臣子,却已经开始为他着想。 而刘伯温的想法,跟杨宪心中所想也颇为相合。 只是在细节上,双方有些出入。 相比刘伯温想得如此周全,杨宪的想法就显得要颇为朴实一些了。 他只觉得太子朱标此行,怕是隐然有敲山震虎的嫌疑,担心湘王此行会受到些许言语上的刺激。 若是吃了亏,他们浙东派一定会想办法替湘王找回场面。 至于方孝孺和宋濂二人,他们的想法,在刘伯温、杨宪的想法基础上,显得更加精简和稚嫩。 毕竟二人的眼光,的确不够长远,也无法如刘伯温、杨宪那边看得透彻、想得周到。 在方孝孺看来,太子朱标其为人素来宽厚仁慈,他在知道了湘王朱柏回应天府后,以兄长的名义与皇弟少聚,也属于天理人伦之流,是一桩好事才对。 至于宋濂,想法更是单纯了。 他只在乎湘王朱柏会不会吃亏受委屈,至于别的一概不管。 在宋濂的心中,湘王朱柏这四个字就代表着无所不能,所以宋濂才并不会为其担心。 在他眼中,湘王的脑子比他好使一万倍。 他替湘王操心? 本末倒置、倒反天罡了吧! 解缙见诸位大臣脸色各异,便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湘王殿下离府之前,曾对学生说过,若是浙东派的诸位前来拜谒,便要求学生替湘王做东,以荆州城特产美酒款待诸位。” 说到这里,解缙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他对着众人鞠躬行礼:“诸位大人,我已经备好了宴席、酒水,请移步后院说话。” 不得不说,湘王府上准备的这一桌子菜肴很是丰富。 但在场众人却是食不知味。 他们所想的,并非是吃菜喝酒。 要的,是一个说法。 解缙很清楚,自已这是替湘王宴请的诸位大臣,所以话里话外总是要把湘王带上,极尽赞美之能。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神往之色。 尤其当众人从解缙的口中,得知当初湘王抵达荆州城时,所遭遇到的那些事情,更是一个个都气得义愤填庸,恨不能亲自在湘王身边随侍,便可以手刃了那群胆大包天、有眼无珠之辈。 而后,当听说湘王匹马单枪赴“鸿门宴”,又埋伏下刀斧手,将对方反包围逼入绝境,最后斩下人头,全都悬在了城门上示众时,更是拍案叹息,大口饮酒祝之。 至于之后又发生的种种事情,比如二十万守军围困湘王府,湘王只身以三寸之舌,说动二十万守军的事情。 更是让这些囿于朝廷之中的浙东派大臣们,不由心驰神往,为之倾倒。 很显然,由于山高路远,交通闭塞,消息传输不畅,所以至今为止,他们也只是知道一些零碎的消息,并没有办法整个联系起来。 但是现在不同! 有解缙这个亲历者,亲口为他们讲述,连番震惊冲刷大脑,令每个人都不由热血沸腾,浑身发麻。 他们不曾想到,湘王的就藩之旅,竟然会如此精彩纷呈! 那才叫一个惊险刺激,那才叫一个风华绝代啊! 同时,也不由扼腕叹息:为什么自已没办法亲临左右? 宋濂一口饮尽了杯中美酒,顿时胸中生出了无限的豪迈之色:“天不生湘王,万古荆州如长夜啊!” 方孝孺的表现,虽然没有宋濂那么直抒胸臆,但他的眼中也尽是羡慕、敬仰之情。 “可惜,此生不能侍奉湘王左右,日夜聆听湘王教诲,实乃生平一大恨事!” 杨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着酒,但眼中的向往之色,却是实打实的。 而刘伯温呢,他同样没有多说什么。 但他想要说的话,其实早就已经在同杨宪喝茶时说了。 倘若能够追随湘王左右,此生当再无遗憾! 末了,众人齐齐抬头,一同将目光投向了解缙。 眼中的羡慕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解缙年少力强,而且如此年纪,便能够追随湘王左右,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浙东派未来的希望,便就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了。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来咯!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4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66章 当初让位李世民,岂能有玄武门之变!? 马皇后的病已经痊愈了大半。 如今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吃饭也没有大碍。 不过还是因为底子差了些,加之久病在床,所以身子骨很弱,相较正常人而言,其恢复速度稍显缓慢。 但至少精神头很好,能吃能喝。 这会儿功夫,下午的药刚煎好、放温。 丫鬟正准备端上来,给马皇后喂药。 “还是让咱亲自来吧!” 朱元璋伸手,从丫鬟手中接过药碗,笑着说道。 众人这才发现陛下来了,赶忙跪地行礼。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这会儿先不用你们伺候。” 朱元璋坐在床榻上,伸手将马皇后搀扶了起来。 “来,妹子,咱亲自喂你喝药。” “听说这药挺苦的,咱亲自喂,说不定能压得住这份苦味。” 听了丈夫的这番话,马皇后心中暖烘烘的。 她没说话,只是拿眼睛温柔看着朱元璋,顺从地小口喝着药。 不多时,一碗药汁全都下了肚。 马皇后被苦得皱起了眉头:“好苦啊。” 朱元璋从一旁的凳子上摸起一颗糖丸,轻轻放到了马皇后嘴里。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来,吃颗糖甜一下嘴,这样就没有苦底子了。” 马皇后含着糖,紧皱的眉毛逐渐舒缓。 夫妻两小声说着体已话,时不时爆出温馨的笑容。 “对了,重八,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何人治好了我的顽疾呢。我得当面儿好好感谢感谢他才是。” 马皇后后知后觉地问道。 当初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她只是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模样,并没有看得太清晰。 “那是一个不为功名利禄的神医啊。” 朱元璋回忆起李时珍,不由感慨道。 “咱当时可是许了他高官厚禄,正四品的官呢!让他管大医院、入大本堂,当太子少师,教导太子医术……可人家不愿意。” “不管咱想要赏赐什么,通通不要。甚至咱威胁说要砍他脑袋,他都不带眨眼的!” “妹子,你说说看,天下哪儿有这样的人啊。” 马皇后闻言,眼中不由浮现出了震惊之色来。 很快,她便紧张地盯着朱元璋:“重八,你该不会一怒之下,当真把人家给砍了吧?” “哪儿能呢!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咱可做不出来。” 朱元璋正色道。 “再说了,那李神医之所以不愿意呆在咱这边,是因为他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追随老十二了。” “什么?”马皇后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一脸疑惑地看着朱元璋,“这位神医什么时候也成老十二的人了?”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朱元璋的眼中浮现出了回忆的神色。 他将李时珍告诉给他的那个故事,简略地同马皇后讲了出来。 听完,马皇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她才长叹了一声。 “这可当真是没想到啊,当初我怀里抱着跟猫儿似的小小儿,竟然这么有出息了……真好!” 闻言,朱元璋倒是不乐意了。 他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老十二是有出息,可他这未免也太有出息了一些。” 马皇后闻言,无声笑了。 跟朱元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脾气马皇后最是清楚。 之所以如此郁郁寡欢,还是因为老十二的才华实在是太惊艳卓绝了。 甚至,就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太子朱标,相比之下都要逊色不少。 而朱元璋先前针对老十二的一系列举措,就是为了给太子朱标铺平道路,好让他能够平平安安地继承大统。 可是……如今看来,似乎能够继承大统的,除开太子朱标之外,还有更加合适的人选。 朱元璋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如此不乐意。 马皇后既然身为皇后,那这时候就必须要站出来,表明她的立场,同时对朱元璋进行劝慰了。 “重八。你啊,就是钻了牛角尖了。” 马皇后轻轻握住朱元璋的手,温柔说道。 “老大是咱们的孩子,那老十二呢?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子嗣了?” “又是谁规定的,必须得是长子才能够出任太子,继承大统?重八,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三皇五帝开始,那时候就有立贤不立长的说法了。只不过是后世没有一直沿用、遵从罢了。” “可是既然老十二的贤能,已经超越了老大,你又何必拘泥于此呢?” 马皇后继续说道。 “再说了,有老十二这么优秀的储君,咱们大明往后,肯定能够更加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这可比什么都强。” 朱元璋沉默着,没有搭腔。 他当然知道,马皇后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正确的。 但怎么说呢,就是在情感上,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于是,想了想,他终于开口了。 “妹子,这件事情咱们还是要慎重才是。” “你可千万别忘了,在咱们之前的大唐,那时候可是出了玄武门之变的事情,手足相残!何等的惨烈啊,咱可不能让这种悲剧再度重演。你说呢?” “倘若老十二太过于强大,那么必然会出现兄弟相离,骨肉相残的惨剧……咱可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而不去管啊。” 不错。 朱元璋所说的这一切的确在理。 但他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正好是马皇后认识到了的。 她看着朱元璋,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但却是一针见血地反问了一句。 “重八啊重八,你想事情还是太过片面了一些。倘若说当初在准备册封太子之位的时候,要是唐高宗李渊他册封的太子是李世民,而不是长子李建成的话,那你说玄武门之变这种事情,还会有可能发生吗?” “这……” 朱元璋闻言,不由沉默了。 是啊,咱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咱一直在担心玄武门之变的悲剧,会不会再度重演,却没有从根儿上去考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从根儿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还好有马皇后这个清醒人。 于是,朱元璋便不由自主地紧锁了眉头,开始在心中默默思考起这桩事情的可行性来。 马皇后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笑着,静静陪在朱元璋的身边。 她很清楚,只要再给朱元璋一点时间,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肯定能够想通的。 ······ 兄弟们,加更奉上! 希望兄弟们看得开心! 达到4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感谢兄弟们看广子养我; 感恩! 第67章 赴宴太子府,究竟是鸿门宴,还是? 话分两头说。 朱元璋在思考太子之位的事情时,李善长这边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他这些日子里,出了上朝之外,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都躲在自已的府邸之中,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虽然他没有见客,但并不表示他就彻底跟外界断绝了联系和往来。 在这段时间里,李善长将大量的家丁都撒了出去,在街面上探听各种消息。 这不。 家丁们告诉李善长,湘王朱柏从荆州城那边,带了一名神医过来。 那神医揭下了皇榜径直去了宫内,把马皇后身上那难住了许多名医的顽疾,给彻底治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善长有些坐不住了。 他很清楚这个消息的重要性! 只怕,再有几日,这个消息就会吹得整个应天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人都知道了。 倘若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想要登门造访的人,会把湘王府的门槛都给踩断! 所以,自已必须要尽早出击了! 时间不等人。 要是再这么干耗下去,那自已会连最后一个机会都把握不住,直接彻底宣告死刑! 自然,这不是李善长所愿意看到的。 于是他立即叫来管家,替他准备好马车,他要立即前往湘王府进行拜谒。 闻言,管家思索了片刻,觉得这般做似乎是有些不妥,于是便立即向李善长进言。 “家主,湘王此时并不在府上,他拿了太子殿下的请柬,去太子府赴宴了。” 管家如实说道。 “况且这时候,刘伯温、杨宪、方孝孺、宋濂等大臣,一早就在湘王府等候了,自从被召入正堂之后,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呢!” 这一席话,彻底打消了李善长备马,准备登门拜访的心思。 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备马了,今日我还是先不出门了。” “是,家主。” 管家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李善长的脸上虽然没有半点表情,但其心中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焦灼和恐慌。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 原本他是打算想要趁打着去拜访湘王的旗号,先到湘王府上,同湘王朱柏说说话、拉拉家常,寒暄两句。 然后再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一些不痛不痒的题外话,借此来探一探湘王朱柏的口风。 看看他是否知道自已所担心的东西,也顺便看看湘王朱柏究竟掌握了多少自已的把柄。 当然,最是让李善长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属太子了。 明明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朱标想要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成为大明的下一任继任者,那么他就势必要先表现得比湘王朱标更加优秀才行。 如果德不配位,那么必然会遭到严重的反噬!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轻则骨肉相残,重则刀兵相见。 大明好不容易才能有了十几年的安定生活,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又要打得天翻地覆,将这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全都给打光! 此为不智。 那么,太子朱标真正应该做的,就是不断完善、精进,以强大自我。 而在这些朝廷大臣之中,他最少也需要要争取来三分之二的大臣支持,才能够坐稳江山,而不被人推翻。 所以说啊! 太子朱标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更应该宴请朝廷之中的要员、大臣、武将才是,却偏偏将注意力放到了一个藩王的身上。 太子他这究竟是打算要干嘛? 这还只是问题之一。 至于问题之二嘛,那就跟湘王朱柏有关了。 众所周知,湘王朱柏其实是一个非常内秀、内敛的人。 不论是当初十年如一日在应天府里读书,还是之后自身远赴荆州城就藩。 他所作的一切,都极有章法。 越是跟湘王朱柏作对久了,心中便越是会对他的城府感到惊愕。 是的。 应天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都看走了眼! 是谁当初说的,湘王朱柏就是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的腐儒。 你见过如此杀伐果断的腐儒么? 再没有比朱柏这样,做事更加有章法的皇子了。 不论是亲赴荆州城贪官污吏们布下的“鸿门宴”也好,还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溃了二十万杀气腾腾的守军也罢。 至始至终,湘王朱柏表现得格外有章程、有分寸、知能退。 而正是这极有分寸的落棋,却是差点把李善长的“大龙”给生生困死! 现在,湘王给他留下了最后一条活路的机会。 他必须要把握住! 否则就当真彻底功亏一篑,从云端再度打落凡尘。 而现在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需要弄清楚,湘王朱柏此行去太子府邸,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形形色色的人都开始热络地讨论了起来。 他们所讨论的问题,有且只有一个——湘王朱柏,是否有能力能够取代太子朱标,成为下一任的大明皇帝? 辩来辩去,最终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好像湘王朱柏,他的成绩似乎曾为了当今应天府之中,最有潜力的储君竞争者。 莫非…… 忽然,他狠狠一个机灵,不由联想起了当初湘王朱柏抵达荆州府的时候,也是欣然前去赴宴了。 可最后的结局嘛,却是宴请湘王朱柏的那些人,全都被反埋伏了。 而为湘王朱柏设下鸿门宴的大小官员们,也都悉数全部被斩,没有任何一人得以幸免。 一想到这里,顿时李善长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很显然,他是将荆州城的那一场鸿门宴,跟眼前太子朱标设宴这两桩事情,给看成一码事了! 所以,湘王朱柏这个大杀胚,他究竟选择了何种方式进行赴约。 而在赴约的途中,是否又会对太子朱标当真产生杀意呢? 李善长想不明白,他只能是不断进行猜测。 很显然,他手中所获得的这些信息,并不足以猜出最符合逻辑的答案。 “究竟会鹿死谁手呢?想来,很快应该就会有答案了吧。” 李善长坐在太师椅上,轻声自言自语道。 ······ 兄弟们,加更奉上! 最近这段时间疯狂爆更,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后面可能会暂时两更几天,恢复一下身体状态; 不过只要身体能支持加更,我一定拿命来更! 感恩兄弟们! 数据到位,正常加更! 绝不拖欠! 第68章 湘王底蕴深厚,岂敢轻易揣度!? 因为湘王朱柏的到来,应天府的局面变得愈发诡谲。 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各方势力,也不知是何种原因,开始愈发按耐不住,交织混合,变得愈发焦躁不安起来。 而在徐达大将军的府邸。 徐妙云跟随湘王朱柏一道返回应天府,此时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回家省亲。 远嫁他方的女儿,与父母相见,褪去了少女的天真,多了一份初为人妇的沉稳。 她轻唤了一声“爹爹、娘亲”,然后便无语泪哽咽。 微微低头,鞠躬。 更是千言万语在一躬中。 再抬起头时,发现双鬓斑白的父母虽然眼含热泪,但脸上却是布满了欣慰的笑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达见女儿去了荆州城,非但没有瘦,反而还变得白白胖胖了不少,身段也肉眼可见地丰腴了起来。 看样子,湘王朱柏果然没有亏待自已的女儿,是好事! 而另一边,徐达的爱妻谢氏更是哭得梨花带雨,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娘亲了!” 母女两哭成一团,好不容易才总算止住。 哭过了这一遭,母女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徐妙云脸蛋涨得通红,不住点头摇头,似是在被母亲传授闺中之事。 徐达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茶都凉了,换一遭。” 下人们赶忙去忙碌了起来。 借此机会,看母女俩停下了话茬,徐达赶忙插嘴问道:“大闺女,朱柏对你没怎么样吧?” “没有,爹爹。夫君对我和妹妹可好了!” 一说起她的夫君,即便是稳重、知性的大闺女徐妙云,也停不下话匣子了。 不但如此,她还说得眉飞色舞,眼中写满了对夫君的崇拜与喜爱。 而通过女儿所分享的种种趣闻、琐碎小事,也不难看出,湘王朱柏即便是在最繁忙的时候,也仍然会挤出时间来陪他的两位王妃。 而且……相当宠溺! 甚至连徐妙云自已都感觉有些不合时宜。 然而,湘王朱柏却是一脸的振振有词:“笑话!本王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留着疼惜媳妇,难不成要拿出去花天酒地么?” 于是乎,这样一席话便彻底打消了徐妙云、徐妙锦两姐妹心中的芥蒂。 此后更是跟湘王朱柏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听完这番叙述,徐达不由心中暗暗点头。 虽然一开始,对于老十二一口气娶走他家里两个宝贝闺女,他是很不舒坦的。 这可都是他含辛茹苦的掌上明珠啊! 当时是觉得多少有点大白菜被猪给拱了。 好在时间交给了他一份满意的答卷。 现在嘛,那就是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了。 “是个好女婿!我大闺女的眼光果然不差!” 徐妙云嘟着嘴,娇憨道:“当然不差!我家夫君可是谋算千里的盖世英雄呢!” 说着,他便将湘王朱柏在荆州城发生的那些事情,好似邀功一般,逐一讲了出来。 虽然,原本徐达夫妇就已经知道一些了,但肯定没有自家女儿知道的更加细致,所以他们都认真听着。 时不时还发出惊呼、欢笑,情绪彻底被大女儿徐妙云所讲述的故事把控住了,畅想着当初湘王朱柏的各种故事。 从一开始,在荆州城下受辱,湘王朱柏主动示弱,以让荆州城的贪官污吏们轻视,以露出破绽开始。 但后面单枪匹马赴约“鸿门宴”,利用自已提前布置好的刀斧手,对他们进行了一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刀斧手反包围! 不但将他们的伏兵全部杀干净,最后更是趁胜追击,一口气把在场的所有官吏全都斩了。 斩了还不算,还要将他们的头颅高悬在城墙上,再附上各自这些年来犯下的罪、做过的恶。 即便是死了,也要让他们背负荆州百姓们的口诛笔伐、诅咒痛骂,让他们永世都钉在荆州城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此后不久,拱卫荆州城的二十万守军,被蛊惑煽动,将湘王府围困得水泄不通。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湘王朱柏亲自出马,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说退了全部守军,令他们心悦诚服,跪地归降! 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叱退二十万雄兵! 而这,还仅仅只是湘王朱柏进入荆州城后两天内发生的事情! 强悍至斯,不可不谓有勇有谋! 在听完了女儿徐妙云的这番叙述之后,徐达对于湘王朱柏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很显然,他之前是大大低估了湘王朱柏的能力。 什么叫做文人亦可勇,笔墨用作兵啊? 他这就是! 能有如此勇武、强悍的军事才能的同时,还能够拥有谨慎、缜密的头脑。 自家女儿能找到这么好的归宿,这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现如今,湘王朱柏在民间的声誉极高,而且他表现得也太过优秀了! 麾下才人济济,更是拥有铁浮屠、渡海舰队、关宁铁骑三大王牌部队! 这种事情,要是换做是旁人的话,估计早就被夺权了。 也就是湘王朱柏,他身为朱元璋的子嗣,所以才能够被容忍下来。 可君王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上一秒可能朱元璋还笑呵呵的,但下一秒保不齐他就要下令拖出去杖毙或者直接斩首了! 这也是为什么,徐达一直谨小慎微的缘故。 他跟朱元璋的关系最近,自然对他的性格最是了若指掌。 湘王朱柏虽然优秀,但坏就坏在他不是长子! 倘若朱柏的身份不是藩王,而是长子,那么眼下这个局面就顷刻迎刃而解了,根本没有任何的阻碍。 但他不是啊! 他排行只是十二! 所以,眼下这个局面,就很僵硬! 徐达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已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女儿。 毕竟,现在他是湘王朱柏的老丈人,已经在事实上跟他彻底绑定了。 就算以后湘王要是出了任何的问题,他这个当老丈人的,即便没有牵扯其中,也会受到牵连。 一句话,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问问看,大闺女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徐达目光灼灼看着徐妙云。 “不论你有任何想法,大胆说出来,我们当父母的绝对会支持到底。” 对于父亲的这番考量和担忧,徐妙云当然早就有想过了。 此时,她也正面给出了她的态度。 “爹爹、娘亲,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没有什么想法,但求相夫教子,能够平安一世。” 徐妙云坦然说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女儿成了湘王妃,那就只有随夫君共进退一条路可走了。” 听完大闺女的这番话,徐达的老脸上,不由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来。 他缓缓点了点头:“不愧是我老徐家的女儿!大闺女,你也长大了啊,懂事了,明事理了!” 话锋一转,徐达长叹了一口气,遥望着皇宫所在的方向。 “这事儿吧,也只能希望陛下能够想清楚、处理好,可千万不能让骨肉相残、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啊。”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4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的大力支持! 我会努力写好每一份稿子,来回馈大家! 感恩! 第69章 即是兄弟,亦是君臣! 东宫,太子殿。 普天之下,能让太子殿下如此重视,愿意在东宫设宴款待的,十二皇子绝对是当师第一人。 而且,有极大大概率也是唯一一人。 之所以,他能让太子殿下如此重视,究其原因,却并非他乃是大明帝国当下风头正劲的青年俊才。 而是因为,太子朱标有好些日子,没有与自家兄弟相见了,心中挂怀。 席面不大,仅能容纳两人。 桌上的菜肴也很是简朴,一粥一饼一菜一蛋羹,再有两壶淡酒。 仅此而已。 在看清这些饭食之后,朱柏脸上非但没有任何不悦,反倒是眼中浮现出了回忆之色。 这些食物,是他与四哥、大哥年幼时,餐桌上最为长见的食谱。 那时征战连绵,即便他们的父皇当时继任吴王,总揽军政大权,指挥部队左右攻伐,势如破竹。 但私底下,家眷的生活却是捉襟见肘,极为清贫。 最为困难的那段时节,能够吃上一顿饱饭,便已经是人间至福了,更奢谈要吃得精细。 为了能正在让长身子的皇子们吃饱饭,马皇后想尽了办法。 不论是上山挖野菜、爬树掏鸟蛋,还是下河抓螃蟹。 其目的只有一个:尽自已的努力,最大程度上丰富皇子们碗中的食物。 现如今,皇子们各个穿金戴银,天潢贵胄,饮食方面那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早已经忘却了当年的苦。 今日,太子朱标也是煞费苦心,专程吩咐御膳房整治出了这么一顿“忆苦思甜饭”,以此委婉叮嘱十二弟远在荆州城就藩,切莫忘了以民为本。 两兄弟就着淡酒,碰了一杯。 说是酒,但其实寡淡无味,仅有一星半点儿的酒韵罢了。 两兄弟放下酒杯,相视一笑。 “十二弟,动筷子吧。我这儿可不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太子朱标笑着说道。 他习惯性地端起蛋羹,拨出一半堆在了十二弟的碗里。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个小动作,却是让朱柏的心口迅速暖了起来。 就仿佛两人再度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了那间破旧的瓦屋。 那时候,作为兄长的朱标,每每吃饭时,也是悄悄将蛋羹,分给四弟、十二弟。 对此他所给出的解释是,两个弟弟都正在长身体,本就应该多吃点,才能更加壮实、更加健康,也才能快快长大。 四哥嘴馋,每次都开心地囫囵刨饭,唯独十二弟每次都会一边小声说着谢谢,一边小口咀嚼。 “还记得这杂粮粥吗?” 太子朱标端起粥碗,眼中尽是感慨之色。 “那时候你是吃得最慢的,每次我叫你吃快点,你都说要细嚼慢咽。” 朱柏哑然失笑道:“杂粮不易煮熟,所以才更需要用牙齿细细咀嚼,不至于给肠胃添加额外的麻烦。” “原来如此!我说呢,老四隔三差五涨肚走气,时不时还揉着肚子喊疼,也就十二弟你吃完后,什么不良反应都没有。” 朱标面含微笑,继续说道。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十二弟此言差矣。牙齿,本就是身体发肤的一部分,怎能算是外物呢?” “大哥,内物也是物嘛。” 两兄弟相顾一笑。 真正让朱标感到心中动容的,还得是这一句“大哥”。 先前在大本堂,被叫得最多的是“皇兄”,已经多少年没听过“大哥”这个称谓了。 但这份情感的悸动,也被朱标按在了心底。 他此次特地宴请十二弟,并非单单只为了听一句“大哥”,更多的是希望能听到十二弟的心声。 既关于太子之位,也关于大明日后的长治久安。 吃菜,喝酒。 两人沉默地吃着喝着。 不多时,一份寓意深远的“忆苦思甜饭”就吃得差不多了。 放下碗筷,各自捧着一杯热茶,继续闲话。 “父皇最近的政务愈发繁重,是时候需要人来替他多分担一些了。 太子朱标突然低声说道。 “十二弟。于你而言,开疆拓土、励精图治,哪个词汇能更精准地形容你?” 朱柏看着手中的茶碗,思索了片刻,才缓缓答道。 “不论是开疆拓土,还是励精图治,总归是要利好百姓,给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基本,那才算得上是太平盛世。” 听了十二弟的这番话,朱标不由心中一动,追问道:“十二弟不妨展开说说。” “其实倒也没什特别的。无非便是令耕者有其田,令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所依,黔首不曾愚,言者无忧惧,各尽其才,承古萌新,则我大明子民之安定,当如日月之恒久,与国之恒泰,定如繁星之璀璨。” 一席话说完,却是让朱标不由为之侧目。 他怔怔看着朱柏,眼中情感复杂,心中更是巨浪滔天。 谁能够想到,手握百万雄师、如此年纪便已是天策上将之身的一方藩王,他的愿望竟会如此质朴。 也只有真正经历过底层生活的人,才能够明白真正的劳苦大众们需要的是什么。 文治武功,后面接的可以是永世其昌,也可以是守土安民。 朱柏选择的是守土安民。 这不由令朱标深感惭愧,也同时倍感欣慰。 惭愧的是,自已做得还不够好,想法也不够全面、不够成熟。 欣慰的是,有人能够接替自已负重前行,并且有能力令大明长治久安。 一直以来萦绕朱标心头的这桩事情,至此总算是有了定论。 宽仁、恭勉的太子朱标,在此刻做出了自已的选择—— “十二弟,愚兄有意效仿尧舜,太子之位,当有能者居……” “大哥。” 朱柏打断了朱标的这番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尧舜不可取,长幼秩有序。大哥,莫要一时冲动,说出了覆水难收的话。” 他很清楚,自已这个大哥想要做什么。 但,这并非朱柏所向往的生活。 笼中的飞鸟,永远没有办法振翅翱翔。 朱柏所向往的,却不止整片天空。 天下偌大,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朱柏不希望这只是一句空谈。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新的一天开启啦! 祝兄弟们看得开心! 达到400催更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70章 让老十二交兵权,与逼其谋反何异!? 一夜无话。 翌日,太子朱标亲笔的信笺,停在了湘王朱柏的桌上。 “还来?” 他心中一叹,将信笺展开。 昨日,太子朱标苦思良久,最终决定还是要振兴文治武功,以确保大明国力强盛,能不断甄选优秀人才,以此保家卫国,令其长治久安。 这本意是好的,朱柏自然赞成。 但不想大哥话锋一转,却是希望朱柏来担任本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 这位置,对朱柏而言,可谓是不可多得啊! 若不是身在高位,自然是不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同文举考试一般无二,考试遴选出来的举子,都会将主考官视为恩师,而自已则是师出其门下。 往后,不论出身高低、官职尊卑,都应对老师执弟子之礼。 文举如此,武举亦是如此。 这一届武举考试结束,今后的几十年时间内,朝中为官的武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当年打上了他湘王朱柏印记的武举。 而这些人,不管他承认与否,都终身将与朱柏形成师徒传承联系。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师徒的纽带关系,可是相当强大的。 如此一来,在未来的几十年间,朱柏将会收获难以想象的政治资本。 很显然,这是大哥应许他做的事情,也是希望他能够掌握时局,至少要将朝中武将这一块必须掌握。 此时,爱妻徐妙云端着亲手熬煮的米粥,走了过来。 “夫君是在看什么,怎笑得如此开怀?” 朱柏起身,接过米粥,顺势将碗筷放在桌上,伸手揽过徐妙云的腰肢,将信笺展开给爱妻浏览。 徐妙云惊诧道:“太子殿下为何对夫君如此优待?” 朱柏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命人将花木兰请了过来。 不多时,左右腰间各自配着一柄短剑,身后还斜背着一柄宽刃重剑的花木兰,来到了湘王朱柏的面前。 “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参见湘王殿下!” 她双手抱拳,英姿飒爽地向朱柏行了一礼。 朱柏微微颔首,笑道:“花将军无须多礼,请起,赐座。” “谢湘王殿下。” 花木兰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她一身猎装打扮,高高的马尾辫显得格外灵动。 “不知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倒是没有旁的事情,只是为不日即将举行的武举,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 花木兰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 “殿下可是需要末将参加武举比试?” 朱柏微微颔首:“可以去试试拳脚,切磋交流一番。” 花木兰立即起身,双手抱拳:“末将必定竭尽全力,定不负殿下所望!” 闻言,朱柏满脸欣赏之色,在他有意无意的营造之下,花木兰跟他穿越前手机里那款名为“亡者农药”的游戏中的装扮,愈发相似了。 不论怎么看,都觉得特别的赏心悦目,飒爽快意,英姿勃发! “好,有花将军此言,足壮我军声威!” 于是这般,花木兰也加入到了此次武举之中。 对于即将举行的武举比试,朱柏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顶头风。 这句话,用来形容朱元璋此时的心情,最是贴合不过。 朱元璋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自已不管做什么事情,老十二的名字最终都会以一种他想象不到的渠道,跳出来在他的眼前晃荡。 先前的郭桓案、现在的空印案,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但老十二的身影却始终时不时在其中晃荡。 而后,马皇后重病难医,竟然也是老十二找来了靠谱的神医,药到病除了。 如此种种,甚至让朱元璋心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念头:咱这皇帝是怎么当的?怎么感觉离了他老十二,就要停摆? 就很荒谬! 当然,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桩更加令他棘手的事情。 老十二在荆州城经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目前来看他早已经兵强马壮,拥有了远超藩王应有的兵力部署。 不管是铁浮屠还是关宁铁骑,这种近乎可以说是王牌的骑兵部队,按照规矩来说,本不能是藩王所拥有的武装。 必须将调遣的权力,掌握在皇帝的手中才行。 而至于渡海舰队,那更是属于国之重器! 如同山峦一般巍峨的巨型楼船,那可不是区区一个藩王就能够建造的。 即便是举全国之力,也不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多的巨型楼船。 所以……也是不能交由藩王掌管的。 是的,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汇聚在了一个点上:应该如何处理老十二手中的兵权呢? 现在,摆在朱元璋面前的有两个选项。 要么就彻底放任不管,反正这三支部队也全都是他自已捣鼓出来的东西,要临时换将交由别人来指挥的话,恐怕事倍功半,反而耽误了军队的发展壮大。 但是! 还是那句话,藩王掌管如此重兵,若是他存了二心的话,对这大明的天下而言,就将会是灭顶之灾。 要么,那就是想办法让老十二交出兵权。 可问题在于,老十二会心甘情愿地将这三支军队的兵权交出来么? 即便是朱元璋自已,扪心自问,倘若立场互换,他处于朱柏的这个角色,朱元璋自已会不会心甘情愿地将兵权交出? 答案是否定的。 不论那一支军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训练成为天下有数的强兵,其中所蕴含的精力,简直难以估算。 所以说,想要让老十二交出兵权,虽然并非是一纸空谈,但难度也是堪比登天。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这不由让朱元璋感觉相当恼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更加令他恼火的事情,即将到来—— 一名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请求参见。 朱元璋虽然有些奇怪为何不是毛骧亲自来禀告,但还是准了。 于是,那名浑身大汗、风尘仆仆的副指挥使匆匆跑了进来,滚身跪在朱元璋桌前。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等朱元璋让他起身,副指挥使便急匆匆地从衣服内衬之中,艰难地将最新的情报扣出、展开,并双手呈上。 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因为他即将讲述的内容,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即便他是锦衣卫,本应该是见惯了官场中那些腌臜之事的,此时依旧感觉到震撼非常。 由此可见,此时的紧要程度! ······ 兄弟们,新鲜出炉的稿子来咯!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4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5个发电加更! 感恩! 第71章 空印案大爆发,大明朝堂开始人头滚滚! “启禀陛下,空印案已经有了最新进展!这是其中的有所牵扯的主要人员名单!其中牵扯的人数甚广,涉及时间跨度之大……尚属首次!” 听见这番话,朱元璋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将那一摞情报拿在手中,仔细浏览了起来。 很快,朱元璋的表情就变得异常难看。 原本他以为,郭桓案就应该是官场案件的极限了。 但是没想到接踵而来的空印案,重新冲刷了他的认知,令他终于清楚地看明白了,在没有完善的监管机制之下,那些官员们究竟会贪污腐败到何种程度! 空印案,所涉及的人员,几乎可以将整个大明官场之中三分之一的官员牵扯进来! 只要这个消息走漏出去少许,那么将会引发的社会动荡,将会直接导致整个大明帝国轰然倒塌! 朱元璋的眼中,升腾起了愤怒的火焰。 “这群挨千刀的杀才!竟然敢背着咱,如此糊弄行事!杀,全都给咱收押天牢,一旦签字画押,就全都给咱拖出去砍了!” 说完这番话,朱元璋在名单之中,竟然发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胡惟庸! 顿时,他感觉手脚一阵冰凉,如坠冰窟! 没想到啊没想到! 竟然会有如此灯下黑的事情发生! 胡惟庸! 作为建立大明的功臣之一,他竟然也会牵扯到空印案之中? 朱元璋努力眨了眨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仔细查看下去。 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空印案之所以会牵扯如此之广,其中竟然是跟胡惟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某种意义上来说,空印这种方式,居然就是由他发起的! 此獠不杀,简直难以正视听! 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将情报狠狠拍在桌子上。 “锦衣卫何在!” 话音刚落,一群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便齐刷刷出现在了御书房中。 他们齐齐跪在地上,预备接受陛下口谕。 “去!给我将胡惟庸抓捕归案!他但凡敢有半点抵抗,格杀勿论!” 说完,朱元璋更是将那一摞情报丢到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怀里。 “按照名单抓人,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收押天牢处置!” “遵命!” 锦衣卫们起身,躬身倒退出了御书房。 …… 一时间,腥风血雨,风雨飘摇! 所有涉嫌空印案的大小官员,全都被锦衣卫们如狼似虎地给抓了起来,统统塞进了天牢之中。 所有人,都不由心中惶恐不安。 尤其是为官的那些官吏们,更是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他们谁也不清楚,下一个究竟会轮到谁。 上午好好的还在谈笑风生呢,结果下午要吃饭的时候,人就被关在了天牢之中。 又或者原本刚脱了衣服上床睡觉,结果一觉醒来就躺在了天牢的稻草上!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所有但凡跟空印案有任何牵连的人,都先收押天牢,挨个询问,得出了口供之后,再根据犯案的严重程度,逐一做出惩处。 当然了,能够被收押到天牢之中的,那基本上都只剩下两个结果。 要么菜市口斩首示众。 要么流放南疆毒虫瘴气之地。 左右都是个死。 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官吏们,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已竟然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沦落成为阶下囚。 大半辈子奋斗换来的荣华富贵,就好似过眼云烟一般,说没就没了。 如果要说,这其中谁最凄凉,胡惟庸如果称自已是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说自已是第一了。 毕竟,涉案最高级别的朝中大臣,也就胡惟庸一人。 此时他穿着破旧肮脏的囚服,站在天牢之中,脚上还带着镣铐。 他心急如焚,惶惶然好似惊弓之鸟。 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相当严峻,相当恶劣! 如果想不出办法,那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胡惟庸还不想死! 他还有很多的未尽之业没有完成,不想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死了! 所以,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只能是寻求靠山,寻求帮助了。 可问题在于……以胡惟庸现在这近乎落水狗的身份,究竟还有谁敢在这时候向他伸出援手,拉他一把呢? 要知道,胡惟庸可基本上算得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了。 他这此必死无疑! 这可是陛下钦点的案件,谁也不敢有任何疏忽! 谁敢在这时候伸手,只怕最终的结局,那就是跟着胡惟庸一道,去菜市口体验斩首。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但凡是胡惟庸能够想到的人,这时候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即便跟他亲近如他的老师李善长,那更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跟胡惟庸切割,闭门谢客,免遭余焰焚身。 胡惟庸站在天牢之中,眼里写满了绝望之色:“莫非,这当真是天要亡我胡惟庸么?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很快。 尤其这件案子,还是由陛下亲自下令彻查的。 所以很快,那些被审讯出来,写了口供签字画押的犯事官员,就分批次被运送到了菜市口。 在百姓们的监视之下,执行了砍头之刑。 监斩官在菜市口坐了一整天,从一开始的中气十足,到最后的声音嘶哑。 他甚至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水润润嗓子,就这样硬生生不断喊着罪犯的名字,验明正身。 当然了。 在菜市口行刑现场,最累的人还不是监斩官,而是刽子手。 为了防止出现刀斧手过度劳累,没办法顺利砍头的情况,这次还特意多调遣了五名手艺娴熟的刽子手。 轮流上阵,轮流斩首。 可即便如此,刽子手们忙碌了一整天,也砍肿了手臂,砍酸了手腕。 甚至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吃饭家伙——斩头刀,也都基本被砍卷了刃,砍崩了刀面。 光是这一天,就报销了至少七口斩头刀。 而刽子手,也累瘫了至少五人。 完成了斩刑的尸身,被统一运送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可才半天的功夫,乱葬岗就被尸体所填满。 如此大规模的斩首,自然是引起了太子朱标的注意。 当他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有至少七八百涉事官员,在菜市口被执行了死刑。 太子朱标闻讯,赶忙去了御书房,想要向朱元璋替这些官吏们求情。 ······ 加更来咯! 兄弟们很热情,我也火力全开! 兄弟们点的每一个催更,每一份礼物 我都铭记在心! 这本书能有今天这个成绩,全部仰仗兄弟们! 感恩兄弟们! 数据到位,正常加更! 用实际行动来回馈兄弟们! 第72章 蓝玉对战花木兰,鹿死谁手!? “父皇,此事牵扯面太广了,倘若要做到面面俱到,让每一个涉事人员,都得到严惩……光是砍头可不是办法啊!” 朱元璋这时候正在气头上,他听了太子朱标的劝,心中不由有些不爽利。 下意识地将太子朱标与湘王朱柏进行了对比。 倘若老十二在的话,他肯定会双手赞同自已的决定。 等等! 朱元璋心中颇有些奇怪,自已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想起老十二呢? 他握了握拳头,努力将这杂念从脑袋中排除。 “老大,你啊还是太宅心仁厚了,连以杀止杀的道理都不懂啊。” 朱元璋摇了摇头,苦口婆心道。 “这些官吏,就好比是咱们家里养的狗,你如果不把它们打怕,打服!它们就不会知道,咱们才是主子,它们才是奴仆!” “还有,老大啊,你要知道,现在你来替咱求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可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啊!” “当官的,最可恶也最可恨的是什么?贪官啊!守不住自已的本心,不能给老百姓们办实事、办好事,反倒是天天盯着老板姓兜里的几个铜板,想方设法地要巧取名义,生生搜刮过来,却不管老百姓是死是活。” “你来说说看,这种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还留它们活在这世上做什么?倒不如一刀全砍了,死得清净!” 说到这里,朱元璋不由又回忆起了他年少时候的事情,语气也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咱小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明明没日没夜种了好多土地,最后收获的粮食也不少,但交完了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之后,留下的粮食连养活一家老小都办不到!你说说,这些粮食最后都进了谁的腰包,丰厚了谁的口袋?” “这……” 太子朱标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了。 他的确没曾想过这种更加深层次的事情,只是单纯觉得要是少了这些基层的官吏,将会造成协作失调,权力瘫痪。 可他却忘了,留着这些蛀虫,其危害远比权力瘫痪、协作失调要更加严重。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这并非只是孩童口中传唱的童谣,而是切实存在的,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老百姓们,遭受狗官的欺负压迫,走投无路了,那么他们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造反!” “老大啊,你可知道当初咱是怎么走过来的么?那是硬生生一刀一刀给扛过来的!但凡咱要是有一丁点儿的错漏,早就他娘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你明白不明白!” 听到这儿,太子朱标忽然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想象的震撼之色。 他张大了嘴,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见状,朱元璋原本狰狞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现在,既然是轮到咱来坐江山了,那咱就绝对不能让老百姓们,再重复之前吃过的苦、受过得罪,还有遭过的压迫!” 说到这里,朱元璋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语气也变得更加缓和。 “都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想当官的人遍地都是。这当官的人呐,就像是庄稼地里长的杂草,你割了一茬吧,它狗日的立马又长出来了。” “所以啊,即便是奉天殿和菜市口血流成河,人头滚滚,只要能够保证咱大明的江山稳固、繁荣昌盛,那就没砍错脑袋!那这些贪官污吏,就该杀,都该死!” 听完朱元璋的这番话之后,太子朱标变得沉默了,开始思考起更多的东西来。 他愈发觉得,是自已想问题的时候,太过片面,太过武断了。 这样做可要不得啊。 要换做是别人,倒也没什么。 可自已不同! 自已是太子,是未来大明的继任者! 这大好江山,要是因为自已的一个判断失误,从而葬送在了自已的手上,那将会是他永远难以洗刷的耻辱。 就算是去了阴曹地府,也愧对朱家的列祖列宗啊! 所以,吃一堑长一智。 太子朱标在经历了这件事情过后,心智也变得更加地成熟了起来。 朱元璋见太子能够虚心学习,心中其实是相当快慰的。 但眼下,空印案此事尚未结束,倒也开心不得。 只是,这桩事情现在已经说完,不必要再挂在嘴边继续了。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桩事情,需要跟太子朱标好好确认一下。 “对了,老大。说起来,你打算让老十二担任今次武举的监考官,可有此事?” 听到朱元璋提及此事,太子朱标不敢隐瞒,磊落地将事情原原本本相告。 朱元璋微微颔首。 “这么说来,你打算让蓝玉跟老十二麾下的武将,进行一场较量角逐?” “确有此意。” 太子朱标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这样不光是为了给武举造势,也能让将士们互相切磋,武技有所精进。” 朱元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在心中,他却是将太子朱标与湘王朱柏之间的这场暗中较量给记了下来。 尤其是等到武举正式开幕之后,他就要亲自去坐镇,观看那场比试。 有自已亲自出马,想来到时候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太大的岔子。 朱元璋在心底暗道:但愿如此。 应天府近郊,五军营营楼。 营寨戒备及其森严,锦衣卫、禁卫军、五军营等部队各自拱卫四周。 森冷的枪锋,从厚木城楼上投射一二,间或有手拈羽箭半引弦的弓弩手从垛口走过。 这样盛大的排场可不长见,于是有三五成群的闲人,好奇聚在远处土垛上垫着脚,想要往里眺望。 他们有心靠近,在看到铁甲森然、面色不虞的悍卒后,却是反倒退远了几步。 五军营中旌旗漫天,几乎将整个天空都遮蔽了起来。 今天,是应天府与荆州城武举切磋的日子。 清道旗、金鼓旗打头交映,白飞虎、黑飞虎、红飞虎、黄飞虎、蓝飞虎所组成的五方门旗交相呼应,各自统领东南西北,并镇守中央。 再往下,白虎、青龙、螣蛇、玄龟、朱雀旗象征五行,并守五角。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5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 兄弟们,我解释一下催更要求增加的原因: 因为看书的兄弟们比刚开始多了一些; 所以之前的催更目标很快就达到了; 但我码字的速度实在有极限; 为了不食言; 所以只能对应的提提; 希望兄弟们能够海涵! 感恩! 第73章 湘王麾下强将如云,岂是尔等可以揣摩!? 林立的旌旗下方,有司常掌九旗之物,以为陛下依仗:日月为常,交龙为旗,通帛为旃,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 军鼓的声音,也变得愈发激昂,悍卒们齐齐将手中长枪顿地,同声高唱——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唯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敌寇兮,觅个封侯!” 以此《凯歌》,奏献给坐在观礼台上的陛下、皇后。 军容之齐整,军威之盛大,可窥见大明军武之强大。 朱元璋、马皇后的身后左右两侧,正好便是太子朱标、湘王朱柏。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今日擂台上的压台大戏,便是太子麾下成名已久的宿将蓝玉,对阵湘王麾下名声鹊起的新贵花木兰。 这场比试,牵动了整个应天府乃至整个大明武人的心。 此时正在擂台上酣战的,是一身穿劲装、俊美无俦的青年。 在他的对面,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此时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擂台上,动也不动。 此人身份显赫,并不比得一般人等。 他正是开国功臣冯国用之子、宋国公冯胜的侄儿冯诚,此时官至右军都督府右都督。 硬要说,冯诚也算得上是战功卓越,武力超群。 但在跟湘王麾下这位新贵交手,不足三个回合,便被一拳擂中胸膛,就此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大夫立即上前,确认并无大碍之后,站在一旁的力士才赶紧七手八脚将他抬出了场外。 看台上的大臣们颇有些坐不住了,压低了声音议论起来。 “这花将军果然有些手段,竟然能击败冯小将军,不愧是湘王麾下头号战将。” “能统领指挥铁浮屠,花将军果然有些门道,冯小将军输得不冤。不过,他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毕竟下一场的对手,可是咱们大明三太保之一的无敌大将雌雄眼!” “原来如此!那他的确是输得不冤。可惜了,本以为花将军还能走得更远呢!却是不曾想,他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差。” “已经算可以的了,能够正面击败冯小将军,说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湘王府上也算得是排得上号了。” “可惜可惜,花将军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武技,若是能假以时日,必然能成长为不亚于冯小将军的一流将领。当然,和无敌大将雌雄眼相比,还是逊色不少啊。”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便将花将军给彻底宣判了败北。 即便是最支持湘王朱柏的刘伯温、杨宪、宋濂、方孝孺等浙东派成员,也对接下来的这一场试手相当不看好。 方孝孺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接下来这场比试,恐怕凶多吉少啊。” 宋濂缓缓颔首。 “花将军虽勇武,可惜却早已经赛了一场,体力消耗极大。” “再加上,他所面对的对手,可是常遇春老将军的子嗣,自古虎父无犬子!大明三太保之一的无敌大将雌雄眼,这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常茂,自称茂太爷,乃是大明开国名将常遇春的庶长子(常遇春膝下有三个儿子,庶长子常茂,长子常升,幺子常森)。 根据《明宋文宪濂奉敕撰开平王神道碑并序》之中有记载,曰:“妻定远蓝氏,封开平王夫人。子男三人,曰茂、曰升、曰森,皆朱元璋所赐名。” 常茂乃是明朝开国第二批将领中最为骁狠、悍勇的一员猛将。 他使得一手禹王槊,刚猛过人,无人能敌! 不光臂力过人,更是足智多谋,纵横天下,鲜有对手。 即便是遇到能与他势均力敌之人,常茂也能凭借出色的智谋,不论是声东击西或是避实击虚,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方的破绽,然后一击分胜负、定生死。 常茂也曾跟随朱元璋本人征战数年,斩下了无数的敌首,立下了赫赫战功,为常氏一族增添了许多彪炳战绩! 两人的身量,都并不是在一个水平面上。 花将军看似斯文、儒雅,倘若不是身上披挂甲胄,几乎与普通士子无什么差异。 而反观常茂常将军,身高七尺,虎背熊腰,一双手臂更是比普通人的腰都要粗上一截! 而他手中的武器禹王槊,其造型就是一根巨大的铁棒,在前面铸造有一只握着尖锥的铁手。 禹王槊是一种异常沉重的冷门兵器,非天生怪力者不能驾驭! 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只有长人尤亮、常茂、虎牙、李存孝这寥寥四人可以使用。 但倘若能够顺利挥动起来,那禹王槊所能爆发出的杀伤力绝对堪称恐怖卓绝! 不管正面冲锋时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当真是配得上一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再看花将军所使用的武器,一双雌雄鸳鸯剑,左右各自有小篆刻字,合在一起便是“双剑合璧,其利断金”,身后还背着一柄未曾开锋的重剑,上书八个小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花将军不论是使用雌雄鸳鸯剑,还是无锋重剑,在面对绝对力量的禹王槊时,都发挥不出半成的武力。 绝对的力量碾压,根本不可能有半点胜算。 如此,体型上已经输了一遭。 而武器上,又落了一大截。 再加上双方对于武技、战术的运用,常茂的实战经验更是远胜花将军。 这样一来,还没有试手,花将军便已经全面落败于常将军了。 如此看来的话,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一边倒比试。 不光是宋濂、方孝孺这么认为,除开湘王朱柏之外,在场所有人都不看好花将军。 即便他是铁浮屠的指挥使,曾率兵先后攻陷了元上都和元大都。 那也于事无补! 铁浮屠强的是整体,而非个体。 虽然在集群冲锋的时候,铁浮屠完胜常将军本部。 但倘若单拎出来一对一试手,铁浮屠没有任何人,会是常将军的对手! .....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新的一天,祝兄弟们看得开心! 达到5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的每一天! 第74章 朱柏手中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是杨宪、刘伯温也是眉头紧锁,不断为花将军思考着破局之法。 “常将军的武器势大力沉,根本不能正面硬抗。如此看来,也只有游击作战,避其锋芒才行了。” “一味躲闪也不是办法。”刘伯温轻轻摇头,否定了杨宪的看法,“要论战术,常茂远比花将军更懂得自已的长处和短板。” “所以,一上场之后,常茂肯定会选择不断进攻,压迫花将军的走位,将其逼到死角,然后利用禹王槊的武器优势,生生把花将军逼出场外。” 杨宪闻言,不由感觉头大如斗。 虽然常茂的战术几乎透明,等同阳谋。 可偏偏因为他那天生怪力使然,以及手中同样近乎无解的禹王槊,让整个战局全然没有任何逆转的可能。 杨宪长叹一声,眼中写满了可惜。 “可惜了,花将军武功盖世,却因为遭遇了常茂,不得不饮恨二轮……唉,当真是时也命也!” 正当众人长吁短叹的时候,花木兰和常茂两人上场了。 二人分别站在东、西两个角上,等待着比试的锣声响起。 “第二轮,花木兰对阵常茂,比试开始!” 宛若铁塔似的常茂,浑身肌肉高高鼓起。 他的手中握着引以为傲的禹王槊,正目光冷冽地打量着花木兰。 如此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他一禹王槊下去,能砸死三五个! 等到锣声一响,常茂便将禹王槊高高举起,爆喝一声朝着花木兰冲了过去。 演武台的地板被他踩得嘎吱作响! 他就像是一台由四匹军马一同拉动的重装战车,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冲锋姿态,轰隆隆地朝着花木兰冲去。 仿佛下一秒,他就将会把花木兰给撞得四分五裂、碾得骨肉分离似的! 而在距离仅有不到十丈的距离上,花木兰这才拔剑,发动了进攻! 他不闪不必,竟然是径直朝着常茂发起了反冲锋! “来得好!” 常茂眼中闪过精光,表情狰狞。 手中的禹王槊更是顺势狠狠朝着花木兰砸去! 只听“叮”一声脆响,而后便是禹王槊狠狠砸在地板上的轰隆声。 演武台上,顿时腾起了厚重的灰尘。 谁胜了? 谁输了? 没有人知道! 大家都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拳头,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烟尘散去。 不多时,烟尘变得稀薄。 依稀可以看见站立着的,是一个异常魁梧的身形。 常茂? 这一轮比试的胜者,是常茂? 是常茂!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但! 等到烟尘彻底散去,人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常茂双眼无神,浑身瘫软。 他之所以还能站着,是因为被花木兰用左手掐着喉咙,支撑着没有倒下。 至于他引以为傲的武器禹王槊,竟然被一剑斩成了三截,砸进了演武台的地板之中。 花木兰轻松地单手将常茂丢出场外。 医生赶忙上前探查情况。 还好,只是晕厥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用凉水往头上一浇,他就自行醒了过来。 常茂睁开眼,直起身呆坐在地上,眼中写满了迷茫与不解。 “我……不是,我怎么在这儿?” 他不知道,旁人更不知道了! 花木兰傲然站在演武台上,扭头静静看着台上的监考官。 监考官满头大汗,值得抬头望向本次武举的主考官,湘王朱柏。 朱柏淡然一笑:“既然已经分出胜负,为何还迟迟不宣布结果呢?” “是,是!” 监考官心中有了底子,便中气十足地大声宣布道:“本次试手,花木兰花将军胜!” 此言既出,现场一片哗然! 众人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震撼、骇然之色。 “贤弟,这花将军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他竟有如此身手,为何之前却一直名声不显呢?” “兄长有所不知,花将军乃是湘王麾下至强骑兵铁浮屠的指挥使,当初攻克元上都、元大都,都是花将军的功劳!只是花将军为人低调,鲜少在人前出现。” “原来如此!不曾想竟然是铁浮屠的指挥使,难怪如此勇武!” “贤弟!我观花将军年纪不大,不知他可有婚配?若是没有,愚兄家中恰好有个妹妹正待字闺中……” …… 这样的场景,在观礼台上处处上演。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在演武场上试手,比拼的就是临战反应和技巧的运用。 常茂输得干脆利落,花木兰自然也赢得光明磊落。 坐在主位上的朱元璋,对于这场比试相当在意。 他本以为,即便常茂或许不敌花木兰,但也至少要经过多轮鏖战才会显露败相。 却是不曾想到,身为大明三太保之一的第二代悍将,会输得这般干脆,这么光棍。 “花木兰是吧?老十二,这是你从哪儿找来的将才啊,当真是眼光独到啊。” 朱元璋的发言,将这件事彻底盖棺定论了。 太子朱标即便此时扮演的是对手的角色,也不由对花木兰大为称赞:“十二弟,不曾想你军中也是藏龙卧虎啊,竟然有如此勇悍之才,当真是身手了得!” 接连得到了父皇、皇兄的赞许,湘王朱柏却仍旧面色如常,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或者激动。 “是花将军吃了一寸短、一寸险的武器之便罢了,并无甚么可喜的。倘若让常茂将军换上近身武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席话,既是谦逊,也顺带帮坐在旁边的常遇春老将军解了围,给了他台阶。 君不见,方才常茂干脆利落输掉的时候,他的一张老脸黑得跟包黑炭似的! 直到听了湘王朱柏这样一番话,才少有好转。 坐在稍远处,李善长、刘伯温、杨宪等人的表情,可以说是各有异同,百人千相。 其中,更是以李善长最具代表性。 李善长原本就与湘王朱柏不对付,但又迫于形势所逼,不得不向他服软,却是苦于一直寻不见门路,便悄悄滋生出了别的心思。 这次,见到他麾下竟然有如此勇悍的将领,顿时让他的小心思不得不又收敛了起来。 “本以为湘王他只是脑袋好使,谋略过人而已,却不想他麾下竟然有如此猛将!看来,往后与湘王打交道,须得更加谨小慎微更加才是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奉上! 达到5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7个发电加更! 兄弟们的付出与支持; 我无以为报! 只能用心写好每一章稿子; 感恩! 第75章 蓝玉败北,朱元璋大跌眼镜! 一念及此,他又想到湘王朱柏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给他机会面见,于是心思又不免变得凄苦抑郁起来。 反倒是刘伯温、杨宪、宋濂、方孝孺等浙东派,感觉心中甚是提气,心情大好。 其中,尤以宋濂、方孝孺二人心思最为纯良。 “好!好个花将军,竟然神勇如斯!厉害,真个厉害!” 听了方孝孺的话,宋濂也是极为认可地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壮士,才担当得起铁浮屠的指挥使一职!花木兰,真壮士也!” 至于杨宪、刘伯温二人,思虑的东西就稍微多了一些。 杨宪眼中多了一抹欣慰之色,也更加明白为何老友刘伯温,会生出想要投奔湘王的心思。 其麾下猛将如云,唯独所欠缺的,便是如刘伯温这样的臣子了。 倘若刘伯温当真投奔湘王,便是为湘王补全了他所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湘王的未来,将会不可限量! 倒是刘伯温,这时候的表情显得格外平淡。 他所思虑的东西,远比这几位同僚要更加长远。 “此时湘王风头正劲,甚至隐约有要盖过太子朱标的趋势。总体来说,这并非是一桩好事,不论是对湘王还是对湘王府而言。” “但是现在,花将军在武举现场,以演武的方式,向众人间接展现出了湘王朱柏的实力之强悍。” “往后,即便是太子抑或陛下,再想要打压、削弱湘王殿下,恐怕都要先好好掂量掂量。” 想到这里,刘伯温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欣慰。 “湘王朱柏的名声,在民间如日中天,许多百姓甚至都自发为他修缮生祠。以此可见,湘王已经具有了相当完善的民间基础。” “只要继续发展积累,徐徐图之,即便有一日湘王另有鸿鹄大志,恐怕也是大势所趋,无人能够阻止了。” 一念及此,刘伯温更是坚定了自已想要辞官归隐,以布衣之身前去辅佐湘王的心思。 花木兰在结束了与常茂的试手后,便退回到了等待席歇息。 顺便,演武台的破损部位也需要紧急进行加固处置。 而在演武台的另一边等待席,同样坐着一名身材魁梧、膂力过人的将领。 此人面容刚毅,气息平稳,眼中更是有精芒内敛,两侧的太阳穴高高鼓起,看得出他的内家功夫练得极为圆满。 在他的身后,一杆旗帜正在迎风招展。 旗帜上书“蓝”字。 此人,原来便是当世猛将——蓝玉! 蓝玉,刺客便就这般金刀大马坐在马扎上,一身流水似的山字纹铠甲,显得格外瞩目。 在他身侧,一杆通体黝黑的长枪直直插在地上。 正是这一杆枪,陪伴着他征战四方,先后剿灭了云南梁王、明夏。 之后更是随徐达大军一路北上,直逼北元,作为先锋军的时候,在野马川遭遇了王保保,进军土拉河时又跟王保保大战一场。 连续两次,作战果敢,冲锋勇悍,打得王保保抱头鼠窜,之后更是经年累月地进行北伐、西征,杀得一身彪悍血气,将大明的疆域一扩再扩。 蓝玉这一次回应天府,一来是为了述职,二来是为了加封永昌侯。 在这间隙里,听闻了铁浮屠的事迹后,心中按捺不住,便想着与其指挥使比试比试,看看谁更胜一筹。 毕竟,当初在攻打元大都、元上都两地的时候,大半的功劳可是全让铁浮屠给独揽了。 这是让蓝玉颇为意难平的。 他是何人? 名将常遇春的小舅子,尽数得到常遇春真传,同时自已在军阵之中不断磨砺,最终是形成了自已独特的战斗风格。 倘若硬要用文字来形容,总结下来便是十六个字:摧城拔寨,斩将夺旗,料敌先机,攻势如火! 当初仅仅凭借三千装备不齐的士卒,就能打败陈友谅的十万大军,而后更是常备三千冲锋队,不管是谁,都直接铁骑冲锋! 说是当世罕有的猛将、铁人,都不足为过。 而这个猛人,在旁观了方才花木兰与常茂的比试之后,只是嘿然一笑,并未对此有任何点评。 他有自已的依仗,自然也有自已的骄傲。 多年的沙场征战,让蓝玉很清楚,能够进这演武场的,绝对没有任何一人是易与之辈。 倘若在这时候掉以轻心,以至于惨败收场,那便说明德不配位,得赶紧的告老返乡,把位置腾出来以待有能者居之。 先前的两场比试,他甚至都没怎么动兵器,只靠一双肉掌,便生生碾压了好些武举后生。 这些试手,他虽全力以赴了,但却殊无任何兴趣。 对手的实力太弱,根本激不起他的好胜心。 只是寻常的套路招式,便压得对手动弹不得,着实无趣得紧。 唯有铁浮屠的指挥使花木兰,令他战意盎然。 接下来,与他的一战,蓝玉决定要使出五成的功力,赢下这场胜利。 演武台的修葺工作需要摸约一刻钟的时间。 在此期间,诸位观战的大小官员们,在看到蓝玉之后,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蓝玉实力如此强劲,只怕罕有对手啊。若是没有悬念,这次武举第一人,非蓝玉莫属!” “不见得吧?铁浮屠的指挥使花将军也很厉害啊,还打败了常茂呢!” “常茂?他跟蓝玉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花将军虽勇,却勇不过蓝玉啊。” “然也,蓝玉实力强劲,花将军能在他枪下坚持十个回合,便可供他吹嘘一辈子了。与其想着怎么赢,倒不如想着怎么输更加体面吧。” …… 很显然,这些大臣们,相当不看好花木兰。 甚至于还出现了踩一捧一的情况。 大明王朝初定,骨子里的尚武精神犹在,血性、勇武,是每一个大明儿郎内心的真实写照。 即便只是文臣,却依旧不灭其心中烈火。 方才没怎么发言的淮西派,此时众人们也都聚在了一起,小声讨论了起来。 “老常,你小子居然把自家小舅子都给派上去了,你这不是以大欺小么你?” 徐达率先对着常遇春吹胡子瞪眼了。 “你管这叫以大欺小?我看你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人家花将军可是率领铁浮屠,先后屠了元上都、元大都的!” 常遇春逮着这一点,疯狂找补。 “少来!蓝玉久经战争,用的武器也是百兵之首的长枪,反观花将军,不论是雌雄鸳鸯剑,还是无锋重剑,都是剑走偏锋,不够堂堂正正……这一战,光是武器上都输了一大截!你还敢说不是以大欺小?” 徐达愤愤道。 .....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说到做到! 这段时间几乎都是万字更新; 身体已经非常疲劳了; 但每当看到兄弟们投喂的各种数据,真的很感动; 我只是个臭写文的,勉强维持生活; 是兄弟们的支持才让我坚持到了现在; 这本书的礼物榜排名快进500了; 如果差得远,我不敢劳烦兄弟们; 但现在上榜就在眼前 斗胆求兄弟们一人点三个免费的为爱发电; 冲一冲榜 感恩! 第76章 白热化阶段,湘王心腹出马! “嘿!你要这样说,那徐茂呢?人家用的武器不是更加少见?” 常遇春抓住了机会,赶忙辩解道。 “武器并不能说明一切,关键还是得看使用武器的人。” “花木兰这人就不错!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稳、内敛,依我看他至少能在蓝玉手下坚持个二三十招!” 见徐达不乐意,似又要跟他来劲儿,常遇春赶忙又补充道。 “老徐,别上火!” “能够跟我家小舅子蓝玉交手,这对花木兰来说可是大有裨益!” “此话怎讲?” 徐达有些被唬住了,赶忙问道。 “蓝玉这一身功夫可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花将军作为铁浮屠的指挥使,日后必然也会纵横沙场,亲身赴战。所以,蓝玉宝贵的战斗经验,正好能够哺育花将军所欠缺的部分——你看,这不是正正好好嘛!” 徐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但很快,他便又反应了过来。 “这跟花木兰输给蓝玉有什么关系么?你这老家伙,又开始给我混淆视听了不是?” 常遇春刚舒了口气,没成想徐达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张了张嘴,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花木兰是湘王朱柏的部将,而徐达又是湘王朱柏的老丈人。 眼下这场面,于情于理他都得站在人家那一边。 明知不可而为之,输得太过难看了,他徐达脸上肯定也挂不住。 所以自然是得寻个由头,好好闹上一闹,心里平衡一下。 由此可见,其实徐达之所以会说方才那一番话,也就是因为他心里已经默认了花木兰是敌不过蓝玉的! 而另一边。 力挺湘王朱柏的浙东派。 众人的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没想到,接下来要对战的竟然是蓝玉,只怕这下花将军独木难支了。” 方孝孺一脸紧张,甚至连手脚该怎么放都不知道了。 倒是宋濂,表情淡然:“算了,事已至此,只能说虽败犹荣。看看花将军能够坚持到什么样的程度吧!” 杨宪诧异地看了宋濂一眼。 “其实也不用太过悲观,毕竟花将军年纪轻轻,就能够抵达这种程度,由此可见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跟蓝玉相比,花将军最大的依仗、资本便是年轻。” “年轻?” 方孝孺、宋濂一脸不解,扭头看向杨宪。 “当然。”杨宪一脸的高深莫测,“正因为年轻,所以花将军未来可期!即便现在稍有挫折,也足以成为他不断前进道路上的试金石,令他更加强大!” 说到这儿,杨宪斩钉截铁地补充道。 “诸位,我们不妨再看,等到三五年之后,花将军必然能够成长到足以比肩蓝玉的高度!” “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再来比试一番,届时谁胜谁负,可就得两说了。” 闻言,方孝孺、宋濂二人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继而,对杨宪满心佩服之色。 “只是……若是这一战,花将军败得太过干脆,或许对他的道心会有影响。” 刘伯温的考虑最是周全。 “所以等到武举比试结束之后,还是要向湘王进言,让他多勉励花将军几句,让他不要钻了牛角尖。” 一席话,不由让众人为之侧目。 果然,他们想问题还是太片面了一些,不如刘伯温那么面面俱到。 顿时众人更是心悦诚服。 “除此之外……” 刘伯温的语气,突地变得有些忧心忡忡了起来。 “我担心湘王会因此岩棉受损,下不了台啊。” 一席话,顿时让原本放心下来的众人,瞬间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了! 是了! 他们先前可没考虑得这般周全,未曾想到过湘王殿下啊! 毕竟花将军可是铁浮屠的指挥使! 而铁浮屠,便是湘王殿下手中最引以为傲的劲旅! 倘若铁浮屠的指挥使,败在了蓝玉的手中……如果有心人就此事情借题发挥,只怕湘王殿下一时之间还当真没法应对。 想到这里,众人原本舒展的眉头,再一次悄然紧皱。 …… 此外,游离于两边之外的臣子们,则趁此机会开始暗中押注。 大赌伤身,小赌怡情。 在这种时候,雅压一手,反倒是一段佳话。 只是这下注的众人,却是一边倒地全都押了蓝玉获胜。 连一个看好花木兰将军的人都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 作为本场武举比试的主考官,湘王朱柏缓缓站起身来。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汇拢到了他的身上。 “接下来,本次武举最后一场比试,由花木兰对阵蓝玉。我宣布,比试开始!” 伴随着湘王朱柏的一声令下,花木兰和蓝玉两人近乎同时冲上了演武台。 这厢,花木兰单手拔出雌雄鸳鸯剑中的雌剑,主动一个箭步朝蓝玉飞扑上去。 雌雄鸳鸯剑,一长一短,长剑主进攻,短剑主防守。 交相呼应,相得益彰。 但此时,花木兰却舍弃了长剑,双手扣着短剑快速突刺,企图欺近进攻。 不得不说,此时花木兰的这个选择是相当严谨而且合理的。 毕竟蓝玉所使用的武器,乃是百兵之首的长枪,在中长距离上具有十分优秀的能力。 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能够发挥出相当重要的实力。 在练武的人口中,就传统武术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毕竟长枪在我国兵器之中,地位是非常高的。 只要稍微练过一点兵器的就能够明白,长枪在面对其他兵器的时候,至始至终都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往往优势还相当大! 而刀、枪、棍、剑这四类,又被统称为四门正兵,属于是有条件的话都应该练习的兵器。 而其中,枪又可以细分许多类型,诸如花枪、大枪、骑枪等。 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大枪,但动辄三四米,甚至七八米,上阵杀敌的确是好用,可惜却不适合在演武台上使用。 所以此时蓝玉使用的,是一杆长枪。 《纪效新书》有言:凡长枪,锋要轻利,重不过四两,杆要稍轻,腰硬根粗。 这也是为什么蓝玉会选择长枪作为常用武器的原因。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昨晚熬不住,睡过去了 今天起了个大早补的稿子; 达到5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希望兄弟们看的开心 第77章 大明第一武状元!闪亮登场! 但是现在! 花木兰舍弃了中长距离的搏杀,转而在蓝玉站立未稳的瞬间,疯狂向前冲刺。 不得不说他抓机会的能力,未免也太毒辣了! 可以说,正常试手蓝玉唯一一个下盘未稳的机会,就是现在! 很显然蓝玉是立即明白了过来对方所想。 但他毕竟作战经验丰富,只是将长枪握住中段,长枪骤然变成了短枪! 与此同时,枪尖骤然出手,直奔花木兰面门而去! 双方还没有交手,便已经各自有了一份变招! 这便是武举最后一场比试的含金量么? 咕咚。 座位席上,充满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光是这开场的一幕,便已经让不少人给看傻了眼。 刚开始,双方就打得这般火星四溅! 这要是再往后,那还得了? 蓝玉的枪法十分刁钻,直扑花木兰面门,但对于花木兰的短剑却并不理会。 他这是战场上的打法,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不求无伤杀敌,但只要自已的伤势没有对方严重,便可以接受。 而蓝玉便是凭借这凶悍、蛮横的打法,吓退了一众武举子。 但是花木兰不同! 他不光是亲历过战场的,而且还主持了两次惨烈卓绝的攻城战! 所以,对于旁人有用的枪法,在花木兰这边却根本没有作用! 眼看枪尖即将击中面门! 花木兰只是微微侧头,枪刃便贴着他的脸庞擦过,将他头顶的英雄巾挑飞。 而与此同时,花木兰手中的短剑已经架在了蓝玉的脖子上! 一招,定胜负! 蓝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花木兰,艰涩地说道:“我……是我败了……” 当然了。 最是令观众们难以置信的,并非是蓝玉的落败。 而是花木兰的那一头如瀑布一样落下的缎状青丝! 他竟然是女儿身? 先前,竟然一直是在男扮女装?! 众人不由齐齐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直到这个时候,跳下演武台的蓝玉才猛然回过神来。 “等等!你!花木兰,你居然是……是个女人?!” 蓝玉眼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就是说,他堂堂以军功起势的一等侯爵,竟然会在武技上败北给了一个女人!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他咬紧了牙关,捏得枪杆嘎吱作响。 而另一边,在现场观礼的诸位大臣,也是齐齐惊掉了下巴。 本身,花木兰能够战胜蓝玉,这就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而现在,被爆出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女儿身。 这无疑又给了在场众人一记凶狠的耳光,让他们老半天了都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坐在看台上的常茂愣住了,他原本是想看看自已跟顶尖武人有什么不足的。 不料却看到了令他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呢喃自语道:“为什么……花木兰为什么居然是女的?不……这不可能……” 此时,不论是淮西派还是浙东派,现场的大臣们一个个脑袋都跟浆糊似的,感觉彻底停摆了。 “徐达,这花木兰是女的?” 常遇春一脸难以置信盯着演武台,又扭头看向徐达。 “她一介女流,竟然能接连打败常茂、蓝玉?我……我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说着,他抬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仍然被这一幕给震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至于徐达,他的反应跟常遇春也没有什么差别。 同样的震惊,同样的哑口无言。 另一边,力挺湘王的浙东派成员们,一个个也傻愣在了原地。 “湘王殿下果然慧眼有加!竟然能够有如此魄力,敢于破格提拔一名女将掌管铁浮屠……” 方孝孺摇着头,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不曾想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奇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 宋濂也被彻底折服了。 “看样子,湘王还是湘王啊。他能料见我等不能料见之事,亦能看穿我等不能看穿之根本……铁浮屠,果真是湘王才配拥有的铁军!” 唯有刘伯温,最先反应了过来。 “诸位,你们的想法有些本末倒置了。花将军首先是铁浮屠的指挥使,是湘王麾下的忠勇之士。至于他究竟是男是女,这重要么?”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悦诚服,对湘王的敬佩、崇拜之情,不知不觉又上了新的台阶。 朱元璋摇了摇头,眼中尽是赞叹之色:“好个巾帼不让须眉!我泱泱大明,果然藏龙卧虎啊!” 此时太子朱标也站起身来,朝着湘王朱柏拱了拱手。 他的脸上写满了心悦诚服:“愚兄可是从未想过,十二弟你居然有如此魄力,竟然敢将铁浮屠的指挥使一职,交由花将军全权指挥。” “现在看来,果然是十二弟你慧眼识珠,知人善任!” “愚兄痴长几岁,但不论见识还是魄力,跟十二弟你相比,却是差了一大截啊!” 朱柏拱手回礼,表情如旧。 “大哥谬赞了。其实于我看来,从来就不应该有所谓的门户之见、性别之虞,只要有合适的人才,能够胜任合适的岗位,就能够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说到这里,朱柏即兴口占了一首诗。 诗曰: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其重点在于最后一句话。 朱元璋和太子朱标,都很清楚朱柏这番话,究竟是何用意。 不拘一格降人才。 说来容易,但实施起来,太难了。 但现在! 正好有花木兰这个榜样存在,正好可以以此为推动力。 之后,不论文举、武举,想来都能涌现出更多的大有作为的人才出现! 这对于大明今后的长治久安,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于是呼,一时之间,朱元璋不由再度被朱柏的长远规划,给彻底震撼到了。 他怔怔望着朱柏,心中暗道:咱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老十二他想得居然这么长远! 武举比试成功结束。 来自襄阳城、湘王朱柏麾下的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勇夺武举状元郎的身份。 而且,还是大明的首位女状元。 尤其她的对手还是常茂乃至蓝玉这样的战将,由此可见她这状元的含金量了。 更是让她充满话题度的,是她的女儿身。 大明尚武,至少在明初的时候,全民上下都充斥着天朝上国的自信、彪悍。 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够获得尊重。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5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78章 洪武帝: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湘王有多优秀! 花木兰虽然是女儿身,但她的武艺精湛,自然博得了众人的好感,因此茶馆酒肆对于她的议论直接盖过了所有人。 一时间,成为了偌大应天府最为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此时,在皇宫之中。 “正好妹子你在啊,咱正好想找你好好聊聊呢。老十二手头的兵权太大了,咱大明好不容易出个武状元,还让他麾下的一个女将给抢了。” 朱元璋刚换上常服,一边走一边摘下金丝善翼冠。 “咱下辈子再也不当皇上了,咱啊当皇后!皇后多舒服啊,该吃吃该喝喝该睡……” 忽然,他睁大了眼睛,看向龙台之上,眼中多了一抹疑惑。 “妹子,那是咱的座啊,你坐上面是想干啥?篡位啊你?” 马皇后不光坐在龙椅上,还一手拿着奏折,一手喝着茶。 见朱元璋来了,她放下茶碗和奏折,咽掉嘴里的茶水,拍了拍龙椅笑道:“你坐这吧,我来给你松松肩。” 朱元璋哼了一声,按照马皇后说的走过去坐下。 马皇后站在身后,伸出双手帮朱元璋又是捶背又是捏肩。 朱元璋故意板着一张脸,但眼中却满是笑意。 “想跟我聊啥啊?给你揉了半天肩膀,也不见你说话。” 朱元璋嘿嘿一笑:“这不是太舒服了嘛,咱都给忘事儿了。” 马皇后闻言,轻轻一拳擂了朱元璋的肩上。 “你倒是会享受!” 朱元璋起身,将马皇后搀着坐上龙椅。 “行啦!也换咱给妹子你揉揉肩,这总成了吧?” “那敢情好啊,我也来享受享受!” 马皇后还当真坐上了龙椅,似笑非笑地盯着朱元璋,等着他的下文。 “行,瞧咱的手艺吧。” 朱元璋作势准备替皇后捏肩。 这时候,吴伴伴躬身走了进来:“陛下、皇后,该用膳了。” “行!那咱们呐,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再说!” 朱元璋哈哈一笑,领着马皇后便移步去了御膳房。 晚膳虽有七八个菜,但主食还是红薯、土豆和大豆,辅以少量的咸菜、肉糜作为点缀。 喷香大饼,就着红薯粥,再添上一碟盐酥的土豆条。 那叫一个美啊! “别说,老十二捣鼓的这个红薯、土豆,这味道可当真可以!尤其这个红薯粥,咱是真心爱吃。” 朱元璋拿烙饼裹着炸土豆,吃得有滋有味。 “是啊,多亏了这红薯,还有土豆,今天可没跑灾的百姓了。” “大伙儿都吃得饱、穿得暖,那还跑个什么劲啊?” 顿了顿,朱元璋的语气有些讪讪。 “不过,这的确是老十二的功劳,是得赏。” “老十二的功劳可不单单只是这些。”马皇后小口喝着粥,笑道,“就说今天这场武举试手吧,他这个当主考官的,难道就没什么功劳啦?” “有当然是有的,不过妹子你提起这个,咱是当真来气。” 朱元璋一脸愤愤说道。 “来气?这有什么好来气的?” 马皇后有些诧异,问道。 “哼,老十二这小子,就藩了之后别的本事没学着,倒是这口风却是把得越来越严实了。堂堂铁浮屠的指挥使,居然是个女的!” 闻言,马皇后不乐意了。 “女人怎么了?花将军武艺超群,在演武台上接连轻取了常茂、蓝玉,说明她实力过人。” 想当初,在建立大明帝国的过程中,马皇后便始终陪伴在朱元璋的身边。 她不但替朱元璋出谋划策,也曾多次亲自披挂上阵杀敌。 正因为如此,所以马皇后对花木兰格外有好感。 “再说了,人家可是亲自率领铁浮屠,帮重八你把元大都、元上都都给打下来了的。” “是是,咱其实也没想着是要怪罪花将军,单纯就是恼老十二。” 在这关键时候,湘王朱柏又一次被朱元璋拎出来挡枪了。 “要我说啊,老十二不光慧眼识珠,而且魄力超群,能够发掘出花将军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他所要面对的非议,可绝对不会少。” 朱元璋缓缓点了点头。 的确,大明虽然没有明文规定禁止女性参军、晋升,但实际上在九成九都是糙汉子的军营里,女人想要生活下去可是千难万难的。 即便是贵为指挥使,这种状况也不可能有过多的改变。 所以说,能够相中花木兰这个女英雄,老十二他功不可没啊! 朱元璋陷入了沉默。 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只怕是该册封了。” 马皇后却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似的,点点头,赞许道。 “老十二的功劳,大家都是肉眼可见的,不管册封多大,谁也说不出个名堂来。” 点点头,朱元璋认可了马皇后的这番话。 “自然是要册封的。其实老十二做的每一桩事情,咱都是记着的。” 叹了口气,朱元璋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一旁的马皇后见状,却是忽地笑出了声来。 她给朱元璋夹了一筷子盐酥土豆,说道:“老十二越发大了,才华也愈发显现了出来,这是好事儿啊。” “你总归不能希望见他,这一辈子都是个死读书的榆木脑袋吧?那他去了荆州城,还不得让外人给欺负啊?” 朱元璋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所以啊,重八。”马皇后语重心长道,“我们不光要承认老十二优秀,而且要认可他的优秀。” “更应该,让天下人都好好看看。” “看什么?”朱元璋明知故问。 马皇后也不恼,笑道:“当然是看看,我们家老十二究竟有多么优秀啊。” “倒也是。” 朱元璋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 当天用了午膳,朱元璋便让吴伴伴去传他的口谕了。 太子、刘伯温、杨宪、李善长、方孝孺、宋濂……重要的官员,一个都没落下,让他们晚些时候去奉天殿议政。 接到了这个消息,众人的脸上都不由浮现出了古怪之色来。 要知道,大明打成立到现在,可从来都没有过晚上召开例会的先例啊! 众人都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要这么着急。 于是乎,聪明的大脑们,都开始快速思考了起来,猜测起这头一桩晚间朝会有可能要议的事情。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5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7个发电加更! 我已经火力全开了! 希望兄弟们能动动手指; 点三个免费的发电! 感恩! 第79章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在众人的猜测之中,唯有太子朱标,最先猜到了朱元璋的用意。 他此时人在东宫,接到吴伴伴的口谕之后,不过须臾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脸上顿时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来。 背负双手,太子朱标遥望着湘王朱柏府邸的方向:“十二弟,为兄要恭喜你了啊!” 而李善长则是另外一种反应。 因为自已犯下的事情,到现在为止还一直悬而未决,再加上胡惟庸又东窗事发,所以他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下了早朝便径直回到了家中,一副深居简出的做派。 此时吴伴伴意外登门拜访,吓得他差点以为是陛下差人来拿他的,差丁点儿就直接当着吴伴伴的面请罪了。 还好吴伴伴先声夺人,传达了朱元璋的口谕后,便匆匆赶去下一家了。 李善长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 他瘫坐在太师椅上,背后早已经被汗水所浸湿,一股强烈的劫后余生之感,让他心如擂鼓。 但同时,一股怪异之感,又不免浮上心头。 “陛下从来未曾在晚上召开过朝会……莫非是有什么紧急事情要商议?” 想到这儿,他刚放下的心不由又悬了起来。 “莫非,是我东窗事发了,陛下想要当面问责?不,应该不至于……陛下性格不至于此。” “如果是跟自已无关的事情,那么必然是最近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他仔细思索了起来。 但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通最近有什么大事,是需要晚上召开朝会的。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唉!” 李善长在长吁短叹,而浙东派的众人此时已经聚在了刘伯温的府中。 他们也都是先后得到了吴伴伴的口谕,令他们参加这晚间的朝会。 但不管众人如何询问,吴伴伴始终守口如瓶,只说这是陛下的意思,自已只是个传信儿的而已,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众人围坐一圈,各自皱着眉,喝着刚沏的新茶。 “自我大明开过以来,还尚未有过晚间朝会的前例……这是否说明,陛下觉得早间的朝会,已经没有办法解决日常事务,所以需要额外召开晚间的朝会呢?” 方孝孺最是坐不住,率先抛出了自已的疑惑。 “倘若如此这般,是否往后我们也要留心晚间的朝会?” 众所周知,朱元璋召开朝会的地方,就是奉天殿。 这夜晚的朝会,来得太过突然了,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令众人都是一头雾水,猝不及防。 思索了片刻,宋濂回答道。 “我估计,这应该是陛下临时有事情悬而未决,需要我们群策群力,所以才会召开这别开生面的晚间朝会。” 宋濂的这番话,倒是有些说法。 大家基本也都认同。 但还是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往常,陛下有什么紧急事情,都是令吴伴伴来传口谕,让我们去御书房或者养心殿议事。” “唯独这一次,却是奉天殿。” 杨宪的眉头紧锁,心有所想,说道。 “对此,我倒是有些猜测,也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便说出来权当抛砖引玉了。” 闻言,方孝孺、宋濂顿时眼前一亮,做洗耳恭听状。 清了清嗓子,杨宪这才缓缓说道。 “我仔细想了想,这些日子里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不论南边还是北边,都相对和平,并没有起什么战事。” “而最近这段时间,大明风调雨顺,也无任何灾害发生,自然也不可能是赈灾相关的事情。” “那么这样一来,或许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这其一嘛,便有可能是郭桓案、空印案又有了新的进展,恐怕要牵连一大串的官吏出来,到时候人头滚滚……”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我们便更加应该做好准备才是了。” 李善长闻言,开口说道。 “不论是郭桓案还是空印案,只要牵连进来,就不可能落得好下场。” “罢免,流放,充军,斩首……不管是使用的什么方式,都不可避免会出现官职的空缺。” 说到这里,刘伯温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这才沉声说道。 “若是我们浙东派想要壮大,便需要网罗更多的优秀人才,以便到时候能脱颖而出,填上这些空缺之位。”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众人也都明白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目光灼灼,彼此看着。 虽然并没有说话,但在眼神之下,却是无声的交流和默契。 是了! 如果只要能够把握住这绝无仅有的机会,那么此消彼长之下,淮西派将再不是他们浙东派的对手! 不过就现在的淮西派,其实位置也已经相当微妙了。 李善长不知何故紧闭府邸,不再与外人交流。 而淮西派的另一名核心成员胡惟庸,此时已经深陷囹圄,离死不远了。 没有了李善长、胡惟庸 一想到若是能有不被淮西派掣肘,浙东派岂不是能不断壮大? 众人便不由欣喜若狂。 不过众人都是当朝为官多年,自然懂得喜怒不言于色的道理,便很快收敛了笑意,表情严肃。 “还有一种可能呢?” 刘伯温抬头看着杨宪,追问道。 “至于另外一种可能……我倒是觉得可能性极小。” “无妨,大家群力群策,不妨说来听听。” 杨宪点了点头,道:“或许,今晚的朝会,跟刚结束的武举亦有莫大关联。” “武举?” 闻言,刘伯温原本舒张的眉头,不由自主再一次紧紧皱了起来。 “倘若当真跟武举有关,只怕湘王此番也脱不了干系啊……” 一席话,顿时让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 “应该……没这般严重吧?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罢了。” 显然,杨宪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找补了两句。 刘伯温心情复杂,摇了摇头:“但愿如此。” 虽未言说,但众人的心头都不由沉甸甸了起来,无一不为湘王朱柏担忧。 同样收到了陛下口谕的,除开上述其他人外,还有湘王朱柏。 不过,湘王朱柏这边,他的口谕却是跟其他人不同的。 除开他之外,朱元璋还特地点名,要他将徐妙云、花木兰以及解缙全都带上,一同上朝觐见。 …… 兄弟们,加更如约奉上! 达到500催更继续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发电支持! 感恩! 第80章 诏湘王入大殿,群臣皆俯首! 光是这样一席话,便立刻让湘王朱柏明白过来,父皇此举的用意是什么了。 他微微颔首,对吴伴伴拱手道:“辛苦吴伴伴了。” “湘王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的分内事。” 吴伴伴对湘王朱柏格外殷勤,他主动行礼,道:“宫中尚有要紧事需待老奴前去处理。湘王殿下,老奴先行告辞。” “吴伴伴慢走。” “还请湘王留步。” 说着,吴伴伴便倒退了出去正堂,转身离开了。 目送吴伴伴远去,朱柏收回了目光。 他想了想,立即遣人将徐妙云、花木兰以及解缙给叫了过来。 众人很快便赶到了书房。 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是不明就里的表情。 朱柏看了众人一眼,道:“有一桩事情,须得跟大家说一下。” “今晚,陛下有事情召见,你们都要随本王一起进殿。” 闻言,众人齐齐一愣,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夫君,我也要一起去么?” 徐妙云有些惶恐不安,她未曾想过,自已竟然也有要随夫君一同到大殿之中觐见父皇的时候。 原本,在她的想象之中,每逢过年、父皇寿诞的时候,她作为湘王朱柏的王妃,倒是有法理依据可以一同共赴宫中,届时倒是可以远远看到父皇一眼。 却是不想,猝不及防竟然有这般意外邀约! 猛然间,徐妙云不由有些惴惴不安,心中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要面见父皇,当初还在荆州城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置备几件像样的衣裳才是。 现在,临时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得体的衣裳了,顿时便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她原本是想开口,向夫君询问这事情该如何是好的,不过此时花木兰、解缙尚在,倒是不好意思说了。 只得一个人站在边儿上,捏着锦帕暗暗着急。 至于花木兰和解缙,表情就要淡然多了。 他们一个作为铁浮屠的指挥使,一个是荆州城里的重要官吏,各自都是湘王朱柏的下属。 既然陛下有令,要湘王偕他们一同上殿,那同去便是了。 对花木兰来说的话,倒是可能有些不适。 毕竟,上殿就得将武器除掉。 身上这三把剑,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曾解开过。 即便是睡觉、沐浴,亦是如此。 在旁人眼中,这只是武器,但在花木兰看来,这却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论是上阵杀敌,还是比武切磋,乃至于保护湘王。 一旦自已所依仗的武器被解除,临时又遇到什么别的突发事件,她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护得湘王周全。 想到这儿,花木兰忍不住将自已的担忧说了出来。 湘王朱柏听完后,只是摇了摇头:“此事大可放心,皇宫守备森严,禁军、羽林天军、锦衣卫皆有明哨暗哨,还有各处巡逻的军士,足以确保皇宫的安全。” 对此,虽然花木兰仍然有些不信,但她最终还是决定遵从湘王殿下的旨意行事。 而另一边,解缙就光棍儿得多了。 他不如花木兰一般,有颇多担忧的地方。 毕竟他是文官,平素里处理的事务也都基本是跟文职相关的,没甚关系。 唯一让他稍微感觉有些介怀的,便是自已的状元郎身份了。 要知道,当时殿试的时候,朱元璋对他可是青眼有加,寄予厚望的。 但解缙却是一门心思跟定了湘王,所以在朱柏就藩的时候,便立即挂印辞官,径直追随湘王去了荆州城。 这种不辞而别之事,多少有些不给陛 倘若陛下要因为这桩事情,故意拿湘王殿下开刀……君汝臣死,那他解缙说不得也要上演一出当庭怒斥,为了扞卫殿下尊严,而不惜一头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之上了。 虽然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心里却是已经有了死志。 朱柏将众人的表情,逐一看过,心中有了底。 “你们,不要弄得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 湘王朱柏无奈道。 “不要多想。父皇之所以让你们随我一同上殿,并未为了旁的事情,而是为了听赏。” “什么!上殿听赏?” 徐妙云、花木兰还有解缙闻言,纷纷愣住了。 继而,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先前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了。 三人心中各自开心。 徐妙云的开心,更多在与自已竟然能够跟随夫君一同上殿听赏,倘若父亲在场的话,那将会是何等荣耀的一件事情啊,父亲、母亲肯定会以她为荣的! 至于解缙,更多则是兴奋和放心。 像是心头有一块大石头,总算是平稳落了地。 既然陛下愿意让湘王带领他一起上殿听赏,换而言之那么先前他挂印出走的那件事情,大抵是既往不咎了。 他也不用为向湘王表忠而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多好! 嗯,等到回了荆州城,须得好好儿向铁铉等同僚炫耀一番! 看他们不羡慕死! 至于花木兰,她表情最是平静。 即便听湘王说是陛下要给予他们赏赐,她的脸上也没多大表情。 赏赐与否,花木兰并不在意。 当然,倘若是湘王赏赐,那自然大不一样了。 于是乎,众人捯饬好自已,换上新装,跟随在湘王身后,强忍着兴奋、激动的心情,进了皇宫,一路向奉天殿而去。 来到奉天殿外,等候多时的吴伴伴立即高唱:“湘王殿下偕湘王妃、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荆州城太守解缙觐见!” “宣!” 大殿之上,传来一个威武雄浑、尊贵非常的声音。 于是,在文武百官们的注视之下,湘王等人进入了奉天殿上! 在众臣的面前,率先出现的是身穿藩王长袍的湘王朱柏。 经过荆州城的一番洗礼,此时的朱柏早已经褪去了青涩、稚嫩的面容,开始蓄须,变得沉稳、威严起来。 虽然只有数月未见,但此时的湘王朱柏,已经初具藩王气概。 在他身边稍后半步的,便是湘王妃徐妙云了。 徐达将两个闺女都嫁给了湘王的事情,在应天府里早已是路人皆知的天作良缘。 此时徐妙云装扮雍容,没有了少女时的天真烂漫,多了初为人妇的内敛、知性。 而后,分列湘王身后左右两边的,分别是荆州城太守解缙、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 两人器宇轩昂,眉眼之间各有英气。 …… 兄弟们,救救命! 这段时间连续的爆更; 导致完读数据越来越差 西红柿给量也越来越少 这本书已经被打上垃圾书的标签 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求兄弟们救我一命,推个书荒 [书城] [书荒广场] 求大家救命,再不救命,真挺不住了 推个书荒,挽救一下 只耽误大家一分钟的时间 我每天码字十个小时,已经连续码一个月了,只求大家一分钟的时间 [书城] [书荒广场] [找一个相关题材,有热度的帖子发帖子推书] 拜谢大家了 第81章 册封天策上将!位极人臣 花木兰暂且不说,其英姿在演武场上便早已经令众人折服。 此时再看大明王朝的新晋状元郎解缙,当初年少轻狂为了追随湘王朱柏竟然挂印辞官,一时毁誉参半。 但此时再看时,解缙的表现,足以当得上沉稳内敛、儒雅自信来形容。 变化之大,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湘王一行人,站在了奉天殿上,各领风骚,各有风流。 可以说是无比的亮人眼球。 然而站在湘王朱柏身侧,不论他们如何璀璨夺目,却始终是要逊色湘王朱柏一筹。 孰为君、孰为臣子,一目了然! 众人看湘王一行人竟然如此不凡,不由心中暗赞不已:湘王殿下果真为人杰也! 这场罕见的夜间朝会开始。 朱元璋端坐龙台,环视群臣一周,展开了早已拟好的诏书,上面记载着他准备的各种封赏。 对于湘王朱柏而言,这是一份迟到的肯定。 “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何在?” “末将在!”英姿飒爽的花木兰率先出列,对着朱元璋行跪拜大礼。 “上前听封。” “末将令命!” “花木兰,勇武超群,功勋卓越,先后破陈友谅、元大都、元上都,更兼阵斩元军十余万人,平定北方祸患。故此,赐御殿羽将军,加封一等子爵,赐光明铠一副,百炼剑一柄!” “谢陛下赏赐!” 花木兰面色如常,并未将这些赏赐放在心上。 “徐妙云何在?” “臣女在!” 然后,轮到徐妙云了。 她款步上前,向朱元璋屈膝行礼。 “徐妙云忠慧贤良,孝顺翁婿,品德高洁。故此,赐二品诰命夫人。” “谢陛下赏赐!” 相比花木兰的沉着冷静,徐妙云的反应,就显得要多了几分惊愕和意外了。 她很清楚自已被封二品诰命夫人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论对他们徐家还是对湘王府而言,那都是极为荣耀的事情。 足以令徐家人为他专程修剪一座牌坊了。 不,还不可能是简单的牌坊,少说也得是五间六柱十一楼的形式! 这可不光是光宗耀祖,更是能流芳百世的! 这也就不难想象,为什么素来沉着冷静的徐妙云会因此略有失态了。 而后,解缙因为重建荆州城、培养官员、赈济难民、稳定荆州有功,被封了个特进光禄大夫。 把解缙给激动得泪洒当场,哽咽叩谢。 当朱元璋见着解缙这副模样的时候,还难得地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当初他殿试获得状元郎身份后,给他的赏赐并未放在心上,但此时再得赏赐,却涕泪交纵? 解缙不假思索,脱口说道:“当是时,自已只是白身,未曾立下寸许之功劳,觉得心中有愧,所以才推辞不就。” “至于现在,则是因为自已的付出,得到了陛下的肯定和赞许,这是对他而言莫大的奖励。” 这番话说得中正平和,有理有据,即便再刁钻的人,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于是,朱元璋点了点头,算他过关。 除此之外,因为公务缠身并没有亲自到达的有功之士,如郑和、铁铉还有朱棣这般,也都各自获得了封赏。 铁铉因为拱卫荆州城、避免与守军发生内讧,整备荆州守军,被封为镇军大将军。 郑和则是因为渡海作战,将袭扰大明沿海的倭寇彻底杀绝,又为大明凭空打出来一块孤悬海外的飞地,所以被封为镇远大将军。 至于老四朱棣,则是因为他亲率关宁铁骑,一马当先解决了锦衣卫被围困,完美处理了郭桓造反,镇压并接管了镇江府、太平府,清扫郭桓残党。 正因为如此,所以朱棣也被封为了骠骑大将军。 对于这些赏赐,在场的诸位官员们,都并没有什么太过的反应。 毕竟,不管是诰命夫人还是特进光禄大夫,甚至就连方才册封的三个将军,一个御殿羽将军,那都是虚职,没有任何实权的,更多仅仅只是代表着一个荣耀的象征。 而所谓的虚职,其实在唐宋元明清各朝各代都有,用法也都大同小异。 一来呢,是为了体现出皇权凌驾于体系智商,对于官僚体系拥有绝对的掌控,通过赋予荣誉的称谓,来安抚、笼络官员们。 二爱,也是为了维护和继续朝廷的体面呃秩序,给予官员足够的社会地位和荣誉感,让他们能够更加积极参与到管理之中。 说完了麾下,接下来就该轮到此次封赏的重头戏部分了。 对于接下来的封赏,在场的文武百官们也是内心充满了期待和好奇的。 毕竟对方可是湘王殿下啊! 朱元璋将目光投向了老十二,眼中闪过一抹鼓励与赞许之色。 只听他说道:“湘王朱柏,上前听封!” “儿臣遵旨。” 湘王朱柏上前几步,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的付出,咱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不论是替咱守住后方,还是平定鞑子、匈奴的祸害,都是在为大明的稳固出力出策。哦,郭桓造反也是你率先发现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老四领着关宁铁骑,前去镇压、平叛了。” “更何况,你所推行的红薯、土豆还有大豆,也切切实实帮助到了大明的老百姓们,让他们吃得上饭,也吃得饱饭。” “况且,你还寻来了名医,治好了皇后的病。别忘了,还有你从倭岛带回来的白银,也解决了国库的燃眉之急。” “这些事儿,有一桩算一桩,咱都是记在心里的,预备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一并封赏的。” 说着,朱元璋提高了几分声音。 “故此,册封湘王朱柏为天策上将,赐甲赐剑,剑履上殿!” 此言既出,在场文武百官,无不为之动容、震惊! 要知道,上一个被册封为天策上将的,可还是李世民啊! 陛下这么做,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顿时,文武百官们的心中,都不由泛起了惊涛骇浪。 原本蓝玉在听到了花木兰的赏赐之后,就已经通红了双眼。 他当初倘若不曾轻敌的话,倒也不一定就非得输给花木兰,所以那些赏赐他原本也应该是有机会受到的! …… 兄弟们,你们的推书我都看到了! 感激涕零!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 我会尽全力! 希望兄弟们也能救救这本书 推推书荒 点条带星评论! 感恩! 第82章 午时斩首,咱要给大明杀出一个太平盛世! 而现在,看到花木兰接受赏赐,他是当真心里难受啊! 可还没有等他难受多久,却是听到了湘王朱柏的超规格赏赐,令他不由瞪大了双眼。 天策上将! 这称号,对于任何一个领兵作战的武将而言,都不啻于封顶的荣耀了。 顿时,他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了起来,看湘王朱柏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实打实的羡慕。 而李善长,自从上了殿之后,便一言不发,安分守已地站在自已的位置上。 仿佛那一切的封赏,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但唯独听到了湘王朱柏的封赏后,他不由为之动容了! 湘王殿下如此年轻,就获得了这般殊荣……其圣眷之深,简直难以想象! 而往深了一层去想,则更是让李善长觉得心中又惊又惧。 上一个被封为天策上将的李世民,那是何等的文武全才啊! 李世民最后做了什么? 他做了皇帝! 同理,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册封湘王朱柏为天策上将,这背后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一念及此,他狠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这里可是朝堂,陛下就在眼前呢! 他要是察觉到自已的想法,怕不是自已离死不远了? 另一旁,浙东派的众人,在听到了陛下对湘王殿下的封赏之后,也有那么一个瞬间,停滞了呼吸。 等到反应过来,便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当然,这份狂喜只能展现在眼神之中,并不敢有任何的肢体反应。 方孝孺听闻后,心情激荡,更是觉得跟湘王的功绩相比,隆重如此的这份封赏甚至都显得稍微有些略逊一筹了。 毕竟,不论是驱除鞑虏,还是增加、丰富粮食产量,不论是挫败逆臣造反,还是开拓、占据大明的海外飞地。 这都是足以彪炳史册,为人传颂千秋万代的功绩啊! 跟方孝孺的想法类似,宋濂也觉得湘王足够拥有更高的封赏。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天策上将不够隆重,而是觉得……还可以再隆重一点。 倒是杨宪和刘伯温,两人在短暂的狂喜之后,不由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湘王殿下现在还很年轻,春秋鼎盛时间还很长,若是往后再立下什么重要的功劳,那么到时候又该如何加封呢? 须知,湘王殿下本就是藩王,天策上将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虚衔了。 倘若日后封无可封,那又当如何是好?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两人很显然是在为湘王的未来开始担忧了起来。 但是杨宪的性格,类比刘伯温,又显得要洒脱几分。 他只是稍微想了一想,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自已本就比不得湘王殿下头脑发达,所以自已为湘王殿下担忧,多少有些杞人忧天的意思了。 反正,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危机,以湘王的才华,肯定能够转危为安的! 不得不说,杨宪倒是对自已的定位十分清晰,对于湘王的了解,也是十分到位的。 唯独刘伯温,此时仍然愁眉不展,心中继续在苦苦思索。 甚至于,他都开始暗暗比对太子朱标和湘王朱柏之间的功绩得失了。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等到陛下百年之后,储君的位置,并不一定需要太子朱标来坐。 如果能够换成湘王朱柏的话,应当是更加能够带领大明,走向繁荣昌盛。 甚至于,重现历史上的“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似乎也并非是奢望。 尤其令人值得玩味的是,在武举比试结束之后,陛下便连夜赐了湘王天策上将的称号。 上一个获得这个称号的,可是李世民啊。 他也并非太子,却开创了贞观之治。 相应的,湘王也不是太子…… 想到这里,刘伯温的心猛地快上了半拍。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湘王殿下。 而在刘伯温的心中,不由悄悄升起了一个颇为惊世骇俗的念头…… 这一次的晚间朝会,其实重点就在于对湘王朱柏及其麾下众人的封赏。 等到封赏结束,那么这场晚间朝会也算是就此告一段落了。 等到众人准备鱼贯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不少人才惊讶地发现,从晚上朝会开始到散会,似乎有一个人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啊。 这个人,便是毛骧。 自打锦衣卫成立之后,毛骧便一路飞黄腾达,直接晋升成为了朱元璋的直属下官。 每次召开朝会,他也必然毫无例外地站在龙台之下,时时刻刻守卫着朱元璋。 也正是他的这种行为,让不少朝中重臣心中不甚爽利,在私底下暗暗将他骂做功獒。 此刻,这头“功獒”却没有出现在龙台之下,那么必然是有要事需他处理。 不必说,今晚毛骧肯定是去“干大事”了。 至于这次的大事轮到了谁家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众人想到这里,不免各自的心中都生出了几分慌乱、忐忑不安出来。 锦衣卫,这三个字现在是每一个大臣头顶高悬的利刃。 他们谁也想不到,甚么时候这柄利刃,就会径直掉下来,砍掉自已的脑袋。 所以行事大多都收敛了起来,战战兢兢,力求自保。 “今晚,会遭殃的究竟是谁呢?” 他们各自都低着头,一路往各自府邸的方向急行,心中却不免生出了几分好奇出来。 此时,锦衣卫诏狱之中。 毛骧亲自坐在判罚堂,手中翻阅着堂下犯人们的累累案牍。 一个个的,犯下的案件之多,行事之大胆,后果之严重,光是处斩,真真儿是便宜他们了。 所以,毛骧审讯也是极为有章法的。 要是罪行加起来,刚好够大了杀头的红线,那就立即判杀,明日集结押送菜市口监斩。 可倘若罪行加起来,死上几遍都有盈余的,那就暂时收监,先不斩首。 得让这群畜生败类们,先好好享受一遭锦衣卫的各种酷刑惩罚。 死,不过头点地。 他们这群罪大恶极的畜生,可配不上那么痛快的死法。 锦衣卫的刑罚专家,可是设计出了足足九九八十一种残酷刑罚。 要是轮番都来上一遍,定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不,眼下就正好有一轮审判呢。 …… 兄弟们,稿子来了! 今天开始恢复加更状态! 昨天日更两章,让身体休息了下! 现在急需发电和催更! 让我恢复能量,开启爆更模式! 达到5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83章 诸子百家,纷纷现身! 毛骧手持朱砂毛笔,详细翻阅着堂前下跪之人所犯下的各种案件。 越是往后看去,他的表情便变得愈发冷冽。 最终,毛骧将案牍随意扔到了桌上,目光阴森地盯着那满身是血痕的官吏。 “当真是让我没想到,你区区一个县令,竟然能犯下这么多的罪孽。整个县城里的女子,被你糟蹋的竟有半数之多。” “还胆敢公然蓄养打手?你胆子是当真不小啊。” 此时,堂下跪着的那名狗官,记得啊啊乱叫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他的舌头,早就被连根拔掉了,而后用烙铁烫焦伤口,便是为了让他能够承受更多的酷刑,而不至于承受不住了咬舌自尽、畏罪自杀。 “死七八次都有多的。”毛骧在他的名字上重重打上了个红叉,“你小子走了运。锦衣卫的刑罚手段,全都给他来上一遍吧。” 闻言,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上前,将这混账县令抓起,投向不远处的刑罚堂。 刑罚堂的大门打开,各种濒死的哀嚎顿时填满了整间房,仿佛有百鬼夜行,令人为之胆寒。 然而锦衣卫众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表情依旧阴狠肃杀。 他们是恶人,但对付罪大恶极之人,也只有以恶制恶,才是唯一的可行之路。 也正是因为有锦衣卫们,愿意来充当这个人间恶鬼的角色。 大明各地的官吏们,想要贪赃枉法的时候,才会仔细想想,是否自已会被锦衣卫盯上。 “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锦衣卫踹门。” 这句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了一众官员们的共识,甚至于在民间,这一句话都被广为流传。 锦衣卫,赫然已经成为了制约百官、监视天下的幽灵。 而这也正是朱元璋所希望看到的,也是毛骧一直以来努力的结果。 …… 将视线重新聚焦到晚上朝会结束的这边。 百官鱼贯离开。 趁着夜色,李善长悄悄快走几步,来到了湘王朱柏的身后。 他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并没有被人注意到,便鼓起勇气,轻声呼唤了一声“湘王殿下,暂请留步”。 声音不大,湘王朱柏却是听见了。 可他脚步不停,就仿佛对此置若罔闻一般。 这下,李善长是彻底着急了起来。 眼下是他唯一能够跟湘王朱柏搭上话的机会,要是自已再不把握住,恐怕将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大着胆子将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湘王殿下,还请暂且留步!” 这一次,朱柏“听见了”。 他停下脚,转过身看向李善长。 此时此刻,朱柏的脸上其实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他看向李善长的眼光,仍然不由让他心中狠狠一跳。 就仿佛,自已的小心思,早已经被朱柏给彻底看穿了似的。 咽了咽口水,李善长张嘴,刚准备说话,却被朱柏给抢了先。 “李相找本王可是有事要说?” 闻言,李善长不由面色一喜,连连点头:“正……” 可惜的是,湘王朱柏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 李善长的嘴里才刚刚发了一个音节,就被湘王无情地打断了 “这么说来,李相是想在这里,跟本王说些什么呢?” “莫非,是想坦言当初本王初去荆州城时,所遇到的诸般阻碍,其幕后的主使者,便是你李善长?” 听到这一番话,李善长不由愣在了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如鲠在喉一般,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已的湘王朱柏,他就像是毒蛇一样,早已经瞄准了自已,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李善长心念直转,光是这样一句话,他便已经明白,湘王朱柏在荆州城的这段时间,早已经将他彻查了个底朝天! 一想到这儿,李善长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只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一路向上,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正是这股凉气,让他手脚麻木,彻底僵硬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看着湘王远去的背影,李善长原本悬着的心,慢慢陷入了深谷之中,彻底绝望了。 他原本以为精妙绝伦的算计,原来在湘王朱柏的面前,却是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愚蠢至极! 可……当真是他李善长太傻了么? 不,要是换一个对手,李善长不会如此被动、难堪。 真要说的话,那也只能说是李善长挑的这个对手实力过于强劲,对他简直就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也直到这个时候,李善长才惊觉自已与湘王朱柏之间的差距,究竟是何等的云泥之别! 李善长无不后悔地想道:湘王朱柏,未免也太过强悍了,简直可谓是多智近妖啊! …… 白云苍苍,绿水汤汤。 在一处可谓是洞天福地的清净之所,有一名身穿素黑长袍,终年戴着素黑面具的中年人,正负手立在山水之间。 他忽然好似心有所念,转身凝神回看向应天府所在的方向。 此人名曰东皇太一,便是那诸子百家当中,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阴阳家宗主。 有道是“太极玄一,阴阳两气”,自从阴阳家脱离道家之后,便剑走偏锋,自成一派,追求的便是天人合一的极限,也在不断追求的过程中,诞生出了种种威力强大的招式招数,世世代代都有才华卓越的天才出现,不断完善并超越前人的研究。 可惜的是,无数代人心血与汗水共同浇灌的阴阳咒印,在百年前失传了。 阴阳家没了传承,自然就该没落了。 就在那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是湘王朱柏站了出来力挽狂澜,将诊断、解开阴阳咒术的方式,给寻了出来。 至此,阴阳家才总算是在东皇太一的率领之下,重新焕发了光彩。 可以说,要是没有湘王朱柏,即便东皇太一再如何深不可测,没办法使用阴阳咒术,那阴阳家也只是虚有其表的没牙猛虎而已。 正因如此,所以阴阳家一脉虽然名义上的领袖是东皇太一,但不论是阴阳家弟子还是东皇太一本人,都将湘王朱柏视为了阴阳家唯一的领袖。 此时,东皇太一心中有感,低声道:“为何最近总是心绪不宁,应天府莫非有变数?” 他下意识伸手,拈指掐算一番。 不多时,东皇太一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便彻底凝固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又掐算了一番。 这次出手速度更慢,算得也更加详细、用心。 但得出的结论,仍然如一。 东皇太一的呼吸变得紊乱起来,胸膛起伏不定。 “应天府双星傍日,莫非尊主重新出世?” 一想到尊主,东皇太一的心中便止不住地升起了阵阵仰慕、崇敬之情。 尤其当初自已走投无路,眼睁睁看着拥有数百年传承的阴阳家,将要在自已的手上彻底走向灭亡时,心中的那种愤怒与不甘。 以及,在遇见了湘王朱柏之后,那种拨云见日、迷雾尽除的畅快,是他这一生难忘的记忆。 一想起这过往的峥嵘,东皇太一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长舒一口浊气,暗道:“也罢,既然苍天有显,那本座便去应天府一遭好了!” 打定主意,东皇太一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山谷朗声道:“本座去应天府觐见尊主,汝等继续在此地精进修为,不得有半点懈怠。” 声音洪亮,他的声音在山谷之中不断回荡。 听到声音的众人,心中又喜又悲。 喜的是尊主重回应天府了,至于悲嘛,那自然自已没那般幸运,能一睹尊主风采了。 …… 兄弟们,稿子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84章 湘王殿下的布局,天下芸芸皆为棋子! 遥想当年,还是百家争鸣的时代。 那时候的秦国已经展露峥嵘,开始了统一之战。 而即便实力强横如秦国,诸子百家之中却也仍然有令其忌惮的存在——墨家。 墨家拥有大规模毁伤手段的机关术,还有铸造残虹鲨、齿水寒的铸剑技术。 并且,在最巅峰的时期还坐拥燕丹、荆轲、高渐离等一系列高手,以及还有端木蓉这个不世出的神医。 这些年的低调发育、不断沉淀,早已经让墨家成为了更加恐怖的存在。 墨家弟子之中,有许多专精武艺者,被称之为“墨侠”,由燕丹、荆轲、高渐离等人亲自教授战技,却也共同奉行“兼爱、非攻”,至于机关构造之术法,更是专精于此,旁人无出其右。 如果问这个世间究竟何处还尚存有所谓的侠义精神,那么墨家绝对是无二之选。 机缘巧合之下,墨家巨子跟湘王朱柏结实,在他的帮助和指引之下,墨家的铸造、冶炼技术终于突破了几百年的桎梏,重新谱写了铸剑的方法,使得更加锋利、更加坚韧的武器,得以出现事件。 此时,墨家巨子便毫无形象地蹲坐在一尊高炉左近。 难以想象的高温,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瘦小的身子汗如雨下。 可墨家巨子此时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全心全意关照着高炉之中正在不断提纯的钢材。 对,这个词汇也是朱柏亲口告诉他们的。 将精铁中的杂质煅烧干净,就能够得到纯度更高、硬度更强的物质——钢。 而使用钢材所锻造出来的武器,不光强度更高,韧性也要更强,最为重要的是钢材更加不容易氧化、生锈,更加利于携带使用。 皇天不负苦心人。 终于,铁水彻底融化,在极高的温度之中不断提纯,直至颜色变得白净无瑕,没有了一丝一缕的杂质。 成了! 墨家巨子见状,连忙命令人开炉,将融化的钢水倾倒进模具之中,等待降温定形。 一柄崭新的百炼宝剑,即将形成剑胚!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墨家弟子快步跑了进来。 “巨子,巨子!” 他一边跑,一边满心兴奋地喊道。 “巨子,听说尊主回应天府了!” 闻言,燕丹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绽放出狂喜之色:“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我听农家的人传回的消息!他们人多,消息快。这件事情,定然不可能作假!” “好好好好好!” 燕丹激动地搓着手,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看了一眼几乎成型的剑胚,他忽然上前拉着这名墨侠弟子的手,亲切说道:“替我仔细看守好这一炉剑胚,我去去就回!”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燕丹便已经迈开步伐,在草地上健步如飞了起来。 他的脚力相当了得,不过刹那功夫,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燕丹跑得如此匆忙,甚至连弟子都没带上。 而他这边传来的响动,也是迅速惊动了荆轲、高渐离二人。 在了解完情况之后,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便立即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跟燕丹的想法一致,他们二人第一时间便朝着应天府的方向埋头飞奔了出去。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心中的想法就只有一个:这么重大的事情,定不能叫燕丹专美于前! …… 农家。 所谓农家,便是尊崇上古神农氏,精通五谷之术的农人,他们奉行“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将相王侯,宁有种乎”的信条。 而因为长时耕耘,广受百姓热爱尊崇,加之农家弟子出身大多贫苦,是以农家弟子遍布天下,游侠隐士亦才人辈出。兼农家弟子多正直刚正之义,多行锄强扶弱之事,但可惜行踪莫测,又不醉心权势,只愿躬耕田地,是以在诸子百家之中的弟子数量最为庞大。 而历代的首领则都被尊称为农家侠魁。 胜七作为原魁隗堂堂主,自然是当得农家侠魁的称号。 即便是跟墨家的“墨侠”相比,农家弟子也不乏仗义之辈。 有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其中所说的屠狗辈,便多是农家子弟了。 此时,胜七得到了堂下弟子的回报,说是在应天府见着了湘王朱柏。 一身短打,此时刚种完地、正坐在田坎上同农家弟子闲谈。 “尊主所培育的红薯、土豆还有大豆,果真是长势喜人!若是再有半月,红薯便又能再收获一次了。” 胜七看这生机勃勃的田地,脸上写满了满足的笑容。 “是啊!尊主果然是农家万年难遇的天才!竟然能够培育出如此浑身是宝的作物!” 经过胜七等人的实践验证,意外发现红薯除开块茎可以食用之外,连它的藤蔓也是可以吃的! 用清水冲洗干净之后,上锅煎炒炖煮,味道都十分鲜美! 剩余的部分,拿去喂牲口,也都是上等的好料! 也不光是红薯,土豆也是同理。 这两种作物,都可以当做主粮食用,不光是不挑地,而且还生长周期短,产量大! 对于补充粮食有莫大意义! 红薯、土豆都已经如此优秀了,但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更加优秀的农作物——大豆! 大豆不但可以食用,还能够在经过一些并不复杂的工序之后,榨油! 是可以食用的植物油! 如果说光是吃红薯、土豆,活命是可以活命,但生活质量想来定然是不会太好,只能是饱腹、活命而已。 可有了大豆油,每个人都能吃得油光满面,甚至胖上一圈都不成问题。 至于榨干了油的豆饼,只要稍微炙烤、煎炸、蒸煮等等烹饪手段加热一番,就又是无上的美味了! 这些年,农家的众人不遗余力地将这三种粮食作物在各处进行推广。 还有意将湘王朱柏的声誉,累叠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 兄弟们,加更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今天还有一更,正在努力码字中! 晚点出来! 第85章 一怒则诸侯惧,一安则天下息! 胜七此时,心里正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重新见着尊主,以表达他对尊主的感激和崇敬。 然后,他就听到了农家子弟的汇报。 胜七二话不说,连脚上的泥都不管,直接套上鞋子,快步朝着山下走去。 他有一肚子感激的话,想要亲口替这天下吃不饱、快饿死的百姓们,同尊主说上一声谢谢。 …… 至于世世代代隐居鬼谷之中,而被称之为“鬼谷子”的纵横家首领而言,湘王朱柏便是纵横家的终极了。 相传,历代鬼谷先生终其一生都只会收两名弟子,一名为“纵”,而一名为“横”,二者之间的胜者,便是下一任的鬼谷子。 正因如此,虽然纵横家的传承永远只有一人,但这一人却强于百万雄师。 一怒,则诸侯惧。 一安,则天下息。 鬼谷先生在见识到湘王朱柏之后,才惊觉天下偌大,自已竟只是井底之蛙。 不论纵剑横剑,终究是凡人之剑,即便练至臻,也不可匹敌湘王心中那柄浑然天成的帝王之剑。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 若能有捭阖相兼者,自通晓天地之道也。 很显然,让鬼谷子甘拜下风、誓死追随的湘王朱柏,便是这世所罕见的捭阖相兼者。 纵横家鬼谷弟子虽少,与阴阳家相似,也算得上是一脉单传。 但是就情报获取方面而言,各自都有不传法门。 此时,当代鬼谷便以纵横之势,知晓了湘王朱柏再临应天府的消息。 他不敢有半点耽搁,即刻收拾行囊出发,准备日夜兼程赶往应天府,同尊上见上一面。 纵横家之所以能够有如今这般壮大,跟湘王朱柏的提携有着重要关系。 正是因为有这份莫大的恩情,所以才会让他心甘情愿拜在湘王朱柏的麾下,任凭驱策。 可湘王朱柏早前却摇头拒绝了,推说是时机未到。 今时不同往日了。 一番厚积薄发之后,料想这次尊主应当不会那么干脆地拒绝自已了。 想到这儿,鬼谷心中振奋,不由加快了脚程。 只顷刻间,他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 有道是得兵家者,可获扭转乾坤之力,为万人敌。 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将者,国之辅也。统兵之帅,要的便是能够坐镇三军,指挥若定。 兵家祖师,兵圣孙武,所着《孙子兵法》一书明示,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作为历史上的最强战力,兵家与其他诸子百家所不同之处在于,兵家其实并没有泾渭分明的派系划分之说。 可是指军事家、用兵者、佣兵一方的豪强、军将等。 虽然兵家在当初诸子百家之中的战斗力,并不能算是最强悍的,但是兵家军队却仍旧具备扫灭一国的能力。 可以说,除开法家之外,兵家也是王侯将相们最为赏识的。 毕竟,兵家的能人志士可不在少数啊,况且兵家子弟都有一个非常优秀的通性:能够决胜千里之外,调兵遣将如臂指使。 在天下大局之中,其他诸子百家暂且按下不论,可倘若要想争夺天下,那兵家绝对是绕不开、躲不过的重要一环! 而但凡是兵家之中的集大成者,则无一不受到天下敬仰,无一不受到世人供奉。 而此时,兵家的当带统帅孙武,正在高台之上,观看着众兵家弟子们的战阵操演。 虽然兵家弟子,所修习的主要课程,便是《孙子兵法》、《六韬》、《太白阴经》、《纪效新书》、《虎钤经》等经典兵书。 而由孙武亲自所撰写的《孙子兵法》,更是诸位兵家弟子所修习的重中之重。 可即便如此,也并非代表所有的兵家弟子,都是只会空谈,不懂实战的“理论党”。 他们时不时还会亲自下场演武,彼此交流心得,战后总结不足之处。 时时互相讨论,取长补短,以至于共同进步,共同成长。 这才是孙武所最希望看见的。 其实兵家的发展,与当朝政权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相当微妙的。 彼此有制约,有合作,有忌惮,自然也有隔阂。 但有战事的时候,兵家确实又是最受欢迎的诸子百家。 可战事过后,就该飞鸟尽,良弓藏了。 这也蕴合了盛极而衰的自然之理。 当初孙武为兵家的没落,而夙夜不能寐,忧心忡忡而不敢言。 好在那时候他遇见了湘王朱柏,被指明了前路。 如今的兵家,主要以研究、制定战略战策为主,并不直接参与任何攻伐战争。 也正是因为孙武的主动切割,才让兵家能够一直存续,不至于招来毁灭性的祸端。 此时,一名弟子匆匆赶来,将从信鸽脚上竹筒中的信笺双手奉上。 孙武只是看了一眼,脸上便泛起了惊喜之色。 他笑道:“不曾想,尊上竟然重返了应天府!这可真是……正好,我麾下历练的三百兵家子弟,谋略已有小成,若是能够用得一二,也算是全了我的拳拳之心。” 顿时,他便立即下定了主意,要亲自前往应天府一趟,最好是能够寻着机会面见尊上,向他亲自阐明要害。 若是能有这三百兵家弟子辅佐,尊上不论是有鸿鹄之志,还是守卫一方,都能够做到进退不失据,辗转必有方,上行下效,必能保证政令通达! 于是孙武抬手,对众人朗声说道:“汝等继续精进学业,为师有要事须亲自走动一趟。不日,若是有消息传回,汝等须听令行事,不可耽误。” 说完,也不等众兵家弟子如何回应,连衣服也不曾换,便径直登上了马车,一路朝应天府的方向驶去。 …… 急急急! 危危危! 兄弟们,这本书现在已经来到最艰难的时候了; 进入了静默期,流量一直狂掉; 这本书能不能写下去; 只能靠看到这里的兄弟们了! 斗胆浪费兄弟们一分钟的时间! 【书城】 往下翻一点,看到【书荒广场】 然后搜索【大明】 找一个有热度的相关帖子 推荐这本书! 今天已经接近万字更新了! 我今晚会再加更一章! 已经到生死关头了; 我会拼尽全力,用更新和质量来保书; 但这本书的生死,还是在兄弟们手里; 希望兄弟们看在天天爆更的份上; 求我一命! 感恩! 第86章 敲山震虎,洪武大帝的雷霆手段! 除此之外,同时动身的还有法家、道家、杂家、名家、小说家…… 只要是接受了诸子百家传承的诸位,在得到了消息的第一时间,都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以最快速度完成了安排后,便匆匆朝着应天府的方向赶去。 俯瞰大明王朝的山川河流,此时四面八方都有诸子百家的各方传承衣钵的后人,如果百川归海一般,直指应天府方向而去。 原本平静无澜的应天府,此时再度成为了风云聚汇之地。 不日,应天府便即将迎来非常热闹的盛景。 但对于此事驻守各地的锦衣卫而言,却是感觉到了空前严重的压力。 本该避世不出的各方元老,竟然全都活了过来一般,再度在人间走动起来。 于是,雪花般的情报,从全国各地,汹涌汇聚到了应天府的锦衣卫中枢。 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毛骧,此时便正坐镇中央,处理着各方的情报事务。 这突如其来的海量信息,差点将他彻底淹没!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颤抖的手,一张张翻看起这些信息来。 不多时,几名资深锦衣卫成员,在毛骧的指挥之下,将这些信息进行了逐一汇拢。 在他面前的大明地图上,不断添加着各种密密麻麻的旗帜。 所有旗帜所代表的诸子百家,看似杂乱无章,但根据它们的运动规矩,不难判断出,他们的目的地,便正好就是应天府! 得出了这一结论之后,毛骧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为什么?” 毛骧一脸的怀疑。 “这些早就应该彻底断了传承的诸子百家,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全从地底冒出来了?” “他们之所以选择应天府,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他小声自言自语了起来。 脑袋迅速运转,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查找线索,收集资料,他是一把好手。 但当真到了这种需要动脑子的情况,那以毛骧的实力来看,就显得颇为捉襟见肘,相当不够用了。 打定主意,毛骧决定立即进宫面见陛下。 如这等消息,他是决计拖不得的。 而且,自已想不出来,那就交给陛下! 陛下麾下的谋臣、智士众多,想来肯定比自已在这儿闭门造车要强得多。 于是事不宜迟,他立即从这雪花般的信息中抽离出身,带着自已挑出来的、具有代表性的信件,一阵风似的朝皇宫的方向赶了过去…… 今日晨会,毛骧又没在。 众人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但是很快,众人便发现,今天朱元璋的情绪,似乎也很是不好。 他当着众人的面,先是狠批了一顿空印案所造成的严重后果,然后又让毛骧点了几个贪污受贿大臣的名字。 这些被点名的大臣们,有的是牧守一方的地方大员,也有的是军中劳苦功高的将领,甚至就连朝堂之上,也出现了好几个名字。 这几位大臣听到自已的名字之后,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哆嗦,甚至都站立不稳,当场跌坐在了地上。 没多会儿时间,禁军们便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将他们全都拖了出去,摘了乌纱帽和官袍,径直丢进了天牢之中。 至于这几位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朱元璋怒气未消,他环顾了在场众人一眼,声音生冷。 “咱当初为什么要带着你们打天下?还不是被那群贪官污吏们给逼上了绝路!不反,就全得死!” “等到咱现在坐了皇帝,你们倒好!自个儿成了贪官污吏,去鱼肉、去压榨百姓了是吧?什么混账东西!数祖忘典!” “没老百姓,你们能吃饱饭,穿暖衣服?” 他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桌子,指着百官们的鼻子,大声呵斥。 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大臣们全都跪在了地上,山呼“臣有罪”。 “你们是有罪,咱恨不得拿刀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杀了!”朱元璋狠声道,“谁身上有泥巴点没洗干净,谁自个儿最清楚!” “打今起,谁再胆敢有贪污受贿,那就依法办事!” 跪在地上的众人,被朱元璋的这一席话给吓得面如土色,汗流浃背。 尤其那些行为有亏的人,内心都开始动摇了起来,盘算着自已当初收受贿赂的时候,究竟是不是能够瞒天过海。 思来想去,始终都觉得避不开锦衣卫的耳目、眼线,于是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了。 浙东派的宋濂、杨宪、刘伯温等人,虽然表情相对缓和,但对于朱元璋的这一番话,却各自有了不同的解读和领会。 宋濂只是觉得陛下之所以会如此,必然是因为郭桓案、空印案这两起大案所涉及的官员数量太多了,超乎了他的想象,所以更是觉得反腐倡廉,迫在眉睫了。 而杨宪呢,想的要稍微更进一步。 在他的理解之中,陛下这么做,更多的目的其实是在敲山震虎! 毕竟,贪腐之势其实早已蔚然成风,如果不能下猛药,根本无法根治。 而现在,陛下的做法便是打了老虎,震慑泼猴。 挑出几个典型来杀鸡儆猴。 至于刘伯温,他的想法则要更进一步。 贪腐,其实便是在腐蚀国家的根本。 倘若不能够从根本上进行制止,那么将会动摇大明的根基。 虽不敢说如秦、隋一般二世而亡,但也绝对没办法长治久安。 所以,眼下这律法虽看似严苛,但其作用,远在千秋万代。 正因如此,刘伯温心里其实是期望陛下在惩处官员贪墨这一项上,能够更加严苛一些。 反倒是李善长,这时候是把身子缩了又缩,生怕自已被朱元璋多看一眼。 要单论贪墨,偌大一个朝廷,许多官员加起来,恐怕都没他贪墨的零头更多。 毕竟他可是名门望族出身,荆州李氏也正是因为有他李善长的荫蔽,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大明国内少有的大豪门! 可惜,李家不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被湘王朱柏直接一锅端了。 …… 兄弟们,加更奉上! 状态不好,稿子来得有点晚了; 但好歹赶出来了,没有食言!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我努力写文; 至于这本书能不能活下来; 得看大家了; 感恩! 第87章 老朱:京城到底有什么大人物!? 说起来,湘王朱柏的雷霆手段,可当真是令人叹服。 那么多要杀的人,硬是一个都没跑掉的。 连消息,都没让他们给传递出去! 光是这一份缜密,便值得肃然起敬了。 而湘王朱柏越是风光,那么李善长他的日子,便越是不好过了。 李善长并非善类,其心智也远胜常人。 这一生之中,所遭遇的对手不胜枚举,不论对方如何强悍凶猛,最后的赢家却是李善长。 只是……现在跟李善长隔空对弈的,却是湘王朱柏。 是他李善长压根就没办法赢的对手! 正因为如此,李善长最近这段时间,是愈发觉得自已恐怕时日无多了。 悬在头顶的那柄利剑,也开始变得愈发岌岌可危起来。 今天这一项律法的成立,更是成为了压死李善长的最后一根羽毛。 他跪在地上,心中一阵悲凉,无奈重复着早已经被他说了无数次的话——早知会有今日之报,我又何必当初呢?唉! 而正在这节骨眼上,毛骧身怀要事,匆匆来报。 当诸子百家的消息传到众人耳朵中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毛骧,你的意思是说,原本在各地相安无事的诸子百家,竟然会在这同一时间里,都相继出世?” 朱元璋惊得站起身来,双目狠狠盯着毛骧。 “这是多久之前的消息?” “一炷香前,刚得到的消息。” 毛骧据实相告道。 其实此时他的心里也很是忐忑,毕竟这件事牵扯太大了,而且目标直指的就是应天府啊! 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种灯下黑的事情发生。 倘若当真要问责的话,那么他们专门负责刺探情报消息的锦衣卫必然首当其冲。 而锦衣卫的负责人,又是他毛骧。 所以,一旦陛下要迁怒的话,只怕他项上人头不保。 想要死里逃生,甚至免遭责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将功补过! 这也是为什么毛骧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一炷香前……” 朱元璋不免陷入了沉思之中。 “咱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是汉武帝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对吧?” “陛下高见,的确如此。” 没有理会毛骧的拍马屁,朱元璋继续自言自语道。 “刘彻是罢黜了百家,只是绝了百家的仕途,但在民间,百家应该是有了更加宽阔的舞台传承下去。” 一想到这儿,朱元璋便不由头疼起来。 诸子百家可不是一股小势力,要是联合在一起,拧成绳,绝对不可小觑。 尤其最重要的,在于诸子百家这么多年传承下来,其所拥有的群众基础,是相当牢靠的。 如果当真要振臂一呼,不敢说响应者云集,但也足够让整个大明狠狠震上一震了。 此时正值郭桓案、空印案处理时节,官民惶惶,朱元璋有意要快刀斩乱麻,将事情以雷霆之势迅速解决,以免延误、妨害了百姓的正常生活。 尤其是田地的耕种,更是不能有半点差池。 所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诸子百家的首领们,同一时间选择潜入应天府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毛骧。” “微臣在!” “你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总揽情报大权,总不能只探到这么一点消息吧?” 朱元璋冷声问道。 毛骧闻言,顿时汗流如柱,差点没吓得当场魂飞魄散! 很显然,朱元璋这是在恼怒其办事不利! 必须立即找补,否则自已只怕小命都难保了! 毛骧心中暗道,赶忙叩首道。 “启禀陛下,经过我们多番详查,已经掌握了一些相应消息,只是尚未确定信息来源,未能确定其真假,所以不敢上报……” “说!” 朱元璋沉声怒道。 毛骧硬着头皮,只得说道。 “根据各地的锦衣卫密探传回消息可知,全国各地,都有行踪不明的人员,正在朝着应天府的方向移动。锦衣卫虽然已经多方拦截,但收效甚微。” 毛骧的语气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些人各自身法矫健,锦衣卫虽精锐,却不是对手。”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但文武百官闻言,不由一阵哗然。 锦衣卫都不是对手? 可想而知,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要知道,锦衣卫里的成员,可都是个顶个的精锐啊! 顿时,众人的表情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而朱元璋虽然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实际内心却不由多了一抹震撼之色。 “这些人的身份,可有查明?” “这……” 毛骧闻言,顿时汗如雨下! 他哪儿查得过来啊! 有诸子百家的,也有浑水摸鱼的,甚至还有不少就是正常的商队、旅人,混杂其中,当真是难以分辨。 好在毛骧也并非无能的平庸之辈,他还是多少查出了一些东西的。 “回禀陛下!目前已经查得的证据显示,农家、墨家、阴阳家、纵横家、医家的首领,最迟不过一两日就将抵达应天府,尚有兵家、杂家、名家、道家和小说家的首领,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没能够在第一时间抵达,但他们都已经在路途中了,相信最迟也不过四五日时间。” “此外,据说他们此次之所以前往应天府,并非是因为与郭桓案、空印案相关,但这个消息还未得到证实,不敢下定论。” 听了这番话,朱元璋的表情这才稍许有些缓和。 但仍然让朱元璋感觉震惊不已。 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事情,导致诸子百家要到应天府来呢? 这其中,莫非另有隐情? 可这应天府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人,在吸引着他们不惜代价也要前往呢?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 饶是殿下群臣汇聚,他们也是千头万绪,想不出任何的可能。 总不能是因为郭桓案、空印案,对他们有什么牵连吧? 又或者,应天府里,最近出现了什么人,对他们这诸子百家的传承,都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一时间众说纷纭,却莫衷一是。 所有人的心头,都不由压起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 兄弟们,数据到位 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谢兄弟们的每一天! 第88章 儒门痛批,陈列诸子百家之害! 孔谦这些年生活得一直很是不如意。 他虽官拜国子监祭酒职位,但却跟他自身的努力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身份。 作为孔子正儿八经的后人,他自打出生下来,便因自已的血脉传承而感到自豪。 事实上,孔谦之所以能在如此不学无术的情况下,却仍然在国子监混上了这个祭酒的职位,还真就得归结到他的第十七辈祖宗孔丘身上。 若不是有这一层的身份,只怕他也该与界面上的混混一般无二。 当然,所谓不学无术,毕竟是相对的。 要论腹中的才华,他虽不及世间大儒,却也比普通学子要强上不少。 孔谦这些年一直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地位,有道是人到中年万事休,但他心头却满是不甘与惶恐。 尤其血脉加持,令他始终坚信自已与众不同,是天纵之才,他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展示自已惊世才华的机会而已。 于是,也学着古人以烈酒浇灌心中块垒。 好巧不巧,这样一个机会就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孔谦的面前。 当初汉武帝刘彻打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以之后儒家才一路水涨船高,为天下读书人奉为圭臬。 作为孔子后人的孔谦,那自然是与有荣焉。 只是,他一直觉得对于诸子百家而言,仅仅只是“罢黜”还远远不够的。 就应当彻底消除那些异端学说,唯儒家马首是瞻! 而今再看吧,当初斩草不除根的后患,这不就来了吗? 诸子百家,齐齐往应天府汇聚。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群乱臣贼子!” 孔谦鼻子里喷着酒气,给这种行为下了盖棺定论。 他很敏锐地察觉到,诸子百家此次齐聚应天府,势必会对儒家的地位,造成一定的影响。 为了将这种威胁消灭在襁褓之中,他必须要亲自出手,将危险消灭在襁褓之中! 于是,孔谦大袖一挥,取出了文房四宝。 一边往嘴里灌着烈酒,他一边挥毫泼墨,开始肆意书写起来。 诸子百家,其危害性,肯定是要好好写上一写的,而后呈与陛下,交由他去处置。 越写,孔谦越是觉得胸中郁气消散,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起来! 标题一栏,孔谦大笔一挥,直接写下了《谏陛下诸子百家十思疏》这样一个标题。 这标题,但凡是考取过功名的士子,都多少会觉着有些眼熟。 而后,便是这开场的第一段文字。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治,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 一席话,通篇从《谏太宗十思疏》里给完整复刻了下来,孔谦还美其名曰用典。 好在之后的内容,他没再继续照抄了,切实开始列举出诸子百家对于社会、对于百姓的危害和影响了。 孔谦这人很聪明,他最擅长的就是将小处的事情扩大,将大处的事情缩小,玩弄文字的那一套把戏,算是被他利用地滚瓜烂熟。 “……譬如!农家,本应当从事生产劳作,照看田中作物之人,却将宝贵的劳作资料占为已有,自立为派,开山创学,以此笼络天下农人。使得农业技术交流不畅,百姓各自以经验自行耕种,于是耕种效率低下,农田收成不尽如人意。” “而农家众人,甚至更有纠集地痞无赖,自诩行侠仗义,却暗行苟且霸凌之事。欺凌豪强,维护弱小,简直倒转天罡,逆天而行!” 写到这里,孔谦又灌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这番文字,颇为洋洋自得,继续往下写道。 “而后,便是兵家!” 要说兵家的事情,那就必须再喝口酒才行。 李白当初可以斗酒诗百篇,孔谦自恃亦无不可。 唯独这杯中物太贵,不可过度栈恋。 他晃了晃酒壶,发现只剩了摸约半钱,心中不由一阵肉痛。 要不是今日笔性大发,一时不查喝太多了,这酒他可是能攒着喝上十天半月了! 思索片刻,他悄悄起身,往酒壶里灌了一瓢凉水,摇匀后嗅了嗅,这才满意地坐回桌前,继续一边饮酒一边挥墨。 “兵家!兵者本就不祥,若是令百姓知兵,全民皆武,则天下何以为安?” “百姓,就应该守土安邦,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躬耕田地,为国效力。而百姓若是知兵,则必然因不平之事而奋起,此为大忌!有言道,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若是再修行了兵家法门,振臂一呼,则战事必起。届时国内反叛,多数力量全用在了镇压内患之中,则必然外部守备空虚,以为匈奴、南蛮有了可乘之机!” “由此可见,是以愚民之策,断不能丢!” 一番洋洋洒洒,充满了主观臆断的言论过后,兵家也被孔谦给批得一无是处。 接下来呢,接下来应当说谁了? 哦,阴阳家! 孔谦在脑海之中检索了一番有关阴阳家的消息后,笔下有些踌躇了。 这阴阳家虽然式微,但听说代代传人都是狠人,阴阳咒术的威力也颇为诡谲……嗯,姑且先放一放,说说看旁的百家好了。 纵横家! 孔谦提笔,正打算继续拿纵横家开刀的,但却立即想到了纵剑、横剑皆有一剑可匹百万兵的说法。 于是又不由踌躇了起来。 他的心中烦躁,抓起沉甸甸的酒壶又大口饮了一遭。 拿清水稀释后的烈酒,味道虽然变淡了,却也多了几分柔顺,好似从桀骜爆烈的北方女子,转换成了婉约温柔的吴侬女子,自是别有一番风韵啊! 孔谦拿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已,同时又挑了另一个目标来骂。 墨家。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 第89章 湘王赴家宴,煮酒论天下! “……侠以武犯忌,而墨家最多的便是墨侠!是谁给了他们权力和勇气去行侠仗义的?我堂堂大明自有公堂处罚犯人!何须墨侠这种民间组织,私下定罪?简直荒唐!” “更有甚者,墨家所擅的机关术数、冶炼铸造技术,早已经领先世代。他们独享如此技术,却不愿将其奉献给我大明。” “私心竟然如此之重,不可不谓包藏祸心!更有甚者,臣听闻墨家所铸钢铁,竟不全然打造刀剑,还顺带打造农具!如此精铁,居然如此浪费,实在令人扼腕痛心!” “如若我大明能尽得墨家技法,则国力必然更加盛强,四海八荒莫敢有不臣服者!” …… 拉拉杂杂了一大串,除开阴阳家、纵横家他实在是不敢下笔,担心引得打击报复,其他诸子百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他的笔下,被贬得一无是处。 期间,这一壶淡酒再度被他喝掉了十之七八,不得已之下又重新灌了清水。 烈酒变淡酒,淡酒变清水。 好在这酒对于孔谦来说,就是一个写字的媒介,只有酒壶仍在,哪儿管里面装的是什么,自已认为是酒,那它就是! 终于。 酒喝光,墨干涸。 而这片洋洋洒洒的谏言,也终于是写完了。 孔谦小心翼翼吹了吹未干的墨渍,得意洋洋地重读了一遍,心中高兴不已:自已不愧是孔子之后!当代儒家的首领之位,本就该是他来坐才名正言顺,实至名归! 可惜,可惜。 他将这奏折装好,便准备来日早朝,便当面呈递给陛下。 届时,自可在文武百官面前,扬眉吐气一把! 这样想着,孔谦嘴角泛着笑意,一头栽倒在地,往外喷着酒气呼呼睡了过去。 他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却也不知是梦见了何等美事。 …… 湘王府的马车,驶进了皇宫。 今日守卫皇城的禁军们,连检查都没有,就直接放行通过了。 湘王府的马车,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造假化用。 尤其是马车上标注的那硕大“湘”字,更是波光流转,灵动非常,普天之下无人能够完美重现。 也正因如此,这便成为了湘王朱柏的个人独有印记。 此番,湘王朱柏之所以会驱车前往皇宫,其原因在于马皇后亲自宴请。 所以朱柏也并非是独自前往,他把爱妻徐妙云也带着,让她好生瞧上一瞧。 没办法啊,马皇后特地嘱咐了,要求朱柏必须把他爱妻带着一起来,不得不从命。 …… 说是家宴,其实规格比普通的家宴还要简朴一些。 三两馍馍、配合着夹了肉的烙饼,就着小咸菜下红薯稀饭,别提多美了。 朱元璋吃得不亦乐乎。 在他的眼中,不管是吃金的、吃银的,最终都抵不过吃上这一口马皇后亲手做的家常菜顺口、安心。 马皇后手艺是顶好的,而能让她亲自下厨的人,少之又少。 即便如徐达这般,从小跟着朱元璋混的,想要吃上一顿马皇后亲手做的烧鹅,那都得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吃完就得出去搏命! 第一次是十二年前,陈友谅出动全部部队,企图消灭朱元璋的全部势力,徐达奉命跟常遇春两人在九华山埋伏对方,此战九死一生。 第二次则是六年前,徐达带兵讨伐张士诚,此战若胜,便可平定江南,但却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徐达几近力竭。 而第三次,是在去年,徐达和常遇春两位老搭档,率领二十五万大军讨伐蒙元都城大都,要不是因为有铁浮屠先他们一步攻下了元大都,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久、要死多少人呢! 由此可见,朱元璋的家宴,那是当真好吃不好消化啊! 当然,这只是对外人而言。 湘王朱柏,毕竟是他老朱家的子嗣,吃饭的目的自然是不同的。 徐妙云还是头一遭在私下见着陛下、皇后,不免有些紧张,即便是普通的家宴,吃饭也多有拘束。 朱元璋就着烙饼,大口喝着红薯粥,心里美滋滋的。 “慢点吃,还有菜呢!” 这时候,马皇后亲手端来一盘鸡蛋炒红薯藤,笑着说道。 “这粥最好吃了,带着丝丝的甜,咱很喜欢!” 朱元璋看着湘王朱柏,眼中多了一抹欣慰。 “老十二,你弄的这个红薯,可当真是好东西啊,全身上下都是宝!关键还便宜实惠,是真正让咱老百姓能落得好的东西。” “当然了,土豆还有大豆也是。” 他越说越是兴奋,畅想着未来。 “等到今年秋收的时候,保准儿是个大丰年!家里有了粮食,心里才不会发慌。这道理谁都懂,可就是做不到。” “年年指望老天爷多给点收成,可结果年年吃不饱饭,还要饿死人!不过今年不同了,今年多了红薯,多了土豆,多了大豆。” “今年非但饿不死人,家家户户肯定都能吃饱肚子。” 听着老父亲说出这么接地气的话,朱柏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他知道,纵观整个历史,能找出如朱元璋这般关心底层人民生计的皇帝,只怕也是仅此一家。 只有自已吃过苦,受过罪,才能真正对底层百姓感同身受。 “吃饱穿暖,也不过是百姓们最淳朴的诉求、最基本的希望。” 朱柏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可光是吃饱穿暖,我们就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世道艰难如斯,唯有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才是。”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朱元璋咀嚼着老十二的这一句话,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他知道,老十二在荆州城里的所作所为,给当地的百姓们做了许多的实在事,也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问题。 但他却没想到,在老十二的眼中,竟然还有更大的梦想。 他的初心是什么? 是让老百姓们老有所依、老有所养,百姓们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是让全天下的子民,都能吃得饱饭,都穿得暖衣服。 可仅仅这样,却还远远不够! …… 兄弟们,加更奉上!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90章 双龙相会,治国当问政于民! 朱元璋此时心底有一种冲动,他特别想要问问老十二,倘若他是天下的共主,那该用何种的手段,来实现天下大同? 斟酌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老十二啊,这……” “这最后一个菜啊!可是拿土豆捣成了泥,再给拍成饼子,最后拿大豆油煎的土豆饼!老十二、妙云,你们快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马皇后欢天喜地地端着最后一个菜,走了进来。 朱元璋的话茬,也因此被打断了。 朱柏赶忙起身,先为徐妙云夹了一筷子,然后自已也啃了一个。 这土豆饼巴掌大小,充分浸润了大豆油,散发着令人嘴馋的芬芳香味。 味道相当可口! 即便是朱柏,也不由眼前一亮。 “好不好吃?” 马皇后眼里含笑,满脸都是期待。 “好吃!特别好吃!” 朱柏和徐妙云两人的反应如出一辙,小口小口吃着土豆饼,眼中的喜悦根本压抑不住。 “那就多吃点!来,妙云,你再来一个!” 马皇后看徐妙云,那是当真越看越是顺眼,觉得老十二当真是走了好运,竟然娶到了这么优秀的媳妇儿。 经过马皇后这么一打岔,朱元璋方才想要问的话,也彻底问不出口了。 他索性捧起了大碗,呼噜噜地喝起红薯粥来。 一顿温馨、简朴的家宴,便如此这般地结束了。 喝消食茶的时候,徐妙云经由朱柏同意,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献上。 马皇后打开了那径直的盒子,发现里面存放的是一尊观音大士的玉雕。 玉材通透无瑕,观音慈悲的表情栩栩如生。 第一眼看去,马皇后便对这份礼物爱不释手。 可以说,徐妙云的这份礼物,是真正送到了马皇后的心坎儿上了。 “你说说,来吃顿便饭而已,还带什么礼物啊?” 马皇后拉着徐妙云的手,看似责备实则怜爱。 徐妙云在经历了最初的紧张、局促之后,便已经放开了,举止得体,对应有方。 她的种种言论,不由让马皇后暗暗赞许,也让朱元璋不由心中满意。 他甚至有些诧异,徐达那个臭放牛的,怎么能生出这么标致的闺女,关键还这么懂事得体。 嫁给自家老十二可当真是不亏。 不亏! 来而不往非礼也。 马皇后也将一早准备的礼物,塞到了徐妙云和老十二的手里。 徐妙云得的,是马皇后亲自去求的一块南海观音玉牌,暗含求子、平安的寓意,是希望徐妙云能够替老十二开枝散叶。 而老十二得到的这块玉佩,那就有说法了。 这块玉佩,可是当初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随身携带的贴身之物。 他自个儿是肯定不好意思拿出来的,所以正好顺水推舟,让马皇后给一并代劳了。 又说了一回闲话,朱柏主动起身辞别了朱元璋与马皇后,携爱妻离开了皇宫。 等回到了湘王府邸。 朱柏还没来得及跟爱妻耳语片刻,黑冰台便传来了一份重要消息。 顾不得许多,朱柏立即快步去了书房。 铁鹰士听着脚步声,在朱柏推门的刹那下跪行礼:“参见尊上。” “出什么事了?” “儒家多名大儒,开始不断为儒家造势,准备借由陛下之手,将诸子百家一举铲除!” 闻言,朱柏双眼微米,心中迅速思索起来。 “如此一来,独尊儒术的思想,就能够继续得到贯彻实施,而诸子百家的残党,日后也都将依附于儒家……兼容并蓄,便可集百家之所长,融百家之所思,扬儒家之所名。在背后谋划这些的人,端的是谋划看个好计策啊!” 朱柏的眼光微冷。 “不过,如是堂堂正正,倒也无可厚非,可要来借刀杀人、偷天换日,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 是夜。 朱元璋此时正在御书房里,挑灯批阅奏折。 由于有了红薯、土豆和大豆,在这些奏折之中,今年的灾荒是基本绝了种,大江南北都没有出现逃荒的情况。 百姓们锅里有了吃的,都安了心。 但南方地区,最近这段时间水患有些猖獗,不少州县都吃了洪涝。 良田被摧毁了几百亩,当地的百姓也有将近千人没了房子。 好在救灾赈灾及时,至少吃上一口饱饭是没问题的。 当地的城守建议等到洪水退了,再行安排耕种居住事宜。 但朱元璋思索片刻,觉得这方式颇为不妥,此时气温虽高,但昼夜温差较大,若是没有能遮风挡雨、防寒避暑的庇护之所,只怕灾民之中会有疾病横行。 于是他立即朱批一行文字,着当地城守、县令立即解决灾民的居住问题。 刚批阅完这本奏折,还来不及有半点歇息,这时候一本加急的奏折就被送了进来。 “这是……” 朱元璋翻开奏折,很快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了诧异之色。 不为旁的,皆因这奏折竟然是儒家门下投递来的弹劾奏折! 他的眉头紧皱,富又重新看了一遍奏折,心中不由升腾起了隐隐的担忧之色来。 此事相当棘手,若是有丝毫的差池,处理不当的话,所要波及的便是这偌大天下的诸子百家了。 朱元璋对待臣下虽是暴虐,动辄打杀,但对于真正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这些学者,倒是多了几分礼遇。 只是他越想心中便越是愤懑不悦,只觉得这些学者不干正事,倒是窝里横的本事渐长。 若是等这桩事情了却之后,说不得要寻个由头,对冒尖儿的那群家伙动动刀子了。 可眼下,这事情又当如何处置呢? 朱元璋只觉得一阵头大。 好在这时候,吴伴伴走了过来,向他请示:“陛下,湘王殿下求见。” “老十二来了?”朱元璋抬头,忽然心念一动,道:“去,请他过来。” 吴伴伴面上不露神色,但心中却颇为震惊。 “请”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十二皇子湘王朱柏,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来咯! 求催更、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 第91章 湘王陈列儒门弊端!当贬之! 吴伴伴这一辈子,所见识过的人太多太多了,早已经将心性磨炼得炉火纯青。 便是这么个不易察觉的小细节,但凡留意上了,便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是以,在引导湘王朱柏前往御书房的时候,吴伴伴表现得格外热情,殷勤备至。 沿途不断攀谈,更是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少许口风,让朱柏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儿,多了几分心理准备。 来到御书房里。 此时,朱元璋仍旧低头处理着奏折。 吴伴伴上前请礼:“陛下,湘王殿下到了。” “唔。” 朱元璋点点头,将手上的奏折快速批阅完毕,这才抬起头来。 经过荆州城的洗礼过后,此时的老十二早已经洗尽铅华,褪去了当初还身为皇子时候的稚嫩,多了几分藩王的威严。 尤其那双眼睛,沉稳有神,光芒内敛。 他像是一柄无往不利的长剑,平素却被深藏在了朴实无华的剑鞘之中。 这正是朱元璋所希望看到的。 他对着朱柏微微颔首:“来啦?” “是!儿臣见过父皇!” 朱柏上前行礼,却被朱元璋挥手制止了。 “行了行了,莫要跟咱多礼。来!老十二,你来看看这个。” 说完,他便将方才儒家首领呈上来的奏折,递到了朱柏的手里。 朱柏双手接过奏折,展开,认真研读起来。 不多时,他便有了大致的理解。 对于眼下的情况,沉吟片刻之后,朱柏这才缓缓说道。 “启禀父皇,此事倒是有些棘手。” 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可不,这些酸儒,还是吃得太饱了。要咱说,当初那汉武帝刘彻,就不该整什么独尊儒术,搞得儒家的弟子们一个个走路都拿鼻孔瞧人了。” “现在的情况,是儒家积重难返,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儒家的思想早已经深入人心,想要让他们做出改变,那可难了。” 听了儿子朱柏的这番话,朱元璋也只得叹了口气。 而今的情况,朝廷当中有相当数量的官员,都是儒家学子。 在地方上,负责大小事务的官员中,儒家学子的占比,还要更重一些。 诚然,儒家的学说治理国家,的确是相当顺手。 但也仅仅只能说是顺手而已了。 农田水利、播种垦地,需要的不是之乎者也,而是实打实的农家学说。 行军打仗、保家卫国,需要的同样也不是腐儒,而是兵家学说,排兵布阵。 制定法律、规范行为,需要的也不是儒家圣贤,而是要法家的刚正不阿、法不容情。 …… 如此种种,具体到每一处的细节方面,儒家的思想都没有办法提供有效的措施、策略。 反倒是在服务统治阶级、强化帝王权力这些方面,儒家的学说才能发挥出其应有的效果。 朱柏将上述观点,辅以自已的话术,同朱元璋讲了出来。 “以上种种,说明诸子百家,其实各行其道,各有所长。” “而今天下事态,远比当年秦汉时期复杂多变,儒家思想若是不能与时俱进,死守当初经典教条,故步自封,那自然是要落入下乘,为时代所抛弃。” 朱元璋听得入神,也觉得这番话很是在理。 他点点头:“那么,老十二,按照你的想法,那接下来应当怎么处置呢?” “儒家的学说,影响力更多是在庙堂之上。而江湖之远,则更多需要诸子百家的补充和完善。” 朱柏坦诚说道。 “虽然诸子百家和儒家相比,在社会上会造成的影响力更大,但不可否认他们所能带来的作用,也是更加有效的。” 一席话,说得朱元璋更是点头连连。 “嗯,咱听明白了。老十二,按你这么说,那在你看来的话,儒家现在究竟又有哪些弊端呢?” 朱柏拱手道:“儿臣谢父皇考校。” 这可把朱元璋给狠狠愣住了。 但紧接着,朱柏便继续侃侃而谈了起来。 “硬要说的话,儒家现在所面临的问题确实不小,儿臣斗胆总结起来,共有九大弊端。” “其一,便是忽视了人性与尊重。在儒家文化当中,过分强调了社会规范和礼教,忽视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是以对人性尊重不足。” “其二,等级观念固话。儒家文化强调尊卑有序、长庶有别,会导致社会阶层结构彻底固化,从而杜绝了新贵的形成和老贵族的消亡,社会流动变得极为困难,加剧社会不平等和矛盾产生。” “其三,过于压制个人的发展。儒家文化之中,有许多经典典籍,诸如《孝经》、‘十三经’等,都过分强调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会全面压制个人的发展以及创新精神的产生。” “其四,禁锢、限制了思想的自由。儒家文化所倡导‘和为贵’理念,是以牺牲个人权益作为代价,限制了思想的自由。” “其五,性别歧视尤为严重。纵观历史,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文臣武将之中女性的占比寥寥无几,武将诸如秦良玉、平阳公主、穆桂英、梁红玉,而文臣却仅有妇好、钟离春、班昭,屈指可数。由此可见,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和发展,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影响。” “其六,过分强调家庭核心观念。孔子在其经典之中,主张将家庭作为核心观念,对于社会多远发展会造成严重的限制。” “其七,对现代性的适应问题。儒家思想在面临社会变革的时候,尤其是日新月异的发展时,会出现显着的适应性问题,无法进行有效阐述和创新,是故步自封的具体体现。” “其八,道德与非道德的统一问题。儒家伦理思想之中存在着许多介于道德与非道德的不完全一致性,会造成道德层面实践的相当困扰。比如《孟子·离娄上》中,孟子通过‘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的例子说明在特定情况下,需要对礼进行权变,这与‘男女授受不亲’又相悖,是以儒家思想并无道德层面的大统一与大一致。” “其九,思想活力的丧失。儒家思想过分注重历史传承以及历史意义,导致儒家思想过于僵化,无法引入鲜活理论与学说,终会彻底丧失思想活性,成为一潭死水,最终只能败亡成为百无一用的学术传统。” 洋洋洒洒说了许多,令朱元璋彻底瞪大了双眼,心中充满了宛若惊涛骇浪一般的惊愕。 他恍然惊觉,自已对与老十二,还是知道得太少了! …… 兄弟们,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92章 举办月旦评,舌辩群儒! 往昔,他只知道老十二酷爱读书,最是喜欢在自家院子的书房里博览群书,甚至连基本的社交都懒得敷衍,一日三餐也都在书房解决,为的就是能够尽可能地挤出时间多读书。 对此朱元璋先前一直以为这是看书看魔怔了的书呆子表现,现在再看,原来老十二之所以能够有如此丰厚的知识积累,还有那远超常人的超前眼光。 或许,正是因为读书所造就的! 是那汗牛充栋的书籍,才有了如今的湘王朱柏。 一念及此,朱元璋不由又高看了老十二几分。 “你说的这些,倒是有些道理,咱能听得出来,你不是在胡诌。” 朱元璋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可是,既然儒家都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弊端,但这毕竟是从汉武帝时期开始,就一直延续、传承下来的啊,已经有了好几百年的历史了,积重难返。当真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老十二,你既然对儒家了解得如此通透,那你眼下可有解决之法?” 朱柏之所以愿意说这么多,便是因为他早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对应之策。 此时,恰逢朱元璋问起,他便坦诚说道。 “回禀父皇,儿臣倒是有了一些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的想法。” “但说无妨!”朱元璋闻言,眼冒精光,迫不及待地说道。 “父皇可曾听说过月旦评?” “月旦评?”朱元璋眼中有精光闪烁,他大概是明白了老十二的想法。 不得不说,这要是能够实施起来,倒是能够转移儒家和诸子百家之间尖锐的矛盾问题。 尤其还能够让他们自行内部消化存在的问题,品评出个高下来。 倒是一招妙棋啊! 于是,朱元璋看朱柏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欣慰。 “只要让那些有名有望的大儒,与当世的诸子百家代表,各自进行一下比试,便能知道孰优孰劣了。” 朱柏笑道。 “毕竟,真金不怕火炼嘛。如此能够迅速扬名立万之事,想来不论是儒家,还是诸子百家,都没有不为之怦然心动的理由。” 听了老十二三言两语,便解决了自已心中的大患,朱元璋不由龙颜大悦。 他抚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老十二你的想法去实施吧!莫要畏首畏尾,尽管放手去做!” “若是当真出了什么岔子也别怕,有咱给你兜着呢!” 筹办月旦评,其实并非是一桩易事。 但因为主办方是湘王朱柏,且他拿到了陛下的准许,加之太子朱标、浙东派诸位官员在得知情况后,也自发地暗中不断出力,大开绿灯。 明里暗里各种推波助澜,于是仅仅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偌大的、用于月旦评的白玉台便被搭建了起来。 场所搭建完成了之后,各方势力都在积极宣传、推广。 于是很快,儒家、诸子百家的众人,便将极大的热情,转移到了月旦评上。 这一日,月旦评正式启动。 举办的场所,便被设立在了应天府的秦淮河旁边。 此地是应天府最为繁华的地段,沿岸有着众多的商铺、酒楼、茶馆和戏院,人流如织。 更有书院、墨坊、书铺,文人雅士汇聚。 月旦评在这里开班,最是理想不过。 这日,月旦评正式开启。 大半个应天府的达官显贵,都赶来凑热闹了。 毕竟这可是由当今圣上钦点的月旦评啊,那自然是不容错过了。 事实上,出席首次月旦评的成员名单也极为豪华。 当今天子朱元璋、太子朱标、湘王朱柏悉数到场,足以见得这次月旦评的含金量。 此外,浙东派、淮西派诸位大臣,只要不是事务缠身实在走不脱的,所有朝中大臣也都云集了过来。 就连最近这段时间里,长期闭门不出的李善长,也罕见地现了身。 跟三国时期由许劭所主持的月旦评有所不同,这次重新召开的月旦评主要是由双方进行阐述、进行辩论。 可以是对事物的看法,也可以是对人员的点评,不拘形式,百无禁忌,只看过程和结果。 台下,诸子百家的首领们,也都全部现身,泾渭分明地各自占据一处,静静等待着。 作为儒家当下实力最为出众的弟子,方孝孺罕见地换下了朝服,转而穿上一身儒袍,静静站在白玉台的一角。 等到开始的信号响起,他便要首当其冲作为儒家代表,率先登上白玉台,前去让众人领略儒家的风采。 伴随着一通夔鼓的声音响起,月旦评正式开始! 方孝孺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绽放,抬手撩起衣服下摆,傲然登上了白玉台。 甫一亮相,他甚至都还没说什么话呢,儒家的弟子们,便在台下死命拍手,喝彩不止。 方孝孺见如此多同门来与自已打气助威,更是心中充满了豪情,他向着四方拱手,清了清嗓子,便朗声说了起来。 起初,还都只是一些场面话,而后便开始宣传儒家的悠久历史了。 在这时候,他还不忘对诸子百家狠狠拉踩一番,尤其将董仲舒描绘成了旷世大儒。 要不是因为有董仲舒的极力谏言,汉武帝刘彻还当真不会“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以儒家能有如今这飞黄腾达、独领风骚之机,便是当年董仲舒一手求得的。 于是,渐渐的,方孝孺口中所说的话,也变得愈发犀利起来,将儒家夸赞到了天上,好似天下独一份的殊荣。 毕竟当下即便朝廷要行科举考试,所采取的题目也都是儒家经典之中的作品。 这样一来,普天之下的读书人,都要修学儒家的经典,才能有机会在科举考试之中获得一席之地,完成自已内心的凌云壮志。 原本站在台下的诸子百家,虽然对儒家的学子们,心中颇有一些怨言的,但想着毕竟尊主就在台上看着,他们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端来,以免让尊主为难。 可是! 台上那名叫方孝孺的儒生,言语之中对于诸子百家却多有冒犯、贬低,这不由让诸人眼中渐渐起了怒意。 最终,当他说出“当年,之所以汉武帝愿意听信我儒家旷世大儒董仲舒先生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便是因为只有我儒家才是治国安民的唯一方针!” “有且仅有我儒家,能够辅佐君王智力天下,永葆长治久安。是以,若是要教化德行,令百姓守土安民,安居乐业,则儒家必不可少也!” “何况,遵守儒家思想,更是君子所为!是以,学儒家经典,便能明辨是非、知晓对错!更能坚守初心,坚守本性,坚守原则和道德底线!” 说到这里,方孝孺扫眼看了面色难看的诸子百家首领们,只觉得心中甚是畅快! 他的人生中,一直以来都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极少能有如此狂放豪迈的一面。 而也正是今天这一遭,让方孝孺忽然感觉天下偌大。 自已若是能在学问上更进一步,又或者能在今日的月旦评上崭露锋芒,横压诸子百家们一手,那么日后自已未尝不能跟旷世大儒董仲舒齐名! 一念及此,方孝孺不由激动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强忍着心神,对着在场众人再度拱手。 …… 兄弟们,加更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 第93章 纵横术横贯天下,儒门人气急败坏! “我的话,就说到这里结束了。你们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不论观点宏达与否,在下都愿意与汝等逐一辩之。” 说到这里,方孝孺的脸上浮现出了矜持而骄傲的笑容来。 “毕竟,道不辩不清,道不辩不明嘛。方才我方某人所说的这一切,便权当是抛砖引玉了!” 正当方孝孺觉得没有人能够接茬他所说的话时,人群之中却是突兀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来——“好一个抛砖引玉。既是如此,那老夫便勉为其难,出手一次好了。” 说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便健步如飞地登上了白玉台,站到了方孝孺的对面。 “这位老丈,有何事要与在下辩论?” 方孝孺笑呵呵地看着老者,何蔼问道。 老者鹤发童颜,尤其双眼更是炯炯有神,仿佛眼眸之中藏有闪电一般,只要与之对视,就能够彻底看穿心中所想,没有丝毫的遮蔽。 他背负双手,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其中却仿佛蕴藏着无上的潇洒和气度。 “辩论倒也谈不上。” 老者声音洪亮。 “只是你们儒家,在经历了这多年的传承之后,可有些不小的问题了啊。我倒是想问问看,你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听完了老丈的这一席话,方孝孺如何不知道,他就是专程上台来拆自已面子的。 顿时,也就没有了什么好话:“如此,学生斗胆请教老丈姓名!” “名字这种东西,与我是无用的。” 老者神色坦然,毫无遮拦地说道。 “但我倒是有另外一个称谓,是我从师尊那里继承过来的,你也同样可以这样称呼我:鬼谷子。” 鬼谷子?! 鬼谷子!!! 纵横家的所有首领,都会被尊称为“鬼谷子”。 此人这么笃定,好似在说寻常家长里短一般,便轻飘飘地说出了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好些人都被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将敬畏的目光小心翼翼投向鬼谷子的身上,抓紧打量一番。 即便尊贵如太子朱标、天子朱元璋,他们爷俩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也不由面露震撼之色。 尤其朱元璋,更是下意识为之侧目! 他虽然知道诸子百家的代表,都会齐聚应天府。 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纵横家的代表,竟然就是他们的当代鬼谷子! 鬼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因为有锦衣卫,所以朱元璋远比旁人更加清楚这三个字的含义。 那可是世世代代斗争出来的最强纵横家。 按理说,如他这般避世不出的、有大智慧的隐士,是不应该掺和到这种事情之中来的。 但令人无法释怀的是,儒家代表方孝孺所说的这一番话,实在是……其心可诛! 倘若这时候,鬼谷子不主动站出来,那么谁又能想象,他接下来会说出何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呢? 鬼谷子双手自然下垂,须发飞舞,一身朴素的长袍打扮,看上去像极了普通百姓,毫无任何出彩之处。 唯独他眼中的光芒,盛大得宛若太阳。 若是与之对视,则好似会被阳光灼伤似的,十分难受。 此时,鬼谷子站在方孝孺的对面,全然不给他任何机会,便径直侃侃而谈了起来。 “汝儒家的根本便是强调道德与原则。”鬼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还是毫无原则的道德。” “多余的话老朽也不说了,只跟你分享七个点,好歹让你心中也能‘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鬼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第一点,我们纵横家与你们儒家第一大的区别,便是你们儒家想得过于理想主义,缺乏了群众基础,注定了只可能是空中楼阁。而纵横家所强调的便是实用主义,主张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灵活的调整与调度,而不会如你们一般迂腐。” “第二点,我来问你,儒家的弟子可有擅长外交、游说的?那他们的生平事迹又是什么样的?” “这……” 方孝孺有些支支吾吾了。 “自当是偏向于内政,对外则应当采取怀柔手段,以道德教化为主要手段,守到拨云见日的时候!” “其三,权谋手段!儒家更加强调的是道德修养和君子气概,而反观我纵横家,更是最为擅长与人打交道,不论强何等艰苦卓绝的环境,只要是我纵横家弟子,自然在所不辞!” 这一席话可谓说得极为漂亮了,就算方孝孺想要出口阻止,进行驳斥。 但他越是这么去想,那么便越发觉得自已这辈子的二十多年力,所学习到的各种的儒家知识,竟然在这种时候,对他起不来任何的帮助! 这便不由让方孝孺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然而,鬼谷子的话,却还没有就此结束。 他还在说! “至于第四点,你们儒家只懂得坚守原则和所谓的道德底线,不懂得有任何变通。反观我纵横家,精通的便是在政治立场上灵活站位,根据当下的形势而进行审时度势,遵从大势或者逆大势而行,皆在我纵横家的一念之间而已。” “其五,儒家最是侧重于道德伦理和所谓的人文主义。可倘若连最基本的大局观、全局观都没有,无法从更加庞大、更加宏远的角度,去进行分析、整合,而你们儒家即便有所坚持,又如何能够当真守住本心呢?” 说到这里,鬼谷子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讥讽之色。 “至于第六点,儒家的经典众多,浩瀚如牛毛。这本是好事,但经过多年的演化、发展,却反倒是成为了你们儒家的弊端和枷锁!” “维护传统秩序、遵守道德规范,这本无可厚非,但却更是需要与时俱进,不可过于拘泥,唯有我纵横家敢于也更善于突破传统的束缚,进行大胆的变革和创新。” “试问,这位先生,你且扪心自问,你口口声声所谓‘独尊’的儒家,是否已经有了故步自封、僵硬拘泥的迹象呢?” “我……我……” 方孝孺被问得满头大汗,最终咬了咬牙,将心一横,说道。 “你不要问我了……我不知道!”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94章 老朱:还嫌不够丢人!?赶紧滚下去! 闻言,鬼谷子哂笑了一声,道:“不,恰巧相反,你不但知道,而且还十分清楚!” “而你之所以要否认,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这鲜血淋漓的现实罢了!” “一味的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鬼谷子面色如常,继续说道。 “而至于这最后一点,便是儒家与我纵横家的适应性对比了。” “先说儒家吧,你们儒家最是喜欢强调道德教化和人文传承,这些有用吗?当然。不过,却只是小道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却被你们这群后人奉为圭臬,着实可笑啊!” “反观我们纵横家,理论基础在不断完善,不断跟随时代潮流变化而产生变化,以适应环境、迎合环境。” 说到这里,鬼谷子再度抬起头,看向方孝孺。 “综合老朽方才所说的这一切来看,所谓的儒家,当真如这位儒生所描绘的那般美好吗?不见得吧。” 阐述完了自已的想法,鬼谷子便一刻也没有在白玉台上驻足逗留,径直走下了台。 只有方孝孺一个人,傻愣愣站在白玉台上,行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坚守了小二十来年的信念,在这一朝一夕之间,轰然倒塌了,让他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看着鬼谷子远去的背影,方孝孺愣了许久:“当真如鬼谷子先生所说的那样,儒家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这一轮的辩论,至此结束。 孰胜孰败,根本不许再过多笔墨赘述了。 鬼谷子为诸子百家赢了个开门红,不被儒家重视的诸位,自然是感觉心中畅快非常。 只恨当初未能自已亲自下场同他辩上一辩。 不过,现在月旦评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机会! 方孝孺的脸色灰败,悄悄回看了一眼儒家的诸位。 他们的眼神,莫名就变得格外陌生了起来,看方孝孺也好似看千古罪人一般。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感觉到格外的扎眼,浑身上下都不爽利。 而正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近乎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方孝孺,你为什么还愣着?反击啊,反击!莫要把我们儒家的脸丢光了!” 即便不回头,光是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方孝孺也能知道说话之人就是孔谦。 他毕竟是孔子的直系后人,由他来说这番话,的确最是合情合理不过。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方孝孺彻底打消了承认自已技不如人的心思,转而硬着头皮迎头再度冲了上去。 “先生的口舌果然厉害,乍听之下,似乎颇有道理,但实际不然!” 原本鬼谷子都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却突然听到了方孝孺的这番话,于是便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想要听他下文。 方孝孺故意慢条斯理地整了整仪容,其实暗中是在快速思索着破题之策。 谷鬼子如何看不出来? 但他并未点破,只是好整以暇继续等待着。 但一旁,台下的看官们就看不下去了,纷纷浮现出了烦躁之色。 好在这时候,方孝孺缓缓开口了。 “适才听鬼谷子前辈夸赞我儒家经典众多,浩瀚如牛毛,的确如此!” “纵观天下各方学说,也就只有我儒家的典藏最为丰富,知识传承最为详实,这正是我儒家之所以比各方学说都要强盛的原因所在。”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圈,却始终没有说出任何辩驳、反对的话语来,只是翻来覆去,用各种各样的陈词滥调,在给儒家学说吹嘘,并且暗中拉踩。 这自然就令在场众人看不下去了。 他们是来听诸子百家辩论的,而不是单纯来听你方孝孺吹嘘儒家如何如何厉害。 毕竟,当真儒家学说要如他说的那般神妙,那为何在人家面前,你方孝孺始终都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呢? 台下逐渐响起了嗡嗡的议论之声,这声音愈来愈大,几乎都要将方孝孺的声音盖住。 鬼谷子见状,抬手打断了方孝孺滔滔不绝的吹嘘。 “老夫上台是来与你辩论的,没兴趣听汝等儒生的自卖自夸。” 一席话,得到了在场众人的点头支持。 方孝孺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鬼谷子先生,我想请问你,为何这世间众人只知道我儒家的着作,却不识你们纵横家有多少典籍呢?” 鬼谷子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白玉台上,问出这般没有水准的话。 他眉头微皱,问道:“汉武帝后,世间独尊儒术,将所有的资源全都倾注到了你儒家身上,若是没有这么多的着作产出,反倒是有古怪了。” “况且,你们儒家的经典作品,更多都是古籍,为何而今作品寥寥?” “那是因为我儒家经典作品已经足够多了,根本就不需要再继续添砖加瓦,也足以傲视群雄!” 方孝孺梗着脖子,狡辩了起来。 但他的这一番话分明是没有半点道理,相当站不住脚。 而台下的看客们瞬间便想通了过来,自然是对他唏嘘不已,眼中甚至还颇有轻视之意。 即便是同为儒生的在场诸位,对于方孝孺的这番言论,也是不由扶额叹息,心中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能够说出这等荒谬之言的。 或许,当初让他去充当这次月旦评的先锋大将,着实是有些偏妥。 “因为有了足够多的典籍,所以便可以沾沾自喜、故步自封、妄自尊大?岂不闻‘承平日久,人不知兵’邪?” 鬼谷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言语也变得愈发犀利起来,半点不给方孝孺面子。 毕竟,颜面这种东西,本就是需要自已去争取的,而不是等别人来施舍。 很显然,就刚才方孝孺的这种种做法而言,他是不值得,也不配要这个面子的。 即便是朱元璋,此时都看不下去了。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龙椅,眼含怒意:“杵哪儿干嘛?是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是吧?赶紧给咱滚下去!”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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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料想,在这场月旦评结束之后,鬼谷子的名声肯定会大涨,届时纵横家在民间的影响力,肯定也会因此而上升。 而有了纵横家的珠玉在前,诸子百家们肯定都会不甘人后,纷纷登台亮相,展现自家学说的优势。 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够再现当年“百家争鸣”的盛况? 一念及此,刘伯温再看湘王朱柏的时候,眼中的佩服之色更盛了。 这一切,他毫不怀疑,必然是湘王朱柏的手笔。 若是当真能够重造一个“百家争鸣”的盛况出来,那岂不是说大明即将迎来兴盛? 刘伯温想到这儿,心中不由激动得难以附加! 如果湘王殿下的理想,竟然是如此深远的话,那至于方孝孺受辱这种小事,根本就无足重轻了! 反观淮西派这边。 徐达、常遇春两人虽是武将出身,但因为二人的脾气秉性稍有差距,所以在看待这件事情上,也就各自有了南辕北辙的看法。 常遇春的想法相对比较简单,就单纯是吃瓜看戏的乐子人心态,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孝孺吃瘪了?好! 等等,他好像还是浙东派的?那更好了! 所以,对于他来说,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字:好。 除此之外,他倒是没太多别的想法。 徐达呢? 徐达本就谨小慎微,尤其他现在官职越来越高了之后,便更是如此。 树大招风,他是不愿意多生事端的。 但,考虑到这场盛会是他的女婿亲自取撺的这个局,便不由从心中生出了几分自豪感来。 湘王朱柏越是争气,越是出色,那便表示他的两个闺女越是有眼光,越是嫁对了人! 这对他们老徐家日后的发展,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 所有人的反应,都各自有所侧重。 唯独李善长,他这时候的表现格外值得让人玩味。 按照他现在的习惯,是打定主意不可能会去有事没事掺和进来的。 有那闲工夫,倒不如闭门谢客,继续待在家里低调发育的好。 但他还是来了。 可笑的是,明明都已经坐在了高台之上,却仍然还想着要低调做人,不希望被人看见。 世上哪儿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陛下就坐在上方,左右两侧陪坐的,则是太子朱标和湘王朱柏。 而李善长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刚刚好在湘王朱柏的斜下方。 这不由让他心里隐约产生了一种,自已正巧被湘王朱柏给踩在脚下的错觉。 他心中忐忑,生怕湘王朱柏会给他为难,令他下不来台。 更担心湘王朱柏,会说漏了嘴,让他身败名裂,当场被斩首。 好在朱柏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关注的点至始至终都只在白玉台上。 李善长一边庆幸,一边失落。 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情愫开始变得愈发严重了起来。 …… 兄弟们,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到达300催更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96章 纵横术竟然与湘王有渊源!? “鬼谷子是纵横家——是吧?”朱元璋扭头对着两位皇子说道,“咱是当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得这么好。” 太子朱标的神情凝重。 “要不是因为鬼谷子先生的这番言论,恐怕我们仍然会把儒家经典封为至尊,下次科考也会从这些古籍之中进行挑选……却不想,倒是害苦了天下的莘莘学子啊。” “真正百无一用的,并非是书生,而是儒家学说。” 朱柏自然而然地接着话茬说道。 “做学问,讲求的是一个学以致用。要是不论肚子里装了多少学问,学到七老八十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活用学问,只知道一味掉书袋……那才当真是本末倒置,学东西学堵了。” 湘王朱柏的这番话,得到了太子朱标、父皇朱元璋的一致认可。 朱元璋将目光头像鬼谷子,眼中多了一抹爱才之色。 “想不到啊,咱堂堂大明的开国皇帝,没想到竟然还会被相隔一千五百多年的汉武帝刘彻给戏耍了。” “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在咱看来啊,那董仲舒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犯罪!” 原本,朱元璋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但此时,发现鬼谷子的影响力之大,学术之强后,便逐渐有了改观。 更加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有如此真才实学之人,居然不能当朝为官,替朝廷、替大明、替天下百姓做出奉献,反倒是因为儒家势大,不得已之下,只能隐居了起来。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荒谬! 再联想到儒家出身的那位大臣,给他呈上的那个奏折。 他恨不得让禁军把那厮给拖出去,狠狠杖罚一顿。 于是,他更是愈发觉得,老十二当初在看完奏折之后的深谋远虑,尤其眼下所做的这桩事情,当真是极有道理、极有深意的! 于是,这月旦评的第一场辩论,便就此算是彻底落下帷幕了。 虽然方孝孺在期间进行了一番苦苦挣扎,但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在场众人都是有眼睛有脑子的。 所以鬼谷子胜得理所当然、实至名归! 这一场胜利来之不易啊! 更是意义非凡! 尤其是对赶赴应天府的诸子百家们而言。 在儒家的刻意打压之下,他们诸子百家们已经被“罢黜”了将近一千五百多年! 这漫长的时间里,究竟是经历了何等的辛酸,才能够忍辱负重到现在,相信每一个人都心中凄苦难言。 所以,能有眼下这样一个机会,堂堂正正地在众人面前,击败儒家,赢得掌声,便成为了诸子百家们心中永远绕不开的一个执念。 而现在,这份执念,终于被实现了。 让他们如何不开心,如何不高兴呢? 至于鬼谷子,即便他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却仍然难忍心中激动。 纵横家,他总算是没有为纵横家这一学派丢脸! 注意到鬼谷子的在场诸位大臣,心中都不由泛起了活络的心思来。 眼看鬼谷子年事已高,若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弟子,来继承他的衣钵,只怕纵横家这一学派,就该要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吧? 于是,不少朝中大臣都开始有了想法。 其中心思最活泛的,莫过于浙东派的杨宪、宋濂二人了。 宋濂则是单纯觉得纵横家的学说,似乎是要优于儒家的,所以就有了想要与其交流一番,向其学习的心思。 他对于新的知识有着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希望能够更加完善自已已有的知识体系。 朝闻道,夕死可矣。 但对于杨宪而言,则考虑得要更进一步。 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奉行了一千五百多年后,纵横家的传承早已式微得几近断绝。 如果能够在这时候加入,甚至说拜鬼谷子为师,那么自已必然能够学得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 等融会贯通了纵横家的所有思想,那自已岂不是就能继承纵横家的衣钵,之后自然是可以以此为契机开设书院,广收学子,将纵横家的思想发扬光大。 而这样一来,等同于是为浙东派又添加了一笔强而有力的外部支援。 到了那个时候,且看这淮西派究竟还有什么余力,来与他们浙东派争夺话语权! 一念及此,杨宪更是心中活泛了起来。 但问题在于……究竟应该要用何种方法,才能够博取到鬼谷子的好感,继而令他愿意收自已为徒呢? 杨宪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跟杨宪有类似想法的人可不少,其中不乏有中立派大臣,淮西派的众人也都有类似的想法。 郭兴、汤和、周德兴,但凡是淮西派那边能够说得上话的,都动了心思。 双方时不时瞟对方一眼,各自都开始盘算了起来。 但……还不等双方下场较量,接下来的一幕便彻底让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 鬼谷子在赢下了这场辩论之后,便径直走下了白玉台。 可他却并没有回到自已原本所在的区域,而是径直朝着湘王朱柏的方向走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伴随着他不断朝着湘王朱柏走去,众人也不免开始浮想联翩了起来—— “当初还在应天府的时候,朱柏还没获得湘王头衔,还仅仅只是十二皇子,那时候便已经展露出了极高的天赋……莫非,他的师父,便是鬼谷子?” “鬼谷子的目标坚定,路线也是一早选好的……错不了!他跟湘王朱柏肯定是提前就已经互相认识了!莫非,这两人就是师徒关系?” “我就说为什么湘王朱柏能够这么厉害!原来是因为他跟纵横家的鬼谷子先生关系匪浅啊!错不了,湘王朱柏肯定是鬼谷子先生的记名弟子!”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奉上! 我已经火力全开了! 希望兄弟们也能火力全开! 数据到位,立即加更! 绝不拖延!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97章 震惊!湘王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如此的想法,在众人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也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观点,让众人不由对湘王朱柏倍感羡慕。 甚至于,有人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湘王朱柏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辉煌成绩、显赫地位,也不过是因为有鬼谷子这样一个好老师。 倘若自已也能拜在鬼谷子的门下,也一定能够闯荡出跟湘王朱柏足以比肩的辉煌来! 不! 说不定,会比湘王朱柏还要显赫呢! 于是,众人看鬼谷子的眼神,变得更加了炽热起来。 而鬼谷子这边,却丝毫没有被外界所影响。 他目光坚定,一步步慢慢朝着湘王朱柏走去。 终于,来到了湘王身边。 众人此时非常期待,希望能够看到湘王朱柏当场行学生礼,以佐证他们此时内心的臆想。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大跌眼镜—— 只见鬼谷子行至湘王朱柏身边后,主动弯腰行礼:“纵横家当代首领鬼谷子,见过尊主!” 至始至终,朱柏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即便是鬼谷子向他行礼,他也仅仅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多余表示。 得到回应的鬼谷子,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主动站在了湘王朱柏的身后,满脸的谨小慎微。 什么?! 怎……怎么会这样?! 在场众人顿时瞪大了双眼,脑袋嗡嗡的。 眼前这股视觉冲击太过猛烈,让他们的思维都短暂地停止了思考,没办法组织起足够的脑力进行运转。 这……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方才轻描淡写,只寥寥几句将儒家大儒方孝孺给辩得无力反驳,最终好似泼妇一般胡搅蛮缠的纵横家鬼谷子。 那是何等的世外高人,得道隐士啊! 众人都一脸殷切期盼着,能够有机会拜入他的门下,学习纵横之术,能够有幸与湘王朱柏成为师兄弟。 可一转眼的功夫,却发现自已的想法彻底落了空! 那哪儿是什么师兄弟啊,人家湘王朱柏竟然是纵横家鬼谷子的尊主!!! 宋濂、杨宪两人对视了一眼,依旧难以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 “我……我是否没睡醒啊?希武兄,不妨掐我试试……嘶!疼腾腾!” 宋濂揉搓着手臂,眼中震撼之色未褪。 “这么看来,不是梦啊。湘王竟然真的是鬼谷子先生的尊主!” 杨宪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相当混乱。 但渐渐,他的内心突然生出了一阵狂喜之色。 既然鬼谷子先生是早已经拜入湘王麾下,那岂不是说自已要拜鬼谷子为师的话,远比其他人更加有机会了么? 毕竟,从湘王还只是十二皇子的时候开始,浙东派就不断与其教好,更是隐然有以湘王马首是瞻的心思。 否则当初也不会给新晋状元、榜眼的谢缙、铁铉二人支招,创造机会让他们二人挂印辞官,一路追随至荆州城了。 所以说,既然大家都是湘王殿下的追随者,那何必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刘伯温此时的表情,也是颇为诧异的。 他知道湘王殿下深不可测,所以从来没有低估过他的实力。 却不想,自已显然还是对湘王殿下不够了解啊。 他的实力,早已经超乎了自已的想象。 这是一桩好事! 刘伯温眼中写满了赞赏和崇敬之色。 殿下的思虑,远比自已思考得还要严谨、缜密,此真乃大明之幸事啊! 淮西派的众人,表情也都各自不一。 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对于这件事情是丝毫没有任何防备,更没有任何预测! 所以,当鬼谷子朝着湘王朱柏行礼的那一刹那,众人都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谨防是自已看花了眼。 然而事实自然远胜于雄辩的。 常遇春呢喃自语道:“我滴个乖乖!湘王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徐达也彻底蒙圈了。 是,他是湘王殿下的老丈人不假。 但这些事情,早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范畴了。 这……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啊! 一时间,他心里不由开始犯嘀咕了起来:朱柏这么优秀,我家那两个闺女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住……不论如何,大闺女还是得早些怀上身孕才是。 当然,徐达这想法未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至少就目前来看,湘王的妻妾仍然是只有徐妙云、徐妙锦两姐妹,可要往后,那就难说了。 毕竟湘王殿下如此优秀卓越,但凡是个女子都会被其倾倒的。 至于自荐枕席,也并非不无可能…… 一时间,徐达心中竟然也开始为两个闺女担忧了起来。 再说李善长。 此时他张大了嘴,完全没有顾得上自已的表情是否失礼。 他在心中不由多了一股冲动。 想要不顾一切,看清楚湘王朱柏究竟还藏有多少底牌的冲动。 这才多久的功夫? 湘王朱柏一次次刷新了他的认识。 从一开始,觉得凭借自已缜密的智谋,应当是能够稳压湘王一筹。 到后来,发现湘王的确棘手,或许隔空博弈,倒也算得上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再然后,开始慌了,发现自已不如湘王那般厉害,但心里始终觉得自已不差,倘若全力以赴,应当还是能够互有胜负,顶天自已也只是略逊一筹。 然后,到彻底慌了神,明白自已跟湘王殿下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想要投降、认输。 直到现在,才绝望地发现,湘王殿下在不知不觉期间,竟然早已经成长为了万丈高山,自已在他面前如同虫豸一般! 顿时,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李善长的心头,令他不由万念俱灰。 …… 兄弟们,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98章 马皇后:柏儿这孩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好在他的位置比较靠前,而朱元璋、太子朱标又都被鬼谷子吸引去了注意力,所以并未发现李善长的异样。 此时太子朱标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欣慰和欣喜之色。 他看向湘王朱柏的眼神,充满了骄傲。 如果说最近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太子朱标感到开心的,那必然是他发现十二弟变得比以前更加优秀了。 于是乎,他感觉自已肩上的担子似乎又轻松了许多。 有了十二弟,今后他再也不用如以往那样整日里苦大仇深了。 未来可期! 太子朱标坚信,有十二弟在,大明的未来必然会更加繁荣富强。 至于朱元璋,此时他的震撼之色,并不比任何人少。 先是铁浮屠,然后是渡海舰队,再往后是关宁铁骑,还有防灾赈灾的手册、红薯、土豆、大豆! 哪一样不是令他刮目相看的? 哪一样不是独具慧心、影响深远? 而今,这月旦评也是湘王朱柏一手创办的。 其目的,便是为了能够平衡儒家与诸子百家之间的关系。 现在一看,这纵横家之所以能够如此出类拔萃,原来是因为他们早早地拜入了老十二的麾下。 念头通达,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对于老十二竟然能够笼络这般不世出的人才,朱元璋那是倍感欣慰啊! 所以,此时他看老十二的眼神,也是越看越是觉得顺眼了。 月旦评的第一日,便如此这般地落下了帷幕。 众人意犹未尽,并开始期待着明日,又会有怎么样的精彩表现了。 而这时候,偌大应天府里,不论是茶馆酒肆,还是青楼画舫,所有人都在说着今天这桩精彩绝伦的辩论。 当然了,最是吸引众人眼球的,却并非是鬼谷子与方孝孺之间的辩论。 而是鬼谷子竟然尊称湘王朱柏为尊主! 由此可见,湘王殿下究竟是何等的少年英雄,多么的令人敬仰! 尤其大姑娘小娘子们,听到湘王殿下的事迹之后,更是波光涟涟,秋波如水。 自古美人爱英雄。 也不知道,湘王殿下究竟装点了多少深闺女子的美梦迷梦。 话分两头说,国子监这边。 孔谦的表情阴冷狠毒,他背负双手,不断来回踱步,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混账东西,竟然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你简直枉读了十年圣贤书!” “我当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愿意让你拜入我孔门麾下的!” “而今这众目睽睽之下,你输了也就罢了,倘若坦荡一些,亦不失为一桩美谈!可为什么却非要如此强撑,强词夺理,惹得众人心中不快!” “你莫非当真以为,那只是败坏了你方孝孺自已的脸皮吧?错!大错特错!你代表的是儒家,丢的是我们儒家所有人的脸面!” 孔谦越说越气,手中的戒尺也更是没了轻重,狠狠抽打在了方孝孺的身上。 方孝孺浑身青紫一片,但却直挺挺跪在了孔子、孟子两位先贤的画像 即便孔谦的戒尺如雨点一般落下,他也一动不动,任凭打骂。 事实上,今天在众人之下表现得如此拙劣,方孝孺也是心中羞愧难耐,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白玉台上,一了百了。 可惜,儒家十三经的《孝经》有教导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而忠、孝、仁、义,又是儒家提倡的最基本的伦理道德,所以方孝孺他甚至都不能自寻短见! 否则在儒家思想的教条之下,那他方孝孺便是不孝之人。 他这一死,就会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被人戳脊梁骨。 或许,对于方孝孺而言,也只有戒尺落在身上,那种清晰至极的痛感,才能让方孝孺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孔谦打得累了,这才住了手,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但他看方孝孺的眼神,却仍然是充满了怒其不争。 儒家发展至今,弟子早已经遍布大江南北。 而方孝孺,便是儒家众多学子之中的佼佼者,也是孔谦最为看好的、能够将儒家学说继续发扬光大,推向更加宏伟目标的候选人之一。 否则,在如此重要的月旦评中,他也自然是不可能派遣方孝孺率先出场,去舌战诸子百家了。 可他今天的表现,却是令人大跌眼镜,更是令孔谦无比失望。 正因如此,所以孔谦才会如此暴怒。 一番打骂之后,此时他心中的气也总算是消了大半。 此时,他恶狠狠地盯着方孝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明天,我们绝对不容再有任何差池!若是连区区诸子百家都胜不了,那又有何脸面去见诸位先贤?” 方孝孺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之中透露着一往无前的坚毅。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你没机会了。” 孔谦冷冷地打断了方孝孺的话头,说道。 “明天,你给我在席上好好看,好好学!要是再犯错,我便要执行门规,将你驱逐出儒门!” 方孝孺闭上了嘴,低头不语,心中充满了苦涩。 好吧,至少今天自已犯下的错误,能够为明天的师兄弟们争取到一些经验教训,让他们能在对战的时候,多些防备……总是好的。 …… 此时的皇宫之中。 朱元璋陪着马皇后在御花园里,一边回忆着今天在月旦评上发生的事情,一边详细向马皇后转述着。 马皇后听得认真,朱元璋讲得又绘声绘色,好似将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在马皇后的面前重演了一遍似的。 “……真说起来,其实方孝孺做学问的能力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可惜却是个没有急智之人,话赶话就给把自个儿说死了,再往后就只剩下了胡搅蛮缠似的诡辩。” 说到这儿,朱元璋的脸上多了一抹火气。 “早知道技不如人,就痛痛快快地认输呗,非要在台上死撑,丢人现眼的家伙!不但是丢了他儒家的脸,还丢了咱大明朝廷的脸!” “不行,赶明儿得给他降一道罪,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马皇后听了,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惩罚,其实对方孝孺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 更多的,是警醒和告诫,实质上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得出来,此时朱元璋虽然愤怒,但实际上下手还是极有分寸,也极有章法的。 而方孝孺输得这么干脆利落,想来也是有些飘了,也的确是需要敲打敲打。 正因如此,马皇后才没在这话题上过多插嘴。 “没曾想到,这纵横家的鬼谷子,当真是见解独到。” 马皇后轻声说道。 “纵横家,当真有这么厉害,能够将儒家的弊病,剖析得这般清楚。” 朱元璋闻言,不由在眼前浮现出了当时的那惊艳卓绝的一幕,心中依旧感觉震撼非常。 “妹子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况,当真是风华绝代啊!” “那鬼谷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处处直指儒家的要害、命门!那时候方孝孺但凡敢多说一个字,鬼谷子就能追着他,把方孝孺给辩驳得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清楚。” 说到这里,朱元璋不由摇了摇头。 “早知道诸子百家之中,竟然也有如此众多的能人,这‘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如何会延续了一千五百多年的禁锢呢?”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毕竟诸子百家的传承还在,这时候能够任用他们,想来这些人肯定会感恩戴德,更会加倍努力去证明自已的价值。” 马皇后劝慰道。 “不过说来啊,还是咱们老十二有眼光,居然能够把这般厉害的人物,都给请出山了。” “可不单单是请出山啊。” 朱元璋纠正道。 “那鬼谷子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咱们老十二行礼,喊了‘尊主’的。” “妹子你说说,老十二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把纵横家都给收入麾下了呢?” “我可说不上来。这种事,你得问老十二自个儿啊。” 马皇后笑道。 朱元璋忍不住又回想了一遍鬼谷子的风采,最后定格在了他侍立在老十二身后的场景。 “这么厉害的人物,他却是甘愿在老十二的手下做事……老十二啊老十二,当真是教人猜不透。” 朱元璋忽然问道。 “妹子,你说老十二他的手里,究竟还有多少没有亮出来的底牌呢?” 马皇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这我可说不好,老十二那孩子打小做事就挺谨慎的,心思也缜密。他现在在外就藩,多些手段、多些底牌也好,免得让人给小瞧了。” 朱元璋缓缓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因为有今天的精彩辩论珠玉在前,于是他对明日的月旦评,自然是充满了期待。 …… 兄弟们,大章节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第99章 学而优则仕,真的对吗!? 翌日一早。 月旦评的第二场比试,如昨日一般顺利举行了。 跟昨天不同的是,这一次出席的人数远比昨天要多得多。 许多昨天没有来到现场观看的应天府百姓,在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一个个都心痒难耐,早早地来到了白玉台左近排队,生怕错过了今天的大戏。 不得不说,经过一整天时间的发酵,由湘王朱柏发起,当今圣上朱元璋应允、太子朱标及一众大臣们合力举办的月旦评,已经俨然成为了大明王朝一年一度的超级盛会。 倘若今年这一届的举行能够顺利结束的话,那么来年参与其中的人数,将肯定会突破新高。 现场人头攒动,万人空巷。 好在禁军、羽林天军和应天府的守备军齐齐出动,这才总算是堪堪将现场的秩序给维护了起来。 别说,应天府的商贩们,还是相当具有商业头脑的。 眼见这边扎堆的人多,各种各样的小食儿摊位也都搬了过来。 糖葫芦、蜜饯果子、兔儿摊、摊糖人、煮馄炖……数不胜数,格外热闹。 幸亏大家都各行其道,除了将几条街给堵得水泄不通之外,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别的问题。 伴随着一声铜锣声响起,第二天的月旦评,也准时拉开了帷幕。 率先登台的,依旧是儒家这边的成员。 毕竟这一期的月半瓶,主打的就是儒家对阵诸子百家,所以由儒家守擂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次,儒家登台的可大有来头了! 孔子的直系后人,当带儒家首领孔谦的儿子,孔世如! 孔世如身穿一袭宽袖打扮、长至脚踝的襕衫,头戴四方平定巾,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锦面双蝠纹路的黑色双梁鞋。 腰间佩戴着一枚造型古朴的玉佩,一只刺有暗纹、内盛香薰的香囊,手持一柄扇面写满了儒家经典的折扇。 看上去便极富羽扇纶巾、儒雅随和的士子气息。 刚一登台亮相,便赢得了许多未婚女士的爱慕和注视,纷纷打听起他的相关消息来。 在得知其身份背景之后,姑娘们看他的眼神,更好似拉丝了一般,扯都扯不开。 为了今天的这一场辩论能够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孔谦和孔世如父子,昨天一整宿都几乎在书房里度过了。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将“儒家十三经”翻来覆去地进行翻阅,不断进行提炼总结,总是是将儒家的所有优秀精华,全都浓缩到了一起。 总结得如此详尽,关键其中几乎所有的结论都是经过了漫长时间的印证,甚至连他们自已都找不到任何有可能被攻破的破绽了。 将准备工作做到了如此程度,他们就不相信诸子百家之中,还有人能够攻破他们这固若金汤的无敌防御! 所以此时,孔世如怀揣着满满当当的信心,站在了白玉台上。 其实孔世如为人是相当低调的,整日里都是在诵读、体会儒家经典,为了能够每天多读一两个时辰的书,他不惜跟爱妻分床,就在书房里吃饭睡觉了。 要不是因为听说儒家已经先败了一程,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了,恐怕孔世如此时仍然会选择坐在书房里,继续研读经典。 此时,方孝孺快步走到了孔谦的身后。 “先生,不知孔师弟这次准备是否完备,学生连夜准备了一些应对策略,先生您看……” “不需要了。” 孔谦的脸上写满了傲然。 因为整宿没有休息,所以此时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但他的精气神却相当不错。 打断了方孝孺的话茬,他满是信心地说道。 “今日的儒家,是绝对无敌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方孝孺略显憔悴的面容,知道他昨天忙了一宿,不由又有些心软了。 “希直,你且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坐镇,料想那诸子百家,也翻不起什么像样的浪花来。” 得了孔谦这番话,方孝孺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也没多说什么别的,只是同孔谦拱了拱手,便退到了一旁的看台之中。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之后,孔世如终于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 别说,孔世如还挺会给自已加戏的,一上来就山呼了赞颂孔、孟先贤的唱词,然后才开始甩他的论据。 孔世如的声音抑扬顿挫,极富音律美感。 听上去,就像是山中的百灵鸟在歌唱一样,令人倍感舒服。 “……一千五百年的历史沉淀,让我儒家一共拥有了十三部堪称旷世神作的经典文献,作为儒家思想的精神支柱,为我等儒生的前进,指明了方向,照亮了前路。”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微微顿了一顿,孔世如这才接着继续往下说道。 “儒家十三经之中的诸多经典,率先所要表达的、传递的,便是对于治国理政的相关理念,诸如《尚书》、《春秋》,其中所蕴含的治国理念及其基本原则,即便历经了一千五百余年的历史,却仍然具有非常珍贵的参考作用。” “至于社会层面、伦理纲常,则有《礼记》、《周礼》等经典,在其中详细阐述了‘礼’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家庭伦理和社会礼仪,更是为维护社会秩序和人际关系的和谐相处,提供了最为宝贵的规范和参考,简直可谓是造福后人、万世流芳!” 不得不说,孔世如说话的时候,其激昂的语气,是相当具有煽动性的。 现场围观的人数众多,其中真正是儒家弟子的儒生,恐怕数量占比十不足一。 但这却并不妨碍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不住点头称是。 光是这一份十分难得的现场效果,即便是最坏的结果来看,他孔世如输掉了今天的这场辩论,那么儒家也将会迎接一大批慕名而来的学子。 这其中,只要能够有极小部分最终脱颖而出,那么今天的这场月旦评的辩论,也就足以可称得上成功了。 更何况,孔世如可是准备得极为充分的,究竟最后鹿死谁手,现在下结论的话,还为时尚早。 他那宛若唱歌一般婉转、清亮的声音,仍然在继续。 “而在道德修养方面,我儒家亦有《论语》、《孟子》等名着存世!其中,详实地记录了孔子及其弟子们的各种言行举止、生活日常。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将仁、义、礼、智、信的核心道德价值,用书面的形式进行了详细的记录和阐述。” “作为儒家弟子,我们只需要阅读并体会相关的着作,就能够明白先贤们在书中,给我们留下了何等珍贵的道德修养法则!修身养性,当如是也!” “至于教育、学习方面,儒家更是在《大学》、《中庸》之中提出了教育的目标和达成的方法,只需要按照先贤们制定的标准,进行学习,则必然能够快速进步,成长为一个能够被社会、国家和个人所需要的、有用之人!” “有道是‘学而优则仕’,其中的学习佼佼者,便能够出仕为官,造福一方百姓!” “而这,便是我儒家学说之中所独有的教育思想!” …… 兄弟们,稿子奉上! 求催更,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 第100章 墨家机关道,极尽精巧! 说到这里,孔世如宛若骄傲的孔雀一般,唰地一声抖开了他手中的折扇,扇面上赫然写着“独尊儒术”四个大字! 其嚣张和自信竟然达到了如此程度,孔世如先前准备之详细,由此可见一斑! 台下的诸子百家们,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截至目前为止,孔世如所说的这些东西,要反驳起来,倒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其实也还好,他们还算是都有信心,自打从昨天那一次辩论过后,便已经知道应该从哪些薄弱的环节,对儒家进行批判和针对了。 今天只需要继续依葫芦画瓢,想来令这位口齿伶俐的新晋儒生投降,也并非是太过艰难的事情。 可是! 孔世如并没有选择就此停下,他仍然还在继续往下说! “儒家学说,作为立国立本的基础,还保有相当重要的文化传承之责任,诸如《诗经》便是我国历史场合之中有记录可查的最早的诗歌总集,其数量之广、涉及之详细,无不反映着我国古代社会的风俗习惯,以及人民最朴素的情感需求,更是我华夏文明、文化传承的最为重要的载体!” 这番话一说出口,在场众人彻底哑了火。 要真跟儒家去比文化底蕴,恐怕诸子百家里面,也没有几个能比得过吧? 思来想去,或许也只有小说家,堪堪能够与之一战。 可惜,也仅有一战之力而已,并不见得能够战胜儒家,反倒是会将自已给战得一无所有。 诸子百家们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但孔世如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而后更是一口气继续往下讲了起来。 “在哲学意识领域,我儒家有《周易》,其书中所蕴含的宇宙观、人生观、价值观更是意义深远,其中所蕴含的变化,更是有着无数妙用,常看长新。” “正所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春秋》及其三传——《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不仅翔实地记载了历史事件,还体现了褒贬善恶的历史观,强化了历史教育和道德评价,具有相当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 “另外,《尔雅》作为中国首部解释词义的专着,对训诂学、音韵学、词源学、古文字学等领域具有重要意义;《孝经》等经典涉及孝道,其核心是以‘孝’劝‘忠‘,对我华夏五千年来的社会伦理道德,起着至关重要的里程碑式作用!”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听得在场众人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更是对儒家肃然起敬。 即便是太子朱标、浙东派的诸位文人学士,在听完了孔世如的这番话之后,都或多或少有些为之侧目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诸子百家之中有了动作。 墨家巨子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朝着白玉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众人见状,纷纷为他让出道路来,分别站在道路的左右两侧,目送他登上了白玉台。 墨家跟儒家的穿着打扮方向完全相反,所崇尚的理念是简朴、实用、平等、节用、尚用的观念。 在墨家上下,都不会在穿着上有故意区别的上下级从属关系,本就主打的是兼爱和平等,那穿者打扮上自然也是不会故意区分等级和地位了,自然而然地体现出了其思想之中的平等观念。 而在材质的选择上,墨家也与儒家不同,所选择的衣物更加注重其功能性,所穿的衣物要便于行动和劳作,打扮自然也要求尽量简单朴素,尤其不追求华丽和繁复的装饰。 这一点上,与儒家有着本质的区别。 要知道,儒家在服饰观念上,尤为强调等级和礼仪,哪一级别对应的是哪种等级的材质、面料,都有着极为详细的区别划分,绝对不容许有半点错漏。 其实通过墨家的这种穿着打扮观念,便不难看出这个派别所崇尚的哲学思想的体现。 反对奢侈,提倡节俭、倡导适用、推崇平等和兼爱价值的追求,越是简朴的穿着,墨家弟子们越是能够展现出他们对于物质享受的淡泊,对于道德修养的重视。 不夸张地说。 光是这样一个亮相,墨家便稳压了儒家一筹。 “在下,墨家巨子,燕丹。” 燕丹头戴斗笠,身穿黑色披风,身上的衣物也是极为朴素的劳作服饰,甚至还打有补丁。 脚上穿着的鞋子,也无非是一双由他自已亲手编制的草鞋而已。 可即便如此,在他的身上,却处处彰显着一股极为不凡的高洁气质。 那种气质却并不突兀,反倒是让众人从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亲近之感,并不是高岭之花一般难以亲近,与凡尘俗世并没有任何的疏离。 当众人听到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自报家门后,更是震惊得难以附加! 墨家巨子! 但凡知道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含义的人,此时都已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的心中像是一潭死水被狠狠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万丈波涛! 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由泛起了这样一个疑惑:昨天跟儒家打擂台的,是阴阳家的鬼谷子!而今天,跟儒家打擂台的,又是墨家的巨子! 就……如此重量级的大人物,竟然全都齐聚应天府了,给人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梦幻感。 不少人都觉得,昨天能够有纵横家的鬼谷子登台,已经算是极限了。 不曾想,第二天便出现了墨家巨子。 只能说惊喜永远是接踵而至的。 燕丹登上了舞台之后,除开自我介绍之后,却并没有说任何驳斥儒家的话。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负手而立。 正当台下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说一千道一万,始终不如躬身踏实做事。” “我们墨家之所以能够在夹缝中,仍然延续了一千五百多年,从来不是依靠的嘴上功夫利索。” 说完,他也不给孔世如任何的反应,便朝着不远处的弟子们挥了挥手:“把东西都呈上来吧。” 墨家弟子们齐声应喏,而后抬着各种或大或小的机械仪器,将它们一字排开,展现在了白玉台上。 众人何曾见识过这等奇妙器械,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纷纷猜测起来,这些东西究竟都有什么奇妙用处。 墨家最是擅长机关造物,眼下这些机械,只怕都是墨家的心血之作。 能够有幸目睹,那便是一辈子都吹不完的重要谈资啊! 自然,所有人都不愿意错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细节。 巨子燕丹率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用金属框架支撑起来的两个车轮的机械。 …… 兄弟们,热腾腾的稿子奉上!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 第101章 百步穿杨,名为火铳! 他将这造型奇特的机械双手搀扶着,绕着白玉台走了一圈,然后才向众人解释道:“这种机械装置,名为自行车。” “是一种极为实用和轻便的交通工具,灵活、轻便,占用的空间小,而且可以驮运一定量的货物,行进速度也远比走路、跑步或者牛车更快。” 巨子燕丹说着,便跨坐在了自行车上,单脚点地以支撑平衡。 “这样,便由我来为大家展示一下吧!” 话音刚落,他便踩下脚踏板,在白玉台上平顺地骑行了起来。 踏板带动链条旋转,而链条又将后车轮带动开始运动,于是整台自行车便就如此这般地不断开始了前行。 看到眼前这一幕,众人全都被震撼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啊? 那名为自行车的机械,竟然能够如此顺滑、如此安静地前行,而且动作敏捷,移动迅速,简直就像是被施加了法术似的,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即便是儒家之中最为见多识广的孔谦,此时也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行车,愣在了原地。 他一开始,是当真没看出来这造型奇怪的机械,能有什么大的作用。 但是现在! 在经过了巨子燕丹的亲自演示过后,他彻底哑口无言了。 这……自行车,倘若能够普及开的话,将会极大程度提高移动的速度和效率! 而徐达、常遇春等将领,要想得更加深远一些——倘若后勤辎重的运输,全都依靠这所谓的自行车,那岂不是能够比现在的牛车运输,要方便快捷得多? 而且,光是损耗来看,也远远更加低廉! 一瞬间,两位宿将便不由心动了。 心动的人,其实又何止是他们两个呢,朱元璋也是看得一阵眼热! 不光是后勤辎重,他甚至想到了许多更加广泛的使用场景,诸如军事上的情报传递,便是极好的选择! 当然,在民间的话,这种自行车的使用场景,肯定会更多的,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罢了。 毫无疑问的是,所有人都对自行车极为看好。 而这还仅仅只是巨子燕丹准备展示的、众多机械之中的一件而已! 顿时,众人对其他的机械,也不免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没让大家等待太久。 巨子燕丹只是尝试着行驶了几圈后,便停了下来。 而后,他开始了另外一件机械的展示。 这东西看着似乎就是根笔直的中空铁棍儿,黑黢黢的像烧火棍一样,相当简陋,也没想着它究竟能有什么用处。 而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巨子燕丹将特制的弹丸和火药,从前膛塞了进去、压实。 然后,他将这根铁棍子对准了远处塔楼上的白布。 那是墨家弟子们,刚刚挂上去的。 塔楼距离白玉台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三百步,而高度大约是在三十米左右。 即便巨子燕丹是站在白玉台上的,此时看过去也需要仰望。 “诸位,此物名为火铳,是一种远程杀伤性武器,威力远比弓弩更加强大,而且使用简单,即便只是普通人,在经历了十来轮的训练之后,都可以熟练使用。” “现在,便于我为大家演示一遍,这火铳究竟是如何运作的。首先,还请诸位捂住耳朵。待会儿要是声响太大,还请不要惊慌。” 说完,他便单手捂住了一只耳朵,扣动了扳机。 咔哒。 只见这跟火铳的尾巴上突然冒出了一阵火光,产生了大量的烟雾。 紧接着,名为火铳的铁棍子前端,便猛地冒出了巨大的火光,同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给狠狠吓了一跳。 不少人甚至都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没有半点血色。 这其中,便有儒家拍上来的那位孔世如。 此时他歪坐在地上,连头上的四方平定巾都歪了也没察觉到。 可……仅仅只是声响巨大,能够冒出火光么? 这样看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啊! 就算是当真上了战场,也不外乎是能够吓唬吓唬敌人而已,至于真实的击杀……恐怕没这个能力吧? 众人抬头看向巨子燕丹,眼神之中充满了怀疑之色。 面对众人的质疑,巨子燕丹面色如常。 他只是抬手,遥指着远处他楼上的白布,并没有多说什么。 伴随着巨子燕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洁白无瑕的白布,此时竟然被熏得漆黑一片,当中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莫非……正是这所谓的火铳所为么?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火铳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击中那么远地方的白布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搞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科学原理。 没别的,就是感觉特别玄乎! 如果说自行车,还仅仅只是让朱元璋、徐达、常遇春等人感觉有些作用,能够派上用场的话,那么火铳的出现,则是让他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了。 “巨子,这……火铳,威力如何?” 朱元璋、太子朱标以及一众武将,目光灼灼地盯着巨子燕丹,迫不及待地问道。 “三百步内,不论是凤翅甲还是明光甲,均视其防御为无物,可轻松洞穿。”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哗然! 不曾想,这火铳看似平平无奇,其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顿时,朱元璋便不由心动了。 “巨子,这火铳……” “只有我才拥有此物独门秘方,请陛下放心,从未有过任何外泄可能。” 一席话,基本打消了朱元璋的怀疑。 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火铳的独门铸造技巧,然后作为大明军队之中最精锐、最秘密的武器,作为杀手锏使用。 介绍完了自行车、鸟铳之后,巨子燕丹走到了最为庞大的那一大堆机械的身旁。 “此物名为滑翔机,可以使人在空中短暂翱翔。若是风势正好,便可扶摇直上,在空中飞行、逗留更长的时间。” 说完,巨子燕丹的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这滑翔机要想起飞,则必须要人力助跑几步,或者借助山势从上往下。此处狭窄,遗憾不能展示。” 闻言,众人的心中不由多了一抹遗憾之色。 “但!” 而紧接着,巨子燕丹就说出了转折——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02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 “在上台之前,我就早已经吩咐了弟子,在看到白布升起之后,便开始助跑升空,务必要从白玉台的上空滑翔飞过。诸位请抬头细看!” 话音刚落,天空之中便多出来了一个黑影。 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两面用牛皮蒙着的巨大的翅膀,将人“架”在中间,从而实现了在天空之中尽情翱翔的念想。 如果说自行车只是让人颇感意外、惊喜,而火铳则是让人新生畏惧、害怕。 那么此时的滑翔机,则是彻底超乎了人们的理解范畴,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饶是朱元璋,看见了这划时代的产物之后,也不由愣了。 好在他的反应是极快的。 这种可以令人在天空飞翔的机械,再搭配上那种一冒出火光,就会发出隆隆巨响的火铳,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人家飞在天上,根本就打不到! 而他手中还有火铳,反而能够对地面造成直接杀伤! 那么如此一来,岂不是只能束手就擒,闭幕等死了么?! 一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心中不由警铃大作,顿时对这位巨子燕丹,产生了强烈的警惕。 “巨子,这些机械,都是你一个人设计、铸造的么?” 闻言,巨子燕丹摇了摇头:“陛下太瞧得起我了。这些机械,单凭在下可没有办法能够设计、制造出来。” 果然! 这些器械,肯定是墨家弟子们群力群策,耗费了无数代人的心血和汗水,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朱元璋心中暗道。 “毕竟,这些机械我之所以有幸能够制造出来,全然是靠我家尊主的提点和启发。” 巨子燕丹说起尊主,脸上浮现出了近乎狂热的尊崇来。 尊主? 这称呼听着似乎有些耳熟啊。 朱元璋思索了片刻,猛然醒悟了过来——在昨天的时候,纵横家的鬼谷子,就是这样称呼老十二的。 现在,又来了一个尊主。 莫非这位墨家的巨子,也是老十二的人? 没有让朱元璋苦等太久,巨子燕丹便自行揭露了答案。 “这些机械,都是我家尊主——也就是湘王朱柏殿下,亲自对在下进行点拨和启发,在下可没有那种惊世卓绝的才华。” 说完,巨子燕丹更是对着湘王朱柏遥遥一拜,以示行礼和崇敬。 湘王朱柏依旧端坐在椅子上,脸上表情如初。 他只是淡淡同巨子燕丹点了点头,后者的眼中便充满了近乎狂热的激动之情。 在亲眼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之后,朱元璋不由沉默了。 他此时的心情,也变得无比复杂了起来。 这可真的是让人万万没想到啊,除了阴阳家之外,就连墨家都已经选择了追随老十二。 由此可以看出,老十二的能力的确是非常卓越! 只不过,此时的朱元璋,他心中的情愫却是颇为复杂的。 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已,到现在的心存忌惮。 即便禁军、锦衣卫再如何勇武,被这些东西近身后,恐怕就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毕竟这些墨家所制造出来的机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划时代的产物! 只要能够投入生产,万一要是有战事发生,将其中之一任意投入战场,那都是足以改变整场战争走向的重要东西! 至始至终,墨家的这位巨子,都没有理会儒家所说的那些话。 他的选择是,你说你的,我展示我的。 大家各不相干,各行其道。 儒家的代表孔世如,在亲眼目睹了墨家巨子燕丹所展示的种种机械之后,顿时一股无力感充斥着心头。 他长叹一声,满是心酸地低声说道:“果然,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古人,诚不欺我也!” 说完了这样一句话,孔世如便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从白玉台上流了下来。 没辙,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一次,孔谦罕见地没有对孔世如打骂体罚。 毕竟这是一场近乎单方面屠戮的辩论。 即便孔世如在白玉台上,能够说得天花烂坠,但却对最终的解决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改变作用。 他绝望地抚着额头,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只得在心底无能狂怒地嚎叫着:“老天爷啊!莫非你当真如此无情无义,竟然是要将我儒家彻底覆灭么?” 朱元璋看了一眼白玉台上那琳琅满目的机械,心中的震荡难以言喻。 这些东西,全都是墨家多年的心血之作,全都是心思巧妙、浑然天成的作品。 不论是自行车、滑翔机还是火铳,对于提升大明的综合实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中,最是令朱元璋在意的,便当属火铳了。 这东西要是能够广泛装备在军队之中,那大明铁骑今后岂不是天下无敌? 任他匈奴蛮夷,任他如何勇悍狡诈,都不过一火铳的事情! “巨子燕丹。” “草民在!” “你们墨家的这些机械造物,可否能够批量制造?其制造难度,究竟几何?” 他目光灼灼盯着墨家巨子,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自已想要的答案。 巨子燕丹答道:“这些机械拥有数量众多的微小零件,想要进行批量制造,其难度是相当巨大的。” 一席话,说得朱元璋的心都凉了半截,原本兴奋、期待的心情,也因此受到了重大打击,不由多了几分萧索之意。 先前,在他的构想之中,这些墨家的器械,是占据了主导作用的。 如果不能够进行批量生产的话,那这一切设想就彻底沦为了空中楼阁,完全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顶天也只能算是还算浸淫奇巧的精巧物件而已,没有多大的作用。 正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反转来了…… 巨子燕丹一脸悠然地继续说道:“但是,因为有湘王朱柏的指点和教导,我们墨家弟子在进行了无数次的试错之后,终于建立了一套完善的生产管线——哦,生产管线这个词汇,也是湘王殿下教的——于是,这些器械,终于可以实现量产了。” 听完这番话,朱元璋的心又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问道。 “那么,每日的产量,能有几何?” “这种自行车,在生产管线的加持下,能够达到每天生产二十架左右。” 巨子燕丹逐一介绍道。 “至于这种滑翔机,即便是加足马力,也需要摸约十日才能生产一架。” “最后,除开这种单独的火铳之外,我们还研制了更多型号、更多口径的火铳。” “即便是铸造工艺最大的火铳,在原材料充裕的情况下,也能够生产一百支。”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03章 老朱:朕宣布,封墨家机关术为大明国术! 一百支火铳! 朱元璋的心,被这个数字给狠狠地撞到了! 换而言之,只要能够保证原材料的供应,那么墨家众人开足马力,每天就能够装备足足一个百人队的火铳兵! 一个月下来,岂不是就有一支三千人马的火铳军队? 到时候三千支火铳齐齐发射,岂不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壮观、瑰丽的盛大场面,朱元璋仅仅只是畅想了一下,便激动得浑身战栗起来。 不光是朱元璋,在场的众人也都被这一组数字给震撼得傻在了原地! 是觉得墨家的生产效率太低了么? 当然不是! 是太高了,远远超过常理了啊! 这么精妙的造物,竟然能够这么快的速度进行制造,他们墨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等一下! 方才,巨子燕丹好像是说,原本凭借他们自已的实力,是没有办法达成量产的。 但正是因为有湘王殿下的指点和教导,而墨家众人在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错之后,这才总算是达成了能够量产的目标! 所以,这么说来的话,这些机械造物的首功,更是应该安在湘王殿下的身上才对! 于是乎,众人看湘王朱柏的表情,不由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神色。 这位湘王殿下,他的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知识啊,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够理解……当真是多智近妖啊! 在想清楚墨家背后站着的唯一一人,是老十二之后,朱元璋彻底放心了下来。 正是因为有湘王朱柏在其中居中策应,所以墨家上下众人才能够为大明朝廷所用。 但这还远远不够! 必须加大生产! 于是,朱元璋当机立断,马上下达了决定。 “从现在开始,咱宣布,墨家巨子燕丹,因献墨家机关术有功,特此废除当年‘罢黜百家’的禁令,并且奉墨家机关术为咱大明国术!任何人等,都不得对墨家弟子有任何不敬,更不准许毁伤墨家机关产物,如有违者,重责不饶!” 闻言,巨子燕丹不由愣在了原地! 他张了张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根本无法想象! 在历经了一千五百多年的迫害和责难之后,墨家……终于重现了当年的辉煌! 巨子燕丹热泪纵横,他哽咽着跪地叩谢皇恩。 一个铁骨铮铮的中年汉子,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墨家的巨子,引领着一群身怀同样心念的同伴,在无尽的黑夜之中互相扶持,摸索前行。 要不是因为有湘王朱柏,给予了他们一盏指路的明灯,他们不知道还要再黑暗之中摸索多久,再摔多少的跟头呢! 更不可能会有如今这种机会,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跟当年儒家学说的后世弟子们,一较高下! 大明国术! 当年儒家的风光,现在就该轮到墨家来坐了! 巨子燕丹不知道自已该说什么,除了一个劲儿地叩谢皇恩之外,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正是他这种朴素的、极致的情感表达,更是引发了朱元璋内心的强烈共鸣。 “从今往后,安心放手去做吧!巨子燕丹,你的使命便是在湘王殿下的指引下,将墨家不断发扬光大!” 听到这番话后,巨子燕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毅了起来。 他双手抱拳,屈膝跪地,脸色异常肃穆认真地说道:“我墨家一脉,必定鞠躬尽瘁、粉身碎骨,以报答陛下、湘王殿下今日之恩!” 听到巨子燕丹的保证,朱元璋心中更是充满了欣喜之情。 他大手一挥,对着众人说道:“今日的比试就此结束,获胜者是墨家!” 听到陛下亲口给出这个消息后,孔谦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厥。 然而更加令他意外、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而后,咱觉得剩下的比试也都不用继续了。” 说着,朱元璋扭头,失望至极地看了孔谦一眼。 当初汉武帝刘彻,在大儒董仲舒的建议下,选择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往后的一千五百多年之中,儒家发展迅速,并且成为了帝王驭下的不二法门。 可是,现如今儒家的表现如何呢? 跟被打压了足足一千五百多年的诸子百家相比,昨天干脆利落地输给了纵横家的鬼谷子。 而今天呢? 即便准备十分充足,即便说得天花烂坠、舌灿莲花,但归根结底,他说得再多,也仍然比不过人家墨家巨子展现出的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空谈误国,实业兴邦!尔等儒家被独尊了一千五百余年,得到的是什么?什么都不是!除了空谈,就剩下窝里斗了!” “这样的儒家,咱要他有什么用?君子六艺,你们学会了哪一样?统统都给咱滚回家种红薯去!” 朱元璋在历史上本就是稍有的实干型帝王,自然是对墨家的这些利国利民的机关,更加重视。 很显然,朱元璋对儒家应该是早就有了意见,只不过是先前一直忙着对抗蒙元,直到现在才算是空出手来,能够收拾这群腐儒。 听到这个消息,孔谦好似被一道天雷劈中似的,整个人怔怔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心中满是悲凉——儒家一千五百余年的荣光,竟然在这一朝之间,尽数毁在了自已的手中! 这……这让他百年之后,如何去面对儒家的各位圣贤啊! 至于在场的诸位大臣,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全被狠狠地震惊了一遭。 弃儒尊墨! 这在历史上可是从未发生过的! 尤其那些出身儒家的大臣们,更是感觉好似天塌了一般,眼中尽是茫然之色,纷纷扭头看向了儒家的当代首领孔谦。 可即便是孔谦,此时心中也充满了难以置信,对于这个决定根本无法接受。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胸膛一阵钻心似的疼痛。 而后眼前一黑,他彻底晕死了过去。 儒家出身的大臣们见状,赶忙冲了过去,七手八脚将孔谦抬起来,匆匆朝太医院而去。 至于剩下的诸位大臣们,脸上的表情各异,心中所思所想,也不尽相同。 诸如浙东派的宋濂、杨宪、刘伯温三人,便各自表情凝重,心中思量千头万绪,莫衷一是。 宋濂只是单纯觉得这是要变天了,往后的朝廷恐怕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杨宪的想法要更进一步。 他看出来了,陛下之所以这么看重墨家,全是因为墨家的机关术。 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论自行车、滑翔机还是火铳,都表现出来了一种近乎仙人术法似的荒诞、奇妙。 倘若大明真能批量化装备、使用上这些东西,未来大明将会发展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他根本想象不出来。 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大明绝对会达到前所未有的盛况! 什么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咸平之治,大明的潜力无限,必然能够塑造一个比先前更加繁荣的盛世!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05章 杀神!冉闵! 不管是谁坐上了皇位,所需要依仗的,依旧是他们读书人! 所以,这天下不是哪个皇帝的天下,而是他们读书人的天下! 在有心人的故意推波助澜下,儒生们的这一次行动愈演愈烈,参与人数也扁的愈来愈多。 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根本没有办法收尾的暴力活动。 被儒生们视为精神支柱的孔谦,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指挥权,领导着数量庞大的儒门弟子,浩浩荡荡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见识到了眼前这一幕,沿途的百姓们,立即都关了商铺、赶紧回到各自的房屋里,紧锁大门,避而不出。 儒门的影响范围是很大的,许多就算根本不是儒门弟子的普通百姓,此时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也都跟着慷慨激昂地参与了进去,发誓要跟儒子们共同进退。 而且这样的人可不在少数! 伴随着孔谦一行人距离皇宫的距离越来越近,更多的人群参与了进来。 这些都是收到儒家经典日夜熏陶的读书人。 眼看儒门得到了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他们自然是要挺身而出,发挥出自已的一份余热。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看着眼前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孔谦的心里不由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豪迈气息。 他抬头遥望不远处连绵不断的宫阙,忽然大手一挥,对着儒生们大声喊道。 “诸位同僚,人间正道是沧桑!扞卫我儒家正统,就在今日!随我一起冲!” “冲!” 儒生们气势如虹,大声吼道,一个个热血上涌,竟然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冲去! 此时应天府的街面上风云涌动。 有不少居民,都自发地走在了街面上,跟随着儒生们一起,高呼着口号朝皇宫方向而去。 但更多的居民,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他们紧闭了房门,各自躲在自家房子里,连灯都熄了。 早早儿地上了床,躲在被褥里,准备提前睡觉。 但凡是个心思正常的成年人,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安稳的。 儒家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更是从侧面应证了陛下这样做,是有他的考量在。 所以……陛下难道会想不到儒家的反抗么? 当然不可能了。 儒家弟子们已经安逸了一千五百多年,早就消磨光了当初君子六艺时的傲骨锐意,现在一个个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唯一活着的念想,也只剩下了死读圣贤书而已。 说得难听一些,便是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用得上的,也就只剩下这一张嘴了。 这些儒生,是真正全身心投入到了儒学研究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结果呢,书是读了,人却稀里糊涂卷进了这种事情之中。 能不能活过今晚,会不会被丢进大狱,都还得两说。 总结,就一句话:太容易被情绪煽动了! 也唯有老一辈就在应天府生活的人,才能够明白这其中究竟怎么会泛着一股子诡谲。 所以这种上杆子的买卖,绝对不能往里凑。 而另一边,在应天府的湘王府内。 即便这地方是在天子脚下,是锦衣卫的大本营所在。 但单就信息获取的响应速度来看,却仍然是他的黑冰台要更胜一筹。 早在孔谦第一次明确提出了有逼宫意思的时候,铁鹰士便立即传回了信息,以供湘王朱柏进行处理。 而此时,儒家重要成员的信息,已经被彻底扒了个底朝天。 尤其重点关注的是孔谦一行人的行进路线,早已经被标记了出来。 朱柏听了铁鹰士的报告后,冷哼了一声。 “好,既然这群不知所谓的家伙,非要撕破脸皮,不给自已留下后路,那本王便奉陪到底。” 说完,湘王朱柏朝铁鹰士挥了挥手。 铁鹰士沉默行礼,转身离去。 不多时,书房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尊主。”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冉闵。” 冉闵! 不错,此人便正是历史上那位武悼天王,为挽汉族子民姓名不惜下达杀胡令的男人。 他的身材高达魁梧,身上的铁甲磨得发白,盔甲的缝隙还用动物皮毛进行覆盖和装饰。 此时,他跪在书房里向湘王朱柏见安。 “起来说话。” 湘王朱柏将最新的情报拍到了冉闵的身边。 “看看这个。” 冉闵一目十行快速浏览,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 “尊主,这次的任务安排是要杀谁?” 一脸的理所当然,似乎对于他而言,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杀”这一个动作来实现和完成。 湘王朱柏每一次启动冉闵,所交予他的任务,便从来没有过容易处置的。 但不论任务难度如何,冉闵和他麾下的乞活军,总是能够顶着巨大的伤亡,将任务做到尽善尽美。 所谓乞活军,可是整个华夏历史之中,有历史记载以来的最凶猛最强劲的农民武装部队。 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之顽强,即便是对上关宁铁骑或者铁浮屠,也都有一战之力。 “不是要杀谁,而是要不留活口。” 湘王朱柏的语气淡然,好似在说着稀松平常的家长里短,给人一种气场十分强大的上位者感觉。 “行!” 冉闵在得到了答案之后,没有半点的扭捏,只干脆利落地说了一个“行”字。 “你先率队埋伏起来,最好是不要现身。有黑冰台的铁鹰士替你们传递信息,不会有纰漏的。” 湘王朱柏的语气淡漠,继续说道。 “等到普天之下的儒生,全都汇聚到了应天府之后,就该轮到你和你的乞活军出动了。” “等到这群儒生都进来了之后,记得把城门关上。本王要的是关门打狗,是斩草除根。 " “所以,此役务必要一网打尽,不留余孽。” 冉闵思索了片刻,好似在心中模拟湘王朱柏所说的那个场景似的。 不多时,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拍了拍腰间被鲜血锈蚀的长刀,冉闵的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尊主。我这去召集兄弟们,准备杀人。” 湘王朱柏摇了摇头:“我只是现在跟你讲一下战略布置,真正等到天下儒生尽数汇聚应天府,不管怎么说也至少需要再有一两天才行。”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06章 乞活军!朱柏的底牌曝光! 一两天? 冉闵闻言,顿时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时间相当紧迫啊。 他紧抿着嘴,静静听着尊主的吩咐。 “应天府这城市布局并不规整,地势复杂多变,临山临江,依托地势防御极为牢固。届时强攻必然奏效极慢,届时你只要把人都带上,围城不攻,等候我打开城门,便可便宜行事。” 忽然,湘王朱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补充道:“要再三牢记!这一次任务,你跟你的乞活军能杀且只能杀的,便是那群不服管教、聚众闹事的儒生。” 冉闵重复了一遍,点点头:“我全都记住了,尊主。” “重复一遍。” “我和我的乞活军,这次要杀的人,是且只能是儒门的弟子。” 说实话,冉闵这个人什么都好,武力高、人也足够忠心,尤其是在执行任务时全力以赴,没有半点折扣或者偷懒。 可千万不要觉得他表现得愚笨,那是因为冉闵知道自已的脑袋不如尊主厉害。 所以,他才会根本就懒得去想,直接按照尊主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即便自已和麾下战士受伤再如何严重,也死守不退或者死攻不撤。 他的情感之中,有一种十分浓烈的,近乎殉道者的精神。 正是因为这种缘故,冉闵和乞活军在朱柏的心中,属于是一招暗棋,是除开铁浮屠、关宁铁骑之外,为数不多能够让他改变整个局势的重要力量。 当夜,应天府上空,有无数的信鸽飞向天空。 不多时,应天府左近四周的城市之中,平日里都藏在了破庙、义庄等人迹罕至区域的乞活军们,齐齐现身! 他们穿着褴褛的衣裳,手持简陋的武器,不分昼夜急速行军,朝着应天府的方向,再度包围了上来。 勤政殿。 最近两日,地方御史上奏朝廷的奏折数量剧增。 其中相当数量的,都是对于朝廷之中“昏聩无能”官员的弹劾,说是他们不干正事,还颠倒黑白、妖言惑众,让陛下对儒家产生了怀疑,并诱使陛下做出了十分错误、昏聩的决定。 综上所述,所以他们觉得自已作为朝廷的一员,有必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向陛下上书,对这群乱臣贼子进行弹劾。 而作为御史中丞的刘伯温,那自然是首当其冲,在各种奏折中被贬得一文不值,一无是处。 看到这些奏折,刘伯温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难道说这些人当真不知道,他们送上来的奏折首先就要经过御史中丞的手,将其中并不算什么大事的奏折剔除掉,然后才会面呈给陛下么? 看着一份份奏折上言辞激烈、苦大仇深的文字,刘伯温甚至能够想象他们是在何等的愤怒之下,才写就的这些奏折出来。 但不论是他刘伯温,还是陛下朱元璋,对于这些奏折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扫一眼,全丢进废纸堆里。 当然,要是骂得比较有水平,文字功力比较厚的,则暂时保留,重点观察一番,若是能够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什么别的闪光点,倒也不介意给他们安排更合适的官职,以观后效。 “陛下,目前整个江南地区,还有北方各州的儒生,都相应了儒家首领孔谦的号召,日夜兼程朝着应天府的方向汇聚而来。” “按照脚程来算,最快两天内,左近的儒生们,就该加入到孔谦等人的队伍之中。” 朱元璋依旧批阅着走着,对于这消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区区一群酸儒,能成什么事情?别的咱不说,那俗语你记得的吧?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一群有理都没办法说清楚事情的家伙,手上又没有武器,他能怎地?咱可是真刀真枪从鞑子们手里,把这大好河山给抢回来的。” 朱元璋说道。 他从来没把这些所谓的儒生放在心上,甚至说得更加极端一点吧。 在他们这批老行伍的眼中,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连什么是麦子什么是野草都分不清楚的家伙,能成什么气候? 上了战场,用自已手里的四书五经去杀人吗? 还是用所谓的唇枪舌剑去杀人? 事实上,在朱元璋的眼里,只会耍嘴皮子,却对社会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家伙,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是个人。 “受了一千五百多年的优待,于是就从骨子里觉得自个儿要高人一等?说白了,这群酸儒打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已的位置摆清楚!” “什么独尊儒术?狗屁!那是他刘彻说的,跟咱朱元璋有什么关系?这群酸儒真要闹的话,滚去阴曹地府找刘彻啊!” 对于这番说法,刘伯温也是打心底赞同的,但唯独一样,这地方毕竟是应天府,是天子脚下,绝对乱不得。 “陛下,他们齐聚应天府,究竟是想要弄出个什么名堂来呢?” 刘伯温缓缓说道。 “儒生虽并无任何强硬的进攻手段,但毕竟三人成虎,要是让他们胡乱传播谣言……百姓本就愚昧,听了妖言惑众,只怕会出事端。” 听了刘伯温的这番话,朱元璋嘻嘻思索了一番,感觉的确并非毫无说法。 这群儒生,别的本事或许不怎么样,但说道挑拨离间、煽动情绪绝对是一流的。 如果到时候当真被他们诓骗了一群人,给他们当成枪使……那未免也着实可恨了些。 一念及此,朱元璋遣人去将毛骧叫了过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毛骧便匆匆赶到了。 “参见陛下!” “最近儒家的那群酸儒闹腾得厉害,把你手底下的锦衣卫,都派出去,严加看管。” 朱元璋语气淡漠地说道。 “尤其要加强应天府的流动人员管控力度,要是这些家伙手上没通关文牒,又或者敢私下煽动闹事,那就直接拘了,丢大狱里任其生灭。” 毛骧虽然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种事情是他们的老本行,他最是明白应当如何处置。 事实上,自打儒家的这些弟子开始闹事的时候,他便想过暗中拘拿一部分太过闹腾的。 可惜这些人有功名在身,不好动手。 但是现在不同! 有了陛下的旨意,管你身上有多少功名,先去锦衣卫的大狱里走一遭再说! 毛骧刚叩了圣旨离开,不过脚前脚后的功夫,徐达又匆匆赶了过来。 原来,兵部传来急报,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一支诡谲的军队,在快速朝着应天府的方向汇聚!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07章 儒门空谈误国!理当除之! 闻言朱元璋立即站起身来,眼中写满了凝重。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支部队数量几何?将所有你知道的情况,速速讲来!” 徐达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这支军队之所以到现在才被发现端倪,是因为他们的穿者打扮,着实跟军队有些太靠不上边了。” “他们穿者打扮,都跟贫民无异,甚至像极了乞丐、灾民,穿着的衣物也都破破烂烂的,身上也都没有一丝好肉。” 徐达皱着眉,仔细回忆着说道。 “至于他们手上的武器,则更是五花八门……有草叉子,有棍棒,甚至石头、树枝,任何能够用作武器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听完这番话,朱元璋和刘伯温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徐将军,你确定你说的是军队么?怎么听着感觉像是流民?” 刘伯温眉头紧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朱元璋虽然没说话,但他的双眼也一直盯着徐达,眼中满是询问之色。 徐达摇了摇头:“陛下,我方才所说句句属实。” “绝对不能因为他们的外貌、表现,而忽视了他们的战斗力。事实上,这群人的战斗力极为强悍,而且战斗意志顽强,相互之间的协作能力极为强悍。” 徐达的表情严肃。 “成都的守军在对他们进行盘查的时候,发生了冲突。” “当时守军先后投入战斗的部队多达三千余人,而这一支流民一般的队伍仅有五百余人。”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成都守军大败,五百流民仅有两人受了轻伤,而后他们迅速撤离到了山区。” “成都城守视为奇耻大辱,更派出五千兵马搜山,最终一无所获。” 听完这番话,朱元璋也不由为之动容了。 五百对三千,竟然能够全身而退。 五百对五千,居然还能够不留任何痕迹,从容撤退。 光是这两次战斗,便足以说明这群流民军队的战斗素养之高! 不但战斗顽强,而且进退有据,极有章法。 这样看来,他们的确不是所谓的流民,而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 可是……饶是朱元璋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将领,会率领这样一支奇怪的部队。 “对这支流民部队,可有查到任何线索?” 朱元璋问道。 徐达摇头:“兵部这边并没有任何多余的线索,不论是来历还是背景。” 的确,这桩事情稍微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徐达是将领,他代表的也只是兵部而已。 兵部对于信息收集、调查并不擅长,这是锦衣卫的专职。 想到这里,朱元璋便动了想要锦衣卫来调查的心思。 “这些人相当擅长追踪与反追踪,隐蔽技巧一流,而且还极度擅长强行军。不论是长途急行,还是翻山越岭,其作战能力都远超普通军队。” 徐达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了。 “尤其,在他们主动现身之前,谁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潜伏在什么地方的。” “立即调遣周边军阵兵力,回防应天府!” 朱元璋当机立断,马上下达了命令。 “是!” 徐达领了命令,但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还有事?” 朱元璋看出徐达的眼中那一抹欲言又止了,便开口追问了一句。 “陛下,以那支军队的机动性来看,若是要等左近的驻军前来驰援,恐怕会失了先机啊。” 徐达忧心忡忡地说道。 “尤其,根据目前已经得到的情报推算,不日将抵达应天府的那支军队,数量将会高达十万人。” 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不但是朱元璋,就连想来老沉持稳的刘伯温,这时候的表情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十万军队!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尤其这群人还一直潜伏着,行进路线飘忽不定,没有人能够预测到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抵达应天府。 于是这一切就显得格外的令人难以置信起来。 “这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根本就不需要后勤辎重的么?” 朱元璋眉头紧锁,对于这支流民一般的军队,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怀疑。 “这……也不清楚。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并不需要进行额外的辎重补给,全靠自已身上携带的干粮,或者沿途获得的食物,就可以进行长距离行军了。” 徐达紧锁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满是凝重。 “那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来应天府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也不知道么?” “……尚不得知。” 徐达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入到了谷底。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所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但有一条,却是他们相信的——这支跟流民差不多的军队,不日就要抵达应天府了,应当何去何从,必须立即做出决定! 弃儒尊墨的表现,在发酵了两天之后,终于是闹到了朝廷之上。 这一日早朝,诸位大臣刚向朱元璋山呼了三声万岁,回到各自的位置。 此时,朱元璋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今日诸位爱卿有否重要事情需要禀报的,作为国子监祭酒的孔谦,从队伍的末端昂然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微臣有本请奏!” 声音不卑不亢,甚至可以说是带有一丝强忍的怒意。 朱元璋看了孔谦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孔谦却将这视为了默认的信号,于是便开始了自说自话模式,不管在场的文武百官们是何表情,先说为敬了。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违啊!纵观历史,自从汉武帝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社稷稳固,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国家风调雨顺、仓禀丰实。” “不论政权如何更替,至少百姓们的心中有信念存在,知道儒家思想,懂得教化万民。”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只有遵崇儒家,才能够让国家长治久安,也只有尊崇儒术,才能够令百姓们安于现状,不出乱子!” 孔谦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可惜的是,不论是朝中的文武百官,还是当今陛下朱元璋,大家却都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事实上,但凡是有点眼力架的官员们,都很清楚眼下这事情是绝对不可违背的。 毕竟,儒家和墨家在白玉台上的那一场比试,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空谈误国,实业兴邦。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08章 儒生遍布天下!?岂不闻湘王的底牌! 跟儒家的夸夸其谈、只知道趴在先辈们的荣耀事迹之中自我感动相比,也就是墨家的这些学说相对是让人特别信服的。 尤其他们愿意钻研,在湘王朱柏的指点之下,能够不断地突破自我,创造出那么多对社会有影响、有改善的东西。 不管是谁看了,都没办法不说一个好字。 弃儒尊墨,这本就是时势所逼啊! 时代的滚滚洪流,已经让儒家和墨家的命运走到了这一步。 它并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强行逆天改命,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孔谦看到了朱元璋眼中的那一抹漠然之后,他的心也彻底跌落到了谷底。 他很清楚,自已的一切努力,在朱元璋的眼中,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那么最后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 “陛下,独尊儒术,才是历史的大趋势,而今陛下竟然如此昏聩,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要罢黜儒家,独尊墨家机关术?何其荒谬!” “他墨家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跟我儒家相提并论?” 孔谦彻底出离了愤怒,大声呵斥了起来。 “墨家机关术,不过小戏法而已,对于治理国家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如果要想让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则能且只能是我儒家才能做到!” 说到这里,他再看向朱元璋的眼神,便多了一抹冷意,甚至威胁的意思! “我,孔谦,以是儒家正统,先贤孔子直系后裔的身份,最后一次警告你,罢黜墨家,独尊我儒术!” “否则,这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将与你为敌!届时,看看什么叫做众口铄金,什么叫做遗臭万年!” “在这天下的读书人心中自有公断!你休想以为单凭史官的几句话,就能够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最后,他更是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斥道。 “汝等所有人,都将会被天下读书人所不齿,遗臭万年!” 一句话,不光是将朝廷之上的文武百官都彻底得罪了个遍,甚至还让当今陛下朱元璋下不来台。 很显然,这正是孔谦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群臣震惊。 看着孔谦那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么敢的? “来人。” 朱元璋至始至终没有半点表情,沉声说道。 “此獠无君无父,咆哮朝廷,摘了他的乌纱帽,打入诏狱,不得探监、不得假释。” 话音刚落,四名如狼似虎的禁军便冲了进来,一把将孔谦按在地上,把他的乌纱帽和官服除掉,双手反绑着抬了出去。 “你会后悔的!你们所有人都会后悔的!” 即便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孔谦却仍然还在兀自大声咆哮着。 “简直聒噪。” 朱元璋摇了摇头,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果然是读书读堵了。” 闻言,孔谦却是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就是诏狱吗?好!我会在诏狱等着的,我会等着你的!” “很快,全天下的儒生,都会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应天府!到时候,再看你们当如何处之!”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倘若敢杀了我,便是失了民心!便是失了千千万万读书人的心!” “读书人都不支持你了,试看这天下你要如何坐稳!” 说着,孔谦便被禁军们给抬走了,再也听不见了他的声音。 孔谦他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却仍然还在众人的心头萦绕。 尤其这群文武百官们,更是感觉到了一阵难以置信。 同为儒家学子的方孝孺,此时人在队列之中,神色尴尬,表情复杂。 虽然他第一场输得可以说是相当彻底,但他也仅仅只是觉得是自已学艺不精,导致最终遗憾离场。 这跟儒家的学说是否要优于别家学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第二场比试,他在一旁观看了。 说实话,虽然孔谦、孔世如父子准备极为充分,甚至整夜都在整理儒家十三经,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在第二天反败为胜。 可面对来势汹汹、气势滔天的儒家,墨家巨子却只是拿出了他们这些年潜心专研的机关机械。 事实胜于雄辩。 说得再多好听的,都比不上做点事实。 更何况,墨家的机关术还做了那么多的事实。 自行车可以改变国民生活,在出行的方方面面提供方便,甚至还可以刺激道路的不断修建。 滑翔机可以运用在多种途径,观测地理环境,绘制地图、查看灾情、搜索敌军、侦察敌情…… 可以说,滑翔机的作用,其实还有很多的可利用空间,只要善于发现,善于总结。 而至于火铳,那更是划时代的产物。 火铳的大规模装备,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改变现有的战斗方式,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力、降低人员伤亡。 这还仅仅只是墨家拿出来的三种机关术,而他们还有更多的机关术都没有拿出来,还处于雪藏的状态。 这些东西,如果全部都开发出来,对于社会的发展将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方孝孺不敢去想了。 由此可见,儒家当真比墨家更强么? 虽然他是儒家弟子,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不能给出肯定的答复了,他开始产生怀疑了。 杨宪、宋濂对此的想法,到并不是很多。 只是觉得儒门一家独大的时候,终于是妖结束了。 说不定,百家争鸣的时代,即将重新开启。 但是,不论孔谦此人如何嚣张跋扈,如何傲慢无礼,但至少有一条他还是真的没有说错。 儒门学子遍布天下各处,如果要是将这一批人给汇聚起来,那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巨大灾难! 陛下虽然愠怒,但也不敢当真随便杀了他孔谦。 作为儒家的当代首领,一旦孔谦被杀,那么偌大儒家弟子,是否会因此发生反叛? 没人敢去赌。 毕竟,儒门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唯有刘伯温,此时他的神色跟常人不太一样。 他眼中闪烁着精芒,似乎是联想到了旁人所没有料想到的一桩事情。 墨家,既然能够得到湘王殿下的指点,以至于其机关术能够得到长足发展。 那么是否暗示着,墨家跟湘王殿下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来说,墨家是否如纵横家一样,尊称湘王殿下为尊上?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儒家即便再如何树大招展,即便再怎么学子遍布天下,都是空谈。 湘王殿下的实力,可不是区区一个儒门能够匹敌的。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09章 十万大军围城!朱元璋惶恐! 刘伯温小心将自已的心思收了起来,并没有丝毫外露,表现得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与旁人无疑。 经过这一番喧闹之后,早朝终于继续了。 不论陛下还是诸位大臣,都好似忘记了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一般,流程照旧。 唯有孔谦空出来的位置,以及地上那破碎的乌纱帽和官服,暗示着事情决计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结束。 时间来倒了第二天。 孔谦被摘了乌纱帽,撕掉官服,被禁军抬去了诏狱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到了皇城外面。 此时应天府内已经汇聚了数量众多的儒生,他们几乎将整个应天府的客栈、书院都住满了。 此时,孔谦被捕入狱的消息传出,就像是往沸腾的油锅里面,溅了几滴水进去。 顿时就把气氛给彻底引燃、引爆了。 儒生们气不打一处来,纷纷走上街头,控诉着朝廷对儒家的不公,对儒家首领孔谦的迫害。 这种事情,在应天府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上演,吸引了许许多多不明事理的百姓驻足围观。 儒生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如果单论煽动性和嘴皮功夫,恐怕即便是诸子百家的人全都加到一起,都不见得比这些人更加能煽动人心、颠倒黑白。 不过才区区半天的时间,应天府里便诞生了无数口诛笔伐的文章。 其中不少的文章,文笔还相当不错,朗朗上口,非常具有传播性。 很显然,这些儒生就是奔着将这桩事情搞大,这样他们便可以青史留名了。 不得不说,要跟儒生打交道,还是相当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很快,锦衣卫就将这些事情上报给了宫中。 看到那一大摞控诉的文字,即便朱元璋杀伐再如何果断,也不得不一阵头大。 “一群只会玩弄笔杆子的酸儒!治理国家,咱需要他们来指手画脚?笑话!他们算什么东西?” 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宋濂、杨宪、李善长和刘伯温等人,默默闭嘴听着。 孔谦的事情,他们不好说。 儒家毕竟存在这么多年了,根基深厚,想要一朝一夕就改了制,难度颇大。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儒家的这些弟子,把应天府搞得这般乌烟瘴气,当真该死!都说说看吧,他们应当怎么处置。” 闻言,众人不由一阵头大。 刘伯温料想极远,并未打算在这桩事情上过多纠结。 他很清楚,这桩事情牵扯太广了,倘若不能妥善处置,随便下了定论,必然会引发不必要的反弹,属于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但方孝孺却不这般认为。 毕竟他是儒家出身,即便对儒家的做法有些出入,对于首领孔谦的追寻心念也有些动摇,但却并不妨碍他为儒家说情。 “陛下,儒家毕竟根基深远,麾下儒家弟子众多,且深入各行各业。” “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将身为儒家首领的孔谦强行处置……恐怕会引起空前的动荡,以臣之愚见,倒不如先把孔谦放了,再从长计议。” 宋濂、杨宪也是这般想的。 “孔谦现在仗着儒家首领的地位,为所欲为,煽动情绪。若是我们将他放了,重新选出儒家首领,想来或许能够分化、转移儒家弟子的矛盾。” “然也,当下儒家众人唯孔谦马首是瞻,若是我们能选出足以与其抗衡的另一人代表,便可从内部攻破,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这种折中的法子,并不是朱元璋所愿意看到的。 至于方孝孺所说的意见,他则是根本不采纳。 区区一个儒家的孔谦而已,竟然敢在自已面前如此嚣张?他当真是活腻了! 他看了众人一眼,将目光停在了李善长的身上。 “李爱卿,此时你怎么看?” 李善长不假思索道:“陛下,目前儒生们群情激愤,当以安抚为主,以免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臣以为,孔谦可以放,但必须禁足在家,不得外出。也避免他与儒家学子们的接触。” “如此一来,儒家学子们的激愤可灭,则应天府无忧矣。” 闻言,朱元璋眉头微皱,满脸不悦。 “这天下,究竟是咱打下来的,还是他们儒家打下来的?简直本末倒置!” 朱元璋怒斥道。 “不论如何,孔谦这厮咱是不可能放的,他就等着在诏狱度过下半辈子吧!” 这一刻,朱元璋仿佛重新回到了率领千军万马攻伐四方时候的英姿。 他的眼中有精芒闪过,寒声道。 “既然儒家众弟子这般不识趣,硬要找死的话。咱也不是不能成全他们!” 一席话,说得杀意森然。 “也好教他们知道知道,咱大明究竟是靠什么建立的!” 直到这时候,诸位大臣才恍然惊觉,想起了这位陛下,他的一切可是用刀枪在战场上生生拼出来的! 区区几个腐儒,自然杀了也就杀了! …… 另一边。 十万衣衫褴褛的军队,浩浩荡荡抵达了应天府外。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脏兮兮的,跟流民、跟乞丐没什么区别。 而他们手上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其中有很多甚至算不上武器。 不管装备和武器多么简陋,他们的眼神却是最为清澈,也最为干净。 足足十万人,静静围困住了偌大的应天府,将其团团围住。 这期间,每一个人都恪守自已的岗位,没有退走一步。 而作为他们的领导者,武悼天王冉闵,此时身披破破烂烂的大氅,站在一处山报上。 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指着不远处的应天府,声音高亢。 “儿郎们,与我一道,杀光城内的这群腐儒!” 衣衫褴褛的乞活军们,一个个都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他们互相搀扶着,脚步坚定地朝着应天府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声唱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先是散乱破碎的歌声,如泣如诉一般,在四野飘荡。 但是很快,歌声就变得争气了起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0章 逼宫!儒家不死,天理长存! 那是一个又一个不甘的声音在嘶吼,那是一个又一个抵抗的灵魂在咆哮! 如同乞丐一样破破烂烂的乌合之众,在高唱着这一首歌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坚毅了起来。 也正是如此,他们从乞丐、流民,转变成了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乞活军! “敌袭,敌袭!快,去吹响号角!” 守城的士兵见到如此阵仗,顿时就给吓得手足无措,赶忙吹响号角,警告敌袭。 听到那雄浑的号角声响,整个应天府都不由安静了下来。 短短的一瞬过后,百姓们立即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慌乱地朝各自家的方向跑去! 顿时,大街上一片鸡飞狗跳。 儒生们原本正慷慨激昂地宣传着、控诉着。 可在这时候,异象斗生,让台下的百姓们,纷纷跑回自已的家中。 他们也傻了眼,一个个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该要何去何从。 其中有不少先到了应天府的,至少在客栈、书院、寺院里多少还有个落脚之地。 所以这时候,一个个全都往落脚地跑去了。 倒是苦了那些刚入了应天府不久的儒生们,这下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管他们身上准备了多少盘缠,眼下这举动,就算是有再多的钱,恐怕都无济于事。 嚎叫声传入到了皇宫之中。 皇室成员们,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一个个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无头苍蝇似的胡跑乱转。 还好有马皇后,能够稳住阵脚。 他立即让宫中宦官,带领各房皇室,朝着皇宫的后院跑去,藏匿。 而在勤政殿,朱元璋和诸位大臣们,也都同一时间听到了这个号角的声音。 “什么?!不曾想,他们竟然这么快!” “也好!既然他们胆敢要围攻应天府,那咱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建立的这大明帝国!” 朱元璋双眼微眯,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他大手一挥,对着众人昂然说道。 “死守应天府,等待援军!” “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应天府的城池哪怕一天,援军必然能够抵达!到时候,便是内外夹击,他们腹背受敌之时!” 大臣们的眼中原本写满了忐忑、害怕,但在听到了朱元璋的话之后,立即醒悟了过来! 是啊! 这大明本就是他们打下的江山,四面八方都有驻军。 只要应天府被围的消息传出,那么很快就会有勤王军队抵达。 到时候,那群来历不明的“乞丐军”,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再退一万步,别忘了湘王朱柏此时也在应天府呢! 他麾下的铁浮屠、关宁铁骑、渡海战舰,哪一支部队不是百战之师? 更何况,现在还有墨家机关术的加持。 那火铳的威力之大,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只要坚守城墙,等待援军即可! 可惜的是,这群官吏刚走了没几步,浑身的豪迈之气,就彻底荡然无存了。 他们又想到了许多旁的担忧——应天府的城墙虽然厚实、坚固,可万一要是被攻破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成了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一念及此,他们的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惶恐、害怕的意味。 而在皇宫之外,禁军、守军、羽林天军……所有应天府的作战部队,都在第一时间集结完毕,上了城墙坚守,准备接敌迎战! 此时,身处诏狱的儒门首领孔谦,正躺在腐臭的干草上。 诏狱这地方,当真不是人住的。 即便只是在里面呆了一晚,孔谦就史无前例地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刑具加身。 这还只是锦衣卫们可怜他是个读书人,知道他身子骨弱,经不起拷打,所以都只给他上了最基础的刑罚,还减免了一半的惩罚时间。 可即便如此,孔谦依然被痛得死去活来,甚至都想要咬舌自尽了。 当然,就他那身力气,别说咬舌头了,就算是撞墙都不一定能把自已给弄死。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锦衣卫们贴心给他上了脚镣和手铐,让他连走路都只能小碎步腾挪。 至于咬舌? 何必那么麻烦,把牙齿全都敲掉不就好了? 此时,满嘴鲜血,浑身伤痕的孔谦,死狗一样躺在干草堆上,眼神浑浊,心中更是万念俱灰。 昨天他还是高贵的儒家首领。 即便官职并不算大,但他头顶的荣耀光环,却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 朝廷中,那么多官职比他大的,见了他孔谦,谁人敢不恭恭敬敬向他行礼? 他是谁? 先贤孔子的直系血亲! 当代儒家的唯一首领! 如此多的光环与荣耀加身,可以说尽享荣耀之所能。 可是! 他现在却身陷囹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整日里,要么躺在干草堆里浑浑噩噩,要么被拉去刑具上接受折磨。 何等的有辱斯文! 正当他万念俱灰之际,有同样被捕下狱的儒家弟子,向他传递了外面的最新消息。 “首领,你要坚持住啊!四海八荒的儒家弟子,在听到您的号召之后,纷纷相应,正快速朝着应天府赶来。” “这时候,左近城镇的儒家弟子,已经聚集了至少六七万人,大家联名上书,要求释放首领您,并且要拨乱反正,重新确立儒家之地位。” 说到这里,那儒家弟子咽了咽口水,眼中尽是激动之色。 “相信,不日就会有确凿信息传回,首领您被无罪释放,指日可待了!” 听到这番话,孔谦原本混沌的双眼,终于多了一抹光亮。 他挣扎着从草堆里坐起身来,光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疼得差点昏厥过去。 但即便如此,此时他还是坚持着,因为……有儒家的弟子正看着,他作为儒家的首领,也是他们心目之中的明灯,绝对不能因为这般小小的挫折而倒下! “首领,你……” 儒家弟子们看着孔谦的模样,不由潸然泪下。 即便遭受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他们的首领仍然贯彻着儒家的思想,好似永远压不跨的劲松一样,成为了每一名弟子心中的丰碑。 当然,这也只有孔谦才明白,自已方才的一番行为,究竟把他给疼成了什么模样。 孔谦喘了几口粗气,总算是稳住了身体。 他一脸的淡然,混似宠辱不惊。 “各地的儒生既然已经到了……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孔谦的眼中,多了一抹希望之色,干涸的嘴唇不断抖动着。 “只要我们坚持,那么公正终究会来临的。而且,我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一个个儒家弟子们满是血雾的脸上,充满了激动之情,大声说道:“儒家不死,天理长存!” 儒家弟子们激动地跟着大声吼道:“儒家不死,天理长存!” “儒家不死,天理长……” 砰!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1章 混账东西!还有人敢和咱谈条件!? 一句话还没继续吼完,便有不耐烦的狱卒气冲冲走了过来。 “我说爷们儿我今天值班,为什么手气这么差,连输了七把。原来,是你们这些酸儒在这儿坏爷们儿运势啊!”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水火棍从牢房的缝隙中伸了进去,死命戳着离他最近的儒生。 那儒生本就满身血污,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疤。 冷不丁被戳中了伤口上,顿时就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他不叫唤还好,一开口顿时让狱卒起了兴致,水火棍雨点似的往他身上杵。 儒生从一开始中气十足的惨叫,没多会儿功夫就只剩下死猪般的小声哼哼了,眼瞅着是只剩下了半口气。 狱卒失了兴趣,扛着满是血污的水火棍,环顾了四周一眼,冷声说道。 “爷们儿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自已是读书人,是文曲星下凡,一个个走道都是拿鼻子看路的,要被我们这些人撞上,都会觉得有辱斯文。” “可是现在,到了这地儿,老子告诉你们!” “是龙,你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你得给老子趴着!这地方是老子们说了算的!想要再挑事,爷们儿这里九九八十一道刑,可从来没人活着试完过!” “你们要是有兴趣,老子不介意奉陪到底!” 说完,便随机挑了个幸运儿,拽着他的头发,便拖到了一旁的刑区,给他上刑了。 顿时鬼哭狼嚎的凄厉哀鸣,直冲每一个儒家底子的天灵盖。 至于孔谦,他在狱卒来的时候,就不声不响躺了回去,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方才,尤其那狱卒站在孔谦牢房门口的时候,可把他吓得不轻。 浑身打着摆子,生怕他把自已给拎出去上刑了。 还好还好,那狱卒只是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便去了隔壁牢房。 此时,孔谦的脸皮,稍微有些火辣辣的疼。 臊得慌。 而先前那个传递消息的儒生,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又悄悄露头了。 “首领,首领?”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方才还有个消息我漏说了。” 孔谦这次只扭头看了看狱卒那边的情况,发现他们有的正在玩银子,有的正在喝酒。 更多的,则是围在刑具边上,煞有介事地点评着行刑的把式是否老练,并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没人注意到这边。 孔谦咽了咽口水,道:“还有什么消息?你小些声说。” “还有大军压过来了,把应天府包围了。” “什么?” 闻言,孔谦不由瞪大了双眼,急切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详细说说。” “弟子听闻,也不知道怎地,我们儒家弟子在朝着应天府汇聚的同时,一支神出鬼没的军队,也四处集结,从各个方向袭,现在摸约有十万之众了。” 那弟子一脸激动,继续说道。 “弟子听闻,他们那支军队名为乞活军,但却不知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围困应天府。” “首领,您说,这事情是否跟我们儒家有些关系?那乞活军,莫非也是因为觉得陛下对我们儒家不公,所以才……” “不错!正如我方才所说的那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自然是能够分得清是非对错!” 一想到这里,孔谦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豪迈之情。 他很清楚,眼下的困难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这多方的压力之下,朱元璋他肯定抗不住的! 到时候,自已肯定会沉冤得雪!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倘若不是朱元璋亲自来诏狱向自已道歉,若是达不到三顾诏狱,自已是决计不会出去的! 相信自已这段刚正不阿的故事,肯定会在史书上大书特书。 而自已,也绝对会因此千古留名! 一念及此,孔谦不由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已日后与孔子、孟子等先贤并列的场面。 …… 另一边。 乞活军全体成员齐聚,将若大的应天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但奇怪的是,这群乞丐模样的战士,他们围而不攻,甚至连过激的反应都没有。 尤其当守城的官兵们出击的时候,也是尽量伤人而不杀人,末了还会放他们归队,并未留做俘虏。 这种反常情况,不由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在围城几个时辰,并打退了守城官兵多次的进攻之后,他们放出了话来。 “儒家倒行逆施,天不容之,本该教化万民,却骄傲自大,恃宠而骄,不把百姓当人看,把教育看得无比金贵,根本不给下层百姓接受教育的机会!” “因此,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逼宫!只要彻底废除了儒门的正统地位,我们乞活军就立即撤军,别无二话!” 乞活军所说的这番话,也自然被立即送到了宫中。 此时,朱元璋正住持召开着朝会。 他和诸位大臣们,正商议着应该如何加强防御,以便抵御乞活军的攻城,并且该如何联络最近的援军过来。 正在这时候,城门外的消息传递了进来。 当朱元璋得知这消息后,顿时勃然大怒。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了龙椅上:“笑话!这群混账东西,竟然敢跟咱开条件?咱走南闯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来没有人敢跟咱开条件的!” “诸位爱卿,此事你们如何看待?” 朱元璋虽然暴怒,但却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 尤其他现在当了皇帝之后,做事更是需要四平八稳,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所以,即便是在如此暴怒的情况下,他仍然没有独断专行。 诸位大臣们,此时也都纷纷站了出来,表达着自已的观点和看法。 率先站出来的,自然是方孝孺了。 毕竟他是儒家弟子,而现在这些事情跟他是息息相关。 现在,在朝堂之上还能说得上话的儒家弟子,目前也就只剩下他一人而已了。 其余人要么是彻底撇清了关系,要么便是已经遭了拘,人被送去了诏狱。 所以不论如何,方孝孺也有义务站出来! “陛下!” 方孝孺先是行了礼,这才慷慨激昂地发表了起自已的意见来。 “此事,微臣觉得大为不妥!这些人来路不明,现在围而不攻,只是抛出了如此条件。” “倘若我们如此轻易答应了,便显得我们好似落了下风,委曲求全了一般。” “况且,儒家兢兢业业,为我大明培育了数量众多的优秀人才,怎么如此……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原本,方孝孺的前两句说得倒还像是那么回事。 只要不加上这最后一句话,饶是朱元璋也听得不住点头。 可他错就错在自以为是地加上了第三句话,替儒家说情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2章 从今日起,将儒门贬为下九流! 儒家,现在在朱元璋的心里,那其实就是过街的老鼠。 方孝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说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于是乎,朱元璋只是重重盯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方孝孺见状,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讪讪回了队列之中。 他心中颇为苦闷,却无力抒发,只得暗暗向首领孔谦道了一声抱歉。 而后,杨宪、宋濂二人先后出列,各自表达了自已的观点。 他们的想法,跟方孝孺有些类似,只不过是在细微处有所不同。 杨宪的重点在于如何保全脸面,要强调废除儒家这个行为,是他们主动所为的,并非是因为乞活军围困城池的妥协。 而宋濂的重点在于,必须要让乞活军说话算数,让他们先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然后再行废除儒家的措施,否则要是乞活军食言而肥,那就是朝廷这边两面不是人了。 不得不说,他们二人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 但也相对只是比较浅显的道理而已,并不能涉及到根本。 好在这时候,刘伯温主动站了出来。 作为浙东派的精神人物,刘伯温考虑事情向来周全。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先是向着朱元璋行了一礼,然后才慢慢说道。 “诸位,我们是否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这乞活军,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它们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纠集起如此大军,想来肯定是坐拥一方的强大势力,决计不可能是散兵游勇之辈。” 刘伯温继续说道。 “尤其是,这所谓的乞活军进退有据,极有章法,而且在城下与守军的几场冲突,不难看出他们虽然甲胄、武器简陋,但不论行军还是作战,都是极有章法的,这背后肯定是有相当高明的人统军多年,才能训练出如此强兵。” 顿了顿,刘伯温继续说道。 “尤其,守军在与他们的交手之中,可以见到他们是处处留了情面的,并未下死手杀人,所有守军都只是带伤,却并无死亡。” “由此可见,乞活军对我们,应当是没有恶意。” “刘大人此言差矣!人家都把我们应天府给围起来了,你还敢说他们没有恶意?” 李善长闻言,立即站了出来,冷声道。 “怎么?莫非是要等他们攻下了应天府,才算是表达出了这份恶意不成?” 已经许久没有见他这般针锋相对了。 原本,李善长知道自已犯了事,所以行事风格未免过于低调。 只是这废儒尊墨、儒家弟子齐聚应天府、乞活军围城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让李善长察觉到了转机,所以才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 他的发言,令在场的众人都不由齐齐为之侧目,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但此时毕竟是在朝堂之上,有好奇也都全压在了心底。 “乞活军自从围城以来,便一直在约束部队,不让他们与我们发生冲突。” 刘伯温依旧慢条斯理地回应。 “既然如此,便足以看出他们的善意所在。” “况且,以微臣之见,眼下最重要的,并非是揣测乞活军是否对我们有无敌意,而是要弄清楚,他们究竟为何而来,又为什么单单是要废除儒家,而非旁的要求。” 一句话,将讨论的重心又给拉了回来。 即便李善长这时候还想发难,但也失去了先机,只得重新回到先前的话题上来。 “这支军队来历古怪,按理说没有马匹,全靠人力翻山越岭,行军速度应当是相当迟缓才对,可他们偏偏行军极快,这不符合常理。” 常遇春眉头紧皱,也发表了自已的看法。 “尤其,但凡是军队就应当要有自已的补给线,否则大军开拔,这辎重该从何处而来?” “偏偏这支军队,就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辎重队……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徐达沉吟片刻,本想发表自已意见的,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想说的,跟常遇春的意见基本相同,只是在细微处有一些变化,主要是集中在了辎重上。 在徐达看来,乞活军并非是完全没有辎重,无外乎是将辎重干粮都随身携带了。 “他们身上并没有足以证明自已势力、来历的东西。” 刘伯温思索了许久,说道。 “但看他们的穿者打扮,还有身上的浴泥、老茧,都不似故意为之,想来平素便是这般打扮。” “莫非,他们便是全部由农民自发组成的?就是因为长期受到了儒家的不公正待遇,所以才会因此揭竿而起,爆发了浩浩荡荡的反儒斗争?” 众人都很清楚,儒家哪怕是最底层的教书先生,都是一身的傲骨。 一边视金钱为粪土,一边却又将教学的门槛提得极高,能够有机会入学堂接受教育的,非富即贵。 正因如此,贫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教育。 朱元璋也是苦水里泡大的,对于这种现象自然最是清楚不过了。 一念及此,朱元璋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乞活军一是取这么个名字,二是为什么诉求这么简单。 经过群臣的一番争论过后,最终还是由朱元璋亲自拍板了。 “最近儒家的表现,也的确是令人齿冷。” 朱元璋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尸位素餐!咱大明可没有那么多空位置来养闲人!” 说完这番话,他便直接下令道:“吴伴伴,为咱拟定圣旨!” “着,儒家德行败坏,不知廉耻,尸位素餐一千五百余年,不思为国奉献,即刻剥夺开设学堂、教授弟子的权力,贬为下九流!” 此言一出,顿时朝野震荡。 百官们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来。 尤其是方孝孺! 他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脑海之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儒家,彻底完蛋了! 而对此浑然不知的儒家当代首领孔谦,此时他人在诏狱之中,却仍旧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企图等待着朱元璋亲自屈尊去求他出狱。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3章 儒门内核已失,名存实亡!? 儒家被贬为下九流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成为了应天府目前最劲爆的消息。 对于这个消息,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惊愕、诧异,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当天,应天府内的儒家书院,就被官差们,给全部强行封锁了。 无数的儒家学子们,都被强行遣散,而负责教学的那些西席,也都在第一时间收拾包袱,准备滚蛋。 而最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好几个书院里面,竟然搜出了令人无比龌龊的腌臜之事。 在库房中,搜刮得的民脂民膏,被堆积得宛若小山一般壮观! 而在一墙之隔的旁边房间里,挤满了老百姓因为活不下去,而无奈卖入书院的年轻男女。 这些人,书院里的那些所谓的“大儒”,就根本没把这些人当做人看! 每天当牛做马,干不完的活儿,吃的却是潲水一样的东西。 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小了,大的十六七岁,小的也有七八岁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甚至连穿的衣裳都没有,只有在门外挂着几件还算干净的下人服装。 原来,每当他们需要去打扫卫生、处理粗活的时候,才有资格穿上这身衣服。 至于没轮到他们做事的,那就继续蜷缩在房间里挨饿受冻。 是的,不干活连潲水都没得吃! 至于另外一些更加龌龊的事情,那更是突破了道德伦理,简直令人不齿! 难以想象,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外面表现得那么的光鲜亮丽,没想到在背地里竟然会如此的不堪。 那么自然他们的下场不会太好。 锦衣卫、衙役联手,将这群猪狗一样的东西,全部拘了,打入诏狱之中。 …… 各种各样的消息,在酒肆、茶楼等处,不断传播、发酵。 而儒家的这些丑闻爆出之后,众人先是不敢相信,然后破口大骂了起来。 于是,儒家在百姓之中的风评,顿时急转直下。 当初从全国各地汇聚到应天府的儒生们,自然也没讨到好,被众人一视同仁了。 书院被查封,客栈又不让他们住了。 甚至于,许多饭馆、茶楼,都直接见着儒生打扮的人,便请了出去。 不让他们进去吃饭,说是怕败坏了客人们的兴致。 于是一群群儒生,便只得栖居在了破庙、树林、义庄等地方遮风避雨。 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会从高高在上的学子,直接被碾落到了尘埃之中。 而当这个消息,传回到了湘王府的时候。 此时,湘王朱柏正穿着一身常服,同爱妻徐妙云在花园之中赏花,品茗。 铁鹰士站在了朱柏的身后,表情有些尴尬。 他此时有要事得向朱柏禀报,但此时湘王妃又在身旁,似乎有些不妥当。 徐妙云看出了铁鹰士的为难,于是便笑着站起身来:“夫君先忙正事吧,臣妾去采摘一些花回来。” 不料她的手却被朱柏牢牢抓住了。 “这是要去哪儿啊?别忘了,你可是我湘王府的女主人,为夫身上是有一些秘密,可却无一不是你不能听的。” 朱柏将徐妙云拉回到了椅子上。 “我的事情往后都不必避着,继续说吧。” “是,尊主。” 铁鹰士向徐妙云恭敬地行了礼,这才说道。 “陛下已经下旨,将儒家贬为下九流的行业,不允许开设学堂、教授弟子。” “同时,锦衣卫与衙役在查封应天府内学堂、书院的时候,发现学院私蓄大量赃银,并且有买卖、残骸人口的行为,已经将他们逮捕投入诏狱。” 朱柏闻言,轻轻颔首。 “还有呢?” “大街小巷此时都在传播儒家的事情,应天府百姓情绪激动。所有客栈都拒绝儒生入住,也拒绝为他们提供食物,现在城内的儒生大多聚集在城南的义庄、废庙之中。” “咎由自取。” 朱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淡淡品评了一句。 “下去吧。” “是,尊主、尊母。” 铁鹰士向朱柏、徐妙云行了礼,便悄无声息离开了。 花园重新恢复了宁静。 朱柏看了一眼正低头摆弄茶盏的爱妻,颇为诧异:“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徐妙云抬头,好奇看着朱柏。 “为夫做的这些事情,你难道就不好奇?” “在妙云的心里,夫君是大英雄,做的都是大事情。妙云一介女流,见识有限,虽不知夫君这番做法深意何在,却也知道夫君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是有道理的。” 闻言,朱柏不由一阵哑然。 徐妙云不愧是自已正妻,做事的确有大家气象。 有妻贤惠如斯,也是朱柏的幸事了。 他心中有些动情,忍不住伸手揽住徐妙云的腰肢。 徐妙云顺势放下茶盏,依偎到了朱柏坚实的胸膛上,眼中尽是小鸟依人之色。 感受着夫君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徐妙云感受到了源自内心的宁静与平和。 嫁做人妇之后,徐妙云便一直在默默学习,努力做好人妇分内之事。 虽然偶有闹出笑话,索性都是小事,并未引起任何麻烦。 可以说,她对朱柏的感情是始于一见钟情,终于人品和才华。 于是心甘情愿洗尽铅华,躬身作羹汤,努力成为朱柏坚实的后盾,成为他的贤内助,而不愿当拖累。 “你不问,但不代表我不答。” 朱柏的神色坦然,眼中闪烁着光芒。 “其实,从一开始,你家夫君我便已经谋划妥当了。自汉武帝以来,儒家的传承已经被独尊了一千五百多年,即便当初再如何卓越的学说,也早就彻底僵化、固化了,所剩下的无非是一具空壳子,给予不了国家、社会所该有的贡献。”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所要做的,便是从根本上、从政治上打到儒家的崇高地位,将其狠狠碾进尘土里。” 朱柏的表情严肃,神色更是坚定,他继续说道。 “儒家的内核已经缺失,其存在对于社会与国家而言,弊端远大于贡献,倘若任其发展,迟早会危害到国家的根基。” “正因如此,才必须尽快将其消灭、扼杀。而要彻底灭杀儒家,则必须先将其正统的地位灭杀干净。” 徐妙云认真点了点头:“妾身有些明白夫君的良苦用心了。就像是在后院当中,若是有仆役仗着自已侍奉了两三代主子,便觉得自已劳苦功高、摆资历,对于这样的仆役,妙云若是察觉,便会第一时间将这等害群之马清退处理掉,以正后院风气。” “说的不错。”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4章 我等皆是儒门罪人啊! 朱柏眼中多了一抹赞赏之色,继续解释道。 “其实治国与治家同理。《左转·昭公十三年》有云,‘家主不力,仆人猖獗’。倘若家中的主人不能严格管理,仆人就会变得嚣张跋扈。这也是在说明,我们要善于管理下属,绝对不能放任自流。” “府邸之中是如此,上升到国家层面亦是如此。对于那些于国家无用,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儒生,下一步便是高举屠刀,将不思进取者全流放岭南,或者皆尽斩了。” 一席话,道尽了朱柏身为上位者的威严与远见。 尤其那股森然的杀意,更是不住外溢。 可徐妙云对此非但没有一丁点儿的惧怕,反而还觉得甘之如饴。 毕竟,她的父亲可是徐达啊! 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百战悍将,他的地位那可是一刀一刀正儿八经从战场上拼出来的。 是以,从小接触如此浓重杀伐气息的父亲,将门虎女,肯定骨子里也是有一股巾帼气息的。 所以才会在此时,感受到了一股亲切之感。 感受到爱妻猫咪一般依偎在自已身边,朱柏悄然散去了那股凛冽杀意,看向徐妙云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见她鬓发稍有凌乱,朱柏便不假思索伸手为她抚平。 不料却引来徐妙云一阵娇笑:“夫君的手是要做干大事的。” 闻言,朱柏也不由心情大好,温声细语道。 “我听说古代有四大风流韵事,分别为韩寿偷香、相如窃玉、张敞画眉、沈约瘦腰,何妨如今再添一笔‘朱柏抚鬓’呢?” “圣人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虽然身处囹圄之中,但儒家的学子们仍然不忘记继续学习、背诵儒家经典。 这些先贤们留下的伟大着作,不光是他们的信仰所在,更是他们用于抵抗悲惨现实世界的唯一精神寄托。 读完这些经典后,稍作歇息之后,便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诵咏。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或许,在他们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忘却此刻肉体上的伤痛,以达到暂时的超脱。 躺在干草上的孔谦并没有随大流。 他在干草上辗转反侧,心中只觉得烦闷非常。 这都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呢。 说好的朱元璋亲自来诏狱向自已请罪的,他怎么可以这么沉得住气? 难道说,他是打算打个哈哈,将事情就此囫囵过去不成? 不行! 这如何可以! 一念及此,他便愈发怪罪起外面应天府的儒生们了。 若是不能下猛药,如何能够让那朱元璋收回成命?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于是如此,他便愈发觉得这郎朗的读书声甚是刺耳。 可又因为他的身份是当今儒门首领,所以还真不便发作,只怕会寒了众儒生们的心。 于是乎,即便他再不爽利,也只能咬着牙,强压下这心头的躁怒。 再等等! 只要在等一等,说不定朱元璋他马上就该来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该是轮到自已人前显圣的时候了! 一定要沉住气,要一脸的云淡风轻,要即便斧钺加身也依旧面不改色! 成功与否,便只看接下来这一遭了! 只要自已运用得当,那么他孔谦便是儒家历史上又一挽大厦之将倾的绝对功臣! 其功劳之大,足以比肩孔子、孟子等一众先贤。 届时,不管是开碑立祠,还是建庙修宗,他孔谦绝对能够成为又一丰碑。 如此功绩,如此盛命……光是想上一想,就足以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不能自抑。 而正在这时候,果然诏狱的大门打开了! 率先出现的,是几个身穿白色飞鱼袍的千户,从阳光之中走了下来。 锦衣卫的千户开道? 顿时,孔谦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 来了来了! 他在脑海之中幻想了无数遍的场景,终于马上就要来了! 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不能慌乱,要沉住气! 深吸几浑浊而腐臭的空气,孔谦强迫自已冷静了下来。 千户后面,跟着的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毛骧! 果然,跟自已料想的全然一样! 既然连毛骧都来了,那朱元璋还会远吗? 咽了咽口水,孔谦感觉自已浑身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 他所幻想的一切,似乎马上就要统统实现了。 毛骧慢条斯理踱步,走到了孔谦的牢房门口,仔细打量了一番,只冷笑了两声,却没说话。 只见他一挥手,身后的狱卒们便上前打开了锁,又将另外两名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儒生给丢了进去。 而后,众人便径直扬长而去,一句话都没曾留下。 孔谦眼睁睁看着众人走远,张大了嘴却是半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跟自已所料想的全然不同? 不应该啊。 他眉头紧锁,扭头看向另外被丢进来的两人。 虽然满脸血污,但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二人便是当初他在国子监担任祭酒时候的同僚。 一人是国子监的司业孟尝,一人是国子监的学政荀芳。 两人都是他的得力下属,同时也是儒家的桥头堡一样的重要成员。 此时,两人都死狗一样瘫在地上,不住哼哼着。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孔谦一瘸一拐上前,将二人搀扶到了干草上。 “孟尝、荀芳,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声音,他们二人强忍着疼痛睁开双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境况。 “首领……” 未语泪先流,二人看见孔谦后,泣不成声。 “我等有负首领所托,是儒家的罪人啊!” 一席话,说得孔谦彻底傻了眼。 他赶忙温言细语劝慰,好一会儿功夫,才总算是让他们止住了哭泣。 “究竟是怎么回事,慢慢说,莫要着急。即便是天塌下来了,还有我在呢,莫慌。” 虽然孔谦此时心急如焚,但毕竟这么多儒家弟子在旁边看着,他也不好意思说重话,只能继续扮演着温文尔雅的儒家首领形象。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5章 乾坤颠倒!以圣旨昭告天下! “陛下他今早给我们儒家下了圣旨,说……说……” 听着关键时刻,这两人却支支吾吾了起来,这不由让孔谦心中焦急不已,他恨不得扒开这俩家伙的嘴,好听个清楚。 在孔谦的理解之中,他觉得圣旨什么的,只是陛下想给自已一个台阶。 但在孔谦看来,只要朱元璋他不亲自来诏狱向自已认错,那这事情就不算完! 圣旨? 哼,拿去哄骗外面的儒家弟子还差不多。 可轮到老夫这边,就别想糊弄了! 一念及此,孔谦拍了拍儒生长袍的下摆,跪坐在干草上,神色倨傲:“圣旨?哼,虽然我早已经料到陛下的想法了,不过……你们说说看吧,看陛下他究竟说了什么。” “陛下说,从今往后,要废除儒门,再也不准我们开设书院、教授弟子……” “呵!原来如此,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朱元璋果真还是抵不过天下大势!既然是要废除我儒门……嗯?且慢,你方才说什么?废除儒门?” 孔谦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他猛地前倾身子,双眼直勾勾盯着孟尝、荀芳,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们方才所说的,当真么!” “千真万确啊首领,不但如此,陛下还要将我们儒门,贬为跟戏子、娼妓、乞丐一类的下九流!” “什么?!” 孔谦闻言,好似遭了五雷轰顶一般,彻底被钉死在了原地。 他浑身哆嗦,脑海之中不断回荡着最后一句话:儒生!贬为跟戏子、娼妓、乞丐一类的下九流……下九流…… 喀嚓。 孔谦的耳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破碎声。 有什么东西碎了? 哦,是他的道心。 哇! 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张大了嘴,一口老血喷洒而出。 “首领,首领!” 在孟尝和荀芳两人惊恐的眼神之中,孔谦又一次晕死了过去。 这一次,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羞煞我也,死了算了吧,一了百了……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孔谦听着耳边凄厉的哀嚎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昏暗的灯火,还有墙壁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耳边的哀嚎声更加清晰了。 自已……这是下地狱了么? 也好,也好啊。 就这样死了,一身轻松。 儒家终究是毁在了自已手上,自已活该下地狱。 但一想到地狱里那些严苛的刑罚,却又令他不由自主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当初在人间的时候,便已经吃遍了锦衣卫的苦头,现在死后还不安生,仍然要接受鬼卒的折磨……老天爷,你何其不公!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轻咳了一声。 “醒了醒了,首领醒了!”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令孔谦下意识坐起了身子。 他眉头微皱:“我……我没有死?” “首领,你方才晕死过去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孟尝、荀芳的一番话,总算是让孔谦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已还没死啊。 于是乎,他的心里又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丝失落。 太可惜了,天不遂人愿。 “首领……我们该何去何从?” 孟尝、荀芳两人,包括诏狱之中的众多儒生,此时都已经知道了陛下的圣旨。 也自然明白,他们这一辈子的追求,彻底成为了水中月、镜中花,不由悲从中来,暗暗抹着眼泪,心中满是悲凉与迷茫。 孔谦也终于是接受了这个血淋淋的现实。 原本高高在上的儒家,现在竟然沦落成为跟戏子、娼妓、乞丐一样的下九流行当。 这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荒唐啊! 孔谦心中充满了慌乱与不安。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陛下会突然变得这般决然,将儒门直接给一手断送了。 倘若只是两次白玉台上的月旦评落败,那也完全不止于此啊! 即便是诸子百家珠玉在前,可儒家辅佐君王世代足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这难以想象的丰厚沉淀,即便当真要杀也应当留下一些颜面才是。 不至于如此彻底。 难道说……在这后面,藏着什么让人无法抗衡的其他力量? 即便是贵为天子的朱元璋,他也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一想到这儿,孔谦便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透后脑勺。 是了,肯定是这样的! 在这背后,绝对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是连自已这种程度的人,都没有办法看破的。 自已可是儒门首领啊! 竟然都没办法知道……这背后主使者,只怕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 如此说来的话,那岂不是说儒家正好成为了双方博弈的棋子,是替罪羊? 想着想着,孔谦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莫非……这儒家一千五百多年的传承,就要彻底断送在自已手上了不成? 如此一来的话,那自已岂不是将会成为儒家的耻辱,生生世世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全凭后人问责、辱骂? 想到这儿,孔谦不由万念俱灰,甚至心生了后悔出生成为先贤孔子的后裔。 孔谦抬头,看着压抑、逼仄的牢房房顶,满脸苦涩:“早知会有今日,我又何必当初啊……唉!” 正当儒家首领孔谦在诏狱之中绝望之际,此时的勤政殿上,朱元璋同样眉头紧皱。 他的表情凝重,而龙台之下的诸位大臣们,也同样一个个的愁眉苦脸,没法舒心展颜。 现场的气氛十分凝重。 甚至,可以说是稍微令人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压抑! “这般说来,城外围困的乞活军,至今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朱元璋的语气十分低沉。 他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红眼,正压抑着心中无边的怒火。 这群该死的混账东西! 当初说好,只要他将儒家贬称下九流、彻底罢黜,便会退兵的。 可是现在呢? 咱已经按照他们说的,发了圣旨昭告天下了! 现在,大明境内所有与儒家相关的一切书院、学堂,都被强制清算。 至于学堂、书院里的教授、西席,也都各自遣散,自寻出路去了。 甚至于,就连应天府内闹事的那群儒生们,也都狼狈不堪地全都跑去破庙、义庄、寺院住宿。 难道说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他们还嫌不够么?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6章 乞活军!?竟然也是湘王殿下的底牌!? 咱已经把能做的全都做了,还不甘心是什么意思! 莫非,这群混账东西,是自打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撤兵? 否则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了,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一念及此,朱元璋的心中恼怒非常。 他甚至有了一种念头,等到这应天府之围得解之后,便立即要派遣徐达、常遇春他们二人,率领大军,前去将这群乱臣贼子们尽数剿灭! 什么乞活军? 全都给咱变成乞死军!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了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的身上。 “毛骧!” “微臣在!” 陡然听到陛下点了自已的卯,毛骧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跪地听命。 “锦衣卫那边有消息了么?乞活军,他们是选择继续围困应天府,还是选择了撤军,必须得给咱一个说法!” “回禀陛下,目前锦衣卫正在尽数打探情况,不日就会确定乞活军的真实目的。” 毛骧提心吊胆地说道,他眼角的余光见到朱元璋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便赶忙补充道。 “其实!” “其实关于乞活军,我们锦衣卫已经打探到了些许眉目出来!” “说!咱倒是要看看,这乞活军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听毛骧总于是打探出了些东西,朱元璋顿时就打起了精神来,侧耳倾听。 “陛下,这乞活军……有可能,他们……他们有可能也是湘王殿下的部下。” 毛骧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自已的一番话,惹来朱元璋的滔天怒火,从而下旨将他九族都给斩了。 闻言,朱元璋双眼微眯,一股凛冽的杀意,似有若无。 “你方才说什么?咱没听清,说慢一点,说仔细一点。” 朱元璋的声音,生冷如铁,就像是刀子似的在毛骧的脖子上轻轻划拉,吓得他浑身的汗毛倒竖,手心攥满了汗水。 “回禀陛下!我……我是说,那支名为乞活军的部队,他他、他们的将领手里,也有那种令牌。” “就之前,铁浮屠那种的铁灰色令牌,一模一样的!不论材质还是形状,都很相似,只是相隔太远了,看不清楚令牌上的文字。不过,想、想来应当大差不差,大致应当是吻合的。” “所以微臣大胆猜测,乞活军应当也是湘王殿下的部队。” 毛骧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将这一番话说完。 闻言,朱元璋先是不敢相信。 毕竟已经有了铁浮屠、渡海舰队以及关宁铁骑,就算老十二他再如何才智卓绝,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训练出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兵出来吧? 尤其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些兵种之间,各自都有所擅长不说,而且每一支部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训练士兵这么厉害,可从未听说过老十二有接受过系统性的练兵培训啊。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朱元璋一开始,是不愿意相信这种结果的。 或许,当真是弄错了呢? 又或许,当真只是材质、形状相同呢? 他企图欺骗自已。 不断去找理由说服自已。 但……越是去寻找理由,便越是悲哀地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因为,铁浮屠的令牌,不论材质还是形状,都是天下绝无仅有独一份儿的东西! 之前工部的诸位大臣也去仔细研究过,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这种材质的令牌,以他们目前的工艺技术而言,根本就没有办法仿制! 即便一比一制造出来,不论色泽还是形状,都是天差地别,一眼就能分辨出真伪来。 由此所得出的结论,便是老十二他麾下部队之中,所选用的这种令牌,无人可以仿制,更无人能够造假! 所以,乞活军的幕后指挥,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不是老十二,又是何人? 朱元璋的表情,由极度的震惊,变成了疑惑不解。 “倘若这令牌当真是老十二的手笔,那咱就迷惑了,老十二之所以要这么做,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朱元璋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是在询问在场的诸位大臣。 被召集起来的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都写满了震惊、不解和疑惑。 诸如徐达、常遇春等武将,此时所想的都是乞活军是否要攻城,是否表示湘王殿下其实存了别的心思,而乞活军就是他用来表述的手段? 常遇春的眉头紧锁,眉目之间布满了阴云。 他的想法倒是朴素:倘若湘王殿下当真是心怀异志的话,那么这应天府的攻防战,只怕是会相当惨烈。 毕竟,现在他们手头上,真正能用的兵力并不充裕。 而且还一共分为了四个部分:禁军、羽林天军、应天府的城防部队、还有维护日常治安的衙役。 这四支部队,战斗力从高向低排列,分别是城防部队、禁军、羽林天军和衙役。 但数量上来讲,却是禁军最多,羽林天军其次,衙役和城防部队再次。 如此捉襟见肘的兵力配置,想要抵御住乞活军的攻城,难度不小。 所幸应天府城墙既高且厚,而乞活军手头上,也没有趁手的工程器械,所以短时间内,至少能够打成相持。 但究竟能够撑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徐达这边,他的心情就要复杂得多了。 毕竟,自已可是将大闺女徐妙云、小闺女徐妙锦都嫁给湘王殿下当王妃了。 倘若湘王殿下要是心怀异心,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等到事件平息之后,开始清算时,不论怎么想他徐达都难逃一劫。 一想到这里,徐达便不由心中苦闷了起来。 当初这桩婚事,自已本就不愿,可毕竟是陛下赐婚,不得不从。 现在背锅却要自已独自承担,自然是有些委屈。 尤其,以他对湘王殿下的了解来看,前有铁浮屠、渡海舰队、关宁铁骑珠玉在前,这乞活军虽然看上去跟乞丐、流民没什么区别,但来去如风、进退有据,即便武器简陋,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只怕……这应天府要打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了。 湘王殿下,您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他不理解。 顿时,徐达的眉头皱得更重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7章 成败在此一举,请诸君赴死! 至于本就跟湘王殿下交好的浙东派诸君,此时的表情也都各有不同。 方孝孺此时还没有从儒家的打击之中走出来,神情恍惚,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还没有具备,所以就先按下不表。 至于杨宪、宋濂二人,则单纯是在为湘王殿下担忧。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敏感,是一方藩王,而且还是手握重兵的藩王。 倘若乞活军当真是湘王殿下的部队,擅自围困应天府,这已经算得上是谋逆的重罪了。 要是陛下非要追究其责任的话,到时候湘王殿下就会陷入相当危险的处境! 到时候,应该如何居中斡旋呢? 两人不由皱眉苦思了起来。 是的。 即便是在这种危亡关头,杨宪、宋濂二人心中所想的,却仍然是湘王殿下的安危。 由此可见,他们二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想法,究竟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当然,他们二人也曾想过“湘王殿下这么做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的念头,但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在杨宪、宋濂的认知之中,长期以来,湘王殿下做事都是有的放矢,绝对不会鲁莽行事。 或许当下看不清全貌,但在事后总会恍然惊觉湘王殿下思虑之远,并且为之叹服。 铁浮屠是这样,渡海舰队是这样,关宁铁骑还是这样。 正因如此,所以在他们看来,这一次的乞活军,想必也会如先前一般。 唯有刘伯温,此时的表情变化极快,一会儿凝重一会儿轻松,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恍然大悟。 他所思考的东西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围绕当几个要点进行的。 诸如“儒家”、“乞活军”、“下九流”、“围城”…… 乞活军,如果是湘王殿下的军队,那么湘王殿下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刘伯温没先去想这桩事情,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儒家”身上。 自打儒家被罢黜,打为下九流之后,在查封儒家学堂、书院的时候,发现了无数的惊天大丑闻。 这一切的一切,源头都指向了儒家表面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早已经烂透骨髓。 所以,乞活军之所以没有撤退,恐怕跟儒家还有关系! 想到这儿,刘伯温不由茅塞顿开,只觉得心中一片敞亮。 是了,肯定是这样的! 儒家毕竟发展了一千五百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断而不蹶,或许……湘王殿下是打算利用乞活军,给予儒家最后的致命一击? 倘若当真如此,那么湘王殿下当真是思虑深远,实乃国之栋梁啊! 当然,这之中还有一个大前提条件——乞活军,究竟是不是湘王殿下麾下的军队? 只要弄清楚这桩事情,那么一切的疑问,都将迎刃而解! 这一天,注定了将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即便白天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可即便到了晚上也仍不安生。 儒门的残余弟子们,悄悄汇聚在了距离诏狱不远的一处民房里。 这是应天府中某位儒生的宅子。 孔谦的儿子孔世如,与其他儒家的中坚力量,此时正汇聚在此,商议着一桩对于儒家来说至关重要的大事。 而这些有幸能够进入书房的儒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们身后每一个人,都代表着数百到数千不等的同窗。 这时候,孔世如现在的穿着打扮与普通的农人无异,丝毫没有了儒家学子那副该有的风流倜傥。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甚至连头发都乱糟糟的,只是用了几根稻草随便扎着。 “我们今晚的任务,大家都清楚了吧?” 孔世如环顾了众人一眼,用沙哑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变卖了家产,用这些银两已经买通了诏狱、皇宫的守卫。只消等到丑时一刻(摸约凌晨1点十五分左右),我们就能顺着大门摸进去,而不至于被守卫发现。” 说到这里,他又仔细看了众人一眼,语气也便得更重了几分。 “儒门的成败兴衰,就在此一举了!只要我们努力同心,相信一定能够达成目地!” “诸位,此番便有赖大家了!” 说完,孔世如对着众人行了个大礼,吓得在场众人纷纷避开。 “公子何出此言?我们既然现在都在这儿了,那就没有一个是孬种!” “是啊,既然都是为了儒家的未来,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无怨无悔!”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要我们的事情是有价值的,那便死则死矣!”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公子,我们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让后世知道,我们乃是为了儒家的未来而奉献生命的!” …… 孔世如眼含热泪,仔细看过在场每一个人,重重点头,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诸位放心,只要儒家能够长存于世,那么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便足矣留名青史,永垂不朽!” 有了孔世如的这句话,也算是给在场的诸位吃了一颗定心丸。 儒家的弟子没有怕死的,但怕就怕在死得不明不白。 只要能够青史留名,让后人铭记他们的付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决计没有一个不字。 正在这时候,门口放哨的儒生快步走了进来:“公子!刚才守在外面的同窗发来了信号,我们可以去诏狱了!” “好!” 孔世如倏然起身,看着众人说道,双手抱拳行礼。 “成败在此一举,诸位,请!” “公子,请!” 诸位儒生也是一脸肃穆,纷纷抬手行礼。 不多时,一群人便穿着低调的衣服,匆匆朝着诏狱所在的方向而去。 诏狱的守卫见他们来了,故意踱步到了旁边,假装没看见这群人。 于是,孔世如微微颔首行礼,便领着众人进了诏狱。 他们全都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刚下到地下一层,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臭味,不少人都脸色煞白,甚至有人忍不住弯下腰呕吐了起来。 孔世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他强忍着喉口的吐意,努力镇定下来。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 他们分头,在每一间牢房门口压低声音询问:“首领?你在么首领?” 有被打得半死的儒生,听见声音后便条件反射般地大声哀嚎求饶:“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一边嚎叫着,一边将身体蜷缩进了干草堆里瑟瑟发抖。 看着自已曾经的同窗们,在诏狱里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戚戚然的神色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8章 事关紧急!深夜召见花木兰! 倘若不是因为他们运气好,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抓住,恐怕这时候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但现在,时间紧迫,不是叙旧的时候。 必须先找到首领,才能够有机会将他们全部解救出来! 诏狱太大了,即便孔世如他们化整为零,逐一搜寻,也花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总算是找到了首领孔谦。 此时,孔谦的牢房里,已经横七竖八塞了好几个儒生进来。 他们无一例外,都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酷刑。 身子骨本来就弱的孟尝,已经彻底凉了,蜷缩在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断了气。 而同时被塞进来的、原本体弱多病的荀芳也没好到哪里去,此时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眼前出现了种种幻觉,嘴里嘟哝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眼看也是时日无多了。 看着同僚们相继死去,孔谦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情。 而正在这时候,孔世如却意外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世如我儿,当真是你么?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孔谦狠狠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父亲,你……你受苦了!” 看着父亲满身的伤痕,孔世如的鼻子一酸,便簌簌往下掉着眼泪。 但是很快,他便一咬牙,用袖子狠狠擦干了泪水。 “父亲,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的时间很紧迫,现在需要你的指点。” 说完,孔世如便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目前所遇到的种种困难,都告诉给了孔谦。 孔谦的脸上,也浮现出了认真的神色。 等到孔世如说完,他略微沉吟片刻之后,便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的确是我们儒家唯一的机会了。” 他猛然抬起头:“世如我儿,你且记住,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尤其是这种对我们儒家来说,乃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之时,就绝对不能出现半点的妇人之仁。” “你们此去这一趟,恐怕会死很多人,但是没关系!” “生命虽然可贵,但是在儒家大义面前,这些都是可以舍弃的!” “只要能够重振儒家之地位,那么这些枉死的儒生,就是我们儒家的大英雄,今后都是会被历史所铭记的!” 孔世如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 “父亲,你之所以说这些,是赞同孩儿的决定么?” 闻言,孔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多说无益,只能是放手一搏了!” “倘若我们赌赢了,那么儒家就能够继续风光,而我们也能够延续儒家的地位。至于赌输了,那便是我们彻底一无所有——可就我们儒家的现状而言,还有比现在更加窘迫、更加危险的关头吗?” 孔世如闻言,心中会意。 他点了点头,道:“的确,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了……父亲,你保重,孩儿去了!” 说完,孔世如在满是脏污的地板上重重跪了下来,朝着孔谦磕了三个头。 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掉,最终消失在了诏狱之中。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孔谦认命地闭上了双眼,无声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可是,自已的儿子,却用他自已的方式,向自已展示出了他的勇气和大无畏精神。 这是何等的感人,何等的壮烈啊! 毕竟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可是有悖人伦纲常的事情。 是的,他们要去逼宫。 如果说朱元璋执意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他们将罢免朱元璋的帝位,改为拥立太子朱标继任大统! 这个过程之中,想必会有很多的伤亡。 会流血,也会有牺牲。 但是,为了儒家,这是值得的! 因为……目前儒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关键时刻! 而因为陛下的一道道命令,现在的儒家,也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他们是儒家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所在! 他们没得选,儒家更没得选! 此役,若是赢了,胜了,成了,那么他们便是儒家的英雄,足以彪炳史册,享誉千秋万代! 可若是输了,败了,毁了,那么他们便是压死儒家的最后一道罪过,也足以记录在历史之中,只不过却是要被千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孔世如率领从天南海北赶过来的八千余儒生,浩浩荡荡地踏进了宫墙之中。 那长长的、好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甬道,便宛若儒家此时飘摇的命运一样。 看不着光明。 但只要继续砥砺前行,走完这一道漫长的甬道,就能到达光明的彼岸! …… 与此同时,在应天府的湘王府上。 铁鹰士在第一时间,便将准确的信息,传回到了朱柏的书房之中。 “尊主,儒家孔世如,亲率八千余儒生,现在已经抵达了皇宫外围,刚进入宫门,依照他们的前行速度来看,摸约只需要半个时辰,便足以抵达勤政殿。” 铁鹰士站在湘王朱柏的身侧,毕恭毕敬地说道。 他的眼中充满了崇拜之情:“儒家的所有动作,一切届如尊主所料想的那般。” “料敌先机,则百战不殆。” 朱柏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的眼中有猛虎一般的精芒绽放,浑身更是充满了昂扬的战意。 “去请花将军前来书房一叙。” “是,尊主!” 铁鹰士行了礼,立即闪身出门。 不多时,走廊上便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是花木兰。 此时,花木兰穿戴整齐,一身猎装,点缀着片片精钢铠甲,显得格外飒爽。 而在她的身侧,两柄鸳鸯雌雄剑分别挂扣在左右两侧,身后则是背着那柄重量和长度都极为惊人的重剑。 她的高马尾,在风中微微摇曳,将其本就精致如玉的容颜,衬托得格外除尘脱俗。 而现在,花木兰就俏生生地站在书房外,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尊主,深夜召见木兰,敢问有何吩咐?” 此时,朱柏在侍女的服侍下,刚刚好换上了一身劲装。 他推开门,走了出来。 “吩咐倒是谈不上,不过嘛,有一桩小事,需要劳烦花将军随本王走一趟。” “是,尊主!末将当效犬马之劳!” 花木兰没有任何迟疑,立即跟在了朱柏的身后。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19章 十族:你清高,你了不起! 出了湘王府,一辆没有悬挂湘王家徽的马车,静静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在朱柏的指示下,马车由花木兰亲自控马,而车厢里也只有朱柏一人。 哒哒的马蹄声,在子夜的大街上格外醒目。 不多时,黑夜之中便多出来了几个漆黑如墨的身影,快步跟在马车的后面。 伴随着马车行驶的距离越来越远,马车身后跟随的黑影数量,也在逐步增多。 可至始至终,花木兰面部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她甚至都没有分神多看黑影们一眼。 “你不想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吗?” 朱柏忽然问道。 “尊主自然有尊主的打算,若是要告诉木兰,等到了合适的机会自然会告知的。木兰,只要听令行事便足够了。” 花木兰的声音,透过马车的木门缝隙传了进来。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提前告诉你吧。” 朱柏眼中的精芒不断闪烁,但声音却没有半点波澜。 “今晚,皇宫之中将会有宵小作祟,甚至会不免出现逼宫,所以我们此行,便是去皇宫负责勤王的。” “是,尊主。” 听完朱柏的这番话,饶是花木兰的脸上习惯了没有表情,但眼中瞳孔还是忍不住狠狠缩了一缩。 大战在即,花木兰的心中涌出了无穷的战意。 而在马车的后面,还有无数的黑影正沉默着快步跟随着。 在月色之下,黑影们的背上,时不时便会有寒芒闪现。 看得出来,今晚的应天府,注定了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是夜。 把守宫门的士卒,在见到湘王朱柏的车架后,齐齐一愣,下意识上前准备阻拦。 但刚走没两步,漆黑的影子便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两人的脖子上各自压下两柄利刃,紧贴着肌肤下跳动的血管。 他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得僵在原地,怔怔看着湘王殿下的车驾宛若狂龙一般冲进皇宫之中。 这一路上,畅通无阻,再无任何人胆敢阻挡。 不多时,湘王的马车便直达了勤政殿外。 花木兰勒住缰绳,缓缓停下马车。 而后一个虎跳下车,侍立在侧。 黑衣黑甲的铁鹰士立即搬来下马石,恭敬让开。 “殿下,我们到了。” 花木兰站在马车旁,恭敬说道。 下一刻,车门推开。 湘王朱柏从车厢内走出,昂首扫视一眼四周,抬脚踩着下马石,缓步走了下来。 朱柏身着华贵的藩王四爪金龙,绣有金丝的云纹,龙身蜿蜒,腾云驾雾,圣神而尊贵! 其头戴玉冠,冠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而在他的腰间,更是扣着一柄古朴森然的厚脊长剑! 他的神态从容不迫,荆州城的一番历练洗礼之后,更是令他目中自有电芒,浑身上下更是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朱柏缓缓朝着勤政殿而去,步伐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他的身躯笔直如松,高大伟岸,宛若不可撼动的山岳一般,横亘在众人的眼前。 正在与朱元璋商议事情的诸位大臣,见状不由愣在了原地。 在他们的心中,猛然蹦出了一句话——“剑履上殿,朝拜不趋!” 这是何等的英武气概,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之中,湘王朱柏缓步走进了勤政殿,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密报。 “吴伴伴,烦请替本王将此密报呈交父皇过目。” 朱柏双手托着密报,沉声说道。 吴伴伴闻声哪儿还敢有半点迟疑,自是不敢耽误,赶忙小碎步跑到了湘王朱柏身前,暗道了一声“得罪”,而后恭恭敬敬接过密报,折返呈与朱元璋。 抓起密报,朱元璋先一目十行看完,而后脸色骤然起了变化,转为一字一顿仔细读完。 而后,朱元璋面色不虞,他抬起头来,眉头紧锁地看着朱柏:“老十二,你这情报当真?” “父皇,此事千真万确!” 湘王朱柏掷地有声道。 “而且此时不但是在皇宫之中,整个应天府上下,都遍布儒生,他们早早便商议决定了,就是要在今晚起事,要为他们心中的儒家寻个说法。” “倘若我预料得不错,此时恐怕不少官兵、官员乃至将领,都已经被儒生们给生生策反,正掉头四下猛扑,准备攻陷各大要害部门,企图以最快速度占据应天府。” 听见这消息,不但朱元璋,在场的所有大臣们,都不由瞪大了双眼,满心震惊之色! “那群读书读堵了的混账东西!” 朱元璋眼中怒气勃然,他双手握拳,恨声怒骂道。 “该死的,咱给了他们机会好好做人,却是不曾想,这群猪狗一样的东西,非但不领咱的情,反倒是想要咬咱一口。真是好大的狗胆!” 而乍听这消息的诸位大臣们,此时皆尽脸色苍白如土,浑身颤抖不休。 首当其冲的当属方孝孺了。 他算得上是儒家最忠实的追随者,并且愿意为了儒家的事业奉献出自已的一切。 之前在白玉台上的失利,让他成为了儒家上下的众矢之的,这些日子里他不但承受了首领孔谦的毒打责罚,而且还承受了同僚、下属们的无端指责谩骂。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牙坚持着、强撑着,并且在儒家失势之后积极奔走,想尽了办法去进行帮助。 但没想到,如今儒家的众人竟然如此犯浑,妄图想要颠覆大明政权! 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啊! 顿时,方孝孺只觉得心灰意冷,心头萦绕着一股强烈的被背叛之感,对于儒家的行为自是充满了愤怒与鄙夷。 或许也正是在这一刻,方孝孺的心里,开始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从一名坚定不移的儒家弟子,到现在的虽奉行儒家思想,但却对儒家弟子的行为甚是不齿的矛盾集合。 至于杨宪、宋濂二人,则是在为当下的情况所担忧,也是在为儒家众人的大胆而震怒。 宋濂想法稍偏激进一些,在他看来,儒家弟子的种种令人发指行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乱臣贼子了。 尤其令他不解的是,眼下儒家都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没脑子地听他们吹嘘哄骗?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0章 天下大乱,越乱越好! 这一千五百多年的传承,没把别的留下,就留了妖言惑众的本事。 最为可恨的是,在固若金汤的应天府,都已经被他们儒家给搅得满城风雨,那推至全国,倘若处理不当或者处理不够及时,那又该是何等的社会动荡! 一念及此,宋濂不由心中凛然,脸上更是浮现出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相较宋濂看法的悲观,杨宪反倒是要乐观了不少。 毕竟目前大明国力富强,军队齐整,战力旺盛,用来镇压、驱逐乱臣贼子,不啻于小试牛刀而已。 但同样,他也有些忌惮和震惊的地方。 其中最主要的,当属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 事发之前,居然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也是在发起了事件之后,才被湘王殿下知晓。 甚至,就连陛下的锦衣卫,都没有察觉到异样……不得不说,这群酸儒,看上去一个个只会读些之乎者也的圣贤书,不曾想组织、执行事情的能力,倒也有几分水准。 倒是小觑了他们啊! 至于眼下的情况,杨宪根本是半点不着急。 既然湘王殿下都已经亲自来了,就说明他肯定是有了万全的预案。 今晚恐怕会有些惊吓,甚至可能会受些轻伤,但肯定性命是绝对无虞的。 反倒是刘伯温,此时他的表现跟每一个人都大为不同。 他的眉头紧锁不展,心中思索着。 光凭儒家那群整日里埋首故纸堆的儒生,他们当真能够有组织起这种事情的能力吗? 这其中,究竟有没有其他人或者势力的影子出现? 尤其今晚这场事件,一是来得太突然了,简直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毫无预兆,二来是儒家的反应太过果决,完全没有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行为。 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儒家的表现逻辑了! 刘伯温也不知道该说是自已的疑心太重了好,还是说儒家给自已的既视感太强了好。 总之,这一场行为的背后,他仿佛看到了好些熟悉的影子。 只是一时之间,在没有更多证据的前提下,他还没有办法立即下结论。 可刘伯温始终相信,这背后肯定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纵观群臣,此时也就只有李善长的眼底藏着一抹窃喜之色了。 打吧打吧,乱吧乱吧! 你们越乱越好! 只有彻底把这一池子水给搅浑了,他才好浑水摸鱼。 也才好让众人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到他的身上去。 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善长才格外希望儒家的众人,能够在计划的执行层面更加果决一点。 反正现在的情况对儒家来说,已经是糟糕头顶了。 何妨不拼死一搏呢? 反正,再糟糕,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糕不成? 所以啊! 乱吧,越乱越好! 李善长的心底,开始谋算了起来。 在眼下这个乱局之中,他应当如何应对,才能趁乱火中取栗,给自已寻找到更多的筹码和机会。 但是! 在众人都各有心思的同时,毛骧却想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有些狐疑地盯着朱柏,心中却是暗暗活络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种绝密的事情,儒家众人肯定会慎之又慎,绝对不会轻易外泄的。 即便是锦衣卫,他们这群专门处理情报的机构,都没有事先得到任何风声,那为什么偏偏客居应天府的一个藩王,他能够知道这么多呢? 一念及此,顿时毛骧看湘王的表情,就不由多了几分凝重。 他虽然还不敢断言,湘王殿下亲自送来的这份情报究竟是真是假,但他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必须要对陛下负责。 而看到他浑身紧绷的样子,左右两侧的侍卫们,顿时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们看向湘王的表情,便不由自主多了几分忌惮和防卫。 而站在湘王朱柏身后的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则是上前一步,靠近了朱柏身侧。 她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左右两侧闪烁着寒芒的鸳鸯雌雄剑,却是照得在场侍卫们动也不敢动。 当初武举试手之时,花木兰阵挑常茂、蓝玉的飒爽英姿,仍然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尤其让他们恍然大悟的是,当初武举试手后,她可是被直接加封成为了大明帝国的一等子爵,赐名号御殿羽将军,赐铠赐剑! 而所谓的殿羽将军,虽然是一个虚衔,但还当真就管得到他们禁军身上!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眼下的情况瞬间就变成了,侍卫们要朝着自已的顶头上司拔剑相向!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胆敢这么做,之后的结局可不会落什么好。 而正在这剑拔弩张、进退维谷之时,最终还是湘王朱柏主动站了出来,为众人解围。 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这才朗声说道:“父皇,儿臣此番前来,便是想要请父皇为儿臣开一道旨,打开城门,放乞活军进城。” “替父皇,也同时是替这天下,彻底剿灭儒家的顽固毒瘤,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重造盛世!” 距离湘王车架进了皇宫没多久,宫中便传出了消息。 是一个令守城官兵们,倍感匪夷所思的消息。 “将军,我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守了这座城门足足而是来年的老卒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将,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门将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这是陛下的旨意,我等理应听令行事。” “开门吧,不论后果如何,都由我一力承担!” 不得不说,镇守应天府大门的这位守将,的确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忙碌了起来。 不多时,沉重的大门,终于是缓缓再度开启了。 在城门洞开之后,门外是一片旷野。 但没等多久,在灯火照耀的边缘处,缓缓站起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 所有的乞活军士兵们,都从地上站起身来,等待着首领下达命令。 在他们的身后,宛若铁塔一样的精壮汉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众人前面。 他身上的盔甲满是血污、伤痕和锈迹,而他的头发也好似鸡窝一般乱糟糟的,甚至还有草茎在随风飘荡。 可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神情依旧肃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1章 杀!杀!杀! 他,就是武悼天王,冉闵。 只要他仍然站着,那就是一座活着的丰碑! 就是所有乞活军的信念所在! “上,杀光他们,不留一个活口!” 听见冉闵的命令之后,乞活军的众人眼中立即迸发出了狼一样的凶光。 咚,咚咚,咚咚咚…… 乞活军的脚步声越来越快,最后一个个宛若奔狼似的,朝着城门飞奔而去。 守城的士兵们那儿曾见过这种阵仗啊,一个个都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抖糠似的颤抖不止。 而这个时候,守城的门将也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朝士兵们下令:“快……城门,快关上!” 然而,在无数乞活军的吼声中,他的声音就像是狂风之中飘零的落叶一般,被搅得七零八碎。 众人看着近在咫尺的乞活军,全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对之前的行为表现出了无比的后悔。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应该打开城门的…… 然而! 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乞活军们高声怒吼着,冲进了城内。 对于在此守城的士兵们,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 看着身边潮水一般涌入的乞活军,士兵们满脸奇怪地睁开了眼睛。 刚才不是还在说要“杀光他们,不留一个活口”的么? 可现在,为什么…… 很快,他们便听到了濒死的惨叫声。 扭头看过去,那是一个身着长袍的儒生,被乞活军的士兵狠狠投掷了石块,击中了他的脑门。 顿时血流如注,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然后,更多的石头砸了过去。 起先这儒生还在反抗、动弹,但很快就没了生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更多的儒生,遭受到了乞活军的致命打击。 他们抡起手中的经书,无力地还击着。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可谓是完全没有还手的力气。 只是象征性抵抗一会儿,便被乞活军的人海给彻底淹没了。 越来越多的儒生倒在了地上,也终于是引起了他们的察觉和抵抗。 领头的几个儒生真臂高呼:“诸位,我们儒家的考验……来了!” “今日,我们虽死,但我们依然是儒家之后!” “我们的丰功伟绩、我们的无私奉献,都将会一五一十全部被记录下来!” “千秋万代,永永远远,都将会被后人所铭记,载入史册!!!” 他高声急呼着,然后……就被一块石头精准击中了脑袋,然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原本才刚刚被鼓舞起来的士气,瞬间就愣住了,紧接着便开始迅速下降。 毕竟眼前这种情况太过罕见,他们这些儒生可从来没在书本上学过啊。 而正在这时候,城墙上传来了一声清晰的轻晒声。 “一群痴心妄想的井底之蛙,就凭汝等,也配载入史册?收起你们的妄想吧!” 闻言,众人纷纷抬起了头,看向城墙方向。 在一轮清冷如水的弯月之下,有一个单薄却巍峨的身影,正傲然站在城墙之上。 虽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在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股上位者的威严,却是瞬间让众人察觉出了他的身份。 湘王,朱柏! 武悼天王冉闵一脸敬畏地仰望着朱柏,眼中更是战意昂扬。 他高举手中的锈剑,如同雷霆一般大声怒吼了起来。 “儿郎们,尊主注视着我们!杀!不留活口!” “杀!不留活口!” 乞活军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战力,如同连绵不绝的潮水一般,生生将负隅顽抗的儒生们彻底吞没。 …… 诏狱。 平时按时点卯、喝酒赌钱的狱卒们,此时一反常态地穿戴齐整,腰中绣春刀更是齐齐出鞘,闪烁着凌冽的寒光。 他们不住在监狱的各处来回踱步,房间里更是灯火辉煌,火把熊熊燃烧着。 这些锦衣卫的下属成员们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今晚必然会有大事发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做出这般如临大敌的表现。 被关在牢房中的儒生们,自然是瞧出了这其中的端倪,明白了自已的处境似乎有些变化。 没让众人等太久,诏狱的大门从上方缓缓打开了。 一队黑衣黑甲、装备精良的战士,率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狱卒们瞪大了双眼,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部队的装扮?为什么自已从来不曾见过。 但是很快,他们便看到了这群甲士腰带上的那块醒目腰牌。 硕大的“柏”字,映入众人眼帘。 “可是湘王殿下亲至?” 狱卒头子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跪地行礼。 他这一跪,身后众人自然是有样学样,顿时齐刷刷跪下一大片。 湘王朱柏身披狼皮重氅,身着百炼铁甲,在这群黑衣黑甲的甲士护卫下,径直来到了孔谦的监狱之外。 孔谦此时正端坐在干草之中。 虽然身上的儒衫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而身上也满是伤痕,但至少他的精神头还算不错。 毕竟,自已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正率领着儒家的精锐,朝着皇宫的方向发动儒家最强也是最后的一击。 逼宫。 只要能成事,那么儒家所遇到的所有危机,都能够化险为夷,重新来过。 至于输……怎么可能! 这可是他儿子孔世如制定的计划,何其缜密详尽,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任何岔子。 更何况,这也是他们儒家最后的机会了。 “朱柏!” 他注意到了自已的牢房外面,多了几个有些熟悉的生面孔。 定睛细看,发现人群最中央的那位不是旁人,正是将儒家逼入这绝境之中的始作俑者——湘王朱柏! 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 所以此时他双目赤红,狠狠瞪着朱柏,恨不得能够扑上去生生咬断他的脖子! “不错。” 朱柏微微颔首,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不愧是儒家首领,即便身处如此恶室,仍然能够保守本心。” “朱柏!”孔谦不淡定了,怒斥道,“你少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人或许不知道你的丑陋嘴脸,可你却是骗不过我的!”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2章 湘王连夜入宫,面圣请旨! “当初之所以要重现月旦评,还修筑什么白玉台,你分明是不怀好意,就是为了给我儒家挖坑,好借此陷害我等!” “可惜,我等却是不防备,竟然遭了你这等奸佞小人的道!可耻可恶,混账至极!” 他伸手指着朱柏,搜肠刮肚想着各种自已所能想到的恶毒词汇。 孔谦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想法很简单。 自从朱柏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明白,逼宫此事不可为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自已成为儒家的累赘,被朱柏这厮当成筹码去威胁儒家残众。 所以,他才一心求死。 只希望自已能当场激怒朱柏,令他失去理智,给自已来上一剑,一了百了。 他的想法其实并不错,只是稍微小瞧了一个人:朱柏。 这番事情他能够想得到,那没道理脑袋比他更聪明的朱柏会想不到啊。 于是。 朱柏看着孔谦,眼中逐渐浮现出了一抹明悟后的嘲讽。 对于孔谦的谩骂,他根本不带理会。 只挥了挥手。 花木兰心领神会,打开牢房将孔谦如同死狗一样给生生拽了出来。 一路倒拖着,跟在湘王朱柏的身后。 “带他去城头好好看看。” “是,尊主。” 花木兰没有任何疑问,立即执行朱柏的命令。 不多时,花木兰便拽着孔谦,登上了城墙。 这一路走来,孔谦的鼻子里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甚至还看到了好几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这不由让他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他被打入诏狱的这些天里,应天府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让他疑惑太久。 很快,孔谦便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情景—— 一颗颗的儒生人头,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数量庞大的巨型京观! 每一个儒生的脑袋上,都满是鲜血! 他们每一个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极为惊恐的神情,由此可见当初他们走得一点也不体面。 而最是让孔谦感受到了无比绝望的是,他亲自收入麾下的几名得意弟子,此时都只剩下了一个满是惊慌失措的脑袋,正木然地盯着他看。 看得孔谦悲愤欲绝,看得孔谦肝肠寸断! 扑通!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孔谦,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浑身无助地颤抖着。 儒家! 从春秋时期的先贤孔子开始,到现如今的明朝,儒家经历了摸约一千八九百年的传承。 如此光辉璀璨的传承,谁能想象最终竟然会彻底断送在了他孔谦的手上呢? 这种事情,若是等到他日后下了地狱,见着先贤孔子、孟子等人之后,又当如何处之? 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之情,不住在孔谦的心头萦绕,令他眼前阵阵发黑。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啊!” 他绝望地大声吼着,而后忽然不住呕血,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喋喋不休道。 “我是儒家罪人,我愧对儒家先贤……我愧对儒家先贤呐!” 距离乞活军进城杀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应天府内,血流漂杵,无数儒生惨遭屠戮。 此时,城守、衙役、力士、马夫悉数出动,忙着收拾尸体,洗刷街道。 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将这一座千年古都近乎营造成了修罗地狱。 锦衣卫的大部分成员,也被派遣了出去,负责协调工作,负责维持治安,负责打击犯罪。 今晚这场杀戮盛宴,让应天府内的不少宵小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越是混乱之际,越是要用重典。 但凡是被锦衣卫撞见的,没一个会有什么好下场,全给一刀劈了。 若是没死透,就再补上一刀,尸体也悬在街面上,以震慑四方。 此时,一袭白袍的湘王,见大势已定,便重新又回到了宫中。 朱元璋,还在勤政殿等他。 从朱柏为乞活军请命的那一刻开始,朱柏便很清楚在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势必要跟父皇正面交锋一场。 勤政殿,烛光摇曳。 偌大的宫殿之中,此时除了朱元璋,便只有吴伴伴侍在远处。 朱柏缓步走进殿中,在朱元璋的注视之下,躬身行礼。 “儿臣朱柏,参见父皇。” 朱元璋看向朱柏的目光显得格外晦涩难明:“平身吧,老十二。” “谢父皇。” 朱柏直起身,目光灼灼看向朱元璋。 “吴伴伴,你先下去。” “是,陛下。” 吴伴伴转身离开了,临走前满是担忧地看了湘王朱柏一眼。 至此。 偌大勤政殿,只剩下了朱元璋和朱柏父子二人。 出生帝王之家,本就无奈。 朱柏与朱元璋之间对应的关系,除开儿子与父亲之外,还多了一层臣子与皇帝的关系。 而这,也正是今晚朱元璋与朱柏对峙于此的根本原因。 “老十二。” “儿臣在。” 朱元璋的神色颇为憔悴,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行了,这里没有外人,别儿臣儿臣的了,咱听着见外。” “父皇,礼不能废啊。” 闻言,朱元璋摇了摇头,“别跟你大哥学这个,咱不爱听。”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又说道。 “这些年,咱忙着打仗,倒是忽略了对你们的教育……不过还好,老大争气,你也争气。” “说起来,当初围困陈友谅的时候,那是铁浮屠的初次作战吧?很利索,也很精彩。” “然后,在攻打元上都和元大都的时候,铁浮屠都居功至伟。” 朱元璋的语气放缓,继续说道。 “你能够想到咱没想到的事情,咱很高兴。之后更是歼灭离开倭寇,占据了倭岛,为咱大明开疆拓土,这是好事。证明老十二你不哭是咱老朱家的后人,有担当!” “至于关宁铁骑,在郭桓刚生反叛之心时,就让老四亲自前去镇压了,这更是好事。” 可说到这儿之后,朱元璋眼中那股赞许的神色,却多了几分忧虑和复杂。 很显然,朱柏的表现是足够优秀的。 但却有些优秀得太过头了。 这还仅仅只是战事相关的功劳,至于开设科举考试,为国家开辟了更多的输送优秀人才的通道。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3章 朱柏:我无愧于大明,无愧于天下百姓! 增加红薯、土豆还有大豆这三种农作物,大大丰富了百姓们的饭桌,还让原本有可能出现饥荒的地方,全都有了丰厚的食物,少了许多饿死的百姓。 而最是容易被人所忽略的抗灾救灾手册,更是为百官们安置灾民提供了技术指导。 这大大小小的功劳加到一起……说实话,即便朱元璋一开始对老十二有再多的坏印象,全都给扭转回来了。 在马皇后、太子朱标、满朝文武的不断赞颂之下,甚至都让朱元璋觉得,能够有老十二辅佐老大,那大明绝对未来可期! 更重要的是,太子朱标跟老十二的关系相当不错,两兄弟之间的情谊打小就相当深厚,长这么大也从未有过改变。 这很好。 只要老十二能够全力辅佐老大,那么往后大明的国力,只会更加强盛,重现史书上的盛世之境况,恐怕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事实上,朱柏的表现也的确担得起朱元璋的期待。 正因如此,所以朱元璋都暗中开始计划了起来,准备进行一些权力过渡,以提前让太子朱标跟湘王朱柏能够互相适应。 可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儒家的事情。 等到现在,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之后,回过头来再想来,不论是月旦评还是白玉台,似乎自已始终都陷入到了由朱柏为主导的被动之中。 朱元璋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 这件事情上,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儒家会起这么大的反应,最后招致被彻底赶尽杀绝的境地。 当然,更是让他感觉到充满陌生感的,是老十二方才的杀伐果断。 带着下属,带着武装,径直来到了勤政殿,从怀中摸出了连锦衣卫都没有查到的密信。 而后,则是乞活军进城,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至此往后,儒家将会彻底式微,甚至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而这桩事情,也肯定会被记录在史书之中,不论自已如何阻止,大势都不可避免。 当然了,朱元璋丝毫不在乎外界对自已的评价。 至于之后的岁月史书,后人会如何断定他的功过,那都是后人的事情,与他朱元璋无关! 而在当下,朱元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是必须立即去做! 他抬头,缓缓看着朱柏,说道:“老十二,你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手下的底牌却是层出不穷。” “不管是铁浮屠、渡海舰队还是关宁铁骑,甚至现在又多了一个乞活军。” “你这些军队要是一个个都战力平庸也就算了,可一个比一个厉害。那咱就要问了——老十二,在你的手里,除开这些已知的,你究竟还藏了多少底牌?” 朱柏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他很聪明,当然明白听弦歌而知雅意的含义。 朱元璋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对于朱柏眼下已经展现出来的实力,多有忌惮啊! 要不然的话,他又如何会不耐烦地做这么多的铺垫呢? 以他的做事习惯和性格特点,想要解除臣子的兵权,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手段,根本不会计较对方的想法。 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那也没有任何的例外可言。 唯一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因为朱柏现在展现出的强悍力量,早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 让他不得不平心静气下来,用尽量怀柔的手段来进行交流了。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证明朱元璋也是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 虽然湘王朱柏手里的兵马不少,而且一个个都身强力壮,很是骁勇善战。 但是! 朱柏的军队数量虽然众多,却有一个足以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多兵种之间,至少就目前来看,是还没有任何的配合协作的。 而且,不论是铁浮屠还是关宁铁骑,其数量都没有过万。 即便是渡海舰队,人数也保持在了一个相对克制、合理的区间。 唯有身不着甲、手无利刃的乞活军,数量达到了万人之众。 这也是最为令朱元璋感觉匪夷所思的地方了。 分明只是一群看上去宛若乌合之众的流民、乞丐,可偏偏为什么聚集在了一起,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呢? 即便,这一战他们的对手只是儒生,但想要只打击儒生,而对儒生之外的其他人秋毫无犯,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具有难度的事情。 即便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朱元璋也不敢有百分百的把我。 但乞活军所展现出的超群军事素养,却是远比其表现出来的模样,要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不能以常理度之。 如此看来,老十二的麾下,其总兵力,应该已经达到了三万多,将近四万。 数量是不少,却也仅仅只是对于一个藩王而言。 放眼全国,却就相当不够看了。 大明的军队数量,足有百万之众,就算是死耗,也足以将湘王朱柏的这些私军,全部拖死! 他等待的,便是老十二的一个态度。 现在,话已经说出来了。 也该要轮到老十二拿态度的时候了! 朱柏至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好像,他在来到勤政殿之前,就早已经知道了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似的。 “父皇,从一开始,儿臣就从未想过要背叛大明。” 朱柏平静地说道。 “儿臣的所作所为,天地可鉴。儿臣无愧于大明,更无愧于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一席话,掷地有声! 湘王朱柏,自打就藩之后,牧守荆州城。 几乎第一时间,就将压迫百姓的贪官污吏、氏族豪强拿来开刀了。 之后,更是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安抚百姓,劝农耕种。 为了让百姓们吃饱穿暖,更是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赋税标准,还特地将红薯、土豆和大豆这三种农作物率先在荆州进行了试验。 荆州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再也没有发生过有人被饿死、走投无路上街卖儿卖女的情况了。 而且,还不单单只是荆州城,就连荆州城附近的百姓,都被吸引了过去,甘愿在荆州城里落户、耕生。 如果是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老十二他也的确是当真“无愧于大明,更无愧于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不过。 这并非是朱元璋所希望听到的答案。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4章 老十二,这个天下你当真要争吗!? “老十二,咱不是说你这些做法偏激,也不是要否定你的功绩。” 朱元璋的语气放缓了许多。 “你对大明所做出的贡献,这天下的百姓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咱也不是做出会寒了你的心的事来。” “只不过,现在这正是多事之秋,所需要的,自然也是一个统一调和的整体。” “我大明国土广袤,更是需要上上下下所有人,把心往一处想,把劲儿往一处使。” 说到这里,朱元璋目光灼灼地盯着朱柏,继续往下说道。 “咱需要的,是一个统一调配,服从中央管理的集体,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意义上做到上行下效,不至于出现混乱的情况。老十二,咱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朱柏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甚至于,连朱元璋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是,现在他所等的,就是朱元璋的下文。 看看他是否如自已所料想的那样,要立即开始行动了。 “老大是个治国的好苗子。” 朱元璋缓缓开口说道。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他都当得上是最好的储君。手段是够的,心思也够。唯一有欠缺的地方,也有老十二你在,能够帮衬。” “等到咱老了,干不动了。这天下,终究是要交到老大的手上,到了那个时候,老十二你就全力辅助老大吧,替他查漏补缺。” “当然了,这样做对你来说,是有些不公平,但咱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朱元璋的语气何蔼,对于朱柏非常看好,甚至不惜将自已心中很是隐秘的设想,都挑着说了一些。 “那时候,咱给你一个摄政王的身份。老大坐龙台,你就坐他边儿上,不论政事还是军事,都由你们两个共同议政。” “当然,主政的肯定是老大,你呢就辅政。这个摄政王的身份,咱也替你延续三辈,你的爵位传给你的儿子、孙子,三代人之内,都不会被削。” “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还能是怎么样? 给了这么“重”的赏赐,那么接下来也该是图穷匕见了。 朱柏可没有被那虚无缥缈的所谓赏赐和承诺给迷倒,否则他也不可能是湘王了。 “父皇所给的,自然是极好的。儿臣又怎敢有任何质疑呢?不过,儿臣向问问看,这一切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呢?” “代价?” 朱元璋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词很是不喜欢。 “与其说是代价,倒不如说是将过度授予的权力,收回一部分而已。” “毕竟,就目前而言,老十二你的身份是藩王,而按照我大明的规定来看,一个藩王只能拥有三个护卫。” “老十二,你应该知道咱的意思吧?” 朱元璋反问了一句。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这里所说的三个护卫,不是说只有三名护卫,而是拥有三个护卫营的名额。 按照当下的规定,藩王的每个护卫营的总兵力,应该是在五千人到一万七千人之间。 所以,如果按照这个规定来说,那么每个藩王至少也能拥有一万五千人的私兵队伍。 而常年负责拱卫、镇守边境的藩王,其所拥有的私兵数量,甚至可以高达数万人之众。 很显然,目前朱柏所拥有的私兵数量是符合这个区间的。 唯一值得被诟病的,便是朱柏麾下的私兵种类繁多,有重骑兵铁浮屠,轻骑兵关宁铁骑,水兵渡海舰队,此外还有步卒乞活军。 这种配置,如果硬要挑毛病的话,那肯定是能挑出来的。 但多少是有些站不住脚。 而朱元璋所最为看重的一点,便是朱柏的手里是否还藏了更多的底牌,还有更多没被公之于众的军队。 很显然,他是动了想要收回军队的心思。 那么自然,朱元璋的反问句所蕴含的画外音,朱柏自然也是懂了。 这种目的性极强的试探,虽然是头一遭,也足够克制。 但倘若自已不能在这时候立场坚定,那么有一就由二,朱柏辛辛苦苦签到换来的军队,就要改旗易帜。 他当真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么? 对此,朱柏坚定地给出了自已的答案:“父皇,还请恕儿臣拒绝。” 朱元璋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他看着朱柏,声音逐渐变得冷酷了起来。 “老十二,你可知道你在跟咱说的是什么吗?可从来没有人,胆敢这般跟咱说话。” “父皇,儿臣认为,你应当设身处地去想一想。” 朱柏不卑不亢,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 “倘若,父皇你辛辛苦苦组建的百战之师,被旁人三两句话,就随意拿走。你会做何感想?” 朱元璋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老十二,你知道自已是在说什么吗?” “回禀父皇,儿臣对自已所说一清二楚。并且,儿臣也愿意为这番话,承担任何后果。”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将朱元璋与他之间那原本正在迅速升温的父子情谊,给彻底一刀两断,斩为齑粉! 但是……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坚定地表明自已的立场和态度。 那么接下来,朱柏所会面临的处境,就是彻底沦为朱元璋、太子朱标的附庸。 这可不是朱柏所希望看到的。 自已的劳动果实被人轻飘飘的两句话,就如此轻而易举窃取了? 没这个说法!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把他手里的这些军队带走。 朱元璋彻底失去了耐性,径直将话挑明了。 “老十二,你是想要跟老大争夺大明的天下么?” “儿臣并无争夺天下的心思。” “既然没有心思,那为什么还要拥兵自重?” 朱柏仍然保持着平静,心中没有任何悲喜:“不论铁浮屠、关宁铁骑、渡海舰队、还是乞活军,这些可都是儿臣的心血之作,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军的。” “让而成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不啻于削足适履,是以儿臣并不认为这是一桩好事。” 朱元璋已经很久没被人这般彻底否定了,心中自然是勃然大怒。 他狠狠拍了拍桌子,怒目注视着朱柏,厉声喝道:“老十二,你知道自已是在说什么吗?” “儿臣自然是明白的。但父皇,你明白自已是在说什么吗?” 砰! 朱元璋的拳头重重砸在了龙台之上,他倏然起身,冷冷注视着朱柏,语气森然。 “莫非,你当真以为咱用刀枪打下来的这天下,就当真能被你一人翻云覆雨了不成?!” “父皇言重了。这天下是您打下来的,天下人皆知。不过若是父皇想要以此来强压儿臣,只怕是行不通。” 朱柏寸步不让,依旧用他平静的语调说道。 两人至此,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现场的气氛一顿变得十分僵硬。 而且,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次的决裂所产生的裂隙,恐怕今后都没有机会进行修补了。 可是朱柏并不后悔。 之所以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其实一早也是埋下了伏笔的。 当初,他还是十二皇子,在应天府的府邸之中,他同朝中大臣们私下议论清谈,被朱元璋所不喜,继而在他寿辰之前,便匆匆将其赶出应天府,走马上任就藩。 从那一刻开始,朱柏便明白了,自已与朱元璋之间,迟早会爆发这场矛盾。 有所不同的是,什么时候爆发矛盾,什么时候彻底决裂。 而今,便是时候了。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请父皇保重身体,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朱柏向朱元璋行了个礼,转身便准备要离开了。 “老十二,你当真要一意孤行么?” 朱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朱元璋:“父皇何出此言?真正一意孤行的人,难道不是父皇你么?” 朱元璋盯着朱柏看了许久,终于是缓缓点了点头:“很好。老十二,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谢父皇担心,儿臣告退。” 朱柏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勤政殿。 他心里很清楚,自打自已离开这里开始,那么先前好不容易营造的父慈子孝画面,就将会彻底荡然无存。 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朱柏虽然不清楚,但也不在乎。 他麾下的猛将、文臣济济,强悍无双的精锐士兵更是连山填海。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5章 着书:《诸子百家》 不论未来如何,他的荆州城都将会安如磐石。 即便朱元璋翻脸不认人,凭借朱柏麾下的各式强力武装,他也能够高枕无忧,不必有半点操心。 而这,也正是朱柏之所以能够跟朱元璋叫板的底气所在! 第二天一早。 应天府内的湘王府邸好生热闹。 诸子百家的首领们,在经过了月旦评的白玉台论道,由亲历了儒家的迅速衰败之后,对尊主湘王殿下的霹雳手段深感拜服。 于是,众人约好,齐齐来到了湘王府拜见。 门房见诸位风采照人,心知在场众人必然都不是寻常之辈,于是便立即打开了房门,将他们一众全都请到了正堂招呼。 机灵的仆役,在管家的率领下,给诸位首领奉上了热茶、瓜果,并告知主人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等他们稍安勿躁。 诸位首领闻言,立即纷纷点头称是,让管家且放宽心,万望尊主先处理紧要事务,他们并不急于一时。 管家又寒暄了两句,这才领着告罪先行离开了。 于是,偌大正堂之中,便只剩下了诸子百家的首领们,各自坐在太师椅上品茗吃瓜,闲聊一二,顺便等待着拜见尊主。 要说这诸子百家之中,哪一位才是当下最炙手可热之人,那必然非墨家巨子莫属了。 在白玉台上堂堂正正击败了儒家的天骄孔世如,还将儒家超然一等的地位粉碎,自已取而代之。 不论怎么想,这都是相当值得夸耀的伟大功绩了。 尤其,墨家的机关术,竟然能够得到尊主的亲自指点,这才最是令在场中人们羡慕不已的地方。 要知道,能够得到尊主的点拨和指导,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啊! 由此可知,众人为什么对墨家巨子如此羡慕了。 “得了陛下的法旨,更有尊主指点,墨家机关术得以发扬光大,恐将会有长足进展。提前恭喜了,巨子。” 作为纵横家首领的鬼谷子,对着墨家巨子微微颔首一笑,温文尔雅地表达了自已的祝福。 “是啊,墨家机关术,不论是军队还是平民,都有莫大造福空间。如此一来,我大明国力必将更加盛强。” 兵家首领一脸羡慕说道。 他来的时间稍晚,路中被旁的事情耽搁了行程,所以并没能赶上第二天的白玉台论道,只得从众人口中听着叙述,心中颇为遗憾。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迄今已经有一千五百余年……白驹过隙,时光匆匆,不曾想如今终于得以盖头换面,轮到了墨家独尊,而百家争鸣矣。” 农家首领笑道。 农家和墨家素来教好,彼此之间更是有着一种侠客与侠客的惺惺相惜,所以他也是最为全心全意为墨家巨子感到高兴。 倒是墨家巨子,此时眼中压力颇大,苦笑着对着众人拱手还礼。 “墨家机关术虽巧妙,可惜门下弟子稀少。只希望能有更多弟子补充人手,否则就连机关术再如何奇妙,也无法大规模推广,甚为棘手。” 众人闻言,却不曾将这桩小麻烦放在心上。 毕竟独尊墨家机关术已成了定局,往后甚至都不需要墨家刻意宣传,便必然会有大批适龄青年请求拜入门下。 不消三年五载,墨家的机关术必然能够发扬光大,为大明带来翻天彻底的巨大改变。 众人又闲谈了一番。 期间,管家亲自上来,为诸位首领续了一壶热茶,重新添加了糕点、瓜果。 等到管家退走不久,湘王朱柏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赶忙起身,齐齐向着湘王朱柏行礼问安。 朱柏挥了挥手:“诸位首领何须如此见外?且坐,看茶。” 众人饮了一回茶水,都满脸期盼看着湘王朱柏,等待着他的指点。 如今儒家已经被打成了下九流,诸子百家的机会来了,但应当如何安排这个机会,又应当如何分配,自然就是一桩颇为复杂的事情了。 他们彼此之间,在短时间内肯定是算不出个所以然的。 自然,这桩事情就留给了湘王朱柏,由他亲自裁决定夺了。 对于湘王,在座诸位都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所以,他的决定,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异议。 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朱柏饮了一口热茶之后,却是根本没有提起此事,而是转而说道。 “诸子百家,影响深远,传承更是将近两千余年,诸位可曾想过,即便有独尊儒术,为何你们的学问不显,这些年来一直默默无闻,不得为天下所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以说是有千头万绪,却是始终给不出一个关键的答案来。 见众人沉默不语,最终还是朱柏以自问自答的方式,给出了答案。 “没有合适众人阅读的书籍,更没有官家背景的推广,自然是闭门造车了。” 朱柏看向众人,不由加重了几分语气。 “而今这世界,变化万千,与早先春秋时期早已截然不同。诸位切记,沽名钓誉虽不可为,但也决计不可碌碌无为、寂寂无名。酒香,也仍怕巷子深呐。” 听了尊主朱柏的这一席肺腑之言,诸位首领的脸上,都不由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来,更是不住开始思索、反思这些年来,自已学派的所作所为,是否究竟如此。 最终,他们心中都得出了一个可悲的答案:全都让尊主给说中了! 于是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下意识浮现出了渴望的神色来。 因为他们知道,尊主绝对不可能无的放矢。 既然尊主说了这番话,那么就肯定会帮他们做出相应的改变。 一想到这里,众人便不由感觉到了阵阵呼吸急促。 而朱柏也的确是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 他看了众人一眼,淡然说道。 “对于如何联袂推广壮大,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闻言,众人赶忙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尊主但说无妨!我等必洗耳恭听之!” “我等冥思多年不得进展,早已经陷入了思维死胡同,希望尊主能够为我等解惑!” “是啊尊主,您所给予我们的决策,可从来没有过错误的!我们相信尊主您的智慧。” …… 诸子百家的首领们争先恐后发表着各自的意见,其所想要表达的意见却是一致的。 见状,朱柏微微颔首,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说看我的想法吧。” 闻言诸子百家的首领们,纷纷屏息静听,深怕错过了任何的细节。 他们很是清楚,只要能够得到尊主的建议,不管当下有多么疑惑,但只要遵循说法,并且认真去实施,那么他们最后都能够获得无穷无尽的好处。 墨家,纵横家,阴阳家,农家……无数人,都用自已的亲身实践,证明了这一点。 “你们回去,将各自的学说精华,尽数写下,共同编撰出一套书籍,就将其命名为《诸子百家》,而后只需要装订成册,在我大明境内广为发行,自然就能够让更多人知晓、认可,继而将学说发扬光大。” 顿了顿,朱柏继续说道。 “但有一条,你们必须保证将自家学说的学术、学问,毫无保留全部写下,以让阅读者能够更快了解诸位的学说,以自行选择。” “此外,此事本王也会派遣解缙进行主持和修撰。若是不无意外,那么此事,便将由他全权负责此事的推进。” 解缙这个人的名字,即便是诸子百家的首领,也是有所听闻的。 可以说,在当下的湘王府上,最受湘王朱柏重视的文臣,没有之一! 如果这桩事情,能够由他亲自来主持,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诸子百家的首领们,哪儿还有什么不乐意呢? 一个个纷纷拍手称是,并且立即各自在心里思索了起来,到时候应该将本门的学说,如何发扬光大。 而一旦动起了这个心思,那么便愈发愿意去想,去琢磨。 很快,他们便已经打好了腹稿,大概知道了应该要写一些什么东西,以便获得更高的关注度。 一想到这儿,诸子百家的首领们便纷纷坐不住了,他们的心思全都扑到了撰写书籍上去。 更是恨不得能够马上召集弟子们,一起群力群策,撰写自家的书籍来。 于是,大家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匆匆告辞。 不多时,诸子百家们便走了个精光。 偌大的正堂,只剩下了湘王朱柏一人,独自饮茶闲坐。 忙碌了这么多天,他也终于得闲能够静静坐下来了。 坐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荆州城的发展,未来大明帝国的命运走向。 以及,对于未来,他自已又将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其实朱柏的想法很简单。 只要大明的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遇不见洪涝、干旱、暴雪等等灾害,能够平平安安过这一生。 社会安宁,海晏河清。 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别的事情,诸如功过得失啊,善恶评判啊,这些事情朱柏都不在意。 他很清楚自已的位置,即便是当今圣上,他也是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的,所以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对此,湘王朱柏的想法就特别简单了。 只要做好了自已的分内事,造福后人,就没有遗憾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6章 马皇后:太子之位,让他又何妨!? 后宫。 此时正是中午用膳的时候,马皇后心血来潮说要给朱元璋煮面。 因为前一宿,跟老十二之间爆发了冲突,所以此时朱元璋有些怏怏的情绪不佳。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朱元璋的心情低落,所以马皇后才亲自下厨的。 这一碗面,可不寻常。 因为其原材料,用的是红薯粉为原材料,手工擀制的面条。 口感劲道、弹牙,再配上黄瓜丝、萝卜丝、青菜叶,拿酱汁浇头这么一拌,香味扑鼻。 可即便是如此美食当前,朱元璋却也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食欲。 马皇后见状,不免有些诧异。 “重八,快吃啊,再拌下去面就坨了。” “唔,唔。” 朱元璋神不守舍,敷衍地应了两声。 这下,马皇后可不乐意了。 她上前,伸出双手努力将朱元璋的脑袋掰向自已:“回魂儿了!”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一脸娇憨模样,无奈点了点头:“好好,妹子,咱回魂儿了,吃饭吧。” 说着,便又搅了搅筷子,看着碗里坨成一团的面条,顿时就皱了眉头。 “这面怎么坨了?” 马皇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怎么坨的?” “这……”朱元璋摇了摇头,“算了,坨了也不是不能吃。” 说着便用筷子搅起一团,刚准备往嘴里塞,却不想被马皇后将面碗整个端走了。 “妹子,你这……” “先别吃了。”马皇后盯着朱元璋,“你呀,心里就搁不得事,一有事就乱。说吧,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小事儿而已。” 朱元璋讪讪的,言不由衷地说道。 “好啊,不说就别想吃。” “妹子你……唉!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老十二……” “老十二怎么了?” 不曾想,马皇后一听,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瞪着眼看他。 “赶紧说啊。” 对上别人,朱元璋的确是个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主,唯独马皇后是他今生唯一的软肋。 没奈何,他只能讪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了出来。 听完了朱元璋的话,马皇后一脸的难以置信:“重八,你也是行军打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老十二的那些军队,要想带出来,还各有所擅长的领域,究竟是一桩多么耗费心血的事情。” 马皇后耐着性子宽慰道。 “老十二要是没在这上面下苦功夫,他那些队伍肯定都成不了气候的。” “重八你也是,哪儿有一上来就问人家要兵权的呀?还嫌你手上的权还不够多啊?忙得都快找不到家了。” 这是在说最近这段时间,朱元璋忙得脚不沾地,整天见不着人,晚上困了也基本上在勤政殿或者御书房里凑合着猫一觉。 看来,对于这件事情,马皇后还是相当在意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挑明说出来了。 朱元璋也是察觉到了马皇后的不满,一脸苦笑着摇了摇头。 “妹子,这不一样。这是两码事。” “两码事?”马皇后盯着朱元璋,“你啊,大明这么大个疆域,这么多的兵马,你还嫌不够?怎么尽盯着老十二手里那三瓜两枣了。” 朱元璋一脸苦笑。 倘若单论数量,那的确老十二手里的兵马算不得什么。 可人家走的是精兵政策,麾下个个都是兵王啊! 他之所以想让老十二交出兵权,哪怕只交出一部分的兵权,也是为了能够平衡、制衡他跟老大之间的关系。 毕竟,老大朱标才是太子,老十二他是藩王。 哪儿有藩王比太子还大的? 没这个说法。 “我看呐,谁当太子不是当呢?老大跟老十二都聪明,真要搁别的皇帝身上,要是能遇到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指定做梦都得笑醒。” 马皇后一脸埋怨地看着朱元璋。 “也就你朱重八,反倒是觉得这儿也不行,哪儿也不好。” “要真依我看,既然老十二比老大还要优秀,那索性把这太子之位啊,叫老大让给老十二不就行了?亏你一天天的,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马皇后之所以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恰恰相反,她也是一早就想到了老十二跟老大的关系,所以一直考虑着什么时候跟朱元璋支个招的。 结果,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支招呢,朱元璋就跟老十二之间起了矛盾隔阂。 这叫哥什么事儿啊! 朱元璋的想法和出发点是好的,不希望在他百年之后,看到老大跟老十二两个兄弟相残,酿成悲剧。 只是他这行为嘛,的确是有些不太讲究。 老十二又不是软性子的人,刚前脚解决了应天府儒生们的叛乱,后脚马上就让自个儿父皇给解除了兵权。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不生气啊? “这人呐,吃的是五谷杂粮,入的却是六道轮回。重八,你这样做,有没有替老十二考虑过呢?他的感受,难道就不算是感受了啊?” 马皇后的一席话,倒是点醒了朱元璋。 但真要说到原则性的问题上,还是没得商量的。 “妹子,你瞧瞧你这话说的。老十二有能力,他就上去当太子?那这样一来,别的皇子要是觉得自已也有实力呢?总不能让别的皇子也去当太子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天下岂不是彻底乱了套了?” 马皇后闻言,撇了撇嘴:“别的皇子?先不说别的,你就给说说看,别的孩儿们,他们谁能够达到老大的标准,能比老大还优秀么?” “这……” 朱元璋闻言,不由沉默了。 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之所以他会对太子朱标这么重视和喜爱,其中很大程度上就要归功于太子朱标实在是太优秀了,让别的皇子在他的面前显得黯然失色。 好吧。 连老大朱标都比不过,那这群皇子,又拿什么去跟更加优秀、更加卓越的老十二比呢? 还真没法比。 见朱元璋没再反驳自已,马皇后又继续耐心劝道:“其实咱们退一万步来说。重八,你觉得老十二要是想要当这个皇帝,这件事情难不难?” “什么?” 朱元璋冷不丁被问得有点措手不及。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7章 若是有强大实力,你甘心一退再退吗!? “这皇位怎么能是他想要就要的呢?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坐不稳这江山。” “当真坐不稳么?”马皇后反问了一句,“老十二手底下不但有军权,而且一个个都能征善战,关键他还特别得民心。” “不光是红薯、土豆、大豆这些食物,养活了人,而且还专门制定了赈灾管理的小册子,遇着受灾了,只要按照这册子的事项去做,是正儿八经能活人的。” “重八,你说说看。又是给粮食让百姓们活命,又是撰写小册子替老百姓们赈灾。这天下他不得民心,谁得民心?” 马皇后继续说道。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老十二在民间拥有这么重的声誉,那他想要当这个皇帝,你说究竟难不难?” 朱元璋被这一席话,给彻底问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原本坚定的内心,此时却是因为马皇后的一席话,而出现了动摇。 “莫非,咱当真是错了?” 他低声说道。 “你啊。”马皇后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你没错,老十二也没有错。” “关键在于,是重八你跟老十二看待问题的角度和身份不一样,所以才导致了彼此会因为立场的原因,把好事儿给办成了坏事儿。” “所以我才说啊,这事儿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别搞得那么苦大仇深的。换一个太子就行了——说不定,对我们大明来说,这反倒还是一桩好事呢!”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马皇后的眼界的确是相当毒辣的。 她能够想到朱元璋所想不到的,也能够看到朱元璋所看不到的,难怪朱元璋会调侃她为“马军师”。 “可是,这事情不合礼数啊。” 朱元璋被劝了许久,才终于闷闷说了一句。 闻言,马皇后便心中知道,重八已经被她说动了至少七八分了。 至于接下来的三两分,那么就只需要再上最后一把火,便足够了。 她思索了片刻,心中便已经是有了成策。 “重八。” 马皇后的眼中,浮现出了幽幽之色。 “还记得当初咱们在濠州的时候吗?当初郭子兴跟孙德崖等人之间起了矛盾,却是你最后被逼走了。” “如果说,那时候咱们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跟他们抗衡的话,重八你还会心甘情愿地一而再、再而三选择退让吗?” 一席话,彻底说进了朱元璋的心坎里。 当年的那些事情,尤其是等到现在功成身就、一统天下了之后再去回想,就每每会觉得意难平。 像是有根针,狠狠地扎在了心里似的。 不去想,就不会感觉到疼。 但只要去想,那就是刺骨铭心的痛彻心扉。 于是,朱元璋再一次沉默了。 而这一次,马皇后则是默默陪在了朱元璋的身边,给他重新煮了一碗面,陪他慢慢吃着。 是夜,朱元璋躺在床榻上,却是怎么都合不上双眼,瞪着房顶的雕梁画栋捱了整晚…… 东方吐白,雄鸡唱晓。 朱元璋坐起身来,由侍女、宦官们服侍着洗漱干净、换上朝服后,开始了新一天的早朝。 今天要处理的朝政,基本上都是跟昨天儒家叛乱有关的。 事务极其繁多,而且驳杂。 但好在一切事务都有条不紊进行着,并没有引发太大的骚乱。 由于城守、衙役、禁军以及羽林天军配合得当,也没有多少百姓的正常生活受到困扰。 至于忙着杀人杀到了前半夜的乞活军,则在悉数杀灭了所有反叛的儒家弟子之后,便不声不响撤退了。 他们走的时候,还把儒生的尸体一并带走,并未给应天府留下多少的麻烦。 唯独在城外,乞活军们用儒生的脑袋,给堆砌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京观,用以震慑宵小之徒。 处理完了应天府有关儒家反叛的所有事务,各地呈报上来的奏折也逐一上报。 事务有大有小,不一而足。 但只要是呈报上来的事务,朱元璋跟朝中诸位大臣们,都逐一商议,迅速给出了处理结果。 有刘伯温、杨宪、宋濂、李善长等人在旁协助,处理的效率相当快。 不多时,这次早朝的所有奏折,都清理空了。 退朝的时候,朱元璋让吴伴伴叫住了太子朱标,让他先不慌离开,留下来先去御书房。 太子不疑有他,耐着性子等在御书房。 不多时,换下了朝服的朱元璋,便出现在了御书房里。 “父皇。” 太子朱标上前见礼问安。 “不知父皇留下儿臣,是为何事呢?” 朱元璋仔细打量了太子朱标一眼,这才慢慢说道。 “今日闲来无事,老大你陪咱去应天府的城墙上走走,如何?” 听见朱元璋这好似心血来潮的提议,太子朱标虽然心中颇为诧异,但却并没有提出任何否定的意见,而是欣然点头。 “如此甚好!儿臣也有些日子没有去城墙上走动了。正好,儿臣陪父皇去看看、去走走。” 父子二人便在禁军的护卫下,来到了宫城的城墙上。 应天府的城墙,跟别处是不一样的。 从建造之初,便一改以往都城墙取方形或者矩形的旧制,改为依山傍水而建造,将山势、水势也融入到了防御的体系之中,形成了极为独特的具有强大防御特色的立体军事要塞。 尤其应天府的城墙包括了宫城、皇城、京城以及外郭城这四重城墙,遭遇外敌,其攻克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跟别处的城墙最大区别之处在于,应天府的城墙“高而坚,甲而众,据岗垄而脊之”,即便是用上诸如登云梯、攻城锥一类的攻城器械,在短时间内都奈何不得。 登临城墙,微风习习。 朱元璋临高远眺,心情不由一阵大好。 太子朱柏站在身后,看着远处重重叠叠的房屋、远山,心中也是一阵清亮。 偌大皇宫,尽收眼底。 那种几乎一手便可遮天蔽日的豪情之感,令人格外迷醉。 朱元璋挥了挥手,让陪同的禁军们站得远了一些,他同太子朱标二人肚子走上了城墙的最高处。 那是一处视野极为开阔的大型垛口,平素里都有眼神极好的禁军扫视、监控四周,一旦发现任何异常,便要立即鸣金敲鼓,以提醒众人。 此时,禁军们都被撤了下来,站得远远的。 朱元璋、朱标两父子便站在这垛口之中,一边吹着微风,一边远眺。 “父皇可是有心事?” 突然,太子朱标好似没头没尾似的,开口问了一句。 朱元璋闻言,下意识扭头看向朱标。 ..... ..... 兄弟们,催更目标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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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父皇,有件事情,儿臣以为不得不先有所防备。” 太子朱标沉吟片刻,皱眉说道。 “是什么事?但说无妨。” 朱元璋感受到了太子朱标话中的那股严重性,于是便立即开口问道。 “父皇,据儿臣所知,朝中党派林立,光是浙东派与淮西派,便斗得不可开交,其中更还有许多小的派系,各自报团取暖。” “倘若要是师出无名,便匆匆进行了太子更替,恐怕那些大臣们会借题发挥,一来是不愿意配合十二弟、不认可他的身份,二来是借此机会暗中作乱,甚至阻拦十二弟的继任啊。” 听了这番话,顿时朱元璋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的确,这种事情,还当真是有很大概率发生的。 别的先不说,光是淮西派就与太子私交极为亲密,若是到时候他们发现太子改为老十二了,对他们而言,岂不是前期的所有投入都打了水漂? 而当老十二从地方上的藩王,直接给提拔成为太子,那么他们就又要重新进行打点和接触。 自然是失了先手。 尤其最重要的,是早先朱元璋有意无意为了太子继任而布置下的那些闲笔。 在旁人的眼中,他们可是早早就被归结为太子党的人了。 所等待的,无外乎是先在各自的岗位上进行磨炼,等到太子继位之后,便接替朝中诸位大臣的位置,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中流砥柱。 现在换了人,那这些所谓的太子党,便彻底失了势。 他们肯定不会安于现状,必然会用尽他们所能,去制止去反对,甚至会不惜代价从中阻挠。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看样子,老十二所要面临的阻碍不小啊。” 朱元璋的眉头紧锁。 而另一边,朱标的表情也颇为凝重:“十二弟素来聪慧过人,希望他这一次也能想出万全的解决之策吧。” 朱元璋深深看了朱标一眼:“老大,你就这么相信老十二?” “父皇,儿臣并不是相信十二弟。只是这些事情,必须由他亲手解决,才能不留后患。” 闻言,朱元璋不由心中一阵默然。 朱柏正在府邸书房之中温书,忽闻吴伴伴奉旨前来。 “见过湘王殿下。” 吴伴伴满脸笑容同朱柏见礼,笑着说道。 “殿下,皇后娘娘懿旨,传湘王殿下入宫用膳。” 闻言,朱柏微微颔首:“多谢吴伴伴,本王这便去。” 送完了懿旨,吴伴伴同朱柏闲聊了两句,便匆匆告退了。 而这边,朱柏也换好了衣服,乘着马车去了宫中。 此时,马皇后正在厨房忙碌着,不多时便出了几盘菜肴。 定睛细看,都是一些惯常的家常菜,但却是老大、老四、老十二他们打小爱吃的。 尤其那一盘烧鹅。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29章 底牌深厚,从大明之初便开始积攒! 烧鹅这种东西,可并不单单只是徐达爱吃。 即便是朱标、朱柏小时候,也是眼馋得紧的。 只是那时候多在打仗,物质条件相对简陋,好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吃得上肉,甚至连饭都不一定能吃饱,得拿野菜、野果充饥饱腹。 所以那几次因为要打硬仗给徐达将军做烧鹅,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边角料。 而这些边角料,就自然成为了朱标、朱棣、朱柏等人下饭的好肉菜。 不得不说,马皇后的确是手艺出众,就算是最简单的食材,都能做出美味的菜肴。 而最是令朱柏感动的,也正是那些艰苦岁月里,马皇后依旧用自己乐观的精神,以自己的言传身教,鼓舞着朱元璋的每一个孩子。 不论是否自己亲生的,都视为己出,并没有任何差别。 “来啦?” 马皇后正在后厨刷锅,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儿臣叩见母后!” 朱柏毫不避讳“君子远庖厨”的说法,立即上前同马皇后见礼。 “这孩子!” 马皇后赶忙拿抹布擦了擦手,将朱柏搀扶起来。 “好好的来后厨干嘛?回去等着,马上就开饭了。” 但朱柏却执拗不肯,卷起了袖子不由分说便走到了一旁的案板,主动替马皇后备菜。 “母后你看,儿臣切菜的手艺,可有生疏?” 朱柏的眼中,罕见地露出了温柔之色,一如当年马皇后烧饭时,朱柏不是在忙着烧火,便是忙着备菜。 马皇后的眼中,充满了慈爱。 不多时,桌上边多出来了丰盛的菜肴,全都是朱柏小时候爱吃的。 “多吃点。” 马皇后笑着说道,不断给朱柏夹菜。 一边夹菜,还一边说着年幼时在饭桌上,朱柏与其他皇子们闹出的各种笑话。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现在回望当初,当过去的种种重新在眼前浮现之时,因为戴上了浓重的情感滤镜,所剩下的便只剩下了遥远的美好。 “儒家反叛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马皇后忽然说道。 “好多人都没能看出来,儒家对朝廷究竟有多大的危害。他们只看到了表象,却没往深处纠结。” “母后,许是他们自个儿也明白,纠结了也无益呢?毕竟,想要彻底剪除儒家的桎梏,单凭朝中的列位大臣,是断然做不到的。” “要不怎么说我们家老十二厉害呢?” 马皇后眉眼含笑,又给朱柏夹了一筷子烧鹅。 母子两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格外温馨。 等到这顿饭吃到快结束的时候,马皇后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老十二,你手里的将领们虽然接受了封赏,但士兵们还没得奖励呢,可不能忘了,免得寒了将士们的心。” 闻言,朱柏抬头看向马皇后,眼神带着探寻的意思。 “母后,儿臣斗胆。这究竟是母后您的意思,还是父皇的授意?” 听见老十二的这番话,马皇后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能够这么快想到这一层,证明老十二的脑子的确好使。 “当然是你父皇的授意了。” 马皇后和颜悦色说道。 “俗话说,上牙槽跟下牙槽这么亲密的关系,都还有打架的时候呢。” “你父皇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面冷心热。他有时候说话是不中听,但不管对你还是对老大、老四,都是没坏处的。” “儿臣明白。” 有马皇后的这番话,朱柏的心里暖呼呼的。 说实话,不论是铁浮屠、乞活军还是黑冰台,在大明尚未成立之前,就已经在暗中四处活动,不论是收集资料还是敌后暗杀,他们的付出,并不比正面战场上的诸位少。 某种意义上来说,倘若没有这些在暗处作战的士兵们,在不断以各种方式削弱正面战场的实力,那么不论徐达、常遇春等人如何骁勇善战,麾下士兵的战损也会远比现实更加惨烈。 正因如此,断然不能寒了敌后、暗战将士们的心。 只是,让朱柏感觉有些意外的是,这些事情……为什么会连母后都知道的? “母后。”朱柏问道,“这桩事情应当是极其隐秘才对啊,为何母后会知道得这般详细?” 马皇后眼中泛起得意之色。 “当初那些仗打得糊涂,你父皇和徐达、常遇春等人早就觉察到了异常,但碍于军心士气,所以没有公之于众。” “现在嘛,要不是老十二你主动跳了出来,恐怕这也会彻底变成一桩无头悬案。” 马皇后继续说道。 “正是因为有了铁浮屠的先例,所以我就推测啊,老十二你的手里,应当是有不少队伍,从大明还没建立之前,就开始暗中活跃了。” “所以,我有没有说错呢?” 朱柏多了几分佩服:“诚如母后所料。” 这算是得了朱柏的肯定答复了。 马皇后点了点头:“其实这份赏赐,原本就是你父皇的意思。只不过你父皇他拉不下这张老脸,所以就只能我来出面了。” 说到这儿,马皇后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 “我呀,也正好跟你好好儿说说话,可有日子没见着你了,怪挂念的。” “让母后挂念,儿臣……” “行了行了,别整那些虚的。” 马皇后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朱柏的话茬。 “你呀,真要孝顺就赶紧给生俩大胖小子,让母后早些抱孙子。” “呃……” 素来成策在胸、云淡风轻的朱柏,头一遭眼中出现了慌乱的神色。 “儿……儿臣尽量勉力而行吧。” 马皇后被朱柏的一脸窘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翌日。 雄鸡唱晓,东方吐白。 百官从宫外鱼贯而入,依次来到了奉天殿,如往常一般等候早朝的开始。 在百官们的眼中看来,这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天罢了,与往日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可在等了一段时间过后,终于有人发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已经天色大亮,众人也都抵达奉天殿有些时间了,为什么陛下仍然不见踪影呢? 若是按照往常的习惯来说,陛下这时候应当早就端坐龙台之上,与众人开始商议各种事宜,处理奏折了才是。 为何今天这般反常? 众人的心中,不由充满了疑惑。 尤其有些眼尖的大岑,发现不但陛下没有来,甚至就连太子、湘王都没有在。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0章 这可是陛下的位置,湘王也太放肆! 这里面,似乎透露出了一种浓郁的诡谲之感。 他们的眉头紧锁,心中更是充满了凝重。 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浙东派的众人,站位基本都比较靠近,此时忍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议论着。 “陛下为何迟迟没来早朝?莫非是有旁的事情给耽搁了?” “不好说,不光是陛下,我看太子殿下、湘王殿下也没有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陛下从来不会迟早啊。莫非……” 见浙东派的众人所议论的方向,逐渐多了些许的偏差,刘伯温当机立断,立即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耐性等吧,相信很快就会有缘由了,莫要妄加揣测。” 有他的这番话,杨宪、宋濂等人纷纷明智地闭上了嘴,一脸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淮西派的众人这才一脸可惜地收回了目光。 眼看方才浙东派众人就要失言了,可惜却被刘伯温那只老狐狸给生生掰了回来,着实可惜了。 不过这并不表示就没有机会了,只要他们人还在,继续耐心等待便是。 但陛下迟迟不来早朝,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又不知道等了多久,当焦灼的气氛达到最顶峰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响动。 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去,却见—— 身穿四爪金龙朝服的湘王朱柏,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众家臣武将,各个器宇轩昂,龙行虎步。 端的是风华绝代,一时无双! 于是,众人就这样看着湘王麾下诸位文臣武将站在大殿中央位置,而湘王朱柏则步步朝着龙台之上而去。 这……这…… 如此惊诧难言的一幕,令在场众人纷纷都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此时,在他们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同一个声音:“湘王殿下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是! 或许,通过从湘王麾下这些人,可以略窥一二。 此时不论是浙东派还是淮西派的大臣们,心中都充满了惊惧和震撼。 通过湘王朱柏带来的这些人,他们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方孝孺因为儒家的事情,受到的打击颇大,即便现在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但仍然感觉怏怏的,没有半点生气。 所以,即便此时湘王这番出格的表现,他也仍然没有任何的多余举措,甚至连抬眼多看一眼都欠奉。 无他,此时方孝孺的内心,已经颇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他这样的态度很是成问题! 倘若长此以往,即便朱元璋不辞退他,恐怕也会成为淮西派弹劾的对象。 而杨宪、宋濂二人,此时的表情颇为微妙。 原本浙东派的众人就与湘王朱柏教好,甚至可以说是多有附和。 此时,见朱柏如此劳师动众,他们便知道,眼下肯定不是个良善的好局面。 说不得,这等晚一些的时候会出什么大的状况。 二人的心中,隐约对湘王朱柏多了一些担忧。 如果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么即便浙东派的众人有心,只怕也难以帮上什么忙了。 而再看浙东派的精神领袖刘伯温,此时他的表现就相对要正常许多了。 他对湘王朱柏充满了信心,也知道湘王是个知局势、懂进退的主,断然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的。 即便此时的行为看上去似乎颇为出格,但必然会有后手,能够圆回来。 如果不能……那到时候就该轮到他刘伯温出手了。 反观淮西派的众人,此时一个个的眉头紧锁,对于朱柏眼下这种近乎逾礼的行为,很是反感。 即便这其中,就有湘王朱柏的老丈人徐达。 可徐达一人根本没办法左右整个淮西派的想法,所以此时他能做的也只是独善其身了。 “这……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从未见过,如此面生呢?”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便是湘王殿下麾下的精锐家将了,跟随着湘王殿下出生入死了许多次,战斗力极为强悍。” “原来如此……可这武将的数量,未免也忒多了些吧?而且,他们一个个的,都全副武装,还拿着武器上朝,这只怕有些不妥当吧?” “嘘!大人慎言!此事颇为蹊跷,依老夫看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 “姑且看看,想必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 众人七嘴八舌,下意识议论了起来。 而湘王朱柏所率领的这些部将,一个个都面不改色、目不斜视,依旧斗志昂扬地站在大殿中央,宛若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尽显湘王武将风采。 湘王朱柏麾下的众人越是这样表现,淮西派的众人便越是感觉心中不满。 而这种不满的最终提现,便是汤和、吴祯、吴良、蓝玉、华云龙、李善长等淮西派众人的异议。 “湘王殿下。” 率先开口的,便是海国公吴祯。 “湘王殿下还请回到自己的位置,莫要坏了规矩。” 一开始,海国公说话还算得上客气,也没有多重的语气,就普通的叮嘱告诫,并没有算得上多严厉。 但反观湘王朱柏,对于海国公吴祯的这番话,却是不闻不问,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我行我素。 这样一来,在百官的注视之下,那海国公吴祯就多少有些面儿上挂不住了。 于是面色不善地盯着朱柏。 而朱柏接下来的行为,则是彻底点燃了海国公吴祯以及诸位淮西派众人的怒火和不满。 他不断朝着皇位靠近,甚至抬脚朝着台阶走了上去。 淮西派的众人见状,不由大声议论了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那可是陛下的皇位,湘王这么明目张胆上去?未免也太过放肆了!” “这……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湘王朱柏身为藩王,本应当是牧守封地才对,能够上朝已经算是陛下仁德了,他这……怎可如此放肆!” “湘王还请留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淮西派的众人黑着脸,一个个都大声斥责了起来。 然而,湘王朱柏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走着,最终登上了台阶,来到了龙台之上。 而后,他缓缓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场众人。 ..... ..... 兄弟们,催更目标达成! 加更奉上! 希望兄弟们看得开心!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131章 论功行赏,湘王有功于大明! 这下就算是并非淮西派的大臣们,都有些坐不住了,一个个纷纷皱紧了眉头,表情变得十分阴翳下来。 而在场的众人之中,不乏有脾气暴躁之人。 比方说先前跟花木兰交过手的蓝玉。 此时,蓝玉怒目圆睁,狠狠瞪着湘王朱柏。 在他的眼中,朱柏的这一番行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相当出格的了。 “朱柏!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是你应该呆的地方么?赶紧下来!” 蓝玉那暴脾气,让他主动站了出来,抬手指着湘王朱柏的鼻子便是一通痛骂。 “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莫非你打算要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么?你不要以为你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藩王,便可以为所欲为!” “我告诉你,朱柏!今日你但凡敢有任何异动,我蓝玉跟你不死不休!” 他的话音刚落,淮西派的诸位年轻的武将们,也都纷纷出列,跟在了蓝玉的身后,对着朱柏一通指手画脚,纷纷附和怒骂。 此时,徐达的眉头紧锁,虽然他也觉得自已这位女婿的做法,似乎是有些太过于出格了,但毕竟是自家人,还是想着要好好儿劝上一劝的。 然而他才刚准备有行动,就感觉被人给拉住了。 回头一看,常遇春正隐晦地朝他摇了摇头。 徐达一脸不解。 常遇春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老徐,这时候可千万别冲动。” “蓝玉他们现在正出力愤怒,你毕竟是湘王的老丈人,本来身份就比较微妙,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再去掺和,免得火上浇油。” 一席话,彻底让徐达醒悟了过来。 是啊! 自已这时候要是出去和稀泥,说不定反而适得其反呢! 这时候跳出来的,全都是淮西派的中青年武将,这时候既然他们已经抱团了,自已再出去只怕会令他们寒心,而自已所在的淮西派,自然也会将自已视为敌人。 自已被针对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怕就怕他们迁怒到湘王朱柏的身上,到时候好心办了坏事,那就不好了。 于是,打定主意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了自已的队列之中。 常遇春压低声音,继续宽慰道:“其实,老徐你也不用过多担心,那毕竟是湘王殿下,他的智谋远在你我之上。你我能够想到的事情,他能想不到么?所以啊,把心放宽,没事儿的。” 被老兄弟这么一说,徐达也种蒜是彻底醒悟了过来。 自已当真的当局者,而常遇春则是迷旁观者清了。 湘王朱柏何许人也? 他那脑袋里藏的东西,自已就算学一辈子都学不完。 所以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可能会犯下这么愚蠢的低级错误呢? 显然,是自已想太多了。 而另一边,看到淮西派的青年将领们,对湘王朱柏肆意谩骂,浙东派们有些坐不住了。 一个个都眉头紧锁,满脸写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即便是方孝孺,这时候的表情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是,儒家的确是被湘王殿下一手给摧毁的不错,但儒家也的确活该被摧毁了。 可现在的儒家早就已经从根儿上烂掉了,也就只有置之死地才能让儒家获得新生。 只不过,他的这种手法,多少有些过激了,让方孝孺颇有微词。 但是!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仍然是最坚定的浙东派成员,也是最坚定的湘王殿下拥护者。 听着淮西派青壮将领们的斥责,他的脸色铁青,恨不得马上就出列,去跟这群粗鄙的武夫对线。 但关键时刻,却是被杨宪、宋濂给拦了下来。 他一脸疑惑看着两位同僚,用眼神示意:这是何故? 杨宪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方孝孺有些意外。 “湘王殿下和他麾下的众人,都面不改色,证明他们肯定成竹在胸,我们接着往下看吧。” 刘伯温闻言,也微微颔首。 对于这个说法,他是认同的。 毕竟是湘王,要是没有什么后手,对不起他的这份丰功伟绩。 总之,先观望吧。 如果湘王当真需要,到时候再出手不迟。 而另一边。 此时湘王朱柏面色如常,傲然站在龙椅前面,俯瞰着诸位文臣武将。 那些正指着他不断谩骂的淮西派武将们,在他眼中宛若跳梁小丑一般,无足重轻。 需要他解释么? 或者说,他湘王朱柏需要向众人解释么? 湘王没有说话。 而他麾下的诸位家将们,更是傲然站立,丝毫没有任何被这些流言蜚语所干扰。 可惜的是,淮西派的诸将们,却将湘王朱柏的沉默,当成了心虚的佐证,于是叫骂得愈发激动起来。 而正在情绪推向最高潮的时候,忽然吴伴伴领着一群宦官,快步从后宫跑了过来。 “圣旨到——!”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识相地闭上了嘴,并顺势全都跪在了地上,聆听圣旨。 吴伴伴先是对着湘王朱柏笑了笑,这才温和说道:“湘王朱柏,这是陛下给您的圣旨。陛下亲自叮嘱,您不用跪,就站着接旨吧。” 得到湘王朱柏的颔首,吴伴伴这才捏着尖细的嗓子,大声宣读了起来—— “奉天皇帝承运诏曰:说与湘王朱柏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当初暗地里、背后里奉献的官员,都应一并得到嘉奖,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咱这大军如今不出征了,也该轮到盘盘各自功绩、赏赐了,如此而行,便由湘王朱柏,代替自已,去封赏所有有功之臣!” “便是这般了,钦此!” 读完了圣旨,满朝文武百官都直接傻了眼了。 他们那是万万没有料想到,这其中竟然会有如此的发展。 尤其最是尴尬、局促的,便当属淮西派的诸位少壮将军们了。 而这些少壮将军们,又是以蓝玉首当其冲。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蓝玉的身上,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 幸灾乐祸的,面露不忍的,心有怜悯的……不一而足。 而蓝玉本人呢,更是臊得满脸通红,心中更是尴尬、震惊、恐惧,各种负面情绪将他彻底包围。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2章 皇室内斗,太子地位不保!? 浑身冷汗淋漓,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像是很快就要保不住脑袋了似的。 吴伴伴毕竟是个人精,光是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心中便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深深看了蓝玉一眼,将今天的事情给记了下来,寻思着等什么时候向陛下好好儿参他一本。 而另一边。 “湘王殿下,陛下说了,今儿个这个位置,就由殿下代劳了。” 吴伴伴一脸亲热,双手指着龙椅,对湘王朱柏笑着说道。 很显然,吴伴伴的这一作态,更是让在场众人心中惊惧非常,甚至忍不住心生了奇怪的念头——陛下这般授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有心人看来,这种做法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明牌展示了。 尤其浙东派的众人,心中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 方孝孺、宋濂甚至杨宪,都十分惊诧,甚至悄悄滋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念头——莫非,陛下这是有想要改而立湘王殿下为储君的意思么? 一念及此,众人的心跳都不由快上了不少。 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浙东派岂不是就……可以算作是拥有从龙之功了? 这个念头太过于匪夷所思了,甚至可以说是太惊世骇俗了。 毕竟,太子之位是早已经确定好了的。 只要太子朱标并没有犯下什么出格的过错,那么是断然不可能罢黜他太子之位的。 而太子这一位置的稳定,也是为了让百官们能够各安其职,各行其事。 毕竟,陛下可是一早就安插了不少未来的大臣们,在基础的岗位上进行锻炼。 其目的,就是为了等到太子朱标继位的哪一天,将这些大臣们全都调集起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心腹重臣。 可是……今天这样一搞,那岂不是就等同于在暗示,太子朱标的地位不保,而湘王朱柏有了可以比肩甚至超越太子的可能吗?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原本被打上了太子党的诸位大臣,此时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淮西派的众人此时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尤其,刚才怒骂湘王殿下的,还大多都是淮西派的成员呢! 此时徐达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实际上他心头却是一阵狂跳。 原本以为,自已的两个女儿能够成为湘王王妃,就已经是很令他提气的事情了。 今天自已的这位女婿,在朝廷之上的做法,本就已经在犯忌的边缘了,然后还被淮西派的青壮们一顿骂。 至少,就表面上来说,淮西派跟湘王殿下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了。 想要恢复,只怕有很大的难度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淮西派的众人原本的政治倾向,是更加偏向于太子朱标的。 陛下今日的态度,却反而是让淮西派的众人,有些拎不清现实了。 究竟,日后将要继承大统的,是太子殿下,还是湘王殿下? 眼下看来,反而是有些扑所迷离了。 于是,徐达在淮西派之中的地位,不降反升。 毕竟现在湘王朱柏的处境很是微妙,谁也说不准以后会是什么个情况。 不能把所有的鸡蛋,全都装在同一个篮子里。 所有人之中,唯有刘伯温、李善长二人,眼神晦涩难明,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刘伯温不用说,他是最为中坚的浙东派成员,也是最为坚定的湘王拥护者。 所以他所考量的事情,必然是会以湘王殿下为出发点。 就好比说眼下的这桩事情吧,湘王殿下的是非得失便是他所考虑的全部内容了。 如何能够让湘王殿下的势力最大化,让今天这一遭,为他带来最多的政治资本,便是他所考虑的重心了。 倘若不出意外,在退朝之后,刘伯温必然会联络浙东派的诸位核心成员,跟他们一同前去游说游离于湘王、太子之外的势力,为湘王殿下日后成大事,获得宝贵的政治资源。 李善长所考虑的,则是单纯应当如何破坏这一切。 湘王朱柏拿捏着他的软肋,这是一柄时时刻刻都悬在他头顶的利刃,倘若不能认真处置,那么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带走他的小命。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所以,李善长现在的要务,那必然是想尽办法,去离间湘王与诸位大臣之间的关系,尤其需要拉拢的,便是太子一党! 这将会成为反抗湘王的中坚力量! 而他李善长,也可以借此,铲除异已,保住自已现有的地位。 一石二鸟之计,值得一试! …… 在吴伴伴向湘王殿下转达了陛下的态度之后,湘王朱柏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龙椅之上,俯瞰脚下的群臣。 他的眼中,的确是有着雷霆闪电,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令人心中忌惮非常。 就……有一种宛若陛下登临龙台,正怒目注视着众人一般。 那种一脉相承的神态、表情做不得假。 尤其是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更是让在场众人感觉自已心里的所有腌臜事情,都被公之于众了似的,从灵魂深处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见湘王殿下坐稳龙椅,吴伴伴又从一旁宦官的手中,拿来厚厚一封卷轴,这上面所记录的,便是当初湘王麾下的诸位将领,在前线、在暗中杀敌的所有功绩。 以往,这些东西都是作为机密存在的,并不为外人所知。 但是现在,大明帝国已经建立,四海威服,天下统一! 那么这些以前隐姓埋名做出了伟大贡献,甚至已经倒在了黎明前的诸位烈士们,自然是有必要重现天日,让所有人都名记住他们的伟大付出。 说实话,即便是吴伴伴这样一名宦官,在听说了这些人的遭遇之后,都不由为之肃然起敬,更是心生了必须要将他们的事迹广为传颂的想法。 于是,他决定要在这个场合尽量大声地,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清了清嗓子,吴伴伴刚张开嘴,准备念词,却冷不丁被湘王朱柏叫住了。 “吴伴伴。此事涉及本王麾下部将,理应由本王处置才是。”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3章 一门三行伍,皆壮烈殉国! 吴伴伴常伴陛下左右,一生服侍真龙天子,虽无一丝龙气,却也染一身龙威。 在这大殿之上,他所代表的,便是陛下的至高无上的意志体现。 是以,不能乱了尊卑秩序。 电光火石的刹那,吴伴伴便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虽心中遗憾,却也从善如流,将卷轴交予了湘王朱柏手中。 接过卷轴,朱柏的目光落在了铁浮屠指挥使花木兰的身上。 “御殿羽将军,花木兰听令!” “末将在。” 花木兰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湘王朱柏轻轻抚摸卷轴,沉声道:“本王麾下众将立下了足以彪炳史册的煊赫功绩,这份荣耀,便由花将军来领受,替本王为天下人宣读。” “末将领命!” 飒爽的声音,坚定的回答。 花木兰起身,脚步坚定地走上龙台,站在了湘王朱柏的身侧,双手接过卷轴,将其奋力展开。 不多时,慷慨激昂的声音,便就此响起。 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一个个淳朴的名字,还有他们所做的全部事迹,都仿佛活过来了似的,在众人的脑海之中不断重现。 “……至正二十二年,铁浮屠三百精锐,夜袭九江城,火烧陈友谅粮仓,并焚毁辎重大车千余,战船三十艘,袭杀陈友谅军有生力量千余,低级军官三十余,高级将领三人。此役,三百精锐尽殒。” “至正二十三年,鄱阳湖之战,黑冰台下属五百精锐铁鹰士夜袭陈友谅水寨,凿沉主力战舰两艘,次级战舰十五艘,小型战船三十余艘。此役,五百铁鹰士拼死奋战,共计生还者七人,其中四人重伤不治而殒。生还者:许青、沈河、雁梧桐。” 说到这里,花木兰的声音有了几分哽咽,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其中,淮南垄县路家三兄弟,路远、路宪、路康皆尽阵亡。湘王殿下令为其造生祠,并由殿下亲自题词悼念。”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文臣武将纷纷为之侧目! 一门三行伍,皆尽壮烈殉国! 这……这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相当严重的打击! 甚至可以说,这对于陆家而言,就等同绝了后! 虽然他们不清楚铁鹰士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兵种在湘王殿下麾下,究竟是属于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从他们五百人,就能够凿沉那么多战舰,并且能够血战到底,几近全军覆没来看,这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是绝对不会亚于铁浮屠、关宁铁骑等强军的。 而一家三兄弟,能够全部跻身如此强军之中,其实力之强大自然可见一斑。 陆家两位老人,含辛茹苦将三兄弟拉扯大,本想着能够享受儿孙福了,却是不曾想,在一场战斗之中,三兄弟全部战死。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至苦至悲的事情了,可路家老两口却还要承受三次! 如此惨痛的打击,换做在场任何一人,都无法直视面对了。 遥想当年,鄱阳湖水战,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击败陈友谅的大军,看来跟这些铁骨铮铮的铁鹰士们的牺牲,有着不可切割的重要关系! 倘若没有他们,那么那一战究竟鹿死谁手,或许仍然是个未知数。 甚至,再说得严重一点,如果没有铁鹰士们的拼死努力,那么如今能否建立大明,百姓能否安居乐业,都仍然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正是因为有这样一批向死而生的人,用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对于战争局面的逆转,也才会有现在的安宁和祥和。 一念及此,现场的所有人,都不免要对这群默默牺牲、无私奉献的烈士们,至以崇高的敬意了。 然而。 诸如刘伯温、杨宪、宋濂等人,表情更加凝重。 因为他们品读出来了,这时候陛下都还只是吴王,在与陈友谅争夺南方地盘、互相攻伐的时候。 而在这个阶段,湘王朱柏麾下的军队,便已经有了如此强烈的信念,并且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 那么之后呢? 之后,又会是何等惨烈的存在? 他们不敢去想了。 原本在他们心目中便十分光芒伟岸的湘王殿下,此时形象更是拔高了许多,变得更加光芒万丈。 花木兰的声音还在继续。 “大明洪武元年,徐达、常遇春两位将军率军北伐,在攻克元大都前夕,八千铁浮屠精锐全部倾巢出动,强攻元大都。” “此役,铁浮屠损失泰半,阵亡两千精锐,重伤三千余,指挥使……指挥使花木兰身中羽箭三支,盔甲半碎,刀伤无算,险些阵亡当场。” “后,得以攻陷城池,元寇拒不受降,反倒屠戮我大汉百姓以要挟铁浮屠退兵。湘王殿下震怒,令铁浮屠屠城,所有元寇,不论军民,一律杀无赦!” 深吸了一口气,花木兰这才继续说道。 “此役,共计斩首元寇十万余,大获全胜。我军铁浮屠伤亡过重,收拾手足尸身,连夜奔赴荆州城外立冢悼念。” …… 花木兰的声音,仍然在大殿之上不断回荡。 然而,此时此刻在场的文武百官们,无不为之动容。 即便强悍如铁浮屠,在攻陷元大都的时候,竟然都有如此惨烈的牺牲……可想而知,当时的攻伐究竟是有多么的惨烈! 甚至就连铁浮屠的指挥使花木兰,都受了如此重的伤,却仍然不肯后退半步,依然在战斗的最前线,一边奋勇杀敌,一边指挥铁浮屠们进攻。 如此的悍勇之师,如此的勇不畏死! 或许,也当真只有湘王殿下,才能够配得上这样的百战雄狮效忠。 尤其那些当兵打仗,亲自上过战场的将军们。 诸如徐达、常遇春等人,此时内心的激荡,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们之前只知道湘王殿下擅长练兵,而且总是能够教出独树一帜、强悍无比的军队。 但却没有想到,在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惨烈的故事。 大明之所以能够如此繁荣昌盛,之所以能够如此长治久安,这其中当真是少不得湘王朱柏的一份功劳! 而他麾下的这些将士们,更是轻身为国,值得被世人所铭记,值得被世人所敬仰! 于是,再联想到如今的这一桩桩事情,他们终于是醒悟了过来,也彻底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什么叫做偏袒湘王殿下啊? 这分明,就是湘王殿下以及他麾下诸位将领们应有的! 他们为了大明付出良多,却一直藏在了阴影之中,不被人所知。 ..... ..... 兄弟们,催更目标达成! 加更奉上! 希望兄弟们看得开心!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感恩兄弟们! 第134章 李善长要辞官,告老还乡!? 要是连这样的忠勇之士都不能被人所敬仰、所颂扬,那他们谁还配得上这样的待遇呢? 浙东派的众人沉默了。 淮西派的众人也沉默了。 甚至就连心中最为不满的太子党众人,此时也都沉默了。 花木兰的声音,宛若泣血的杜鹃,振动双翅,飞出了朝堂,飞向了百姓,也飞向了大明偌大疆域的每一寸河山。 花木兰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她的凤目蕴泪,神情激动、声音哽咽地做着最后的总结: “……这些牺牲将士们的名字,或许无人知晓。但是他们的功绩,将会永世长存!” 夜半时分。 应天府的千家万户都沉入到了睡梦之中,李善长亦不例外。 只是,他入梦后的表情并不见如何舒缓,反倒面容狰狞,眉头紧锁,汗水更是浸透了里衣。 “不,不要!”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双眼圆瞪,面色铁青,像极了刚被提上岸的溺水之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涔涔而下,好似流瀑一般,将他的衣服彻底浸透。 在梦中,他仿佛陷入到了无尽的梦魇之中,不论往哪儿走,不论做什么,在他的眼前总会出现湘王朱柏的那张讨厌的面孔。 倘若只是这般,也还罢了。 但最是令李善长感觉难以接受的是,出现湘王朱柏的面孔也就罢了,偏生他还总是对着自已,面露讥讽,冷笑连连。 那感觉,就仿佛是将自已彻底看穿看透了一般。 李善长拿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梦这东西很是玄妙,自已之所以会梦见这个,必然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向自已进行暗示。 李善长沉吟片刻,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份古怪之感。 莫非……当年发生的那桩事情,已经被朱柏给知道了? 他生母的死因蹊跷,虽然明面儿上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几个知情的人也都死的死,散的散。 想要现在再重新彻查,其难度不啻于登天。 朱柏他断然是不应当知道其中的细节才是……可倘若这梦是在向我暗示,要多加提防。 那必然是朱柏已经查到了一些内情了,甚至说不定连自已都已经被他给盯上了! 可……问题在于,他迟迟不肯动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他的聪明才智和脾气秉性来看,不应当会这般能够隐忍。 想到这儿,李善长突然心中猛一咯噔,浑身僵在原地,好似被闪电劈中了似的。 他忽然浑身发抖,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朱柏在这后面是有什么大的谋划,企图将当年所有的与事者一网打尽? 这想法刚冒出念头,立即就被他自已给否定掉了。 不可能的! 这根本就是自已吓自已。 就算他朱柏手眼通天,难不成他还能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去找那些早已经死绝了的家伙问出话来? 于是,愈发否定了自已的这个想法。 可等到他稍微平复了一些后,又联想到了胡惟庸的悲惨结局。 某种意义上来说,胡惟庸之所以会那么干脆利索地在诏狱之中丧命,这前因后果的一幕幕,全是因为有朱柏在暗中悄然推动。 他忍不住浑身恶寒,狠狠打了个冷颤。 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已还真有必要好好儿提防才是了。 重新倒在床上,李善长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一旦闭上了眼睛,眼前出现的不是满身是血的胡惟庸,便是一脸冷笑的朱柏。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了东方吐白,他才长舒一口浊气,顶着一张写满了惨淡愁容的脸,强打精神沐浴更衣。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他算是受够了。 于是,李善长做出了一个急流勇退的决定。 他要辞官,告老还乡! 勤政殿。 “你说什么?” 朱元璋一脸古怪地看着李善长,心中写满了诧异。 “这好好儿的怎么就想着要辞官了?李相你现在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这时候就想着要辞官,总得有个说法。” 李善长苦笑着拱了拱手:“陛下,老臣最近愈发感觉精力不济,脑子也越来越没办法集中精神,看来是没办法再在这位置上做出贡献了。” “还望陛下,准了老臣辞官归乡的心愿吧。” “这说法,咱还是头一次听着。” 朱元璋随手翻阅着李善长的请辞奏折,目光如电。 极为显然的一点是,李善长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工作效率大不如前,而且也没办法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 甚至可以说,在群臣之中的存在感是越来越弱了,甚至有时候都比不上方孝孺。 人家方孝孺可是公认的儒家大师,在儒家被贬为下九流之后,受到的影响是最为直接的。 可方孝孺也仅仅只是沉沦了几日而已,便重新稳住了精神,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反观你李善长,最近似乎也没有遭受什么重大的挫折或是打击啊。 嗯? 等一下! 朱元璋忽然心中好似过电一般,联想到了其中的一个可能。 李善长,跟太子朱标的关系很近,而且也经常与太子朱标坐而论道,讨论时政,倾囊相授。 太子朱标,对李善长也很是尊敬。 而在外界看来,李善长虽然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政治倾向,但却也早已经被默认为是太子党的重要一员了。 那么,联系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今天李善长之所以会提出辞官归隐的原因,便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朱元璋目光灼灼盯着李善长:“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咱会改立太子为湘王朱柏,所以担心你们这群所谓的太子党成员,会因此遭受清算。” “而你呢,提前想到了这一步,便决定要急流勇退,远离这场无妄之灾啊?” 听了朱元璋的这番话,李善长吓得浑身一哆嗦,眼中更是充满了恐惧与震惊。 他顺势跪在了地上,脑袋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朱元璋。 “看来,这是被咱给说中了?” 看见李善长的这番行为,朱元璋更是坚定了自已的想法。 听着这句话,李善长算是彻底被点醒了。 要是自已默认了自已太子党的身份,那么恐怕不用等自已告老辞乡了,光是这一份私自结党的罪过,就能够自已喝一壶的。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5章 老朱:护卫边疆,镇守国门也未尝不可? 保不齐自已前脚刚回到府邸,后脚锦衣卫的人就上门了。 最终的结局,不是惨死在诏狱里,就是被流放到南蛮多瘴气毒虫之地去。 一念及此,李善长赶忙抬起头,他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之色。 “陛下!臣,冤枉啊!臣虽与太子有往来,但所谈必定是当下时政要务,棘手情况的处置。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交集啊!” “况且,倘若当真要说臣究竟是何派系,那臣必然不可能是太子党,而应当是天子党才对!” 说到这儿,李善长咽了咽口水,赶忙继续说道。 “当初伐无道,揭竿起,臣追随陛下征战南北,不避生死。而今陛下登基称帝,驾临天下,微臣亦是心怀崇敬、感恩,日夜不敢忘怀。” 对于李善长所说的这番话,朱元璋根本没听进心里去。 擅长玩弄文字的人,说这么些“肺腑之言”,那还不是章口就来啊? 根本当不得真。 而朱元璋所在意的,也并非是所谓的太子党。 “这么说来,咱问你。这太子之位,是否有必要替换个人选呢?老大跟老十二,谁坐那位置都合适。” “在你看来,是该老大坐呢,还是老十二坐呢?” 李善长闻言,心中猛一咯噔,一股凉气更是从脚底板直接冲到了天灵盖。 要是不小心作答,那这可就是一道送命题了啊! 好在李善长的急智也不是盖的,只消沉吟片刻,便想到了破解的主意来。 “陛下,湘王殿下屡立奇功,对我大明而言,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李善长先从湘王朱柏方向下手,逮着就是一顿猛夸。 “其麾下猛将如云,不论铁浮图、渡海舰队、关宁铁骑还是乞活军、黑冰台,都曾立下赫赫战功,所以由此可见湘王殿下的功绩,是无出其右的。” “甚至可以说,倘若没有湘王殿下的辛苦付出,那么大明的将士们将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更加惨烈的伤亡。” 微微顿了顿,李善长悄悄抬眼看了朱元璋的反应,见陛下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湘王殿下还献上了红薯、土豆、大豆,丰富了我大明百姓的食谱,增加了粮食产量,确保了百姓们能够有足够的粮食活命……” 总之,拉拉杂杂一大堆,把湘王的所有功绩,耐心十足地又拉出来同朱元璋掰扯了一番。 还真别说,朱元璋还是挺吃这一套的。 毕竟,从旁人的嘴里倒背如流一般听着夸奖老十二的光辉事迹,可远比从自已嘴里说出来要爽利得多。 李善长夸完了湘王朱柏,然后猛地话锋一转。 “但是……臣认为,即便湘王殿下优秀如斯,但是祖宗之法不可变!” 到这里,李善长的话音变得铿锵有力了起来,眼中也流露出了毅然决然之色。 “况且,太子殿下非但并无过错,而且十分优秀,分内之事一直兢兢业业,每日里勤勉为政。” “在这样的情况下,臣以为贸然替换太子,恐会引起朝野上下动荡不安,四境之内不得安宁!是以太子之位,不可替换。” 李善长所说的这番话,也着实在理。 朱元璋微微颔首,沉吟了片刻过后,这才再度问道:“既然你认为这太子的位置,应当继续由老大担任,那么咱问你,老十二又当何去何从呢?” “这……” 李善长微微有些犯难了。 是啊,湘王朱柏立下了这么多的汗马功劳,倘若不给他任何的奖励,那是真说不过去的。 可现在湘王朱柏的位置可谓是极高,已经几乎达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 李善长不由沉吟了起来。 在他的考虑之中,那自然是要让湘王朱柏最好能够离开应天府,离得越远越好! 只要跟他拉开足够远的距离,那么自已就有了足够的施展空间! 如此一来,湘王朱柏鞭长莫及。 而自已,也能够更加灵活应对。 这简直就是绝妙的一石二鸟之计啊! 想到了这儿,那么李善长的心中,便已经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只消稍微细化思索片刻,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就应运而生了。 李善长笑着拱了拱手,对朱元璋说道。 “陛下,臣方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可否。” “说说看。”朱元璋来了兴趣。 “是,陛下。倘若让湘王殿下前去护卫边疆,为我大明镇守国门,亦未尝不可啊。” “护卫边疆,镇守国门?” 闻言,朱元璋咂摸了这两句话,眼中逐渐有光芒亮起。 “唔。似乎也未尝不可啊……” 就在朱元璋与李善长在宫中商议之时,在湘王府内,也有一桩大事正在发生。 一份紧急情报,由北方黑冰台的暗桩辗转传递了出来。 飞鸽连续振翅了两昼夜,终于将情报送到了湘王朱柏的手上。 那是一张不过区区二指宽的布条,用炭笔在上面寥寥写下了十几个字。 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却足以让整个大明帝国,为之点齐兵马,输送粮秣,进行一场近乎旷日持久的惨烈战斗。 “蒙古人?”朱柏眉头微皱,表情有些凝重,“这是何时的消息?” “尊主,这份消息是刚送达的,属下刚收到消息便立即遣送过来了,没敢有半点耽误,左右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朱柏微微颔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手中的字条。 “蒙古人集结北方诸部族,联合诸方大军,整顿完毕,以备南下!” 自打元蒙被彻底击溃、败走之后,蒙人便在不断积蓄力量,准备着卷土从来。 众所周知,元蒙发自东胡,乃是古东北亚地区的部落联盟,其中蕴含多个操有不同语言的部落。 而蒙古人的先祖追溯到根本,只包括捏古斯和乞颜两个氏族。 这两个氏族在与其他突厥部落的争斗中落败之后,便一路逃窜到了额尔古纳河流域一带水草丰茂处定居了下来。 至此,捕鱼放牧,族群不断发展壮大,并且形成了多个分支,诸如迭儿勒勤蒙古。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尤其北方那片水草丰茂之地,可是他们蒙古人的发源地。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6章 朱柏:打造九边重镇,抵御北疆! 想要拉起一支军队,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 尤其,现在这群人的想法,可不单单只是拉起一支部队,而是要联合所有北方的游牧民族,集结大军南下,扫平大明帝国! 此事十分紧急。 “拿堪舆图来。”朱柏断然说道。 不多时,铁鹰士便将堪舆图拿了过来,铺在了朱柏的桌前。 看着地图上北方的那些山脉走向,朱柏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付北地的那些马背上的强盗,最好的办法就是修筑高墙拦截! 不光是高墙,还要建立边关重镇,派遣重兵把守,镇守轮替,不教北地这群强盗们,踏入大明境内半步! 一念及此,朱柏便不断开始搜寻起合适的地方来。 没过会儿功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之中。 那片地方,便是阻击蒙古人铁蹄南下的最佳防线! “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九处地方,要在最短时间内,建立九道边关重镇,以抵御蒙古人南下!” 湘王朱柏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尊主!” 铁鹰士立即将湘王朱柏在堪舆图上点下的九处位置记住,准备着手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 而就在这时候,他又听见了尊主的声音。 “去把墨家巨子叫来,我有事要吩咐。” “是,尊主。” 铁鹰士不敢怠慢,立即出发,前去寻找墨家巨子。 不多时,此时仍然在应天府内便宜行事的墨家巨子燕丹,便出现在了湘王朱柏的面前。 “尊主。” 燕丹恭恭敬敬地向湘王朱柏行了礼。 “不知尊主临时召集,是有何事呢?” “有一件很是机密的事情,需要你们墨家前去处置。这桩事情对于我大明而言,极为重要。燕丹,你可有信心完成?” 湘王朱柏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燕丹,眼中有精芒闪现。 燕丹闻言微微一愣,继而面露狂喜之色,兴奋说道:“能为尊主出力,乃是我燕丹的荣耀,又岂能言弃呢?还请尊主下令吧,燕丹万死不辞!” “倒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湘王朱柏语气温和道。 “本王要你率领墨家弟子,使用墨家机关术,在短时间内构造九座军镇,以拱卫北疆,防范蒙古人南下入侵。” 闻言,燕丹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一段话虽然看似平平无奇,但实则透露出的消息,却是相当之惊人。 蒙古人南下入侵?要构建九座军镇以拱卫北疆? 可是这消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被公开……所以说,自己这是提前预知了机密消息! 想到这儿,燕丹感觉内心一阵激荡。 尊主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愿意跟自己分享,足以说明尊主是多么重视自己! 燕丹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 甚至比墨家的机关术被当朝陛下钦定为“天下独尊”,都更开心! 但是相应的,这挑战也是极为重大。 筑城,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那是一桩需要持之以恒、花费数年功夫,才能够打造好的事情。 而现在,尊主要求需要在短时间内将九座城池拔地而起,光是建筑材料的运输,就是一桩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在短暂的狂喜之后,巨子燕丹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下这个任务,对于他们墨家而言,似乎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毕竟,墨家的机关术再怎么强大,却也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近乎凭空拔地而起一座经得起蒙古人进攻的坚固城池起来。 况且,尊主需要的还是九座。 这样的难度,恐怕已经不是堆人就能够完成的。 湘王朱柏看出了燕丹的为难,开口说道:“修筑这九座军镇的建筑材料,我会给你一份新的水泥配方。” “新的水泥配方?” 燕丹微微一愣,脸上复现出了惊喜之色。 “敢问尊主,这新的水泥配方,与以往的水泥配方,有何不同呢?” “凝固的速度更快,也更加结实、坚固,不易损毁。” 听见湘王朱柏的这番话,燕丹脸上的喜悦之色更甚了。 这一份所谓的水泥改良配方,实在是太重要了。 尤其对于不断研究新型材料的墨家机关术弟子们来说,有了这种更加坚固的材料,不知道能够为墨家的机关术带来多大的发展呢! 他双手抱拳,神情激动,大声说道:“多谢尊主赏赐!” “先别急着道谢,来看看这份构造图。” 朱柏将图纸推到了燕丹的面前。 “这……这是?” 燕丹一脸惊诧,眼中写满了震撼之色。 “在等你来的时候,我先把这九座军镇的设计图纸画出来了,你们就按照这份图纸进行施工便好。” 朱柏拿手指点了点图纸。 “若是遇到地形与设计图有出入的地方,本王准许你们便宜行事。” 他目光灼灼盯着燕丹,加重了语气。 “本王会将最好的配方、最好的材料、最强的工人、最优的图纸全都给你。但是这个任务,你必须在本王的规定时间之内完成。” 燕丹双手抱拳,眼中闪烁着精光,大声回应道:“请尊主放心!丹必不负尊主所托!” 此时。 在勤政殿。 徐达、常遇春、刘伯温等人,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从各自的府邸赶了过来。 这时候,一个个都累得满头是汗,正在不住喘着粗气。 他们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这般重要,需要让吴伴伴亲自前去给他们传信。 若说是吴伴伴亲自传信也就罢了,可偏偏还催得这么着急。 于是,一个个都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不敢有半点耽误,立即动身了。 甚至于,刘伯温都是在马车上穿戴的朝服。 车夫驾车又急,一路颠簸。 好悬差点没在殿前失了仪态。 三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小心打量着四周。 只见陛下端坐在龙台上,而李善长着是双手抄在长袖里,面无表情地躬身站在一旁。 这是个什么局面? 看不懂眼下这局面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好在朱元璋没让他们自个儿去瞎猜,而是命吴伴伴打开了地图。 伴随着大明地图的缓缓展开,大明的全部疆域都在众人的眼前展现了出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7章 徐达:混账东西!敢让我女婿去北疆!? 如此宽广辽阔的土地,令在场每一个人都心中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自豪和激动。 朱元璋站起身来,沉吟了片刻,伸手点了几处处于便将地区的方向。 分别在正北方,正南方尤其是西南云贵等地区。 “咱着急召你们过来,是有一桩事情,始终压在心底,感觉要是不说吧,还真没个底。” 朱元璋环顾众人一眼,接着说道。 “来,你们都给说说看,这几个地方,对于咱大明来说,究竟哪儿的威胁性更大一些。” 徐达、常遇春还有刘伯温三人,依次将朱元璋点了的区域看了一遍。 这三个地方,西北所患者,无非是世居山涧丘陵之间的蛮夷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至于南部,本就是多毒蛇虫豸瘴气的地方,也就只有那种身材矮小、浑身漆黑好似猿猴的土着能够生存。 那一片区域对于大明而言,有若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或许唯一的用处,也就是犯了事的人员发配、充军的好去处,除此之外倒是没看出还有什么别的用法。 唯独北方,虽然元鞑子已经被驱逐出去了,但倘若没有彻底杀干净、杀灭绝,等到他们发展壮大个几十年后,仍然将会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 倘若不及时处理掉,势必将会再度重演先前的惨烈对抗。 想到这里,三人的想法统一,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北方。 朱元璋听了他们三人的回应之后,微微颔首:“好,既然你们仨都觉得北方的威胁最大,那你们来说说看,究竟是为啥北方威胁最大呢?” 常遇春想了想,说道:“陛下,北方的疆域面积是最为广袤的,而且几乎都是一马平川之处,若是说天险吧,倒也有那么八九处地方,但是修筑城池镇守的难度极大,所需要耗费的物力财力人力,都将会是一个极为夸张的数字。” 徐达点点头,补充道:“我大明目前刚建立不久,立国尚且稳固,南方无所谓蛮夷之地,倒也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唯独这北方元鞑子,实乃心头之患啊。” 听取了两名老将的意见后,刘伯温也适当地表达了自已的观点:“北地广袤,易攻难守……若是能重现秦时长城以拒之,则势必高枕无忧矣。” “长城?”朱元璋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当初那老秦人为了修长城,死了多少劳役,最后把偌大一个秦帝国都给拖垮了。” 秦始皇修长城的事情,朱元璋也是曾听说过的。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他自然是不会选择耗时耗力地去修筑长城。 “如此说来,倒是寻个合适的人手,去镇守北方才是。” 朱元璋缓缓颔首,说道。 “咱想要派遣湘王朱柏前去镇守北方疆域,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一愣。 这未免也太令人意外了! 事实上,当听到陛下说想要寻个合适的人手去镇守北方的时候,徐达与常遇春二人其实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亲自出马的。 毕竟,要单论军事才能的话,朱元璋麾下真正拿得出手的镇边大将,也就他们二位了。 换做是其他的人,要么军事素养不够,要么综合能力太差。 但是! 让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最终敲定的人选,竟然是湘王殿下!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徐达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毕竟,镇守边关那可是一个苦差事啊! 不管北方的元鞑子们究竟来不来进攻,反正这镇守边关的大将是绝对不能够缺席的,得一直呆在那边远苦寒之地。 作为湘王殿下的老丈人,徐达怎么可能会愿意看到自已的两个闺女,刚新婚不久就直接守空房了。 开什么玩笑! 自已可是连孙子都还没抱上的! 这节骨眼上,把湘王派去北疆,他必然是第一个不答应。 思索了片刻,徐达这才缓缓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闻言,朱元璋扭头看着徐达:“说说看你的想法。” “湘王殿下毕竟是就藩了的一方藩王,荆州城需要湘王殿下牧守。这去了北疆……恐怕鞭长莫及,无法牧守封地啊。” 不得不说,徐达找的这个借口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听上去,也不相识故意在给湘王开脱,而是直接用封地的事情来说话。 这事儿还真有说法! 要是真个让朱柏这个藩王去当了镇守边关的一员大将,那可就与礼制不符了。 不得不说,徐达的脑子还是好使。 他虽然殿上议事的时候,基本不怎么发言,但事实上他过的桥比旁人走的路还多,那自然是有见识! 但徐达这番说辞,骗得了别人,却是骗不住朱元璋。 毕竟,二人可是穿开裆裤玩尿泥的交情。 他能不知道徐达那点小心思? 不过也就只是看破不点破罢了,给彼此留下了颜面。 所以朱元璋只是微微颔首,“唔”了一声,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常遇春的身上。 “你觉得呢?” 常遇春跟徐达一样,那都是千年的狐狸,唱的都是聊斋。 一看徐达的进言,没有被朱元璋采纳。 常遇春就心里清楚,让湘王朱柏去镇守北疆,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谁劝都不好使。 那既然如此,自已现在也就只剩下了唯一一条路可以走:顺着陛下的话往下说。 “回禀陛下,微臣觉得湘王殿下虽然已经就藩,但荆州城在湘王殿下的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各部门运转正常、顺畅,倒也并不需要湘王殿下继续在荆州城内,也依旧能够运转。” 顿了顿,常遇春继续说道。 “就好比说现在,湘王殿下人在应天府,但荆州城的运转依旧稳固,所以微臣以为,那么即便湘王殿下去了北疆戊守,应当也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再加上,湘王殿下心思缜密,与元鞑子交手经验丰富,寻常人根本不是湘王殿下的对手。” “综上所述,所以微臣认为,镇守北疆的最佳人选非湘王殿下莫属。” 一席话,有理有据,分析得也很是那么回事。 听得徐达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8章 老朱:他要是谋反,咱就砍了他的脑袋! 他即便再怎么不乐意,但毕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眼瞅着,这是陛下贴了心思,要把湘王殿下给弄去北疆,就算他有一万个不乐意,那也于事无补。 常遇春的分析,听得朱元璋是连连点头。 很显然,他的这一番话,算是说进了朱元璋的心坎里。 相比之下,徐达就未免有点太过于妇人之仁了。 朱元璋心里明白,他徐达就是想要抱孙子,所以才不愿意让新婚燕尔的老十二去北疆。 可是,在国家大是大非面前,儿女情长可得先靠边才是。 于是,朱元璋颔首赞道: "说得不错啊!条理分明,看来常爱卿是动了脑子认真去想的。 " 他这言外之意,则是在埋怨徐达不动脑子,没领会到他的意图。 朱元璋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刘伯温身上。 “刘爱卿,这件事情你有什么不同看法么?” 被朱元璋点了名,刘伯温自然是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他上前,先是同朱元璋见了礼,这才继续说道:“陛下,这一切分析都有理有据,微臣并无异议。” “只是……这些分析,都还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至于湘王殿下究竟愿不愿意听诏、赴北疆上任……这恐怕还得两说啊。” 闻言,朱元璋的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了不悦之色来。 “怎么?咱让他去镇守北疆,莫非他还敢抗旨不遵?” “这……” 众人面露怀疑之色,没敢继续接这个话茬。 这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下文他们可不敢继续接了。 即便是站在一旁的李善长,这时候心里情绪激荡,满心兴奋,但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句嘴。 陛下一怒,到时候若是要掉脑袋,指不定是先掉谁的。 朱元璋见众人静若寒蝉,不敢吭声,顿时怒意更重了几分。 “哼!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莫非,他老十二胆子这么肥,竟然敢抗旨不遵?” 越说越气,朱元璋狠狠一拍龙椅,大声呵斥道。 “谁要是敢不听咱的话,那他就是谋反!咱砍了他的脑袋!” 最终,这桩事情,就稀里糊涂的被定了下来。 最终的决定,依旧是由湘王朱柏,前去北疆镇守。 徐达、常遇春、刘伯温以及李善长四人,在结束了殿前议事之后,便匆匆各自出了宫。 这一路上,徐达都黑着张脸,全然没有理会常遇春、刘伯温的话茬,甚至连他们奉茶的邀约都没去理会。 上了马车之后,徐达便吩咐车夫,径直朝湘王府邸的方向开去。 不多时,徐达便在湘王府的书房里,见着了他的女婿。 也没跟自家女婿客气什么,落座之后,徐达直接将方才在殿上商议的事情,一五一十转告给了湘王朱柏。 末了,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事情到现在,已经没得了转圜的余地。陛下心思已决,殿下要早些做好准备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柏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愕之感。 这不由让徐达颇为好奇,转念一想,问道。 “看殿下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难道说其实殿下早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朱柏仍旧没有回应,只是慢条斯理品着茶水。 徐达见他这么沉得住气,心中已经有了九分的肯定。 于是,便又开口问道。 “那么,殿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本王能有什么打算?这桩事情,在本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被父皇他老人家给敲定了。岳父大人,你说本王倘若推病拒绝,又会如何?” 徐达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陛下已经封死了所有的可能。不管殿下有多少理由,只要拂逆,那便是视作谋逆,大不敬之罪,可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竟然想得如此周全! 这哪儿是什么父子情深啊,他分明是把自已给当成谋权篡国的奸佞之徒对待了! 朱柏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眼中的光芒却是变得愈发明亮,愈发犀利起来。 即便是徐达,在对上了朱柏那夺人心魄的目光后,也感觉有些不自在,将脑袋扭向了一旁。 他开始在心中怀疑,这桩事情是不是自已想得太过了? 不管怎么说,湘王朱柏他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而且还这么优秀卓越,对大明做出了如此繁多的重要贡献,想来他也应当下不去死手才对。 于是,徐达决定主动当这么一次和事佬。 “殿下,其实你也不必过于在意。在陛下心中,殿下还是很有分量,很被重视的。况且,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没有必要将事情闹得太过僵硬。” 徐达絮絮叨叨说着,按照自已的心中所想,对湘王朱柏进行了一番劝慰。 他话里话外,虽然没有直接言说,但却是来回暗示多次了自已的态度——他不希望看到朱柏和朱元璋父子二人反目成仇,甚至兵戎相见。 毕竟,不论于公于私,他徐达跟朱家牵扯的关系都已经太过深厚了。 现在是足足两辈人的交情,用不到几年,等到朱柏和自家闺女的孩子出世之后,这一层关系就将会愈发紧密。 他徐达,自然也就成了皇亲国戚,将会被彻底绑上朱家的战车上。 不然能怎么办呢? 徐达苦口婆心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但却并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复,最终只得悻悻然离去了。 湘王朱柏一言不发,阴沉着脸送走了徐达之后,他遣人将徐妙云叫去了书房。 湘王府的书房,不论在荆州城还是在应天府,两边的格局都是一摸一样的,甚至连书房之中的陈列摆设,也都力求完美还原。 所以,即便是在应天府上,朱柏也没觉得这一间书房与在荆州城里时,有什么不同。 这地方本是他读书写字、商议正事的地方,徐妙云身为湘王妃,自然是不会随便踏足。 除非得了湘王朱柏的要求,就好比现在这般。 夫妻二人,此时隔着书桌对坐,双方各自静坐品茗。 阳光洒下窗棂,如同金砂一般铺就在两人的侧颜,为各自镀上了一层淡雅的金色纹路,端得是映衬出了个正正好好的“郎才女貌”。 朱柏语气淡然,将方才自已所听到的消息,向徐妙云转述了一番。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39章 朱柏:身后早已是万丈深渊,退一步万劫不复! 末了,他叹了口气:“父皇他老人家还是信不过我啊,否则又为何非要苦苦相逼呢?” 徐妙云从夫君朱柏的话语之中,听出了落寞,听出了壮志难酬,更是听出了无可奈何之感。 而这件事情,她也很清楚,并非是自已一个妇道人家有资格能够去开口品评的。 即便自已现在已经是二品诰命夫人,也依旧不行。 她所扮演的角色,是贤妻良母,是湘王妃,不论府内府外,都要有大夫模样才是。 而此时此刻,自已的夫君心中苦闷,需要有人来排解心中苦闷,而她自然就是最优人选。 此时,徐妙云静静看着朱柏,用眼神对他默默表达着支持和鼓励。 “其实我知道父皇为何对我如此戒备。” 朱柏沉默了半晌,沉声说道。 “在父皇看来,或许我比大哥是更适合继承大统之人。”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不断去试探。试探我是否足够听话。” “可惜,父皇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样——这太子之位,我并不稀罕。” 徐妙云的表情平静,对于夫君所说的这番话,并没有感觉有半点意外。 她很清楚,自家夫君的远大志向,可并非单单一个太子之位,就能够禁锢住的。 “夫君既然无意争夺太子之位,何不急流勇退呢?” 徐妙云适时表达出了自已的疑惑。 “退?” 朱柏摇了摇头,面色微冷。 “父皇早就把我的所有退路,全给封死了。我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一退便是万劫不复。” “妙云,有一桩事情,我想了许多年了,却始终想不明白。” “究竟是何事让夫君如此伤神?” 徐妙云好奇问道。 “我所困惑者,无外乎父皇……他能容天下人,却偏偏容不下我朱柏。” “为什么?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他连自已的亲生儿子都不信任呢?” 当天夜里。 朱元璋在用过晚膳之后,依旧在御书房里挑灯忙碌着。 案前已经被批阅过的奏折,此时已经摞成了小山。 事无巨细,但凡有奏,必被批注。 在查阅奏折方面,朱元璋相当勤勉,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历史上最勤勉的几个皇帝之一。 而正是他的这一份勤勉,让大明虽然刚成立不久,但至少国力强盛,百姓亦能遵纪守法、安于现状。 尤其社会治安方面,交之以往战乱割据时,有了空前的发展与进步。 虽然朱元璋对于朝中大臣们相当苛刻,甚至不止一次私底下说过朝廷里的大臣就跟地里的庄稼似的,割了一茬还有一茬,但凡不听话就拖出去砍了便是。 但事实上,他对于老百姓,尤其是底层人民那是相当宽厚的。 耕者有其田,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在努力促成的事情。 此时,又批复完了一本来自河北、有关开凿水利的奏折之后,朱元璋疲惫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一天天,将绝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消耗在了奏折的处理、批注上,令他虽然仍值壮年,却也多少感觉到有几分精力不济。 喝完了御膳房送来的参汤,朱元璋这才感觉稍微好些。 他刚打算继续批阅奏折,就看见吴伴伴小碎步快速走了上来,行礼后小声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求见。” “宣。” 朱元璋将朱笔搁在笔架上,心中有些纳闷:都这么晚了,毛骧莫非又有什么紧急情报要呈? 不多时,匆忙的脚步声从殿外响起。 毛骧滚身跪在朱元璋的书桌下,朗声道:“微臣毛骧,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 朱元璋目光威严,注视着毛骧。 “何事禀报?” “启禀陛下,北地锦衣卫的密探有机密消息传回。” 说着,毛骧从怀中摸出了两指见方的信笺,双手并举交给了朱元璋。 展开一看,上书“近来北地蒙古鞑子频频异动,恐对大明不利!” 朱元璋眉头紧锁:“蒙古鞑子?” “是,陛下。” 毛骧点了点头,说道。 “根据锦衣卫的密探回报,元鞑子残党与蒙古鞑子最近接触甚密,前些日子更是在贝加尔湖畔歃血为盟。” “只怕,蒙古鞑子没揣什么好心思啊。” 朱元璋沉吟片刻,忽然对着吴伴伴招了招手。 吴伴伴心领神会,立即招呼来两个宦官,随他一起将地图挂在了屏风上。 看着北面那犬牙交错的势力分布图,朱元璋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元鞑子虽然已经被赶到了边远苦寒的地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哪些小部族之中,元鞑子仍然算得上是比较强大的存在。 而另一边,蒙古鞑子作为最近异军突起的强大部族,在多次与其他部族争夺水草丰茂之处的斗争之中,屡屡得胜。 最近,北面风头最劲的,便是蒙古鞑子了。 而这时候元鞑子跟蒙古鞑子们结为盟友,看样子是想要强强联手,将整个北边的部族们,都重新收编成为一个强大的集体。 它们之所以会这么做,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这背后的目的。 要不是为了南下向大明帝国宣战,他们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不断吸收壮大? “毛骧。” “微臣在!” “以你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结盟之后,需要多久才能整合整个草原?” 朱元璋开口问道。 “这……” 毛骧稍微有一点犯难了。 他手头得到的情报并不完善,甚至就连这一丁点儿的消息,都还是滞后了好几天的。 这时候,草原上究竟成了个什么模样,谁也说不清楚。 那瞬息万变的局势,或许也只有真正置身其中的鞑子们,才最明白。 “照实说。” 朱元璋的语气有些森冷。 “你知道的、你分析的,统统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私藏。” 毛骧闻言,先是一愣,心中顿时冒出了一阵苦涩之感。 他现在手头的资料,虽然谈不上空白一片吧,但真要说起来,也并不比旁人多。 毕竟锦衣卫的重点监视对象,还是在大明国内,尤其是朝中臣子。 这外事嘛……虽然锦衣卫也有布局,但也只是星罗几颗棋子,得不到太过具体的消息。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0章 这个位置咱不给,任何人都不能抢! “回禀陛下,蒙古鞑子武力高绝,亦不输元蒙最盛时,只是兵力稍显单薄。” “而蒙古鞑子与元鞑子的联合,若是起势一呼,势必会引发万众来朝……届时,只怕大军滚滚,顺势南下,则我大明北地危矣。” 一席话,算是说到了朱元璋的心坎儿里。 他双目紧紧盯着北地诸地,紧抿嘴唇。 虽然此时朱元璋心中满是担忧,但却也让湘王朱柏前往北疆镇守这桩事情,变得顺水推舟起来,理由充分且恰当。 于是,朱元璋微微颔首,道:“让老十二不日启程,带上他的部下,前往北疆镇守,抵御鞑子南下。” 在听了朱元璋这一番话之后,毛骧心里也感觉到了一阵安定。 能有湘王殿下坐镇北方,那么北疆的潜在危机,应该能够就此化解。 毕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精的湘王殿下。 现在这局面,若是当真有个人能够站出来力挽狂澜,恐怕也只有他了。 “还有别的事吗?” 正当毛骧散发了思绪的时候,冷不防又听到了朱元璋的问话。 他赶忙打起精神,恭恭敬敬地继续汇报。 “是,陛下!还有一桩事情。” “说。” “在今天早些时候,徐达将军从宫中离开后,并未回自家府邸,而是拐弯去了湘王殿下的府邸之中。” “前后隔了摸约一个对时,才从湘王府邸出来。” 毛骧一边在心中仔细回想,一边缓慢地说道。 “在去往湘王府邸的时候,徐达将军面有焦虑之色,行色匆匆,似乎心中藏了事情。但等到他离开湘王府邸的时候,面色变得从容淡定,步履也慢了下来。” “似乎,徐达将军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自己没有办法妥善处置,所以前去湘王殿下府邸寻求帮助。” 朱元璋微微颔首。 什么寻求帮助? 这家伙分明是去了老十二的家,给他去通风报信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当初既然叫了徐达过来一同议事,朱元璋便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徐达报信的准备。 此时,听到了毛骧的话之后,朱元璋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其实他的心里却是忍不住微微有些意见的。 徐达这家伙,自打将家里两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嫁给了老十二之后,他就开始不断朝着老十二的方向进行了倾斜。 现在就连朝廷之中的事情,他都敢向外面泄露了…… 朱元璋心中对徐达的这种做法,大为不满。 但更让他感觉到此事不妥的,莫过于老十二了。 跟朝中权臣交往过密,这对任何一个藩王而言,那都不是一桩好事。 更何况,此时老十二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之微妙。 成与不成,荣耀加身还是谋逆篡权,那都只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想到这些之后,朱元璋心底,对老十二的忌惮和猜忌,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在他的心中,此时泛起了一个满是威严与杀伐之气的冷酷声音。 “不论是太子还是藩王,这些个位置,可不是有能者居之,是咱给的!咱给了,那就得磕头接好,没有你反对的说法!” “而咱要是不给,便没有任何人能强抢!即便是你老十二,那也不行。” 东宫。 太子府。 一阵微风袭来,风铎发出阵阵悦耳脆音,宛若银壶泻地。 太子罕见的没在书房中温书,或者在勤政殿批阅文件。 此时,他正与一位重要客人对坐饮酒,桌上放着不少可口的菜肴。 满桌杯盘狼藉,证明二人已经对饮有一段时间了。 “我就不明白了,自古以来,那太子之位就是立长不立庶,这位置你坐那是天经地义的!” “更何况,要单论德行、才干,谁能比得过你?真真是糊涂了!” 坐在太子朱标对面,一叠声抱怨着的这位,其身份尊贵,地位超群,更是跟太子关系亲密,常常走动。 每每此人闯下祸事,要遭朱元璋惩罚的时候,都是太子朱标亲自出面,为其求情。 而此人,也是朱元璋钦定的,作为太子朱标未来登基执政的武将班底进行培养。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而常遇春又是太子朱标的岳父,因此此人便是太子妃的舅父。 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其人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 不错,他便是早先在武举试手时惜败花木兰、殿前率众怒斥湘王朱柏逾礼的永昌侯蓝玉! “舅父莫要生闷气了,气坏的可是自个儿的身子。” 太子朱标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主动为蓝玉添了一杯酒。 其实今天蓝玉过来,他早早得到了信儿,知道有这么一桩事情,也更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这位舅父,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但是呢,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就能告诉舅父的。 舅父虽然是舅父,但身份摆在这儿的,他是这大明的臣子,而不管是他朱标还是十二弟,那都是大明的主子。 有主子跟自家的臣子掏心掏肺的吗? 朱标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内心里却是清楚得很。 当初父皇之所以会留蓝玉,钦定他当做自己臂膀进行培养,那还不是为后面自己继位,提供一套行之有效的班底。 可现在呢? 太子这个位置都悬着成了未定之数,那蓝玉等人的身份自然就变得愈发岌岌可危起来。 蓝玉这一次进宫,未尝不是受到了淮西派其他成员们的提点和指使。 淮西派在与浙东派的斗争中,明面上没占到多少上风,所以就将希望寄托在了未来。 未来太子朱标继位,那么不少具有从龙之功的大臣,可尽数都是淮西派的出身。 而至于浙东派,他们所看重的却是十二皇子,湘王朱柏! 有道是嫡庶有别,尊卑有序。 只要太子之位仍然在朱标手里一天,那么浙东派们就是痴心妄想。 而正因如此,到时候朱标登基了,浙东派还拿什么跟他们斗?必然会因此失势! 这原本应当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但最近却因为种种原因,尤其是十二皇子湘王朱柏似乎一夜之间,变得炙手可热了起来,淮西派的众人有些坐不住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1章 朱标:天下民生和百姓安乐,才是关键!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前不久湘王朱柏坐在龙椅上,分封他麾下诸位将领的事情。 于是乎,原本明朗的未来,至此也变得有些风云诡谲了起来。 这才有了今天,蓝玉突然进宫中造访的一幕。 对此的前因后果,太子朱标想得极为通透。 蓝玉看似声泪俱下,口口声声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但其实归根结底,他所在意的,以及他身后淮西派所在意的,并非是朱标,而是朱标身上的这个太子之位。 倘若不是朱标,当初是旁的皇子被立为太子,他们也会同样如此。 不信? 听吧,听听看蓝玉酒后吐真言,究竟是说了些什么话—— “其实,我们这群老兄弟,是真过得挺苦的。” 蓝玉一边小口喝着酒,一边叹息了起来。 “从当初跟着陛下一起反抗元鞑子,那时候可当真是一个个都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玩儿命呐!” “谁也不知道哪一场战斗就会死,但那时候谁也没在乎这个。心里就卯着一股劲儿,想着的那都是能多杀一个元鞑子,就有的赚!” 一顿忆苦思甜。 蓝玉喝着酒,眼中浮现出了怀念的神色。 “后来,日子好了,元鞑子被赶跑了,赶去了北方。然后,就是跟陈友谅等等割据势力之间的混战……那段日子,更是打得昏天黑地。” “也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甚至是连做梦,都在跟对方抢地盘呢!” 蓝玉自嘲地笑了两声,见太子朱柏并没有跟着笑,只是认真听着他说话,于是便略带尴尬地用饮酒,掩盖了过去。 他继续说道。 “往后啊,把元鞑子彻底赶出了,咱们的日子也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图穷匕见,他终于是往正题上说了。 “太子殿下啊,其实咱们这批人,是真真儿希望能够看着你好起来的!” “要说对你的帮助,外面的人哪儿比得上我们本佳人这么尽心尽力?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一个好汉他得三个帮,一个篱笆它得三个桩啊!” 太子朱标没有说话,只是嗯嗯了两声回应,手上不停,继续给蓝玉倒酒。 他倒是好奇,想听听看自己这位舅父醉了能说些什么心里话出来。 蓝玉不疑有他,继续喝着酒,目光灼灼盯着太子朱标。 “真要说起来,咱们这一批老淮西人,那可是跟着陛下一起起义的,多少年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当初一起举刀子的死了多少,才有了现如今的大明。” “我们没别的指望,就希望太子你能够继承大统。我们坚信,也只有太子你,才适合坐那个位置。你是明君,大明有你,未来肯定一片光明!”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总归不能不让它实现吧?” 蓝玉说到动情处,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桌子,起身坐直了腰杆子,猛盯着朱标看。 “我们老淮西人付出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年!是吧?” 这话倒是不假,谁也没办法否定,当初跟着朱元璋一起造反的那一批人,确确实实是朱元璋的中坚和心腹。 要是没他们,朱元璋不可能起势,也不可能有现如今的大明。 想到这儿,朱标还是有些心软的。 “舅父何必如此愤懑?淮西众人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能夺去,谁也不敢乱说。” “不论是父皇还是百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往心里记着的。” 这一番宽慰,让蓝玉的眼中多了几分暖色,心情自然也是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而后,朱标的声音仍然继续着。 “大明幅员辽阔,百姓众多,想要整个国家长治久安,百姓们安居乐业,这可不是一桩小事,需要耗费的心血极高。” “而国家想要稳定,要发展,那么最重要的地方,舅父以为是什么呢?” “遵循旧制,按制行事。” 蓝玉毫不犹豫地脱口说道。 太子朱标闻言,点了点头:“舅父说得不错,看来是对这方面下过功夫、认真思考的。” 得了太子的夸奖,蓝玉的脸上浮现出了欢喜之色来。 但不等他说话,便听太子继续说道。 “不过,舅父的考量还是稍显片面了,不够完全。” 朱标放下酒杯,侃侃而谈道。 “其实国家的发展与稳定,最重要的就是民生。” “最重要的,不是谁来坐这个位置,而是谁来关注民生,谁来治理、安抚百姓。” “治大国如同烹小鲜,这是《道德经》第六十章里的内容。意思呢,就是说治理一个大国,就要像是烹饪小的、易碎的鱼儿一样,需要细心和谨慎。” “老子用小鱼儿来比喻治理国家的小心翼翼,不可粗暴行事,更要深入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切忌不可万事万物一刀切,粗暴了事,以免破坏了国家和百姓的和谐与秩序。” 一席话,说得蓝玉一愣一愣的。 蓝玉其实归根究底是名武将,擅长的事情是上阵杀敌,带兵打仗。 治理国家这等细微事情,他哪儿做得来啊。 不过听了朱标的这样一番言论,倒也是似懂非懂,反正就是觉得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了。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这当然只是引子。 太子说完,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舅父,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担忧的又是什么。” “别的事情我不敢跟你保证,但唯独一条我朱标是绝对能拍胸脯跟你做保证的。” 听到这儿,蓝玉顿时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凝神静气继续往下听。 朱标继续说道:“淮西的诸位老将,大家都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那功劳完全是一刀一枪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谁也没办法抹掉,谁也甭想抹掉!” 这话掷地有声,也算是彻底说进了蓝玉的心坎儿里。 蓝玉以及他身后的淮西派诸位老将们,最担心最害怕的是什么? 那当然是他们这一路打打杀杀上来,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胜利果实,被人轻而易举地给窃取走了。 所以说,有了太子朱标的这一席话,也算是彻底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2章 众志成城,墨家机关道! 蓝玉的心,定下来了。 他的表情也自然而然缓和了许多。 见状,太子朱标这才继续往后说道:“所以啊,舅父。你们这完全是白担心了。” “未来那个位置,不管是我朱标来坐,还是旁的其他人来坐,都不可能忘记淮西诸位对大明的付出和贡献。” “即便我朱标不是太子了,这位置让给了十二弟来坐,难道淮西的诸位就不是淮西的了?” “这……”蓝玉一听,顿时急了,“太子啊,这太子之位,可不是能那么轻易让出的啊!” 但很显然,太子朱标主意已定,蓝玉怎么劝都是劝不动的。 他还想要再说什么,却是被太子朱标给起身,又斟满了一杯酒,塞到了他的手里。 “舅父,我们可有日子没这么好好儿喝上一场了,来!” 说着,朱标抓起自已的酒杯,跟蓝玉好好碰了一个。 然后便一仰脖子,率先一饮而尽。 看着太子朱标向自已展示空空如也的杯底,蓝玉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自已此行的目的只怕是落了空。 他长叹了一声,终于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只是,同样是一壶酒,之前喝着总觉得味道爽口、醇厚,但是现在喝起来,却是感觉苦涩、难咽。 他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闷气来。 这股气,他甚至连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究竟是在气谁,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寻人去发泄了。 但在太子朱标的眼中,却是充满了笑意的。 他的目的达到了。 至于蓝玉之后会如何去跟淮西派的众人回复,那是他的事情。 只要自已把自已的态度完整展了出来,那就足够了。 想来,淮西派的利益只要能够得到保证,就算他们对此颇有微词,也不敢再如何大张旗鼓从中作梗了。 而这正是朱标所希望看到的。 北疆的领土,广袤无垠,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每当朔风吹过,便可感受到这地方万年以来亘古未变的荒凉与寂渺。 而此时,在群山起伏的荒滩之中,贸贸然出现了一群忙碌的身影,打破了此地数千年来的寂静。 这些人多以裘褐为衣,以跂蹻、草鞋为服,他们喊着号子,手持锄头、铁锹,正在挖掘一个以无数个井字形状所构成的大型地基。 在一旁的山坡上,墨家巨子燕丹正手持图纸,不断跟实物进行对照、验看。 他来到这地方已经有两天了,第一天刚刚抵达,甚至都没来得及搭建帐篷,他便马不停蹄地率队对周边进行探勘、检测,一直忙活到了深夜,终于是将这附近的环境都了解了个大致。 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燕丹打心底里对湘王殿下产生了佩服。 在勘探的过程之中,他不断进行军镇的构想,最终在勘探结束之后,所得出的结论,与远在应天府的湘王殿下绘制的构图,不谋而合。 这令燕丹不由在心中感慨:尊主果然是尊主,智计百出,料计千里之外。 而从第二天开始,同行的墨家弟子们,连带着无数的力士、劳役,全都投入到了基建之中。 这个地方漫天风沙,除了风沙什么东西都缺,甚至连最基本的饮水问题,都难以解决。 墨家弟子们,都是依靠鸡公车从数十里外的苦水井里取水,再赶回来。 那苦水井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打上来的水带有一股浓郁的苦涩味道,就跟添加了老陈醋似的,格外难喝。 即便是柴薪煮沸之后,那股苦味仍然如影随形。 没办法,墨家众人也只能捏着鼻子强行往肚子里灌。 这水再难喝,至少下了肚子还是能活命的。 倘若不喝,那就只能活生生渴死在这片戈壁滩上。 “今天的进度,比原定计划要慢上许多——为何?” 燕丹的眉头紧皱,头也不回地对身边人问道。 他的身边,站着的是几位墨家的泰斗,此时一个个都愁眉不展。 “还是因为水资源的匮乏。弟子们这些日子,每天能够分到的水只有一壶,完全不够喝……生理上得不到足够的水分,导致这些天他们的身体机能都在急速衰退,若是再这般下去,恐怕还会更难。” “苦水井的地下水已经快要抽干了,我们得派人去更远的地方取水。可这一去一回,其中所耽误的时间,可就更加长了。而我们所需要耗费的人力,也相对要更多……” “大牲口的数量也远远不够用。驮马数量太少了,任何工作都没办法有效开展。” “最近不少弟子都产生了水土不服的症状,我们队伍之中随行的大夫数量太少,而且当初准备的药材也不充分……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恐怕弟子们会有不少人都会意外身故。” “不单单是水土不服,还有伤寒也是!这地方昼夜温差太大了,而我们当初准备的被褥也远远不够,好些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感冒、风寒,这也很是影响士气,急待处理!” …… 众人七嘴八舌,将目前所遇到的困难,全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不得不说,他们遇到的这些困境都是相当棘手的。 而且,任何一个问题若是处理不恰当、不及时,那么都将会招致灭顶之灾! 听到这番话,燕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着实没有想到,此番远征竟然会早遇到这么多的问题。 顿时千头万绪,也只能是不断思索着解决之道。 但事实上,这些问题都太过严峻了,想要处理好,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外部援助才行。 此时光凭墨家,那真有些独木难支的意思。 “问题就这些吧?” 燕丹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总之,我们先做好我们手头能做的事情,问题……总是能够想到办法去解决的。” 众人闻言,也不由一阵沉默了。 是啊,这些问题要是能够解决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向巨子汇报了。 可即便巨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这样糟糕了,即便巨子有通天彻地的能力,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于是,众人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唯有远处的工地上,墨家的弟子们,仍然咬着牙努力克服着困难,挥动手中的锄头、铁铲。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3章 钢筋水泥,朱柏的长远谋划 正在众人沉默无措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黄沙扬起,似乎是有人来了。 经验丰富的一名墨家弟子立即俯身趴在地上,他静静听了片刻,眼中便多了一抹诧异。 “是……是骑兵!数量很多,全部都是轻骑!距离我们应该是在三十里地……不,只有二十里地了!糟糕,他们的前进速度太快了!”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是骑兵。 来的不是友军的话,那么就只能是北方的敌人了。 顿时,所有人的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里。 要知道,他们墨家弟子可不都是墨侠,走得仗剑安民的路子,其中有很大一批人都是墨攻,走的是机关术的研究啊! 这要是遇着了北方的鞑子,那墨家的这些弟子们,岂不是都要尽数交代在这里? 燕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墨家,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当今天子的认可,钦定了墨家机关术为国术,全国独尊。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遭遇到了这样的劫难,那岂不是彻底功亏一篑了么? 一想到这些,燕丹就彻底淡定不起来了。 他立即朝着身后摊手:“拿弓来!” 不多时,一柄牛角长弓便出现在了燕丹的手中,他将号箭搭在弓上,快速朝着天空射出。 号箭飞出,绑在箭杆上的鸣镝顿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燕丹连续弯弓,射出了三枚号箭。 所有墨家弟子听到了声音之后,都不由为之色变! 一个个立即动身,朝着山坳处跑去。 那地方地势稍高一些,若是有战事起,能够提供一些有限的防御。 所谓的防御,也不过是寥寥几十根长枪和盾牌而已。 要是对方骑兵精锐,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够跨越人墙,在阵后肆意厮杀。 这时候,燕丹已经与墨家的众人来到了山坳处。 众人挤在一起,心情忐忑地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烟尘。 不多时,烟尘散去,轻骑兵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那是什么军队?我从未见过这种骑兵!”有眼神好的墨家弟子不由失声喊道。 闻言,有人怂恿他同大家描绘一番。 那眼神出众的墨家弟子,便咽了咽口水,仔细辨认了起来:“他们穿着统一的制式铠甲,甲胄鲜明,不管是盔甲还是披风,全都是黑色的!” “还有!这群骑兵,只有骑士披甲,马匹没有覆甲!” 黑甲黑袍的轻骑兵? 燕丹闻言,眉头再次皱紧。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尊主麾下有这样一支部队啊。 虽然黑袍黑甲这个描述,感觉跟铁浮屠有些相似,但铁浮屠的盔甲厚重,而且不单单只是骑手覆甲,连马匹也都是有甲胄在身的。 关键,铁浮屠的奔驰速度其实并不算得太快,毕竟身上覆甲太重了,马匹即便再如何矫健,也不可能跑得比轻骑更快。 不是铁浮屠,难道是关宁铁骑? 燕丹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关宁铁骑从来不是黑甲黑袍……更何况,这支骑兵的马匹也是覆甲的。 “也不知道这来者,究竟是敌是友啊。” 他在心中不由暗暗说道。 死,他倒是不怕。 只是觉得,自已这一遭,恐怕是要是令尊主失望了。 打乱了尊主的布局,那自已便是千古罪人,即便是下了地狱也是心中愧疚难安啊! 而就在他这一分神的功夫,那支轻骑兵已经抵达了众人跟前。 这群骑兵身上穿着黑甲黑袍,甚至脸上都覆着黑色的面甲。 此时,就这般寂静无声地看着墨家众人。 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正在这时候,那名眼神优于常人的墨家弟子,忽然满心兴奋地大喊了一声。 “是尊主!他们是尊主的部下!” 众人有些不解。 那墨家弟子指着为首的将领腰间,兴奋喊道:“腰牌!那是尊主大人制式腰牌!” 闻言,燕丹赶忙向着为首那名将领腰间看去。 果然! 无比熟悉的制式腰牌,映入眼帘! 那将领扣家巨子燕丹何在?” “在下便是燕丹,敢问阁下是哪位?” 燕丹朗声回应。 闻言,这名将领双手抱拳,对着燕丹遥遥点了点头:“在下张士贵,奉尊主之命,率领五千玄甲军前来助巨子修筑军镇!” 原来是援军! 燕丹闻言,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不由安然落了地。 不仅仅如此,甚至多了几分狂喜之色。 他赶忙分开众人,快步朝张士贵走了上去。 而另一边,张士贵也下了马,往燕丹的方向走了过来。 二人也没寒暄,直接了当地直入主题。 听了燕丹对现状的叙述之后,张士贵微微颔首,说道:“此番我们来得匆忙,随军准备的辎重、药品并不多,只能算是应急用。” 闻言,燕丹的表情僵了一僵,但很快便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毕竟你们是轻装上阵,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能应付一时也是好的……” “……我军辎重队离得不远,差不多还有五十里路,今晚应该就能抵达。” 张士贵一脸认真说道。 “不过我所携带的,也大多都是辎重、粮草。药品的数量着实有限。” 能够帮上忙度过眼前的难关,便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又何必去要求太多呢? 并且,张士贵也向燕丹表达了自已的想法。 此番之所以亲自前往,他们玄甲军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墨家众人顺利作业,不至于被北方鞑子们袭扰。 所以其实张士贵所率领的玄甲军,肩上的担子更重。 误会解除。 墨家众人继续前往军镇的雏形地区,进行工作。 地基基本上已经打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进行水泥的浇灌作业了。 有了尊主给的水泥改良方案,现在生产出来的水泥不光更加坚固耐用,而且还更加廉价便宜。 即便是日后进行维护修缮,所需要耗费的银钱也并不是什么大数目。 而当下,最是要紧的问题之一,仍然是水源的匮乏。 水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别的先不说,光是水泥的制作,就需要用到大量的水资源。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4章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而现在制约墨家弟子们筑城速度的最主要因素,也就是水源问题了。 要是能够有人来打井或者引渠水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墨家的众人心中想道。 而正在这个时候,远处又走来了一群人。 他们扛着锄头,高声唱着歌谣,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虽然并不熟悉他们的来路,但是他们扛着的大旗上,有一个酣畅淋漓的“湘”字正在迎风招展。 而他们领头之人的腰间,也有一枚样式相符的腰牌正闪烁着奕奕的光彩。 那便不用多说了,这是自已人,是尊主湘王殿下的队伍! 甚至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谈。 这群人来了之后,便开始丈量着土地,开始低头奋力挖掘沟渠。 仅仅一昼夜的时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甘甜的水源,从地底冒了出来。 人们欢呼雀跃,大声高呼着尊主万岁。 这声音宛若雷霆,将远处的烟尘又吸引了过来。 在烟尘之中,无数的人马再度出现。 他们之中,有赶着牛羊过来,给大家改善伙食的。 有牵着驮马,为众人运送生活物资的。 还有的人,双手赶着推车,堆满了送往前线的各种应急药材。 …… 所有人,全部都是生面孔,都没有人认识。 但这些人却又有一个显着的共同特征——他们的首领腰间,肯定挂着一枚令人倍感熟悉的腰牌。 湘王朱柏,这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尊主。 而他们之所以会在这种不毛之地汇聚,也仅仅只是因为接到了尊主的命令,故而不远千里万里,也要跋涉到这里来汇合,以完成这九座军镇的建设。 同样的场景,在九处军镇同时上演。 倘若从高空之中往下俯瞰,便能够看到一个万人空巷的盛大场景。 无数的人汇聚成了九团热火朝天的场面,人们不分昼夜,在通力合作,奋斗着。 而九座规模巨大的军镇,在这日复一日的时间里,逐渐显现出了其峥嵘的雏形。 使用了全新架构的水泥配方,让墨家的筑城技术得到了更加长足的发展和助力。 传统材料所无法实现的全新想法,也逐一在水泥配方的实践下,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 不多时,九座军镇的主体结构已经完工。 而配套设施,也都在紧锣密鼓地修筑之中了。 “我有信心,将这九座军镇,打造成永不陷落的铜墙铁壁!” 墨家的巨子燕丹,站在北疆最前沿的城墙上,他肆意眺望远方,意气风发地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是最早赶赴此地进行支援的玄甲军统领张士贵。 而在燕丹、张士贵二人的身后,兵家、农家、法家、医家……诸子百家们齐聚一堂。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被尊主深藏的各种底牌齐出。 虎豹骑、青州兵、无当飞军、解烦兵、白耳兵、虎步兵、铁鹞子、丹阳兵…… 光是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军种,突然之间全都出现在了小小的九座军镇之中。 其彪悍到爆表的战斗力,已经彻底溢出城外了。 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枕戈待旦,只希望北边的那群鞑子们,能够争点气,最好是在最近就派兵来进攻。 到时候,不论的守城还是出城野战,一方面能够检测这九座军镇的坚固程度,而另一方面也是能够让这些被藏得太深的士兵们,捞上一点军功。 要知道,当初铁浮屠、关宁铁骑、渡海舰队还有乞活军被聚焦在众人视线之中的时候,获得丰硕战绩的时候,其他的兄弟部队们,可是眼馋得发疯! 甚至出现了军中士兵们,甚至不惜联名写血书以恳求参战,哪怕只是作为后援力量也未尝不可啊! 可惜,最终的结果还是只能在暗处继续积蓄力量。 这对他们的打击之重大,导致所有的士兵们至少有半月的时间都心灰意冷,甚至暗自抹泪。 可没办法啊! 现在大明安定,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仗,基本都已经打完了。 即便再如何精锐的军队,也只能秣马厉兵,日夜操练。 好在苍天有眼啊! 北疆的那些蒙古鞑子们终于是不安分了,于是才有了现如今的九座军镇,也才有了这些隐藏起来的部队们,齐齐开赴北疆。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能够被遴选上出征的,毕竟也只是少数。 在湘王朱柏的麾下,更多的部队仍然要继续藏在暗处,继续等待着更加合适的时机。 闻战则喜,则三军士气可用。 张士贵用力拍了拍水泥铸造的城墙,眼中闪烁着盛大而热烈的战意。 “那些北边的鞑子们,可千万别让爷爷我扫兴啊……老子等这一天,可是等得太久太久了!” 一席话,彻底说到了在场诸位统领的心坎里。 “先说好啊,等到鞑子们来了,我部要作为先锋跟他们掰掰手腕!” “说什么呢?凭什么让你们先?是我们玄甲军最先来的,理所当然是我们先上了!” “瞧你那样儿,你们玄甲军是轻骑兵!我们重骑兵先上,把对方打残了,你们再上去收割人头呗!” “好啊,鞑子都让你们轻重骑兵们给分完了,连一点儿汤都不给我们步卒分了是吧?” “别忘了,我们是来守城的!理应先检验这城墙的坚固程度才是!打仗,咱们车轮战轮流上就是了!” “就是就是!要懂得细水长流,别一场仗就把鞑子们给彻底打散打怕了——那我们往后还打个什么仗啊?” …… 一聊到打仗的事儿,这些统领们就激动了起来。 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没了。 燕丹对此,倒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算得上是将这群人的脾气秉性都给摸透彻了。 其实他也特别能够理解这些统领们的心情。 毕竟,要是将心比心来说,就好比是在上一次的月旦评吧! 白玉台上,真正上场了跟儒家中人们进行辩论的,归根结底,其实也就纵横家跟他们墨家而已。 往后,诸子百家的其他学派们,都摩拳擦掌,誓要把儒家踩在脚下好好蹂躏一番的。 结果呢? 直接把儒家给打成了下九流!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5章 圣旨出宫!请湘王接旨! 得,他们硬是连汤都没捞到一星半点。 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儿啊! 所以,正因如此,燕丹才会理解众人的想法。 但是理解归理解,还是不能耽误了大事。 尊主的吩咐,他们得时刻牢记于心。 最重要的,仍然是这九座军镇。 只要军镇能够屹立不倒,那么打仗这种事情嘛,往后只要在此地驻守,就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这时候,了望哨的士兵来报,说是又见到了一队人马,来到了城下。 众人有些诧异,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是谁如此姗姗来迟啊? 等到来人到了城墙上,同诸位见礼了之后,众人才发现他竟然一身锦袍,浑身白白胖胖,笑容可掬的样子。 看着似乎不像是诸子百家的人,也不像是领兵作战的人。 他究竟是谁呢? “在下范蠡,乃是一介商贾,见过诸位。” 他笑容可掬地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商贾? 他这时候来,究竟是准备作甚呢? 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都不由泛起了疑惑。 见状,范蠡主动解释道:“大家都在为了镇守北疆出力,我范蠡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也有拳拳报国之心。” “我猜想,这九座军镇新建,肯定基础物资匮乏,所以专程带来了大量的家具建材、日常器皿、调料蔬果,以供给诸位使用。” 闻言,燕丹心念一动,脱口问道:“莫非,范先生也是尊主麾下?” 范蠡闻言,展颜点头:“不错!” 行,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一切全都彻底真相大白。 这都是尊主麾下的各方势力,在尽自已所能,亲力亲为,协力共进。 其共同目标,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九座军镇,铸造成为永不陷落的北疆巨擎! 一念及此,燕丹不由心中火热,扭头遥遥望向应天府所在的方向。 他不由心中暗道:“尊主,这也在您的计划之中么?” 煌煌烈阳,其正堂堂。 在皇宫之中,忽然有一队鲜衣怒马的人群,在正午十分,在宫殿之前集结完毕。 而后,在夔鼓沉闷的鼓声之下,在巨角的呜呜吼声之中,自打建成以来便极少洞开的宫门,在禁军们的通力协作之下,缓缓打开。 嘎吱嘎吱嘎吱,在各处齿轮等机械的作用之下,足足两人厚的巨大城门,在这群穿着艳丽服饰的队伍面前,终于是打开了! 阳光,从门外照耀进来,将光明与希望照耀在每一寸光滑、坚实的地板之上。 这群人鱼贯而出。 队伍最前面的那人身着重彩礼服,表情肃穆庄严。 此人正是常伴陛下左右的掌印太监吴伴伴! 而有资格跟在吴伴伴身后的,分别是宫廷内官二十四监的十二监、四司、八局的各个机构的负责人! 可以说,内宫之中所有的大太监,此时悉数全出,可谓是声势浩大! 禁军的首领,此时也满面肃容地站在路边执礼,目不斜视。 他的内心充满了震撼之色。 自打大明建国以来,如此兴师动众的向外传递圣旨,这还真个是头一遭遇见! 他不由在心中好奇了起来:对方究竟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啊,竟然能得到如此高规格的对待! 就算是当朝最为炙手可热的湘王殿下,也没曾见过有这般荣耀加身之时啊! 简直羡煞旁人! 这位禁军的首领,也算得上是有些见识。 可再怎么有见识,也是当真没见过眼前这一幕。 只能说,这一次圣旨的规格,刷新了他的眼界上限。 目送吴伴伴等人出门,而后禁军众人便打着各色旗帜,作为随行仪仗,跟随在身后。 他有种预感,今次这遭圣旨,将会在应天府百姓之中,引起轩然大波,少说也值得他们讨论十天半个月的。 至于此刻打头的吴伴伴,那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毕竟这支仪仗队伍,可是以他马首是瞻的。 一想到,这么重要的工作被交到了自已的手上,吴伴伴便不由内心感到阵阵激动。 他的脸上尽量保持着肃容之色,但内心却是激动无比。 这桩事情,必然会震动整个应天府,甚至于被载入史册都说不一定! 而作为亲历者和推动者,那么他的名字肯定也会被顺手记下来。 如此一来,可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自已这样的“鸡犬”,当真是赶上了好时机! 于是,他的双手高举着纯金的托盘,托盘上用金色的丝绸覆盖,而在金色丝绸之上,则是一副用金色丝线扣着的卷轴。 圣旨! 吴伴伴这是要去何处传圣旨?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只见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宫城,又出了皇城,来到了第三道城墙——京城之中。 应天府共有四道城墙,分别是宫城、皇城、京城和外郭城。 在京城之中,居住着朝中重臣、皇亲国戚,还有一些比较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家缠万贯的商贾之家。 此时,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群禁军打头,挂着两块朱红色的牌子,上书“肃静”、“回避”。 百姓们见状,纷纷让出了道路,并好奇地打量起来,不住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种程度、这种阵仗,他们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是免不了心中好奇的。 于是,各种各样的猜测此起彼伏。 大家都在想,这圣旨究竟是要传到哪儿去? 而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尊贵身份,才配用这种程度的仪仗去送圣旨呢? 不光是百姓们好奇。 此时,各个府邸里的大老爷们,也都纷纷从自已宅邸之中的仆役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们心中惊讶,立即派遣了管家或是信得过的人员,去街面上打探消息。 一时间,偌大应天府中各方势力,都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了这一支仪仗队。 各种猜测不胫而走。 深居东宫的太子朱标,此时站在宫城的最高处,远眺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去,眼中表情晦涩难明。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担当得起这般的仪仗。 但更加令他心中好奇的,其实还是当属这一道圣旨,究竟会传到谁的手中。 除开太子朱标,朝中众人也时刻保持着关注。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6章 李善长:湘王殿下,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诸如刘伯温、李善长、徐达等人,更是让仆从们随时汇报消息。 十几个仆人轮番跑进跑出,时刻不停地传递着这支仪仗队伍的最新消息。 从他们走的哪条街,到拐了哪个弯、路边的百姓们如何议论、旁人是否也在意这些消息…… 杂七杂八,不一而论。 相比李善长、徐达等人的面色凝重、思绪纷杂,刘伯温这边倒是要镇定许多。 他派遣出去的仆人也是最少的,所需要获取的消息,自然也是最少的。 这样做有好有坏。 好处在于,消息可以集中,并不需要旁的驳杂消息乱了自已的思考。 但坏处也很明显,所获得的消息太过有限,无法支撑起刘伯温所特有的思考形式。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吴伴伴领衔的一众内官们,所去往的区域路线来看,彻底杜绝了武官、工部、吏部还有诸子百家们的可能。 将这些人从中剔除,那么剩下的备选项就少了一大批人。 此时,刘伯温的心里,悄悄升腾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圣旨,该不会是冲着湘王殿下去的吧? 毕竟吴伴伴等人的行进路线上,正巧包括了湘王殿下的府邸在内。 但是很快,这个猜测就被刘伯温自已给否定了。 湘王殿下现在的处境极为微妙,陛下跟他的关系也已经是出于临界点上。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寄托在了湘王殿下接下来的决定上。 倘若他接受去北疆镇守的提议,那便皆大欢喜,相安无事。 可倘若湘王殿下不愿意去那边疆苦寒的地方镇守,那就是忤逆了陛下,只怕后果难以想象。 一念及此,刘伯温顿时眼中多了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惨淡愁云来。 对于当下这桩圣旨的好奇,也不由淡了几分。 而正在这个时候,他府邸里的管家,从门外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眼中尽是慌乱、震惊之色。 “老爷老爷!那仪仗队是朝着湘王殿下的府邸而去的!” “你说什么?” 闻言,刘伯温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倏然站起身来,双眼灼灼盯着管家:“此话当真?可是你亲眼所见?” “当真!千真万确!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着仪仗队抵达了湘王府的门口停下!” 管家赶忙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赶紧跑回来报信的!” “行,我知道了。” 刘伯温的表情阴翳,点了点头,敷衍着打发了管家。 这桩事情,给刘伯温所带来的震惊无以复加,甚至令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样的情况,在李善长、徐达等人的府邸之中,也同样上演。 甚至即便是太子朱标,在得知了这一情况后,都不有微微有些感到愕然。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如此劳师动众的圣旨,竟然还是传给十二弟的。 联想到最近的风言风语,尤其是有传闻父皇有意要让十二弟前往北疆镇守边关的消息。 太子朱标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眼下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盛况,对于十二弟来说,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如果说这一道圣旨的言辞比较严厉、内容比较过分,那到时候会不会闹得很僵? 如果会,那届时究竟会是谁下不来台呢? 而老十二的处境,又将会因此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顿时,太子朱标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边是他敬爱的父皇,一边是他疼爱的十二弟。 他绝对不能让双方出现不可弥补的矛盾! 一念及此,太子朱标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了一抹坚毅之色。 …… 刘伯温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今天的这场圣旨,来得实在蹊跷。 即便是湘王朱柏此时风头无两,但以他此时藩王的身份,也是根本没可能圣眷如此隆重,得到如此盛大排场的。 不夸张地说,这种行为某种意义上已经是逾礼了。 再联想到,先前陛下掷地有声的那番话,倘若湘王殿下胆敢忤逆他的意思,那就等同于谋逆。 所以说,陛下甚至不惜用这种方式来展现这封圣旨……其实,就是要堂而皇之地将湘王殿下架在火上烤啊! 不论他愿不愿意,反正这道圣旨已经下来了。 到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湘王殿下流露出了半点抗旨不遵的意思,那就等同于是将把柄送到了陛下的手里! 想到这儿,刘伯温不由感觉背脊阵阵发凉,冷汗更是顺着后颈彻底打湿了衣衫。 “陛下这一手,实在是太阴狠毒辣了!” 他甚至都不敢说这句话,只能是将其放在心里。 …… 李善长府邸。 他听到这消息之后,眼中先是流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但很快变转为狂喜。 “好好好!不枉我忍辱负重这么久,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眼中浮现出了狂喜之色。 看样子,想清楚了这其中关键的人,并非只有太子朱标和刘伯温。 李善长的脑袋,也并不比他们差上多少。 “湘王殿下,陛下已经出招了,现在就看您要怎么选了……嘿嘿,还真是期待啊!”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尽是阴狠之色。 当初还是十二皇子的朱柏前往荆州城就藩,从进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梁子便就此结下,而后越演越烈,更是势如水火、不死不休。 当然了,是李善长这边单方面被愈演愈烈,甚至不惜闭门不出,尽量低调行事。 他哪儿受得住这种气啊! 可惜,不管他受不受得住,都由不得他。 甚至就算是想要辞官归隐这种朴素的愿望,都做不到! 倒是现在,湘王殿下盛极而衰,极有可能成为天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虽然璀璨,却是短命。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湘王殿下!” 李善长阴恻恻地说道。 …… 徐达瘫坐在椅子上,人都傻了。 他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他只感觉浑身冰凉,手脚发麻。 朱元璋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脾气的人,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徐达却是知根知底。 这么说吧! 陛下可从来没有给某位皇子,发出过如此隆重、如此正式、如此盛大的圣旨。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7章 兵围应天府,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心吗!? 尤其,就连随行的仪仗都是禁军! 而宫廷内官二十四监的首席大太监,更是盛装齐出! 这可是任何人都没能享受过的无上恩典啊! 湘王殿下,他究竟是做出了什么样厉害的事情,才配得上这样的仪仗? 徐达不清楚。 他甚至脑袋里都是一团浆糊! 此时,他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今天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皮一直乱跳呢?莫非……” 后半句话,他没敢往下说。 只是心中那个念头,却是越发清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在这风暴各种汇聚的应天府中。 有一处地方,虽然是风暴眼的最中心,却表现得格外平静,一如往常。 而正是这种平静,在这种时候却显得格外的异常! 勤政殿上。 朱元璋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之上。 偌大的宫殿,此时空空荡荡,没有人在。 原本应该站在一旁侍奉的吴伴伴,此时正怀揣着他的旨意,身着华服前往湘王府送圣旨。 朱元璋面沉如水,虽然表面上看,似乎是波澜不惊,没有半点的神色变化。 但实际上,在他的内心里,此时却是充满了焦急和烦躁。 从参加起义开始,朱元璋就喜欢直来直往,有什么结果最好当时就出来,而并不喜欢漫长的等待。 但是现在,他所能做的,却只剩下了等待。 不论此时他怎么想,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已经将圣旨发出去了,那之后的事情便由不得他去想了。 该轮到老十二做出决定了。 这份圣旨,他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将会直觉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走向。 愿意听从圣旨,那么便去北疆镇守,事情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但要是一意孤行,并不愿意听从圣旨,那这结果恐怕会是老十二所无法承受的。 反正,不论老十二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朱元璋都已经提前有了准备完善的预案,可以从容应对。 正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宫的方向传了过来。 不多时,便看见马皇后气喘吁吁地快步走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都退下。” 马皇后盯着朱元璋,声音有些清冷。 宫女、宦官们莫敢不从,行了礼之后便快步走开了。 于是,偌大的宫殿之中,就剩下了朱元璋和他的爱妻马皇后二人。 “妹子,你不好好在后宫呆着,怎么跑到咱的勤政殿来了?” 朱元璋勉强裂了裂嘴,勾起了一个弧度微弱的笑容。 “有什么事情,等咱下朝了之后,回到后宫说,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也不跟他兜圈子,径直开口问道。 “臣妾听说了,陛下是打算要让老十二去北疆镇守,以此防范蒙古鞑子们的南下?” 闻言,朱元璋倒是没有遮掩,更没有寻找理由。 他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有这么一桩事情。蒙古鞑子兵强马壮,北疆兵力并不充足,咱就想着,让老十二领兵去镇守得了。” “老十二手里的私兵数量并不多。”马皇后眉头微皱,“甚至都不够六万人。这点儿兵力,放到北方战线上,又能损耗几天?” “老十二麾下可都是精兵。只要他们能多磨住蒙古鞑子一天,那就能给大明精锐增加一天的机会。” 朱元璋这番话,多少有点言不由衷。 马皇后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重八,你拿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这番话,我姑且先不问说得有没有道理,单单是问一句,你自已相信吗?” “妹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的表情有些不悦了。 “咱是一国之君,难不成妹子你还觉得咱是在诓骗你不成?” “诓骗与否,重八你清楚,你也知道我更清楚。” 马皇后认真说道。 “重八,老十二甚至都没来得及参加你的寿辰,就让你给匆匆赶去了荆州城就藩。” “老十二刚新婚燕尔,湘王妃都才过门没几天功夫,就得舟车劳顿。可人家老十二硬是任何怨言都没有! “即便身在荆州,还是让刚剿灭了倭寇的舰队,带了整箱整箱的白银回来,支援了国库,也给重八你狠狠长了面子。” 一席话,说得朱元璋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这番事情,原本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现在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拿出来说事,就显得他朱元璋格外的不近人情。 尤其这一番话,还是他的结发爱妻亲口说出来的。 马皇后注意到了朱元璋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语调也缓和了一些。 “重八,老十二同样是你我的孩子,不应当对他有任何的偏见。” 朱元璋缓缓摇头。 “妹子,咱先前之所以要让老十二离开应天府,前往荆州城就藩,就是为了让他离开权力中心,不能威胁到老大的太子地位。” “但老十二却因为妹子你的病情,擅自离开了他的封地,回到了应天府。” “还胆敢让他麾下的乞活军,把应天府都给围了起来!你说,这算个什么事?” 说到这儿,朱元璋的心里也很是愤懑,感觉自已让老十二出去就藩的计划彻底落了空。 就感觉,他是非要跟自已对着干似的。 当然,之后儒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却是闭口不谈。 对于这些事情,马皇后自然最是知情,也感受到了朱元璋所说的这些话,那是故意在以偏概全。 于是乎,她的心里也不由微微有些生气了。 这种做法,用在大明的臣子们身上,没问题。 但归根结底,老十二他并不是臣子啊,是他们的骨肉! 况且,人家老十二之所以会选择用那么激进的手段,其目的也是在针对儒家,为的是快刀斩乱麻,将儒家对于整个社会的影响降到最低点。 “重八!你说这种话,就多少有点不近人情了。” 马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愠怒。 “老十二是赖着不走吗?还不是你一直在找他处理事情,让他脱不开身,一直在应天府里拖着!” “再说了,人家乞活军怎么了?不管是围城还是进城,那都不是得了你的授意么?” “进了应天府,他们杀的也都只是反叛的儒家弟子而已,可曾对应天府的百姓们有过任何袭扰么?没有!”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8章 老朱:锦衣卫出动!缉拿朱柏! “不光如此,为了害怕造成麻烦,人家乞活军们走的时候,可是连着儒生的尸体全都给抬出了城,还全给做成了京观,以震慑儒家残余弟子和趁乱摸鱼的宵小之徒。” “这些事情你是一个字都不提是吧?” 马皇后越说越气,头一遭对朱元璋发了火。 “再说了,这太子之位,老大坐得,老十二为什么坐不得?两个都是我们骨肉,当然是谁更优秀谁来当皇帝了。” “这么优秀的儿子,换做旁的皇帝只会开心、庆幸,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就你患得患失,非得弄得儿子们都离心离德,你才开心?” 这一番话,彻底点燃了朱元璋内心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狠狠瞪着马皇后:“反了你了!” “究竟你是皇帝还是咱是皇帝?这大明是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是咱说了才算数!” “咱今天,就是要让老十二去北疆镇守,他胆敢不从,咱就围了他湘王府!” 说到这儿,朱元璋双目通红,声音之中充满了愤怒。 “咱说过的,只有咱赏赐的东西,那才是他们该得的。咱不给,他们就不能要!连想都不能想!” 最终,朱元璋和马皇后闹得不欢而散。 而马皇后也被他命人给送回了后宫,没得到他的准许,不准胡乱走动。 这会儿,他一个人正坐在勤政殿,独自生着闷气。 即便此时宫殿之中空无一人,但却好似马皇后的声音,仍然在不断回响。 朱元璋很是气闷。 一来是因为自已的结发爱妻,竟然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二来则是因为,他感觉自已遭受到了背叛——不管是他精心栽培的继承人,还是为国效力的重臣,甚至就连自已最爱的女人,都全部站在了自已的对立面,替老十二求情。 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令朱元璋更是愤怒。 他需要从旁的地方,进行找补回来,以彰显自已的皇权稳固。 而现在,在当下,他全部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从源头上解决这一问题。 如此大张旗鼓地送出圣旨,其目的当然就是为了逼迫老十二服软,向自已低头。 也只有老十二亲自向自已低头了,那么自已的皇权才能够得到肯定和保证! 这样一来的话,不论后事如何,至少当下他一家独大的皇权是可以得到认可与肯定的。 如此,就足够了。 而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得看老十二如何抉择。 是选择向自已低头,还是反抗到底。 总归是会有一个结果的。 而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宦官抖抖索索跑了进来,膝盖一软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陛下!” “吴大伴将圣旨送抵了湘王府,但是湘王他……” “他怎么了?说!” 朱元璋抬头,双目通红瞪着小宦官,杀意盎然地问道。 “他……他他,他听旨不接啊!” 小宦官急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说道。 顿时,一股凛冽的杀气从朱元璋的身上散发出来,差点没把孤零零跪在案前的小宦官给吓出尿来。 “竟然胆敢听旨不接?” 朱元璋双眼微眯,紧皱眉头,杀意盎然地自言自语道。 他凝神沉思了少许,心中不断在思量着。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朱元璋长叹了一声:“咱早就应该知道,一准儿会是这样的结果。”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毛骧何在?” 此时在勤政殿外面,已经等候足足半天功夫了的毛骧,骤然听到了朱元璋的传唤,赶忙抖索身子,立即快步冲进了勤政殿中。 他滚身跪在朱元璋的身前,沉声回应:“微臣毛骧,叩见陛下!” “知道咱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听见朱元璋的问话,毛骧顿时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今天一大早,他便带领了锦衣卫的全部高级官员,在勤政殿外等候。 对于要发生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一个定论,但模模糊糊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再联系上方才小宦官禀报的事情,毛骧的心里已经有了九分的把握。 “是……缉拿湘王殿下?” 毛骧的声音带着几缕颤音,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 朱元璋目光灼灼盯着毛骧的后脑勺,声音阴冷:“你可是在害怕了?” 一句话,说得毛骧浑身巨震。 虽然他低着头,看不清陛下的表情,但从后脑勺传来阵阵发麻的感觉,毛骧能够料想到此时朱元璋定然是盯着自已的脖子。 一想到这儿,他便仿佛感觉到了阴冷的刀锋,正紧贴着脖子一般。 但凡自已接下来所说的话,有半点让圣上不悦,那自已必然会脑袋搬家! 咽了咽口水,毛骧强行镇定了下来,说道:“臣,生食大明之俸禄,死亦当为大明的鬼臣。”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倒是让朱元璋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终于,经历了一系列的愤怒与“背叛”之后,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感受到了自已麾下,还是有忠心于自已的鹰犬走狗的。 这令他倍感开怀。 “好!说得好!带上你麾下的三千锦衣卫,去给咱把湘王府围了!” “尔等务必将湘王给我缉拿回来!此行,但凡有任何人胆敢抗旨的话,格杀勿论!” 毛骧闻言,心中的震撼难以附加! 他知道,自已已经是开弓没得回头箭了,只能是闷着头一路往前,否则必然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是,陛下!微臣领旨!” 毛骧退下了。 他和他麾下的三千锦衣卫,准备完全,便朝着湘王府的方向浩浩荡荡进发。 此行,究竟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 这一场波及整个应天府,甚至整个大明的风暴,其最中心点的位置,便是湘王府邸了。 此时的湘王府内,寂静无声。 徐妙云站在了夫君朱柏的身后,两姐妹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之色。 她此时都已经嫁做人妇,敛去了当初少女时的天真浪漫,多了几分初为人妇之后的贤良淑德。 虽然知道拒绝陛下圣旨乃是天大的重罪,但她却并没有对朱柏的决定有半点异议,反而是毫无保留地对夫君表现出了支持、认可。 即便来日,徐妙云甚至徐家,都极有可能会因此朱柏的牵连而获罪,她也依旧无怨无悔。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49章 群臣跪拜!替湘王殿下求情! 只是……在徐妙云的眉目之间,对于夫君的那股浓浓的担忧之心,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 而另一边,从应天府便一路跟随朱柏,直至荆州城的解缙等人,此时都面色凝重,甚至隐约有些慌乱之色。 毕竟这桩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他们都还没有准备好万全的预案。 一时之间,也难以协调各方面的关系。 尤其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暂时还不清楚湘王殿下究竟是什么打算。 所以现在也不敢贸然出手,以免误打误撞,犯下弥天大祸。 总之,不论晚些时候会有何种结果,解缙等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即便是杀头,能够为湘王殿下出力做事,那也仍然无怨无悔! 若是要说在场众人之中,有谁是最为沉得住气的,那必然非铁浮屠的指挥使花木兰莫属了。 此时,她一身戎装,雌雄鸳鸯剑、无锋重剑全都在身,俨然一副要搏杀拼命的模样。 可即便如此,她也丝毫没有半点慌乱,仍然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站在湘王朱柏的身后,一言不发。 至于湘王殿下,此时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他仍然坐在院子里,悠然自得地品茗听风。 只不过,在他身前的石桌上,却是多了一份摸约有小指厚度的密函。 “这封密函,本王原是没想拿出来的。” 湘王朱柏的眼神眺望天空,看着漫天的流云苍狗,语气空然。 “把它交上去吧,让他好好儿看看。” 铁鹰士沉默地接过了密函,恭敬行礼,而后便沉默地离开了府邸,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至始至终,朱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然而,他再也没有扭头远眺皇宫的方向了。 哪怕去只是多一眼。 皇宫之中。 此时,闻讯敢来的几位重臣,诸如刘伯温、杨宪、宋濂、方孝孺、徐达等人,齐齐跪在勤政殿外,为湘王殿下说情。 可惜的是,勤政殿原本大开的殿门此时紧闭,禁军把守在外,不准任何人进入。 即便是这老几位大臣,也不能通融。 朱元璋一早就料到,倘若老十二拒不接旨的话,情况会闹得很僵,甚至可以用急转直下来形容。 而这时候,他朝中的这些与他关系交好的大臣们,也定然会出来当和事老,劝架。 所以,朱元璋提早有了布置,眼不见心不烦,让禁军全都给拦在了大殿之外,不让进。 这会儿,当朱元璋从吴伴伴口中得知了当时的情况后,更是怒意勃发,气不打一处来。 他虽然早先就料想到了,老十二会有拒绝的可能,但却没想到,他竟然敢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丁点儿的迟疑都没有! 这说明,老十二的拒绝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先从徐达那儿听见风声了之后,便已经着手暗中布置了。 所以,他才会有如此底气,敢当中拒绝圣旨。 一想到这儿,朱元璋便不由双眼微眯,浑身上下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来。 吴伴伴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有心想要替湘王殿下说上两句好话,劝劝陛下。 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已倘若多说一个字,非但帮不到湘王殿下,自已也十有八九要因此掉了脑袋。 听着门外大臣们的哀求,朱元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声道:“去,告诉外面的那群猪狗,谁再胆敢向老十二求情一句,就给咱拖出去砍了!家眷全部流放岭南!” 吴伴伴赶忙出了大殿,向诸位大臣转达了陛下的意思。 闻言,众人立即都住了嘴,表情各异。 “吴大伴,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刘伯温顺势问道,他满脸忧心忡忡,对于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忧虑。 “这可说不好,陛下正在气头上呐。”吴伴伴一脸苦笑着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不过,陛下被气得这般厉害,老奴当差了这么多年,当真儿还是头一遭瞧见。” 听见这话,众人心中不由猛一咯噔。 这下坏了! 很显然,这回陛下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刘伯温苦笑着同吴伴伴拱了拱手:“多谢吴大伴告知。” 吴伴伴摆了摆手:“这有甚?唉,就是苦了湘王殿下……这下,麻烦了。” 吴伴伴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只得长叹了一声,转身回了殿里。 好些事情,他当真是茶壶里装汤圆,有口说不出。 不是不想说,是真不能说。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说这番话的,还只是朝中大臣。 更何况是如吴伴伴这样,经年累月都侍奉在陛下身边之人呢? 那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送离了吴伴伴,刘伯温扭头同杨宪、宋濂、方孝孺、徐达等人对视了一眼。 “诸位,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可有万全的办法么?” 万全的办法?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莫说万全的办法了,便是能够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只要能够帮上湘王殿下,那此时就算得上是奇谋了。 可惜,即便是他们,这一时半会儿之间,都想不出个合适的法子,能够稍微在陛下与湘王殿下之间,转圜一二。 徐达更是眉头紧皱,心中对自家的两个闺女充满了担忧,也对湘王殿下的行为表示深深不解。 不就是去北疆镇守么? 以湘王殿下的聪明才智,肯定不难看出这背后的缘由。 再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只要他人没什么事,重返应天府这个权力中枢,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湘王殿下非要逞这一时之气呢。 同样没想明白的其他人,这会儿都跟他一起跪着的。 方孝孺。 虽然因为儒家的事情,导致他的心中对湘王殿下有些看法,但这并不妨碍在关键时刻,他站在湘王殿下这边。 此时,方孝孺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儒家有言,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恪守君、父的吩咐,便是身为臣、子的应尽义务才是。 为什么湘王殿下要拒绝呢? 况且,这还是一份顶天的荣耀啊! 方孝孺不理解,情有可原。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0章 事已至此,愧疚又能如何呢!? 他的目光和见识,已经被儒家的思想锁死了上限,所以没有办法看到更高的天空。 倒是杨宪和宋濂二人,对于湘王殿下的这番表态,心中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宋濂以为,这是湘王在公然拒绝父权和皇权,而接下来湘王殿下肯定还会有一系列更多的举措,来强化他的这种拒绝态度。 只是……这么做,究竟会引发多大范围的震动,那就为未可知了。 他有些担心,湘王殿下若是把控不好这个度,会导致社会不安,百姓恐慌。 杨宪的想法则要更进一步。 湘王殿下如此优秀卓越,都得不到陛下的青睐,何况其他皇子呢? 而且,之所以陛下如此大动干戈,很大程度上都源于湘王殿下实在是太优秀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再度被验证了,杨宪心中不由暗暗对湘王殿下多了几分同情和不忍。 至于刘伯温,此时他只觉得心中思绪如麻,不知道应当从何处着手,去为湘王殿下化解眼前的这份重大危机。 正在这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隶属于湘王麾下黑冰台的铁鹰士,快步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了一旁的禁军身边,同他耳语了几句。 禁军一脸诧异,赶忙将吴伴伴请了出来。 吴伴伴曾在湘王府上见过铁鹰士的,此时见着先是微微有些意外,但旋即想清楚了其中缘由,快步迎了上去。 铁鹰士也的确不负吴伴伴所望,简短几句话后,便将怀中的密函郑重其事交给了吴伴伴。 吴伴伴对他重重一点头,便立即转身回了勤政殿。 仍然跪在外面的众人,看得心中满是狐疑,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有一点却是他们知道的。 既然湘王殿下直属的铁鹰士亲自出马了,想来这桩事情应该也是有了峰回路转的机会? …… 朱元璋看了一眼被恭恭敬敬放在书桌上的密函。 “这是什么?” “回禀陛下,这乃是从北疆前线传回的战报。” 不得不说,吴伴伴是懂得说话艺术的。 他很清楚自已这时候若是但凡多提一次“湘王殿下”,那陛下便十有八九不会对这份密函感兴趣。 于是,他巧妙地换了个说法,却也并没有违背其本心。 朱元璋快速拆开了密函的信封,将里面那一摞战报抽了出来,仔细翻阅。 墨家以水泥铸造之法,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修筑了九座庞大、坚固的军镇,并以长城循山势修筑围绕,以抵挡北方蒙古鞑子的入侵。 蒙古鞑子五万铁骑大军压境,悉数被抵挡在了军镇之外,无一人敢越雷池半步! 其中,更是有墨家机关术所铸造的床弩、连弩、火油等,烧杀蒙古鞑子逾两万! 更有奇兵埋伏,内外包抄,来回突袭,以各种神乎其技一般的战术穿插,将剩余三万鞑子尽数歼灭。 此役,九部军镇以两千零三十七人的伤亡为代价,尽数歼灭蒙古五万鞑子! 余者皆吓得魂飞魄散,被守军追击三百余里,不留活口。 浑身颤抖着看完这份详细的战报之后,朱元璋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心中,此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之色。 原来……自已竟然是错怪了老十二啊! 他哪儿是什么不愿意去北疆镇守? 错了! 全都错了! 他在自已想到北疆的事情之前,便早就已经有了行动。 否则的话,那九座军镇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拔地而起呢? 而九座军镇在建设完毕之后,又是从哪儿抽调的守军去进行抵御和反抗蒙古鞑子的进攻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老十二他自已一力承担的啊!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要是没有老十二的无私奉献,那么这九座军镇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而蒙古鞑子们,自然就可以再度长驱直入,肆意在大明的疆域之中驰骋、袭扰! 而自已这边,要对此做出相应反应、派兵出征,那恐怕都已经是至少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北疆百姓们,之所以没有受到蒙古鞑子的袭扰,全然都是老十二的功劳! 一念及此,再联想到自已的所作所为,朱元璋不由心中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感来。 他错怪老十二了! 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却又应该如何去面对老十二呢? 而这桩事情,又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收尾呢? 毕竟,如此大张旗鼓的圣旨,早就已经被整个应天府的百姓们看到了。 现在……老十二公然反抗了自已的圣旨,这究竟是处理呢,还是不处理呢? 朱元璋不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头,此时再度皱了起来。 甚至,比先前生闷气的时候,都还要更深了。 可这又能去怪谁、怨谁呢? 之所以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难道不是因为自已的一意孤行、咎由自取么! 他不由下意识起身,在龙台之上来回踱步了起来。 这桩事情,他始终想不出个合适的章程。 没办法,他索性大手一挥,让吴伴伴去通知跪在殿外的群臣,全都进入殿内议事。 满肚子狐疑的群臣不敢耽误,立即起身鱼贯进了勤政殿。 诸位大臣同朱元璋见礼了之后,便各自站在了位置上,等待着朱元璋的下文。 朱元璋也不藏着掖着,径直将方才得到的密函,递给了诸位大臣们进行相互传阅。 不多时,大臣们的脸上,便都浮现出了惊诧、震惊、难以置信的神情来。 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他们虽然很清楚湘王殿下的强大无匹,但究竟有多强大,却并没有一个相对直观的概念。 但是现在,有概念了。 徐达是武将出身,一生戎马,自然是清楚这九座军镇的重量。 别的先放一边,光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将军镇修筑起来,就已经是一项相当了不得的功绩了。 可这样的军镇,湘王殿下一共修筑了九座,而且彼此之间还因地制宜,根据山势用长城贯通阻拦。 如此的铜墙铁壁,导致蒙古鞑子们的战马要面对如此天堑,根本就只能是望而却步。 非但如此,湘王殿下还动用了自已的全部私兵,将所有胆敢来犯的蒙古鞑子们,悉数屠杀!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1章 老朱:难道咱真的冤枉他了!? 这的确是湘王殿下的打仗风格。 要么不打,要打那就必然是尽数屠灭对方,不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徐达的震惊,是从湘王的武力和建筑能力出发的。 而浙东派的诸位文臣震惊的地方,却是湘王在民间的动员力。 非但诸子百家齐齐出动,无怨无悔地提供了不计其数的帮助,甚至就连大明境内最大的行商范蠡也进行了无私的奉献! 这些林林总总的开支,全部加在一起,可以说是一个令人惊惧的天文数字了。 要是全部由大明朝廷承担,别说今年会不会出现财政赤字了。 恐怕就算是明年、后年,乃至接下来的几十年时间里,财政方面都将会出现严重的窟窿! 倘若在这期间,出现任何的洪涝、旱灾等等天灾的发生,那朝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力进行救灾赈灾。 甚至说得更加极端一点,连臣子、士兵们的俸禄,都没有办法正常发放! 那时候,整个大明境内,都将会不得安生。 而湘王殿下的亲自出手,则是彻底扭转这一惨烈情况的出现。 众人不由心中好奇、诧异了起来:湘王殿下的底蕴,究竟得有多么丰厚啊,居然能够一人独立承担起如此巨大的开销。 同时,又对于湘王麾下那数之不尽的军队,感受到了浓浓的震撼与畏惧! 千言万语,最终全部都汇聚成了一句话:幸亏湘王殿下心系大明。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事情,变得愈发不可控起来了。 在无心推动之下,眼看即将滑落至无法挽回的深渊。 朱元璋此时虽然表面上沉着冷静、面无表情,但其实他内心里早已经充满了焦虑。 这桩事情,要是得不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那么这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应该如何去堵? 对付大臣,朱元璋从来都是一杀了事,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待。 但对于大明的老百姓,尤其是耕田种地的忠厚农民们,他是当真下不去杀手。 而他所依仗的这群大臣们,平日里一个赛一个的聪明,但真到了需要他们出谋划策的时候,却又一个个全都哑了火,如鹌鹑一般缩在阶下,一言不发。 这更是令朱元璋心中恼怒了。 俗话说,食君俸禄,为君解忧。 今日,这忧愁如何得解?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 正当事情陷入焦灼之时,吴伴伴满头是汗地又冲了过来,躬身对朱元璋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到殿外了,恳求拜见陛下。” 老大? 他这时候过来作甚? 朱元璋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应该是老大发现了先前圣旨的事情,所以想要来劝自已一劝吧。 一念及此,朱元璋便不由觉得一阵古怪。 事实上,正是因为有了那一封密函,所以自已才能得知,老十二哪儿是在跟自已斗狠置气啊,他分明是想到了自已所未曾想的事情,提前将北疆的灾患给解决在了襁褓之中。 很显然,自已是彻底错怪了他。 但这事儿,还真不能完全算是自已的问题。 谁让老十二把保密工作做得太好的? 甚至连毛骧的锦衣卫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且慢! 朱元璋忽然眉头微微一皱,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应当是因为毛骧对于锦衣卫的管制并没有完全到位,所以才导致出现了这种严重纰漏! 看样子,等到这桩事情结束之后,是该好好整顿一番锦衣卫,把毛骧好好敲打敲打了。 有了毛骧来替朱元璋背锅,他顿时感觉好受些了。 虽然心头仍旧有些不爽利,但他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宣。” “是,陛下。” 吴伴伴领命,将太子殿下引进了勤政殿。 “儿臣叩见父皇!” 太子朱标恭敬地向朱元璋行礼,在获准之后才起身。 他扫视了一眼又是惊惧不定、又是愁眉不展的诸位大臣,心中大概便已经有了分寸。 大体上算是知道了这桩棘手的事情此时进展到了哪一步。 “父皇,十二弟的事情,儿臣已经听说了。” 太子朱标直截了当地将事情挑明,说道。 朱元璋闻言,微微颔首:“咱也猜到了,你应该就是为了这桩事情而来的。”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朱标坦然说道:“儿臣只是听闻十二弟拒绝了圣旨,担心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才赶过来的。” “至于别的事情,儿臣此时并不知情。” 他的这番话倒是的确没有撒谎。 毕竟,北疆的事情,此时也就只有黑冰台的铁鹰士把消息传了回来。 倘若要凭借别的渠道,那少说也得是两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尤其令朱元璋感到恼火的,是他专程设立的情报机关锦衣卫,竟然对北方疆域发生的这些事情毫无所知! 当初之所以设立锦衣卫,就是为了监察天下,洞察这普天之下的所有风吹草动。 很显然,锦衣卫的这种做法,是相当失职的。 朱元璋一边心中将锦衣卫狠狠埋怨了一番,一边将刚被诸位大臣传阅过的密函交到了太子朱标的手中。 朱标双手接过密函,快速翻看了一遍,顿时不由僵在了原地。 他摇了摇脑袋,迅速又重新读了起来。 这一次,速度极慢,几乎是将这一份密函一个字一个字全镶进了脑袋里。 末了,太子朱标抬起头,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父皇,当真是这样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虽然截至目前,还没有从锦衣卫收到消息,但想来真正的情况,就是如密函之中所说的那般了。” “或许,再有一两天,更多的后续、详细消息,就该被传回应天府了。” “这,这……” 太子朱标被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了。 这桩事情所带给他的震撼,远比十二弟先前所有的惊喜加在一起,还要令人出乎意料!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究竟是如何将九座军镇拔地而起的? 而且,竟然还创新地用城墙将这九座军镇练成一体,好似铁通一块,打造得固若金汤。 即便是装备精良,军中配备有大量的攻城器械,说不定都没办法将这几座军镇给攻克下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2章 应天府要变天了! 更何况是那群连马掌都钉不齐全的蒙古鞑子呢? 他们唯一的屏障,便只剩下了灵活机动,能够快速袭扰,也能够快速撤退。 这种疲兵战术,可以将大明的军队活生生拖垮。 而每次,他们也都是这样做的。 大明的军队,总是会陷入极端的被动之中,被蒙古鞑子们累到脱力之后,才会真正迎来对方的决死冲锋。 每当这时候,大明军队就不可避免地会损失惨重。 当太子朱标看完了密函,知道了十二弟是如何利用坚固的防御工事,打退了蒙古鞑子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之后,更是兴奋得难以自已。 “父皇,我大明能有十二弟这样贤良淑德的幌子,乃是天下苍生至福啊!” 太子朱标继续说道。 他索性咬咬牙,再度跪在了朱元璋的身前。 “儿臣朱标,恳请父皇将太子之位,赚由十二皇弟继承!他是比我更加的太子人选!父皇,请相信儿臣的判断吧!” 说到这儿,太子朱标又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湘王朱柏早先的多方功绩都缓缓说了出来。 铁浮屠、关宁铁骑、渡海战舰、乞活军…… 盛名之下,绝无虚士。 老十二都这么强悍、霸道,更何况是他麾下的这群精兵强将呢?更是一个个充满了勃勃战意。 剑锋所指,敌莫敢当! 经过太子殿下的一番倾情讲述之后,他最终毅然决然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儿臣才觉得,十二弟远比儿臣要更加适合太子这个位置。” “想必,由十二弟来继承大统,我大明国力必然能够蒸蒸日上,日新月异!” 其实,沉默的远不只是朱元璋一人而已。 在场的诸位大臣们,在听到太子殿下的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后,都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徐达、方孝孺二人彻底僵在了原地,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至于杨宪、宋濂,他们更是差点没当场惊掉下巴! 虽然二人也曾私底下设想过,倘若由湘王殿下来担当太子,往后继承大统,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当然了,这种事情,他们也只敢在心头想上一想而已,根本就没想着去实施。 别说实施了,就连想也只是囫囵吞枣似的,不敢想得太详细了,生怕自已出了岔漏,被锦衣卫的人给抓住了话柄。 即便是稳健如刘伯温,在听到太子殿下的这个提议之后,眼中也冒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但是! 只要设身处地去想上一想,似乎这桩事情又是情理之中的了。 甚至可以说是,当下这场危机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最有解! 毕竟,倘若没有湘王殿下的未雨绸缪,没有事先在北部疆域修筑九座军镇进行防御。 那么蒙古鞑子们,便可凭借着胯下神骏,肆意在大明国土之中驰骋、掠夺。 倘若当真如此,那受苦受难的,自然就是北疆的百姓们了。 湘王殿下的这番举措,简直可以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如此大的贡献,那自然是当得起太子这个赏赐的。 之所以方才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主要还是因为这桩事情太过惊世骇俗了。 太子之位,毕竟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这桩事情能且只能是太子殿下朱标,由他亲自来提出。 只要换做是在场任何一个人,那就是欺君罔上之罪,大逆不道之言,是无君无上的表现,是会被即刻拖出去斩首的重罪。 所以,这便是为什么刘伯温迟迟一言不发的原因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太子朱标的这一席话,彻底将朱元璋说得沉默了。 他听完了太子朱标的话,不由低头沉默良久,却始终没有多说一个字。 此时朱元璋的表情晦涩难明,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皇宫的大门,再一次洞开。 但这一次,领头的却不再是吴伴伴,而是太子朱标。 跟随在太子朱标身后的,也并非是宫中宦官,而是朝中重臣! 不单单是方才跪在勤政殿前的诸位,甚至连未曾到场的众人,文武百官齐齐到场! 所有人,跟在太子殿下的身后,一路浩浩荡荡走着。 这种阵仗,看得应天府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撼。 倘若要说之前见识那道圣旨,还可以说是仪仗惊人,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现在这种阵仗,那可真的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甚至比之前的圣旨仪仗,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百姓们就算再怎么愚钝,一天之内连续经历了这两次远超常态规格的仪仗,也心里明白,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寻常事情。 今天这事儿不对劲,很不对劲! 尤其,先前发圣旨的时候,出马的全是宫中的大太监,这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现在呢,更是满朝文武齐齐出动。 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格局,可是只有在觐见当朝天子的时候,才能让文武百官一起出动吧? 在这种时候,由太子殿下亲自带队,去往湘王殿下的方向而去。 怎么想也想得到,这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啊! 甚至于想得更加夸张一点儿,这应天府的格局会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那都不好说,也说不好! 但是有一点,单反是个住在应天府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 那就是这“天”,恐怕是要发生变化了。 就看是什么时候变,变成什么模样。 有些见识的商户、大户,这时候就已经悄悄摸摸定了马车,收拾金银细软,准备往城外跑。 毕竟对这些人来说,狡兔三窟那都不叫事儿。 但凡能把命给保住,花再多的投入,那都是值得的。 所以,虽然还没有任何的情况,但应天府各处的城门口,却是挤满了大包小包准备出城的人。 这可把守城的官兵们给看迷瞪了。 他们也没闹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却也不好找什么借口,把人全都硬留在城里,只得放任他们离开。 “今天这是犯了什么疯?怎么一个个的,全都往外面跑呢?怕不是要出什么事吧。” “谁知道,咱们反正守好自已的岗,不出岔子就行。” 两个守城的士兵短暂交流了两句。 说回太子朱标这边。 他率领文武百官抵达了湘王府门外。 负责在此围困、缉拿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立即飞奔到了太子殿 毛骧是个聪明人,尤其是当他率领三千锦衣卫围住了湘王府邸之后,就表现得尤为明显。 他没有放任任何一名手下进去,也严禁任何人爬到高处。 甚至于,连所谓的包围圈,都是隔着一整条街的。 而他本人,更是整理好了衣服,客客气气地敲门问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已是奉命来缉拿湘王殿下的,只说是因为圣旨的阵仗太大,应天府刁民出没,怕冲扰了府邸,所以他亲自率领弟兄们在外维持治安。 在外人看来,毛骧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那就是朱元璋麾下的鹰犬走狗,而他干的事情也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蝇营狗苟之事。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3章 册封朱柏摄政王!代天子摄政! 可只有毛骧自已最清楚,自已要是贸贸然冲进去拿人,别说是三千锦衣卫了,就算是再来三千人填进去,那也是于事无补。 对方可是湘王殿下啊! 麾下哪一支军队不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装到了牙齿的百战雄狮? 就他们这群一身锦袍,就配发了一柄绣春刀的锦衣卫,给人家填牙缝都嫌不够呢! 再说了,人家湘王殿下跟陛下那是父子俩。 让他们兵戎相见?可能吗! 毛骧对自已的定位非常精准,把控事情的度也很到位。 所以湘王朱柏自然是没有为难他,甚至还赐了他一杯清茶。 这可把毛骧好一阵受宠若惊。 别说是清茶,就哪怕是一杯清水,都值得毛骧受宠若惊的。 因为喝的是茶,但背地里却是湘王朱柏向他展现出的自已的态度。 正是有了这份态度,所以毛骧才能踏实“围着”湘王府,顺带维持治安。 反正,对毛骧而言,就是一个字:抻! 抻得越久,赢面越大。 这不,抻来了太子殿下和文武百官。 他一看这场面,顿时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知道自已今天这桩事情算是稳了。 这才有了先前飞奔见礼的那一幕。 太子朱标一看毛骧的做法,顿时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辛苦毛指挥使了,现在这里由孤接手,你们回去吧。” “微臣遵命,太子殿下!” 毛骧没半点含糊,立即拱手领命,带上他那在吃茶听曲儿的三千锦衣卫,没半点犹豫地回本部去了。 本来这就是一桩不划算的差事,摆明了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 这下好,可算解脱了。 毛骧很清楚,不管上面闹得多不可开交,那都是陛下跟皇子的事情,他但凡敢横插一脚,或者有自已的想法,锦衣卫的总指挥就得换人了。 而此时,太子朱标率领文武百官们,也浩浩荡荡开赴到了湘王府邸之中。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换做是别的地方,高低也得是上座。 但在湘王府邸,能在前堂捞到一张椅子,那就算得上是相当有派头了,更多的官员,都只能在一旁站着。 此时,刘伯温、杨宪、宋濂三人坐在椅子上,虽然刻意保持着低调,但眼神之中还是充满了止不住的骄傲。 方孝孺站在一旁,虽然是站着,但却心里同样泛着痛快。 至于太子朱标,则是径直去了后院。 此时,湘王朱柏在石桌上,刚沏好了两杯绿茶。 很显然,他是早料到了自已会来,所以在此地亲自候着。 “十二弟,别来无恙。” 太子朱标坦荡地坐在了朱柏的对面,双目炯炯有神,打量着朱柏。 “见过太子大哥。” 朱柏对着朱标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平淡,没有丝毫的波澜。 在太子朱标的印象中,自已这个十二弟似乎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从来都不曾见过他脸红脖子粗,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依旧能保持面不改色。 “今天发生的这桩事情,孤知道了。”太子朱标开诚布公说道,“在面见父皇的时候,十二弟你呈上去的密函,孤也看到了。” 湘王朱柏一脸坦然,看着太子朱标,没有回应,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倘若没有这九座军镇以及长城的阻挡,倘若没有十二弟你麾下诸位将士的勠力同心,蒙古鞑子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被击溃。” “此役,你居功至伟。” 太子朱标看着十二弟,眼神之中充满了欣慰、嘉赏的神色。 “尤其是长城围困之法,还有这九座军镇之中,用烟涛之术互相沟通、传递信息,实乃大才!” “此方法,此建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十二弟,你青史留名,当之无愧!” 说着,太子朱标激动地伸手抓起茶壶,主动给朱柏斟茶。 “来!愚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朱柏并没有拒绝。 两兄弟饮尽杯中茶水,相视一笑。 气氛,也随之变得舒缓、和谐了少许。 “几日前,锦衣卫从北疆传回了消息,说是元残余鞑子与蒙古鞑子联合在了一起,正在草原上大肆扩充人手,将原本散乱的部族统一整合了起来。” “只可惜,锦衣卫在北疆埋下的桩子太浅,收集不到什么重要情报,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已去猜、去推测。”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父皇才错误估算了北疆的形式。” 太子朱标缓缓说道。 “父皇情急之下,做法上难免是有些……欠考虑。当然了,父皇的想法是好的,他至少是没有坏心思的,十二弟。” 他慢慢措着词,将自已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对于太子朱标而言,当下所说的这一番话,其目的只有两个:第一,迎击、歼灭蒙古鞑子这件事情,十二弟是绝大的功臣,要给予十二弟足够的体面。 第二,也必须要想办法保住父皇的体面和威严。 所以,两相权衡下来,也就只能是由他亲自出马了。 两边的关系,都必须要尽快缓和,不能容许出现任何的裂痕。 只有十二弟跟父皇“将帝和”,大明才能维持长治久安,否则全都是空中楼阁,一切都无从谈起。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太子朱标在离开皇宫之前,便已经跟朱元璋进行了一次彻谈。 至于他们父子两人谈论的究竟是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但看太子朱标的表情轻松,想来是应当父子之间达成了某种一致。 而在这时候,太子朱标目光炯炯看着十二弟,沉声说道。 “十二弟,你对父皇的连番决定,可有不满?” “不满?这从何说起呢。” 朱柏摇了摇头。 “大哥说笑了,你我皆为父皇的子臣,我们能有如今这般成就,全都是拜父皇所赐,又如何能与父皇不满呢?” 话虽如此,但这番话在朱标听来,却是有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怨气。 这也怪不得十二弟会如此多心,毕竟……这桩事情上,父皇的一意孤行,的确是太过令人寒心了。 更何况,十二弟并非不愿意前往北疆镇守,而是在下旨之前,就已经将北疆守得铁桶一块,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可供蒙古鞑子利用。 尤其让五万蒙古鞑子折戟,悉数葬身在了军镇城下,化为遍地枯骨。 这五万有生力量,足以让蒙古鞑子们忌惮,在今后的几年内必然是能高枕无忧了。 “十二弟,你对大明的巨大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绝对不会令你寒了心。” 顿了顿,太子朱标郑重其事地说道。 “为兄已经与父皇达成了共识,将提拔你为摄政王。” 摄政王! 这一番本该是令朝野震动的话,却就这样被朱标轻轻巧巧地说了出来。 饶是朱柏如此沉着冷静,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不由为之一愣。 “摄政王?” 朱标点了点头,语气笃定:“摄政王。” 朱柏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不语。 见十二弟如此,朱标也没有多说什么,耐性等待着。 摸约半炷香的时间之后,朱柏缓缓抬起了头:“皇兄,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 “这摄政王的位置,究竟是父皇的妥协,还是皇兄你的争取?” 闻言,太子朱标不由微微颔首,心中充满了欣慰。 “果然,瞒不过你。” “所以?” “十二弟,不论是父皇的妥协,还是为兄的争取,这摄政王的位置是铁打的,没人能从你手上夺走。” 朱标的眼中,有一抹精光闪过。 “即便是父皇,也不行。因为——君无戏言!” 朱柏微微颔首:“好一个君无戏言。” “如此说来,十二弟你这算是同意了?” 太子朱标闻言,眼中满是止不住的欣喜之色。 “既然大哥都帮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愚弟又如何不愿呢?” 两兄弟四目相对,忽地彼此展颜大笑了起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4章 老朱:摄政王!?但是这三份折子就够他吃一壶! 皇宫之内。 此时,朱元璋总算是离开了勤政殿,移驾回到了后宫。 马皇后虽然被朱元璋一番怒斥,令其回到了后宫禁足,不准走动。 但实际上,就他跟马皇后两人之间的恩爱,以及马皇后在后宫那极高的威严,让这禁令也就只剩下了象征意义。 对此朱元璋也是心知肚明,但他偏就是不点破,佯装不知。 马皇后跟朱元璋老夫老妻几十年了,他那点儿小心思,如何不知道? 于是,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跟朱元璋一起演了起来。 当然了,自家夫君生了一整天的闷气,该宽慰的还是得宽慰。 “还在生气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现在还跟老十二置什么气嘛。” 马皇后轻轻拍着朱元璋的背,温声细语道。 “再说了,人家北疆的隐患都已经彻底根除了,未来几年内,北疆肯定平安无事。” “还有那九座军镇,重八你是不是白赚了?又不用出劳役,又不用国库走账,美得呢!” “要是给换做是我啊,早就偷着乐了,还生哪门子的气。” 朱元璋没好气瞪了马皇后一眼,闷闷不乐道:“咱是皇帝你是皇帝?瞧你这话说得,妹子你这是要造反呐你?” 马皇后哼了一声:“就造你的反了,怎么着吧。” “嘿!那你得等咱死了再说。” 朱元璋嘿笑了两声,同马皇后斗嘴。 偌大天下,敢在朱元璋面前这么说话的,除了马皇后也就没其他人了。 先前马皇后跟朱元璋就某一条政令起了争执的时候,她曾说过一句气话:“等你死了,这条政令我马上就让人给改了。” 朱元璋当时也是搓着手,嘿嘿笑道:“妹子,那你可有得等了。” 夫妻俩闲话了好一阵,朱元璋内心的闷气,总算是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握着马皇后的手,叹了一声。 “或许……也只有当下这局面,才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马皇后点点头:“能够保持当下这样的情况,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再说了,那可是你的骨肉啊重八。” “老十二跟老大一样优秀,这是咱们的福气,你说呢?” 朱元璋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在他的心里却是相当不舒坦、不爽利的。 自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现如今的性格。 大小事务,不论巨细,他都习惯性要一手掌握,处在自已的掌控之中。 而由此衍生出来的特务机构锦衣卫,也正是为了填补朱元璋那无处安放的掌控感,才为此应运而生的。 至于说锦衣卫的存在,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得分开来看。 至少,在明初的时候因为政局不稳固,因而能够加强中央集权的管束,也能够维系社会治安,维持社会稳定。 尤其是因为有锦衣卫在,能够让百官们心中多几分忌惮,不敢肆意欺凌百姓、基本杜绝了贪腐的情况。 然而这种情况,将会在明朝中叶加重负面影响,尤其之后东厂、西厂的加入,更是将这种监察机构所带来的弊端无限放大,导致了大明王朝的迅速衰败。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至于当下嘛,在朱元璋的掌控之下,锦衣卫仍然是拴着铁链的看门犬,伤不到自已。 此时,朱元璋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感觉心中不舒服了。 追究其根本原因,正是因为老十二给他的感觉,已经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 是的,即便是他自已的亲儿子,朱元璋的心中也仍然感觉相当不适。 这种安全感的却失,在朱元璋看来,老十二就是不稳定因素,会严重影响到他的掌控! 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 一念及此,朱元璋的心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摄政王? 既然是摄政王,那必然要涉政才是。 说到政务,有过参政议政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任何一条政务,都极有可能会在不易察觉的细微处,出现各种各样的大小问题。 这些问题不论大小,终究都是要面向整个大明推广的,所以即便是最细微的错漏,也会酿成大祸! 而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朱元璋即便日夜勤政,也避免不了办事效率低下的根源所在。 朱元璋双眼微微一眯,心里已然是有了谋划。 等到老十二上任摄政王了之后,就专门找一些或是陈年积压的旧政、或者千头万绪的难政,让他来处理。 到了那个时候,但凡老十二有一丁半点的处置不当,那自然就算是误了大事,是错漏! 既然犯了错,有了疏漏,也就理所当然有了办法治他的罪! 等当真到了那个时候,老十二的翅膀再硬又如何? 把柄在自已手上呢! 等当真到了那个时候,什么脱离掌控?小小老十二,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啊! 想到这令人愉悦的未来,朱元璋不由转怒为喜,立即派遣吴伴伴前去三省六部,专门寻找那些尚未处理的、陈年积压的奏折,越是困难的越好,越是棘手的越妙! 吴伴伴不敢怠慢,立即动身前去寻找。 虽然他不清楚陛下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却也不妨碍他办事麻利。 只是这三省六部的诸位官员们,在听到了这古怪消息后,都不由面面相觑,有些摸不清陛下这究竟是什么用意。 “敢问吴大伴,陛下这……这究竟意欲何为啊?” 有跟吴伴伴关系较近的官员,大着胆子问道。 吴伴伴摇了摇头:“咱家也不知情啊,陛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咱家来取奏折汇总,许是为了一并处理这些疑难奏折吧。” “是是,吴大伴所言甚是有理!” 得,问不出个究竟来。 于是,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尚未处理的奏折逐一拿了出来进行检索,最后锁定了三条奏折呈上。 吴伴伴随手看了一眼,顿时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三份奏折,单拎出来没有哪一个是容易的。 光是看奏折上的文字叙述,就能够明白这得是有多么困难、多么麻烦的事务了。 其一:“南北考生之争”。 科举舞弊,南北学子因为学识、路途等原因,导致录取占比极为不平衡,继而引发南北学子之间的矛盾冲突。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5章 这一生不求忠君报国,但求为国为民! 其二:“聚贤堂贪墨案” 重金修筑的聚贤堂却是质量不佳,负责监造的大臣涉嫌舞弊贪墨。 其三:“天灾不断,国库空虚无助” 近来月余,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干旱险情,但此时大明国库空虚,并无足够应对的银钱,但旱灾当前,该如何处置? 如此三个难关,尽数摆在了吴伴伴的眼前。 他看得一阵头大,赶忙合上奏折,小心用玉盘呈着,快步跑去向陛下复命了。 朱元璋此时人在勤政殿,接过吴伴伴呈上来的这三份奏折后,逐一扫视了一圈,顿时感觉头大如斗。 很好,三省六部的官员们,的确是将最棘手的奏折,全都给挑选了出来。 即便是朱元璋本人,都有种老虎啃天,无从下嘴的感觉。 想来,要是换做是摄政王老十二来处置,也肯定能给他制造出不小的麻烦吧? 一想到这儿,朱元璋的心里,便不由感觉到了阵阵暗爽。 “好,就定是它们了。” 朱元璋扣了扣桌子,心满意足地说道。 “去,将这三份奏折,尽数交给摄政王处理吧!” 因为身份的巨大提升,所以朱柏原来的湘王府邸,已经远远配不上他如今的身份了。 更为阔气,更为显赫、地段也更加重要的一座空置府邸,便成为了朱柏的新宅子。 在花木兰、解缙等人的簇拥下,湘王……不,摄政王朱柏抵达了他的摄政王府邸。 阔气的门头,威严的一对石狮子,气派、威严、肃杀! 无一不让众人脸上挂满笑容。 即便是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的花木兰,此时眼中也充满了喜悦之情。 漫步于摄政王府邸之中,八进八出的大宅院,更是能够容纳上千人居住! 甚至于,在花园内还有一整个的天然湖泊! 湖泊之中,聚满了五颜六色的锦鲤,湖中央还有一座凉亭,格外精致,典雅。 而最是让朱柏在意的,则是吴伴伴亲自为他送来的摄政王印玺! 持此玺者,如君亲临! 短短的八个字,却是道尽了摄政王的滔天权力! 只要不涉及到皇亲国戚,即便是朝中诸位重臣,甚至是镇守边关的大将。 但凡是朱柏手持此印玺,都能够先斩后奏! 此等权力,说是摄政王,但其实已经远超摄政王的范畴了,隐约有一种“一字并肩王”的意思。 当然,之所以能够给到这么大的权力,很大意义上也是因为朱柏麾下猛将如云、悍卒如海。 要是他一没兵二没将,朱元璋怎么可能愿意分割出这么大块的权力呢? 即便朱柏乃是他的亲生骨肉,那也不行! 嗯,除非是太子朱标。 朱元璋心里门儿清,太子是太子,皇子是皇子。 对于大明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他至始至终都咬定了非太子朱标莫属。 即使朱柏所建立的功勋,足以令他开疆裂土,自立称王。 可在朱元璋的心中,朱柏也只是老十二。 仔细收好了印玺,朱柏在吴伴伴的引导下来到了中堂。 此时,中堂的门口高悬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四个笔走龙蛇的烫金大字:忠君报国! 朱柏站住了脚步,眉头微蹙。 “摄政王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和心意的?咱家这就去处置!” 见状,吴伴伴心中猛一咯噔,赶忙佝偻着腰,快步走到了朱柏的身侧,小心听候差遣。 “本王不喜欢这个牌匾。” 朱柏语气平淡,开口说道。 “换了吧。” “啊?哦!好,好!是咱家的疏漏,还望摄政王殿下莫要怪罪。” 吴伴伴闻言,也不管这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赶忙先应下来先赔了不是,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追问道。 “摄政王殿下可是不喜欢这牌匾的样式?咱家这边去请最好的工匠,连夜重新打造!” 朱柏摇摇头:“样式不错,唯独这四个字,本王不甚喜欢。” 什么?! 吴伴伴顿时瞪大了双眼,心狠狠地漏了一拍。 他生怕是自已耳背,领会错了摄政王殿下的意思,于是一边在脑海之中迅速思考对策,一边忐忑重复确认了一番。 “咱家愚笨!斗胆请问摄政王殿下,应该将这四个字改成什么呢?” 朱柏没有说话,只是背负着双手。 解缙会意,立即暗中打手势,让下人们将文房四宝呈上。 能够在摄政王府邸中做事的仆役,没有一个是愚笨之徒,顿时便转了身,去了书房。 不多时,几个身强体壮的仆役,便合力将文房四宝恭敬呈上。 吴伴伴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一边主动为朱柏研磨,一边满面笑容地说道:“请摄政王殿下赐墨宝。” 朱柏伸手拿起毛笔,微微凝神,蘸饱墨汁后,便在雪白的宣纸上挥狼。 不多时,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解缙瞪大了双眼,浑身激动、颤抖着小声念道:“为民为国!” “为民为国!” 吴伴伴也震惊到难以言语了。 事实上,这四个字本应该是“为国为民”才是,但摄政王殿下却故意将“民”与“国”的位置进行了替换。 这…… 吴伴伴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很清楚摄政王殿下的这番用意,究竟是什么目的。 其实说白了,这层意思也很简单明了。 跟当初儒家先贤孟子所提出的“民贵君轻”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但有所不同,乃至更进一步的是,摄政王殿下所强调的是“民”高于一切,甚至比“国”都要高! 也就是说,即便是大明帝国整个国家的分量,在他的心中都没有人民百姓更加重要! 而且,这要是跟此时高悬在中堂的那一块“忠君报国”的牌匾一对比。 那就当真是高下立判了! 倘若……要是有心,再想得长远一些。 那是否可以认为,在摄政王殿下所看来,“忠君报国”就是一句空话。 他真正“效忠”的应当是“民”,是百姓! 而他真正愿意“报答”的,也根本不是君主,而是千千万万的民、“百姓”! 所以,也才有了“为民为国”这四个大字。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吴伴伴吓得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试问,他区区一介没读过什么书的宦官,都能够想明白这其中所蕴含的道理。 那其他人呢? 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 挑灯夜读、夜以继日的学子? 对,尤其是普天之下这千千万万的读书人。 他们能想不到么?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6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竟烧咱身上了!?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原由,以及更加深层次上他所感受到的问题之后。 此时的吴伴伴脸上,哪儿还有什么笑容啊! 他甚至连哭都来不及! 后悔。 彻彻底底的后悔! 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当初他就不应该亲自来走这么一遭。 这种事情,随便交给宫中某个其他大太监不就行了吗? 只能说,这事儿他回了皇宫、面见了陛下之后,这份怒火只得他自个儿承受了。 而另一边。 朱柏麾下的这群将领、文臣们,在看到了朱柏亲手所写的这份墨宝之后,都不由心中震颤,心情激动万分。 花木兰本就是从百姓之中起来的普通人,她是替父从军,自然是懂得百姓的生活疾苦。 而她所效忠的尊主,此时此刻所表达出来的观点,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花木兰之所以会披甲上阵、奋勇杀敌的精神写照。 正如元曲作家张养浩的散曲作品《山坡羊·潼关怀古》所说那般——“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了百姓为基础之上! 想到这儿,花木兰更是对尊主充满了崇敬、感激之心,并暗中下了决定要誓死追随,永不背弃! 解缙的想法,亦是如此。 短暂的惊愕过后,吴伴伴率先恢复了镇定,勉强笑道:“摄政王殿下高见!咱家这就差人去处理!” 说完便躬着身子赶忙退走,立即召集人手去处理这事儿了。 朱柏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缓步走向了一旁的书房。 此地的布置,跟他在荆州的湘王府、应天府的湘王府格局也是完全一致的。 这桩事情,乃是他特意吩咐下属去办理的。 没有半点疏漏,连细节处都一模一样。 朱柏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了书桌上,那堆积满满的奏折。 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便走了过去,不急不缓地翻阅起来,并逐一进行批阅、批注。 …… 在摄政王府邸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全部都被朱元璋暗中埋下的锦衣卫们,探知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更换牌匾的事情,更是直接详细地记录在了纸上,此时正躺在朱元璋的龙桌之上。 朱元璋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了。 对于老十二擅自将“忠君报国”改成了“为民为国”这桩事情,他很是气愤。 毕竟,这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的事情,是必然会迅速在应天府内外传开的。 对于老十二这个新晋的摄政王而言,是一桩美谈。 可要是对于他朱元璋来说,那这就多少显得比较微妙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 老十二这第一把火,便是朝着自已身上少? 未免也太过于放肆了吧! 但朱元璋此时却并没有发作,他暗暗将这事情给记了下来,准备攒着,留到老十二解决不了那三件麻烦事的时候,再一并处置,重罚! 想到那三件令他头痛无比的奏折,朱元璋这会儿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复杂、忐忑了起来。 一方面,他也暗暗有些期待,希望着老十二能够为他排忧解难。 但另一方面,他却又相当不愿意看到这三件麻烦事,能被老十二轻而易举解决。 那样一来,不就显得他朱元璋相当无能了么? 并且更重要的一点在于,这三件麻烦的奏折,可是三省六部联合整理出来的最麻烦的事情。 三省六部那么多聪明绝顶的官员,都会比不过一个老十二? 那这群酒囊饭袋之辈,留着还有什么作用? 不如全都拖出去砍了! 总之,此时朱元璋的内心是矛盾、复杂且十分生气的。 他悄悄握了拳头,在心中暗道:“老十二啊老十二,你可千万别让咱失望啊。”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这一天朱元璋罕见地没有上朝议事,而是选择在后宫等着。 马皇后见朱元璋不急着去上早朝,便亲自下厨给他熬了一碗白粥,配着咸菜窝窝头,把朱元璋给美得! “妹子,老十二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朱元璋一边喝着粥,一边随口问道。 马皇后好奇看了他一眼:“重八,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替你管的是后宫,这种事情你该去问你的锦衣卫才是。” 朱元璋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抢白,也不恼,就嗬嗬笑着。 他这是故意跟马皇后斗嘴呢! 普天之下,在朱元璋面前,能够这么无拘无束的,也就马皇后一人了。 “怎么了这是?咱随便问问,哪儿这么大的火气?” 朱元璋故意板着脸,同马皇后调笑。 “咱可是皇上,哪儿有你这样同皇上说话的?重来。” 马皇后没好气白了朱元璋一眼,一扭身边把他桌子上的咸菜头给端走了。 “哎!放下,咱还没吃完呢!” 朱元璋赶忙出声,想叫住马皇后。 哪儿知道,马皇后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给端回厨房去了。 见状,朱元璋嘿嘿笑了两声,如老农般搓了搓手,就着窝窝头,将小半碗米粥呼噜噜喝进了肚子里。 他看向马皇后,一脸得意地咽下米粥:“当真以为少了那盘小咸菜,咱就吃不了这碗米粥啦?开玩笑,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区区小挫折打倒。”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马皇后摸出手帕,替朱元璋擦了擦嘴角的粥渍:“男子汉,你的锦衣卫一早在御书房候着了,赶紧过去吧。” 朱元璋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双手往身后一背:“妹子,把小咸菜留着,咱中午过来用膳。” 说完,便出了寝宫,去了御书房。 毛骧在御书房里,已经等候好一会儿了。 这时候,听见吴伴伴的声音“陛下驾到”,立即跪下身去参拜。“微臣毛骧,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道:“起来说话。” “谢陛下!” 毛骧从朱元璋的语气之中,嗅到了一股喜色,心中顿时大定。 “老十二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朱元璋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回陛下,湘王……摄政王殿下昨日把浙东派的一些重臣,请去了摄政王府邸。” 毛骧回复道。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7章 考成法出炉!治国、安民、平天下! “从昨天下午开始,刘伯温、杨宪、宋濂等人便与解缙一道,聚在了摄政王殿下的书房之中,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来。” 闻言,朱元璋不由心中好奇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浙东派的诸位大臣,而且还是关起门来商议。 关键,这一商量就是整宿啊,到现在了都还没说完。 顿时,他便不由心生出了想要亲自去看看的想法。 “毛骧,随咱去看看!” 朱元璋起身,果断让毛骧跟上,朝摄政王府邸走去。 “是,陛下!” 毛骧、吴伴伴二人不敢耽误,赶忙跟上。 …… 话分两头说。 这边,摄政王府之中。 刘伯温等人虽然人人都顶着一双黑眼圈,但每个人的眼中都泛着精芒,脸上更是充满了激动、兴奋之情。 他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杨宪、宋濂、解缙……人人都面有疲惫,但精神头却是异常亢奋。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说得通了!” 杨宪拿手指狠狠敲着桌子,话语之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 “对极,对极!正是合该如此!我等为何却是未曾想到呢?” 宋濂摇着头,脸上满是叹服。 “既然我们推导通顺了,那也就不需再继续叨扰了。” 最终,还是刘伯温的一言,将此事彻底敲定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手捧着一叠宣纸,眼中也浮现出了极为罕见的一抹激动来。 “诸位,摄政王殿下已经为我们展现出了光明的未来。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出力了!” 众人齐齐抬头,眼中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热烈与期盼。 于是,众人便站起身,鱼贯走出了书房。 门外早有厨娘等候多时,为众人奉上羹汤、肉糜,将宵夜、早饭囫囵一顿吃了。 匆匆吃过了食物,众人只觉得精神振奋,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们喜出望外,纷纷走出了摄政王府。 走这一路,几人的谈话就没有断过。 “摄政王果然天纵奇才,实乃我大明之幸啊!” “我若是能有摄政王智谋的万分之一,必然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富国安民,贡献一方。” “摄政王殿下所提出的这两项改革制度,若是能够顺利实施,当真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啊!” “是啊!但凡这两项变法能够顺利推行,先贤们所推崇、期盼的无为而治之盛世,必然能够来临!这一切,都是摄政王殿下的功劳!我等能追随摄政王殿下,办下如此惊天动地的伟业,实乃我等三生……不,是九世有幸!” …… 各种各样的夸耀之词,从浙东派的诸位大臣口中,好似不要钱一般地说出。 大家都变着法样赞美着摄政王。 说来有些好笑,浙东派的诸位大臣可几乎都是朝中清流啊,一等一的重臣,即便是面对朱元璋的时候,也都多少显得仍然进退有度,骨子里的文人傲骨仍在。 可是在面对摄政王朱柏的时候,那真的是恨不得能够甘愿拜其为师,充当其门下走狗。 究其原因,那是因为摄政王朱柏,是从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上,击败他们的。 治国、安民、平天下。 诸位大臣的心思,不由又一次回到了昨天,他们刚进入摄政王殿下书房的那一刻。 摄政王端坐在书桌前,而在他面前的那一摞宣纸上,墨迹未干。 之所以这么快将他们召集过来,摄政王殿下便是要将他刚拟定的“考成法”、“一条鞭法”尽快同他们讲解一番。 同时,摄政王殿下也再三强调,这两种改革法令,与当下大明帝国的制度之间,是存在一定的不适应性的,所以需要他们群力群策,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进行一些改动,最终促使这两条改革法令能够真正意义上落到实处,成为既定的大明法案。 听完了摄政王殿下的这番话,众人当时就被震撼到了。 但,等到他们真正拿到了这两项改革法令,然后仔细研读起来之后,心中的这份震撼之感,遂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 也是这时候,他们才终于猛然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已与摄政王殿下之间的差距。 当自已还在埋头苦干的时候,摄政王殿下的目光却早已经洞穿了现实,看到了遥远的将来去了。 所谓的“考成法”,其实在历史上是在明代万历年期间才确定的官员考核制度,是由张居正提出的。 这一制度,其实说来并不复杂,主要就是为了保证陛下的诏令、中央政府的决策,都能够得到有效的贯彻和实施。 通过新组建的内阁,来控制六科,而又以六科来控制六部,最终使得内阁成为改革的绝对权力中枢。 将从朝廷到地方的各级行政机构,都汇编到了一处,形成了上行下效的有效体制。 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对于官员们的考成,每一件应办的事情都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之上,分别由六部和都察院按照账簿进行登记,每个月进行检查。 这样一来,完善的官员考评机制就此形成! “月有考,岁有稽。” 刘伯温心中激荡不已,面带笑容地说道。 “如此一来,何愁我大明官场不能清澈如泉水呢?摄政王殿下大才啊!” 倘若说“考成法”所面向的人群是朝廷之中的所有大小官吏,那么“一条鞭法”所作用的、惠及的便是整个社会了。 事实上,历史上真正的“一条鞭法”是明代嘉靖时期才确立起来的赋税和徭役制度,但在之后被张居正推广到了全大明。 这个所谓的“一条鞭法”,主要内容就是规定要将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的杂税全部都统一整合成一项,合并在一起进行征收银钱,按照田亩进行折算缴纳。 这样一来,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并且还极大简化了税制,方便了朝廷向全国征收税款。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让地方上的官员们,从此更加难以徇私舞弊了,继而可以大大增加中央和地方的财政收入,丰盈国库。 众人在理解了这两项改革法令之后,所有人都被惊掉了下巴! 即便是睿智、稳重如刘伯温,这时候也都彻底失态了。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这一张张的宣纸。 在他看来,这哪儿是什么宣纸啊,分明是大明帝国的未来啊!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8章 翰林院暂划湘王麾下!全力推动此事落地! 于是,一群人顶着极度的亢奋之情,就当下大明的实际情况,展开了一轮轮针锋相对、激烈热络的讨论。 每当他们敲定了一个讨论之后,都会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并彼此弹冠相庆,小心将其记录在另外的宣纸之上。 摄政王殿下说了,他所撰写的初稿,只能当做参考。 而他们根据这两条法令,进行讨论之后的定稿,才能算作是正式的初稿。 而众人一讨论起来,就彻底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晚饭。 简直可以说是废寝忘食,满门心思全都集中在了这两项法令的研讨之中。 这才不知不觉,竟然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此时,刘伯温满眼兴奋地抬头看着旭日东升,不免联想到了大明帝国。 “大明,便好似这一轮朝日,正在缓缓升起!” 他心有所感,不由拂须感慨了起来。 “摄政王殿下,当真乃我大明之福份啊!” 正当众人离开摄政王府邸不远,便撞见了正在微服私访的朱元璋一行人。 刘伯温等人见状,先是愣了一愣,继而立即上前,想要叩拜行礼。 却不料,还不等他们有何动作,便被朱元璋摆手打断了。 “礼数免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莫要惊扰了百姓们。” 众人闻言,连声称是,然后聚集在了朱元璋的身侧,一脸的欲言又止,一脸的兴奋难耐。 见状,朱元璋心中自然也是充满了诧异与好奇。 他强忍镇定,佯装不知情地开口问询到:“你们怎么大清早的,从老十二府邸出来呢?” 闻言,最是沉着冷静的刘伯温主动说道:“陛下,我等并非是刚从摄政王府邸出来,而是从昨日开始,便一直在摄政王府邸的书房之中讨论,直至方才结束。” 刘伯温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是在犯傻么? 那自然不是。 聪慧如他,自然是早早便知道了陛下的耳目众多。 偌大应天府之中,不知道藏了多少锦衣卫的眼线呢! 甚至可以说,自打他们昨日各自离开家门,来到摄政王府邸的时候,陛下便已经清楚了他们的行程。 更进一步,甚至连他们这一整宿都做了什么,只怕都一清二楚! 但既然陛下这般问了,那他们就必须要摆出足够的诚意来,据实相告。 陛下知道这桩事情,跟自已主动交代这桩事情,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质。 于是,刘伯温便一五一十,将他们这一整宿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朱元璋。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是免不了对摄政王殿下的一番夸赞美言。 对此朱元璋是有些不服气的。 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不置可否道:“既然你们已经商议、拟定出了新政法令的原稿,那不妨交与咱看看,究竟是否有你说得这般神奇。” 这句话可不简单! 表面上看,朱元璋只是好奇,想看看这两条法令究竟是否如刘伯温所言那么厉害。 若是没有,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刘伯温一行人,自然就任由他处罚了。 实际上! 这一番话所表达的,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朱元璋也是在敲山震虎! 其弦外之音是在警告刘伯温等人,要他们搞清楚究竟谁才是他们的陛下,他们又应该效忠于谁才是。 刘伯温心思缜密,可谓是心有七窍,瞬间便听懂了朱元璋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顿时,他便整理了肃容,恭恭敬敬将众人刚整理好的“考成法”、“一条鞭法”的内容,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中。 “请陛下过目。” 朱元璋微微颔首,接过宣纸看了起来。 很快,他眼中便有精光乍现,脸上更是堆起了意外的喜色。 “好,好好好!好得很呐!” 这两项法令,真真儿是说进了他的心坎上! 淤积在朱元璋心口的不爽利,顿时全都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 他不由再一次对老十二刮目相看了——没成想,老十二还当真是能处处给咱一些意外惊喜呐! 尤其是这一遭,那更是令人喜出望外! 这一份法令的初稿,朱元璋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索性,他直接将两份法令收进了袖中。 而后抬起头来,一脸严肃道:“摄政王所提出的这两项法令,很是有用!” “刘伯温、杨宪、宋濂!” “臣在!” 众人齐齐回应。 “这桩事情,你等必须全力以赴,配合摄政王在最短的时间内顺利推动、推广这两项法令!” 微微沉吟了片刻,朱元璋继续补充道。 “这样!翰林院暂时也划拨到摄政王的麾下,由你们联合,全力推动这桩事情落地!” “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阻碍,都给咱平推过去!咱准摄政王的生杀大权!”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齐齐一震! 他们没想到,朱元璋对于这两项法令,居然会如此上心,而且还主动督促他们尽快推行、落实。 都已经得到了这种程度的支持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用文雅一点的话来说,便是“敢不效死乎?” 吩咐完了刘伯温等人之后,朱元璋便得偿所愿地打道回府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去老十二的府邸。 没必要了。 袖中这两项法令,比什么东西都重要! 此时,朱元璋甚至不由心中庆幸:幸亏咱多了一丝好奇,主动微服私访了! 否则这两份法令,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自已才能知道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朱元璋回了后宫。 “妹子,妹子!” 人还没进殿门呢,朱元璋便忍不住大声呼唤了起来。 马皇后有些好奇地迎了上来。 “重八,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瞧把你给美得。” “嘿嘿!这都多亏了妹子你早上那一碗米粥!” 朱元璋嘿声笑道,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抽出宣纸,摆在了马皇后的面前邀功。 马皇后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手中宣纸。 “这是什么?” “甭管是什么,妹子你先打开看看。” 架不住朱元璋的哄,马皇后只得展开宣纸,看了一眼。 嗯? 只一眼,马皇后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便彻底消失了。 她瞪大了双眼,又仔细回看了一遍宣纸上的内容。 然后,她的眼中便流露出了深深的震惊之色。 “重八!这……你这是哪儿得的?” “嘿嘿!怎么样吧?” 马皇后那一脸震惊的表现,让朱元璋看得心中满是得意之色。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59章 李善长:后生可畏,简直匪夷所思! “怎么样?这是哪位世外高人的点拨啊,简直是凭借一已之力,彻底扭转了大明的气运啊!” 不得不说,马皇后的这一番评价,那是相当之高了。 “重八!我跟你说,这个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你都必须要好好重用!他对我们大明,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马皇后的表情变得急切、认真了起来。 “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这等大才埋没了——重八!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着呢!” 朱元璋嘿声笑道。 “不瞒你说妹子,提出这等革新法令的,不是旁人,正是老十二!” “什么?!” 这下,马皇后彻底被震惊得无言以对了。 “竟……竟然是老十二?重八,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瞎说什么呢!咱可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的!” 朱元璋故意板着脸说道。 的确。 这桩事情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即便是老十二,若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在他们看来,那也是足以算得上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了。 否则,根本没办法解释啊! 马皇后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伸手小心摩挲着那一摞写满了文字的宣纸,眼中充满了怜爱之情。 良久,她才终于轻声说道:“至始至终,咱们家老十二心里所想的,从来都是整个大明……重八,老十二是个好孩子啊!” 在这一刻。 即便朱元璋对老十二有再多的不满意,但此时却也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赞同马皇后的话。 甭管怎么说,他跟老十二之间的矛盾冲突,从来都是彼此之间的理念分歧,但彼此的出发点,都绝对是没有半点私心,只是为了大明能够长治久安。 而碰巧在这个时候,前来后宫给马皇后请安的太子朱标,也出现在了门口。 他没想到朱元璋也在,微微有些意外。 但还是迅速调整了状态,立即给父皇、母后请安。 朱元璋上前,亲自将太子朱标搀扶起来。 “先不忙请安!老大,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个!” 说着,朱元璋便不由分说从马皇后手中,将那一摞宣纸抢了过去,塞在太子朱标的手中。 朱标有些好奇,展开宣纸埋头看了起来。 不多时,他便瞪大了双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父皇!这、这些革新法令……” “很惊讶?” 太子朱标的反应,也令朱元璋很是满意。 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这是老十二提出的改革法令,你觉得如何?” 闻言,饶是太子朱标速来沉着冷静,此时也控制不住面部肌肉,一脸愕然,满眼震惊。 “原来,这竟然是十二弟的手笔么?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朱标闻言,心中竟然是半点没有嫉妒、艳慕,反而是对这个十二弟的表现,充满了骄傲与满意。 “不错不错!果然是十二弟,才情卓绝,简直是惊天动地!” 太子朱标喜笑眉开,心中充满了自豪。 “父皇!十二弟果然厉害,这摄政王的位置,他当之无愧啊!” 舆论的发酵,远比人们想象的要更快。 不过才过了三天时间而已,“考成法”、“一条鞭法”便已经在朝中大臣之中流传开来。 任何一个听说了这两项全新法令的臣子,无一不感到惊诧、震撼的。 观其反应,当真可谓是众生万象,好似偌大一个罗生门,正缓缓拉开序幕—— 振奋、激动者有之,此乃正直肱骨之臣,担忧、惶恐者亦有之,此乃虚伪奸佞之臣。 总之,因为这两条法令即将进行推广与施行,所以群臣之中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论调不一而足。 而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善长也通过自已的人脉关系,有幸拿到了一份初稿的手抄本。 他匆匆赶回府邸,关上了书房大门,这才小心翼翼展开宣纸,仔细观看起来。 这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结结实实吓一跳! 他在看完之后,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之情,忍不住又将宣纸翻回到了第一页,重新开始仔细研读起来。 逐字逐句,满满审阅。 终于,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李善长将这份初稿小心翼翼放在了书桌上。 他靠在了太师椅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两份改革法令,纵然是以李善长的眼光来看,也是觉得无比精妙,凝聚了近乎令人难以想象的智慧与巧思。 这“考成法”的精妙之处在于,花了极小的代价,却以极大的力度整治了官场。 大明目前最大的根结在于官员累赘,行政效率不够通达。 考成法的确立与施行,将会正正好好切入命门,改善、提高官吏的行政效率。 同时,还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整顿吏治,杜绝腐败贪墨和官僚主义,促进官员勤政廉政。 当然了,最是让朝廷之中的诸位看重的一点,还是在于这个“考成法”能够最大程度维护中央的权威,强化出朱元璋的统治。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朱元璋才会不遗余力大力推广。 至于“一条鞭法”,那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简化了税收制度之后,即便是最没有文化知识的老农,都能够搞清楚自已应该缴纳多少赋税,继而能够推算出自已能够盈余下多少粮食。 最是令人叹服的,当属这则法令中,按照土地面积和人丁数量进行分摊赋税! 如此一来,便能够平衡社会负担,同时也能提高税收效率,在另外一个层面上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统制,加强了中央对于地方的管控力度! 最为关键之处在于,这两份改革的法令,其改变的方向极小,所以在推行的过程当中,所会面临的阻碍,会远比想象中要轻松许多。 官吏们对此的接受度会很高,尤其适应起来,并不生涩,只需稍加注意便可形成定势思维,继而保持下去。 有一种四两拨千斤的美感。 李善长自诩聪明过人,但将心比心,倘若是由他来主导改革,他未必能……不,不是未必,是必然! 必然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由此可见,他与摄政王之间的差距,究竟是何等令人绝望的天堑。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竟然能如此精妙绝伦,简直匪夷所思!” 即便这两条改革法令乃是出自自已的死对头,曾经的湘王、现在的摄政王朱柏之手,李善长也无任何非议可说。 千头万绪,最终只凝结成了四个字——“后生可畏”。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0章 重大贪污!老朱当真不念旧情! 而自已能够跟摄政王朱柏隔空对弈一番,至今仍然能够保持全须全尾地活着,已经实属不易了。 但凡自已有个不慎,那胡惟庸的前车之鉴,便是自已的最终下场。 此时,李善长靠在太师椅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心中却是千头万绪,莫衷一是。 …… 另一边。 以蓝玉为首的淮西派青壮将领们,也听说了这桩事情。 虽然对于所谓的“改革法令”究竟是什么,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知之不详,但有一条却是知道的——这法令,乃是出自摄政王朱柏的手笔。 大体似乎是对付的只是贪墨腐败的官吏、懒政怠政的官员,还有诸如整合税收之类的东西,反正是把复杂的东西弄简单了。 想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结果没想到偏生陛下对此还特别看重,甚至大加赞赏。 这顿时就让蓝玉等人心中很是不满意了。 在他们看来,这种卖弄笔杆子的东西,他摄政王朱柏做得,凭什么太子朱标做不得? 尤其这所谓的改革法令,拢共也没有几个条款,改它作甚? 全然就是多此一举! 当然了,毕竟都是武将出身,他们依仗的都是谁的力气更大、谁的武力更强,那谁说话就更有分量。 至于说这种读书人的事儿,他们可没兴趣沾边。 看着宣纸那密密麻麻、扭扭曲曲的文字,不少青壮武将们就阵阵头大。 毕竟大家都是泥腿子的出身,当初跟随陛下上阵杀敌靠的是武器,不是笔杆子。 正因如此,所以淮西派在大明建国之后,朝廷之中的交锋多少是有些不敌浙东派。 也就李善长、胡惟庸能够支撑着。 现在胡惟庸没了,就李善长一人,多少是有些独木难支。 蓝玉,此人算是淮西派中,被朱元璋钦定的太子党核心成员之一。 他年轻力壮,跟太子朱标的关系又很近,那自然而然对朱标是忠心耿耿。 先前,蓝玉也曾是找到过朱标,倾述自已心中的苦闷,对太子的位置表达了担忧。 可太子的一番连消带打,却是让蓝玉好生郁闷了一场。 而现在呢? 此消彼长之下,朱柏竟然是再度得寸进尺! 得了摄政王的位置不说,竟然还又献出了两份改革法令,再度吸引走了陛下的注意力。 这可不是个办法啊! 长此以往下去,那这太子之位,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联想到当初太子朱标对他所说的那一番话,似乎太子殿下并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 这不由令蓝玉等人忧心忡忡,狠狠地担忧了一把他们将来的仕途。 于是,在诸位青壮将领的连番游说之下,蓝玉最终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吼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了!” “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连棺材本都得输得一干二净!这样,你们跟着我!我们这就去东宫,要求面见太子!” “朱柏那厮甚是狡诈!只怕太子殿下此时还蒙在鼓里,我们必须得跟太子当面说清楚才行!” 说完,蓝玉便率领着一群热血上头的青壮将领,浩浩荡荡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摄政王府邸,书房。 朱柏看着被吴伴伴亲自呈来的奏折,沉吟了许久。 这关于聚贤堂的贪污案,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麻烦的,无外乎是因为当初朱元璋在视察恩科考场的时候,一脚踩断了一块铺路石。 而后,经过检查发现整个工程都存在着极为严重的贪污,于是盛怒之下朱元璋便扬言要把贪污的官吏全都拖出去砍了。 根据黑冰台暗中调查出来的结果,查出来犯下这等过错的,是一名叫做马三刀的人。 此人对朱元璋那叫一个忠心耿耿,为了朱元璋不惜鞍前马后,极尽所能,甚至连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在鄱阳湖之战中壮烈牺牲牺牲了,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儿子的牺牲为战役的胜利取得了巨大的作用! 尤其他那一句“对皇上不可以有假话,问啥就说啥”,更是让朱元璋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原因,所以朱元璋才当真是不忍杀了马三刀,甚至不惜亲自为他找台阶下。 但马三刀却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领悟到朱元璋的良苦用心,而赐予马三刀的免死铁券,却被他给拿去换酒喝了! 看到这儿为止,奏折、卷宗上的内容就显得格外诡谲、怪异了。 这其中,最是让朱柏感觉疑惑的,便是朱元璋明明多次给出了台阶和暗示,马三刀但凡能够抓住一次,就能免去死罪。 这三次机会,分别是: 其一,让马三刀还钱,补上贪墨的窟窿。 其二,找到那女子,把银子追回来。 其三,拿出御赐的免死铁券。 这三条台阶,任意一次把握住了,马三刀就能免死。 甚至于,都不需要马三刀亲自出手,作为淮西派成员之一的他,难道说那麽多的老战友,这两三千两白银,咬牙凑一凑莫非还还不上钱了? 蓝玉、李善长、徐达、常遇春……但凡他们知道马三刀的事情后,能见死不救? 正因如此,这让朱柏感觉极为诡谲。 他甚至心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说不定马三刀是自已清楚难逃一死,索性便认了罪。 毕竟是伴君如伴虎,即便这一次他侥幸逃过一死,也难免往后能活得顺当。 反正他家里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悉数战死沙场了。 现在马三刀的年事已高,老无所依,倒不如借此机会一了百了,死了痛快,同时也能够以自已为代价,最后助朱元璋震慑一下官场。 不得不说,这番推论虽然看着有些古怪。 但倘若当真设身处地,代入到了马三刀的身上,倒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倘若他不是对朱元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鞍前马后只为保护朱元璋安全? 甚至不惜将两个儿子的性命全都压进了鄱阳湖水战之中? 先不论此人为官如何,至少在忠心这一块上,那是绝对没有任何说的。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1章 朱柏:贪官能吏,可忍;懒官庸才,当杀!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个死刑……判不得! 即便这其中有朱元璋的授意,但倘若当真“挥泪斩马谡”,那可就真的是彻底寒了老臣们的心。 这种做法离心离德,尤其是在大明刚刚建立的这段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行的。 朱柏点了点头,心中大致弄清楚了这桩事情,应当如何判罚了。 于是,朱柏便召集了文武百官们,来到了摄政王专属的偏殿,准备就这桩事情,进行一个研判。 众人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殿内。 朱柏先是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开门见山地直接说道:“聚贤堂贪墨案,主犯马三刀判罚发配边疆,抄没家产。” 马三刀此时也在队列之中。 当他听到了摄政王朱柏的审判结果之后,不由勃然大怒。 他不服气,主动站了出来,仰面大声喝道:“你这算什么意思?我为陛下流过血,我为陛下挡过刀!不行,我要面见陛下!” 四目相对。 朱柏读出了马三刀这个眼神的含义,便挥了挥手。 “咆哮大殿,成何体统?拖出去,杖二十。” 下一刻,铁鹰士们出列,将马三刀双手倒扣,押解出了大殿。 不多时便响起了板子的声音,以及马三刀的哀嚎。 朱柏环顾众人一眼,缓缓阐述了自已的观点。 “在本王看来,所谓贪腐者,便好似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要贪污是吧?好啊,没问题!你们是官,但同样也是人,也得填饱肚子!” 事实上,明朝在历史上给百官们的俸禄,是最低的。 尤其到了中、后期,甚至会出现高官的月俸,都不够他一家人吃饭的。 这也导致了官员贪腐成风,无法根治。 朱柏其实很清楚,这时候他所说的事情,将会是相当惊世骇俗的。 在场的文武百官们,听完了朱柏的这两句话之后,各自脸上都浮现出了惊诧的表情来。 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摄政王会说出这种话。 但很快,所有人就不得不打心眼里,对摄政王赶到感激和震撼了。 更是佩服其目光之深远,眼光之独到—— “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牢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你们身处这个位置上,那就必须要完成自已应尽的职责!” “贪官,我可以忍受,但不能贪得无厌,要自已知道把握这个‘度’。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必须要有真才实学,也有能力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 “本王最是不能容忍的,便是懒政、庸才!” 朱柏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 “若是京查不合格者,不论品级,一律降职处置!” “若是表现优异者,当即擢升!” 一席话,说得在场众人齐齐为之一震。 升降机制如此透明清晰,顿时让所有人都不由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更有甚者,双眼通红、虎视眈眈地悄悄打量着自已的顶头上司,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升起了什么样的野望。 而感觉到如芒在背的诸位三省六部的首席重臣,此时一个个都汗如雨下,心中满是忐忑不安。 他们很清楚,自此往后,他们的位置将会不再牢靠,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下属给取而代之。 所以,想要保住自已现有的职位,那就必须更加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否则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复! 朱柏将众人的微表情看在眼中,心里多了几分满意之色。 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刘伯温、杨宪、宋濂等人,品过味儿来了之后,更是对摄政王殿下充满了钦佩、叹服之情。 浙东派的众人一路走来,从摄政王殿下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十二皇子开始,便一路追随至今,可谓是最为忠心耿耿。 此时见着摄政王殿下初露锋芒,更是心中激动不已,暗暗打定心思,要继续追随,至死方休! 等到诸位大臣的情绪稍微镇定了一些之后,朱柏这才继续说道。 “方才,调任工部的马三刀,因为贪墨银钱,导致聚贤居材质低劣、不甚牢靠,一来有倾塌风险,二来有损大明皇室以及大明帝国威严,此乃懒政、怠政所为!” “按理,理应处斩,以儆效尤。但,本王念在他马三刀满门忠烈,膝下一双儿子更是在鄱阳湖水战之中抵死抗敌,为我大明取胜做出了关键奉先。” “且马三刀追随父皇征战南北,不辞辛劳。” “遂裁决如下——革除马三刀一切职务、爵位,抄没全部家产,刺配南越!” 这时候,在殿外执行完了杖刑的马三刀,正瘫软在地上。 他听到了摄政王对他的处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这算什么处罚?我不服!” “我……我要去找陛下告状!我与陛下交情甚笃,陛下绝对不会任你随便处罚我的!” 要说朱柏最是厌恶的东西,眼下当属旁人用朱元璋的名号来压他了。 马三刀此人,不光是彻底惹恼了朱元璋,也当众冒犯了朱柏。 由此可见,此人虽然忠心为明,但这脑袋却未免有些过于憨傻,不懂变通。 听了马三刀的这番逆天发言,朱柏一挥手:“好,那便送你去见陛下,且看看陛下究竟会否再搭手救你一遭!” 于是,铁鹰士们便将此人转交给了锦衣卫,由他们负责提审至朱元璋处。 摄政王与陛下分庭而治,彼此麾下人员都泾渭分明。 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明确说明,但锦衣卫从来不插手摄政王办事,而铁鹰士也避开陛下与群臣议政。 归根究底,讲究的就是一个势力均衡,各自尊重,彼此忌惮。 此时,锦衣卫们押着马三刀来到了勤政殿,拜见了陛下。 朱元璋今日得闲,正在与太子朱标商议奏折,向他耳提面命为君之道,好一派父慈子孝的画面。 而这一幅天伦之乐,很快就被聒噪声给吵没了——“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朱元璋眉头紧皱,心里很是不满。 “是何人胆敢在殿外喧哗!” 吴伴伴赶忙出去查探,不多时便匆匆赶了回来请示。 “回陛下,是工部马三刀在殿外求见。” 听着这个名字,朱元璋便不由一阵恼火。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2章 咱的国策也敢动,老十二好大的胆子! 正是因为知道他忠心不二,所以朱元璋才耐着性子给了他三次台阶。 但凡他稍微多点心智,就知道应当怎么做。 可这厮脖子上硬生生顶着个榆木脑袋,不开窍! 在那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是一个台阶都不肯下,搞得朱元璋自个儿尴尬,下不来台。 要是不斩了他,只怕是震慑不住朝中群臣。 那没辙了。 本着彼此君臣一场,朱元璋该给的机会都给了,是他马三刀自已不珍惜的。 怪不得他。 “这马三刀不是被判了死刑吗?怎么还在此处聒噪?” 朱元璋眉头紧锁,颇为不喜。 吴伴伴早早从锦衣卫们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此时便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听了吴伴伴的叙述,朱元璋顿时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贪墨了钱财还敢如此嚣张,咆哮殿前,他马三刀的眼中可还有我大明的威严、可还有咱在么?” 朱元璋怒道。 “去!给我将他拖下去,剥皮充草,以儆天下效尤!” 马三刀原本是想着向朱元璋求情的,但在大殿门口的时候听了真切,顿时不由瞪大了双眼,到了嘴边的话囫囵全咽了回去。 太子朱标眉头微锁,下意识上前了几步。 “父皇,儿臣有话请奏。”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若是要给他求情,那还是免了吧。” 朱标却是一反常态,固执地摇了摇头。 “父皇,马三刀为国奉献良多,满门忠烈,其麾下一双儿子,在鄱阳湖水战之中阵亡,而他本人更是忠心耿耿、一路追寻父皇脚步征战南北……如此忠勇之士,我们决计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啊。” 说实话,站在朱标的角度来看,这道理的确是成立的。 有道是法律之外,无非人情。 当初先秦时代的教训,就已经告诫了后人,做事要张弛有度,法律只能作为参照,绝不能作为唯一指标。 就好比说这马三刀吧,要懂得一码归一码。 他对大明做出的贡献那的确是有目共睹,但这并不等于说在他功成身退了之后,就可以肆意收敛钱财,随意贪腐公款了。 况且……之所以会闹得现在这般结局,其实更大程度上,那就是马三刀他自已咎由自取。 当然了,这些事情朱标自然是不曾知晓。 他所了解的情况有限,所能够给出的答案,自然也有局限性。 仔细听完了老大的这番求情说辞之后,朱元璋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老大啊老大,莫非咱给他马三刀的机会难道还少了?是他自已不争气啊!这能怨得到谁呢?” 一次次自已无视台阶,倚老卖老。 “君无戏言。” 朱元璋只是冷冷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便一挥手让锦衣卫们把马三刀拖了下去。 马三刀此时追悔莫及,彻底知道后悔了。 可惜,为时晚矣。 监督处理完了马三刀之后,毛骧折返回到了勤政殿。 他作为百官监视,将方才在偏殿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给了陛下。 尤其是摄政王朱柏的那一番话,更是分毫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朱元璋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竟然敢公然支持贪腐?这简直是在坏我大明根基!” 朱元璋之所以会如此愤怒,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贪腐”二字上面。 而朱元璋在年幼的时候,便是因为地方官员贪腐,不惜一切代价搜刮民脂民膏,所以才导致了他原生家庭的悲惨结局。 辛辛苦苦劳作一整年,但最终收获的粮食,甚至都不够一家人糊口的。 而那时候的朱元璋家庭,也只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的缩影罢了。 正是因为彻底被逼得没有了活路,所以他们才会奋起反抗,推翻元蒙的无道统治,重新建立了农民政权大明帝国! 所以,马三刀之所以会死,归根结底还是败在了一个“贪腐”。 即便他今天当真用了朱元璋给他的台阶,那也仅仅只是将君臣之间仅剩的那一点情谊,给彻底消耗光了而已。 再往后,该杀头的,朱元璋绝对不会手软。 “父皇。” 朱标思索了片刻,忽然出声道。 “十二弟素来眼光长远,他做事也极有分寸。” “既然十二弟觉得官员贪腐不是大问题,懒政、怠政才是最大的问题。那么我们不妨再看看?” 朱标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说不定,十二弟其实早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此时,我们倘若贸然出手,恐会打乱十二弟的一番辛苦布置。” 听完朱标的这番话,朱元璋也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他终于是缓缓点了点头:“行吧。既然连老大你都这么说了,那咱姑且先看看效果吧。” “但有一条,倘若这事儿见不着成效,那咱可就得立即叫停。否则,遭罪的可是百姓了。” 朱标点头:“这是自然。父皇思虑深远,儿臣佩服。” “莫拍马屁。” 朱元璋摆了摆手,故意板着臭脸。 随着时间的推移,考成法与一条鞭法,终于是在朱元璋、摄政王朱柏、太子朱标以及一众大臣的权力支持之下,平稳落地,并迅速开始了正常的运转。 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就……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自上而下的整个官僚系统,都悄然无声地发生着重大的改变。 那种改变并非只是形式上而已,而是发自内心的,每一个官员都认真遵循新的法令执行。 一丝不苟,没敢有半点含糊、糊弄。 这其中,更是以三省六部、都察院为首,率先将所有官员的待办事项都详细地记录在了三本账簿上。 之后的所有考核、回执,都由三省六部、都察院对这三本账簿逐月对每个官员进行例行检查。 有没有完成的待办事项,则需要当事人向三省六部、都察院的人说明情况,是什么原因一直拖着。 头一次出现情况,只会在口头上进行警告,并不会有处罚。 但如果第二次再度出现这种情况,那就要在该官员的账簿上记上一笔,该年内的晋升便彻底无缘了。 而倘若此次处罚之后,还有第三次出现问题,那么就会当即遭到降职处置,并且将该名官员进行严厉监察。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3章 蒸蒸日上的大明,前途一片光明! 一般而言,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该官员都不敢再有怠慢。 可倘若再度出现怠慢,则彻底会被踢出官员序列,贬为平民,而今将不再录用,彻底断绝了其人的仕途。 其惩处力度之大,可见一斑。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考成法”颁布并实施以来,整个应天府的官员们突然一下就爆发出了极强的执行力。 但凡是他们手上积累的各种案件、事务,都立即以最快的效率进行了执行和处置。 即便是到了深夜,许多官员也不敢偷懒,点着灯火继续奋战。 如此一来,整个应天府的面貌便彻底焕然一新! 百姓们惊讶地发现,自已之前多次求诉的事情,或者一直悬而未决的判罚,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批复、处置。 区区几天的时间,就感觉所有的官员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效率大增不说,对待百姓也都变得客客气气了起来。 这不由让应天府的百姓们感觉受宠若惊。 其实这种事情,可不单单只是在应天府里上演,自打考成法与一条鞭法实施、推广以来,大明帝国的疆域之内,所有官员、百姓们的生活,都因此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改变—— “大人,招了!问出来了,奸夫是邻县的闲汉,唤名胡汉三!” “好!那你们这就去把人缉了,速去速回。如此一来,那李家媳妇偷人的案子就算是结了。” 县令端坐在公堂上,口干舌燥地说道,同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堆积如山的卷宗,总算是又少了一份。 他甚至都来不及喝口茶润润嗓子,便立即全身心投入到了其他卷宗的处置之中去了。 不光是县令,但凡是有个公职在身的人员,这时候都忙碌了起来。 根据各自的司职不同,恨不得多长一双脚,或是多长一颗脑袋……不一而足。 没办法。 考成法在推行的第一个自然月里,众人惊觉手上堆积的工作,都浩瀚如烟,不得不一边在心底咒骂着一边努力干活。 往前更进一步,悬着的果实是实实在在吃得到的。 往后再退一步,悬着的铡刀也是真真切切能杀人的! 所有官员此刻都是如此,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能奋起了。 “砰!” 那县令忽然狠狠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铁青。 “混账!这竟然是前任县令给遗留下来的陈年积案……此獠简直该死!” “今晚!有赖各位同僚,我们务必通力协作,将此案勘破!否则……下月的考察,我们都别想好了。” 一席话,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只得一边哀嚎着一边赶忙想办法全力侦破。 哦,对了。 考成法的细则里,可是明确记载着,但凡有冤假错案,那就是加倍惩罚。 现在是法令刚刚施行的阶段,所以从重惩处。 但凡发现一例,就会直接顶格处置,以儆效尤。 正因如此,所以谁也不愿意来当这只死得凄惨、下场惨烈的出头鸟。 …… 与此同时。 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农民们,此时都充满了干劲。 往年,他们最希望但也最不希望过的日子,便是秋收了。 因为一旦收获了粮食,甚至都还来不及体会丰收的喜悦,就会马上遇见各种各样前来收税的差人。 今天是这种税,明天是那种税。 好些自已听都不曾听说过,甚至跟他们种地的庄稼汉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税,也得缴。 眼瞅着原本收获满满的粮食,不断变得稀少,心头就跟挖肉一样难受。 更有甚者,在缴纳了足够的税收之后,还要无偿被征集去来,去服劳役! 等到忙完劳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里,距离春耕可能又没有几天时间了。 如此往复,根本就没有一天是能够闲下来休息休息的。 所以最终,留下的粮食还剩下多少,自已拢共又缴纳了多少粮食,算来算去都是一笔糊涂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自打“一条鞭法”施行以来,所有的税收全部都合拢到了一处,等到粮食丰收了,也只需要缴纳一次税收,就不会再有打扰。 省时省力,就算是再怎么愚蠢的家伙,一眼就能看清楚。 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感觉日子有了盼头,生活有了希望,浑身上下好像是有使不出的劲儿! 总体上来说,无论是一条鞭法还是考成法,对于社会的作用都是积极向上的。 但对于官员们来说,这陡然增加的天大压力,就有点吃不消了。 尤其当初懒散为官、随缘断案的那些官员们,这时候早已经汗流浃背了。 想要继续抱住自已的乌纱帽? 那就得拿效率出来说话! 这不,一个个忙得吭哧瘪肚,别说吃饭喝水了,只怕是连出恭的时间都没有。 自然,难免会有些抱怨。 可抱怨了没多久,那些得了昭雪或是平了怨气的百姓们,就敲锣打鼓地来拜谢“青天大老爷”,其中更是有不少人诚心实意地拿出了自已的积蓄或是家里的粮油柴米。 别人诚心实意地给,与自已派人硬生生去抢,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这种别具一格的体验,那自然是让他们心中,又多出来了一抹奇怪的满足感。 同样拥有这种奇怪满足感的,可不光是官吏们,还有送上粮油柴米的百姓们。 在他们看来,官吏们愿意收下,那证明也是对他们的认可,于是心里踏实了。 双方的情感,在这同一时间里,同时得到了肯定和正反馈。 于是欣欣向荣,皆大欢喜。 尤其是牧守一方的官吏们,在他们看来,成为百姓们眼中的“父母官”的这种奇特感觉,似乎……还挺过瘾的! 正向的反馈足够多,也足够过瘾的时候,那自然是能够让官员们觉得眼下的困难算不得什么了。 一个个,更是有如打了鸡血一般,夜以继日地处理公文、研判案件。 社会污浊的风气被一扫而空! 人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振奋、希望之感。 很快,即便是坐在龙台之上的朱元璋,借助三省六部的反馈、锦衣卫的暗中走访调查,也看到了这些成绩。 偌大的权力机构,好似开足了马力正在全力奔腾的机器一样,以极高的效率进行运作。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4章 惠及于民,功在千秋! 这不免让朱元璋感觉到了心中的欣慰和认可。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看样子这种手段似乎比他惯用的砍头,要更加卓有成效啊! 一念及此,朱元璋不由对老十二又多了几分佩服之情来。 当考成法、一条鞭法落实三个月之后,为整个大明社会所带来的效果和改变,就变得要更加显着了。 这其中,不论是官场上,还是民间,人们就像是突然焕发出了新的生机与活力一般。 其街上盛况,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就……每一个人,不管其高低贵贱,即便是从事最下九流行业的人员,在他们的脸上,也都全洋溢着自信和从容。 有一股子好似从骨子里、由内而外展现出来的那种天朝上国的气息。 像极了当初大汉、大唐之时的盛况。 不论天地玄黄四海八荒,天上天下唯有老子最是嚣张。 就是这样的气质。 是传承已久的,某东方大国所独有的国民特性。 “这些折子批复完毕了,抄送三省六部留个底,然后就赶今早那一趟的驿马,传回去吧。” 户部的负责人,将一摞折子往前一推,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些洪雅县的贡生名单已经登记在册,等到了秋闱的时候,逐一对照就可以了。” “是,大人。” 户部的官员们搭手,一起将这些折子进行登记造册,然后交给了专门负责抄写的笔杆子。 七八个专职的抄手正在奋笔疾书,对照着将折子全部誊写下来。 这些折子将在三省六部留作档案进行封存,今后那些贡生但凡有出仕为官的,他们的跟脚就在这儿了。 一查一个准儿。 抄手的誊写速度极快,不过两三盏茶的功夫,就将所有的折子誊写完毕了。 这时候,原折子就全部被摞在了专门的木盒子里,用榫卯钉死,再糊上封条,搬运至专门的马车车厢之中,进行运输。 这种负责运送朝廷重要文件的马车,每天从应天府开往各地的至少有一两百辆。 为避免交通拥堵,刻意分了上午、下午两个街面上人流量相对较少的时段进行开拔。 由于水泥的高度普及,不论的建造城墙还是铺设水泥路面,此时的大明境内已经有了许多条可以不论昼夜、不论天晴下雨,都可以畅通无阻同行的马路。 不论是消息的传递、货物的运输、士兵的调遣,都有了极大的发展和方便。 此时的大明,商业往来、军事部署也变得越来越讲求时效性。 这不,四轮马车的车厢里,此时已经装满了政府文件,于是便在递交了通关文书之后,顺利开拔了。 这种四轮马车是摄政王朱柏,让工部的人员根据他的设想进行打造的。 本以为只是无用之物,却不想打造完毕之后,在水泥路面上如鱼得水,成为了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 每一辆四轮马车都有各自的编号,除开马夫之外,还有两名随车的兵卒负责押车。 沿途还设有驿站可供休息。 若是任务紧急,也只需要及时验明身份,就能够让驿站内的力士立即进行驿马更换。 整个过程仅仅需要一盏茶功夫,便能够将跑得脱力的驿马更换完毕,而后便可以继续行驶。 等四轮马车抵达洪雅县的时候,甚至天都还没有黑透。 县令亲自带人检查封条,一切完整之后进行印信交接,签字画押,便能将这些资料搬运回县衙。 而县令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已经批复过了的册子再打上县衙的封印,将其封存在县衙之中,留作底案,以等待查验。 完成了与大明朝廷交接的任务之后,县衙便只留下了值守的人员,其余人等各回各家休息。 等到第二天,准时回到县衙点卯上班。 处理公文批复、处理邻里纠纷、劝农耕田…… 事实上,县衙每天所会遇到的事情很多,且十分繁杂,其工作量远比朝廷之中列位大臣要忙的多。 但对于这些县令们来说,这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可以对他们进行综合锻炼。 只要每个月的检查合格,自己在牧守之地达到规定的工作年限之后,便能够得到晋升的资格。 而到时候,更高级别的官员出现空缺位置后,他们就能够进行正常擢升,填补空缺位置。 往常,擢升是一桩几乎要完全随缘,且看运气的事情。 底下的官员,能否得到有效擢升,那就需要不断往上面送银子才行。 但,现在不太一样了。 虽然同样,并没有杜绝送银子的门路。 却在此之外,为众人开辟出了一条更加合乎规矩、更加有法可依的擢升路线。 不得不说,考成法这个法令的推广和落实,最最利好的,其实当真就是这些基础的、底层的官员了。 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公平的机会。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便好比说这洪雅县的县令吧。 要换做以往,他虽然在上任以来,一直都称得上是正直、公正,但毕竟日复一日的工作枯燥乏味,多少出现了一些懒政、怠政的苗头。 更甚至于,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晃晃悠悠地去了县衙门点卯。 可是现在呢。 雄鸡唱晓之时,便是县令起身的时候。 换上朝服,匆匆吃了早饭,便径直坐在了县衙之中,要么处理之前剩下的工作,要么就亲自召见那些有冤情的百姓。 总之,他要是一天闲着,就会感觉浑身难受。 毕竟事关考察,他能够交出来多么漂亮的答卷,那么他就能够得到多丰厚的赏赐。 而这一天,又到了洪雅县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了。 因为一条鞭法的实施与推广,现在根本就没有了所谓的苛捐杂税。 每年,每户,每人,只需要交一次税,就能够整年不再跟税收打交道了。 省时省力,而且还能够节省更多的精力和时间,留给农民们自己去处置闲暇时间。 这不,农户们早早地从四面八方来到了县衙门门口。 他们各自手中都拿着相对应的票据,排着长队等待着去交税。 往常,所谓的税收那就是一门糊涂账。 莫说他们算不清楚了,就算是衙门里专门管这个的官吏,他都不一定能够说的出个子丑寅卯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5章 山东大员诉苦:湘王残暴,不当人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一条鞭法实施之后,大家心里门儿清! 从朝廷,到地方,再到每一个大明子民的人头。 层层落实,层层确凿,包责到户。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管是遇到了任何事情,都能够做到落实到人头,能够追责。 这样一来,即便摄政王亲口许诺的允许贪污,但终究也是不敢做得太过火了。 于是国库迅速充盈起来,商业活动也变得频繁,百姓们的各种生活物资,也都变得丰富了起来。 真正意义上的天朝上国,逐渐有了雏形。 此时的大明帝国,俨然已经成为了这颗星球上最为繁盛的地方,成为了整个东方的璀璨明珠! 三个月的功夫须臾过。 大明境内,不少的官员都获得了嘉奖甚至擢升,月俸得到了提升的同时,也能收获更多百姓们的物质感谢。 这对勤恳工作的官吏们而言,自然算得上是最实在的鼓励。 当然了,有人欢喜就肯定有人忧愁。 对于那些不学无术、尸居其位乃至暗箱操作的那些官员们来说,过去的三个月是他们人生之中最为漫长、最为艰难的时期。 尤其山东的某一位官员,更是创下了考成法推行之后的惩罚之最。 连续三个月,没有一个月能够完成他相应的工作指标。 当初在这个岗位上他有多猖狂,现在他在这个岗位上就有多艰难。 最要紧的,还是同僚们看他的眼神。 那种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蔑视、嘲讽,更是令他感觉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当三省六部给他下达了最后通牒之后,万般无奈之下,这名官吏只能写了一封书信,向他的老师求助了。 而他的老师,不是旁人,正是当今朝廷之中的肱骨重臣李善长。 当收到这封信笺的时候,李善长还是感觉有些诧异的。 毕竟,他的学子虽然遍布天下,但都明白他如今的处境颇为微妙,也不敢跟他有太多联系,担心老师因此遭受到了牵连,或是为他惹来祸端。 所以说,这封信笺来的时机,其实并不太好。 可李善长也着实没有多想,毕竟“天地君亲师”,他知道自已身为师长的职责有多重要。 展开信笺,学生那熟悉的字迹便映入了眼帘。 仿佛,当初跟在他膝下求学的学生,再度扑在了他的腿上呜呼哀嚎了起来。 原来这学生只是在开头进行简单的寒暄之后,便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他遇着麻烦了。 按照在信笺上的所透露出的消息来看,不光是他,还有许多人都一样无法完成当月的业绩,被三省六部那边警告、处罚了,要是再完不成指标,就会因此被革职处置。 所以,走投无路的他们,也只能向他这个授业恩师求援了,希望李善长能够帮他们一把,说说情、网开一面。 整封信笺之中,一边极尽自已之所能地吹捧李善长,一边怀念当初在他身边做学问的日子,企图打感情牌,让李善长能够为之动容,替他出手。 在文末的几段文字之中,这位学生似乎是终于按捺不住,对当今的摄政王殿下所提出的“考成法”颇有微词,含沙射影地多抱怨了几句。 不得不说,能够接到这封信,其实李善长的内心一开始是充满了欣喜之色的。 毕竟,这说明他的学生还没有把自个儿这个恩师忘了。 这是好事。 但是! 也必须要指出的是,这学生竟然是在他自已遇到了麻烦的时候,而且还是什么办法都尝试过后,仍然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之后,才想起了李善长。 这么说来,其实李善长他在学生们的心目之中,似乎也并没有太过崇高的地位嘛! 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病急乱投医的狗急跳墙了。 李善长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沉默地将信笺放在了桌子上。 而在凌乱不堪的书桌表面上,如这位学生寄来的信笺,早已经将桌子堆满。 很显然,在这一段施行“考成法”的日子里,李善长的那些学生们,都先后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麻烦。 自个儿解决不了,一个个都希望能够从李善长这位授业恩师这里,得到一点小小的帮助。 李善长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无奈。 倘若,他要是当初全盛状态的话,说不定还能够给予这些徒子徒孙们一些援助和点拨。 可是现在……唉! 说实话,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在推行了考成法的这段时间里,不少的官员都被迫延长了工作时间,一个个都为此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至少在他李善长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三省六部、监查院等考察机构,又是每个月都要进行业绩核查。 稍有不慎就要被训斥、被惩罚。 这对朝中不少官员来说,都充满了浓浓的危机感,让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手头的每一起奏折、案件。 短时间内其实还好,但如果这个时间牵扯得太长的话,就会从根本上动摇了官员们的工作积极性。 这种近乎于“揠苗助长”的方式,对于大明帝国的长治久安,没有半点益处。 所以,李善长决定还是要找个机会,赶紧亲自面见一下陛下,将这些事情进行上报,恳请陛下亲自出手,叫停这个所谓的“考成法”。 …… 勤政殿。 朱元璋面不改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善长,再根据先前锦衣卫提供的线报,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李善长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的。 但这个形式还是得走一趟。 “李卿家起身吧。这次你孤身求见,究竟所为何事啊?” 李善长一拱手:“启禀陛下,微臣此次前来,却是为了大明帝国长治久安而来。” 闻言,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致:“说说看。” 于是,李善长便清了清嗓子,将他在学生们信笺之中看到的消息,进行了提炼和归纳,将其转换成了自已的文字,转告给了朱元璋。 当然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所谓的春秋笔法,暗戳戳向朱元璋表达了各地官员的不满和委屈。 “……陛下,根据微臣所知,全国各地的官员们,因为这高强度的工作环境,已经有不少人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大家都是带病在岗坚持。” “若是长此以往,只怕不少官员,都会被活活累死在岗位上的!” “竟然有这事?” 朱元璋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那么,如你看来,这应该如何应对处置呢?”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6章 朱柏:李善长,你该死了! 其实,根据锦衣卫在各地拿到的线报来看,整个大明境内,真正有真才实学、愿意向上擢升的官员,不在少数。 他们原本擢升无门,所以只能郁郁寡欢,在原本的这个岗位上孤独终老,那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动力。 可现在,崭新的擢升渠道,为他们打开了。 但凡是有点野心,想要搏一个更好前程的官吏,就没有不对“考成法”举双手赞成的! 再说,那些之所以会累到快猝死的管理,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之前懒政、怠政,将许多的工作全部都积压了下来。 这才有了如今,必须夜以继日去努力的场面么? 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咎由自取! 但朱元璋却也有些好奇,想听听看李善长是否有办法,可以让那些官吏勤奋的同时,还保持超高的工作效率。 “回禀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但说无妨。” 李善长鞠了鞠躬,这才继续说道:“陛下,以微臣之见,这考成法太过迅猛。太过一蹴而就了。” “从推行这种法令到现在,也才仅仅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官吏们适应这套新法令的时间可没那么多,起初的磨合阶段,自然是会出现一些错漏的。” “可是摄政王下达的惩罚却这么严重,恐怕到时候适得其反,让管理们举行了罢工。” 罢工? 这群全部由他朱元璋进行册封的官吏,拿什么东西来跟他罢工? 反了他了! 自然,对于这个危言耸听的说法,朱元璋便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但是! 他的确也是对这些新鲜的事物,拥有极强的感兴趣。 在这一段时间内,大小官吏们的业绩,都得到了有效、显着的提升,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相应的,刚极易折。 即便朱元璋从来不把他麾下的这些个臣子们当人,也不得不考虑这些会走路的骡马会不会有过大的损耗。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就多少有些不值得了。 经过了他一段缜密的思考过后,最终朱元璋还是摆了摆手,下定了决心。 “这样吧,要是连续三个月都没有达标的官员,也不要在咱这大明朝廷里为官了。” 朱元璋语气淡然地说道。 “不适合当官儿,就去种田!” “当初给官职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太草率了,居然将这种草包都放了进来。” 说到这儿,朱元璋看了李善长一眼,继续说道。 “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很显然,朱元璋的这一席话,便彻底免除了那几位官员的全部惩罚。 原本,在听了前面那么多铺垫后,李善长甚至都已经放弃了希望,不曾想居然在最后得了个大惊喜! 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喜不自胜之色,连连鞠躬行礼:“谢谢陛下,谢谢陛下隆恩浩荡!” “我等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陛下您的之恩!” 朱元璋低着头继续翻阅奏折,根本懒得听李善长的恭维话。 见状,李善长自然是不敢耽误,赶忙起身,灰溜溜地离开了皇宫。 甭管他今天究竟有多狼狈,至少事情是给彻底办到了。 先前要被惩罚甚至因此掉脑袋的老几位,也总算是能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话分两头说。 这厢,李善长才刚进了勤政殿。 后脚黑冰台的铁鹰士们,就将李善长的消息,传回到了正在后院凉亭之中的朱柏处。 “念。” 朱柏坐在凉亭之中,低声道。 “是,尊主。” 铁鹰士沉声道:“李善长进勤政殿,与陛下商谈了许多有关"考成法"的弊端和当下好些官吏们,无法令他们接受的缘由。” 甚至于,连李善长所说的“官吏罢工”等等近乎威胁的话语,都转述得一清二楚。 由此可以看出,摄政王朱柏殿下的间谍机构,究竟是有多么强大。 “哼,我没去找他麻烦,反倒是他先触及到了我们的红线了。” 朱柏摇了摇头,难掩眼中的失望之色。 “这群东西,还当真是不知死活啊。出现了问题,不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反倒是想着去求情,当真懦弱。” 铁鹰士抬起头,眼中蹦出一抹杀意:“尊主,需要属下去将他们杀了么?” “猪狗一样的东西。杀他们,岂不是脏了我的手?有考成法在,谅他们也没多少时辰可以蹦跶了。” 说到这儿,朱柏的话锋一转。 “倒是这李善长,本王暂时没工夫腾出手来收拾你,却是不想你自个儿倒是按捺不住,主动送上来了!” 对于李善长这种妖言惑众、巧舌如簧的欺诈行为,朱柏心中满是厌恶。 “备车,本王现在要去面见圣上。” “是,尊主!” 铁鹰士立即出门,快步前去准备摄政王殿下的銮驾。 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朱柏的身份是摄政王,出行必须要讲究派头,否则就是堕了皇家威仪。 所以,即便是出个门也必须要准备好符合他身份的车架。 等候了摸约半炷香的功夫,銮驾总算是准备完毕了。 “尊主,可以动身了。” 铁鹰士恭敬说道。 “唔。” 朱柏微微颔首,起身走向屋外。 一架金光闪闪的四轮马车出现在了面前,六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作为驮马,身后还有十名全副武装的铁鹰士负责跟车随行。 总之,派头很大! 这种待遇,远非藩王时能够比拟的。 朱柏在腰间扣上一柄仪剑,登上了马车。 而后,摄政王的銮驾开动,浩浩荡荡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来到皇宫之中,率先接到消息前来迎接的,正是吴伴伴。 他手脚麻溜儿地向朱柏请安:“参见摄政王殿下!” 朱柏将手扣在仪剑上,随口问道:“父皇何在?” “回摄政王的话,陛下此时正在勤政殿。由咱家为殿下引路吧!” “唔。” 朱柏应了一声,便随吴伴伴去了勤政殿。 剑履上殿,入朝不趋。 这,便是摄政王的特权所在。 “儿臣,见过父皇。” 朱柏虽然身为摄政王,但毕竟有父子人伦约束,所以只是躬身拱手行礼,只是不必跪拜了。 “免礼。” 朱元璋不知道朱柏此番过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于是拿探究的目光看向他。 “父皇可是答应了李善长的请求,免去了那几名劣等官吏的责罚?” 朱元璋心中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 他沉着地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咱家所为。莫非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闻言,朱柏面色微沉。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7章 请令诛杀此獠,以正视听! “父皇。既然儿臣提出的这两项法令,父皇你是支持的,那么便应该是顺应发展,静静看大明的现状才是。” “而今在这两项法令的加持之下,大明的现状可谓是一日好过一日。加以日式,只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我大明必然能够国力盛强,四海之内再无任何匪患异族敢对我大明虎视眈眈。” 朱柏说道。 “况且,在大方向没有改变的前提之下,父皇若是能够静待改变,便是对这法令最好的支持了。” 朱元璋闻言,微微颔首。 他其实心里是知道的,诸如变法、改革这种事情,那自然是一个声音最好。 否则反而容易让白白浪费了资源。 见朱元璋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说的,朱柏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 “父皇,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往后这种事情,便决计不可再开先例。” “这口子一旦开了,可就不好再缝上了。” 朱元璋不由一阵哑然。 可不是么! 这事儿现在就弄得挺难办的。 毕竟,他已经先朱柏一步答应了李善长,决定要给那几位受他荫蔽的官员免去责罚。 这……马上又改口,未免显得有些太过儿戏了。 “老十二,你来得晚了一些。” 朱元璋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长舒一口气,正色说道。 “咱已经先你一步给了李善长这一次特权。咱可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君无戏言呐……这事儿,你来说说看,现在该当如何是好呢?” 这倒不是朱元璋不愿意去配合朱柏处理,而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覆水难收。 那现在应该如何在不失皇家威仪的前提下,去处置这桩事情呢? 朱元璋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本想要邀请刘伯温、杨宪等人前来宫中议事,但考虑到这桩事情还当真是家丑,不可外传,于是也只能是生生止住了。 一时间,左右都想不出合适办法的朱元璋,不由将这一股恶气狠狠撒到了李善长的身上。 倘若李善长今天不来求见,也就不至于会有眼下这么棘手的结果了。 想到这儿,朱元璋暗暗有些动了杀心。 而在这个时候,沉默了片刻的朱柏,则缓缓开口说道。 “父皇,李善长此人罪大恶极,理应处死。儿臣叩请父皇下令,诛杀此獠,以正视听!” 闻言,朱元璋不由一愣。 他这都猜刚刚动了杀心而已,却是不想老十二竟然比他还要杀伐果决。 直接就要请命把李善长给宰了。 “老十二,你说什么?” “父皇!李善长此人欺君罔上,联合地方官员,竟然要欺上瞒下,将地方上的东西瞒而不报,以花言巧语之术蛊惑父皇。” “此獠用心凶恶,罪大恶极,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即可诛杀此獠!” 说到这儿为止,朱元璋才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老十二的用意。 他暗暗思索了片刻,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不曾想咱家老十二居然如此杀伐果决,倒也有几分咱当年年轻时候的风范! 而在他的心中最底层,其实却是对朱柏变得更加忌惮、惊恐了起来! 好在朱元璋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平息了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老十二。按照你这么说来,那你这究竟是打算如何处置?” “这群人,以及李善长,你是打算要杀鸡儆猴了么?” 朱柏微微颔首:“既然出现了这种事情,那也只能是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山东那群尸居其位、不谋其政的败类,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完成任务了,所以革职督办,永不录用。” 听到这个处罚方式,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表示认可。 不错,官员这种东西,其实在朱元璋看来那就是地里的韭菜,随便造! 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完全不必在意。 尤其还是这种根本没办法胜任自己工作的家伙,那更是劣质韭菜,连韭菜苗都长不出来的那种。 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不如赶紧滚蛋,留下坑去种长势更好的韭菜苗呢! “那李善长呢?” 朱元璋又问道。 “这事儿要是不给李善长长个记性,只怕他也看不清自个儿的位置。” 当然,对于整出了这一场大戏的李善长而言,此时朱元璋心里那是充满了不爽利的。 即便他是淮西派的老人了,跟着自己出生入死那么些年,那也不成! 该给他的荣华富贵,扪心自问朱元璋那是一点儿都没少他的份儿。 甚至,还给他封了爵位,给了宰相的位置,让他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官之首。 须知,这待遇可是连刘伯温都没得到的! 他李善长还有什么不满的? 至少就情谊这一块儿来说,那自己是当真跟他李善长没说的了。 甚至,淮西派的老兄弟们,谁都没资格跳出来指责他朱元璋不讲情面。 马三刀,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众人眼前呢! 连续给了他三次台阶,他硬是一个都不跳,最后即便是让摄政王朱柏去处置了,也还是法外开恩留了他一条性命。 否则要换做是旁人,早就去轮回投胎了! “父皇,儿臣认为,李善长此人必死。” 朱柏没管其他,径直说道。 “必死?” 朱元璋闻言,脸色微微一沉,脸上似有不悦。 “老十二,咱当初领着淮西的一帮老兄弟们出生入死,这李善长可也在其中啊!” “当年要是没有这帮老兄弟,咱可活不到现在——老十二,你当真要对他们动手?” “父皇,当年的情谊只是当年,人总是会变的。” 面对朱元璋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朱柏丝毫没有半点退让。 “况且,有道是饱暖思淫欲,父皇你又如何知道,当年的那群老哥们儿,能共患难是否也能同富贵呢?” 这…… 朱元璋闻言,眼中顿时有精芒闪烁。 他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另有所指? 于是朱元璋注视着朱柏,等待着他的下文。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8章 李善长不得不死,罪证俱全! “这,便是儿臣多方收集的,历年以来李善长结党营私的证据,请父皇过目。” 朱柏从袖中抽出一本册子。 吴伴伴见状,赶忙上前,将册子双手呈上给朱元璋。 看着这厚厚一大摞的册子,朱元璋的心里不由浮现出了强烈的震撼。 他随手翻阅了一下,历年以来的这些记录,详细到了每天的什么时辰,李善长见过什么人,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暗箱操作,获利多少…… 各种各样的数据,极为详细,甚至连多年以后的影响,都用朱笔给标记了出来。 其中,更是有好几项结党营私、贪污腐败的行为,导致了当初朱元璋还是吴王时期的战役惨败! 甚至于,要仔细去推敲的话,那么马三刀的两个儿子,之所以会在鄱阳湖之战中惨死,李善长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当时战舰督造的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从而以次充好,将劣等木材当成了上好的木材使用,导致好几艘战舰看着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朱元璋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个极为纳闷的疑惑:陈友谅的战船明显比自已的要低上一筹,却为何能够在跟他正面交战的时候不落下风。 原因,竟然就是出在这里! 联想到因此惨死的那些同僚下属们,顿时朱元璋不由勃然大怒。 “老十二,这些记录可都如实么?” 朱元璋杀气腾腾地问道。 “自然是属实的,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根据上面记载的人士,派遣锦衣卫将其拘捕、拷打,相信不用多时就能够水落石出。” 朱柏信心满满地回应道。 这下,倒是朱元璋的那股杀气,骤然泄了。 当初从淮西一路出走,跟在他身边的老兄弟们,现在已经没留下多少了。 李善长,算得上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肱骨文臣。 其实胡惟庸当日被赐死后,朱元璋便在心中暗暗后悔了许多时候。 那么现在,同样的决定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是否还能够狠下心肠,把李善长也杀了呢? 沉默了许久,终于朱元璋缓缓开口说道:“老十二,你能够在这些时间里不短暗中收集李善长的资料,还不打草惊蛇……你长大了,咱很是宽慰!” 说着,朱元璋便将这份厚厚的册子塞进了衣袖里。 “但是,老十二。你要知道,法律之外不外乎人情。李善长所立下的汗马功劳,值得咱免他一次死罪。” 朱元璋的这番话,并没有让朱柏感到意外。 甚至可以说,朱元璋倘若不说这番话,才是会让朱柏觉得奇怪的。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而后画风再度一转,沉声说道:“父皇,倘若李善长所犯下的这些罪行,都不至于能判他死罪,那么……蓄意谋杀皇妃这一条,是否可动他的项上人头呢?” 这下,朱元璋彻底坐不住了。 他倏然起身,死死盯着朱柏,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老十二,你可知道你是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儿臣所说的,正是儿臣的生母,碽妃!” 朱元璋暗暗握紧了拳头,一幕幕的往事萦绕心头,令他不得不咬紧了牙关。 是的。 当初碽妃的事情,对于朱元璋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一直以为,之所以会出那种惨剧,都是因为陈友谅的错。 所以才会不计代价,疯狂进攻。 虽然死伤惨重,但最终却快速扳倒了陈友谅,将他的全部地盘囊括到了自已麾下。 也正是因为碽妃的死,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朱元璋的性格就开始变得暴戾狠辣起来。 “空口无凭。老十二,你可有证据?” “证据在此。” 朱柏再度从袖中抽出一摞证据后,缓缓说道。 “当年这桩事情的参与者,可不单单只有李善长一人,还有蓝玉。” 这一席话,好似晴天霹雳一样,重重砸在了众人的心头。 不光是朱元璋了,就连站在一旁侍候的吴伴伴,都不由心神剧颤,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看着朱柏,眼神之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甚至于,他都忘记第一时间上前,将这些证据,呈上给陛下了。 朱元璋见朱柏从袖中掏出了证据来,也不要吴伴伴服侍了,亲自离开了龙椅,快步走到了朱柏跟前。 他将证据抽出,一张张仔细看了起来。 不多时,便浑身颤抖着,将牙冠咬得嘎吱作响。 终于,证据全部看我那。 朱元璋转身,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书桌上:“好,好好!竟然还有如此歹毒之事!” 他大手一挥,怒道:“老十二,按照你的意思去作吧!咱,全权授意!若有胆敢抵抗者,杀!!!” 此时。 李善长正坐在家中书房里,意气风发地一边饮酒,一边执笔回信。 今天他在踏出府邸之前,也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的。 而此行去单独面圣,并且经过一番巧言令舌,生生改变了当今圣上的想法,为这几个学生改变了命运。 这不光是惠及这些学生及其身后的家庭,更是给了他自已一个浴火重生的机会。 从今往后,李善长就可以彻底破除心中的执念,放下魔怔,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至于说摄政王朱柏的阴影? 不好意思,浴火重生之后的李善长,对于朱柏根本就无所畏惧! 是的。 即便今后他将会独自面对摄政王朱柏,那也能够坦然面对了。 心中的梦魇,已经被他彻底放下。 至于说,在朱柏手中的那些所谓的把柄,简直可笑! 那些把柄,就算是全部加在一起,能够彻底扳倒他李善长么? 显然是不能的。 因为,今天在陛 他知道,就算是遇到了再怎么危机的关头,陛下其实也是念旧的人。 对于区区马三刀,都可以故意给他三次台阶下,搞得让摄政王朱柏也不得不重新改判,将死刑改成了流放。 他马三刀何德何能? 无非是仗着自已对朱元璋忠心耿耿而已,顶天再加上他家里两个儿子,全都战死沙场了。 就这样的家伙,除了忠厚老实什么都不剩下的主儿,陛下都能这般念旧。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69章 连夜缉拿,当初的弥天大罪岂能再瞒!? 何况是他淮西派的主要成员、精神领袖之一的李善长呢? 他为大明,可是正儿八经地立下过汗马功劳啊! 于是,心魔至此彻底破除。 李善长,再度复活成为了当年的李善长。 他一边哼着不知名的乡野俚曲儿,一边挥毫泼墨,将自已的满腔意气,全都写在了书信之中。 想必在不久的将来,那些接到了他书信的门生们,必然会感受到老师李善长的豪情万丈,从而心生崇拜、敬仰。 “嗯,这可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李善长滋溜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脸上浮现出了兴奋的潮红。 他甚至得意洋洋地在给学生的书信之中即兴写起了诗来。 虽然李善长的确是有些才华在身上的,但他的诗情嘛,多少有点碍眼了。 这里就跳过,暂时不表。 洋洋洒洒数千字,一气呵成。 再看看自已这对后辈门生那几乎都快要洋溢出来了的期待、鼓励,李善长甚至都忍不住自已被自已给感动了一把。 果然,自已根儿上还是一个受人爱戴、受人敬仰的好先生、好老师! 轻轻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他满心欢喜地摸出了自已的个人印章,在文末大大打了上去。 刚完成了上述行为,书房的门就被人“哐当”一脚给踹开了。 李善长吓得浑身一哆嗦。 顿时,手上的印章不稳,又掉在了宣纸上面。 好死不死,原本端正的印章印痕,便被后面这一次给完美覆盖了。 李善长私印,这五个大字,也彻底糊城了一团,看的不分明了。 见状,顿时李善长便不由勃然大怒了起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哪儿来的下人,这般不懂规矩?自已去找管家,领三十棍责罚!” 闻言,来人冷哼了一声,阴恻恻地说道:“李大人好大的气性,竟然连我等都想要处罚。” 这声音听着似乎是有几分熟悉,李善长下意识抬起了头。 一身漆黑如墨的飞鱼服,腰间还挂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绣春刀。 锦衣卫! 顿时,李善长的瞳孔便下意识地狠狠缩了一缩。 有道是,锦衣卫无事不登门,登门无好事。 现在,锦衣卫不光是亲自登门造访了,况且来见他的还不是旁人,正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毛骧! “李大人不必惊慌。” “我哪儿有惊慌。”李善长强韧镇定,说道。“毛大人,你我同当朝为官,纵然是锦衣卫,你这半夜私闯我的宅邸,也该要给我个说法吧?” “说法?” 毛骧咧嘴森然冷笑了起来。 他缓缓伸手,从腰中摸出了一枚铁黑色的令牌,在李善长的眼前晃了一晃。 “李大人,你可认得我锦衣卫的这枚令牌么?” 令牌上,“锦衣亲军”四个大字,宛若催命符一般,印刻在了李善长的心头。 “毛大人,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善长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他的心中本来就藏着不小的私心,虽然并不能说是完全致命的,但在锦衣卫的面前,却仍然是相当的没有底气了。 “李大人,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毛某奉劝你一句,还是自已乖乖投降吧!这样,你我脸上,也都会好看一些才是。” “可倘若你要是执迷不悟,硬是要坚持到底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撕破脸皮,到时候李大人不好看呐。” 李善长听完,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不是,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啊? 咬了咬牙,李善长沉声问道:“敢问毛大人,你这大半夜的……我李某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可否明示在下?” 毛骧摇了摇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李大人,倘若你心里没有鬼,就算跟我们锦衣卫走上一趟,又如何呢?” 说完,不给李善长继续说话的机会,毛骧身后的锦衣卫们,便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将李善长死死按在地上。 不多时,被绑成了粽子的李善长,脸上写满了愤怒。 “毛骧!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李善长跟你不共戴天!” “甭废话了,李善长。” 毛骧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当初陈友谅围城来袭之时,你犯下了什么样的弥天大罪,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我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了?我警告你们,休想屈打成招!我要见陛下!” 李善长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丝毫没有半点斯文之色。 “碽妃。” 毛骧在李善长的耳边,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原本被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在众人的面前,展现了出来。 李善长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浑身一阵发麻,双眼一翻白,便就此晕死了过去。 …… 另外一处府邸。 此时,蓝玉正在他自已的腹中,与众义子们饮酒作乐。 年轻貌美的乐师们,穿着清凉在一旁鼓瑟吹笙,为他们奏乐助兴。 而另一旁,身材婀娜的舞姬们,则在大堂的中央翩翩起舞,惹得众人叫好连连。 而坐在主位上的蓝玉,更是左拥右抱,一双长相相似的姐妹花,被他肆意把玩着。 蓝玉此人,虽然统兵打仗的确是有点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贪财好色到了骨子里。 尤其是爱好美色! 其府邸之中,光是豢养的美姬就不下百名! 更令人发指的是,每个月几乎都会有两位数的妙龄少女,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他的府邸。 可正在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音符骤然响起。 门口的两名护卫,喷着血倒飞进了房中。 看着满身是血的护卫,女人们尖叫着跑到了墙边,瑟瑟发抖。 她们的眼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恐惧之色。 而在门外,一群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则是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蓝玉,你可知罪?” 打头的不是旁人,正是刚解决了李善长的毛骧。 蓝玉这时候喝了一些酒,本就处于半醺状态。 他狠狠啐了一口,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手指着毛骧的鼻子怒骂。 “毛骧,你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条走狗而已,也敢在老子面前装大拿?我呸!” “想当初,老子单枪匹马跟在陛下身边打仗的时候,你特么的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尿泥呢!” “就凭你这样猪狗一样的腌臜东西,也想来老子府上打秋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面对蓝玉的污言秽语,毛骧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0章 蓝玉连坐!杀杀杀! 他只是从怀中摸出了黑铁一般的令牌,沉声说道:“蓝玉,勾结李善长,暗中谋杀碽妃,其罪当诛。” 方才还醉眼稀松的蓝玉,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顿时浑身一激灵,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你特么的,少要血口喷人!” 蓝玉将手中的酒盏狠狠掷在地上,双目充血地死死瞪着毛骧。 “老子忠君为国,上过刀山下过火海,差点连这条命都搭进去了,你特么的现在居然敢污蔑老子?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蓝玉的反应很是激烈。 看到他的这种反应,其实已经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自爆了。 “跟我们走吧。” 毛骧懒得跟他废话,径直说道。 不料,蓝玉却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忽然一脚踹飞桌子,大声喝道:“这混账东西假传圣旨,儿郎们,随我一起宰了这奸佞之臣!” 说着,他便拔出了长刀,冲杀上去。 一群早就被究竟给迷糊坏了脑袋的义子们,听了蓝玉的话之后,都纷纷拔出了腰中的长刀,怪叫着围杀上去。 此时的锦衣卫,早已经今非昔比。 当年在镇压郭桓的时候,锦衣卫还能被郭桓的叛军打个埋伏,杀个措手不及。 但是现在,这群精壮汉子经过了系统性的训练,一个个早就身手不凡。 所以这场战斗虽然起得仓促,但数量明显不占优势的锦衣卫们,却是迅速将这群胆敢反抗的家伙,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 不多时,偌大一间房子里,便遍地都是淋漓的鲜血。 而大势已去的蓝玉,在身中几道之后,也彻底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一头栽倒在地上,如同死猪一般,任由锦衣卫们拿捏。 至此,李善长、蓝玉等当年的主要参与人员,悉数被抓捕归案。 迎接他们的,将是迟到的正义,和绝望的死刑! 一番忙碌过后,锦衣卫回到了驻地。 此时,李善长看到了被锦衣卫们宛若死狗一样拖着的蓝玉。 蓝玉此人,本来是相当讲究派头、风范的。 即便是行军打仗,也要一丝不苟,浑身洁白如玉。 可惜,这时候他的样貌显得格外的狼狈,浑身的衣服脏兮兮的满是血污,就连头发都是披散着的,一缕一缕黏在一起。 身上的几处刀伤,都被医生涂了厚厚的草药,拿绷带绑着。 总之,若不是还能听见他熟悉的话语,没有人会相信这就是蓝玉。 锦衣卫们将蓝玉丢进了牢房里,锁上门便离开了。 此时,此地。 昏暗的油灯之下,坐在蓝玉对面牢房的李善长忽然动了动。 他慢慢站起身,双眼充满了探究的表情。 端详了对面那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上的犯人之后,李善长总算是多了一点信心。 “蓝玉,你是蓝玉么?” 他试探着问道。 对方听到了声音,下意识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昏暗的环境之下,仅有几盏豆子大小的油灯,只能照亮拳头大小的区域,根本看不清对面人的面容。 等适应了牢房的昏暗之后,模模糊糊能看清楚一个人影。 再加上那熟悉的声音,让蓝玉下意识开口问道:“李……是李丞相么?” 对面一听,顿时一颗心都彻底沉入到了谷底。 既然蓝玉都已经被抓来了,那看样子他的最后一丝幻想,也被彻底击碎了。 没救了,这下是彻底没救了! 李善长跟蓝玉不同,他是拼脑子的文臣。 所以他更清楚,这种事情如果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是绝对不可能抓他们进诏狱的。 而且,还是锦衣卫的毛骧亲自来拿人。 “丞相,你速来足智多谋,想想办法,把我们的消息传递出去!让淮西派的大家伙都知道……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蓝玉坐在牢房里,不住喘着粗气,恨声说道。 “那挨千刀的毛骧,不过猪狗一样的东西,竟然也敢对我动刀子……他杀了我府上三十二口人,等我出去了……我必定要杀他全家!” 蓝玉之所以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那是因为他有所依仗! 常遇春跟他可是妻舅关系! 作为常遇春的小舅子,当今太子的舅父,蓝玉可以说是在整个大明都能横着走的主儿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自然,这时候缓过劲儿来了,就一门心思想着要报仇了。 李善长却是长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蓝将军,恐怕我们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就算是联络上了淮西派的老兄弟们,他们既不敢也没这个能力把我们捞出去。” 闻言蓝玉不由眉头紧锁:“丞相,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怎么能够这么气馁呢?” “你是在担心毛骧么?那家伙就是咱们陛下身边的一条狗,一条咬人的疯狗而已!根本无足重轻,不必担心!” 蓝玉继续劝慰。 “想想办法吧,你肯定有办法的!” 李善长被说得心中烦躁,索性直接打开了天窗直言道:“蓝将军,你还不知道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吧?” “为什么?” 蓝玉下意识开口问道。 “碽妃。” 两个字,好似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蓝玉的脑袋上。 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是醒了酒,慢慢回忆了起来先前发生的事情。 是了,毛骧那狗东西当初来缉拿自已的时候,就把碽妃的事儿说过了……是自已又气又急之下,给生生忘了。 蓝玉忍不住心中暗道。 他猛地拍了拍自已的脑袋,脸上浮现出了懊悔的神色。 “那……丞相,我们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蓝玉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祸啊!可不能就这么认了!” 李善长一脸苦笑:“蓝将军,你当我不想反驳么?可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主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新晋的摄政王殿下啊!” 摄政王! 蓝玉闻言,一双瞳孔骤然缩了缩,心也漏跳了半拍。 他的脸上一阵阵发白,磕磕绊绊说道:“莫……莫非,他、他已经知……知道当年……” 李善长无奈地点了点头。 蓝玉彻底绝望了,呢喃自语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么……” “唉!” 李善长也不由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叹。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1章 错就错在,低估了朱柏,高估了自己! 正在这时候,诏狱的大门再度打开。 刺眼的阳光从地表洒下,让人看不真切是谁从上面走了下来。 李善长、蓝玉两人都努力趴在牢房门口仔细看着。 看那架势,似乎不像是被新关进来的犯人,没有锦衣卫的鹰犬们左右架着。 是……来探监的? 两人的心底,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股渺茫的希望。 但是很快,这股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因为,在他们面前出现的人,竟然是摄政王朱柏! 朱柏站在了他们二人的牢房门口,眼角带着一抹冷意。 “见到本王,你们很意外?” 意外? 何止是意外啊,简直就是震惊到了无以复加! 李善长、蓝玉再见到朱柏的时候,已经明白他知晓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心底自然是多了几分畏惧和害怕。 在这深幽的地底诏狱之中,想要弄死个把人,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任何难度。 何况,两人都是朱柏的杀母仇人。 “李善长。” 朱柏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原本,朝中政务繁忙复杂,有你这样一条忠犬走狗,至少是能够帮忙打理顺当的。” “本王本想着,先留你继续在朝廷中发光发热,以此赎罪。没想到,你这老狗倒是胆色不小,居然敢带头阻挠本王的计划。” 这一席话,顿时让李善长大惊失色! 他很清楚这番话之中的弦外之音是什么! 而且,事实上他李善长之所以有那个胆量去找圣上单独求见,也是因为其中蕴藏了巨大的个人利益在其中。 这份利益太令人眼馋了,所以值得他去孤注一掷,冒着生命危险尝试。 尝试的结果,那自然是极好的。 他也很快就能够得偿所愿,获得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好处。 只可惜,他低估了一个人:摄政王朱柏。 想从他的手里去抢夺好处,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凡有胆量跟他摄政王斗的,迄今为止就没有一个命长的。 荆州城的那些世家豪门是如此,贪官污吏是如此,甚至就连胡惟庸的下场也是如此! 而今,李善长、蓝玉二人就要步他们的后尘了。 这让后知后觉的李善长如何不心中悲戚! 而更加让李善长感觉不安的是,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朱柏给说了出来! 虽然蓝玉仍然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但李善长已经如坠冰窖,浑身冰凉。 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摄政王朱柏,果然恐怖如斯! 第二天。 李善长和蓝玉被锦衣卫拘走的消息,终于传了出去。 在整个应天府内,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当天,城内无数人都涌上了街头。 各种各样的谣言四起,让在场众人不由觉得人心惶惶。 正当百姓们不知道究竟应该听谁信谁的说辞之时,午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群五花大绑的囚犯们,站在囚车上一字排开。 他们各自的身前都挂着一块厚重的木牌子,上面用朱红的笔墨写着这群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其中,由以李善长、蓝玉二人最为显眼! 不光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十分高贵,更是因为他们身前的牌子上,那简直可以说是罄竹难书的罪状! 而这些罪状之中,最是引人注意的,莫过于弑杀皇妃了。 应天府的百姓们看到这个罪状,一个个都不由愣住了,继而再看他们两人,顿时觉得当真是死有余辜。 “连皇妃都敢谋害?他们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呸!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真的是该死!听说,他们还是跟随圣上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呢?就这种败类,算个什么兄弟?该杀,该杀啊!” “杀了吧!我也觉得他们活该!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么多年钱的事情,都能翻旧账翻出来,看来他们是活该受死!” “对!活该受死!这样的奸佞不死,简直没天理了!” …… 百姓们那叫一个群情激愤啊! 一个个都对着李善长、蓝玉等人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最终,有人忍耐不住了,从地上捡起泥巴团,朝着他们狠狠丢了过去。 众人见状,也有样学样,把身边趁手的东西全都丢了过去。 有臭鸡蛋,有烂菜叶,有泥巴团,还有马粪堆……总之,见着什么丢什么,以此来泄心头之愤。 “时辰到!囚犯,开始游街示众!” 对于这种罪大恶极之徒,可不单单只是押送午门斩首那么简单。 他们还要先经历一次游街示众,将罪行昭告天下,让百姓们先对其公审一遍。 基本上,每次去游街的囚犯,最后都会被百姓们给砸得头破血流,甚至是奄奄一息。 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们,也不会管得太过宽泛。 他们只需要维持最基本的秩序,不让百姓们一刀结果了这些囚犯而已。 至于砸的是什么东西,没关系。 只要不砸到他们身上就行了。 甚至于,百姓们的情绪越是激愤,便说明这些囚犯越是罪该万死。 碽妃何许人也? 那可是摄政王殿下的生母啊! 不管是应天府还是其他地方,整个大明帝国的百姓们,都念得摄政王对他们的好。 要不然,众人也不会在家中为摄政王殿下塑造生祠成风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他们的心头,摄政王殿下的生母,那更是如同天上王母一样的存在。 是神圣的,是受到万民敬仰的。 而养育出了优秀如摄政王殿下这样的碽妃,竟然惨遭这两个无耻之徒的谋杀! 由此可知,应天府内的百姓们,究竟对他们二人又多么的深恶痛绝。 说句难听的,这两位究竟能不能活到游街结束,都还得是个未知数呢! …… 另一边。 奉天殿内。 淮西派的诸位大臣们齐齐在列,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朱元璋求情。 甚至,就连太子朱标都跪在了地上! 而他们的诉求也很简单,就是希望朱元璋能够看在李善长、蓝玉二人劳苦功高、为大明帝国的建立付出了无数的心血的份儿上,能够免除他们的死刑。 但很显然,知道了其中内情,尤其是知道这两人居然是当初杀害碽妃的元凶之后,朱元璋那是对他们二人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2章 群臣跪求,请陛下开恩! 可以说,没有当场让锦衣卫进行诛杀,就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徐达、常遇春、汤和、冯国用、冯国胜、等沙场上的宿将,还有陶安这硕果仅存的文臣。 诸位大臣齐齐上阵哭喊,试图能够打感情牌,让朱元璋收回成命。 至少,能够保住他们二人的一条性命啊! 哪怕如马三刀一样,抄没家产,判一个流放岭南呢。 那也好过午门斩首啊! 毕竟,斩首对于他们这种高官而言,那就只能是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才能处以如此极刑。 这可是一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啊! 大家同为淮西出身,那自然是有一种莫名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所以,即便是徐达这时候也不得不跪在这儿求朱元璋开恩了。 至于太子朱标,那更是因为蓝玉与他的关系亲密,所以不忍看这个舅父被斩。 另外就是因为李善长贵为丞相,作为大明的第一任文官之首,最终不得善终,多少是有些令人难以释怀。 所以太子朱标便选择了同淮西派的诸位大臣们一起,跪地恳求父皇能够收回成命。 对此,朱元璋也是头一遭对太子朱标的行为,感觉到了失望。 太子朱标,在他的眼中哪儿都好,可唯独一点,是他所不喜欢的。 那就是他的这个性格,实在是太仁慈了。 须知,要想成为大明帝国的一国之君,首先就必须要铁石心肠! 即便跪在地上的是自已的亲兄弟,该杀的也必须要杀! 否则无法平息这天下人的怒气,更没有办法堵住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至少在这一点上,老十二的确是要比老大强上太多了。 此时,诸位大臣们仍然在不断哭诉着、哀求着。 “陛下,陛下啊!李善长、蓝玉二人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但跪求陛下看在他们两人曾经为大明出生入死的份儿上,免他们一死吧!” “臣恳求陛下法外开恩,绕他们一条性命吧!” “还望陛下三思啊,李善长、蓝玉二人为了大明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 总之,各种各样求情的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没有一丁点儿的新意,听得朱元璋都有些烦闷了。 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本以为,陛下会因此而开口同他们说话,心中顿时一喜。 然而! 朱元璋只是默然地看了众人一眼,便继续低头处理起奏折来,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甚至于,连他们所说的话,都全当成了空气!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难以理解的疑惑和不解。 究竟是为什么,陛下要执意将他们二人拖出午门斩首呢? 莫非,这两人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一时间,所有淮西派的成员们,都不由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摄政王朱柏的銮驾亲临,抵达了午门。 刑场的监斩官立即起身,率领众人向其行礼问安。 围观的百姓们,得知乃是摄政王殿下,也山呼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柏平静地看了众人一眼,朗声道:“免礼,平身。” “谢摄政王殿下!” 监斩官及其众人起身,却发现摄政王殿下的这番话,竟然是说给在场百姓们听的! 顿时,不由尴尬地愣在了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好在朱柏并未在意,只是同他挥了挥手,坦言告诉他自已要亲自执行监斩。 杀李善长、蓝玉,可是朱柏的计划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而蓝玉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以他为代表的青壮将领们,都不由瞪大了双眼,狠狠盯着摄政王朱柏。 “朱柏!又是你!” 蓝玉咬牙切齿地大声吼道。 “你这混账东西,我们跟你有什么仇怨?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们!混账东西,我等就算是死了,化作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骂声才刚落下,不等朱柏有什么反应,围观的百姓们就不乐意了,一个个立即摸出石头、臭鸡蛋、烂菜叶,照着满头是血的蓝玉丢了过去。 这挨千刀的混账东西,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对摄政王殿下如此不敬? 找死! 百姓们纷纷指着蓝玉的鼻子怒骂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关键蓝玉还没办法还嘴,他这会儿忙着躲避漫天的石头、臭鸡蛋,把自已给搞得狼狈到了极点。 他的心中一片悲凉——自已好歹也是大明帝国的开国功臣之一,怎么会连死都死得这么窝囊、不体面啊! 一念及此,那更是对眼前这位年轻摄政王殿下充满了强烈的执念和恨意。 早知道会是当下这种结果,当初就应该在杀碽妃的时候,连着你一起干掉的! 否则,也不会有现如今的恶果了。 蓝玉被众人雨点般的石块砸得头昏眼花、鲜血直流,要是再不出面干预,只怕不等刽子手行刑,他就要被愤怒的百姓们生生用石头砸死了! 而另一边,同样跪在地上的李善长,时不时也会被波及。 他头顶着烂菜叶子,眼角还挂着臭鸡蛋的蛋液,哆嗦着苦笑了起来。 “不曾想,如我李善长这般智计百出,轻生为大明,呕心沥血、披肝沥胆!这最终的结局,竟然仍然是死在了朱家人的手中,不得善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 摄政王朱柏朝着百姓们缓缓抬起了手。 众人见状,都纷纷停了手,没有再继续为难他们二人。 只见摄政王缓缓起身,走到了行刑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二人。 朱柏再度抬手。 站在一旁的刽子手会意,恭敬地递上一碗黄酒。 “李善长,你这一辈子,你作恶多端,但也为大明付出良多。” 朱柏低头俯瞰着李善长,声音清亮。 “能有本王来亲自送你最后一程,不算憋屈了。” 说着,朱柏将酒碗递到了李善长的嘴边。 “李善长,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有聪明人的处事方式。你现在死,只死你一个。” “但倘若你不甘心赴死,那你们李家就得彻底绝后。” 李善长死死盯着朱柏,嘴唇不断蠕动着,也不知道他是想要说些什么。 “为何……为何……” 他的喉咙里,滚出了几个含混不清的话。 朱柏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是继续说道。 “现在走,父皇还会承你的情谊,会善待你的家族。可倘若你硬是要死乞白赖,再往后活几年,这情谊消耗光了,那到时候怕是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去见阎王了。” 朱柏的这番话,他李善长如何不知道? 当初胡惟庸、马三刀的先例,就在眼前呢! 朱元璋是什么样的人,李善长心知肚明。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3章 刑台前人头滚滚朱柏的权力巅峰 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皇帝,甚至可以说要不是因为有马皇后拦着,那就是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可当真等到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台面上,一五一十毫无顾忌地全盘托出,李善长又不由恍然了。 至始至终,在对待这位陛下的时候,他其实一直都是心存了侥幸的。 觉得自己是淮西老人,是从朱元璋起于微末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的肱骨重臣,所以朱元璋无论如何,都会对他网开一面的。 正如他对马三刀那样一般。 可他却忘了,人家马三刀跟他李善长,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马三刀送了两个儿子性命,而且他本来就脑子不好使,一门心思只知道效忠朱元璋,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至于他李善长,本来就是文臣,一百多个心眼子,喜怒不形于色。 朱元璋能不忌惮么? 他百年之后,太子朱标能镇得住么? 蓝玉,之所以会被选为太子党培养,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蓝玉的性格之中带有一抹愚忠性质。 所以朱元璋能够容得下蓝玉,却容不得他李善长! 只可惜,直到临死之前,这个道理他才懂。 他李善长,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 念头通达,李善长的脸上只剩下了无奈苦笑。 “大明盛世在即,可惜我李善长却看不到后面的繁荣富强了。实在是可惜,可惜啊!” 说完,李善长一口饮尽了碗中黄酒。 朱柏将海碗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往监斩位走去。 在他身后,刽子手们扛起了鬼头大刀。 手起刀落! 一连串的头颅,便就此滚滚落下。 鲜血喷涌。 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地! 李善长、蓝玉等人,得诛! 一具具尸体由监斩官亲自前去监察,再度验明身份,而后宣布受刑者死亡的消息。 最后,再由现场的官兵们,将尸体统一装车,运往城外填埋。 皇宫,奉天殿。 淮西派的诸位大臣们,以及太子朱标,都仍然还跪在殿上,苦苦哀求着。 他们只希望自己的这份情谊,能够换得朱元璋的回心转意,饶李善长、蓝玉两人一死。 哪怕是流放呢,总比死了强! 可惜,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当李善长、蓝玉被斩的消息传回后,淮西派的这些老臣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软绵绵地瘫坐在了地上。 而在他们的眼中,都不由浮现出了绝望之色。 第二天。 按照惯例,今天是诸位大臣上朝的日子。 所有人都穿戴整齐了朝服,鱼贯进入大殿之中。 只是,原本属于文官之首的丞相位置,还有蓝玉所在的武将位置,此时却是空了出来。 蓝玉还好,毕竟只是中层将领,位置不显。 但是李善长可是拍在文官首位的,此时他人不在了,就显得格外显眼。 所有人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地方,三缄其口,甚至连视线都尽量不往哪个方向投过去。 没有人敢议论,此时都各自心中紧张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吴伴伴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殿下驾到!” 今天来上早朝的是摄政王,而不是陛下? 众人的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也不敢多说什么,齐齐跪拜,口中高声大喊:“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柏身着四爪金龙锦袍,站在龙台之上,单手搭着剑柄,居高临下地俯瞰群臣,眼神之中满是冷意。 “起身吧。” “谢摄政王殿下!” 众人站起身来,看见了摄政王朱柏满脸的寒霜,顿时心中猛一咯噔,更是只得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有事起奏。” 朱柏语气淡漠,用这样一句话,开启了今日早朝的内容。 从北地的旱灾救治,到南面的水患处理,甚至就连空虚的国库,都由他的渡海舰队,再度去倭岛搬了整整两趟的白银原矿。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置。 这其中就包括了特别棘手的一件事儿,也是先前他负责处理的奏折之一,南北学子的录取问题。 因为榜上被录取的全部都是南方学子,这引发了北方学子的强烈不满,甚至有许多人都认为这其中有天大的黑幕。 但其实不然,就是单纯因为那时候南方学子对于这些考题要更加得心应手而已。 为了安抚北方学子们,于是朱柏汲取了马皇后的意见,特地开了一门恩科,针对北方学子们。 其理由也相当的有意思,是说北方车马劳顿,路途遥远云云,导致北方的学子们,在路途上多有耽搁。 总之,从这一次的恩科之后,南方、北方的学子们,都分开进行考试了。 南方学子考南方恩科,北方学子考北方恩科,互不牵连,互不干涉。 也正是因此,才平息了学子们的愤怒,没有造成南北学子的对立,至少明面儿上看是这样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处理起来不说有多么困难,但至少是绝对耗费心血的。 尤其还要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事情的要害切入,一针见血提出意见、建议,大脑始终都需要处在高速思考当中,当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好在朱柏年富力强,脑袋思维活跃,所以处理起来才显得格外的游刃有余,令在场的文武百官们深感佩服。 没花费太长的时间,所有的奏折都逐一处理完毕了。 其效率,跟朱元璋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可别看朱元璋勤勉有加,经常从大早上的忙到后半夜,其实还是因为他的出身太低了,导致眼界不行,尤其判断磨蹭,效率不高。 反观朱柏就不一样了。 现代人的思维方式,本就吊打古代人,不论是数据处理还是统筹规划,都远胜古人太多。 事情结束,正当众人心头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朱柏缓缓说道:“李善长、蓝玉等人,被本王亲自监了死刑,诸位爱卿对此有什么想说的?” 顿时,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提到了嗓子眼里。 现场的气氛变得凝固了起来。 朱柏扫视众人一圈,除去刘伯温之外,却是没有一人敢于与他对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4章 铁血手腕推行考成法!摧毁一切阻碍! 显然,这事儿换做旁的人根本没法去说,也就只能是由朱柏自已来起这个头了。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你们没说的是吧?可是本王却有话要说!诸位听好了!” “李善长、蓝玉等人暗中勾结,结党营私,欺上瞒下,暗中更是豢养家族豪强以欺凌乡间!其人胆大妄为,竟然敢趁着后方空虚,谋害了皇妃碽氏性命,其罪状累累,罄竹难书。” “按《大明律》处置,本应抄没家产,诛尽九族,但陛下仁慈,感念李善长、蓝玉二人功劳辛苦,遂只追诛其本人,并不追究其家族罪过,三代之内,禁止入朝为官,禁止投笔为戎,禁止入黄门为吏!”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更是证据确凿,让在场的文武百官们,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 这其中,有一些事情是他们知晓的,但更多的事情却是根本不知道的。 比方说暗中谋害碽妃性命这桩事情。 当年碽妃的死,的确颇为蹊跷。 但是当时大敌当前,陈友谅虎视眈眈,所以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抵抗、反击陈友谅部,并没有过多在意碽妃。 现在想来,却是觉得这其中疑点重重,却是不想果真是藏着巨大的阴谋! 如此,那李善长、蓝玉等人,也算得上是死有余辜了。 众人的悠悠之口,顿时就被堵得严严实实,没有办法发难。 即便是淮西派的诸位,尤其那些跟李善长、蓝玉关系很近的诸位老臣宿将,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此事道义全在摄政王朱柏那边,他们但凡敢多说一句话,那就是祸水东引,自讨苦吃。 见众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于是摄政王这才继续往下说。 “近来,根据考成法法令显示,山东有不少官员的业绩很是难看,并且已经连续不达标数月有余了。” 微微顿了顿,朱柏将视线转移到了山东巡抚的身上。 此时,山东巡抚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眼中更是充满了惊恐之色。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摄政王传令要他务必参加今天的朝会了! 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已的工作业绩足够出色,所以摄政王殿下准备将自已树立为典型进行嘉奖、擢升。 在来应天府的路上,他还喜不自胜,只觉得心中畅爽,尽显风华。 现在才知道,这哪儿是嘉奖、擢升啊,分明是妖耳提面命,当面问责、斥罚! 一想到摄政王的雷霆手段,山东巡抚便不由感觉一阵心惊胆颤,满心都是后悔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那当初自已就应当称病推辞不来的! 可惜,在这时候懊悔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作为山东巡抚,你本应该监察山东各地官员,督促他们完成各自的任务,维护各自管辖范围内的安宁。” 说到这里,摄政王朱柏从袖中摸出了一摞宣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山东各地官员的懒政、怠惰情况。 “这考成法法令推行至今,已经有三个月了,但是你们山东的成果,却令本王十分失望!” “不但不思考自已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没有做好自已的本职工作,反倒是投机取巧,想着与李善长这般的罪人同流合污,欺上瞒下!” “如此冥顽不灵之辈,我大明官场要他何用!” 朱柏寒声说道。 “从今往后,山东的官员考查,以最严格的方式执行,一旦有任何纰漏、错谬,都按照顶格处罚!” 扑通! 山东巡抚跪在了地上,山呼有罪,不断磕着头。 从重处罚,顶格处置! 轻飘飘的八个字,却是彻底盖棺定论,从此往后山东的官员们,都将会遭到最严格的监视。 一旦出现任何纰漏,都将会是继续沿用定格处置! 听到这个处罚决定之后,在场的文武百官,眼中都不由流露出了戚戚之色。 毕竟……这群山东的官员是咎由自取。 即便是淮西派的众人,心中已经对摄政王有些意见了,但也不好发动。 道理,仍然是在摄政王的这边。 他们说不过。 片刻的沉默之后,摄政王朱柏再度缓缓开口说道。 “近些日子以来,本王察觉我大明百姓之中,能够识文断字之人的数量,实在凤毛麟角,对于科举考试不利,无法真正做到绝对的择优录取。” “所以,本王决定另外颁布一项法令:推广、普及教育,争取在二十年内,做到家家户户能识文断字,街上往来皆无白丁。” “这一项法令,便称之为——大明十二年义务教育!但凡适龄儿童,都必须入学堂免费听课学习!但有不从者,父母受鞭刑三十,赋税加重一倍!”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决定、安排,摄政王都是站在了法理的角度,让群臣都无话可说。 那么现在,颁布的这一项十分突兀的法令,就可以说是投入到了油锅之中的一滴水。 顿时,引起了极为激烈的反应。 甚至于,就连一直支持摄政王殿下的浙东派诸人,脸上都不由浮现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来。 至于本就对摄政王有些意见的淮西派,那更是反应激烈。 事实上,在封建社会时期,能够入学堂接受教育的,那都是属于精英阶层。 但凡是贫苦百姓,基本都没有机会让孩子接受教育。 当农民的,子子孙孙都是农民。 当商人的,后世后代也都是商人。 并不是大家不想上学读书,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嘛。 只是,他们缺乏渠道,缺乏门路。 真正能够鲤鱼跳龙门的,在古代就只剩下读书、取士一条路。 即便是所谓的精英阶层特权,那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许多的人,竞争屈指可数的几个名额。 饶是如此,便已经足以让天下千千万的读书人们,为此打破头,争抢不休。 现在,摄政王殿下竟然说出了要让教育普及到千家万户,让普罗大众在二十年内都能够识文断字。 最为关键的一点,这竟然全都是免费的、无偿的!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5章 国库告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此一来,国库每年将会为此做出多大的开销? 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大一笔费用,那么原本可以用作其他的银钱,都势必受到波及。 赈济灾民、修筑工事、大军开拔、宫殿修筑、百官士卒的粮饷……无数的支出,都会因此受到严重影响!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诸位大臣们立即出列,向摄政王殿下阐述此举的荒唐和耗费。 甚至,更有甚者,三省六部之中的户部尚书更是声泪俱下地陈词,将这种做法贬低得一文不值。 先是从每年的国库消耗出发,然后阐述这样做的意义,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种做法,只是在白白浪费本就空虚的国库,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很显然,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们,有九成九的人都是对此表示支持和认可的。 他们都觉得,摄政王的这做法未免也太过于昏聩、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末了,更是齐齐跪在地上,恳请摄政王能够收回成命,不要误国误民。 当然了,也有没有跪的。 刘伯温便是其中之一。 他眉头紧锁,思索着摄政王殿下此举的深意。 在刘伯温的眼中,摄政王殿下智谋远超常人,而他所做的每一桩事情,都是有其深意的。 之所以许多人看不懂、不能理解,那是因为他们的眼光没有摄政王殿下那般长远,看不到未来。 所以,同理。 眼下的这桩事情,说实话在刘伯温看来,是一件长远有利国家的大事。 但眼下……却是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能够应对。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得再好,国库里没有银子,那也是寸步难行。 总之,还是看摄政王殿下有何妙招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伯温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朱柏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对着刘伯温微微颔首,眼中多了一抹赞许之色。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赞誉,他果然担得起。 不过,这其他人嘛……多少就差点意思了。 摄政王看着众人,声音冷肃。 “诸位爱卿,本王且问你们一桩事情——倘若有比大明更加强大百倍的国家,悍然入侵了我大明,诸位又该如何是好呢?” 闻言,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要以死铭志,要以身殉国等等。 总之,一个比一个说得响亮,一个比一个更会场面话。 但很显然,朱柏所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个。 场面话谁不会说啊? 可真要到了那种时候,能够真正为国尽忠、保持气节的,定然是少数。 “国强,首先需要民强!民强,则必然得是少年强!” 朱柏斩钉截铁地大声说道。 “想我大明能够屹立在世界之巅,则必然要少年强大!” 显然,摄政王已经将道理讲得很是清楚明白了。 只不过这道理,却是文武百官们所未曾接触过的、远远超越了时代的超前思维!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文武百官们仍然固执已见,并不觉得摄政王所说的这些道理在理。 唯有刘伯温,听完摄政王的这番话之后,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他看来,摄政王的这番话,其观点极为奇特,甚至可以说是触及到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一个盲点! 但,倘若当真仔细去深究的话,却是会发现这其中竟然是有着无限的可能! 刘伯温心中窃喜,他感觉自已仿佛打开了一扇从未展现过的窗户! 在那扇窗户之外,有着从来未曾有人见识过的独到风景! 可反观群臣,他们却仍然固执已见。 然而这一次摄政王可没想跟他们继续内耗下去,直接霸道地将这项决定,给应承了下来。 “不论尔等如何反对,这项法令,都必须立即颁布、执行,谁敢有半点虚与委蛇,本王定斩不饶!” 朝中的诸位大臣,听到摄政王说出如此铿锵有力、杀气腾腾的话,还是头一遭。 即便如此。 可眼下最为严峻的问题,也是这项法令颁布、施行起来的最大阻碍,仍然是——钱。 国库,不够充盈啊! 退朝之后。 户部尚书越想越觉得委屈,索性拐了个弯,去勤政殿跪求朱元璋诉苦了。 “陛下啊!这摄政王要求普及教育,可不论是广修学舍还是刊印书籍都是要花钱的啊!” 户部尚书鞠了一把辛酸泪,喋喋不休地说道。 “况且,还有教书先生的钱,也是要从国库或者地方财政中拨款,这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啊!” “学舍修建之后,每年的维护、修葺费用,林林总总加起来,以现有的国库存量来看,根本就扛不住!” “陛下,您可千万要拦住摄政王啊!如此下去,国库财政赤字严重,届时根本无钱可用,我大明的根基将要不稳啊!” 说到这儿,户部尚书又重重磕了个头。 “还望陛下三思,三思啊!” 说实话,当初国库即将见底,愁得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时候,是当时还只是湘王的十二皇子,利用渡海舰队给运送了整整一舰队的银子,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那时候,户部尚书对湘王殿下感恩戴德,恨不能学百姓们一样,给湘王殿下立生祠奉香! 可是现在,当年的湘王殿下成了摄政王之后,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啊,竟然会拿自已开刀! 是,他承认,从大明的长治久安来看,这项法令必然是有其独到的优越性的。 可是! 做人不能太过于高屋建瓴,得脚踏实地啊! 眼下国库空虚紧张,本就不多的银子都拨去救灾抗旱了。 现在眼瞅着又要大把支出,那可真的是要了户部尚书的老命了! 朱元璋如何不知道这事儿呢? 尤其当户部尚书将账本翻开,罗列出一条条、一件件花钱的事情之后,更是让朱元璋感觉一阵头大如斗。 他思索了半天,却是始终想不出个章程来。 这桩事情,可就当真是难! 其实说难也不难,关键就是国库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凡国库充盈,这些都不叫个事儿。 多少年了,朱元璋都没体会过,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6章 九年义务制教育,朱柏的先进理念! 尤其,他都已经当上了皇帝,成为了九五之尊,却仍然被钱所迫,多憋屈啊! …… 与此同时,这桩事情还在不断发酵。 很快,太子殿下那边,也得知了此事。 对于自已这个十二弟的才情,朱标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尤其不管是他之前所颁布的考成法也好,还是一条鞭法也罢,那都是有利于国家长治久安的好法令。 对此,太子朱标那自然也是十分赞成,并暗中不断推波助澜,帮助法令的落地与实施。 可是现在嘛…… 不得不说,即便是太子朱标,也觉得十二弟有些操之过急了。 当然了,他并不是觉得这条法令不好。 恰巧相反,对于普及教育这件事情,朱标是相当认可的。 有了广大的文人作为基础,选拔出来的人才都必然会更加优秀! 这自然就为大明今后的统制,打下了坚实的人才基础。 是好事儿啊。 可是……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朱标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眼下最为急迫的。 甚至可以往后稍微挪一挪,等到时机成熟、国库充盈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毕竟,这项法令的颁布和实施,其中所需要耗费的银两,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对于现在本就压力重大的国库而言,无疑是更加雪上加霜,增加了负担。 最重要的是,教育这项事业,并非是一蹴而就的,投资了马上就能够看得到回报和效果。 那是一个水磨工夫,最快也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才能够初见成效。 要想真正影响到整个大明,那少说也得花费至少二十年的时间,先培养出一代学子出来才行。 可现在大明才刚刚建立,如何就能够去赌二十年后的事情呢? 正因如此,太子朱标觉得这件事情有意义,但意义不大。 至少对现在的大明而言,并不是最紧要的事情,所以可以先搁置,从长计议。 …… 唯一看懂了摄政王朱柏长远布局的刘伯温,在朝会散了之后,将浙东派的诸位召集起来,大家私底下商议了一会儿。 才刚说服了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他们就接到了消息,知道了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对摄政王殿下的这桩法令颇有微词。 于是,众人不敢有半点耽误,立即起身,朝着摄政王府邸的方向而去。 他们摆明了身份,进入了府邸之中,来到了摄政王殿下的书房里。 没有任何寒暄,刘伯温直截了当将他们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摄政王,并且还着重向摄政王殿下阐述了当前的具体情况。 “这么说来,不论是父皇还是太子皇兄,他们对本王所颁布的法令,都并不支持?”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摄政王朱柏丝毫不慌,不急不缓地说道。 刘伯温无奈地点了点头:“的确也有别的因素制约,毕竟现在国库紧张,库存本就不多,即便全部拿去支持教育普及,也是杯水车薪,办不成大事。” 闻言,摄政王朱柏微微颔首。 “那你呢?你们又是怎么想的?但说无妨。” 摄政王的目光率先落在了方孝孺的身上。 方孝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古语有云,有教无类。进行教育普及的确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好事……” “不过,微臣倒是觉得,不妨先将教育普及的年限放宽些,十二年的时间太长了。何不改为六年或者三年呢?这样一来,国库的压力也能相对要轻松几分。” 朱柏并没有立即点评或者回答方孝孺提出的意见,而是扭头又看向了宋濂。 “宋濂,你又是怎么想的?” 稍微思索了片刻,宋濂认真回应道。 “回摄政王殿下的话,老臣以为,倒不必立即全大明境内进行推广实施,我们可以找一到两个试点县城,进行试点尝试,倘若效果出色,再缓缓推广不迟。” 不得不说,宋濂的这个想法虽然有些保守,但实际上却是当下最为可行的方案。 既有妥协的地方,也有坚持的地方。 主打的就是一个互相制衡,保证两边都不得罪,并且还能够把事情给办成了。 不得不说,宋濂的肚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杨宪,你是怎么想的?” “启禀摄政王殿下,老臣以为,兴办教育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杨宪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之色。 “这对我大明而言,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天大好事!唯一有些尴尬的,便是这用钱方面了。” “老臣以为,既然国库空虚,那何不让地方财政向社会富商、富农们募集资金,以此修筑校舍。” 杨宪的这个想法很有独创性,并且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相当具有可行性的! 但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在于,倘若当真是向社会富商、富农们募集资金,那么学堂的公立属性将会荡然无存! 甚至更严重的,会有极大的可能直接沦为了这些富商、富农子女们求学、求士的一条捷径! 要真变成这样的话,那自然是违背了摄政王殿下的初心。 所以,这个做法也不能考虑。 等到朱柏将目光转向刘伯温的时候,后者主动向他摇了摇头:“殿下,老臣并无更加新奇的想法,只是觉得推广教育,将会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容易被劳苦大众所明白、接受。” 这席话,算是说进了朱柏的心坎里。 的确,因为眼界的限制,所以大明百姓们,自然是没有办法领会朱柏的用心良苦。 他们只能看到眼前乃至手上的利益,根本没有办法去考虑更加长远的问题。 而这也导致了他们的生活为什么会如此辛苦! 不学习,如何进步? 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只能耕地、放羊,那又如何能够实现阶级的跃迁,如何实现财富的自由? 可以说,在大明帝国那种封建王朝之中,当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因为只有读书,才有机会能够逆天改命,从而实现阶层跃迁。 否则,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间地头忙碌一辈子。 朱柏从书桌上,取出两份刚撰写好的册子。 “你们先看看,看完再说。” 众人好奇,接过了这两份册子。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7章 长兄朱标,对湘王的全力支持! 扉页上,赫然写着:《论大明经济发展的核心原因》、《普及国民教育,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看到这两份册子的名字,众人不由齐齐为之一震。 浙东派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彼此的眼中,察觉出了震撼、惊诧之色。 尤其是刘伯温,更是看得眼中光彩连连! 原来,他们所考虑的这些问题,摄政王殿下他并非没有考虑到。 甚至于,在他们还纠结眼前这些蝇头小利的时候,摄政王殿下他就已经将目光放向了更加长远的地方! 果然,摄政王还是摄政王啊! 刘伯温摇了摇头,忍不住心悦诚服地想道。 此时。 朱元璋仍然在勤政殿批复奏折。 这种日复一日的工作,他并不觉得有任何厌烦,反而觉得充实。 在他的朴素观点中,批阅奏折是自已在作为一国之君、身居高位后,唯一能够与百姓们有所联系的方式,那自然是不忍轻易放弃了。 从骨子里来讲,朱元璋拥有历朝历代君主都没有的一种良好品质:注重民生。 因为他是当真从社会最底层做起,一步步踏实奋斗到如今的帝位上来的。 他的功绩,不敢说能够跟秦皇汉武比肩,但至少也是不遑多让。 尤其,璀璨雄壮的大明王朝,便是由他一手创立的。 这个在历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笔触的王朝,为后来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以及无穷的岁月史书。 而也正是朱元璋的身体力行,让他麾下的百官们不敢在工作之中有半点怠慢。 尤其是在面对、处理与百姓息息相关的事件、纷争的时候,更是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懈怠。 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朱元璋对于老百姓,尤其是底层百姓那股发自内心的重视和共情。 此时,他刚处理完的一份奏折,便是农民的耕地被非法侵占的事情。 朱元璋直接批复了,要求地方官员从重处罚、认真判别。 尤其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这封奏折他还交给了三省六部留存,等到下个月的时候还要进行复审、回访。 正当朱元璋准备开始处理下一封奏折的时候,吴伴伴快步走了过来。 “陛下。” 吴伴伴躬身行礼,说道。 “摄政王殿下有请,请陛下您去翰林院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翰林院?可知道老十二究竟所为何事么?” “这……”吴伴伴的脸上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来,“还望陛下恕罪,摄政王殿下只说是有事,却并未告知小臣究竟所为何事。” “好,咱知道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他有些吃不大明白老十二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心中满是好奇的念头。 老十二自打成为摄政王以来,倒是大刀阔斧地做了不少事情。 其中好些政令,在朱元璋看来都是相当具有可行性的。 唯独这个广泛办学,让他感觉有些意外和不解。 倒不是他不认可这个法令,只是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既然现目前国库空虚,自然是可以稍微放缓此事,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十二这般着急。 至于眼下嘛,既然他都说了是有要事商议,那便去一趟好了。 打定主意,朱元璋便起身,摆驾朝翰林院的方向而去。 …… 与此同时,在东宫太子朱标这边。 他坐在书桌前面,正在为国库空虚的事情犯愁呢! 事实上,从得知十二弟想要普及教育开始,他就已经暗中着手进行调查了。 皇宫之中的开支颇为繁杂庞大,能够尽量削减的开支,他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删减。 可即便是这样,能够节省下来的银子,也只是杯水车薪。 朱标揉了揉发酸发胀的双眼,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 是的,其实太子朱标对于十二弟的这些想法,是打心眼里感到欣慰和支持的。 如果不是因为国库空虚的制约,他是当真想要好好帮十二弟一把,甚至希望能够亲手将这项法令推广落实。 “十二弟啊十二弟,你可是真真儿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太子朱标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虽然太子朱标的生活向来简朴,自已也的确是有一个小金库。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小金库早已经见了底。 之前不论是考成法还是一条鞭法,在实施的过程中都难免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银子。 这些事情,太子朱标都没有吭声,而是利用自已的小金库,暗中解决的。 现在,小金库里剩下的也就一百来两银子。 说来也着实好笑。 他可是当今的太子啊! 小金库里的存银竟然如此窘迫。 这要是说出去的话,谁敢相信呢? 别说别人了,就算是太子朱标自已,都不敢相信。 可是,即便如此,太子朱标却对此没有任何后悔,甚至只是觉得可惜、懊恼。 觉得自已能力有限,不能够给予十二弟更多的帮助。 他咬了咬牙,埋头继续整理开支。 “嗯,内库的开支似乎还有可以精简的地方……要不然,这些额外的支出,先缓一缓吧。去年的衣裳,也不是不能穿……” 太子朱标呢喃自语道。 或许,还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进行经费的削减。 但是眼目前,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因为一旦削减得太厉害,那么不论是东宫还是后宫,肯定都会心生怨言的。 这其中的浓郁怨气,是即便太子朱标也没办法完全承受的。 朱标抓了抓脑袋,心中有些无奈:“或许,是时候跟父皇聊聊看了。唉……十二弟啊十二弟,你可是给为兄出了个大难题啊。” 不过,想要银子的话,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只是一时之间难以筹措罢了。 太子朱标,感受到了自打跟随父皇朱元璋执政以来,头一遭面临如此棘手的难题。 他不由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了各种念头。 而正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打扰了太子朱标的思绪。 他也并不恼火,温和询问究竟何事。 下人说是摄政王殿下有要事,特地请太子殿下前往翰林院相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8章 大明版经济学,正式落地!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太子朱标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动身前往翰林院而去。 他很清楚,既然是十二弟都拿不准的事情,需要他来进行商议,那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甚至可以说,这桩事情的分量,已经超乎了十二弟的能力范畴! 所以,需要借助他太子朱标的能力。 一念及此,朱标更是加快了脚程,恨不能立即飞向翰林院。 …… 收到消息的,其实并不单单只有朱元璋和太子朱标。 当朝为官的文武百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收到了消息。 虽然他们有些人也心有怀疑,疑虑不定,但最终还是全都选择了前往翰林院一探究竟。 众人齐聚翰林院。 当朝的文武百官、太子朱标乃至当今圣上。 大家都围坐在翰林院的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此时,翰林院就跟彻底翻了天似的。 作为整个大明帝国之中社会地位超群的士人群体,他们是整个大明帝国的知识分子中的菁英,却是鲜能机会能够面见这么多重要群臣,遑论太子、陛下了。 也正因如此,所以学子林立、士子忐忑,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在心中嘀咕着,思索着,不知道今遭这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这么多人全都齐聚在了这里。 毕竟,这翰林院和其他地方不同,单单只是搞学术研究、为朝廷选拔培养人才,顶天再多一份编修史书、文化教育的工作。 远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让所有人都汇聚在这儿。 这不,人一多了起来,甚至连坐的椅子都不够了,还得赶紧去兄弟部门拆借几张椅子。 椅子都不够,那自然是连正常的工作,都没办法开展了。 好在翰林院的工作,都几乎没有什么着急的差事,即便耽误一天半天的,也没太大的影响。 否则,他们一个个的非得急疯不可。 而在这时候,翰林院的诸位分列两边,椅子上则是围坐着诸位大臣,被大臣们如同众星拱月的,便是当今的皇帝朱元璋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众人都翘首期盼着,希望能够早些看到摄政王的到来。 毕竟,眼下这个局是他组起来的。 但在关键时刻,他却迟迟未到,多少是让众人感觉差点意思。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究竟摄政王殿下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大家商量。 即便当时说得再怎么言之凿凿,现在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多少差了点意思。 尤其这地方本属于翰林院的,人一多了,自然是会影响其正常工作效率。 即便翰林院事务不多,却也并非是正日立无所事事的,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 正当众人等得有些不太耐烦,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摄政王朱柏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见着朱柏,朱元璋的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毕竟大家一起等了他这么久,肯定是有些想法的。 而他也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老十二究竟是想要同他们商议一下什么事情,究竟又是什么天大的事情,敢于让他们这群人等这么久。 朱柏来到众人面前,先是向朱元璋行礼请安,而后在场诸位大臣齐齐向朱柏行礼请安。 整个流程下来后,朱柏没有任何耽误,便直截了当地对着朱元璋以及在场众人分发了一份他亲手写就的《大明经济宏观概论》。 当然了,这份内容只是一个概论,是朱柏参照古典经济学进行的改良,基本遵循了亚当·斯密的“分工理论”,还有一些内容则是参见了大卫·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 “父皇,还有在座的诸位大人,本王现在所要讲的内容,就是为了能够提高我大明王朝的经济发展水平,丰富贸易往来的一些想法。” 朱柏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朗声说道。 “倘若在此期间,诸位有任何的疑问,都可以提出来,本王会尽量详细为诸位解惑。” “但倘若你们什么都不说,本王就默认你们都弄清楚、搞明白了。” 微微顿了顿,朱柏这才缓缓说了起来。 “在本王看来,传统的所谓‘重农抑商’是跟现实发展相悖的。如果没有商人进行商业活动,那么我大明如此广袤的土地上,四川的百姓要如何购买山东的产物?而北疆的百姓们,又该如何才能用上四川的蜀锦?这一切的行为,都是因为有商人在进行商业活动,才将整个局面盘活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商业往来,才会刺激全天下各地的生产活动,产出不同的生产物料。” “倘若没有商人进行商业活动,那这些生产出来的物料根本没有办法换成钱币,也不可能去市场上购买百姓们所需要的日常生活用品。” “因此,商业活动是必不可少的,甚至可以说是自从钱币产生以来的主要作用对象。不买东西,要银钱做什么?钱币的作用,就是一般等价物,用以衡量的,便是各类产品的产出。” 朱柏先是简单阐述了一下商业行为在整个国家之中所占有的重要作用,给诸位在场的大臣们提前先打好基础,灌输一下商业行为的逻辑。 然后,他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商业阐述。 即便只是这样一个商业阐述的过程,在场的诸位大臣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发现了崭新的理论和自已从未涉足过的专业。 尤其是之前一直思索着应该如何开源节流、为十二弟省出足够的银子以推动全国免费教育这桩事情的太子殿下。 他更是有若醍醐灌顶一般,感受到了别样的启发。 朱标不由瞪大了双眼,仔细聆听着十二弟的话,静静思索。 “正是因为有商业活动的参与,说以才会刺激市场、产生消费,也会让城市发展得到繁荣。而在这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能够让我大明王朝的子民们,都拥有自已的私人财富,购买一切生活必需品和生活便利品。” 听到这儿,太子朱标伸手示意,打断了朱柏的话。 “十二……不,摄政王殿下,敢问何为生活必需品和生活便利品?” 朱柏方才所说的这两个专用名词,的确是让在场众人感觉有些难以理解,还好太子殿下主动提出了疑惑。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79章 劳动分工,让生产效率翻个倍! “所谓生活必需品,就是说没有了这些东西便没有办法生活的东西,正如百姓们所说的那般,‘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便是所谓的生活必需品了。” 朱柏侃侃而谈,耐心解释道。 “至于所谓的生活便利品,便是指倘若没有,也不会影响生活,但如果得到,便能够提高生活便利的东西。诸如马车、蜡烛、鞋袜、衣裳、碗筷等物。” “倘若没有马车,至少还能步行,但至少马车能够节约体力,为生活带来便利。” “同理,倘若没有蜡烛,晚上黑黢黢的看不清东西,会给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而有了蜡烛,就能够带来光明,带来便利。” “而这些东西,便是所谓的生活便利品了。” 听完了朱柏的这番解释,太子朱标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 在他的心里,对十二弟的归纳总结能力,感到了由衷的佩服。 “好,那我们继续接下来的讲解。” 朱柏见没人再提出疑问,便准备开始进行接下来的讲解了。 “接下来的内容十分重要,诸位要听仔细了。” 接下来的内容,朱柏基本遵循了《国富论》里的内容,将“劳动生产力增进的原因、劳动生产物自然分配的顺序、资产的兴致和储蓄及其用途”拆分来讲。 根据大明王朝的固有特征,进行了不断的拆分和本地化解释、改良。 不得不说,虽然《国富论》是属于古典经济学的范畴,在应对当二十一世纪的经济发展有了相当大的局限。 可要是放到明朝时期,那简直就属于是降维打击的范畴了! 不信且看,在场的这些大臣们,他们脸上那震撼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 甚至就连刘伯温,都听得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 更别说其他人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就好比说是徐达、常遇春两人吧,他们是武将的出身,行军打仗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就经济体制这种细糠却是吃不来的。 所以他们现在的表情就是:摄政王他是在说什么?为什么他所说的全都是自已能够听得懂的汉字,可排列组合在了一起,就显得那么晦涩难懂呢? 总之,对他们来说,现在就是听天书的时间。 跟徐达、常遇春两人的表现相仿的,则是在场的这些武将们。 一边装作津津有味听着,还要一边不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断点头的样子,表现出自已跟其他人一样,都听明白了摄政王殿下所说的话。 可实际上,他们当真听懂了吗? 能强忍着困意不打哈欠,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朱柏说得那叫一个口干舌燥,忍不住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这才继续说道。 “……综上所述,当下若是要施行经济自由,那便必须要强调市场机制的作用,主张自由竞争和自由放任的经济政策,尤其是朝廷的职能部门,千万不要对经济活动进行人为的干预。” “毕竟,商品的真正价值,那是由生产商品所需要消耗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所决定的——你们看,倘若我是一个手工匠人,那么我打造一把锤子锁需要的时间是五天,而我所打造锁链所需要的事件则是十天。” “十天的锁链,跟五天的锤子,那自然是价格上要有不同才对。否则的话,又能有谁愿意去花十天的时间,打造跟五天时间价值一样的锁链呢?”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只剩下了沉默点头。 尤其是朱元璋,他听得最是认真。 这一系列的说法,他模模糊糊都能够感觉到,至少认真去想的话,还是能够达到个似懂非懂的程度。 当然了,理论那一套的说辞他是听不明白的。 能听懂的,基本上都是老十二举的例子,尤其是跟生活息息相关的那些例子,他是能够明白的。 用这些例子,去反推先前抛出的那些观点,这才能够大概明白。 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显得异常吃力了。 毕竟朱元璋的底子太差了,是乞丐的出身,能够理解这么多东西,已经算得上是他天赋异禀。 “正如我方才所说的那样,正是因为有劳动的分工,才会对生产效率的提升,产生重要作用。” 朱柏继续侃侃而谈。 “继续以刚才的铁匠铺为例子吧!倘若王铁匠他想要打造一副锁链,需要的时间是十天时间。而在这其中,打造锁链的所有过程都是由他自已一个人进行承担的。” “倘若,我们将王铁匠的工作细化,进行拆分,那么就能够得到出几个不同类型的工作——烧火、打铁、淬火、回火、打磨、抛光。” “如果我们在每一个步骤上,都安排相应的熟练工,专人专职,大家一起努力,这样一来,每一个工作之间的衔接时间将会极短。” “而且最重要的是,每一项工作都有专人负责之后,那么工作效率就会大大提升。” “原先,由王铁匠一人进行锻造,那么需要十天才能打造完毕一副锁链。那现在呢?现在由十个人各司其职,一起打造锁链,则很有可能只需要八天的时间,就能够打造出十副锁链。” “是不是节省了时间的同时,还超额完成了更多的锁链成品?这还没有完!倘若将这个工作的时间拉长,则在单位时间内所能够完成的产品,数量将会更多!” “好比说,在一个月内,王铁匠能够打造三副锁链。但如果换成生产流水线,则能够在一个月内打造三十副锁链!” 一席话,说得在场众人无不心动的! 甚至,就算是徐达、常遇春,都听懂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瞬间,他们的呼吸,就变得浓重了起来。 这要是放在战场上,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了! 不生产锁链,生产铠甲、刀剑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大明这边的铁匠作坊里面,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出更多的铠甲、刀剑、马掌、箭矢! 简直就是一副完全为了战斗而生的超级机器啊!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0章 重启郑和!当初给你的承诺,该兑现了! 当然了,在战场上能够大有所为,在日常生活之中那更是有足够的用武之地。 而这,还仅仅只是朱柏所说的《大明经济宏观概论》之中,很小的一个部分而已! 之后,朱柏又挑了一些重点,将自由竞争、价值理论、资本积累、分配理论、朝廷职能等等细分观点,全都拎了出来,仔细阐述了一通。 朱柏看着在场众人脸色各异的表情,知道自已所提出的这个“宏观概论”,现在看来可能没什么,但就好比是种下了一颗种子,很快就会对市场和大明王朝产生不可替代的深远影响。 虽然在宋朝时期,就已经诞生了资本主义萌芽,但连年的征战几乎碾碎了所有的可能。 不过还好,沃土还在。 朱柏种下的这颗种子,有他亲自护航,肯定能够茁壮成长起来的! 原湘王府邸。 自从朱柏被赐为摄政王之后,他便进了内城新御赐的大宅子。 至于外城那座湘王府则暂时空了下来,让麾下捯饬整合后,留给了他们暂居。 这六进六出的宅子虽然不比摄政王府邸宽大、豪横,但胜在景色别致,山水宜人。 解缙、花木兰都赐在这儿包了院子独居。 不过花木兰身份特殊,还兼了摄政王护卫的职位,在摄政王府里住着,所以她的小院一直悬了空。 这一日,朱柏驾车重回了湘王府邸。 此番前来,主要是因为有一个人,需要他亲自见上一见。 依旧是在书房之中,依旧是他熟悉的太师椅。 朱柏坐在椅子上,摊开了面前的航海图。 这时候的航海图,跟后世相比还是有很多区别的,比方说这抽象的符号绘制,就让朱柏狠狠地头疼了一阵。 别的也就先不说了,光是经度纬度的缺失,就让这航海图显得非常失真。 更何况,岛屿、海岸线这些,也基本都是随手绘制的,根本就没有经过实地考察,全凭自已的“艺术发挥”。 即便是郑和,严谨如他所采取的绘图方式也竟然是落后的航线左右的“对景式”画法。 事实上,当郑和率领舰队,在进攻倭岛的时候,那时候就应该要着手考虑地球的“曲率”了,或者采用传统的方格绘制法来控制地图中的地物要素。 这样,才能够保证航海图的绝对精准。 然而事实上,郑和当时并没有采取这个方法,而是创新地选择了“对景式”,将山势、岛屿、宝塔、城镇全都以极为细致的形象绘制在了航海图上,具有明确的方位意义。 后续跟进的航行舵手,只需要把航海图绘制的诸多参照物,跟现实中的景致逐一进行对比,就可以很快判断出自已所在的方位,或者说是正确的前进方向。 最为精妙的是,郑和渡海攻伐倭岛时所绘制的航海图,并不是以上北下南的形式绘制的,而是突出以航线为主,整个航海图的航行先,都是从右向左进行连贯的。 而由于航线原来的向位是不同的,因此图幅的方位也随之会发生变化。 这种航海图的优势很是明显,虽然图幅方位并不统一,但是却相当便于在航行之中使用。 尤其最为紧要的,是大明传统“实为上、虚为下、上为大、下为小”的认识论,使得海岸线被画作实线,且一般都画在航海图的上方,而下方区域则普遍是岛屿和大海。 便于区分、能够一眼看懂。 这对于明白大明传统航海图的海员们而言,自然就是一桩好事,毕竟是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条件和办法。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其中也还是有一些问题存在的。 那就是倘若山势发生变化,岛屿出现沉没,抑或宝塔、城镇出现损毁,那又该去找什么东西充当参照物呢? 正因如此,郑和的“对景式”航海图,所能够提供的使用年限有限,必须得让后人不断重新绘制,加深印象、更替参照物。 否则的话,或许只要十年二十年,他所留下的航海图,就会彻底失去实用意义。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参见摄政王殿下。” “免礼。进来说话,郑和。” “谢殿下!” 郑和推门走了进来,有日子没见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训练、操持渡海舰队的水兵训练,人要黑了不少,但却更显英武勃发。 “不知道尊主召见属下,究竟是所谓何事呢?” 进了书房,没有了外人,郑和也将对朱柏的称谓从“摄政王”改成了“尊主”。 “这些日子,渡海舰队的水兵们,被操练得怎么样了?” 朱柏先是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闻言,郑和立即整顿肃容,回应:“启禀尊主,水兵已经尽数完成了训练。其中,优秀者将近五成,合格者将近十成,所淘汰者仅有三人。一人天生眼疾,一人不习水性,一人跛足。” 郑和的回答,让朱柏很是满意。 若非久于操练,他又怎么能够对麾下的水兵了若指掌呢。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接下来要交给郑和的事情,便也多了几分信心。 “来,看看这个。” 朱柏将手中的卷轴,退给了郑和。 郑和好奇接过,缓缓展开。 顿时,便不由两眼放光,眼中写满了欣喜之色。 “尊主,这……这是……?” “航海图。”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却是让郑和喜出望外。 要知道,一艘船在大海之上航行,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必然要是一张值得信赖的航海图。 倘若没有航海图,那么海船就会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甚至原地打转而不自知,最终活活困死在茫茫大海之上。 而更是让郑和感觉浑身颤栗、心中激荡的,是这张航海图身后,所蕴含的意义—— “本王记得,当初曾给你许下过承诺,要让你能够在苍茫大海之上,任意驰骋,去向着无人的大洋深处探索、贸易。” 朱柏缓缓说道。 “那么,现在这个承诺,我想是时候同你兑现了。” 听到这儿,郑和如何还能不明白? 顿时,他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朱柏的身前。 “多谢尊主成全!”郑和的声音哽咽,“属下必定为尊主竭忠尽力,死而后已!” 朱柏摇了摇头:“我可不需要你去替我送死。你活着,能够为我创造更多的有用价值。起身吧!”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1章 大明经济的润滑剂——沈万三! 郑和依令,从地上爬起身来。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即着手进行船队的组建、扩充。” 朱柏认真说道。 “最好是能够以原有的渡海舰队的水兵为班底,重新扩充、组建至少两支全新的舰队。” “之后,这些舰队全部交由你去智慧,带他们去进行远洋贸易。不论是香料、金银、珠宝、铁矿……但凡是你觉得有价值的东西,全部都可以进行交易。要用这种贸易的手段,以此来增加我大明的收入,充盈国库。” 郑和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尊主思虑深远,属下远不能及!既然有如此吩咐,那属下明白了,这就着手去处置!” “此事倒是不急于一时,毕竟海船开建是需要时间的。” 朱柏提醒道。 “但是海员的组建,是需要时间磨合、训练的,所以你可以现在就着手进行招募。” “是,尊主!” 郑和带着浓浓的惊喜离开了。 他现在,心里充满了实打实的干劲。 先前,郑和还以为自已需要再多等几年,才能够有机会去进行远洋航行。 至少也应该是训练出一两批优秀的海员之后才行。 却是没想到,幸福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等到郑和离开之后,朱柏一边轻敲着书桌,一边在心底思索着。 不多时,他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随口问道:“沈万三这个人,现在被流放到哪儿了?” 藏在阴影之中的铁鹰士,快步走了出来,双手抱拳行礼:“启禀尊主,此时沈家人被抄没家产流放,倘若不出意外的话,沈万三此人这时候应该是在被流放到了云南。” “云南……” 朱柏微微点头,心中不由开始谋算起来。 沈万三这个人也算得是个角色,说到这个人就不得不提沈家的发家史了。 沈家一开始是躬耕起家的,在周庄耕种的低洼地,只能出产芦苇和茅草,可即便条件如此恶劣,沈家人也没怨天尤人,而是勤奋耕种,经年累月的积累下来,终于将这片土地耕种成了产量颇高的熟地。 之后沈万三更是凭借个人魅力,得到了陆氏赠送的家产,如虎添翼,继而更上一层楼。 再往后,便是此人出海通番,率先将丝绸、瓷器、粮食和手工艺品运往海外,换取珠宝、象牙、犀角、香料和药材,开启了“竞以求富为务”的对外贸易。 可惜,如此天赋异禀之人,却是因为南京筑城之事,惹恼了朱元璋,差点没丢了性命。 之后更是提出以百万两黄金代替朱元璋犒赏三军,彻底激怒朱元璋,遂被抄没家产,发配充军云南。 了解了此人生平之后,朱柏愈发觉得此人是个人物,尤其要是郑和想要出海远洋,那必然少不得要有一个精通海况的副手跟随。 于是乎,朱柏便有了想要动用摄政王特权、把沈万三此人捞出来的意动。 海船的督造很成功。 因为有先前渡海战舰的建造基础,况且在造船厂早就已经堆积了如山一般的优质材料,所以即便工作繁重,但无论是龙骨的铺设、压舱石的放置还是舰船主体部件的督造,都进行得十分顺畅。 即便没有郑和的督促,造船厂的工人们也加班加点,日夜交替,仅仅花费了半月不到的时间,就将新的海船完工下水了。 这半个月郑和也没闲着,他又招募了一群身强力壮的青壮编入水兵之中。 渡海舰队的名号及其响亮,尤其是在水军之中。 甚至于,倘若渡海舰队自称第二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一支舰队敢自称第一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名头,所以得知了征兵消息的青壮们,为了能够得到一份差事上船,更是不惜大打出手。 最终,从将近五万多人之中遴选出来了一千五百精壮。 这一千五百人,跟原有的水兵编入一起,日夜接受训练操练。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吃不消,甚至出现过掉队的情况,但在极为强有力的后勤保障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吃得好了,那训练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这不,区区半个月而已,这群新兵就被操练得有模有样了,跟老兵们站在一起,几乎分辨不出什么区别来。 而他们唯一所欠缺的,就是需要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去见见血。 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快地成长起来。 郑和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将这一群新兵由老带新的方式,开着渡海舰队的船只,去了远洋深处,找了几条海盗的船只练手。 海盗们就倒了大霉了,一个个的甚至连投降都做不到。 因为这本来就是为了给新兵们练手的,自然是没有接受俘虏的道理了。 更何况,这群海盗本就是十恶不赦之人,被他们打劫的往来商船,就没有幸存的可能。 财产、货物甚至食物、淡水,都会被他们洗劫一空,而至于这些船员,要么被迫加入他们,要么就只能被当场格杀。 新兵们在经历了几场海战之后,都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从一开始的拿着武器都有可能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到后面可以面不改色地杀死那群穷凶极恶的海盗,这其中的改变,也不过区区两三天的时间而已。 原本,这种蜕变是需要时间的,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月的磨合才行。 但是现在对于郑和而言,最是缺乏的就是时间。 也就只能是用这种方式来下猛药了。 所幸,这群精细遴选出来的儿郎们,都经受住了考验,一个个成长了起来。 这一日。 郑和站在新造完成的海船旁边视察。 船体已经在两天前竣工,甚至就连刷漆的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 所以此时,对于郑和而言,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他在护卫的陪同下,登上了这艘海船。 站在甲板上,远眺海的尽头,心中顿时生出了无比的豪迈之情。 “大人,那边就是我们今后要去征服的地方么?” 跟在郑和身后的年轻人,是这次征兵的佼佼者,才仅仅十六岁便凭借军功擢升成为了百夫长,麾下统领两百精锐弩手。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2章 流放云南的沈万三,如蒙大赦! “征服?” 郑和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天下,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我们大明的!” “它们之间的唯一区别,便在于有的被我大明发现了,而有的还在等待我大明子民去发现、去探索!” 一席话,说得豪气干云。 陪同在郑和身后的众人,顿时感觉到了浑身热血翻涌,恨不能够背插双翅,去翱翔九天之上,将这偌大的江山,彻底打下来! 开疆拓土,成就一番事业,名流千古,为后世所敬仰佩服!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商贩打扮的中年人,快步走到了郑和的身后。 他先是鞠躬行礼,向郑和问安。 等到郑和回应了之后,才殷勤说道:“郑指挥,按照摄政王的吩咐,我们商会已经将所需要的货物,全部都准备妥当了。” “您看,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搬运呢?” 郑和闻言,转过身来认真看着这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你办的不错!” “不过,因为事关海上航行,万事都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正因如此,所以这些货物,需要我亲自进行抽查验收,还望理解。” 那五短身材的货商闻言,连连点头:“理解理解!郑指挥使您放心,我们得知这是跟摄政王殿下打交道,那自然是不敢有半点怠慢,所有的货物都是准备的一等一的上品,还请郑指挥验看!” “若是有半点不合格,或是出现以次充好的情况,某这颗脑袋,郑指挥随时可以摘去!” 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 没想到区区一个商人,竟然能够有如此拳拳爱国之心,这倒是让郑和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深深看了这商人一眼,点点头亲自前去抽取眼看。 不论是淡水还是食物,任何要搬运上船的物资,都不能有半点疏忽。 郑和是亲自带队,经历过渡海倭岛的战斗的。 有道是“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郑和才更加清楚,眼下的这些工作,任何一丁点儿的疏忽,都不能够容忍。 因为,这都有可能导致最终全军覆灭的诱因。 郑和的认真细致,得到了应有的反馈。 所有的货物,全都是上好的,没有任何的瑕疵。 他紧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很好,所有的货物,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郑和点了点头,对着货商鼓励道。 听到郑和的这番话,货商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来了。 “郑指挥使还请放心,我们都是实诚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的!” “您带队出海,那是给咱们大明长脸,我们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蝇头小利,去做出不利于指挥使您的事情呢?那岂不是给我们自已砸招牌了么!” 郑和点了点头。 他扭头看着海边沸反盈天、热闹非凡的景象,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眼中却是写满了欣慰。 顺着郑和的眼神看去,远处的码头上,大大小小的驮马正将用木箱子封好的物资驮到物资堆积处,由力士们负责卸货,然后用手挑肩扛的方式,将其鱼贯装船。 整个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场工作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 正是因为有了摄政王殿下,所以他们才会拥有这般稳定的工作,用自已的一把子劳力赚取粮食、银钱。 只要愿意努力,懂得勤奋,就没有人填不饱肚子。 正因如此,在港口工作的每一个人,其心里都对于摄政王殿下,充满了敬仰、感激之情。 此时。 远离应天府,在满是瘴气、毒虫横行的岭南地区。 这里是大明帝国的边疆所在,跟生活在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之间的百越人接壤。 其实,所谓的接壤,也仅仅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因为每年都会有因为种种原因犯下罪错的囚犯,被流放到这个地方。 这些被流放来的囚犯,都会被统一安排,不论是住宿还是工作,都有专人负责监督。 而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开垦荒地、砍伐树木、修筑道路,用他们的双手,去拓展大明的疆域。 当然了。 这种工作是相当危险的。 且先不说会不会在林间遇见藏匿在树上、丛林中的百越人,被他们用毒箭射杀。 光是岭南地区所独有的瘴气、毒虫,都会夺走这些囚犯们的姓名! 更何况,还有如同噬骨之蛆一般的痢疾、腹泻等因水土不服产生的身体排斥反应,更是会夺走他们的性命。 这么说吧! 只要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任何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东西,只要稍不留神,就能够轻而易举让他们死在这儿! 每天经历了繁重的劳动之后,吃的却是如同潲水一般的食物。 到并不是这里的食物补给有多困难,单纯只是因为高温高湿的环境下,食物会极快速度腐败变质。 所以,即便是军官、将士,他们的饮食也是相当艰苦的。 说得难听一点儿,但凡是只要站在这个地方,那都算得上是在保家卫国、奉献自我了。 沈万三,便是这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 他见识过泼天的富贵,如今被彻底碾落到了尘土之中,成为了最为低下的流放囚徒。 在这地方,可谓是生不如死。 每日里,繁重的劳作,早已经让他的精神变得麻木。 而肉体上的折磨和伤痛,更是一刻不停地侵蚀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有经验的牢头看出来了,如果不加以干涉的话,那么不出三天,这个名叫沈万三的家伙,就要成为一具枯骨了。 即便这家伙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孝敬了他十两银子——那是沈万三身上最后的盘缠。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十两银子,所以牢头并没有把沈万三安排到最辛苦、死亡率最高的第一线。 他只是负责在后方一些相对轻松的活计。 可即便如此,从来没有做过重活儿的沈万三,也差点给活活累死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3章 远洋巨舰:扬帆,起航! 然而! 就算是这样,沈万三的工作也足以让这群囚犯们眼红。 这时,沈万三躺在简陋的工棚里,努力休息。 拇指大小的蚊子,在工棚之中肆意飞舞。 时不时就停在囚犯们的身上,狠狠叮咬一口。 这些蚊子毒得很,随便叮咬一口就要肿个大大的鼓包,又痒又痛,让人根本没办法忍受,可越是抓挠就越是恶痒恶痛。 最终,肿包被抓破后,就是流脓流血,最终因为缺医少药而伤口恶化而死。 这可以说是最残忍的死法了。 看着自已慢慢滑向死亡的深渊,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 得多绝望? 而这时候,沈万三的身上,就出现了好几个这样的肿包。 那可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沈万三的眼中写满了绝望和后悔。 当初,倘若他能够稍微收敛一点点,不要意气用事,冲撞了朱元璋,就不至于会有这种结局了。 后悔,相当后悔!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倘若上天能够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沈万三是否能够把握呢?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却是听到了一个声音。 “沈万三何在?” 是一个奸细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像是宦官。 不多时,简陋的工棚便炸了锅,好些双手都来推搡着沈万三。 他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迷茫地看着众人。 “你便是沈万三?” 声音奸细的宦官,身穿锦袍。 此时他正单手捂着口鼻,眼中尽是嫌弃之色。 “草……草民便是沈……沈万三……” 因为一天多的时间没有喝水了,导致沈万三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嘶哑。 “行,跪下接旨吧!” 闻言,沈万三抬起头,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圣旨?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不等他有什么想法,便被两名军士给粗暴地架了起来,按下他的膝盖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草民沈万三听旨,咱听老十二说你精通商贾之道,买卖经验丰富,所以咱决定饶你一命,要你奉旨经商,负责发展经济、繁荣市场。要是做得好,准你官全家返回应天府,钦此。” 不得不说,朱元璋的这种说话方式,就是圣旨的最佳防伪标志。 听到这一席话后,沈万三傻眼了。 他本以为,自已根本不可能还有咸鱼翻身的时候,这一辈子就要彻底困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然而却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能够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对! 这机会不是自已争取到的,是……是摄政王殿下,他向自已争取到的! 一念如此,沈万三不由感动得痛哭流涕,热泪盈眶! 他跟摄政王殿下,可谓是萍水相逢,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为了自已摄政王殿下竟然能够求来陛下的圣旨! 想要陛下原谅自已,这可不单单只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情! 沈万三很清楚,在这背后摄政王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艰辛努力…… 顿时,他不由心中生出了对摄政王殿下的浓浓感激之情。 “恭喜啊,沈先生。” 宦官当着众人宣读完了圣旨之后,便将其交到了沈万三的手中,笑眯眯地何蔼说道。 “这一次苦尽甘来,还能够跟摄政王殿下牵扯上关系……啧啧,沈先生这日后的成就,恐怕是难以想象呐!” 这位宦官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住摇着头。 他的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艳慕,心中更是纳闷: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地方,有这么大的魅力,值得摄政王殿下为了他亲自跟陛下据理力争…… 摇了摇头,宦官没多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能够插手的。 那都是皇室的内部事情。 但凡自已管不住嘴,多说了两句。 恐怕第二天,自已的脑袋就挂在了城墙门上。 “沈先生,快接圣旨吧。” 宦官小声提醒道。 沈万三如梦方醒,赶紧伸出双手,但发现自已的手上满是泥污、黑灰,又狠狠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接过了圣旨。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又从地狱再度回到了天堂。 这究竟是不是梦呢?未免也太不真实了吧! 他悄悄捏了捏自已的脸颊,一阵刺痛袭来,让他疼得直咧嘴。 没有做梦。 他跪地上前,双手接过圣旨,大声喊道:“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摄政王殿下搭救,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万三泪流满面地大声喊道。 终于,他沈万三的等待没有白费,他成功从那个吃人的地狱,逃了出来! 当沈万三离开岭南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他很清楚,自已的机会来了。 这一次,只要能够把握住,那么他们沈家就此翻身,再度富余也并不是问题!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那这普天之下还有比摄政王朱柏更大的大腿吗? 没有。 更何况,朱柏对他还有救命之恩。 更是应该要报答才是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沈万三听说摄政王要振兴商贾之道的时候,便立即自告奋勇,前去自已最熟悉的行当里,为摄政王殿下效力。 而另一边。 郑和新建立水军升起船锚,解开缆绳,准备渡海出航,去探索更深更远的大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郑和的第一次在大海之上远航。 先前攻打倭岛,根本就算不得是远航。 毕竟,那丁点儿的直线距离,以郑和的舰队之强大,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就抵达了。 并且那些倭寇,他们的武器也着实是有些太寒酸了。 好些人都只有一把唐样大刀而已,砍在大明水军们的铠甲上,只能留下一道白印子不说,好些生铁打造的刀具自个儿就崩裂了。 简直就跟杀猪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航行如此,作战亦是如此。 所以,要想远航,自然是不能以上一次的渡海为经验凭靠。 一切都还得从头摸索才是。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4章 遭遇弗朗机,爆发海战! 刚开始出海的时候,舰队还能以山势、礁石等作为依靠和凭借,来辨别方位。 再往后,离开了陆地,来到了深海区域,舰队就只能凭借罗盘、航海图和北斗七星来辨别方向。 选招入伍的新兵们,在经历了最开始的新鲜感之后,也开始对这周围的事物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烦闷。 毕竟每天看见的东西,都是一成不变的大海,久而久之就没了吸引力了。 也唯有偶尔垂钓起来的海鱼,能够引来阵阵呼声。 毕竟这些深海中的鱼类,跟他们在平日里吃到的鱼还是有些区别的。 摸约一月之后,船上的官兵们也渐渐习惯了海上的生活。 这一日,得闲的船员们在船头垂钓,闲话。 忽然,负责眺望的船员吹响了铜哨。 众人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船正在倾覆。 船上燃烧着熊熊火焰,散发着阵阵浓烟。 郑和原本在船长室,正在研究航海图,被大副告知这个消息后,立即起身,前往甲板。 “迅速组织人手,援救落水的幸存者!” 郑和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 于是,舰队缓缓转向,朝着沉船的方向行驶过去。 当他们隔得近了,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眼前的凄惨状况。 至于幸存者……那是真的一个都没有! 所有人全部落难了! 好些船员的尸体漂浮在水上,身上顶着各种狰狞的伤口。 在他们的身边,有不少胆大的鱼儿,正在不住撕扯着、争抢着尸体上的肉末。 这其中,有不少的鱼儿,便是船员们之前垂钓上来的“怪鱼”。 顿时,人人脸色煞白,喉咙阵阵发痒。 “究竟是谁,竟然这么残暴……” 大副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分明只是一艘商船,船上并没有配备武器,甚至连弓弩、刀剑都没有。”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都放机灵一点。” 郑和沉声说道。 “船还没沉,这些船员也是新死不久……说不定,凶手就在附近,并没有走远。” 结果! 郑和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隆的响声。 顺着响声的方向看过去,距离郑和这艘旗舰稍远一些的船只,冷不丁遭到了莫名其妙的攻击。 对方像是使用了类似火神炮一类的火器,只不过精度要更加精准一些,只是这威力略逊一筹,打在船体上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少量的木头被打飞。 负责了望的水手,立即敲响了警钟,同时手持红旗,指着远处大声呼喊:“敌袭,敌袭!” 而在顺着红旗所指的位置看过去,郑和、大副和众多船员们,发现了一艘造型奇特的帆船,正缓缓朝着他们驶来。 “那是什么?” 郑和见状,不由眉头紧锁,下意识问道。 “看着不像是我大明的船只啊……莫非是别国的?”大副的表情也有些古怪,“指挥使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郑和一脸古怪盯着大副,“人家都对我们开炮了,难道说我们不应当还击、毙敌么?” 说完,郑和大手一挥,朗声道:“所有人!准备进攻!” 了望哨上面的船员,立即挥舞起手中的旗帜,向着舰队中所有船只下达进攻命令。 很快,这支舰队便摆出了一字阵型,将原本装在城墙上的大型床弩纷纷对准了那艘半路上杀出来的奇怪帆船。 发射! 所有舰船将巨大的包铁弩箭射了出去。 砰、砰! 大型床弩的威力,尤其是在近距离上,对上这些木船,简直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 只一个照面,对面那艘形单影只的风帆船,就彻底被打成了筛子。 甚至连船头的撞角,都给砸得稀巴烂。 就这么一轮齐射,让对方的风帆船瞬间变得冷静、克制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打出了白旗,投降。 大副一见,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这么不经打?未免也太脆弱了吧!指挥使大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去俘虏了他们?” “先等等,谨防有诈。” 郑和却是一口拒绝了大幅的话,表情凝重地抬头看向了那艘风帆船的后面。 “看到了没?那后面巨石嶙峋,说不定有肉眼难见的暗礁。他们的船小,吃水浅,不一定能触及到暗礁。” “但是我们的船大,吃水深,要是贸然行驶过去,说不定就撞上暗礁了。” 这是实话。 要是船底跟暗礁撞上,搁浅都只是小事儿,怕就怕船底壳子被撞破,漏水了,到时候整条船直接坐沉在了暗礁上。 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也正是因为郑和的这一次谨小慎微,所以才没有中了对方的圈套。 见郑和的舰队迟迟没有进攻上来,对方似乎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连续不断地挥舞旗帜,发送旗语。 “可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 郑和叫来旗手,询问。 旗手脸上浮现出了迷茫的神色:“启禀指挥使大人,对方所使用的旗号语言,与我军并无相同之处,属下愚钝,解析不出。” “没事,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是我没想明白。” 郑和拍了拍旗手的肩膀,勉励了两句。 正这时候,在那艘帆船身后,出现了数量众多的小型帆船。 这些帆船的速度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郑和的舰队团团围住了。 “所有人,准备战斗!” 郑和拔出佩剑,大声喝道。 旗手立即发布旗语,向左右两边的舰船传达战斗指令。 这一场大明历史上、真正意义的海战,就此爆发。 对方的帆船小,灵活机动,并不容易击中。 尤其他们船上所装配的武器,其威力并不弱于大明。 好在对方的战术极其粗劣,几乎都是各自为战,并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战术方式。 再者,大明水师的船体之坚固,也大大出乎了对方的预料。 对方的武器打在船上,几乎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损伤,更不用说致命伤害了。 于是,很快便被郑和麾下训练有素的水兵们给悉数点名,逐一击破。 对方的舰船,几乎全部沉没。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5章 朱柏:世界的另一边,也该腾出手来收拾了! 剩下的几艘船,也打出了白旗投降。 一些不幸落水的船员,抱着木板子奋力游泳,嘴里不停喊着“黑耳泼、黑耳泼”等奇怪的发音。 最终,郑和还是将他们全都打捞了起来,全员双手反绑,串在一起。 在幸存的那几艘帆船里,他们找到了两个被绑起来的大明商人。 解救了这两人之后,从他们的口里得知,原来这群长相与大明人截然不同的家伙,是弗朗机人,来自一个名为弗朗机的国度。 那地方距离大明甚远,饶是他们帆船航行速度极快,也花了至少半年的时间,才堪堪抵达大明左近的海域。 于是便在这些地方兴风作浪,形成了一处海上强盗窝。 郑和详细打听完了这些消息之后,略作沉吟,便决定将这些俘虏以及他们那些可以同样发射火药的武器,全都当成缴获的战利品,命人带回去献给摄政王殿下。 当然了,这群被他打败的弗朗机人也就成为了郑和的俘虏,自然是有权力确定他们的去留。 没有任何的犹豫,郑和便将这些俘虏,也全都驱赶到了返教那艘舰船的船舱之中。 船舱里,设有好几个由纯钢打造的牢房,本来是用于惩罚、安置在航行途中犯错的水兵,没想到这时候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弗朗机人全被塞了进去。 连带着他们的小型帆船一起,启航回国。 至于郑和与他的舰队主力,则是一路南下,继续航行,继续探索未知的海域! 翌日。 此时作为摄政王的朱柏,在穿好了朝服之后,继续摄政朝会。 因为有了他和太子朱标二人,朱元璋现在的工作量大大降低,也终于是有了足够的时间可以去陪陪马皇后,过上二人世界。 别说,朱元璋陪伴在身边的时间多了以后,马皇后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加灿烂了。 之前她不是曾经大病一场,差点因此撒手人寰吗? 从那时候之后,马皇后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彻底好利索,多少有点病根。 可这段时间,因为有朱元璋不离不弃的陪伴,她的身体竟然神奇地康复了起来。 不光是面色变得红润了,就连说话也扁的中气十足了起来。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朱元璋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对于老十二、老大两个儿子那更是彻底放权了,让他们去施展拳脚。 而自已,则跟马皇后两个人一起,重拾当年的感情与恩爱。 只有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处理几分奏折,养一养手感。 当然,锦衣卫他还是一直攥在手里,没有放权。 正是因为有毛骧,所以他即便身处后宫,也仍然能够知道这天下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这天。 朱柏照常开展朝会。 文武百官们,各自给出了各自的一些诉求和奏折,都高效率地被朱柏当场处理了。 甚至都没有跟众人进行商议,便给出了十分妥帖的施行方案。 可以说,朱柏的脑子之聪慧,是让所有人都服气的。 奏折说完了,该轮到三省六部的各部门负责人上前进行汇报了。 每个月一次的政绩汇报,尤其是近况的处理,是否有懒政、怠政的行为发生。 这些种种,都直接影响到了在场所有官员的擢升或者贬职。 经过了这些时间的磨合,现在整个大明官场中的大小官员们,都已经对考成法、一条鞭法无比熟悉了。 而也正是因为有这两条法令,让整个大明的官场、职场风气,都焕然一新,所有人都像是得到了救赎、得到了新生一样,变得勤恳了起来。 百姓们想要处理什么事情,或者请求个什么东西,那都顺畅无比,再也不用等到地老天荒了。 对于最近这个月的绩效考核,基本上整个大明的官员们,都检查合格了。 这无疑是一桩非常令人欣慰的事情。 而朱柏也直接兑现了自已的承诺。 给能够擢升的官员,立即进行了擢升。 如果说是没有办法立即擢升的,那就直接奖励银两或者相对应的食物奖励。 这些东西,全都是实打实存在的,送到了各自手上的。 如此硬斗硬、现过现,更是激发了官吏们的积极性。 等到朱柏宣布完了自已的奖惩后,正打算要退朝呢,这时候一名宦官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摄政王殿下,船舶司传来八百里海上加急!” 这八百里加急,众人自然是清楚的。 只不过,海上的八百里加急? 这个东西,在场的文武百官们都还是头一遭听说,不由面面相觑,心中一阵迷茫:海上海如何进行八百里加急?还有,郑和指挥使的舰队才刚离开没有多久,这是否代表他们舰队在海上遇到了险情? 顿时,各种猜想纷至沓来。 百官们都下意识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从速说来。” 在这个关键时刻,最终还是摄政王朱柏保持了足够的冷静和镇定,率先站了出来。 负责传令的水兵是见过摄政王殿下的,他的声音嘶哑,但尽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摄政王殿下和在场的文武大臣们,讲述了他们在海洋上遇到了弗朗机人的整个过程。 尤其是他们跟弗朗机人战斗的情况,更是事无巨细地进行了陈述。 弗朗机人! 他们竟然可以驾驶远比大明的舰船小得多的帆船,从遥远的彼方来到大明左近发难? 而且,他们还能使用出更加先进、更加便捷的武器?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顿时让在场的文武百官们都彻底傻眼了。 不! 这已经远远超乎了震惊的范畴。 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情彻底颠覆了百官们的认知! 让他们明白了一个事情——这个天下,并非只有大明而已。 虽然在南边还有百越,在北边还有匈奴,在西边还有吐蕃,在东边还有鬼方……但是! 这些地方,那都是跟大明接壤的! 至于这个所谓的弗朗机……究竟地方几何?人口几何? 他们又是拥有什么样的信仰,使用什么东西当做货币? 一切的一切,所有问题全都是空白,全都是谜团! 唯独摄政王朱柏,面色如常,静静听着水兵的讲述。 最后,陈述完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那水兵顿了顿继续说道。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6章 学富五车的湘王殿下,竟还有这等手段!? “启禀摄政王殿下!渡海舰队郑指挥使对于这群弗朗机人十分重视,并将他们的船只、武器全部带回,说是有些古怪,只是他看不清虚实,请摄政王殿下定夺!” 如果说,刚才的那一席话对于诸位大臣们而言,还只能算得上是有些震撼,那么现在的这一席话,就更是让他们感觉到脑子不够用了。 郑和率领的舰队,可不是什么样子货,那可是大明目前最强的舰队! 由摄政王朱柏亲手设计的巨舰,具有多么优良的性能,但凡是个倭岛的居民,都能够有切身的感受。 毕竟,他们所有人都是全部死在了这样的庞然巨兽的碾压下的。 郑和又是何许人也? 摄政王殿下最为强力的水军部队——渡海舰队的指挥使! 戎马一生,硬生生为大明帝国开辟了一块面积惊人的海外飞地,并且还亲自主导了对倭战争,将倭岛的那群杂碎杀得一干二净,彻底斩草除根。 说一句天下名将,绝对是实至名归。 能够让郑和指挥使如此重视的弗朗机人,那他们究竟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百官的心中,泛起了无边的波澜。 “那群弗朗机人何在?” “回摄政王殿下的话,他们全都被收监,此时正关押在了大狱的大堂之中,等待发落。” “去把他们领头的叫来,孤有话要问他。” 摄政王朱柏有令,百官莫敢不从。 于是,不多时,一头金色乱发、如柳絮一般蓬松的鹰钩鼻男子,就被绑着双手,带上了大殿。 在他的身边,两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将长枪抵在他的后心窝子。 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那么他们二人将会毫不犹豫,将长枪扎透此人的心窝! 这弗朗机人的相貌,倒是跟大明子民有很大的不同。 虽不敢说如话本小说之中所说“毛脸雷公嘴”的和尚那般,但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于惊世骇俗,丑得让人过目难忘。 这一路上,他的嘴里不断重复着诸如“喔卖糕”、“特瑞宝”、“旺德福”、“嗖古德”等等奇怪的词汇。 有的大臣听得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可是在念叨咒语?想要诅咒我等不成?” 顿时,这一席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于是武将们纷纷怒目而视,恨不得能够当场撕烂了他的嘴。 这个弗朗机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直在强调“劈死”、“劈死”。 这话听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愧是长成了雷公嘴的家伙,原来竟然也是知道被雷劈死的。哼哼,那且看他还能如何蹦跶!” “然也!倘若他能够听从教化,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可倘若他要是心怀二意,那可决计不能便宜了他。” …… 以上种种,皆为在场百官们的窃窃私语。 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自从这个弗朗机人来到大殿之后,摄政王朱柏的目光就转移到了这个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船长服的男人身上。 尤其当他听到弗朗机人说的那些个词汇之后,眼神更是变得深邃了起来。 “跪下。” 两名禁军伸手,按在了弗朗机人的肩膀上,强迫他跪下。 “谢特!” 弗朗机人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强大力量,他很想反抗,但是很显然他瘦弱的身躯,是抵抗不住这股力量的。 于是,他被干脆利索地放翻,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这个弗朗机人的脸上流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看上去他似乎是还想要理论理论。 但这时候,摄政王朱柏发话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最好会保持这个动作别动。如果你再敢多动一下,他们可是真的会动手干掉你的。”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弗朗机语言。 甚至连发音都极为标准,具有十足的贵族范儿。 这位弗朗机人吓得浑身一哆嗦,顿时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摄政王朱柏。 他下意识地试探着问道:“尊敬的先生,我很冒昧……请问,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你可以称呼我为大明帝国的国王之手、极北凛冬疆域的守夜人,帝国权利的执剑人,勇敢拓展海外领地的先驱、照亮愚昧和蛮荒的灯塔——尊敬的朱柏先生。” 一连串的定语称谓,彻底把这个弗朗机人给唬住了。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跟自已说话的这个大贵族。 嗯……白皙的皮肤,说明很少经历风吹日晒,皮肤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血管,嘶……蓝血贵族! 皮肤不粗糙,没有恶心的斑痕,眼神清澈,轮廓饱满不干瘪,肤色是健康的白色,面色红润,张开嘴一口洁白无损的牙齿。 还有!健康的体态,强壮的肌肉,干净整洁到甚至是他从未看过的高等级织物的衣服!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 黑发黑瞳!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 这血脉可简直太古老了,估计能够追溯到伟大而强横的罗马帝国! 这些人……这些人该不会全都是罗马帝国的分支吧?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眼前这位尊贵的先生,恐怕是个传承了上千年的古老贵族! 很显然,在信息存在极度断层的情况下,这位来自弗朗机的可怜船长,用他那微薄的知识,给自已脑补出了一个令他倍感匪夷所思的奇迹念头。 关键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符合。 甚至于,在沿途所看到的这一切盛景,让他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想得仍然有些太过于保守了? 毕竟,代表着西方世界最为辉煌灿烂的时代的古罗马人,基本上都是黑发黑瞳。 正因如此,所以黑发黑瞳不但是在弗朗机,甚至在整个欧洲大陆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都是代表着极为高贵、极为稀少的纯正血统象征! 是古老罗马帝国的后裔们,最为显着、也是最为骄傲的一张通行证。 “尊敬的朱柏殿下,请原谅我的无礼。” 弗朗机人心悦诚服地向摄政王殿下表达了他的歉意,并且还殷勤地跪在地上,尝试着向前跪走几步,企图去亲吻朱柏那双精致的鞋面,以表达他的谦卑和恭敬。 但是很显然,他身后的两名禁军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来自欧巴罗大陆的弗朗机国的船长先生。” 闻言,这个弗朗机人更是没有了任何的怀疑。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7章 此国虽小,却可作为我大明朝的补给! 倘若眼前这个蓝血贵族,他不是古罗马帝国的后裔,那么他又是如何能够知道自已所在的国家是弗朗机,而弗朗机又属于欧巴罗大陆呢? 很显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一条道儿直接走到了死的弗朗机人,用尽量优雅的方式,向朱柏介绍了起来。 “尊敬的殿下,我的名字叫做若昂·卡洛斯·阿尔梅达·席尔瓦。” 朱柏微微颔首,故作高深地问道。 “这么说来,‘卡洛斯’是你的父姓,‘阿尔梅达’则是你父亲的姓氏,而‘席尔瓦’则是你母亲的姓氏?” 事实上,这便是弗朗机人的命名方式。 一般说来,弗朗机人的名字,通常是由几个不同的部分组成的,包括名(givenna)、父姓(father'ssurna)和母姓(other'ssurna)。 这本来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小常识而已,但在船长若昂的眼中,却是惊为天人! 对于他们弗朗机的文化竟然如此了解! 眼前这个人,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于是,自然是被震撼得只能是心悦诚服地再度鞠躬行礼了。 “尊敬的殿下,您的睿智如同天上的繁星与明月一样,令人心驰神往。的确如您所说,我名叫昂若,是‘命运女神’号的船长。” “船?” 朱柏的眼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抹鄙夷的神色。 就那种小舢板,也好意思称之为船? 简直是贻笑大方。 昂若看到朱柏的表情之后,心中也是充满了害臊和羞愧。 是啊,跟对方那种近乎海洋巨兽一样的战舰相比,自已那艘可怜巴巴的帆船,简直就想是一个行走的笑话。 “好吧,假定那就是一艘船好了——昂若船长,你开着那么一艘帆船,绕过近乎半个地球,来到世界的另一端,究竟是为了什么?财宝、还是探险?” 这一段话所透露出的信息更多,让昂若都差点吓得从地板上蹦起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朱柏,眼中浮现出了狂热与惊愕的表情。 “尊敬的殿下,您刚才是说……我们绕过了将近半个地球?天呐,原来你们这边早已经认可了地圆说!” 若昂船长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甚至都带上了一抹哽咽。 “是的,我就知道!地球肯定是圆的,只要我们能够找准一个方向不断向前,那么最后就肯定能够抵达出发点!” 朱柏眉头微皱,心中颇有几分不爽利。 他想要知道的是这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明境内,而不是想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吧,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呢?” 那种上位贵族的不耐烦与厌恶,被朱柏演绎得淋漓尽致,将这个弗朗机人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已似乎是惹这位贵族生气了,于是赶紧道歉,并且一五一十将自已的来意,转达给了朱柏。 原来,这群弗朗机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大明左近的海域,是因为一场从未见到过的狂风骤雨,让他们被海浪强行带到了未知的地方。 于是他们便发扬了自已的老本行,继续四处征战,杀死土着、占领领地,进行殖民统制。 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遥远的地方,竟然会遇到连他们都没有办法抗衡的强大敌人! 而且……这个敌人,竟然还是传说之中的古罗马帝国的后裔们,所建立的伟大国度! 这更是让他打心眼里感觉到了尊重与歉意。 从这个名为若昂的船长口中,朱柏得知了他们目前的科技发展水准。 至于他们的那些个武器,无外乎就是最原始版本的火绳枪而已,其威力之弱,甚至连弓弩都比不上。 也就只能是充当近战时候的辅助兵器使用。 得到了自已所想知道的所有信息之后,朱柏挥了挥手,让禁军们将他押解下去,把他们一行人全都关进了大牢之中进行看管。 直到这个时候为止,在场的文武百官们,都始终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为什么摄政王殿下他竟然会说那种古怪的语言? 难道说,这种语言也是在书本上有记录的? 文武百官们感觉脑袋有点不太够用了,并且是越来越觉得摄政王殿下当真是深不可测。 每当大家觉得摄政王殿下应该没有什么办法的时候,他却总是能够以一种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让所有人保持住震惊。 “此人,乃是欧罗巴大陆上一个滨海效果弗朗机的船长。” 朱柏淡然说道。 “弗朗机此国,距离我大明帝国足有万里之遥,此国虽只有弹丸大小,但其工业发展迅速,倒是有不少优质产品,正好可以丰富我大明百姓所需。” 朱柏的一席话,直接将这个所谓的弗朗机给盖棺定论了。 文臣、武将们在听完这一番话后,顿时一个个都双眼放光,心中充满了激荡之情。 文臣的话,那就简单了。 无非是想到了岁月史书,应该如何记录这个新鲜出现的欧罗巴大陆,还有那大陆距离大明帝国究竟几何、有何等与当下不同的风土人情?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欧罗巴大陆是否自古以来,就是泱泱函夏的附庸之地? 倘若不是,那岂不是正好可以传播圣人教化! 至于武将们,那想法就更加单纯了。 大明定国了之后,就只剩下了小规模的战斗,根本刷不到什么战功勋章。 他们一个个都只能是“飞鸟尽、良弓藏”了。 现在! 好不容易听说了居然还有另外一片大陆的存在,听摄政王那一番话的意思,看上去欧罗巴大陆上,应该是不只有一个国家! 如此一来的话……开疆拓土,岂不是有大把大把的战功,等着去刷? 即便是徐达、常遇春这样的老将、宿将,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们是老了,但不等于他们死了。 但凡是个武将,终其一生没有人不想要实现“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勒石燕然”的壮举! 无他,因为这便是武将的巅峰了,是任何一个披甲带刀之人所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 现在北边的匈奴鞑子、蒙古鞑子等,都已经被摄政王给收拾得乖得不行,至少三十年内的安生是能够保证了。 而东方的倭寇,甚至连人带岛,全都成为了摄政王的功绩注脚。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8章 给你们一个成为附属国的机会! 北面、冬面都行不通,所以众人的目光就投向了之前从未想过的地方——欧罗巴大陆。 要是,能够在欧罗巴大陆上,也来一次烧他们的神山以封禅,岂不是就能彪炳史册、万古留芳? 一念及此,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重了几分。 他们看摄政王朱柏的眼神,也变得热络了起来。 朱柏倒是没注意到臣子们的想法,此时他的心中所思所想,全然就是考虑着,要不要将通向弗朗机的航海图,趁此机会交给郑和。 让他带领舰队,直接把弗朗机给灭了,就像在倭岛上所做的那样。 反正这也不是一群什么好鸟。 经过深思熟路之后,最终朱柏还是决定将这群弗朗机人直接给送去诏狱更好。 大狱那只是一个中转站,更多的作用,就是为了对这群人进行一个中转、筛选而已。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群人对于生活,拥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天生的乐观精神。 明明是在监狱里服刑,但他们每天却都是乐乐呵呵的,十分开心。 尤其是轮到放饭的时候,那更是开心得手舞足蹈。 在他们看来,那难以下咽的食物,竟然像是某种至宝一样。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大牢里的狱卒们不自信了。 “你给他们加了什么好吃的进去?” “不能够啊,就是普通的犯人食物啊……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同。” “那真是奇了怪了,这群人怎么吃这种潲水都这么乐乎?” “嗐!谁知道,蛮夷嘛!” “说的也是。” …… 最终,两天后的大狱之旅结束。 这群弗朗机人,来到了真正的人间炼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地狱空荡荡,恶魔在诏狱。 在摄政王朱柏的授意之下,这群弗朗机人不但近距离观赏到了这些诡谲、恐怖的刑罚。 更是从中选出了幸运儿,亲自下场去好好体验了一番。 看着那生不如死的表情,还有身上夸张、狰狞的伤口,这群弗朗机人脸色煞白,终于是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让这群弗朗机人在诏狱之中,度过了完美的几天体验之后,朱柏终于想起了他们。 这一日,朱柏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务,于是便亲自前往诏狱,去看看这群弗朗机人,究竟被摧残成什么模样了。 当初那个名叫昂若的船长,便是其中受刑的幸运儿之一。 他尤其幸运的是,每一次的抽签行刑,他免不了每次都被抽中的命运。 这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总之,这时候昂若船长死狗一样躺在干草垛上,无力地哼哼着。 他感觉自已浑身的骨头,全部都碎成了渣渣,只要轻轻一动,就浑身发疼。 而正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里可还住的习惯,昂若船长。”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贵族。 “尊敬的殿下,向您问好。请问,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昂若船长咬牙从地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对着朱柏问道。 “我希望你们能够顺着原来的航线回去,回到弗朗机去,回到欧罗巴大陆去。” 朱柏缓缓说着。 “然后,让每一个欧罗巴大陆的人都知道,你在东边遭遇了强大无匹的大明帝国!” “我所需要的,便是让整个欧洲大陆上的达官显贵、王侯公爵们,全部搭乘你们的帆船,来我大明帝国,作为附属国、子国进行臣服!” 一席话,让昂若瞬间变感受到了一股近乎同样的古老气息——VENI!VIDI!VICI! 翻译为:我来、我见、我征服! 这可是古罗马帝国的大英雄——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在泽拉战役中打败本都国王法尔纳克二世之后写给罗马元老院的着名捷报。 他以三个双音节的拉丁文词汇,写成了这句口号。 这句话,也至此成为了整个欧罗巴大陆上的经典名言警句,所有想要附庸风雅之人所必备的句子。 此时,昂若感觉自已感受到了这句口号的另外一种具现。 “尊敬的殿下,我只是一个平庸的弗朗机船长,并没有关系可以接触到整个欧罗巴大陆的上层贵族啊!” 昂若苦着脸,实话实说。 “没关系。” 朱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道。 “反正话你想办法带到,否则我大明水师便要挥师北上,将你们欧巴罗大陆上的所有居民,悉数杀光抹尽!不留一个活口!” 很显然,这一席话彻底把在场的弗朗机人给震撼到了。 尤其是被朱柏钦点的昂若船长,此时一张老脸更是给挤成了菊花似的,满是痛苦之色。 等昂若能够完整复述朱柏的观点后,朱柏也不含糊,直接让人打开了牢房的大门,送他们离开。 当然了,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昂若船长和他的伙伴们,在发现很快就要放饭的时候,为了区区一碗狗饭,竟然死皮赖脸待在监狱里。 就是为了能够多吃一碗加了些猪油、下水的残羹剩饭。 看他们吃得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还当真不是在作假。 所以……这些家伙平时都是吃的什么东西呢? 这个念头,也就成为了诏狱之中所有人的疑惑。 朱柏打发了昂若船长等弗朗机人之后,便径直前往了翰林院。 翰林院在经过了上一次的事件后,此时已经将前院开凿得更加宽阔了,足以容纳好几百人进行会议。 这时候,摄政王朱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翰林院的全体老师们都给召集了过来。 他从袖子之中抽出了好几本册子,交到了翰林院负责人的手中。 “摄政王殿下,这……” “这是有关我们所身处这地方的地理知识、枪械构筑、枪械熔炼等相关的物理知识。” “这些东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至少有九成九以上的学生,读过、学过这些知识。” 朱柏说话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细致过。 似乎是感受到了朱柏那强悍无匹的气场,翰林院的负责人如同小鸡仔似的,一股脑点着头:“还请摄政王殿下放心,我等一定全力推行、实施!” 朱柏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径直离开了。 这些弗朗机人只是世界走向的诱因。 但既然他们都已经有了能够径直跨过欧亚板块的船只,还有强而有力的火器,那么这一次就更应该要注意训练新兵、打造兵器。 朱柏嗅到了空气之中的一股若有似无的危机感。 欧罗巴大陆上的那些个老牌资本主义强国,他们要准备开始进行崛起了! 如果不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屹立着站了起来,那么所将要面对的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基本上是重走一遍明、清的历史。 “我很清楚,你们之中许多人,都对弗朗机又爱又恨。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我们大明帝国的科技发展,要远比他们先进得多!” 朱柏大声吼道。 “既然如此,那他们弗朗机在对上我们大明的时候,就根本只是个身量不足的五寸丁!而我们大明,则是彻彻底底的降维打击!”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必须全力以赴,支棱起来!” “是,殿下!” 所有人齐齐跪地,统一回答。 别说,还是挺有气势的。 朱柏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候,在一旁进行陪同的解缙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殿下,我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殿下不让学生们学习他们弗朗机人的语言呢?” “学了有什么用?” 朱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眼中尽数全是轻蔑之色。 “解缙,你本末倒置了!” “根本就不是需要我们去学他们的语言,你应该说,往后的世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所以,他们如果想要活命,那就最好是所有人都给我去学习如何讲汉语!” 一席话,说得翰林院内掌声雷动! 在此修学的学子们,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心中仿佛有热血在燃烧似的! 而翰林院的这些学子们,更是兴奋地私下奔走,去将这个好消息,传递给更多的人知道!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89章 沈万三入京师,愿为王爷赴死! 从岭南多毒虫瘴气之地返回应天府,沈万三拢共只花了三天的时间。 当初被抄家流放至岭南地区,却是足足走了三月有余。 无他,因为去的时候是用的双脚丈量距离,而来的时候是坐的马车,一路星夜急行。 事实上,以他戴罪之躯,根本犯不上用这么快脚力的驮马。 可不知怎的,不光是随行的众人对他礼遇有加,甚至就连亲自宣读圣旨的貂铛,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沈万三实属受宠若惊。 他压根想不明白,自已究竟有什么是值得这些人尊重的。 钱? 他早就被抄空了家,除了这一身又破又烂的粗布袍子,别无长物。 人? 自打抄家之后,沈家大院便好似树倒猢狲散,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手可用。 思来想去,沈万三始终没个头绪,闹不明白自已究竟还能有什么用处。 不过……既然是摄政王殿下亲自给自已进言,促使陛下签发的免罪圣旨,那么自已这条命便是摄政王殿下的了! 即便是要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没有半句怨言,眉头也不会皱上一下!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沈万三也就把心给安定了下来。 这一路疾驰,即便是有水泥管道可走,但等真正到达应天府时,沈万三也觉得自已的骨头,似乎都全部散了架似的。 这时候,那位貂铛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沈先生,这一路舟车劳顿,可还吃得消?” 沈万三赶忙躬身行礼:“貂铛,草民沈某能够重新活回应天府,已经是法外开恩,况且还有马车一路随行,心中早是只剩下难耐的感激了,又如何能有半句怨言呢。” 貂铛听得呵呵直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边随咱家去面见殿下吧。” 殿下? 沈万三闻言,顿时脸上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 “敢问貂铛,沈某是要去面见哪位殿下啊?” “当然是摄政王殿下了,是他老人家忙前忙后,替沈先生斡旋,才有的如今这个结果。” “原来,一切都是摄政王殿下啊!” 沈万三闻言,不由愣住了,喉咙一酸,心头硬是被感激之情给冲得无以复加! 滚滚热泪,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好了,把脸收拾一下,随咱家去面见殿下吧!” 貂铛拍了拍沈万三的肩膀,温和说道。 “是,貂铛!” 本以为,自已重新返回京城,应该是一桩十分低调的事情,不会有人在意才是。 他沈万三从小就见惯了人情冷暖,也明白“士农工商”的排序,商人的地位本就低下。 即便自已已经混成了整个大明最有钱的商人,也依然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当初自已的门前就冷落,只有为了利益而往来奔走的人。 现在,自已被抄了家,定了罪,即便能够重新回到应天府,想来也应当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才是。 却是不想,居然能够得到如此重视,不由令他感觉有些惴惴不安。 这时候,他忽地听到了貂铛行礼问安的声音:“见过花指挥使。” 花指挥使? 沈万三抬起头,看见一个英姿飒爽、宛若出鞘利剑一般的女子,正身着戎装,站在他们面前。 沈万三心中一咯噔,暗道:莫非,此人便是传说中的铁浮屠指挥使、上一届武举试手的状元花,木兰花将军? 是了,肯定是这样的! 也只有如此勇武无双的英才,才能够有机会为摄政王殿下效力。 “无须多礼,我只是来接沈万三去面见殿下的。” 花木兰的声音虽轻柔,但带着一股天然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好似那雪山之巅的雪莲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貂铛闻言,连连点头:“是,是!咱家将沈先生带到,也总算是完成了一桩任务了,心里安然了。” 说完他笑眯眯地扭头:“沈先生,你现在就请跟这位花指挥使吧。咱们后会有期。” “多谢貂铛一路照顾,沈某心中铭记感激,来日定当登门致谢!” 沈万三连忙鞠躬行礼。 他是商人,也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自然是不可能在礼数上诱任何的闪失。 那宣读圣旨的太监离开了,沈万三被花木兰接管,指引他朝摄政王府邸而去。 这一路上,沈万三的内心是充满了忐忑与不安的,但更多的却是受宠若惊以及惶恐不安。 毕竟,对方可是赫赫有名的重骑铁浮屠指挥使啊! 竟然充当给自已引路的人员,这……这要是说出去,谁敢相信? 况且,能够有如此的荣耀,即便是他当初最辉煌之时,都是不敢想的。 这一路上,他更是走的谨小慎微,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杂念,轻手轻脚走在花木兰的身后。 不得不说,这八进八出的王府就是气派,就是大! 即便已经走进王府有一会儿功夫了,可仍然还在亭台楼阁之间穿梭,半点没有到达的意思。 而更是让沈万三感觉惊诧难明的,便是在抵达摄政王府会客厅之后的事情了。 “沈先生暂且在此处稍坐,我去向殿下请示过后,会再来请先生动身。” 花木兰将沈万三引向了王府的会客厅,对沈万三叮嘱了一句,便潇洒地转身离开,去了王府更为核心的区域。 沈万三甚至连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花木兰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远处。 他只得在这会客厅里局促地坐了下来,小心翼翼谢着仆人的奉茶。 耳朵里,远远传来了仆人们的对话。 “听说了吗?殿下连弗朗机人的话都会说,还知道有一处跟我们大明并不接壤的大陆!” “听说了!那地方说是地域广袤,有好些个国家,风土人情和我们这儿完全不一样!” “那地方要是能打下来,又得有多少良田可以拿来种地啊!” “种地?你家里的土豆、红薯和大豆吃得完么?上个月,我怎么瞧着你扛了好几马车去粮店换钱呢?” “嘿嘿……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多亏了咱们殿下,现在哪儿还有人饿肚子啊。” “就是就是!” …… 断断续续的对话,细碎地传进了沈万三的耳朵里。 仆人们如数家珍地聊着殿下的各种英雄事迹,话语之中充满了崇拜、敬仰之情。 沈万三仔细侧耳聆听,眼中震惊的神色逐渐强烈。 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位摄政王殿下,竟然拥有着如此精彩的丰功伟绩,一时间不由心生神往,为之倾倒。 而一个念头,更是在心底悄悄滋生:若是自已能够在这位摄政王手下做事,那得多是一件美事啊! 但很快,他便苦笑了起来,眼中写满了自嘲之色。 自已本就是戴罪之身,能够蒙殿下提携已是万幸,又怎么可以如此奢望呢? 遂灭了这个想法。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0章 草民沈万三,愿为陛下效死! 不知等了多久。 终于,沈万三得到了信儿,殿下要接见他了。 他立即从椅子上跳起身,局促地跟在仆人身后,去了书房。 刚到书房门口,沈万三便整理衣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摄政王殿下行了个大礼。 “草民沈万三,叩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洪亮,尽其所能。 朱柏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摆了摆手:“在本王书房内外,无须如此见礼。起身说话吧。” “谢殿下恩典!” 沈万三心怀激动,满脸谦卑地站在了书桌前面,不知道摄政王殿下召见,究竟是所为何事。 “沈万三。” “草民在!” “你有理想吗?” 闻言,沈万三不由抬起头,眼中浮现出了一抹迷茫之色。 “这……草民冒昧,斗胆请问殿下,为何会有如此一问呢?” 朱柏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沈万三的问话,而是慢慢说道。 “在这大明境内,本王自问还是有些手段的,想要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这样一来,你的满腔才华,就要彻底荒废。本王不忍看天才如此埋没。” 说到这儿,朱柏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盯着沈万三。 那眼神好似利刃一般,可以透过表象,直击灵魂。 “沈万三,如果你不希望这一辈子,就这么庸庸碌碌地活,蹉跎了岁月,糟践了才能,永世无法让你沈家翻身,那么我这里,有一桩事情,是有且只有你能做到的。” “现在,本王……不,不单单是本王,应该说是整个大明,都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你愿意么?哪怕会因此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闻言,沈万三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的豪迈之情来。 他只觉得浑身热血翻涌,联想到自已的这条命都是摄政王殿下给的,于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非是一死而已,倘若是在百越流放之地,自已恐怕早就已经一个人凄惨地死了,即便是尸体臭了都不一定能被发现。 但是现在不同! 跟在摄政王的麾下为其做事,即便是死,也重于泰山! 于是,沈万三拱手沉声道:“草民沈万三,愿为殿下效死!” 听到了沈万三的这番话,朱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紧接着,他缓缓说道:“那么,沈万三,接下来本王有一个任务,要交由你去做。” “这并非是一项短期的任务,而是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虽然候选人有许多,但本王始终认为,只有你沈万三才是这项任务的最佳执行人。” 一席话,说得沈万三心中豪情万丈,原本被抄家流放的唯唯诺诺一扫而光! 流放抄家的沈万三,再度恢复成了当初信心十足的豪富巨贾沈万三! “殿下请下命令吧,草民沈万三必然竭忠尽力、死命也要完成任务!” “别紧张,这个任务没你所想象的那般严重。” 摄政王略带揶揄地说道。 “我大明如今初定,虽说看似蒸蒸日上,但实则百废待兴,尤其商业往来、经济发展更是迟滞,我心焦虑。” “而若是需要发展经济,则必然需要足够分量的商人作为定海神针一般,为其保驾护航。沈万三,在本王的心中,你便是这上佳的人选。” 微微顿了顿,朱柏继续说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你可愿意为了这大明帝国、为了这天下百姓,去做好这桩事情?” 闻言,沈万三不由瞪大了双眼。 他的心中剧烈震颤,眼里更是写满了惊愕诧异。 事实上,沈万三一直以为自已可能是要去当斥候、做内应,在北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隐姓埋名,为大明王朝按插在别国的暗桩传递信息之类,所以他才会心怀死志。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摄政王殿下之所以这么费尽心血将他从百越捞回来,仅仅只是为了让他重新开启商业行为,去经商,去挣钱! 这……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草民冒死,敢问殿下,正所谓‘士农工商’,我等商人本应该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员,有道是‘商人重利轻离别’,从来没有什么好的名声。可为何殿下却对我等如此重视有加呢?” “这很简单。” 朱柏微微沉吟了片刻,说道。 “也罢,反正这些事情也是需要你知道的,索性便一次性全部告诉你好了。” 于是,朱柏便顺手将自已编撰的《大明经济宏观概论》交到了沈万三的手上。 把先前他所阐述过的那些经济理论,再度简略地同沈万三陈述了一遍。 相比朝中的诸位大臣,沈万三是直接进行商业活动的主要进行者,对于摄政王殿下所说的这些东西,自然是要理解得更加透彻一些。 尤其这其中的许多理论向的东西,虽然他不曾听说过那些个专用名词,但是只要朱柏稍微一解释,他便茅塞顿开,立即反应了过来。 渐渐,沈万三对摄政王殿下多了几分惊愕和震撼。 摄政王殿下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但他对于商业领域的这些认知,明显是要比自已更加清楚明白的。 这不由让沈万三的心里,充满了敬佩之心。 而且,通过摄政王殿下的陈述,他终于放心了下来,明白摄政王让他回应天府,的确就是为了让他来挣钱的。 而更是让沈万三没有料想到的是,摄政王殿下的理想竟然是如此的高远! 他并非只是单纯让自已成为其麾下的附庸,替他挣钱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要让沈万三作为先锋模范,起到带头的作用。 利用沈万三树立起来一块金字招牌,让全国更多的商人都能够投身到这种商业运作之中来,将整个盘子做得更大! 也只有他们所有商人全部都真心实意加入到这一场商业盛况之中,才会有整个大明帝国的经济腾飞与繁荣。 当然了,这其中最是让沈万三敬佩和崇敬的,莫过于摄政王对于“士农工商”这种传统理念的嗤之以鼻。 在摄政王的理解之中,他从来不觉得重农抑商是什么好事。 即便是在历朝历代,这一条都是自古以来的重大国策。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1章 老朱:咱家十二灭倭寇,得劲啊! 可摄政王朱柏并不如此认为。 事实上,他还给予了沈万三难以想象的特权,让他引领大明境内所有的经济活动。 其目的,便是为了能够尽快盘活死水一滩的经济体,让经济的流动性加快,商品贸易的频次加快。 “我给你三天时间。” 朱柏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沉声说道。 “利用好这三天时间,你要写出自己心中的方案,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审核无误之后,立即这手实施。而在此之后,你要负责全盘布局。” “沈万三,你肩上的担子虽则不轻,但本王相信你的才能,愿意跟你一起搏一把!所以,你可千万莫要让本王失望啊。” 扑通一声,沈万三重重跪在了地上。 “草民沈万三,必定为了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沈万三的心中,对摄政王朱柏彻底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政事有老大、老十二两位皇子操持之后,朱元璋的日子越来越闲适了。 没有了那昏天黑地的加班,朱元璋发怒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尤其这些日子里,他要么跟马皇后两人在皇家园林里游山玩水,要么就在御花园里赏花品茗。 优哉游哉,有滋有味。 这不,夫妻俩突地来了兴致,要亲自下厨做一碗手擀面。 忙活了大半天,可算是把面煮熟了。 一人抱着一海碗,呼噜噜嗦着面条,再配上两头蒜,可美了! 有一通没一通聊着家常。 当初的点点滴滴,记得的抑或忘记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就这样被他们平淡地说起。 即便是朱元璋被冤枉囚禁起来,马皇后担心他吃不上热饭,于是将刚烙好的大饼塞在衣服里,给他匆匆送去。 结果因为光顾着朱元璋了,没留神自己给烫坏了胸膛。 就这事儿,让朱元璋狠狠感动了一把。 也是从哪时候开始,朱元璋便下定了决心,今生今世这辈子都不会对马皇后不好,绝对不能让她委屈到了。 事实上,朱元璋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这辈子虽然女人众多,但那些女人基本都是联姻或者带有目的性的婚姻。 正儿八经让他明媒正娶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马皇后。 金不换的马皇后! “妹子,你可知道,就是那桩事情,让咱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朱元璋双手捧着面碗,眼里写满了感动之色。 马皇后闻言,抿嘴笑了笑,忽然娇憨地伸出筷子,把朱元璋刚剥好的蒜挑到了自己碗里面。 “哎!妹子,咱有事儿说事儿,我这好不容易刚剥的蒜呐……想吃你自个儿剥呗。” 朱元璋故意板着脸,同马皇后说道。 他说得严厉,可眼里却是盛满了笑,一边说一遍专程替马皇后专职剥起了蒜来。 “重八,那时候我可没想这些东西。” 马皇后忽然轻声说道。 “我那时候想的,跟现在一样。就是希望咱们一大家子人,能够平平安安的,没灾没病,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一席话,说得朱元璋心里感慨良多。 他认真点了点头:“放心吧妹子,会的,一定会的。” 马皇后微微侧着脸,歪头看着朱元璋:“当真吗重八,你可不许再找老十二挑事儿了。” “唔,唔。”朱元璋敷衍地应了两声,将刚剥好的大蒜放到了马皇后的碗里,“来!吃,吃蒜。” 马皇后白了朱元璋一眼,故意不搭理他。 朱元璋落得尴尬,只能搓着手嘿声陪着笑:“其实……老十二那么聪慧,把事情全给处理得条条是道的,咱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跟他挑刺儿,高兴都来不及呢。” 说起老十二,马皇后的话匣子就彻底停不住了。 她笑呵呵地说道:“当年呐,重八你在外面儿忙着打仗,我们那城让陈友谅的水军给围了。” “当时物资匮乏,想有一瓣蒜来了一洼野蒜,让他栽培了半年,给养了起来。” 说着,马皇后伸长脖子,用筷子点了点朱元璋碗里那一头微微有些发紫的蒜。 “喏,就是这种,带点儿紫色的独头蒜。不光带点儿甜,还根本就不辣嗓子,特别有嚼头。” 一说起这吃的,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致。 他好奇地捏着手里的紫蒜,一脸惊讶:“这大蒜也是老十二弄出来的?” “你呀!这是拿来吃的,可不是给你玩儿的。当初人家老十二想要拿去集子上换钱了补贴家用,硬是没个人愿意买,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能够吧?哪儿能这么没眼力架呢。” 朱元璋配合地说道。 “关键还是那时候没什么专门经商的人,大家伙儿都没见过这种稀罕玩意儿,不愿意去尝试。” 听到这儿,朱元璋联想到了先前沈万三的事儿,顿时就来了气。 “妹子,你不提这个还好,你一说这个,咱就想起了老十二的过分事儿!” “他又怎么惹你生气啦?”马皇后无奈笑道。 “还不是那个沈万三!咱都下旨抄了他的家了,人都给流放去了百越。” 朱元璋忿忿道。 “可他倒好!软磨硬泡,硬是要咱写了圣旨,把人给捞了回来。咱就闹不明白了,他一个经商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十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事儿总比旁人想得长远得多。说不准这沈万三当真能有什么用处。” “哼。” 朱元璋哼哼唧唧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马皇后见状,笑着将紫蒜放进了他的碗里。 朱元璋就着面条咬了一口,十分的脆爽可口,顿时心情又好了起来。 “老十二还当真是有些本事。” 朱元璋忍不住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了一抹赞叹之色。 “听你这话,老十二最近又做成了什么大事儿?” 马皇后闻弦歌而知雅意,故意捧哏了一句。 朱元璋嘿嘿一笑,像极了被挠到了痒处一般,得意洋洋地给马皇后献宝。 “老十二把郑和给派出去了,说是什么要下南洋探索探索。” “妹子,郑和你知道吧?就把倭寇给全灭了的那个狠人!带着舰队浩浩荡荡就开赴过去了,硬是连一个倭寇都没留下,提气啊!”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2章 弗朗机又如何,不一样被踩在脚下! “那知道了,老十二渡海舰队的指挥使嘛,有印象的。重八你生辰的时候好像见过。我记得送了好几十箱白银,正好解了国库的燃眉之急。” 马皇后的记忆力不错,很快就想了起来。 朱元璋点点头:“不错,就是他!” “这回下南洋没多会儿功夫,舰队就跟弗朗机人的帆船队撞上了,打了一仗。” “弗朗机人的船小,咱们舰船上的床弩打上去,就跟纸糊似的,一打一个窟窿眼儿!” 朱元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给马皇后描述。 “那些弗朗机人也是轴,见势不对还不懂得跑,结果全都给俘虏了,现在还关在诏狱里呢!” “关在诏狱?” 马皇后眼中充满了好奇。 “郑和他不是去南洋了吗?这人是怎么给押解回来的?” “当然不是他,是水土不服的水兵们,三副带他们回来了,顺便把那群弗朗机人全都押解回国。” 说到这儿,朱元璋就满脸的兴奋。 “别说,咱还当真是不知道,老十二居然连人家弗朗机人的话都会说!” 一想到那特别提气的场景,朱元璋的脸上就裂开了笑容。 “那些金发碧眼鹰钩鼻的弗朗机人,心一个比一个脏!听说全都是些海岛,是从那什么欧罗巴大陆过来的。” “这一路上就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还好是碰见了咱老十二的人,给打得丢盔弃甲的!” 说到这儿,朱元璋想起来一个细节,忍不住笑着要跟马皇后分享了。 “说起来,那些弗朗机人也的确是没点儿见识。就咱诏狱里那种汤汤水水的伙食,拿出去喂狗,狗都不一定会吃。” “没想到那群弗朗机人,却觉得是无上的美味,乐呵呵地躺在草垛里,每天就等着放饭。听说,一个个的还吃胖了好几斤呢!” 闻言,马皇后不由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群弗……弗什么来着?” “弗朗机。” “对,弗朗机人。可怜见的,他们都是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朱元璋嘿嘿笑着:“那谁知道呢!反正啊,不是咱们大明的百姓,咱也甭替他们操心了。” “倒是那些弗朗机人手里的火器,有些名堂。我有心让老十二找人研究研究,他却说那全是一堆没用的垃圾。” “老十二当真这么说?” 马皇后来了兴趣,追问道。 “可不!他还说啊,他设计建造的火器,远比弗朗机人用的,要瓷实可靠得多,而且还能指哪儿打哪儿,吹得可神了!”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朱元璋的手臂,嗔道:“咱们家老十二才不吹牛呢。”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能捯饬出些好东西来!” 朱元璋虽然对老十二一直都多少有点意见,但却没有任何反驳。 因为他知道老十二是当真有大能耐的,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之前是这样,之后肯定也会是这样。 两夫妻就这样,默契地沉默了。 “妹子,你刚才在想什么?” 朱元璋忽然好奇问道。 “我在想啊,老十二还这么年轻,他脑袋里的想法那么多。要是全能够落地实现……重八,我们的大明将来究竟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呢?” 朱元璋闻言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这我可说不好。” “未来的事儿,太遥远了。老十二心里的鬼点子也太多了。” “反正别的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一样却是深信不疑的。” 马皇后被勾起了好奇心:“是什么?” “未来的大明,肯定会比现在,还要富裕、强大!咱大明到时候家家户户吃得起肉,穿得起好衣裳,住得起大房子!” 朱元璋的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咱当年之所以拿起刀,不就是为了这个理想么?” 马皇后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她轻轻靠在朱元璋的肩膀上,仿佛当真看到了那个未来,她小声呢喃地说道。 “要是能家家户户都吃得饱、穿得暖,那该有多好啊!” 海风带着一抹大海的甜腥,吹在脸上,令人精神焕发。 郑和站在旗舰的舰艏,眺望远方。 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海鸥温驯地站着,嘴里叼着一条刚从大海中抓起的银鱼。 此时,经历了足足月余的航行,舰队根据航海图的指示,已经来到了东南亚各个国家。 这期间,郑和的舰队与弗朗机人的帆船队也有过几次交锋。 无一例外,全部轻松取胜。 这些弗朗机人要么战死,要么成了俘虏,被关押在了船舱之中。 而被那群金发碧眼鹰钩鼻的弗朗机人,奴役许久的当地原住民们,此时终于是得到了解放。 他们纷纷将郑和以及他的舰队视为救星,纷纷将自已能够拿得出来的最上等食物,奉先给了郑和等人。 以此来感谢他们的解救大恩。 这些东南亚各国的原住民,身材大多瘦小黝黑,所说的语言也与大明有所不同。 好在大明航海业发达,因为有沈万三为偶像,所以沿海蹬地的不少商人都有出海经商的行为。 经年累月下来,总是会有人不幸遭遇风浪或是船只搁浅等意外。 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就有了零星的大明子民,遗落他乡。 郑和的身后,就正好趁此机会收留了两人。 他们是一双姐弟,分别唤名陈招娣、陈耀祖。 此二人本是随父母亲族一起出海行商,却不料在返程的途中遭遇了疯狗浪,船只的龙骨被折断了,就此沉入大海。 陈招娣、陈耀祖姐弟运气好,抱住了一块浮木,游到了岸上。 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悉数葬身渔腹。 这队姐弟没奈何,只能是在当地滞留,生活了下来。 倘若没有郑和的舰队南下,恐怕他们姐弟两也就会在这边开枝散叶,继续生活下去了。 “指挥使大人,接下来我们所要抵达的是爪哇国。” 姐弟之中的姐姐沉稳说道。 “爪哇国的子民习性凶残、嗜杀,身材虽然矮小,但行动敏捷,战斗力不俗。” 郑和微微颔首,却是一脸的不置可否。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3章 远洋重舰出巡,扬大明国威! 战斗力不俗? 可笑。 “与弗朗机人相比,这爪哇国的实力又有几何呢?” “这……”陈招娣有些迟疑,仔细想了想说道,“若是正面作战,爪哇国人最精锐的战士,也抵不过弗朗机人的火铳。” “若是单兵近身搏斗,三……不,五个爪哇国最精锐的战士,应该能够制服一名弗朗机人。” 闻言,郑和不由哑然失笑。 还仅仅只是制服,都不是击杀? “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传令下去,扬帆起航,我们下一站的目标,爪哇国。” 水手们手脚麻利地忙碌了起来。 不多时,在当地人眼中如同山峦一般的巨型舰队缓缓调转船头,朝着爪哇国的方向而去。 爪哇国的风土人情,其实跟东南亚的其他国家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至少在郑和等人看来,无非都是土着而已。 听话的就留下,不听话的就杀了。 但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的是,这爪哇国的弗朗机人数量倒是不少。 看着他们热火朝天修筑的兵营,少说也有个五六百人。 这点儿数量,要是单单对抗爪哇国的土着,倒也算是勉强能够打得有来有回,互有胜负。 但要对上郑和的舰队,多少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场接触战,以郑和舰队上那些大型床弩的发动为起点,以弗朗机人的兵营被彻底攻破为终点。 在这中间,所耗费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半炷香的功夫而已。 甚至于,郑和舰队之中,好些战舰都还没有来得及参加战斗,整个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而最终的战果,那自然是大明帝国轻松取胜。 当然了,这其中最主要的功劳,还是当属摄政王殿下参与设计建造的战舰,立下了赫赫功劳。 弗朗机人打破脑袋也肯定想不到,为什么他们引以为傲的火铳、火炮,竟然连这种木制的船舷,都打不穿、打不透! 大家明明用的都是木头,为什么对方的木头,就坚硬得像是石头、钢铁一样,而自已帆船的木头,就软趴趴的没有任何战斗力。 无他,只是摄政王朱柏在选取木材的时候,使用了铁杉。 而且还根据后世的一些经验和技术,研制出了一种特殊的药水。 建造这种大型战舰的铁杉木,都在这种药水之中浸泡、晾晒、再浸泡、再晾晒地循环了好几轮。 这样一来,原本就坚硬的铁杉木,那自然是变得更加坚固了。 即便是用上摄政王朱柏亲自研制的最新型火铳,也只能在其表面打出一个浅浅的凹槽。 当然,跟弗朗机人他们所使用的那种火铳相比,就相当于是一个还在使用最原始的火绳枪,而另一个直接使用了栓动步枪一样。 二者之间所存在的技术代差,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总之,两个字——吊打。 弗朗机人再度被俘虏进了郑和战舰的囚笼之中。 紧接着,那就是跟爪哇国的当地土着进行打交道了。 爪哇国的土着,虽然都是一些不太讲道理的蛮夷之辈。 但好在他们幸运地旁观了郑和水师跟弗朗机人的战斗,知道这支水师是更加惹不起的狠角色。 于是,那接下来的工作就顺利多了。 六个字形容就是:“开门,自由贸易!” 很显然,爪哇国的国君很懂事。 他与安南国、真腊国、暹罗国、占城国、苏门答剌国一样,皆是郑和已经途径的诸地,与他们当地人进行过接触、交流。 这些小国的国君,都以最高礼仪对郑和的舰队进行了接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西洋国、白花国两地的国君恃才傲物,夜郎自大,非但对郑和的舰队没有丝毫的礼遇,反而还想着要偷袭、进攻。 最后被郑和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水兵们直接上岸,将这两个小国给彻底抹杀掉了。 用时才堪堪半天不到的时间。 老规矩,将皇室所有人的头颅都垒成京观,就堆放在了他们国家的皇宫大门口! 如此醒目,如此震慑,那自然是没有人还敢再继续放肆了。 开玩笑! 连一国之君的脑袋都被砍下来了,谁还敢放肆? 复仇? 跟国君但凡有点沾亲带故的人,全都在这儿堆着了,整整齐齐的,一个不差。 等于是被彻底灭了门,谁还敢再言语?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雷霆手段,才让东南亚的这些星罗棋布的小国们,冷静了下来,清醒了起来。 他们知道了“大明帝国”这四个字。 而且,知道这是一个比弗朗机人还要强大的存在,偏生距离他们还更近。 所以但凡有什么坏心思,都得使劲儿琢磨一下,究竟会不会害了自已全家人一起被砍头团建。 当然。 郑和并非是个不讲理的人,他其实并不喜欢杀人。 能够以理服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的有什么不好呢? 郑和名正言顺地表达了自已的观点,他们是来经商、来打通贸易路线的。 往后,大明帝国将会带着他们,进行海上贸易之路的联系。 往昔盛唐之时,不是曾经有过海上丝绸之路么?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前人的辉煌,重塑海上丝绸之路的伟大! 并且,根据摄政王的设想,他们的伟业还不仅仅如此。 海上丝绸之路,不光要打通,而且要联合起来,让这条道路上的每一个国家,都能够因此受益。 还有这种好事? 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甚至因此而感激涕零,五体投地! 至于比较有远见的那些小国国君,更是殷勤有加,恨不得将郑和的团队整个当爷爷一样给供起来! 这是头一遭进行贸易,郑和舰队之中所携带的货物并不算多。 可即便如此,精美的瓷器、光泽的丝绸,都足以让这些小国的任何一个国君为之疯狂。 他们小心翼翼打量着那些宛若艺术品一般的东西,眼中流露出的震惊之色,简直无以复加! 其中,真腊国、暹罗国、占城国、苏门答剌国四国的国君,更是恨不得当场认郑和当父皇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4章 遥远的东方,遍地都是黄金! 他们当即打点好了国内的特产,摩拳擦掌准备去大明帝国进行上供、恳求成为附属国,然后进行贸易往来。 当然了,在郑和的指导之下,他们还专程修了国书,用上了郑和亲赐的印信。 其实在这些国君的心里,还有一些小九九。 他们其实更想的,并不是成为附属国,而是想要举国直接加入大明帝国,成为大明帝国海外的一员。 看看人家大明帝国的虎贲儿郎吧! 他们每一个人,每天所吃,那都是什么样的精致食物啊! 说得难听一点儿,就算是这些国君每日里吃的,都赶不上人家水兵的一餐。 这样看来,那大明帝国的国君,又该是如何的奢侈享乐。 大明帝国的子民们,每天又是吃的什么样的山珍海味! 当即,这些国君就下定了心思,自已亲自率领使团,前往大明帝国进行朝拜! 所有家当,自已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全部带上! 欧罗巴大陆。 这一处的生活环境,与大明帝国迥然不同。 不论是老百姓,还是贵族王公,他们生活的环境,基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种田的、打铁的、修鞋的……甚至就连勾栏、酒吧,都全一股脑挤在局促狭窄的城池里。 相比大明帝国那些高大、壮阔的城池,欧巴罗大陆上的这些城市规模,明显要小家子气得多。 尤其是弗朗机,地势北高南低,并且还多为山地和丘陵,即便是中部平原地区,其海拔高度也在八百至一千米这个区间之中。 而南部和西部地区则多丘陵和沿海平原,因其比较独特的气候环境,导致其国内的生活环境相较恶劣,百姓可用生活空间极其狭窄。 不得已,只能是依靠船只,向着海外寻求更多的生存空间,以应对正在急速膨胀的人口。 而弗朗机的科技爆发,帆船和火铳的出现,更是让他们在海外殖民扩张这一事业中,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 经过了一轮轮的海外殖民活动,弗朗机人收获了大片的海外殖民领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国内的压力。 并且,在不断的海外扩张中,弗朗机是真正吃到了红利。 奴役外国国民,在他国的土地上,强制当地原住民种植他们弗朗机国内所需的原材料。 然后将工厂制作的成品,放到殖民地上进行高价倾销,谋取其中高昂的中间差值。 往往,只要富有探险精神的那些探险家们,仅仅只需要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能够赚得盆满钵满,跃升成为国内的富豪阶层。 享受特权的同时,还能体会极致的上层奢靡。 于是,越来越多走投无路、或是心怀“梦想”的人,买船出海,朝着大洋深处航行。 财力原本捉襟见肘的弗朗机王室,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之内,就收获了难以估量的黄金、白银、香料和珠宝。 苦日子过习惯了,骤然暴富,让整个皇室、贵族乃至平民阶层,都充斥着意想不到的攀比风气。 即便只是黄油、奶酪、果酒,在此时的弗朗机国内部,都要评个三六九等。 贵族、皇室享受最优质的,手里有钱的百姓享受中间价位的。 而至于贫困潦倒的底层百姓,也能时不时去吃上一些品质较低的黄油奶酪、白糖咖啡。 这在欧罗巴大陆的其他国家之中,根本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一时间,弗朗机便一跃成为了整个欧罗巴大陆上,最为闪耀的星星。 无数红了眼的冒险家,也有样学样买船出海,进行一场充满了勇气的探索。 这是一个赢家通吃的游戏。 只有笑到最后的,才能掌控整个局面! 此时,在弗朗机的皇宫里,正在举办一场宫廷舞蹈。 所有弗朗机境内有名的大贵族,都在邀请之列。 甚至有些充满潜力的小贵族,也没有被皇室落下,同样被邀请出席。 于是,这场皇家盛宴,成为了整个弗朗机国内热度最高的话题,被所有人所关注。 “我亲爱的弗拉基米尔,你听说了吗?” “昂若船长,率领他可笑的舰队,竟然妄想去神奇的东方,见识见识那遍地黄金的地方。” “哈哈哈哈……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该死,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一个大腹便便、头上戴着假发、手里握着满满一大杯葡萄酒的贵族,同他身边人哈哈大笑着,谈论着。 这位贵族的穿着打扮,明显要比旁人更加精美华贵。 “不过,要是他当真找到了通往东方的航线,我倒是不介意给他一个男爵或者子爵。但前提是,他必须把航海图绘制出来。” “哦天呐!这可真是的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昂若收获了爵位,我们收获了东方,双赢的决定、明智的决定!” 贵族的对面,站着一名同样贵气十足的青年男人,此时他正以夸张的肢体语言,向贵族表达着自已的赞美之词。 那贵族听得哈哈大笑,眼中写满了欢乐。 “不过陛下,我还是觉得,您可以在这个问题上,稍微多一点转变的余地。” “那我应该怎么做?” “您可以将海外的那些殖民地,作为封赏的土地,赐给新晋的贵族们——反正他们大多不论产业还是财产,都在海外。” 原来,这位衣着更加精美华贵的贵族,正是弗朗机的现任国王陛下! “你的这个提议很好,我很喜欢!” 国王眼中浮现出了笑意来。 “那么,昂若要是能够发现东方航向,我就赐他东方子爵!” “东方子爵,多么顺耳的称呼啊!您的智慧,真是令人深感佩服。” 不断拍着马屁的青年男人,再度送上了一记助攻,哄得国王眉开眼笑。 他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手。 顿时,一群人鱼贯从屋外走了进来。 他们扛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子,将它们全部摆放在了国王的面前。 而这位年轻的男子,向着国王优雅地行了一礼,然后在众人好奇、诧异的目光中,朗声说道。 “尊敬的、受万民敬仰的国王殿下,请允许我——喜欢冒险的霍尔子爵,向您奉上最诚挚的问候。” 说完,他的手下们将一个个箱子打开。 箱子里面,堆满了闪着光泽的金币! 不,不单单只是金币!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5章 东方有位恐怖存在,非我等可以招惹; 还有各种银质器皿、珠宝首饰、珍贵的香料……甚至,还有来自神秘东方的精美瓷器! “咕咚。” 弗朗机的国王,即便是见惯了各种金银珠宝,但在看到那宛若艺术品的精美瓷器之后,仍然是忍不住狠狠咽了咽口水。 这玩意儿在整个欧罗巴大陆,可都是极为罕见的稀罕货! 即便是富裕如所罗门国王那般,他手里的瓷器数量也是捉襟见肘的,根本没有多少。 即便如此,每一样他都视若珍宝。 也只有在最为隆重的节日里,才会小心翼翼地使用其中的一小部分。 可是现在! 在他的面前,竟然有整整小半箱子的瓷器! 而在场的所有人,在见到了这一幕之后,都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 这样的反应,那自然是更让弗朗机的这位国王殿下,心中充满了洋洋得意和无边的满足感。 “霍尔子爵。” 国王看这个年轻贵族的眼神,都变得慈祥了许多。 “你是我们整个弗朗机的骄傲,你的英勇事迹,一定会被广为传唱的。” “我是冕下最忠诚的臣子,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赐予。尊敬的过往殿下。” 霍尔子爵表现得十分的谦卑,甚至主动弯下腰去,亲吻国王的手背和权杖。 他的这种表现,在在场众人的眼中,自然也赢得了交口称赞。 于是,接下来。 霍尔子爵就他在海外的殖民地,进行了一番详细的介绍。 “……那些土着根本不堪一击!我甚至都没有主动出击,他们便自已跑开了。” “但是不得不说,那一块名为硬度的土地,的确是相当肥沃。不管播种棉花还是甘蔗,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收成。” “而最重要的是,在这片土地上,农作物竟然能够每年成熟三次!三次!” 即便是霍尔子爵,在说道这里的时候,都难掩眼中的兴奋,大声说道。 “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应许之地!” “试问,即便是这样的一块土地,都能够如此肥沃……那神秘的东方,又应该是何等的富饶啊!”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的眼中,都不由流露出了对于那片土地的向往之情。 即便是弗朗机的国王,也不由呼吸加快,心动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衣着肮脏、破烂的船长,跌跌撞撞地从门外突然跑了进来。 他就像是乞丐一样,猛地扑倒在了国王的脚下。 这可把国王给吓坏了,他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就要喊卫兵来处理了。 而正在这时候,那个乞丐说话了。 “尊敬的国王冕下,我是您最忠诚的奴仆,昂若·卡洛斯·阿尔梅达·席尔瓦!” 昂若!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这当真是昂若吗? 他离开弗朗机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啊! 而且,他可是配备了时下最先进的火炮、火枪,还有动力、装甲都十分坚固的风帆大船! 可是,为什么……他会沦落成如今这个模样? 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疑问。 “你是昂若?” 就连当初送他出海,亲自为他戴上荣誉勋章的国王,都不自信了。 昂若抬起了脏兮兮的脸。 好吧,的确是他。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是怎么把自已搞成这幅鬼样子的?” 国王有些恼火。 毕竟今天这场盛大的舞会,可是他精心组织安排的。 没想到,竟然会被昂若给彻底搅和了。 “我……我去了东方,我找到了那个神秘的东方大国!” 然而,昂若的一席话,却是瞬间让在场众人丢掉了对他的厌恶和讨厌。 “将你在东方的所有见闻,全都告诉我,要详细!” 国王将手中的酒杯塞到了霍尔子爵的怀里,瞪大了双眼,仔细聆听着昂若接下来要说的话。 昂若将自已的所有见闻,全都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国王。 包括他当初在东南亚的那些国家里,占据的殖民地,种植的经济作物。 而故事的重点,很快便来到了他们跟东方的那支舰队的海战。 即便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说起那一场海战,昂若的眼中仍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们的船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制作的,我们的火炮打上去,根本没有半点反应!甚至都没有办法洞穿!” “可奇怪的是,他们明明用的只是大号的弩箭,却能够轻易地洞穿我们帆船的铁皮和木板!” “而且,上帝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足够七八层楼那么高大的战舰!可是他们,他们最小的船,也有那么高!” 昂若说到这里,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国王见状,让霍尔子爵将酒杯递给了昂若。 昂若接过酒杯,咕咚咕咚大口吞咽着。 等到酒液彻底喝光,他才终于是镇定了下来。 “那么,在此之后呢昂若?” “尊敬的国王冕下,在此之后我们就成了他们的俘虏,被带回到了那片神秘的土地……我不得不说,那的确是我所见过最整洁、干净的街道。” “而且,就算是他们国家的普通人,都穿着十分得体,干净!他们所使用的布料更是神奇,轻得像是羽毛一样没有任何的重量,然而穿在身上又十分得体、舒适,就像是天鹅绒!” “而最是令我震惊的,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除了火枪之外,还有短管火枪、多管火枪。就连火炮,也远比我们最先进的技术,要强大得多!” 昂若的眼中写满了惊惧。 “那根本不是用来打人的火炮,是用来攻城、攻船的!我尊敬的国王冕下,那些神奇的东方人,就像是来自罗马神圣帝国的贵族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 昂若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敬畏之色。 “他们的国王之手,竟然会我们的语言!而且,不光只是交流,他说话的方式会添加许多天马行空的比喻、修饰……甚至比莎士比亚的诗更加令人沉醉。” 说到这儿,昂若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憧憬和敬意。 “对了,我尊敬的国王冕下!东方的那位国王之手,还让我向您传达他的话。” 昂若想了想,说道。 “他让我沿着原来的航线回来,回弗朗机,回到欧罗巴。然后,要让每一个欧罗巴大陆的人都知道,在东边有一个强大无匹的大明帝国!”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6章 蛮夷的贪婪,是送死的原罪! “那位国王之手所需要的,是让整个欧洲大陆上的达官显贵、王侯公爵们,全部搭乘我们自已的帆船,去大明帝国,作为附属国、子国对他们进行臣服、朝贡!” 闻言,在场的这些大小贵族,甚至包括弗朗机的国王在内,他们的表情却是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该死,昂若!你知道你自已是在说什么吗!” 霍尔子爵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我们已经在海外开拓了无数的殖民地,从中赚取了大量的利益!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要我们放弃?而且还要向他们称臣?你是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说谎,事实就是如此!” 昂若心中充满了委屈,辩解道。 不光是他们,在场的大小贵族们,都下意识地激烈讨论了起来。 唯独弗朗机的国王,此时表情飘忽,紧闭着嘴沉思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在心里想着什么奇怪的打算…… 很显然。 弗朗机人已经在对外扩张这一点上尝到了甜头,那么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放弃的。 更何况,还是那么大的甜头! 那可是神秘的东方世界啊! 当初传说中流淌着黄金和蜜糖的国度! 遍地都是黄金,遍地都是粮食。 人们穿的,都是最上等、最华丽的丝绸! 人们用的,都是最精美、最豪华的瓷器! 要换做是别的,或许弗朗机人内部,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分歧和反差了。 那毕竟是神秘的东方国度! 整个欧罗巴大陆,这么多的国家,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会对神秘的东方不心怀憧憬。 毫无疑问,马可·波罗是极少数的幸运儿。 他用自已的双眼,亲自见证了那个高贵、神秘的东方大国。 而且,他用自已十七年的居住经验,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每一个欧罗巴大陆的乡巴佬们,什么叫做真正的高贵,什么是真正的顶级奢侈享受! 而这样的具体表现,此时尽数淋漓展现在了昂若船长、霍尔子爵两人之间。 是的。 人性都是贪婪的,都有无法填补的欲望沟壑。 弗朗机人虽然已经从大航海中吃到了红利,得到了切实的实惠。 但谁又不想在吃面包的时候,再多上两块黄油、奶酪呢? 因此,在场的这些贵族们,绝大多数人都是希望能够干一票大的。 人的胃口,都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大的。 尤其这时候。 神秘的东方大国,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梦寐所求。 “尊敬的陛下,请允许我——霍尔·西斯廷——您最重臣的仆人,向您表达最诚挚的祝贺!” 霍尔子爵优雅地向国王鞠躬行礼,用仿佛圣堂唱诗班在吟唱诗经时的声音,对国王陛下说道。 “我们所有人所向往的神秘东方,盛产丝绸、瓷器与茶叶的神奇国度,它马上就要成为您麾下的国土了。” “您的丰功伟绩,将会永远被记录在史书上,成为所有人都敬仰的存在!” 一席话,说得国王陛下蠢蠢欲动,激动连连。 他没有说话,而是选择大口大口喝下一整杯的葡萄酒,这才稍微压下心头的激动之心。 长呼了一口气,国王陛下刚想要发表自已的意见,就被昂若船长给抢了先。 “尊敬的陛下,请您务必聆听我——您最忠诚的子民——几句肺腑之言吧!” 昂若船长的言辞恳切,眼中更是饱含泪光。 国王陛下见状,心中闪过一抹不忍,虽然有些抗拒,但在这个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允许昂若船长继续发言,以彰显自已的仁慈和宽容。 “尊敬的陛下!东方,那个国度虽然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却是充满了危险!” 昂若船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很多时候,我们虽然看到了表面的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我们却并没有意识到在这背后,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现在,请容许我,向诸位介绍一下那个神秘的东方古国吧!” 众人也冷静了下来,有些好奇地看着昂若船长,的确是对他所说的这番话,产生了兴趣。 毕竟,就目前为止,的确是有且只有他是真正跟那个传说中的东方大国打上交道了的。 微微顿了顿,昂若船长继续说道。 “他们被称之为大明帝国。他们所驾驶的船,是我所见过的最坚固的船,甚至能劈开坚冰、巨石,即便是我们弗朗机最坚固的帆船,用最强大的撞角去对撞,都撞不开对方的船舷。” “而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识过什么刀剑,能够将我手中引以为傲的火铳劈成两段!” “但是他们却能够轻松做到!” …… 昂若船长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之中不断回荡。 认真听取了他这番话的贵族们,有些人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但更多的贵族,却觉得昂若船长是已经失去了开拓的勇气,成为了一个废物。 而他正是因为不愿意正视自已的错误,所以才要想一个馊主意,来保住他那可笑的尊严! 越想,众人越是觉得有道理,便愈发对昂若船长所说的这些话嗤之以鼻了。 很显然。 怀有这种想法的,可不单单只是这些贵族。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他心中所想的,也与在场诸位贵族一致。 没办法,东方那个被称之为大明的帝国,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昂若船长和霍尔子爵双方都表达清楚了自已的意见。 于是,最终的决定权,落在了国王陛 他清了清嗓子,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用优雅的、近乎吟唱的语调向着众人宣布。 “我们弗朗机人,在与大海的搏斗与探索中,寻找到了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勇气与冒险精神。” “只有最醇厚的美酒、最极致的享受与最奢华的金银珠宝,才配得上我们如羽毛般高洁的精神。” “那些财宝就在东方,在静静等待着我们披荆斩棘——那是最好的奖赏!只有最勇敢的弗朗机人,才配拥有!”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7章 商业鬼才沈万三,堪当大用! 一席话,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与悸动。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不断呼喊着国王万岁、弗朗机万岁。 等到众人的情绪稍微回落之后,国王陛下这才继续说道。 “这一次,我将会派遣出我们弗朗机最优秀、最强大的无敌舰队,去拿回属于我们弗朗机人的所有财富!” “相信我们无比强大的无敌舰队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加强大!” “他们,是上帝赐福的利剑,是我们弗朗机永远的精神支柱!” 说到这里,国王陛下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在向他招手示意。 他费劲地站起身来,向着前方高举双手。 “扬帆起航,我们要去征服大明帝国!”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中,欢乐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所有人都在狂笑、都在期待、都在兴奋地相互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 唯有昂若船长,一脸的欲哭无泪,心如死灰。 “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他瘫坐在地上,呢喃自语道。 “我告诉过你们,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已执迷不悟的,怨不得我……” 视线回到大明境内。 在经历了好几天的不眠不休之后,沈万三终于在宣纸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 他长呼一口气,将毛笔丢在一旁,浑身像是被彻底抽走了力气一样,瘫软在了太师椅上。 从他当初与摄政王殿下见面之后,沈万三便一直将自已关在了房间里。 最疯狂的那一两天,甚至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手中紧握着的毛笔,不断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要争分夺秒。 所以,即便是研磨、换纸这种事情,他都不敢浪费,让两个侍从负责帮忙。 可惜的是,不论侍从究竟有多么精力充沛,却始终是赶不上沈万三的。 在累垮了足足六名侍从之后,这消息终于是惊动了内官高层。 吴伴伴当时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去面见摄政王殿下。 朱柏得知这消息之后,也是给狠狠惊诧了一把,但随即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沈万三被抄家流放,可以说是已经彻底绝望了的时候,是他朱柏给了沈万三一缕希望,将他从泥潭之中拉了出来。 沈万三自然是要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机会。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 朱柏微微颔首,说道。 “给沈万三准备好一日三餐、补身子的参汤,顺便让太医院的太医随时待命。” “是,摄政王殿下。” 吴伴伴连忙应承了下来,但眼中却带着一抹迟疑。 “按本王所说的去做吧。” 见状,朱柏又补充了一句。 “相信我,此人必然能够一鸣惊人,重现他沈家的荣光。” …… 的确,沈万三也没有辜负朱柏的期望。 他仅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将自已所需要书写的方案,整个落实在了纸面上。 这可不是一桩轻松的活计。 想要彻底盘活大明当下宛若一潭死水的经济,这其中的方案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其中所需要涉及的方方面面,都需要沈万三在纸面上落到实处。 也幸亏是沈万三的家族多年经商,所以对于商贾之道,拥有独特的见解。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沈万三并没有趴在家族的荣光上吃老本,而是奋发图强,在原有的基础上,彻底写下了属于他自已的崭新篇章。 当然了。 若非如此的话,摄政王朱柏自然是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少歇过后,沈万三端起桌子上的参汤,大口大口灌进了肚子里。 直到这时候,他才稍微感觉好受了一点。 这几日的拼死忙碌,让他的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致。 但奇怪的是,他的精神却是异常活跃,大脑之中甚至随时都有更多的天马行空的思想,正在不断蹦出。 这些乍现的灵感,都被他逐一记录在了纸上,等到之后打算再看看,以便从中获得更多的方法。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沈万三的声音嘶哑,向着身边侍从问道。 “回沈先生的话,现在的时辰刚过未时二刻。” 未时二刻,就相当于是现在的下午两点半。 沈万三点了点头,费力地从太师椅上坐起身来。 “替我整理一下这些文稿,我现在要立即去觐见摄政王殿下!” 说完,他便跌跌撞撞地去沐浴更衣了。 见摄政王,以他现在这个形象,肯定是要不得的。 毕竟已经七天没有洗漱了,身上味道太大,而且衣衫凌乱,面目狰狞。 等到匆匆洗漱完毕,虽然沈万三仍然面色憔悴,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但至少他的精神头很好。 于是出门,前去觐见摄政王了。 朱柏此时正在书房里查看大明各地的风物纪要,心中盘算着什么规划。 当听到铁鹰士来报,说是沈万三求见后,便放下了书册,准了他进书房相见。 “草民沈万三,叩见摄政王殿下!” 听到了沈万三的声音后,朱柏沉声道:“不需要这么多礼,进来说话。” 沈万三低声告了罪,进了书房里。 朱柏坐在太师椅上正看着他,沈万三立即将整理好的册子双手呈上:“摄政王殿下,草民已经将发展方略整理出来了,请殿下过目。” 闻言,朱柏有些意外:“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他接过册子,随手翻阅了起来。 “坐吧,我先看看。” “谢殿下赐座。” 沈万三也不敢坐实在了,只是拿臀挨着三分之一个椅子,稍微借力支撑着身子。 朱柏一目十行翻阅着这份规划,越看越是觉得顺眼。 不得不说,沈万三的确是个人物。 当初朱柏只是提纲挈领地同他讲了一个大致的方针,将其中囊括进来的方方面面,都进行了一个列举介绍。 诸如盐铁、漕运、走镖、驮运……各种行业,轻重缓急随口一说。 但沈万三却是博闻强识,硬生生把朱柏所说的一切,全部都给记了下来,然后全部付诸笔端,展现在了这本册子之中。 所有的规划,都是有理有据、井井有条,甚至还举一反三,根据朱柏所说的内容,进行了更加深远的规划和布局。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8章 开设钱庄!大通商贸之便! 即便是以朱柏这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眼下的这份发展方针,也已经具备了极高的可实施性。 微微颔首,朱柏眼中多了一抹赞许之色。 “不错。” 能够得到朱柏的夸赞,这对于沈万三而言,可以算得上是最高等级的嘉奖了。 这七天的苦功夫没有白费! 他的心中,像是吃了蜜糖一般,充满了激荡之情。 “虽然不错,但这里面的内容,还是太过于笼统了,不够精准。” 然而接下来朱柏的一席话,却是让沈万三如坠冰窖,感觉浑身一阵冰凉。 “殿下,我……草民……” 他的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来,手足无措,感觉像是自已办砸了摄政王的交代,心中不由一阵惨然。 “别紧张,坐下。” 朱柏的声音温和,解释道。 “本王并不是说你做得不够好,恰恰相反,你已经超乎我的预期了。” “只是,这种提纲挈领的东西,真正落到实处,其实用处并不太大,还是需要更加详尽的章程,才能让 “尤其当出现问题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有法可依,有迹可循,而不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朱柏缓缓说道。 “沈万三,你要记住,往后商业往来,你作为上位者,必须要首先亲力亲为,将针对发展的行业彻底摸熟吃透。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即便不在第一线,也能够迅速掌握动向,知道其中的缘由。” “这种方式,在整个大明,乃至整个函夏的历史上,都是从未有出现过的全新形式。” “你无法依赖任何人,也没有办法从已有的经验历史之中,去寻找到任何可供参考的蛛丝马迹。” 朱柏的目光灼灼,紧盯着沈万三。 “这桩事情,本王考察了整个大明官场所有人,却是无一人能够胜任此道,唯有你沈万三,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本王才不惜花精力,如此大费周章将你从百越之地调回。” 听到这儿,沈万三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已能够如此幸运,被摄政王殿下所青睐了。 只是……自已当真有这么出众的能力,能够完成前人所未尽之业么? 沈万三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自信。 朱柏将沈万三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明白是自已所说的内容大抵有些超纲了。 沈万三再如何精通商贾之道,也毕竟受到了时代的局限,不论是眼界还是布局,都远非现代人所能比拟的。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于是朱柏便也明白了自已当初的疏漏。 于是耐着性子,跟沈万三详细进行了行业的规划、布局,从细微处着手进行商议。 沈万三有些懵懂,但至少思维还是跟得上,便在朱柏的循循善诱之下,双方就“修路”这一方针,率先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 “……为何要修路?修路,与商贾之道,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实际上却是有着根本的内在联系。” 朱柏缓缓说道。 “沈万三,我来问你,倘若路途崎岖不平,驮马难行,只能以人力肩挑背扛,那么货物的运输效率是否会因此大打折扣?” 听到摄政王的循循善诱,沈万三瞬间明白了过来,于是举一反三。 “如此说来,殿下所言‘要想富,先修路’,既是说的实际情况,又是在说要在商贾进行之前,打通所有的阻碍,让商业往来能够顺畅无阻。” 沈万三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 “就好比是各省份之间,不论是习性还是百姓喜好,都各有不同,若是能够归纳总结,投其所好,那自然是事半功倍。” “这么看来,前期的市场考察,也可以算作是‘先修路’的范畴。” 听到沈万三所说的这番话,朱柏不由心中微喜,他果然是个人才! 如此一通百通,那倒是给自已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事情。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商贾一途,包罗万象,任何大宗小件,都可以视为商品,进行商业活动。” “只要是市场有需要的,那就是商业可以进行的——当然,有一些比较敏感的产品,民间商人是没有办法承运交易的,这时候就需要官商的介入了。” “但是官商、民商最好还是要相互区分开,彼此之间所从事的商业活动,要泾渭分明,不能混淆。” “官商不与民商相争,民商不与官商重合。最重要的一点,官商能切仅能从事一些大宗物品的买卖,小件就算了,要懂得让利于民,回馈于民。” 沈万三稍加思考,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所谓官商,便是有着管家背景的商人,在进行买卖的时候有官家背景,民商自然是难以与之抗衡的。 而诸如食盐、生铁乃至战马之类的重要物质,那自然是只能捏在官商的手上。 想清楚了这个原有,沈万三也迅速转变了思维,开口说道。 “殿下,若是要贯彻‘先修路’思维,草民方才想到了几个或许切实可行的方案,只是……” “但说无妨。”朱柏打断了沈万三的话茬,“你我所谈皆是正事,无需有任何后顾之忧。” “是,殿下。” 有了摄政王的这番承诺,沈万三心中有了底,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草民认为,商贾往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银钱交易的不便,不论是散碎银子还是银饼,始终都无法大量携带,否则一旦露白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不妨在各地开设钱庄,效仿宋朝发行银票、交子,简化交易过程。” 朱柏听得缓缓点头,沈万三所说的,这不就是货币的前身么?倒是有些超前眼光。 “此议甚好,但还可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沈万三有些疑惑,不由抬头看向摄政王,心中有些不明。 “沈万三,你说银子究竟有什么作用?” “这……” 这可真彻底把他问着了,虽然日复一日大家都使用着银子,但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要归纳总结出来,倒是有些麻烦。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199章 大明掌权人,激进而鹰派! “是交换媒介。货币,作为买卖商品和使用服务的中间介质,是简化了以物易物的流程,避免了以物易物的不便。” “与此同时,货币还提供了一种广泛的、用于度量商品、服务价值的标准,使得不同的商品、服务之间的价值可以互相进行比较。”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有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便能够大大降低商品交换、流通时所产生的不便。” 一席话,听得沈万三宛若醍醐灌顶。 他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如此……如此说来,其实殿下所说的‘货币’,便是更加便利的银票、交子,能够在商品交换中,彻底实现‘先修路’的本质,彻底解放商业往来的镣铐锁链!” 朱柏脸带笑意,微微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所以接下来这一步,就显得尤为至关重要了。 沈万三眉头微皱,似乎是想到了推行一般等价物“货币”时,所会遇到的巨大阻碍。 “殿下,这‘货币’推行,与钱庄建设当齐头并进,可这其中的阻碍之大,恐怕难以估量啊。” “这不成问题。” 朱柏摆了摆手,眼中充满了自信。 “只需将货币投放市场,有政府专门为其背书,让商贾们认识到货币比银子要更加便捷,自然就能够改而使用‘货币’。” “其实根本不需要我们刻意推广,他们自已尝到了甜头之后,都会自行使用的。” 以小见大。 商人,本就是追逐利益的主体。 他们在这方面的嗅觉,那自然是远比常人要更加敏锐。 只要将“货币”进行发行,并且拥有官方的认可,便足以能够在世面上进行流通了。 或许,这个过程会持续一段时间,会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但无论如何,从事商业活动的商贾会支持、会欢迎这个动作。 由商贾作为延伸,百姓们也会对“货币”产生兴趣。 设想一下,在家里面是藏着几斤铜钱几斤白银让人放心,还是仅仅只需要藏着几张“货币”更加省心呢? “货币”体积小,请便,能够放置的地方自然更多,也能更加出人意料。 更有甚者,还可以直接在钱庄里存着,只要留下“存折”作为凭据,就可以随时进行取用。 如此更加方便省事,也更加安全有效。 百姓们究竟会如何选择,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其实在朱柏的设想之中,早就已经料想到了钱庄的进一步开发——“银行”。 想要商业活动能够变得更加积极、更加繁盛,那么跟银钱相关的配套设施、服务,就自然要跟上。 “货币”是一方面,“银行”是一方面。 这两样建设,都需要同步、稳步推行。 当沈万三听见了朱柏的这些设想之后,感觉自已当真是找寻到了一片崭新的天地,可以供他肆意施展拳脚! “银行、钱庄的事情,不必你来操心,我会让人稳步推进的。” 朱柏的声音温和,带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至于货币的发行,也会有专门的机构进行印刷,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如何进行防伪,需要出具相应的法律,以打击、杜绝假钞的流通。” “当然了,这个事情是需要朝廷来头疼的,你也无需花费精力在这上面,到时候支持、推动一下钞票的发行便足以。” 说到这儿,朱柏抬起头,双目宛若太阳一般,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沈万三,你所要做的事情,其实并不比钱庄、银行和货币的铺开要轻松多少。” “接下来,需要你全力以赴,在各个领域上进行商业运作,刺激商贾进行商业行为。” “尤其,本王所能给你的时间是相当有限的,你必须争分夺秒,每时每刻都注意跟进。” “本王所说的这些,你都明白了么?”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是他沈万三不明白的呢? 事实上,沈万三很清楚,自已未来的路,已经早被摄政王铺平了。 他只需要按照摄政王定下的路线前行,便能够收获成功! “草民沈万三,原为摄政王殿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死就免了吧,你活着对本王才有大用处。” 朱柏难得地说了句揶揄的话,起身亲自将沈万三搀扶了起来。 “我大明的经济发展,究竟何时才能够腾飞。我大明的经融体系,究竟何时才能够繁荣发展,可就全赖你沈万三了。” “请摄政王殿下放心,草民沈万三必然不负殿下所托!” 沈万三铿锵有力地说道。 受到摄政王殿下的感染,此时沈万三的眼中也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而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大明帝国所在的神秘东方,也当真将会成为欧罗巴大陆以及整个世界之中所有人所羡慕的地方! 成为,真正意义上流淌着蜜糖、遍地都是黄金的梦想之地! 在第二天,早上的朝会照常举行。 而这一次的朝会,与之前明显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最近忙于与马皇后二人世界、难得见到出面的朱元璋,罕见地坐在了龙台之上。 而摄政王朱柏,则是站在了一旁,静静听着大臣们的上奏。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诸位大臣们有些吃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该要上奏的内容,还是一份不能差了。 毕竟事关在场诸位每一个人的绩效考核,不敢有半点的马虎。 一封封奏折,在朱元璋和摄政王朱柏父子两的通力协作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处置完毕了。 在这过程之中,朱元璋有意想要考校摄政王朱柏的本事,所以基本上这些奏折都是交由他来处置。 而自已则是掌握了最后的定夺权利。 但不得不说,摄政王朱柏在处理政务方面,的确是相当出挑。 即便遇到再如何棘手的事情,他都能够轻松应对,完美作答,交上一副令人满意的答卷。 当然了,这其中摄政王的种种决定,跟朱元璋相比要显得更加激进一些。 做事的风格也偏向于大胆,而非保守。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0章 废除重农抑商国策,二则应当并驾齐驱! 虽说风格各有千秋,但处理事情的本质都是极好的。 尤其,摄政王的思维方式要更加活泛,不僵化,处置事情更加讲究因地制宜,同时也给了处置者比较宽松的空间,可任由他们便宜形式。 能够在最大程度上,让下层官员们保持主观能动性,而不是一个个都只知道照本宣科、按部就班、僵化迂腐的官吏。 也正是因为有摄政王的有意主导,大明官场上的风气,变得十分活跃。 从朝廷到地方,从封疆大吏到九品芝麻官,每一个官吏都能够在自已的岗位上,认真负责。 这才是之前考成法、一条鞭法这两个法令推行以来,最大的收获。 朝廷上的这些奏折全部都处理完毕了。 诸位大臣心中都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差不多可以退朝了。 正在这时候,朱柏却是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突地开口说道:“值此所有人都在的机会,本王有些事情,要同诸位宣布。” 初听这话,在场的文武百官们都好奇抬头,看向了摄政王朱柏。 他们心里满是疑窦,摄政王这是又要向大家宣读什么新鲜的法令,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么?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一幕。 一介长衫,只是白身的沈万三,竟然公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非但如此,摄政王朱柏还让他亲自上前听封。 沈万三,这个名字,也立即在百官的口耳之中互相传递。 原来,他便是当初激怒了陛下,而后降罪被抄了家产,尽数被流放去了百越之地的沈万三! 但令人难以相信的是,此时他非但没有死在百越的毒虫瘴气之中,反而是否极泰来,出现在了这大殿之上。 这已经很明显了,他是要受摄政王封赏。 只是,不知道摄政王此行,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区区商贾之人,有什么好重用的? 尤其,还是被陛下给下旨重罚的商贾。 一想到这儿,百官们都不着痕迹地悄悄抬头看了眼陛下。 只见朱元璋端坐在龙台之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一双眼睛也好似无澜的古井一般,瞧不出个端倪来。 但……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陛下是有意让沈万三戴罪立功? 倘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可就相当值得玩味了。 于是,在场的百官们看沈万三的表情,也多了几分耐人寻味之意。 而在此时,摄政王将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卷轴拿了起来,对沈万三说道:“沈万三,这些由你起草的内容,还是你来讲解吧。” “草民遵旨!” 沈万三没有推脱,恭恭敬敬地磕了头,双手接过卷轴,气沉丹田,开始朗声诵读起来。 这些章程,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并不是沈万三完成的,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他独立完成的。 首先,是摄政王殿下为他搭建了一个框架,然后又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慢慢教给他的。 倘若没有摄政王的帮助,单凭沈万三一人,在短时间内是根本没有办法整理好这么多庞杂的数据,更不可能还总结、归纳得如此清楚明晰。 在场的众人,逐渐也听出了名堂来。 很显然,沈万三此时所阐述的观点,以及在对于未来的一些规划上,总体而言还是朝向着如何主导、控制经济发展出发的。 而根据经济发展所提出来的那些观点、策略,虽然听上去似乎是有些天马行空的嫌疑,但不得不说还是总结得相当到位的。 即便是不事商贾的文武百官们,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头支持。 不多时,简略的纲要、方针,便说完了。 真正需要执行的那一板块内容太多了,也太杂了,即便是沈万三有心给大家讲述,他们也耐不住这个性子一口气听上十七八个时辰的。 正因如此,沈万三的这番行为,更多的只是让文武百官们,对于接下来要进行的商业改革,有一个预先的心理作用。 同时,也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个目的:给沈万三接下来的工作造势。 “陛下、殿下,草民读完了。” 沈万三恭敬地将卷轴双手奉还,由大太监吴伴伴亲手送回到了摄政王朱柏的手上。 而后,吴伴伴拿起了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圣旨。 “沈万三,上前听封!”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浮现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来。 很显然,摄政王殿下之前的种种举措,摆明了这就是要专门为沈万三造势啊! 现在大势已成,就看沈万三能够翻起多大的波浪来吧。 这边,吴伴伴中气十足的声音仍在继续。 “……故此,册封沈万三为大明经济布政使、大明商贾监察使、大明货运督查,掌管、监察天下商贾、货运、经济,以尽快刺激、盘活、复兴大明经济。钦此!” “谢陛下圣恩,微臣沈万三,必定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沈万三大声回应,叩谢接旨。 至此,整场大戏落下帷幕。 可苦了当朝的文武百官们,被震撼得鸦雀无声了。 即便是浙东派的诸位,在这个时候眼中也是写满了震惊之色。 他们着实没有想到,摄政王殿下竟然会有如此大的举动。 而且,是在他们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 等到真正反应过来,已经是所有的政策方针,都落实到位之后的事情了。 杨宪、宋濂等人的表情有些颇令人玩味。 原本他们以为,这种大事少不得应该跟他们私底下商量才是,毕竟他们都是当朝的老臣了,在考虑这些问题上,多少还是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意见、建议之类。 最不济,也应该同刘伯温商议一二才是啊! 刘伯温倒是没有多想,他的眼中反而尽是欣赏和欣喜之色。 当然了,还有惊愕。 不知不觉之间,摄政王殿下已经成长为了参天巨树,完全有足够的能力去独当一面。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刘伯温觉得自已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同摄政王殿下相提并论的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1章 召见六部首脑,推进新改革! 殿下现在所展现出来的绝对实力,远在任何人之上! 当然了,政策的震惊只是一方面。 而最是让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当属摄政王殿下竟然会给予沈万三如此大权限的官职,而且一口气还是给了三个! 分别是负责监察经济、商贾和货运! 等同于是将整个大明的商业运作,全盘交给了沈万三,让他亲自去操盘。 而所需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尽快让大明的经济繁盛起来。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需要十到二十年的休养生息,用足足一辈人的奋斗,才能够获得足够的经济基础么? 摄政王的这种想法,会不会显得有些揠苗助长呢? 所有人都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敬,摄政王殿下与沈万三他们此时所谋划的东西,是这封建王朝数千年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全新事物! 他们不敢妄下结论。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由于这些事情是由摄政王殿下亲自推动的。 纵观之前的种种措施、举措乃至法令,摄政王始终都没有走错过哪怕一步棋。 所以,在场众人对摄政王都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自然对这刺激商业发展的行为,也充满了期待。 在对沈万三进行封赏之后,朱柏的改革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相反,他更加大刀阔斧地对冗长、笨拙的三省六部制服,进行了更加彻底的改革。 当时,朝会结束之后,三省六部相关的官员们,全部被他留了下来,请去偏殿进行第二轮的朝会。 三省六部中的这些官员们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心中更是吃不准这位新晋地摄政王殿下,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对此,前来负责引路的吴伴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论这些官员们如何绞尽脑汁询问,吴伴伴始终三缄其口,没有吐露分毫。 吴伴伴地为人,诸位大臣都是知道的,那是相当的八面玲珑。 但凡百官们有所求,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他都会多少给透露几分,好让百官们在面对圣上的时候,多少能够心里有谱,不至于全然没有任何的准备。 可是,今天这遭的表现却是格外反常,自然是令诸位大臣们心中惴惴不安,暗暗地开始心中盘算了起来,看看自已究竟是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让陛下或者摄政王心生了不满。 按照往昔的习性而言,三省六部的官员并不可能会全部被私底下召唤。 今天这第二场朝会,只怕是会有大动作! 三省六部的官员们是这样认为的,其他没有被召唤的官员们,自然也是这般猜想的。 有人心中担忧,也有人摩拳擦掌,更有人心中窃喜,不一而足。 三省六部的官员们来到了偏殿,可是却是迟迟没有见到摄政王殿下或者陛下的身影。 这更是加剧了他们心中的不安与疑惑。 暗暗地,他们不由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人可知,今天这二轮朝会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这……下官愚昧,当真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不过,大人乃是户部尚书,想来应该是与摄政王殿下相近才是……莫非大人你也不知道?” “说来惭愧,下官当真也是一头雾水啊。” …… 如是这般。 所有人都觉得旁人应该是比自已清楚才是,即便是有什么罪错,那也应该是别人的过错才是,与自已无关,自已才是被冤枉的那位。 尤其,思来想去,诸位大臣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户部尚书的身上。 虽然没有直接言说,但是个人都清楚,之前摄政王殿下想要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普及教育制度,最先跳出来反对的、反对最为激烈的人,便是这位户部尚书了。 如此想来,只怕他是被锦衣卫给查到了什么要命的证据,弄不好……恐怕还要牵连三省六部的所有其他官员! 一念及此,顿时所有人都下意识与户部尚书拉开了一些距离。 见状,户部尚书如何不知道在场诸位同僚的想法? 可惜的是,他这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很清楚,自已很摄政王殿下虽然有些分歧,但都是对公的,并没有任何的私心。 况且,他虽然执掌户部大权,但却是分文不敢乱碰啊! 说句难听的,就他这样的大官,能够如此两袖清风,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其府邸陈设的清廉官员,那真的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好在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摄政王殿下来了偏殿。 吴伴伴高声唱若,提醒三省六部的诸位大人下跪见礼。 “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齐整洪亮。 就算大家心底充满了疑惑与忐忑,但他们还是一丝不苟行了礼。 礼数足够周全,至少不能在这方面让挑出毛病来。 摄政王的语气平静:“诸位,平身。” “谢摄政王殿下!” 等到他们齐齐站起身了之后,发现跟在摄政王殿下身后的,竟然是数十个宦官。 这些宦官们各自手捧着厚厚一摞文书册子,也不知究竟是作何用处。 最终,还是摄政王殿下主动开口,进行了解释。 “本王之所以召集诸位留下,其实便是为了这桩事情。” 朱柏向吴伴伴示意,让他将宦官们各自手捧的册子都分发了下去。 诸位大臣心中满是疑惑不解,手持文册,满脸疑惑看着摄政王殿下。 “时间还长,都看看吧。有什么问题,看完了本王再逐一为你们解答。”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众人自然是没有了旁的说法,各自闷头翻阅起手中的文册来。 这可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儿没把他们的魂儿给吓飞了! 率先映入眼帘的四个大字,便是“内政改组”! 按说,三省六部的官员们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了,可是在看到这个内容之后,仍然被吓得手足无措,更有甚者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殿下,这……” “本王说了,先看。看完之后,有什么问题,再问。本王自然会为你们解答。” 一席话,虽然仍然用的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口吻,令三省六部的官员们不敢不从。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2章 废除三省六部,设立二十七部委! 于是,他们哆哆嗦嗦翻阅了起来。 其实这册子里真正称述的内容并不多,更多的是例举一些问题、疑惑,并就此进行解答。 三省六部的诸位官员们并不愚笨,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即使他们还不明白,为什么摄政王殿下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进行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但之前有一点他们是明白了的——这一份改革方针并非是无的放矢。 更不可能是摄政王殿下一时兴起所为。 恰巧相反,这里面的调理极为清晰,脉络更是分明,即便是他们,自问也不可能有能力整理出如此详尽的方案。 很显然,摄政王殿下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整理出的这份方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所有人都看完了手中的册子。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不由浮现出了惊诧莫名的神情来。 虽然都知道摄政王殿下多智近妖,但……连这种牵扯到整个大明帝国千千万万人的改革制度,却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纵观古今,没有哪一次的改革改制,是不伴随着长期的阵痛、流血就能够完成的! 更何况,当初那些政策,都是在原有框架不变的情况下,进行的增加抑或删减。 如摄政王殿下这般另起炉灶,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顾不得众人心中的惊诧,朱柏缓缓开口问道:“都看完了吧?”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胆敢吭声。 “既然都看完了,那么你们都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现在指出来,本王尚可替你们解惑。可若是过了此时,那本王可就过期不候了。” 疑问,那自然是有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为何要将三省六部给彻底打散,分化成为了二十好几个部委。 尤其兵部、户部,竟然直接划分成为了这其中的国家防卫部,国家财经部。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分明是将这两两个本应该是地位超然的两部,给直接削弱了权力! 这种事情,那当然他们是肯定不同意的啊! 毕竟原先的权力那么大,现在看来却是给削弱得全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户部尚书的表现其实还好,但是兵部尚书这时候就忍不住了。 他咬了咬牙,终于是出列走了两步,向着摄政王殿下拱手行礼。 “敢问摄政王殿下,为什么要将兵部的权限如此下放?我等主持对外战争,不论是有紧急军情还是镇压国内冲突,兵部都是绝对不可或缺的存在!如此变相削弱,若是兵部力量空虚,无法即使处理紧急军情,调动军队,恐怕国之将危……臣,要问个说法!” 这番话说得并非毫无道理,即便是朱柏也在微微颔首。 但是。 兵部尚书所谓的“道理”,其实是建立在原有的腐朽权力架构之上所得出得既有结论,也就是所谓的先射箭然后再画靶子。 “兵部的架构本就冗长臃肿,若是有紧急军情则是需要先呈上到军部,交由诸位审核,然后再根据你们得出的轻重缓急之分,决定是否交由陛下裁决。” 朱柏缓缓说道。 “这其中的效率之低下,并非单单延误军情四个字可以搪塞的。更有甚者,若是要调兵遣将,其中的手续更是繁杂难言。” “以当初北伐元蒙鞑子余孽为例,光是粮草调动一事,便足足耗费了将近两月有余!” “有道是兵贵神速!如此拖沓、滞后,军情延误如斯,尔等却不思进取,仍然我行我素……本王很是失望!” 这一席话,说得兵部尚书哑口无言。 他虽然有千万的理由可说,但眼下摄政王正是发怒之时,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因此获罪,被削了官职押送去了诏狱。 毕竟……兵部尚书自已究竟有没有犯事,他自已很是清楚。 有些事情不上秤,也就几斤几两,就没什么事。 可倘若一旦上了秤,那可就千斤万斤都止不住了。 其他人,也自然是同样的想法。 见兵部尚书偃旗息鼓了,而其他人也都如鹌鹑一般,不敢动弹。 于是,朱柏便大手一挥,直接给下了定论。 “本王给了你们离会说话,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便就这么执行吧!” “从今往后,再无三省六部,权责层层分割,往后二十七部委,各司其职,各行其道!” 话分两头说。 却说那远离大明本土的海外,此时有一支悬挂着各色旗帜,上面书有“忠”、“勇”、“武”、“骁”等字样。 而更大的旗帜上,则是用五色丝线缝制着星辰、日月、猛虎、螣蛇、飞豹、玄龟等等各式图案。 站在舰队旗舰巨船了台上的,是一名星眉剑目、面皮如重枣的精壮男子。 此人肤色本该白皙,只是因为在大海之上每日承受风吹日晒,是以皮肤变得暗沉、黝黑。 如此日复一日,便有了如今这副模样。 “指挥使大人,我们已经将南亚诸国造访完毕,接下来应当向何处航行?” 同样肤如重枣的大副,走到了郑和的身后,朗声问道。 大副的身上,结着薄薄一层海盐,脸上也全是皱纹,看着可比他出海之日要苍老了许多。 “既然南亚诸国已经悉数造访完毕,那么我们此行的任务便也算是完成了。” 闻言,大副的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激动之情。 “大人,这么说来,我、我们……” 郑和的脸上,也难得多了一抹笑意。 “不错。出来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准备起航回家了。”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了起来。 回家! 对于这些出海多日的大明儿郎们来说,再没有比这更让他们觉得开心的消息了。 在海上跟大大小小无数的风浪搏斗,在海上跟形形色色不断的海盗搏杀。 这群铁骨铮铮的大明汉子,那是真的流血不流泪,顽强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之上,从不动摇。 可惜的是,出航至今,已经有整整十三个大明汉子,彻底永眠在了这片苍莽海洋之中。 原本,大副是打算将阵亡的兄弟们烧成骨灰,装进祭坛之中带回国的。 但最终却是被郑和给一口拒绝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3章 万国来朝!大明的至高荣誉! “走着瞧吧,这片大洋虽然广袤,但它迟早是我们大明的疆土!” “所以,就这么倒进海里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让这十三个铁骨铮铮的好兄弟,替我们护航,保佑我们天晴气爽!” 郑和的这一番话,可谓是相当提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片海域他们早已经是事实的主人! 谁敢与大明水军争试锋芒? 那简直就是找死。 或许,当真是这十三位兄弟在天有灵,真就给了郑和一行人十足十的帮助。 风助水势,将郑和的船队,飞快朝着大明的领土推去。 乘坐在各艘军舰之中,与郑和的舰队一同回大明的,还有东南亚各国的使节团。 多年以前,隋唐兴盛之时,东南亚的各国使节团就曾经率众出访过这片神奇的土地。 当时,他们被天可汗册封,并且获得了御赐的印信和官袍。 这更是难能无双的! 不少东南亚小国的国君,都将这印信和官袍视为最珍贵的礼物。 即便是遇到了什么天灾人祸,或者是朝纲祸乱,最终这一枚纽扣大小的印信,还有那官袍虽然早已经破旧了,却也继承了这些国君们的往昔荣光。 而此时! 郑和以及其舰队的出现,让这些南亚的小国们,顿时心中激荡,再度联想到了那位名为“天可汗”的伟大皇帝。 当然,盛唐距离现在的大明,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时间这种东西,其实最是不值一提。 因此,这些南方诸岛国的使节臣成员们,都开始纷纷提交出了他们的家底,将所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都给掏了出来。 珍珠、玛瑙、珊瑚、香料…… 当然了,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可能的确是挺珍贵的。 但对于郑和来说,那就当真只是粪土了。 即便是郑和这种专司领兵作战的水军指挥使,其眼界之宽广也远非东南亚诸小国可能比拟的。 毕竟,大明国内,尤其是摄政王府邸之中,最不欠缺的便是这等“粪土”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这群使臣向他殷勤献宝的时候,郑和的表情才能如此平静、淡泊。 作为整个下南洋舰队的指挥使, 能够将其他国家的使臣,接到本国进行国事访问,促进两国交流,这本就是一桩值得高兴的好事。 试想一下吧,万国来朝,天子脚下,谁敢不拜? 这该是一种何等的荣光! 而在船上的时候,不论是郑和还是大副,乃至船上的所有普通水兵们,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跳一种奇特的操。 听说,这是摄政王殿下亲自设计的,要求出海的船员们必须每人每天,至少操演一次。 原来,这其实是摄政王的用心良苦了。 毕竟倘若人在海上呆的时间太长了,那么等到他再度骤然回到了地面的时候,就会出现身体协调不够,走不了直线、经常莫名摔倒,甚至因此心慌、气短、心悸等状况出现。 别人不知道,但朱柏却是清楚,这便是晕陆症。 只不过这时候的人们,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现象,所以也就没有专门的说法,仅仅只是将这种情况,给简单地归纳成为了海上的某种身体疾病。 朱柏的做法,简单粗暴。 直接用一套体操的方式,让水兵们在海上进行对抗练习。 这样一来,等真正回到陆地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症状,自然也会变得轻微许多。 于是乎,在大海上足足经历了两个多月的颠簸之后,一众人等可算是回到了那个神秘的东方古国。 不过此时,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可不是大唐大汉了,而是——大明! 跟随战舰前来的诸位使节们也伶俐,不管是大汉大唐还是大明,总之纳头就拜,总没有错的! 这一次出航。 郑和的舰队没有任何一艘战舰意外沉没,所有舰船都全须全尾地带了回来。 而在船上,则是被各式各样的礼物、贡品给填满了。 而水兵们的生活区域,甚至都放不下脚! 全是东南亚诸位小国使者的心意,用来孝敬给神秘东方古国陛下的盛礼。 正是因为如此,水兵们在站完岗、执完勤之后,只能是去更加上层的甲板休息。 还好,回来的时候,有那十三位同僚在天之灵的护佑,所以这返程的一路,基本风平浪静,万里无云。 战舰进港,准备靠岸。 郑和来不及有任何休息,将战舰逐一停靠在了码头上,便跟各路使团们一起,准备觐见陛下了。 摄政王派遣了亲信过来,就郑和、使团成员们的身份,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核实。 之后,便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郑和激动得几乎整夜没休息好,虽然身体已经达到了疲倦的顶峰,但精神层面却是异常亢奋的。 也不知道这一宿,对于郑和而言,究竟有多么难熬。 终于,天亮了。 文武百官们,齐齐去了皇宫,参加早朝。 郑和打头,指引着诸国使者们抵达了勤政殿。 这地方金碧辉煌,让这些使者们不由彻底看傻了眼。 虽然他们有想过那个神秘的东方大国很厉害,但却是没有想到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尤其端坐在龙台之上的那人,虽然波澜无惊,不见悲喜,但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傲然天外的王霸之气。 那是专属于上位者身上的气息! 是即便他们国君,都不具备的独特气质! 使者们顿觉呼吸急促,手脚冰凉,更是不敢乱想了。 在郑和以及吴伴伴的暗中指引之下,这些使臣们才没有当众出丑,全都手脚笨拙地跪在了地上,用奇怪的语调山呼万岁。 别说,看着还当真是有点儿那种“沐猴戴冠”的意思。 朱元璋端坐龙台之上,满脸的不怒自威。 这种召见他国使臣、彰显大明风范、感受万国来朝的感觉,说实话还挺不错的。 朱元璋对老十二的做法,心中暗暗是多了几分赞许。 别的先不说,光是让朱元璋就在龙台上这么一坐,便足以彰显大明之国体隆盛,表现大明之天威浩荡! 原本这些东南亚的小国,就因为地理限制,缺乏足够的战略缓冲,而人口、食物、淡水……每一个方面都存在制约。 所以才造就了他们如今这般朝不保夕的弹丸小国。 有如此强大的帝国在侧,不由令他们产生了严重的慕强心理,急切想要称臣称子,附庸依附。 正因为如此,所以能够亲自来一趟大明,面见大明陛下,更是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整个大明帝国的崇拜与推崇!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4章 贪婪蛮夷:为了黄金、为了美人!扬帆! 当郑和的舰队完成任务,顺利返回到大明的时候。 在原本平静无波澜的海面上,再度出现了另外一支舰队的身影。 跟大明的巨舰相比,这一支舰队无论是船身尺寸还是规模,都要缩水不少。 尤其让人感到费解的点在于,在如此广袤无垠的大海之上航行,这一支舰队并没有保持严丝合缝的阵型,反倒是松松垮垮的,显得有些漫步尽心。 是以,传递给旁人眼中的感觉,就显得有些不够堂堂正正。 当然了,船上的这些成员,想必也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尊敬的霍尔子爵,这应该是我们最畅快的一次远航了!” 左手被剁掉,随便弄了个铁钩作为义肢的船长,站在霍尔子爵的身边,脸上堆满了笑容。 站在他肩膀上的鹦鹉,也有样学样跟着叫唤:“远航,远航——” 霍尔子爵的脸上,写满了意气风发。 这一路上,从弗朗机来到这遥远的东方世界,他们所见识的一切美好,最终都臣服在了坚船利炮之下。 果然,火焰才是给人类带来文明和科技的最终航灯啊! 霍尔子爵伸手,用镀金的手杖指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海岛群:“这里的环境优良,风浪不高,尤其还有如此天然的深水港,简直就是上帝为我们我们弗朗机人恩赐的航运中转站和物资补给点。” “想想看吧,我亲爱的船长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在这里建设优良的港口,这样一来,那么弗朗机人就可以在这里休整,以这里为跳板,向着更加东方的富饶之地进发。” “这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伟大创举啊!先生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将会创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胜举!” 一席话,说得众人热血翻涌,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能够从甲板上跳起来。 “为了国王陛下,为了弗朗机!” 有机灵的水手,忽然大声喊起了口号。 “为了国王陛下,为了弗朗机!” 所有人都纷纷响应,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 这支舰队,浩浩荡荡朝着东南亚的岛屿国家而去。 这些岛屿的国家,在与大明的舰队接触了之后,此时都陷入了狂热的激动之中。 许多年之前,他们的先祖可是曾经得到过那神迹一般的大汉大唐的册封。 好些家中仍有传承的人,因此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了。 这代表着那神秘而强大的东方国度,并没有抛弃他们,更没有放弃他们! 如今,使节团的抵达,更是让他们仿佛找到了人生之中的指路明灯。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来自大洋彼岸的强盗们,悄无声息地接近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伴随着砰砰的火炮声音,陆地上腾起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焰。 房屋在燃烧,船只在下沉。 鲜红的血液,将大海染红。 原本平静、安宁的国度,彻底被战火与杀戮所侵蚀。 失去了一条手臂,气息萎靡,跪在沙滩上的原住民,一脸绝望地看着原本生养他的乐土,此时化成了火海。 “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 霍尔子爵扭头看向身边的昂若船长。 昂若船长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但还是将土着的话,原原本本地翻译了过去。 “你们错就错在,不应该在看到我们之后,不选择第一时间将宝物全都呈交上来。” 霍尔子爵一脸高傲地站在沙滩上,用鼻孔轻蔑地瞪着“肮脏”的土着,说道。 说完他便从怀中掏出了造型优美、极富艺术气息的火铳,对准了土着的脑袋。 “昂若,替我翻译给他——仁慈的弗朗机人,将会亲手送你去地狱,让你和你的家人们团聚。” 昂若闻言,眉头紧皱,压低了声音:“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你要杀就给他一个痛快,何必这样折磨他。” “什么时候,我们杀人不眨眼的昂若船长,竟然也变得这样慈悲心肠了?不要磨磨蹭蹭的,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话到最后,变得无比严厉。 昂若船长没有办法,他只能将霍尔子爵的话,翻译给了那名失去手臂的土着。 听完了昂若船长的话,土着扭头狠狠盯着霍尔子爵,一句一顿地说了句土着语,便咆哮着想要起身战斗。 嘭! 火焰和钢珠,从霍尔子爵手中的火铳里激发而出,洞穿了土着的脑袋,在沙滩上洒下一片红白之物。 霍尔子爵潇洒地将枪口上抬,轻轻吹灭了枪口冉冉升起的青烟。 “那个卑贱的家伙,他刚才说了什么?” 昂若船长深深看了霍尔子爵一眼:“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吗?可你又不是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不想知道呢?” “因为那是一句诅咒的话。” 闻言,霍尔子爵的脸上笑容更盛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加好奇,更加想要知道了。” 沉默了片刻。 最终,昂若船长还是将那句话翻译了出来。 “土着说,‘他们都是大明王朝的子民,今天即便你杀了他们,大明王朝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就是他所说的全部内容了。” “大明王朝?” 霍尔子爵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么说来的话,我们接下来所要去面对的地方,也就是传说中流淌着蜜糖、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就是大明帝国?” 昂若船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们,我不得不说一遍,大明帝国的神秘,是建立在了它恐怖的武装上面的。” “我们是冒险家,不是军人,攻打大明帝国的事情,应该交给更加专业的人手去做才是。” 微微顿了顿,昂若船长这才继续往下说道。 “虽然我之前就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但我不介意再在这里说一遍:大明王朝远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厉害,那是一个转为战争而生的战斗机器!” “单凭我们,是根本没有实力预支抗衡的。” “尊敬的霍尔子爵,如果你哪怕还有最后一丝的怜悯之心,我恳求你将收手吧,我们赚到的金银珠宝,已经够多的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5章 巨大的海外市场,无与伦比的殖民地! “就算我们现在启航回弗朗机,也已经是受人尊敬的大英雄了。你又何必非要去找大明帝国的麻烦呢?” 原本,霍尔子爵也的确是想着见好就收的。 坏就坏在昂若船长,不应该当着他的面儿,说了这样一句话。 于是,霍尔子爵的那股倔强劲儿,瞬间了上来了。 他满眼轻蔑地看了看昂若船长:“昂若,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个令人遗憾的胆小鬼。” “大明帝国再如何强大,难道他还能强得过我们手中的火铳大炮?” “只有真正的、最勇敢的冒险家,才能够获得恩赐,得到对得起他身份的财宝!” 霍尔子爵冷笑着说道。 “像你这样的胆小鬼,以后就不要说是弗朗机的子民了——我们可丢不起那么大的脸,跟你一个国度。” 昂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 算了,好话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你们一心一意作死,那也就怪不得他昂若没有尽到提醒的职责了。 在东南亚一代打杂抢烧,积累了大批财富之后,弗朗机人的舰队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惜,他们并没有就此满足,贪念开始不断膨胀。 这群强盗的目光,终于还是投向了那个神秘的东方大国。 或许,这群来自欧罗巴的强盗们,根本不会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古老神秘的东方大国里,会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说法。 这是多少辈子的经验积累、文化传承,为后世人所留下的宝贵经验教训。 然而,从来不正视历史,也没有历史记录的弗朗机人,自然是不知道这样的说法。 在他们看来,有且只有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正如髪兰西的着名昏君路易十五所说的那般,“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生活在欧罗巴大陆上的每一个人,心中皆是如此所想。 “尊敬的霍尔子爵,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大明帝国的外海海域了。” 铁钩船长站在霍尔子爵的身边,脸上写满了谄媚。 “昂若,上次你来过这个地方吗?” 面对铁钩船长的示好,此时霍尔子爵也没觉得有多少乐子了,眼神之中写满了认真与谨慎。 他破天荒地主动向昂若发起了询问。 虽然并没有戴上镣铐锁链,但不论去到哪里都始终有人盯着的昂若船长,此时心如死灰。 “是的,霍尔子爵。上一次,我们成为大明的俘虏之后,就是从这个入海口一路向北,最终抵达目的地的。” 昂若的脸上浮现出了沉思的神色来。 上一次,他虽然是作为俘虏的身份,被关押到大明帝国的。 但现在想想,似乎大明帝国对他们这群俘虏还算得上是优待。 每天都允许他们有一定的时间,来到甲板上放风,呼吸新鲜的空气。 当然了,镣铐肯定还是会戴着的,而且也不可能是所有人一起上来,是分批次轮流放风的。 可即便如此,也让他们感受到了足够的尊重和友善。 更何况,在此之后,他们还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大明帝国的强大。 那种强大,并非是说单单只是武力上,有多么的强悍出彩,而是在于人民百姓。 就……你能想象么? 生活在大明帝国内的百姓们,竟然都能够拥有那种近乎贵族和上位者才能有的傲气和镇定。 简直难以想象! 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独特气质,在他们弗朗机乃至整个欧罗巴大陆上,都是有且仅有贵族才能拥有的这种气质! 还不能是子爵往下的小贵族,否则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达不到那种高度。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弗朗机在第一眼见到摄政王朱柏的时候,会感觉他像是拥有古圣神罗马帝国的高阶贵族气质的缘故。 甚至于,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仍然觉得哪位尊敬的摄政王冕下,应该很有可能就是古神圣罗马帝国的高阶贵族后裔!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虽然我们知道大明的舰队很强……没想到,他们的商船也如竟然如此庞大。” 霍尔子爵看着远处巨大的船只,呢喃自语道。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尊敬的霍尔子爵。” 铁钩船长一脸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先前那些东南亚的小国,抵抗力量未免也太薄弱了一些,让他都没有打够打尽兴。 现在,总算是能够跟吹嘘得都快上了天的神秘东方国家试一试了。 这不由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铁钩船长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干的海盗的营生,自然骨子里就是充满了打造抢烧的念头。 从来都不会认为别人家有什么好东西是理所应该的。 想要,就直接打过去,去抢,去偷! 手段不论,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我直接开一艘船过去,把那个港口给打下来吧!” 终于,铁钩船长还是按捺不住,满脸兴奋地向霍尔子爵开口提出了建议。 还好还好,相较于铁钩船长的没脑子,霍尔子爵在不喝酒的时候,智商还算是在线的。 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否决了铁钩船长的建议。 “现在我们还不了解他们对方的情况,不能够随便行动。”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是害怕了,只是因为我不希望看到我们弗朗机人有任何意外的损失和伤亡。” “既然陛下将这次远航出征的任务交到了我的手上,那么我便有义务要将你们每一个人,都安安稳稳、顺顺利利地带回去。” 霍尔子爵一脸的正气凛然。 “这,便是我作为子爵的承诺和觉悟。” 很显然,他带着饭漂亮话,是当真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崇敬和赞许的。 “好吧,尊敬的子爵阁下,您说服了我。那么接下来呢,我们应该怎么做?” 霍尔子爵沉默了片刻,心中在不断进行着计算。 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点子。 “我们想要的,是整片帝国,是巨大的海外市场,是无与伦比的殖民地!” “所以,这第一步棋,肯定要认真、细致还有谨慎。绝对不能够给这群人任何的怀疑,也不能让他们看清楚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6章 番邦小国大开眼界,这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 霍尔子爵的眼中有贪婪的精光闪烁,他继续说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尝试借口说我们穿上的货物在海上受潮了,希望能够借用一块他们大明的土地,以晾晒船舱里的货物,以此来获得短暂的停留时间。” 闻言,铁钩船长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解的神色。 “只是短暂的停留?那这对我们建立殖民地,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啊。” “你这个蠢货!我有跟你说过,我们会很快离开么?既然得到了那样一块土地,那我们就绝对不可能再吐出来!” 在面对铁钩船长那愚蠢的询问时,霍尔子爵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火气,狠狠地回怼了他一句。 “是的,这块土地,将会成为我们弗朗机在神秘东方进行殖民地拓展的第一步尝试!” “只要这第一步走稳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将会有更多的机会,对他们进行"切香肠战术"了。” 听到这儿,铁钩船长才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他用肮脏的铁钩子抓了抓脑袋,耸耸肩道:“好吧,这种事情你比我擅长。” “那我就听候你的差遣。什么时候需要战斗,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说完,铁钩船长便抱着一瓶朗姆酒,坐到了一旁吨吨吨地大口喝了起来。 亲眼目睹了二人对话全过程的昂若船长,这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快步走到了霍尔子爵的身边。 “子爵大人,你当真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挑起我们弗朗机跟大明帝国之间的战火么?” 霍尔子爵闻言,不由停下了脚步,他冷冷看着昂若船长。 “跟我说话的时候,请注意你的语气和态度!尊敬的昂若船长,你只是平民,而我是贵族!” 昂若船长张了张嘴,脸皮肉眼可见地泛起了血红。 但最终,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低下了头颅:“是,尊敬的子爵大人。” “这还差不多。” 霍尔子爵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用多说了,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吧!” 说完,他便像是斗胜了的大公鸡一样,骄傲地昂着头颅走开了。 昂若船长眼底的那一抹愤怒和不甘,却是如何都藏不下去。 与此同时,在大明的海岸线上。 一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在渔民们的指引下,来到了山顶,看见了远处的帆船舰队。 与此同时,藏身在密林之中的铁鹰士,也悄然放飞了一只飞往摄政王府邸的信鸽。 此时。 在大明帝国的首都,应天府。 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之中,怡然自得。 百姓们根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此时的皇宫里,由摄政王朱柏负责接单并宴请来自东南亚的各国使臣代表。 至于朱元璋,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陪马皇后赏花,远比与那些弹丸小国的使臣们吃酒要重要得多。 自打他将老十二册封为摄政王了之后,他才算是彻底从繁忙的工作之中解脱开了。 现在,每天都能有大把的时间陪在马皇后的身边。 自己的心也舒展了,笑容也多起来了。 马皇后的身子,也一天天康复、健康了起来。 至于朝廷的事情,有老十二跟老大两个人负责把关,不会有什么错漏的。 奔波劳累了大半辈子,总算是能够“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而另一边,本该忙得焦头烂额的摄政王朱柏,在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法令之后,他所需要处理的工作也大大降低,有效地提高了各部门的工作效率不说,还彻底激发了官员们的主观能动性。 如此一来,整个大明的官僚系统,便像是注入了足量高品质油料的发动机一样,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动力与活力。 此时,摄政王坐在首座,陪同来自东南亚一带的这些零星海岛国家的使臣们。 每个人面前的案几上,都摆满了美食,大家都在大快朵颐。 海味他们吃得多,但是山珍就真的是第一次吃到了。 不论是飞禽走兽还是竹笋蘑菇,只要是端上来的菜肴,就没有他们不喜欢的。 尤其,极富味道层次的用料,那是相当入味的,让他们吃得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下来。 当然了,最是让他们惊为天人的,当属大明帝国所酿的各种美酒了。 在他们这些岛国的国内,其实酒精饮品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是非富即贵的少部分人才有资格享用的东西。 而且,还基本都是用的果物进行发酵的果酒,度数并不高,口感也并不醇厚。 至于大明帝国所酿造的粮食酒,那更是从来没有体会过! 这种醇厚、香浓的酒液,简直是流进了他们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巴上! 说实话,其实这些使臣在国内的身份那真的不低,最次也是一个高层、贵族,甚至其中有不少本来就是这些国家的王子、王孙之类。 爪哇国是最夸张的,派遣的就是现任国王。 而他,也是吃席吃得最欢实的那一个。 但凡端上来的美食,来者不拒。 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 恨不得在脑袋上多长几张嘴,一起吃! 这种对于食物的热爱,阵阵是让旁人看了都觉得食欲大振,忍不住想要多吃两口。 对于这些南亚岛国使臣们的表现,摄政王朱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陪席的诸位大臣们便率先看不下去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这! 虽然其中不少人并非是受到儒家思想熏陶长大的,但至少单单就礼法这一项来说,这些使臣们未免也有些太过火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臣们还是在祝酒的时候,狠狠给阴阳怪气了一把。 可惜,可惜。 南阳诸国的使臣们,连大明官话都是现学现卖的,也就会了个皮毛,能够勉强应付日常交流。 真要探讨起这种高深莫测的文字手段,那就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人家把他们给损得颜面扫地,他们还乐呵呵地拍手叫好。 就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甭提有多憋屈了。 但很快,众人就想通了。 毕竟是化外之民,蛮夷!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7章 暴虐的弗朗机人,屠杀与掠夺! 没有学到大明的文学精髓,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他们也不能太过苛责,要从实际出发…… 总之,优越感这边,是让大臣们感受到了极致。 于是众人也变得愈发矜持了起来,不论是饮酒还是用餐,都极尽所能表达出了大方得体。 这一幕落在了使臣们的眼中,渐渐让他们就感觉到了有些自惭形秽。 看吧! 真正的文明人,是用什么方式进食的? 自已呢? 怎么就表现得像是原始人了。 于是,他们也悄悄地擦干净了嘴和手,有样学样地细嚼慢咽,笨拙地模仿起来。 就……实在是形、神都不相似,颇有种衣冠沐猴的意思。 诸位大臣们见状,愈发矜持了,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笑,眼神也变得愈发怠慢。 而正在这时候,使臣们的下属,纷纷收到了他们来人的传信,将他们国家所发生的事情,迅速禀报了上来。 尤其爪哇国的那位国王,他用筷子笨拙地夹着一个鸡腿,眼看就要夹起来了,却被他们国家的信使给生生吓得掉在了盘子里。 “什么事?” 爪哇国的这位国王有些恼火,压低声音问道。 “陛下,我们国家遭到了外敌入侵,皇宫被烧毁了,皇后也被他们残忍杀害了!” “什么?!”爪哇国国王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信使,“谁干的?这种事情……究竟是谁干的!” “是弗朗机人!那群开着帆船,有着火炮、火铳的恶魔,他们又从海上回来了!” 信使只觉得心中一阵苦涩,他继续说道。 “那群弗朗机人还说,要在我们爪哇国建立港口,以后要派遣军队长期驻扎在我们爪哇国,以后一切都要由他们说了算!” 听到这儿,爪哇国国王更是气得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没当场给活活气死。 还好信使眼疾手快,又是帮忙捶背又是帮忙顺气,忙活了好半天才总算是让他们的国王陛下再度清醒了过来。 这次,爪哇国国王一脸悲戚,猛然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宴席大殿的中央,扑通一声跪在了摄政王朱柏的面前,猛地向他磕头。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恳求您出兵,挽救您最忠臣的爪哇国吧!我们爪哇国所有人,都会向大明帝国宣誓效忠,成为您最忠心的海上灯塔!” 见状,在场的其他国家使臣们,也是两眼放光,纷纷有样学样跪在了爪哇国国王的身后,一起向这位年轻的摄政王陛下恳求帮助。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已唯一的活路,那就是只能向大明帝国恳求帮助、俯首称臣了。 跟着大明帝国,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便是自称儿国,但至少生命安全无虞,也不可能会有人胆敢再打他们的主意。 所以,这对他们而言,就是个一本万利的好决定。 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是摄政王朱柏! 这可是整个大明帝国之中,当下最聪明的一颗脑袋。 想要在朱柏的面前耍小聪明,未免也有些太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柏才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们的请求。 甚至于! 朱柏镇定自若地从桌子上端起酒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 眼中丝毫看不出,对于这次的营救行动,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你们所得出的这个消息,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朱柏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就……就刚刚才知道的!” 爪哇国的国王目光有些躲闪,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心虚。 很显然,这个事情他绝对不可能是现在才知道的。 应该是有一阵子了。 但是他眼下的表现,却故意是在宴会的现场说出来。 摆明了就是想让大明帝国帮忙出兵,反抗弗朗机人的入侵。 虽然是有些耍心思,但从实际来说,这也算是东南亚这些国家的无奈之举了。 毕竟他们国土面积狭小,人口数量有限,当真在遇到了这些外来入侵的时候,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能够向大明帝国求援,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要是没有这么一个好的靠山,那么他们就只能彻底捏着鼻子同意。 然后,被弗朗机人租借土地、彻底成为弗朗机人的附庸,甚至沦为殖民地。 这,便是弱国的悲哀之处了。 朱柏能够理解他们的可怜与可悲,但这却并不是他们用来道德绑架大明帝国的借口。 原本,朱柏也是存了想要敲打敲打这群人的心思,让他们往后不要有什么歪想法、小心思。 弗朗机人,或许正好就是这样一个上好的例子。 于是朱柏沉默了,心中暗暗思索了起来。 而他的这幅表现落在了这群使臣的眼中,却被解读成了别的意思。 他们讪讪起了身,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心中阴晴不定。 甚至于,悄悄各自交换了眼神,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惊惧和担忧。 在他们看来,大明应当是国力相当强盛才是,恳求他们出兵,那也应该不是一桩难事。 可是摄政王却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莫非,大明帝国其实也只是徒有其表? 他们不敢往更深处去想了。 毕竟,这个结果已经足以让他们感觉到惊慌失措。 而就在这个时候,隶属于摄政王麾下的铁鹰士求见,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启禀尊主,在我大明沿海海域发现了弗朗机人的船队!他们派出了使者与我方沟通,说是想要租借一块土地,晾晒在海上受潮的货物,恳请我们答应。”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在场的各国使臣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原以为,弗朗机人都还只是在他们东南亚的岛国附近活动,但是却是没有想到,那群弗朗机人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 这才几天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将舰船开赴到了大明境内?! 由此可见,那些弗朗机人的舰船是多么的坚固,多么的精良! 说不定,即便是遇上了大明帝国的舰队,他们也能有一战之力,甚至……比大明帝国还要更强! 一想到这里,这些使臣们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慌乱、惶恐的神色来! 要是连大明帝国都扛不住弗朗机人的进攻,那么他们又能去向谁求助呢?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8章 犯我强明者,虽远必诛! 莫非,当真就只能成为弗朗机人的附庸了吗? 绝望的气息,开始不断在每一名使臣的心头萦绕…… 弗朗机人想要租借大明帝国的土地,进行货物的晾晒风干。 这借口,倘若是换做其他的人,或许也就相信了,并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大明帝国地大物博,万国来朝。 这本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又怎么会有觉得有问题的呢? 当然,按照常理的话,那自然也就应允了。 但是呢。 好巧不巧,弗朗机人打着小算盘的时候,想要在大明的境内租借土地进行货物的晾晒、风干,这借口正正好好就是摄政王朱柏在举行宴会的现场。 而宴请的这些宾客们,还全都是东南亚岛国的使臣们。 弗朗机人在哪些岛国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几乎全都是从借口租借土地晾晒货物开始的。 如此一来,有了这些岛国的前车之鉴,大明帝国的诸位大臣乃至摄政王殿下,又如何可能做出如此不智的选择呢? 是以,不得不感叹一声,天时地利人和竟然全数都在了大明帝国这边。 面对弗朗机人提出的租借问题,摄政王朱柏还没有开口,大臣们就已经沸反盈天,言辞犀利地表达了拒绝的意思。 见群臣如此愤慨,朱柏眼中多了一抹赞许之色。 看来,至少大明帝国的这些臣子们,多少是比后面那个朝代要多了许多的骨气和血性! 这是好事! 于是,朱柏缓缓伸手,示意诸位安静。 百官迅速安静了下来,屏息静听,等待着摄政王的回应。 “弗朗机人不远万里,千里迢迢来我大明帝国进行商品贸易、互通有无,这本是好事。” “但是想要空口白牙租借我大明帝国的土地,那可不行。” 沈箫的声音逐渐变大,声音之中充斥了一股不容置喙的大国威严,继续说道。 “倘若弗朗机人非要租借不可,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我大明胸怀天下大志于此,自然是有大国气度的。” 这句话说完,原先还没觉得有什么的大臣们,顿时都瞪大了双眼,一个个心中着急不已。 甚至,有好些人立即就站起身来了,准备要仗义执言,对摄政王的“昏聩”决策进行劝阻。 然而还不等他们说话,摄政王殿下便继续往下说了。 “但是!空口无凭,又没有任何的抵押信物,这怎么可行呢?是以,本王听闻弗朗机的国都名为里斯本,也是相当繁华之地。” “是以,若是那群弗朗机人有这个本事,也有这等魄力,那就将他们的国都里斯本作为交换条件吧!” 听完这番话,方才还想着要出言对摄政王进行劝阻的大臣们,都将话统统咽了回去。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好阻止的呢? 毕竟只是拿一处无人使用的荒滩,来赚取对方的国都啊! 这等好事,自然是不无应允了。 只是……这弗朗机距离大明帝国千里迢迢,而他们的国都所在,又从来没有任何人曾知晓。 其中说不定,还是会节外生枝啊。 一念至此,大臣们的眉头又下意识地皱了起来,似乎是准备进行再度劝阻。 而摄政王殿下却是早早料到了众人的行动,又继续说道。 “本王的手中,可是通过多方渠道,了解到了弗朗机航海的路线图,更是精确知晓了里斯本的具体位置。” “倘若那群弗朗机人相要以此来糊弄本王,那不光里斯本要赔与我大明,犯下欺君之罪的弗朗机人,也都要尽数接受斩首之刑!” “头颅斩下,送回弗朗机国王处,以示惩戒!” 很好! 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再无一人有任何的反对意见了。 所有人都觉得,理应如此!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彰显出我大明天朝上国的无上国威。 至于想出了这个办法的摄政王殿下,那众人自然是心中充满了敬仰、佩服之心。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不得不说摄政王殿下的魄力就是强悍! 至于一旁的那些东南亚诸国使臣,此时听完了摄政王的话之后,心中也只剩下了震撼与敬仰之情。 先前他们所想的种种担忧和疑虑,也顿时彻底烟消云散。 如此强硬的大明帝国,又怎么可能会对弗朗机人假以颜色呢? 那定然是会正面回应才是! 顿时,不由又一次觉得,自已能够皈依大明帝国作为附庸、从属,简直就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 话分两头说。 这厢,弗朗机人的船队,在近海海域已经等了两三天了。 正当他们等得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应天府方向的信使终于是姗姗来迟了。 在见到信使的身影之后,不论是铁钩船长还是霍尔子爵,都在心底长长松了口气。 他们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这个请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样一来,那他们便不得不只能跟大明帝国正面战斗了。 当然,开战的话,他们自然是不惧怕的。 唯独担心的是,大明帝国的国土面积太过广袤了,他们不得不面临多线作战的窘迫。 毕竟舰队人手不足,难以支撑多线作战和大规模作战的条件。 这是缺陷,也是他们帆船舰队的硬伤。 由于弗朗机国内的领土面积并不宽裕,而适合的树木也极度匮乏,许多的资源都只能从海外殖民地进行获取。 而这其中,便包括了造船所需要的木材。 讽刺的是,最适合建造帆船的木材,目前他们只能在硬度获取。 可硬度那片地区在弗朗机人的眼中因为气候、环境以及耕种土壤的过于优良,早已经被改造成了甘蔗、棉花、咖啡豆等经济作物的种植地。 至于树木,则是选择不断砍伐原始森林里的参天巨树。 反正这些树木都是硬度出品的,就算那边的自然环境之后会恶化成什么样,这都跟他们弗朗机没有任何关系。 信使划着小船,匆匆回到了弗朗机人的帆船舰队之中。 刚爬上船,霍尔子爵和铁钩船长两人就凑了上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09章 虚有其表!?黑锅大的炮口是怎么回事!? “怎么样?那大明的国君怎么说!” 霍尔子爵一把抓住了信使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信使的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他将自已所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转告给了霍尔子爵。 当听到对方竟然妄图用里斯本作为交换条件之后,霍尔子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这群该死的家伙,他们是故意在跟我们作对!” 铁钩船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唯独昂若船长,在听完这番话了之后,提出了自已的一个疑问。 “先生们,请先冷静一下!相较于愤怒,或许你们更应该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大明帝国,他们会知道我们弗朗机的国都是里斯本,又甚至连里斯本的具体位置所在,都这么清楚。” 霍尔子爵正在气头上,闻言不由狠狠瞪了昂若船长一眼。 “该死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说,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么!我尊敬的昂若船长大人!” 昂若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已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意见而已,这就能够把问题直接给蔓延到自已的身上。 他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一股不爽:“霍尔子爵,我可以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在大明期间,并没有向他们透露哪怕一丁点儿有关我们弗朗机的消息!” “是吗?很好,那你继续保持。下次被俘虏的时候,也千万什么都不要说。” 对于昂若船长的话,霍尔子爵根本就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说自已没有说过,就当真没有说过? 那么,大明帝国的掌权者,究竟又是从什么渠道,知道弗朗机的事情的呢? 而且还这么详细。 至始至终,被俘虏的弗朗机人里面,能够看得懂航海图,而且还接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如何绘制海图的人,有且仅有你昂若一人!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还能有别人不成? 这也是为什么霍尔子爵不相信昂若的原因。 昂若张了张嘴,最终认命地保持了沉默。 他很清楚,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不管自已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霍尔子爵、铁钩船长乃至舰船中的任何一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索性,保持沉默算了。 看看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续吧! 这时候,昂若船长只觉得心累。 而弗朗机人的舰船,反应也十分迅速。 当他们得知大明帝国的皇帝,竟然用他们的国都里斯本来侮辱他们的时候,顿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怒容。 “做好准备吧,先生们!” 在发动战斗之前,霍尔子爵对着所有人发动了一次激情澎湃的战前演说。 “我们的国都,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城市里斯本,竟然成为了这群肮脏、愚昧、落后的野蛮人所羞辱的对象!” “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是我们每一个弗朗机人都要用鲜血与生命进行扞卫的神圣之地!” “我,尊敬的陛下御赐的霍尔子爵,我这一辈子所奉行的理念只有三个!” “第一,尊敬你的父亲、母亲!第二,热爱你的妻子、你的孩子!第三,用生命和灵魂,去效忠我们的祖国!” 霍尔子爵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遥指着大明帝国所在的方向,大声喝道。 “为了弗朗机,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 在这一刻,所有弗朗机人的热血,都被彻底点燃了。 他们齐齐开口,拼尽全力大声吼道:“为了弗朗机,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 弗朗机人的舰队缓缓发动了。 这些帆船在海面上排好了进攻的阵型,将船上所有的火炮炮口都朝向了大明沿海的方向。 接下来,他们准备要大举进攻了! 当国都里斯本受到了这群蛮夷侮辱的时候,就只能是用血与火来重塑它的荣耀和尊严了! 目标,大明帝国,开战! 所有弗朗机人,都已经按捺不住心底输血、杀人的欲望了! 一场东、西方文明对撞的海战,即将上演! 别的事情,弗朗机人可能并不太擅长。 但是要抡抢劫掳掠、杀人放火,那真的简直不要太熟练了。 甚至,可以说,这种事情就是印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的,完全是出乎本能的东西! 都不需要说向谁去学习,天生就会。 这就是蛮夷了。 即便穿着再怎么华丽的衣服,说着再怎么优雅的话语,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骨子里的那种强盗意识。 以前是这样,以后也只会是这样。 很不幸,这一次他们将目标对准了富饶、广袤的大明帝国。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正不幸的人,究竟是谁呢? 在他们的眼中,大明帝国只是虚有其表的、是虚张声势的。 可实际上呢? 在经过一场战斗的洗礼之后,想必不论是大明帝国还是弗朗机人,都会对双方有着更加深入、更加全面的了解。 当弗朗机人叫嚣着要进攻的时候,摄政王朱柏通过铁鹰士的情报网络,迅速展开了反击策略。 这一次,他并没有指定任何人作为主攻,而是选择了御驾亲征! 是的,摄政王朱柏将会作为先锋和大将,亲自出马去阻拦、击杀敢于挑衅大明帝国的所有魑魅魍魉! 这时候的应天府,百姓们还沉浸在自已的生活之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但是在私底下,尤其是在应天府周边,由三省六部的兵部在进行改组之后,新成立的国家防卫部,在第一时间下达了战斗指令。 积极响应的,除了大明的精锐战士们之外,便是摄政王朱柏的所有嫡系部队了。 郑和的远洋战舰,在经过了休整和改装之后,战斗力大增,这一场战斗那是自然不会落下的。 他们将会成为海上战斗的最为中坚的力量。 而陆地上的战斗,不管是铁浮屠还是关宁铁骑,都仗着自已机动性强的优势,已经在第一时间集结完毕,朝着弗朗机人的方向开拔了。 …… 此时,在后宫之中。 “真是岂有此理!鬼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弗朗机人,竟然敢打咱大明的主意?这群狗一样的东西,当真是活腻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0章 摄政王御驾亲征,讨贼! “咱非得把他们一个个全都俘虏了,全都拉去菜市口跪下,挨个砍了脑袋喂狗!” 朱元璋难得发了一次脾气。 很显然,这一次他是真的怒火中烧,简直恨不得要亲自披挂上阵,把那群胆敢前来进犯的弗朗机人,悉数剁成肉泥。 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吴伴伴,去!给咱把弗朗机的地图拿过来!” 朱元璋坐回太师椅上,对着一旁候着的吴伴伴大声说道。 “咱倒是要看看,这个混账弗朗机,究竟距离咱大明有多远!搞不好,咱让徐达、常遇春立即点兵,给咱进行远征!非得把他们给灭了不可!” 吴伴伴哪儿敢有半点怠慢,赶忙应了声,就转身急匆匆出了门。 只是,这弗朗机的地图他却是犯了难了。 弗朗机本就是个海外孤悬的国家,听说距离大明帝国足有数千里之遥,这哪儿来的地图呢? 他不由心中一阵阵发苦。 但毕竟吴伴伴陪伴在陛下身边已久,自然是明白其中做事的一些方法的。 他仔细思索了片刻,最终将目标定在了摄政王朱柏的身上。 当初,既然摄政王殿下能够听得懂、说得来弗朗机语,并且还能知道弗朗机的国都就是里斯本,那么摄政王必然还知道更多的消息。 说不定,在摄政王殿下的手头,就有弗朗机的地图呢?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吴伴伴不敢有任何的迟疑,他立即叫人准备了马车,朝着摄政王府邸的方向驰骋而去。 摄政王府邸被安置在了内城,所以马车并没有多会儿功夫就顺利抵达了。 当吴伴伴向管家说明了来意之后,摄政王府的管家脸上却是犯了难色。 “怎么?难道说有什么问题?” 吴伴伴见状,不由心中猛然一咯噔,赶忙开口追问道。 “倒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摄政王殿下此时不在府邸啊,我们做吓人的也从来都不允许进到殿下的书房里去,所以……公公,我等当真是无能为力啊!” 听了这番话,吴伴伴的心差点沉到了谷底。 他咬了咬牙继续问道:“那么,敢问摄政王殿下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管家闻言不由一愣:“公公,您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吴伴伴心中一咯噔,感觉自已似乎是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消息。 “摄政王殿下御驾亲征了啊,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什么?!” 闻言,吴伴伴不由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还好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吴伴伴。 “公公!您小心呐!” “摄政王殿下走多久了?他要去哪儿御驾亲征?” 吴伴伴反手抓住了管家的衣襟,大声问道。 “呃,就那什么弗朗机人,他们不是进攻了咱们大明的海域吗?摄政王亲自带队,去杀那群弗朗机人了。” 吴伴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舌苔发苦。 天也! 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就没有人告诉他一声啊? 这……这还得了! 不行,必须要立即告诉陛下! 这个消息,可比拿什么弗朗机的地图重要多了! 于是,吴伴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立即动身,匆匆返回宫中。 见吴伴伴去而复返,朱元璋还以为他是拿到地图了呢。 刚准备问话,就见吴伴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作甚?” 朱元璋见状不由愣了。 他心说,即便是没有找到弗朗机的地图,应当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吧? 然后,下一秒吴伴伴便颤巍巍地将方才他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转告给了朱元璋。 听到这个消息,朱元璋也不由愣住了。 就连坐在他身旁的马皇后,此时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老十二!他麾下那么多悍勇的军队,这种事情干嘛还要他去亲力亲为啊,简直就是胡闹!” 朱元璋心中担忧,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马皇后打断了朱元璋的话茬,眼里写满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重八,老十二这个孩子做事虽然沉稳有度,但毕竟面对的是咱们从来没见过的黄毛鬼啊!” “万一老十二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不行,我绝对不能看着老十二就这么贸贸然去前线!” 马皇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就往寝殿的方向快步而行。 朱元璋挥手,让吴伴伴先行退下,而后自已快步追了上去。 “妹子,你要干嘛?” “重八你放开我,我要去看老十二!” 闻言,朱元璋不由板起了脸来。 “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前线做什么?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胡闹!” “谁胡闹了?” 马皇后瞪了朱元璋一眼,驳斥道。 “谁说女人就不能去前线打仗了?重八,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我可是亲自率队作战的,还手刃了好些个敌军呢!” 朱元璋一愣,心中暗暗叫苦: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马皇后之所以能够一直稳坐皇后的位置,不单单因为她与朱元璋是患难夫妻,而且一直在朱元璋的身边充当着军事的角色。 更主要的是,马皇后还亲自上阵杀敌过,能文能武。 要不然,她可真不一定镇得住朱元璋。 “妹子你先等等,你听我说!” 好不容易,朱元璋才抓住了马皇后的一双胳膊,说道。 “你瞧,老十二是咱的孩子吧?咱知道你担心老十二,可这不代表我就不担心了啊!” “你担心,你担心还不让我去?” “不是,妹子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成不?” 朱元璋急得满头是汗,赶忙加快了语速说道。 “老十二的确是莽撞了,但他身边的那些军队,可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要保护老十二的安危肯定是手拿把掐。” “我知道,妹子你担心老十二……要不这样吧!咱们呐,直接微服出宫!” “微服出宫?” 闻言,马皇后停止了挣扎,一脸诧异看着朱元璋。 这话可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当真?” “这还能有假?天子开口,那当然得一诺千金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1章 微服出宫,看看吾儿的手段! 朱元璋没好气瞪了马皇后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咱也知道你在皇宫里面儿呆的闷了,咱们趁机出去透透气,看看。” “顺便,也瞧瞧看,这些凶恶至极的海外蛮夷,究竟是怎么回个事儿,敢在咱们大明的土地上这么嚣张!” 马皇后闻言,眼中不由又多了一抹担忧。 “可是……如果当真是微服出宫的话,那重八你的安全,该怎么保证啊?” “保证?” 朱元璋闻言,爽朗笑道。 “妹子,这大明的江山,咱可不是坐等靠要就得到的,当初咱也是拿着刀枪,亲自上阵搏杀,才打下来的!” “你要当真不放心,那咱们多找点护卫随行嘛!” 见朱元璋是贴了心思,要去微服出巡,马皇后也变随了他的意愿。 毕竟,她是当真爱子心切,不希望看到老十二受到哪怕丁点儿的伤害。 于是乎,大明皇帝朱元璋和爱妻马皇后二人的首场微服出巡,即将就此拉开帷幕…… 当摄政王朱柏亲自率队,来到了海岸便的时候。 此时,来自弗朗机的这些金发碧眼鹰钩鼻的贼人,早已经在海岸边上筑起了简陋的防御工事。 说是防御工事,其实也多少有点太给他们脸上贴金了。 毕竟……这玩意儿就是一堵用木头临时拼接的矮墙而已,甚至都没有一人高,只到了胸膛左右。 虽然在大明帝国的将士们眼中,这种所谓的防御其实跟没有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对于弗朗机人来说,那就等同于是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了。 在他们的眼中,这样的装置,简直就是为了他们发射火铳量身定做的一样。 两轮或者三轮枪手,轮流负责装填弹药,然后上去进行瞄准射击。 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因为状态速度过慢,而导致的射击空窗期过场的致命缺陷。 如果是弹药储备充分的前提下,那么甚至他们可以做到好不间断地持续进行火力输出。 射击时间能够长到离谱。 除非是枪管过热或者别的情况造成火铳卡壳。 当然了,眼下这批抵达、进犯大明帝国海岸的弗朗机人,他们帆船上储备的弹药数量虽然有限,但也足够支撑一场高烈度的战斗。 事实上,他们此时全员高度境界。 为的,就是能够毕其功于一役,将前来讨伐的大明将士们打怕、打服。 如此一来,就能够为后续的弗朗机人登陆,提供先决条件和足够的缓冲时间。 换而言之,只要这第一波的进攻他们顶住了,那么就能够顺利在大明帝国的疆土上扎下根,从此往后再进一步蚕食大明的广袤土地,最终将其全部都转化成为弗朗机的海外殖民地。 不得不说,这一壮举倒是相当的雄心勃勃。 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弗朗机的国家太小了,容不下那么多的野心。 比方说现在,数百弗朗机人在面对百倍于自已的敌军的时候,多少还是免不了会有些紧张的。 即便是霍尔子爵,这时候也悄悄咽了咽口水。 他不是没有想过大明帝国方面,会派遣大量的军队进行反击。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大明帝国的反应竟然会如此神速! 这……这才区区几天的时间啊,他们竟然能够组织起这么庞大数量的军队进行进攻。 有点太出乎常识的认知了。 对于他麾下的这些战士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但一想到这考验背后所蕴含的海量利益,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战斗。 搏一把,拼了! 而在海岸一旁的高地上,朱柏身披大氅,身后的旗帜猎猎作响。 他看了一眼弗朗机人的散兵战线,眼中不由浮现出了一抹讥讽之色:“无知者无畏。” 下一秒,他对着铁鹰士挥了挥手:“按照既定战术,开始吧。” “是,尊主!” 铁鹰士行了礼,立即挥动了手中的旗帜,向着身后的旗手们下达了作战指令。 第一张战旗升起。 迎风招展的红色旗帜,在空中猎猎作响。 下一刻,沉重的鼓声响起。 由墨家机关术的众人,倾尽全力打造的红衣大炮,被关宁铁骑们缓缓推上了战场。 放眼望去,二十尊红衣大炮一字排开。 “瞄准!” 炮手们立即开始行动起来,利用卡尺丈量出大炮和弗朗机人之间的距离,然后计算风向、温度,在一盏茶的功夫内,完成了所有的测量。 “填装火药!” 两人一组,将两袋黑火药装进了炮膛之中。 然后另外两人拿着长干,将火药压实。 “填装炮弹!” 两三个重达十斤的实心铁球,用铁链相连,塞进了炮膛之中,然后再复装火药。 至此,装弹完毕。 炮尾被撞上了引线,一旁手持火把的炮手正严阵以待。 “发射!” 伴随着一声令下,炮手们上前,点燃引线。 顿时,嘶嘶的声音响起,冒起了阵阵青色的烟雾。 摸约一秒钟过后,震天的巨响传来。 十门红衣大炮发出了雷霆一般的咆哮,从炮口喷涌出了巨量的烟雾和火焰。 炮弹呼啸着,朝着弗朗机人的阵地冲去。 只一个照面的功夫,他们费心搭建的防御工事,就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 精准命中了阵地的同时,还腾起了阵阵的血雾。 而这时候,第一轮射击后的炮管,开始进行了擦拭和清理。 炮膛中火药的余烬,都被立即清理出来,然后开始进行第二轮的填装作业。 红衣大炮,不是足足有二十门吗? 在前十门大炮进行清理,准备重新装填的时候,剩下的十门红衣大炮,则进行了第二轮的打击。 同样,也是为了降低大炮发射的窗口期。 正如弗朗机人他们那样,可以三轮战士轮流进行设计和装填一样,大明帝国的红衣大炮,也同样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于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在弗朗机人的阵地及其四周不断响起。 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掀飞。 无数的铁球在不断翻滚、碰撞。 这些铁球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动能,只要是稍微擦到碰到,都会引发难以想象的恐怖结果! 而这,还仅仅只是战斗的第一轮而已!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2章 摄政王神威大显!举国同庆! 接下来,还有更多轮次的战斗! 此时,站在远处的诸位随行大臣们,不由瞪大了双眼。 他们可从未听说过有哪一支军队,是这样进行进攻的啊! 这简直就是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原本隶属于兵部、现在被全部划分到了国家防卫部的诸位大臣们,更是傻眼了。 他们之前进攻,无非就是弓箭手先射一两轮箭雨,然后他们用重骑兵进行冲锋,打乱敌人的阵脚。 然后轻骑兵跟上,继续扩大战果,继续撕裂、分割战场。 最后,长矛步兵们跟上,对分割的战场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即便是这样,也是需要演练许久才能够达到效果的。 但是眼下,这种诡谲的战术,彻底颠覆了这群武将们的思维,让他们不由傻傻愣在了原地。 “老徐,这种战术,你之前有见到过么?” 常遇春悄悄走到了徐达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跟徐达两个老将,这一次是作为随行观察员,近距离进行观测的。 当关宁铁骑将这二十尊红衣大炮推上来的时候,常遇春还多少感觉有些不过如此。 毕竟在他们这些百战百胜的宿将眼中,也只有先前所说的那种战术,才是堂堂正正的胜利之道。 倘若当真只是使用这种剑走偏锋的小伎俩,就能够获得胜利的话,那他们还要这么多的骑兵、步兵有什么作用呢? 全部都解散算了,以后打仗只需要用长长短短的大炮,对敌人进行轰击就可以了。 但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打脸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常遇春才跟徐达抱怨了两句,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对面那群早已经摆好了阵型的弗朗机人,就被红衣大炮们给打得找不到北了! 所以,常遇春也被这惊愕的一幕,给吓得眼珠子滚圆。 “不知道……我是没见识过的。” 徐达实话实说。 “咱们当初行军打仗的时候,哪儿曾想过这种法子……都是直接对攻。” 常遇春摇了摇头,不由感叹了起来。 “老徐,有时候我是当真羡慕、嫉妒你啊。” “我们哥俩有什么好见外的?” 徐达当然知道常遇春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偏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给常遇春机会打破天窗说亮话。 常遇春狠狠瞪了徐达一眼:好,既然你不接招是吧?那我自已来给自已捧哏! “真是羡慕你家的两个闺女,嫁了个好夫君啊!” 常遇春摇头叹息了起来。 “不过,我们老常家也不是没有适龄女青年,等我回去了好好捋一遍,争取给摄政王殿下塞一个进去。” “老常,你我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我告诉你啊,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绝对不能乱讲的啊!” 徐达顿时不乐意了,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这是我老徐家的女婿,可跟你们老常家没什么关系,别乱来了!” “这有什么,到时候你老徐的两个女儿做大,我老常家的女儿做小呗!” 看吧,还是常遇春看得开。 徐达被这番话一刺,也的确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常遇春这个老伙计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天生的牛皮糖! 什么东西,如果是他想要达到的,就肯定会想法设法去做。 其他的事情虽然徐达都顺着他,不跟自家老兄弟争抢。 但是! 唯独女婿这件事情,那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另一边。 而至于随行进行观礼的诸国使臣们,则更是看傻了眼。 是的,他们知道大明帝国很强,但却没想到居然能够强横到这个地步! 对方是谁? 那可是一直欺凌、鱼肉他们的弗朗机人啊! 在弗朗机人的面前,这些东南亚各岛国根本就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甚至,不夸张地说,就没有任何人是弗朗机人的对手。 在对上那近乎无敌的火铳之后,他们是当真没有任何手段进行反制。 手中的弓箭、弯刀没有对方的武器那么厉害,而且还极度缺乏战略纵深,战士数量还不及对方一个零头。 这怎么打? 不输才有鬼了呢!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初他们才会选择押注大明帝国。 毕竟,大明帝国的战舰那么强悍,甚至比弗朗机人的帆船都要大上一大圈。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给大明帝国当儿当臣,至少能够保证自已国家的一方安宁。 但如果给弗朗机人当儿当臣,那么百年之后他们的国家是否还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恐怕都要先打上一个问号了。 尤其是爪哇国的国王,在亲眼见证了大明帝国的强大之后,更是心中激动不已。 原本,他对于大明帝国还是存在着一些误解和别的想法。 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 他错得太离谱了! 大明帝国,从来都是神秘东方最强的存在! 只要这个国度屹立不倒,什么弗朗机人? 那都是随便乱杀! 所以,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正确站队,这不由让爪哇国的国君内心,充满了激动与雀跃。 至于在更远的山头上。 微服出宫的朱元璋、马皇后两人,则是坐在椅子上,观看者大明战士们对弗朗机人的单方面屠杀。 原本,那红衣大炮就足够让人眼前一亮的了。 却是没有想到,在那之后,还有高手! “没想到老十二的麾下,不知不觉之间,居然都汇聚了这么多强大的军队啊。” 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写满了欣慰和肯定。 而另一边,让马皇后出乎预料的,便是这红衣大炮的用途了。 说真的,一个女性能够达到马皇后十分之……不,百分之一的谋略,那就当真称得上是才女了。 此时马皇后看着刚开炮了的红衣大炮,心中充满了激动。 “重八,重八!” “怎么了妹子?” 朱元璋原本正在跟贴身侍卫下注,看看谁能够笑到最后的。 很显然,至少眼下的局面来看,是老十二的胜率要大一些……不,是大很多! “这红衣大炮,在经过了老十二的亲自改良后,果然不管是威力还是效率,都提升了许多。” 眼看这出奇制胜的一招,将防守的弗朗机人,给唬得难以置信了。 朱元璋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虽然这不是他亲自上战场御驾亲征,但有老十二负责代为效劳,也是一桩令人高兴的事情嘛。 甚至,就连对老十二充满了担忧之心的马皇后,在看完了眼下的这番表现,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重八,你来说说看……这当真是咱们的老十二么?” 马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已视若珍宝的老十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 而且,还是成为了大明帝国的擎天巨臂!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就现在这种情况,重八与老十二的相处方式,就是最好的! 打了一辈子的仗,身上挨了无数的伤痕,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了。 至于治理国家的事情、对外发动战争的事情,这些全部交给老十二去亲自处理就好了,没有必要事必亲临。 没有意义。 再说,有老大在旁辅佐,老十二定然能成大器! 眼下的这一场战斗,便是最佳的佐证!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3章 不平等条约!?你们没有资格在大明的面前谈平等! 朱柏居高临下,以战旗指挥各部前后进军。 一时间,只见喊杀声震天响,擂鼓隆隆,刀剑如林。 三军士气如虹,杀意盎然。 而反观弗朗机人所设立的矮墙,甚至连第一轮炮击都没抗住,就死伤惨重,哀嚎、哭喊声响成一片。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第一轮炮击中,俯身扑倒在地的霍尔子爵,满身狼狈地从泥泞中爬起身来。 放眼四顾,他们的军队全都倒在了地上,正在哀嚎不断。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四溅! 红衣大炮的弹速虽然不算太快,但动能强劲啊! 而且还是两枚铁球,用锁链连接起来的。 而弗朗机人由因为过度相信他们手中的火铳,加之之前的战斗太过顺利,信心极度膨胀之下,自然是没把大明的天兵们放在眼里。 这不,一炮轰下去,那基本上是死一大片! 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都不足为过啊! “上帝啊……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独眼的铁钩船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吓得他瞪圆了眼珠子,感觉自已像是来到了地狱一样! 唯有昂若船长,紧闭着双眼,满是苦涩的心中,暗暗生出了一阵爽快:让你们这些蠢货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活该! 不夸张地说,今天这会儿是昂若自从出港以来,最畅爽最开心的一刻。 “昂若!该死的,想想办法!” 霍尔子爵趴在泥泞中,躲避着第二轮炮击,一边对着昂若鬼叫。 “是啊,昂若!这里只有你最熟悉他们,快!快想办法,不然我们就全完蛋了!” 铁钩船长也着急了,顾不得许多,猫腰准备朝昂若的方向跑去。 但还没跑两步,尖啸的炮弹,就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地朝着他的落点出飞去。 听到了耳后的凄厉风声,铁钩船长先是一愣,继而扭头。 铁球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大。 “哦,谢特……” 他甚至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脏话,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铁球砸成了肉酱! 不,不对。 说不定这句脏话,就是他的遗言。 管他呢! 反正,光是这一轮红衣大炮的间隔轰炸,就彻底把弗朗机人给打得快疯掉了。 “投降、我们投降!” 铁钩船长在霍尔子爵的眼前惨死,将他体内的最后一份勇气也给榨干了。 霍尔子爵认命地大声呼喊着。 他再也不管什么所谓的贵族颜面了,当众把裤子拉了下来,利用平角裤和木板子,简易地制造了一个白旗,高高举起。 虽然物件简陋不堪,但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至少是原原本本送到了。 “敌人投降了,鸣金收兵。” 一直在山坡上观察,时刻注意敌情的摄政王朱柏,在看到霍尔子爵的粗鲁行为后,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 索性收回视线,看向了旁边。 “你,带几个人去把还活着的,全给俘虏了。” “遵命,尊主!” 守卫在朱柏身边的铁鹰士立即领命,点了几个人的花名,就朝着前线一路奔跑过去。 这一仗,只能说是雷声大,雨点小。 朱柏准备得那么充分,可最后却只是让红衣大炮打了几发。 没办法,弗朗机人的战斗意志太过于薄弱了,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鸣金收兵,好些战士们都是一脸遗憾。 好久没有行军打仗了,结果没想到寸功未立不说,还全都给便宜了红衣大炮的操作手了。 那叫一个憋闷啊! 当然了。 及人欢喜几人愁。 弗朗机人哭丧着脸当俘虏的时候,南亚各国的使臣们,却是由衷高兴了起来。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出这么高的杀伤比……大明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尤其看这些精锐部队的将士们! 衣甲显眼,光鲜夺目。 看上去更是威风凛凛,气势纠纠。 随便一个普通的卫兵,拉出去到他们各自的国家,都将会是最顶尖的存在! 这就是大明,这就是他们的宗主国! 顿时,一股强大的认同感,在他们的内心之中萦绕,并不断被加强。 尤其让他们难以忘怀的,是站在山坡上一直用旗语指挥各路将领协同作战的摄政王殿下! 他今日的风采,更是令人永生难忘! 也正是因为有这一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让他们永远记住了大明的强大,不可进犯,更不可与之为敌! 战士们凯旋了。 大胜而归! 缴获的俘虏无数;缴获的枪炮无数,甚至被缴获的武器,也都几乎无数。 凯旋归来。 两旁的百姓们夹道欢迎,将鲜花花瓣不断抛洒在将士们的头顶,以表达敬意。 跟随在队伍之中的各国使臣,也一视同仁地接受了这个待遇,眼中更是写满了受宠若惊。 在打道回府,重新回到了皇城之后。 朱柏故意一身戎装,金刀大马地坐在偏殿龙椅上。 “把领头的弗朗机人带上来!” 不多时,霍尔子爵、昂若船长就被捆成了粽子一样,丢在了大殿之上。 “您好,尊敬的、至高无上的陛下之手,这里是来自弗朗机的问候和祝福。” 昂若船长恭敬地跪在地上,嘴里说着蹩脚的汉语。 霍尔子爵见状,赶忙有样学样跪下,如同大狗熊一样格外笨拙。 “昂若,还记得孤说过的话吗?不曾想你等虫豸竟如此冥顽不灵。” 朱柏挥了挥手。 “着,将他们全都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是!” 卫兵们将二人双腿抓住,倒拖出了大殿。 各国使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宁古塔是哪儿,但听那语气,恐怕不是个好地方。 总之,这群弗朗机人算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正心中窃喜呢,突然他们又听见朱柏传唤的声音。 “诸国使臣何在?” 于是,一个个立即争先恐后拜在朱柏的脚下,嘴里忙不迭说着吉祥话,各种恭维夸奖。 只是可惜,这群东南亚的土着,学习汉语的能力太弱了,翻来倒去就只有那么几句吉祥话。 还说得颠三倒四,结结巴巴的。 但好歹,中心意思表达正确了——他们愿意臣服,作为大明帝国的藩属国,向大明帝国称臣称子。 朱柏见他们跪地工整,态度也够良好。 便冷哼了一声,笑着:“跪足两个时辰者,可有机会成为我大明的属国,而你们的皇帝,也将成为我大明的儿皇帝。” “摄政王殿下明察秋毫,我等佩服!” 两个时辰,换算过来也就是四个小时,不短了。 就算是个普通人,让他跪上三四个小时,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尤其这群使臣,还个个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一身肥膘,在这情况下就更是煎熬了。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但和他们先前的骑墙行为相比,朱柏已经算是宽宏大度的了。 这事儿要放在朱元璋的身上,恐怕当场就得把他们都拉去菜市场斩首! 时间慢慢流逝。 两个时辰总算是结束了。 使臣们早就累得不成人样。 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他们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大明庇护。 当真庇护了吗? 如庇。 他们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鉴于你们今天的表现还行,至少安分守已,没给我们添乱。” “先把孤刚起草的这个条约签了,明日孤自会给你们答案的,不必乱想。” 闻言,各国使臣们如蒙大赦,赶忙又是一阵吉祥祝词,在大殿之上缓缓展开。 诸位在场的大臣们,看到这一幕都十分诧异,心中满满都是好奇。 但毕竟这是殿下的个人私事,跟他们无关系,所以为了明哲保身,也就急流勇退了,没有管那么多。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4章 想要得到庇护,就得替大明卖命! 其实,朱柏给各国使臣丢过去的,是一份空白的条约。 他只在最后面盖了章,让各国使臣们去填上各自的名字。 至于这份条约,什么时候能够生效,生效的又是什么内容,他们不得而知。 之所以给一个空白的条约,那是为了能够肆意拿捏这群软脚虾。 在对抗弗朗机人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模棱两可,甚至还有些畏惧不前,觉得弗朗机人不可战胜。 要换做是大明子民,朱柏早就让左右将其拖下去,以大战在即、扰乱军心为罪名,将他们阵斩了。 也就使臣的身份,才让他们跪了两个时辰,偷着乐去吧! …… 解缙步履匆匆,快步来到摄政王府邸的书房之中。 “臣解缙,参见摄政王殿下!” “免礼,平身。” 朱柏指着书桌对面的太师椅。 “坐下说话。” 对于忠于自已的下属,朱柏速来仁慈怀柔,慷慨大度。 “谢殿下赐座。” 解缙挨在椅子上,虚坐其上。 “东南亚的那些小国,上书恳求附庸我大明。对此,解卿有何见解否?” 解缙闻言,赶忙起身行礼:“臣解缙,多谢殿下考校!” “直说吧。” “臣以为,可恩威并施,威加海内。责令他们每年朝贡臣服,以换取大明庇佑。” 朝贡臣服? 朱柏微微颔首:“虽然有些道理,但毕竟还是目光短浅了些。” “放长远一点,再仔细想上一想。” 这一次,解缙思索了许久。 朱柏倒是不着急,好整以暇继续处理着书桌上堆积的奏折。 平素发到他这里来的折子,都颇有疑难杂症、清官难断之嫌,不过今日的折子倒是利索,没什么需要过度用脑的。 是以处理效率极高,只消通篇扫上一眼,心中便能有了大致的处理方法。 于是,在朱柏处理了好几份折子之后,解缙总算是重新有了思绪。 “殿下,臣有些想法了。” “说说看。” 朱柏头也不抬,继续在奏折上快笔书写着。 “既然这些东南亚国家,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要冲,将会是我大明日后抵抗弗朗机人的桥头堡。” “不如我们将这些国家的军队整编,让他们沿海修筑防御工事,以率先抵抗弗朗机人入侵,同时也可为我大明示警。” “不错,倒是有些想法了,至少没人云亦云。” 这次,朱柏颔首时多了一份赞许。 “但是仍然稍显短浅,并未触及本根。” 听完朱柏的评价,解缙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的表情。 这并非是他不想啊,而是……实力差距过大了。 自已何德何能,敢跟摄政王殿下比试智谋? “还请殿下恕微臣愚笨,臣绞尽脑汁,也只能谋虑到这一层。再往下,微臣实在是想不出东西来了。” “解缙,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朱柏微微摇头,在奏折上写完最后几个字,而后吹了吹未干的墨汁,将毛笔搁在了笔架山上。 “你的想法是不错的,显然也已经超越了许多人的思考范畴。” “只是,这天然的局限性,仍然是太过短视了。” 朱柏继续说道。 “不论是修筑工事,还是通风报信,你这都是将他们当枪使了。既是如此,何不再更进一步,让这些东南亚的小国之民,全都变相成为我大明的奴仆呢?” 嗯?! 这……说实话,这倒是从来不曾设想的道路啊! 解缙眉头微锁,心中思绪急速运转起来。 “我让他们签的是不平等条约,旨在让他们成为我大明的化外治地!我们可以率领军队、带领百姓,去这些东南亚小国开垦殖民,一如弗朗机人所作的那样。” 顿了顿,朱柏笑道。 “寇可往,我亦可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这世上还有一块不属于大明的土地,那就说明我们的征战还没有结束!” “想要得到我大明的庇护,从此风调雨顺、国安民乐?” “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亮的,可惜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徒增笑饵!” 摄政王朱柏的这一番话,彻底点醒了解缙。 “殿下,我悟了,我悟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因为弗朗机人在东南亚各国的所作所为,已经激起了民愤。所以,有了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在!” “我们到时候率队替东南亚诸国打跑了弗朗机人,就能用稍微比他们温和一点的手法,继续控制东南亚各国!” “让他们为我们大明生产各种所需的生活材料,顺便开采各式矿藏!” 听到这儿,朱柏的脸上笑容更甚了。 “合该如此!” “想要得到什么,就先要准备好失去什么!” “我大明辛辛苦苦打下这广袤江山,养育这虎贲儿郎,为的就是保家卫国!” “至于那些弹丸之地,我大明儿郎们有什么义务,去替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呢?” 连连摆手,朱柏纠正说道。 “这些家伙是典型的既要、也要,完全不从实际出发,就天真地表达想要得到我们大明的庇护,那就需要给自已拴上狗链子!” 朱柏的话,说得更加坚定了。 “饱一顿饥一顿的是狼,看家护院的才是狗。狼身上没有铁链子,自由但身上一旦带伤,那就是九死一生!” “而捡残羹剩饭吃的狗,虽然脖子上有铁链,但不管伤得多重,都有人帮忙兜底看大夫,死不了。” 解缙这下是彻底明白朱柏的意思了。 他看摄政王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拜和狂热! “行了,看你的样子,我也知道你肯定明悟了。” 朱柏笑着说道。 “就按照我刚才所说,去草拟条约吧!” “是,陛下,臣先行告退!” 解缙离开摄政王府邸的时候,是笑着出门的。 只见他钻进了车厢里,便开始仔细思索了起来。 但愿这些东南亚的猴子们能够听得懂人话吧! 解缙起身行礼,而后离开了书房。 现在,东南亚的使臣们,即将体验一把大明帝国新新代的策略方针。 有他们哭的时候。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5章 继位大事,如何抉择!? 经过了这一次弗朗机人的入侵之后,朱元璋开始对老十二愈发重视起来了。 尤其,老十二在行军打仗上,其天赋至高,令朱元璋不由刮目相看。 他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中不断进行着反思。 “咱……之前是不是对老十二太过针对了?” “这个位置,其实也并非只有老大能坐嘛。” “大明这么大的天下,还是得交到最合适的人选手里,否则万一给糟蹋了,对不起的可不单单只是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更多的,是愧对这天下的百姓啊……” 朱元璋呢喃自语道。 他的思绪逐渐飘飞,眼前不断闪烁起之前时候的种种片段来。 就像是在放幻灯片似的。 从一开始,老十二对大明便已经有了诸般潜移默化的贡献。 只不过当时起于微末,自已忙于政事,并没有来得及过问其他。 而等到自已惊觉,有所发现之时,却早已经融入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之中。 润物细无声。 最是让朱元璋感到意外的,当属自已途径老十二府邸院外之时,听到了朝中大臣们与老十二的清谈商议。 当时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觉得老十二那是大逆不道,竟敢在私下公然与大臣们私下接触。 是生气。 当时自已应当是相当生气的,所以才对老十二恶语相向了,根本就没想要听他的解释。 想到这儿,朱元璋不由自嘲笑了笑。 以当时老十二的想法,恐怕他也并非想着要解释吧? 不过是误解而已,他根本就没看重这些。 “这小子,该不会从那时候起,这气度就已经给练出来了吧?” 朱元璋有些吃不准。 仔细想想,或许还当真是这么回事。 甚至,之后几乎是把他给撵到了自已的封地上,他也没得任何的怨言。 而是自已亲自动手,去把本就一地鸡毛、势力犬牙交错的荆州城,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给横扫了一遍。 做事有粗有细,条理分明,没得任何紊乱。 该杀的杀,该压的压。 原本那荆州城内,打算给老十二来场下马威的家伙,一个个都迅速被砍了脑袋,吊在了城门上示众。 之后,更是凭借一已之力,以三寸不烂之舌,斥退数万兵马。 这等魄力,这等口才,还有这等心机。 朱元璋扪心自问,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 “咱老朱家,也出了个多智近妖的家伙?老十二他莫不是学的诸葛亮吧,也来了一手舌退群雄。” 这些记录,一开始都挺潦草的。 是后来,锦衣卫在城里了之后,这些内容才得到了详细补充。 通过锦衣卫的补充,朱元璋才渐渐得知了更多的事情。 老十二在外的所有光辉事迹,也才基本映入了他的眼帘。 经济、文化、农业、军事,乃至建筑、交通,各行各业,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但凡能够叫得出名号的产业,基本都有老十二的优化、改良。 甚至就连朱元璋特别依仗、看重的墨家机关术,竟然也都并非古传,有许多都经过了老十二的改良、优化。 全才两个字,甚至都已经没有办法形容他了。 如老十二这般天子卓绝之人,纵观历史,那可是数百年乃至上千年才能出现的唯一! 朱元璋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亲自提笔。 他准备要草拟一份在他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诏书。 一份有关禅让事宜的诏书。 狼毫毛笔在宣纸上来来回回,时不时停下,握笔的手悬停许久,代表着朱元璋正在思量、考虑。 他很清楚,自已现在所写的这封诏书,倘若发出去,会引来多大的社会动荡。 即便是“翻天覆地”,甚至都不足以形容此事的重要! 正是因为如此,朱元璋在好不容易写完了之后,却并没有立即盖上自已的印章。 他坐在龙椅上,沉默了许久。 似是在天人交战。 在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两个身穿龙袍、与他相貌有八九分相似的身影。 一个,便是当今的太子朱标。 而另一个,自然便是如今的摄政王朱柏。 老大穿上了龙袍,那么可保四海安宁,国安民乐,百姓休养生息,大明国力不断增强。 而要是换做老十二穿上龙袍,做了皇帝……这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呢? 朱元璋想象不到。 因为老十二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天马行空了。 即便是朱元璋,也无法理解他的脑袋里面,究竟是为什么能够装下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和想法。 最关键之处在于,这些想法,他大抵都能够全方位实现。 即便当下没有足够的条件或者能力实现,那么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也必然能够展现出其惊人的价值和作用! 这种事情,在之前已经印证过多次了。 而朱元璋本人,也多次因此感受到了被打脸的“畅爽”。 但是,如果真让老十二继承大统,那么对于大明帝国而言,未来就将会是完全陌生的、充满着各种的变数。 诚然这些变数之中,会有很多是好的变数,会让大明帝国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倘若万一有不好的变数呢? 那大明帝国是否还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朱元璋他吃不准。 而且,他也不敢去赌。 至少现在,还不敢。 思考了许久,最终朱元璋还是决定先把诏书留着,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重新拿回来。 一方面,这件事情的确是着急不得,要温水煮青蛙,一步步来,慢慢走,否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明帝国,会根基不稳,有崩塌的可能。 另一方面,朱元璋方才也是情绪到了,所以一时情不自禁,现在情绪退去了,也冷静了下来,于是便开始有了各种犹豫。 对于朱元璋而言,他最是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已百年之后,老大跟其他的兄弟们手足相残。 史书上有关玄武门之变的那一幕惨剧,绝对不能重演。 倘若让老十二继承大统,老大会不会服? 其他的兄弟呢,会不会服?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6章 摄政王威望越来越高,淮西武将惶恐 与弗朗机人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让摄政王朱柏的声望,在国内几乎达到了顶峰。 不论是大明的百姓还是朝廷中的官员,都对摄政王的雷霆之势大为赞赏,非常拥护。 毕竟,大明这个国家,其根本就是以武立国的嘛。 从元鞑子们的手里,真刀真枪把地盘杀回来的。 现在大明初定还没几年呢,百姓大多尚武,血性未灭。 所以在听闻摄政王将弗朗机人彻底击垮,并悉数俘虏之后,心中更是无比自豪! 东南亚使臣们的国家,被弗朗机人所侵占、奴役的情况,早已经传递到了街头巷尾。 百姓们对此也是一直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人为此在沙盘上、酒桌上“排兵布阵”,讨论东南亚诸国应当如何应对、作战。 每每聊到兴起,彼此之间若是有分歧,大多愿意用拳头解决。 老拳砸后,彼此又亲如兄弟,仍然能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对,此时大明的粮食产量,比较刚立国的时候,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壮大。 毕竟,在有了红薯、玉米这些食物过后,整个大明境内的百姓们,已经能够吃饱肚子。 甚至每年余下的粮食,将各地的粮仓都已经彻底塞满! 没奈何,只能用来饲养牛羊等牲口,养膘吃肉。 或是用粮食酿酒,满足百姓们更多的精神层面的需要。 此时,粮食酒的价格已经被彻底打了下来,即便是底层百姓也能负担得起每天的几杯小酌。 至于更好的高纯度白酒,也在摄政王的帮助下,由墨家机关术的弟子们进行了酿造。 那酒水之醇厚、辛辣,令引过者无不为之侧目。 正是因为如此,摄政王的声望与势力,简直是一日千里,猛增不止。 现在,不夸张地说,如果摄政王真有二心。 他只需要振臂一呼,天下从者云集响应! 百姓们,更是对摄政王充满了拥护,并纷纷揣测太子爷和摄政王,究竟最后是谁能继承大统。 当然了,太子朱标的宽厚仁慈的性格,也为他拉了不少百姓们的喜爱与拥戴。 但终究真正一直在做实事的,却只有摄政王朱柏一人。 孰轻孰重,老百姓们的心里其实是早就跟明镜似的,太懂了。 连老百姓都懂的东西,朝廷之中的臣子们,自然是不可能会忽略。 在与弗朗机人的一战之后,诸位领军作战的淮西派将领们,已经愈发要正视起摄政王的军事素养来。 这种程度的战斗,扪心自问,即便是他们亲自出来,前来进行指挥,恐怕也不见得就能够比朱柏还好了。 朱柏最强的,并不是手下拥有诸多强力兵种……当然了,这个原因也很重要。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天才一般的指挥能力,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而在这场战役之后,淮西派的这些将领们,心中终于产生了危机感。 他们此时很担心! 担心往后摄政王的势力要是更大了,自已能否保全身家性命,这可都得两说啊。 最怕的,当属被清晰,被构陷。 锦衣卫的诏狱,没有人想去尝试。 所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淮西派的众人便下意识再度开始抱团了。 没有了李善长、胡惟庸等人牵头,淮西派就是一盘散沙。 现在,因为外界的原因,散沙也要聚集起来了! “这事儿,我们得怎么办?摄政王殿下的威望太高了,根本停不下来啊。” 汤和的脸上写满了愁容。 “当初其实我们倒是有机会跟摄政王搞好关系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好后悔了。” 吴良叹了口气,说道。 “毕竟我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就算我们有这种想法,也不可能不在摄政王的心上扎一根刺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咱们应该直接面圣才是!” 周德兴虽然围猎淮西二十四将的最后一位,但他却并不愿意放弃自已的发言权。 唐胜棕的眉头微微皱起。 “要是摄政王殿下能够一碗水端平,哪边都不沾,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汤和的脸上,充满了疲惫不堪。 “如果,我是说当初我们要是能够跟摄政王拉进一些关系,即便不如他们,因为有浙东派在其中做鬼、刚平破坏!” 越说,众人便越是没办法淡定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要不,咱们还是去找陛下吧。” 周德兴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咱们毕竟当年也是跟着陛下一起出生入死,想来这些话他老人家还是能听得进去。”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毕竟朱元璋起兵之初的依仗,就是淮西的这些老乡们。 大家当初都是穷哥们儿,早早就约定了“苟富贵、勿相忘”的,正是这样才打下了这元鞑子的天下。 现在,轮到他们坐庄当主人了,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总不能,他们这般言进谏,会被陛下不喜吧! 那绝对不可能的! “可惜,徐达、常遇春两个各自有事,没能前来。要是有他们在,这桩事情肯定事倍功半了。” “他怎么可能来?摄政王殿下可是他的女婿哩!这事儿他指定是不能跟咱们一条心的!” “是啊,这时候要是想到他,还不如甭去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 不过三言两语,就把喜欢吃烧鹅的徐达给彻底排除在外了。 那也没办法,毕竟他家两个闺女都给嫁给了摄政王朱柏,于情于理他也是需要避嫌才对的。 说句难听的,这时候就算是他来了,这群老哥们儿也得是避开他商议这件事才对。 总归,不能让老哥们儿难做对吧? 至于常遇春,则是单纯是因为借口生病被婉拒了。 周德兴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说道。 “总而言之!诸位,咱们应该共同进退,一起向陛下请愿,恳请陛下限制摄政王殿下不断膨胀的权力,否则我大明必将成为国中有国的危机情况!” 闻言,众人齐齐称是,情绪格外高涨。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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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使臣见状,心中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便有样学样地照做了起来,却始终感觉不得劲。 颇有沐猴而冠之感。 对此,摄政王朱柏仍不在意。 即便看着了,也不出言点破。 席间关系热络,众人饮酒吃肉,好不畅快。 等到酒过三巡,这些使臣们都有些醉意的时候,朱柏看了解缙一眼。 解缙明白时机差不多了,便将整理完毕的条约拿了出来,献到了摄政王朱柏的手中。 此时的各国使臣们,在大明帝国感受到了他们国家所不曾有过的奢靡享受,像极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那是真觉得世界五彩缤纷了起来。 这一安逸了下来,本性就暴露了。 这不,这些使臣各怀鬼胎,也都开始暗暗打起了各自的小九九。 比方说,背靠大明,明面儿上阿谀奉承,但实际上却是当个吸血鬼,尽量取用大明丰富的物产。 别说,他们要当真在面儿上表现得温驯顺从,乖巧懂事,那还当真隐藏得够深,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当然了,朱元璋看不出来的,换成朱柏可就不一定了。 朱柏一早就看穿了这群人的本质。 所以,他要将这些奉先全部都扼杀在襁褓之中。 扫了一眼解缙草拟的条约,朱柏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按照这个标准执行。” “是,殿下。” 解缙起身,俯瞰众人,朗声道:“诸位使臣!” 中气十足的一声,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下意识抬头看向解缙——这位摄政王身边的重要文官。 “我手中,有一份与诸位息息相关的条约。” “诸位若是有心向我大明寻求庇护,不论身处何地,我大明便是你等最坚强的后盾!” 解缙在台上站着,侃侃而谈。 “但是!” “这普天之下,可没有白得的便宜。” 说着,解缙唰地一声展开了他手中的长卷,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条约相关的内容。 “都听仔细了!本王只给你们这一次机会。” 听完,众人更是竖起了耳朵,大气都不敢喘。 解缙开始洋洋洒洒、逐字逐句进行条约的讲解,他讲得很细致,即便是最愚笨的家伙,都能听明白。 这群使臣虽然都来自海外诸岛,但至少在读、写方面,还是擅长的。 所以解缙所说的这些东西,他们能够理解。 事实上,这时候的他们更希望自已不要理解。 因为条约上的内容每多懂一句话,就让他们心中每多后悔一分。 终于,结束了。 “条约力的内容,暂时就是这些了,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摄政王朱柏笑眯眯看着众人。 反对? 开什么玩笑!真是嫌自已死得不够快啊? 没有人胆敢反对。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把这份条约签了吧。” 大殿之外,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将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条约,一份份摆在了这群使臣的面前! 看着那明晃晃的锋利刀剑、长矛,使臣们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 这简直就是鸿门宴啊!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签字吧! 签了至少能够保命啊! 对于摄政王朱柏的这雷霆手段,其实他们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感,反而心中窃喜连连。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8章 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 有这么强硬的后盾,自然是能够保证他们这些弹丸之地的安全了! 不亏! 所以那自然是痛快地签了条约。 而另一边,老朱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正在跟他商议要事的大臣们,也都对摄政王朱柏的手段感到一阵咋舌! 如此雷霆手段,简直就是快刀斩乱麻啊! 事实上,不光是在场的诸位大臣,甚至连朱元璋自已也很清楚,这群所谓的使臣,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来大明“要饭的”。 他们实际所能够提供的价值,十分有限。 但想要的东西,却是多得很呐。 所以,如果不能够加以控制的话,这些所谓的附庸国、附属国,反而会成为大明经济腾飞发展的累赘。 朱元璋之所以召集大臣们来此处商议,其实就是为的这件事情。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商议出什么结果来,摄政王朱柏那边就已经以雷霆手段,把这一切都彻底给搞定了。 宋濂、杨宪二人的眼中浮现出了惊喜之色,对于摄政王朱柏奉上这份难得的“大礼”十分兴奋。 “简直就是及时雨啊!”宋濂心中暗道。 事实上,他已经被这个问题给拦了好几个时辰了,脑袋都想破了也没能想到一个合适的破局之道。 而杨宪的想法跟宋濂颇为相似,却也有少许不同。 在杨宪看来,此事不光是妖应付眼下,更重要的是需要着眼未来。 所谓附庸国、附属国,那都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考虑的更是长治久安。 而摄政王朱柏让他们签订的条约,更是事无巨细地将这其中的规定,全部都以文字的形式,进行了记录。 这样一来,至少在文字上、在法理上是具有了权威性的。 即便往后这些家伙翅膀硬了,起了二心,到时候也能根据这些史料,占据了法理优势,可以发动战争,进行攻伐。 至于方孝孺,他的想法最是简单,只想着东南亚诸国居然这么多的化外之民,是否应该去宣传他们大明的各种经典要义,教化百姓向善。 考虑最是清楚的、明细的,当属刘伯温了。 他不光是看到了眼下,更是着眼于未来。 摄政王的这份条约,其中所蕴含的更多的东西,是常人所难以看到、发现的。 有了这些东南亚小国的附庸、加盟,那么大明对于这个世界的实际掌控范围,其实是足足扩充了将近一倍! 况且,这些东南亚的小国,都只是附庸、附属关系,他们的子民自然是不算得大明的子民了。 一旦发生了战争,可以调遣他们国家的子民先去参加战斗,充当死士,去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等到战争的天平开始向着大明倾斜之后,然后再发动总攻,派遣大明精锐前去作战! 如此一来,那岂不是能够大大降低大明将士们的伤亡? 一想到这儿,刘伯温便忍不住浑身激动! 摄政王殿下这一举措,当真是为大明又缩短了至少五十年的奋斗啊! 东南亚的这些属国使臣们,此行的任务至此,算是彻底完成了。 虽然中间着实是有些曲折、波动,但并不妨碍他们最后能够获得全然的满意。 弗朗机人被打退了,俘虏了。 跟大明的合作也建立了,附属国、附庸国的身份也拿到了。 从此往后,他们再也不是孤悬海外的弹丸之地。 而是拥有了崭新的身份——大明帝国的附庸、附属之国。 一旦有强敌入侵,那么他们就可以向大明帝国派遣使臣求援。 到时候,大明天兵天将既出,自然又能保证他们的一方安定、太平。 更甚,这些属国海能与大明帝国在军事领域开展合作。 彼此深化交流、合作,能够为国内的经济繁荣,带来更的贸易机会! 谁不开心? 谁不开心谁就是大傻子! 解决了东南亚小国们的问题之后,朱元璋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神清气爽。 在他的治理之下,大明帝国的国力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迅速增长。 现在隐约已经可以摸到盛世的边界了。 这对当今刚在废墟之中建立不久、仍然百废待兴的大明帝国而言,自然是一桩难得的好事。 老十二当真是又替他处理了一桩心头患啊! 这个摄政王的位置,给他来做,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造的一样! 而正在朱元璋为此感慨、暗自窃喜的时候。 烦心事又找上门来了。 淮西派的武将们,齐齐找到了朱元璋,向他觐见。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说话吧!” 朱元璋中气十足地回应了众人。 都是他起家时候的老哥们儿、老兄弟,一路沙场上走过来的,死的死、散的散,现在也就剩下这么些人了。 他还是念旧情的。 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都基本上能够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很显然,今天这事看上去可有点不大对劲。 “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过来,为的是什么事情啊?” 朱元璋脸上挂着笑,但嘴里说的话却是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他们可都是一帮上战场拼刀杀人的大老粗,自然是没有看明白朱元璋的脸色,更没有品出来他这句话,究竟有什么深意。 只是凭借着一腔血勇,冒冒失失地将他们的谏言,由汤和呈上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深深看了在场这几个老伙计一眼。 “这个奏折,是你们几个的意思,还是说只是一个人的想法?” “启禀陛下,这是我们所有淮西老将们的想法!” 汤和顶着压力,回应道。 “所有淮西老将么?那可真是稀奇了,为什么来的只有你们四个啊?” 朱元璋冷笑道。 “徐达呢?常遇春呢?怎么不见他们。” “还请陛下先看看我们的谏言吧,都是我们的肺腑之言呐!” 朱元璋双眼微眯,透露出了一股危险。 “原来是谏言,而不是奏折啊。” 众人没有吭声了。 朱元璋默不作声打开了奏折,扫视了两眼,便一把将这奏折掷在了地上。 “谁写的?咱问你们话,这折子是谁写的?病句连着病句,错字跟着错字,你们想说什么?直接说!”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19章 老朱护犊子,以后谁再敢言摄政王的不是!? “写奏折这种事情,咱说过不用你们自已来!咱给你们的那些俸禄,难不成连一个识文断字的文生都请不起了?!” 朱元璋愤怒地拍着桌子,指着汤和、周德兴、唐胜宗和吴良的鼻子怒骂。 “一个个的,整日里不学点好的!就知道给咱整这么些狗屁倒灶的烂事!” “陛下,摄政王的权利滔天,必须要加以限制啊!” 汤和强顶着压力,跪地再度进言。 “若是在这么下去,只怕大明国将不国啊!” “汤和!你这混账东西是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朱元璋气急,怒道。 “要不是有老十二在,你们这日子能过得这么舒坦?一个个的白眼狼!” “还是让你们这群混蛋吃得太饱了!” 大明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粮食也因为连年征战,导致田地荒芜,产量严重不足。 这群大臣们,那时候整日里的粮食配给并不多,一个个都饿得双眼发绿。 要不是老十二及时搞来了红薯、玉米和大豆这些粮食作物,恐怕这些淮西派的老东西,十个里面得至少有六个都饿得走不动道。 自然就更不可能有力气来拿老十二的权力说事了。 “陛下!” 众人上前,齐齐跪下,眼泪婆娑地讲起了他们曾经的情谊。 当初打天下的时候,他们这帮老伙计没有一个是孬种,全都争先恐后上阵杀敌,没给他朱元璋丢脸。 按道理来说,好歹还是要给他们多少一点优待吧? 可是呢,现在天下是打下来了,可他们这些武官根本就不受到重用,反而是那些打仗的时候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文臣们,这时候都得到了官职。 他们不服气啊! 听到这儿,朱元璋心里的火气,也是逐渐消散了下来。 这还真就是淮西派的这些老伙计了,要换做是别人的话,敢跟他这么说话,估计直接就拉出去砍了。 “你们这些家伙,这不是成心添乱吗?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你咋去管事儿?总不能也让孩子们去放羊吧,那成何体统了。” 面对这些老伙计,朱元璋说话也尽量用上了朴实的语句,免得他们听不大明白。 “咱养着你们,那是去上阵杀敌用的。现在敌人杀完了,你们安安心心吃好喝好!” “这天下啊,乱世的时候才能用武,治世的时候不能砍头啦,得教化。这是他们文官的事情,你们就甭掺和了。”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所以,在汤和一个眼神的示意下,众人齐齐拱手:“陛下,我等请辞,还望陛下允许我等告老还乡。” 这行为,可就触及到了朱元璋的根本了。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隐没,看众人的表情也多了一抹生冷的寒意。 “这大明,究竟你们是皇帝,还是咱朱元璋是皇帝?” “咱今天把话撂这儿了。你们要是敢再不听劝……后果自负!” 一席话,说得杀意凛冽。 众人脸上皆浮现出了惶恐、错愕的神色。 很显然,他们先前还不清楚,十二皇子朱柏在朱元璋的心里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所以才敢联名上书。 但是现在,他们清楚了。 这股分量之强大,甚至都已经隐然凌驾、超越了太子朱标! 东南亚诸国之事已经了结。 使臣们,在采买了足够的粮食细软以及各种他们国家不得见的“稀罕物”之后,也都心满意足地乘船陆续离开了大明,回国赴命。 被抓捕的那些弗朗机人,从他们的口里撬出有关弗朗机国、欧巴罗大陆的线索、信息过后,这群人也都被发配充军,流放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仆了。 现目前,大明水师才刚刚返回海港不久,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补给、修养,尤其船只更是需要进行修理。 这段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也基本要有月余功夫。 所以,现在这段时间,摄政王朱柏的工作量,骤减了许多,每日还能空余出不少闲暇的时间来。 这些时日里,朱柏要么就是在书房看书,要么就是陪爱妻徐妙云厮守二人世界。 毕竟是明初刚建国那阵,市面上的娱乐方式匮乏,除了听曲儿就是看戏,几番功夫下来也都乏了。 还不如整日里在院子里宅着,陪同爱妻一起赏花、游湖、泛舟,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这一日,朱柏正在他的摄政王府邸中处理政务。 虚掩的门扉被轻轻推开了,将屋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内。 朱柏抬头,随意看了一眼,却有些诧异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妾身新学了莲子羹,见今日暑气炎热,正好煮了莲子羹,所以想着亲自替夫君送来,消消暑气。” “夫人有心了。” 见徐妙云如此上心,朱柏心中颇为甜蜜。 亲口吃下徐妙云喂的莲子羹,一阵畅爽感觉,从内由外,让朱柏原本略感烦躁的暑意,消散无形。 “不知是否符合夫君口味?” 徐妙云心中颇为忐忑,开口问道。 “味道正好,清淡却带有一抹微甜,正是消暑上品!” 朱柏笑着一把抓住了徐妙云的葇荑,将她轻轻带到自已怀中。 徐妙云也不反抗,顺从地依偎在朱柏胸口,静静感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了细软连绵的呼吸声。 看着躺在自已怀中的美娇娘,朱柏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轻在徐妙云的脸庞上啄了一口。 惹得徐妙云的脸颊飞满了红霞。 如此娇怜,惹得朱柏心中邪火乱飞。 他的手,下意识地就不老实了起来,朝着徐妙云的腰带袭去。 “夫君!” 徐妙云忽然紧张地抓住了朱柏的手腕,表情似乎有些慌乱。 “怎么了这是?” 朱柏有些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 “作甚这般紧张?莫不是把你家夫君当成孟浪之人了?” “倒也不是……” 徐妙云脸上的红霞,一路浸染,连脖子都变得通红了。 她满目娇羞地抱住朱柏,在他的耳边忽然轻声耳语了两声。 朱柏听得迷糊,脱口问道:“没听清,声音可再大上一点。” “夫君,妾……妾身有……有、有喜了……” 徐妙云的声音细弱蚊蝇。 即便再次重复,亦是如此。 不过这一回朱柏是听得真切了。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0章 王妃来访,老朱家的大喜事! 他先是愣了一愣,继而脸上浮现出了狂喜之色来。 “娘子,此话当真?!” “可不能诓我啊!” 徐妙云一脸无奈地看着朱柏:“夫君,妾身怎敢用这种事情来狂骗你呢……” “说说看,这是怎么发现的?夫人有孕在身多长时间了?” 朱柏满脸兴奋,开心地一叠声追问道。 在朱柏的追问之下,徐妙云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是昨天她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寻常爱吃的菜肴,似乎也没有了胃口。 甚至还感觉到了一阵强过一阵的反酸、反胃,于是只好草草吃了块点心,就此作罢。 不料想,那点心却是格外可口,令徐妙云胃口大开,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块。 而那点心的主要配料,就是酸枣。 这一反常的行为,自然是让丫鬟们记住了。 不多时,便有老妈子领着太医前来问诊。 把脉过后,众人一拥而上,想要问问看究竟是什么结果。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太医竟然悠悠说道:“烦请摄政王妃换一只手再切一次脉。” 当时就让房间里的所有人差点没大跌眼镜。 好在最后,这太医给出了他的诊断结果:有了。 顿时,整个摄政王府便哄地一声,发出了阵阵兴奋的笑声来。 这不,徐妙云强忍着喜悦之色,故意亲自来给朱柏惊喜。 “这可真个是惊喜啊!” 朱柏哈哈大笑起来,小心翼翼将徐妙云抱在怀中。 “传我的命令,今日府邸之中所有人,得赏!” “是,尊主!” 站在门外的铁鹰士立即领命,前去执行。 账房一开,白花花的银子便散了出去。 根据摄政王府邸之中,下人们的品级不同,各自有的打赏也略有差异。 但是! 即便是第一天当差,或者只是来府邸送柴送碳的民夫,都送上了至少十两银子。 让所有人都不由眉开眼笑了起来。 这种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自然是很快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都自发地将各自家里珍藏的东西,送到了摄政王府上。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过是些普通的食物和酒水,但胜在真心实意,这是多少钱、多少珍品都换不来的东西。 当这个消息传到朱柏耳朵里的时候,他不由心中一阵感动。 “都买下来……不!买不好听,给大家发喜钱!发物品市价双倍的喜钱!” “是,尊主!” 铁鹰士领命,立即前去处理这些事情。 有铁鹰士在,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朱柏操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安抚爱妻徐妙云。 毕竟,这是她的头一次怀孕,还没有完全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自然是会感觉到一阵手忙脚乱。 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需要丈夫的安慰和支持。 “放心吧,不管是男孩女孩,他都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会如你一般疼爱他的。” 朱柏笑呵呵地说道。 徐妙云勾住朱柏的脖子,将绯红的脸蛋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没有回应,但脸上却满满都是幸福。 时间来到了这天晚上。 朱元璋在结束了一整天的事情过后,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后宫。 这时候,马皇后早已经贴心地准备好了他喜欢吃的小米粥,还有各种他最为拿手的菜肴。 当然,要是朱元璋平时不来后宫的话,马皇后的每日饮食还是极普通极朴素的。 这一次嘛,当然是因为朱元璋提前说了要来,所以她才额外准备的。 一边吃着小米粥,朱元璋一边向马皇后讲述着淮西武将们白天的糟心事。 末了,他愤愤不平道:“妹子,你来评评理。” “这群大老粗,做事都不过脑子的吗?居然就这样上了朝,还把那劳什子的奏折给叫成了谏言!” “喊错了也就喊错了,这些家伙没什么文化,咱认了。可让咱生气的是,咱给这些蠢驴每月发了那么多的银子,难道说他们就不知道去请一个会识文断字的教书先生,来帮忙写一写奏折吗?” “真是气死我了!通篇下来,一句话里面要是只有两三个错别字就算是学得好的了,至于语法错误……能读懂就算过关。” 听了朱元璋的抱怨,马皇后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你啊,就是之前跟他们走的太近了。君不君臣不臣的,想什么话?” 马皇后笑着说道。 “不过也好,重八你今天在明面儿上跟他们发了一通火,也让他们明白了边界感,应该知道后面要怎么做了。” “反正啊,以前的事情都是以前,要是谁敢用以前的情分,来裹挟现在的陛下,那就得杀鸡儆猴了。” 朱元璋闻言,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妹子说的话在理,中听!” 于是乎,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夫妻俩聊起了其他的。 聊着聊着,马皇后就把话题扯到了徐妙云的身上。 “徐妙云……咱记得!她是徐达的大闺女吧?咱不是把她给许配了咱家的老十二吗?现在应该是摄政王妃才对。” 朱元璋有些好奇,问道。 “怎么了,在呢么好好儿的说起徐妙云来了?”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人家有喜了而已。” 马皇后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哦,原来……什么?有喜了?!” 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 顿时,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意外,然后又变成了惊喜,狂喜! “哈哈哈哈……好,好啊!老十二这臭小子总算是要当父亲了!” 朱元璋满脸笑意地搓着手,眼中写满了兴奋之色。 对于老十二的婚事,他当初肯定是赞同的。 毕竟是联姻嘛! 朱元璋与徐达,本来就是穿开裆裤的时候都认识了的老哥们儿。 打仗的时候跟在他的身边,一路南征北战,是朱元璋的最强左膀右臂之一。 而后,更是将大闺女、小闺女一口气都嫁给了老十二。 现在! 他家大闺女有了身孕,这岂不是亲上亲,再加亲? 总之,这是一桩值得高兴的大好事!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1章 咱得给老十二送份大礼! “结婚了这么长时间,徐妙云这个摄政王妃的肚子总算是有了动静。” “你是不知道啊,妹子。咱们大明,可有不少人都关心着老十二的子嗣问题啊。” “尤其徐达这大小闺女,一起打包嫁给了老十二之后,迟迟不见有身孕,甚至外面都有些风言风语了。” “还好,还好啊!徐达的大闺女足够争气!” 马皇后闻言不乐意了。 “重八,你听听看你这叫说的什么话!” “老十二为了这个大明,什么时候不是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最近这段日子,才得了点空闲时间。” “他要是再这么忙碌下去啊,恐怕还真就不一定能再有什么子嗣呢!” “这……” 朱元璋不由愣住了,他仔细一想,好像还当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搓了搓手,笑着说道:“没问题!咱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等到后面啊,咱专门给他留点时间,让他可以顾忌一下家里。” “这些日子,老十二是当真给辛苦坏了。” 马皇后满是感叹地说道。 “我就没见过有哪个皇子,能够过得比老十二还要辛苦的。” “是啊,老十二对咱大明的贡献和付出,都是最大的。” 朱元璋默默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 “要不是有老十二,咱这个大明啊,估计没办法这么顺当。” 这是实话。 大明建国之初,可谓是多灾多难。 甚至,打大明在这个世界上建国了之后,四百多年的历史之中,也的确是一直风雨飘摇、多灾多难的。 尤其到了明朝后页,天灾的数量更加频繁了,而且受灾程度也不短增加。 甚至有一种说法,大明最后的亡国,并非是因为国君昏聩,而是因为党派斗争太过严重,并且出现了无数的大小冰期,寒冷异常。 当然了,那都是多年以后的事情。 现在,大明才初创成立,还有的是潜力可供挖掘。 “妹子,你觉得咱们要是挑个时机,给老十二送分大礼,这个想法如何?” 马皇后点了点头,将嘴里的小米粥咽下肚子,这才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重八。” “但你倘若当真要送,我建议还是送一份大礼吧!以彰显我们对老十二的关心。” “这……能行吗?” 朱元璋似乎是有些踌躇,但显然是多了几分意动。 他跟老十二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没有完全修复、愈合过,彼此之间都保持着冷静、放心的距离。 现在,明显是朱元璋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他一直都在默默寻找方法。 “放心好了,肯定没问题的!”马皇后在一旁主动替朱元璋打气加油。 别看朱元璋眼下的样子,似乎看着有些像是好好先生,但实际上他是相当心狠手辣的。 尤其是当马皇后死后,朱元璋的性格更是变得狐疑、暴虐,陪伴着的大臣们稍微有些行为不符合他的心意,那就直接拉出去斩了! 还好,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妹子,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不过这件事情我最好还是找老大先聊聊。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沈万三不愧是商界奇才,由他起草发行的《大明商业计划书》,在大明境内得到了全面的推行。 而这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得到了显着的效果。 看着那一筐一筐的钱币盈余,在自己库房里都已经堆积成了无数个小山包,这令人惊叹的一幕,即便是摄政王朱柏,都看得一头雾水。 他扭头看向沈万三:“这些全是这两月商业贸易的盈余?” “不全是。” 摄政王朱柏这才微微安心了一些。 要这些全是,那他估计得将沈万三的才华给好好儿重新审视一番。 单纯去赚钱经商,未免也太屈才了些。 “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摸约同样规格的钱币,存放在了三处专门的库房之中。” 朱柏瞪大了双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沈万三。 他不由在心中嘀咕了起来:这小子该不会才是真正穿越的吧?这才华在,这头脑,未免也太超前了。 “殿下?” 沈万三的发话,打断了朱柏的沉思。 他抬起头,看向沈万三:“你做的很好。” “接下来,我有另外一个任务要交代你去做。” 闻言,沈万三的脸上浮现出了狂喜之色,立即跪身领命。 “草民沈万三谢殿下赐旨!” 见沈万三这般上道,朱柏便将他的一个想法,告诉给了沈万三。 听完了朱柏的话,沈万三脸上浮现出了思索的神色来。 良久,他才试探性再开口问道:“敢问殿下,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深意?无外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朱柏坦然说道。 “孤曾闻言曰,"少年强则国强",此说法略微偏妥当,应该为"百姓强则国强"。” “百姓本就困苦,若是有个三灾五病,无药石医治,则必劳心劳神,日渐衰弱。孤不忍也。” 听完摄政王的这番话,沈万三不由惊呆了。 原本,他以为这所谓在应天府内试点进行公立医馆的行为,乃是为了统一医药行业,以谋取更大的利益。 却是没想到,原来摄政王居然只是为了让更多看不起病、医不起病的百姓,能够有地方求医治病。 一时间,他不由感觉到羞愧万分,心中对于摄政王朱柏的敬仰之情,更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请殿下放心,草民必将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朱柏微微颔首:“去吧,无需担忧花钱的问题。这些钱囤积在这里,除了碍事,别无他用,倒不如用在刀刃上。” “是,殿下!” 沈万三迅速行动了起来。 由他亲自牵头,再跟城防、衙门、医官等部门联合审批,处理关于公立医馆的事情。 当负责人听到沈万三的话之后,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是个江湖骗子。 顿时对他就没什么好声气了。 “这位先生莫要说笑了,你可知道一家医馆若是开门营业,不用花钱就能看病抓药,这一天下来可是要消耗多少银钱?”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2章 太子让贤,当如是也! “你若是闲得慌,可以去别处拿人消遣,莫要再来烦我,否则我这棍棒可不长眼睛!” 沈万三急忙摆手:“我并非故意前来消遣大人!草民乃是沈万三,亲奉摄政王殿下旨意,前来商议此事!” 说着,沈万三从兜里翻找出了一枚玉佩:“有玉佩为证!” 这玉佩上左右两边各自雕着一条四爪飞龙,正中心的位置则是一个“柏”字。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摄政王朱柏的玉佩,会雕刻成这样了。 看到这玉佩,方才态度还比较嚣张的官吏,顿时不由对沈万三刮目相看了。 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心里思索着。 很快,便想起来了。 “先生可是摄政王麾下那经商奇才,沈家老三?” “经商奇才不敢当,但在下的确是在沈家排行老三。” 闻言,那负责人长舒了一口气,赶忙将沈万三迎进了衙门里,看茶详谈。 经过了沈万三的简单陈述之后,那负责人终于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顿时,他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了崇敬、膜拜的神色,脸上更是写满了震惊。 “摄政王殿下一心为民,果然是我大明之幸啊!”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非是不愿意,而是不敢说,担心会给摄政王殿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在这个官吏的心目中,摄政王朱柏便已经是他所认可的“圣主明君”了。 若是陛下百年之后,继位的人,那必然当属摄政王殿下了! 其实有这个想法的人可不少,单单是这应天府内,就至少有七成的百姓,是这样想的。 沈万三和这名管理员相谈甚欢,将开办公立医馆的事情,详细谈了许久。 直到将所有的一切准备都敲定之后,这才离去。 而这位负责人则是开组了马力,全力办理了起来。 因为是摄政王朱柏的旨意,所以在每一个环节上都特事特办,不过短短两三日的时间,就得到了批复,顺利允许开办。 现在,对于沈万三而言,更加重要的问题,就是去选址了。 应天府不小,居住在应天府中的老百姓更是鼻尖桀纣、挥汗成雨。 那么,应该将公立医馆建在什么地方呢? 沈万三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这公立医馆建立在贫民居住密集的地区。 也只有这些地区,公立医馆才能够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来。 毕竟富人区居住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想要找个大夫亲自上门问诊,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是对于这些居住在贫民区的百姓而言,小病就抗一抗也就过去了。 至于大病,那根本就是没得钱买药,只能是听天由命。 顶天,也就是去找赤脚医生随便讨要两幅草药,回家熬煮了喝。 治不治得好,那都由老天爷说了算。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沈万三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地址。 找来相关人员,买下房子的地契,然后开始装修、招人、进药。 一切忙碌就绪。 应天府内,大明帝国的头一家公立医馆,就此开始了试点营业。 这一天。 朱元璋、马皇后还有太子朱标三人,在东宫里举行一场小小的家宴。 这场家宴的规模并不大,就单纯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便饭而已。 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吃的食物,也都是普通的米粥、炖肉、蒸菜。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着饭菜,聊着闲话,有一种别样的岁月静好。 吃饭的时候,其实朱元璋之前已经跟马皇后商议好了一件事情。 现在,也是时候告诉给太子朱标了。 “老大,你觉得老十二怎么样?” 朱元璋聊着闲话的话锋忽然一转,问道。 “十二弟能力出众,不论军事还是政治、民生,都继位高明,而且百姓、百官都对他称赞有加。” 朱标笑着回答道。 “有十二弟在,父皇您最近都没那么累了,所需要忙碌的事务也大大解放,总算是有了时间多陪陪母后。” 听到朱标的回答,朱元璋微微颔首,却是迟迟没有给出下文。 朱标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父皇,你突然问十二弟的事情……可是又有什么事情,令你不满意了?” “其实十二弟做事素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所根据,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更不可能荒诞无稽。” “在这一点上,儿臣愿意为十二弟作保,还请父皇莫要在意。” “老大,看来你对老十二的评价很高啊。” 朱元璋忽然问道。 “那倘若咱准备传位给老十二,你觉得如何?” “好啊!” 朱标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考虑,直接脱口而出,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闻言,朱元璋不由瞪大了双眼:“老大,你可是太子,那皇位原本应该是你来继承的。” “咱现在说传位给老十二,你不拒绝?不打算争取争取?” 闻言,朱标不由哑然失笑了。 “父皇,您多虑了。” “十二弟的才华远胜于我,有他继承大统,我大明江山必然会如铁板一般坚固,百姓的生活也肯定会得到大幅改善。” “国安民乐,到时候真的能够创造出万古未有之盛世,开创我泱泱函夏前所未有的盛况!” 可以说,在太子朱标这里,老十二的评价那是相当之高。 甚至就连朱元璋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尤其是最后,朱标说的这句话,更是给朱元璋吃了定心丸—— “父皇,你且放心。” “只要十二弟真心实意愿意为了我大明子明着想,知行合一,是个明君。那么我愿意全力辅佐他,永不改变!” 听到太子朱标的这番发言,朱元璋心头最后的疑虑,也就此被打消了。 他跟马皇后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欣喜之色。 但很快,朱元璋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愁云。 “老大,你可知道咱淮西出身的那些老哥们儿,老武将们,他们前阵子还专门递了折子,说老十二的权力太大了,让咱收一些回去。”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3章 朝廷上的勋贵大臣们,是时候认清现实了 “为了这事儿,咱把他们给狠狠训斥了一顿。这帮老哥们儿面上虽然服了,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其实,淮西派的这些武将,之所以会这么心中充满担忧,朱元璋他是明白的。 毕竟自古以来就有“尊卑有序、长幼有别”的说法,立嫡长子向来都是帝王做法。 要是继位的是老十二,而不是老大。 那么只怕是会引起淮西派众人的反对,到时候引发朝廷之中的内斗不休。 甚至更严重一点,都有可能会爆发大规模的内乱,到时候国将不国。 这些可能性,都是要好好考虑的。 听完了朱元璋的这些考量,太子朱标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这些事情,应该是不至于会发生。” “理由呢?” 朱元璋忍不住追问道。 “理由,其实就是人心。” 朱标笑道。 “十二弟所颁布的那些法令法规,还有对于大明的这诸多贡献,其实汇聚到一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明着想的。” “况且,每一个法令,每一个发明,都让大明的老百姓们,得到了切实的实惠和好处。” “不说别的,光说红薯、玉米和大豆吧,这三种粮食作物的出现,就养活了多少百姓,让多少老百姓免于被饿死的结局?” “光是这一项,十二弟就可以说是居功至伟,能被人供奉起来,造生祠纪拜!” “除此之外,十二弟麾下还有那么多的精兵强将,击溃了北方的蒙古鞑子,屠灭了海外的倭寇,还将来犯的弗朗机人全歼。” “如此彪炳的战绩,足以守卫我大明的大好山河,足以保护我大明的子孙后代!” 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 更是让朱元璋感觉茅塞顿开,越想越觉得这个位置,还当真就只有老十二能坐了。 马皇后听完,还补充了一句:“可别忘了,老十二还找来了神医给我治病呢!” “要不是有老十二,恐怕我都不一定还能活着。” “妹子,你可千万别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朱元璋赶忙抓住了马皇后的手,眼中尽是关切。 “说起来,妹子你最近身体如何?” “有医家首领李时珍看诊,我身体好着呢!” 马皇后笑着宽慰道。 “况且,老十二所推崇的墨家机关术,在大明的各个地方,都在发光发热,创造的水车、木牛,当真是惠及了万千百姓啊。” 马皇后、太子朱标还有朱元璋,你一句我一句,说来说去,都觉得皇帝这个位置,由老十二来坐,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淮西派那边,父皇你不用担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太子朱标夹了一筷子红薯,笑着对朱元璋说道。 “儿臣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能够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不会再有任何想法。” “那就最好不过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欣慰之色。 终于,一直选在他心头上的大事情,这下总算是落了地。 他也终于是可以松一口气,好好儿享受生活了。 公立医馆悄无声息地在应天府试点运行了。 沈万三的执行力极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找寻到了最为何时的试点地点。 并且在第一时间将掌柜的、店小二、老中医等人员配齐,而后煎药的锅子更是一口气直接怼了五十口,由专门的烧火工负责看管。 另外,还有药房也在第一时间配齐。 由于地理位置的限制,所以沈万三在搭配药房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药物的消耗,大量采购了伤寒感冒、头疼脑热等普发疾病的治疗草药。 后院里,堆积如山的草药原料,由十来个大师父负责研磨、切割、熟成。 总之,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 至于药房的头匾,沈万三在请示过摄政王朱柏后,写下了“公立医馆”的字样,并且在右下角用小字标注了“第一家”的字样。 这样一来,往后再有公立医馆成立,就可以在右下角继续往后标注第几家的样式了。 这天,正是公立医馆试营业的第一天。 所有人都齐打精神,严阵以待,准备着迎接人民群众的考验。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整个上午过去了。 却始终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头的雾水。 关键时刻,还是前来微服私访的摄政王朱柏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对着沈万三招了招手。 沈万三赶紧上前。 朱柏同他耳语了两句,然后拍了拍他肩膀。 “去吧!” 沈万三一愣,他压下心头的疑惑,同摄政王拱了拱手,便立即要来了纸和笔,在门口写上了一副大字:“免费看诊,免费送药,造福百姓,造福大明!——摄政王,朱柏。” 考虑到这里生活的都是贫苦百姓,可能没有太多人识文断字,所以沈万三就在门口扯着嗓门大喊。 他将文字上的内容,一遍遍重复,不辞辛劳。 在他感觉嗓子都快喊疼的时候,忽然一辆破旧不堪的板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浑身布满布丁的黝黑汉子,脸上写满了迟疑。 “你们这里看病问诊,当真不收钱吗?” “不收!”沈万三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摄政王殿下为造福百姓、造福大明而修建的公立医馆,免费看诊,免费送药!” 沈万三不光是说给这位黝黑大汉说的,也是说给不断打量着这里,心中迟疑的百姓们说的。 “好,好!大人,帮帮我吧,我老娘得了病,没钱医治……” 扑通一声。 大汉跪在了医馆的门口,声音哽咽。 沈万三赶忙将他搀扶起来:“放心吧,来了这里,一定能把你老母亲的病治好!” 说完,他便同黝黑大汉一道,将病得枯瘦如柴的老母亲小心翼翼背进了医馆。 老中医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切脉问诊。 黝黑的汉子浑身脏兮兮的,他站在这里只觉得一阵手足无措。 “放心,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因为染了风寒而已,抓两副药吃完,再温养几日便能痊愈。” 老中医笑着点了点头,立即开了药方。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4章 挑动民心,好大的胆子! 早已经侯在一旁的学徒立即拿起药方前去抓药。 因为考虑到药材获得的难易程度,公立医馆里所使用的药材,都是便宜、易得的药材,但药效却是没有打半点折扣。 抓好了药,马上后院开始熬煮、煎药。 不多时,药被盛了上来。 黝黑大汉亲自服侍老娘,喂她吃完了药。 这会儿,老娘的精神劲儿明显要好了许多。 她忍不住抓着儿子的手,颤巍巍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给朱柏下跪。 还好朱柏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搀了起来。 “老人家,折煞我也!快起,快起啊!” “多谢摄政王殿下救我,多谢!” 黝黑大汉的老娘虽然年老,但她的眼睛却是毒辣得很,一眼便瞧出了朱柏的真实身份。 “无妨,你本就是大明子民,孤之所以设立这公立医馆,就是为了普罗大众也能看得起医、治得起病!强健我大明百姓身体,造福我大明全体子民。” 听到这番话之后,黝黑大汉和他的老娘感动得泪流满面! 将他们母子送走之后不久,便有了更多的穷苦百姓们前来就医。 很快,房间里就挤满了人。 长长的队伍,甚至从医馆一直排到了大街上去!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所有过路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惊诧的表情。 而后,在好事者的解释之下,才明白这竟然是摄政王殿下弄出来的免费医疗手段! 顿时,不管有病无病,不论身体是否安康,所有人都对摄政王朱柏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感激和尊重。 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将他奉为神明了! 这为其一整天的医馆视察,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有些难以让人们接受,但只要愿意尝试新鲜事物,就会发现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猫腻。 或者,说得更加直白一点。 但凡是打着摄政王朱柏旗号的东西,闭眼买就是了,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毛病! 就正如这公立医馆一样,从它的选址就可以不难看出,这分明就是专门针对低收入群体的行为啊! 不光不要钱,而且还有国家的保证,甚至就连救治的药材,也都是选用的见效快、便宜的好东西。 这些药材价格低廉,随处可见。 即便是之后不方便来医馆就医,也可以在乡野山林之中寻找到。 所以,自然是从根本上解决了大明老百姓们看病难的问题。 除此之外,在这一次的亲身经历之后,摄政王朱柏对于这个所谓的公立医馆,又有了更多的全新理解。 是时候将医保体系,也接纳到这些公立医馆里去了! 他开始用热塑料研制一种新型的卡片。 在卡片上记录好卡片持有者的全部个人信息。 到时候再第二次去医馆治病,就能够让医生从这种卡片上查找到之前的问诊内容。 从而快速了解到眼前的病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已经治疗到了什么程度。 “这种方式省时省力,尤其还节省了大量工业储备,提高了社会经济效能。” 朱柏呢喃自语道,眼中对未来冲门了憧憬和向往。 要是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再过几年,以摄政王朱柏的能力,即便是亲自徒手搓一台汽车出来,都并非毫无可能! 公立医馆的事情,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偌大的应天府里迅速传播。 很快,下至贩夫走卒,上至公卿大夫,就全部知道了这件事情。 说实话,在当时的大名王朝来看,这种事情还是挺稀罕的。 毕竟,不需要花一分钱,就能够看病、抓药、服药。 这分明是在做慈善啊! 当然了,有道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朝廷之中多少还是会有看不惯摄政王朱柏这般行为的人。 而且大有人在。 就比方说淮西派的武将们,在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是满脸的不屑。 认定了这是摄政王朱柏在故意拉百姓的好感,是作秀! “看着吧,肯定做不长的!” “就是!居然用这种挑动民心的方式,来给自己增加筹码,简直歹毒!” “哼!放心吧,我等既然已经禀明陛下了,想来摄政王往后也得收敛一二……咱们走着瞧好了!” 诸位武将窃窃私语着,充分表达着自己对摄政王朱柏这番做法的不满。 但在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腰间挂着“锦”字的密探,手上正拿着无常薄和狼毫短笔,将他们的一言一行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宫中。 朱元璋此时正在御书房里习惯性批阅奏折。 最近几日,并没有遇到太过于离奇的折子,他批阅的速度也很快。 不多会儿功夫,就处理完了。 伸了个懒腰,朱元璋随口道:“最近这应天府里可有什么新闻?” “回禀陛下,硬要说的话,倒是有一桩奇事。这桩事情,还跟摄政王殿下有莫大关系呢!” 吴伴伴笑着说道。 “喔?说来听听。” 闻言,朱元璋立即来了精神,开口询问道。 于是乎,吴伴伴便将公立医馆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听得心中颇为好奇,不知道老十二这又是在整什么幺蛾子,但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一桩好事。 按捺不住心头的猎奇心思,他思索了片刻,有了主意。 “摆驾,去后宫。” 说完,他便将龙袍一撩,起身去找马皇后了。 马皇后这时候正在御花园里赏花,跟朱元璋碰头后,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 夫妻俩一拍即合,便开启了他们的微服私访计划。 听到这个消息,毛骧脑袋都大了一圈。 他赶忙遣人开始乔装打扮,在大街上暗暗布防。 更是伪装了许多商贩来回叫卖,为的就是能够给陛下、马皇后二人创造一个尽量安全的环境。 至于他本人,则更是乔装打扮成了管家一样的身份,跟随在朱元璋、马皇后两人的身后,亦步亦趋。 朱元璋、马皇后这般打扮,看上去就像是略微有一丁点儿闲钱的小老板。 在这街道上面,倒也并不显眼。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5章 财政月报,沈万三的大功绩! 况且,朱元璋本就有一点点的驼背,穿的衣服也朴素,与常人无异。 倒是马皇后,虽然穿着简朴,但身上那股自带的华贵气息,却是遮掩不住。 不过,即便是有人多看两眼,觉得有些诧异。 恐怕也顶天会觉得朱元璋就是个上门女婿,而马皇后是哪家的小姐。 当然了,肯定不可能是大家庭的。 不然也不会允许她上街抛头露面了。 所以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这是个商贾之家。 于是,身份符合,再也没有任何的毛病了。 这大街上的人流如织,倒是比以往要更加繁华了不少。 朱元璋看到老百姓们安居乐业,人人脸上都挂着幸福河满足的笑容,他也就跟着乐呵地笑了起来。 感觉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很欢喜。 这是大明的江山啊,是大明的子民! 能够看到他们生活得这么幸福美满,朱元璋突然就觉得自己整天看的那些奏折,当真是值了! 马皇后如何能不知道朱元璋的心思,于是悄悄伸手抓住了朱元璋宽厚、满是茧子的大手。 朱元璋回以一个满足的笑容。 夫妻俩伉俪情深,相濡以沫,走过了人生中最艰苦的岁月,不离不弃,终于是修得正果,有了和平安稳的生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那公立医馆的附近。 “毛骧……呃,毛管事,这就是那公立医馆么?” 朱元璋瞪大了双眼,暗中咋舌道。 “掌柜的,咱们还没到咧!要再往前,走到队伍的尽头才是。” 毛骧故意说着一嘴谁也辨认不出究竟是哪儿来的土话,尽显演技。 朱元璋点了点头,牵起马皇后的走,继续往前走着。 走了好久,可算是看见了终点。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公立医馆”四个大字。 在门旁边,还在纸上写着“免费看诊,免费送药,造福百姓,造福大明!——摄政王,朱柏。”的字样。 这更是看得朱元璋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以为这可能夸大其词了,却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切实存在的,而却远比他想象的要夸张一百倍! 拿着药激动不已的老百姓们,络绎不绝从医馆里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抹着眼泪。 “摄政王真的是个好人呐!竟然连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惦记在心里……” “是啊是啊!咱们陛下真是有福啊,竟然能有这样出色的皇子。” “以前就知道咱们摄政王殿下菩萨心肠,给咱们弄来了红薯、玉米、大豆续命,现在又搞了免费的看诊……简直就是菩萨转世啊!” 各种各样的夸赞,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时候。 而且,看得出来,这些老百姓们,说起老十二的时候,眼中有光。 那是名为希望的光。 正如当初朱元璋拔刀冲锋,跟元鞑子们拼死的时候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兄弟们,同样也是眼中有光。 就是这道光! 朱元璋忽然心生感慨,在这一刻,与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们感同身受了。 感慨大明帝国能有老十二,真是国之大幸! 同时心中充满了骄傲。 是父亲,对儿子有出息了的认可,更是对于自己这位钦定的接班人的认可。 朱元璋原本想以言传身教的方式,教会老十二一个道理的。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比自己更明白那个道理。 这个道理就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沈万三的手里拿着最新的财报,来到了摄政王朱柏的府邸。 由于来的次数太多了,房门跟他早已混熟,知道他是摄政王的心腹,也不问由头,便直接开了门放行。 这一路上行走过来,总是免不了有人同他见礼、打招呼。 “沈公子,殿下已在书房等候,言说倘若见着公子,请公子直接去书房便是。” “多谢管家。” 辞别了管家,沈万三轻车熟路地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摄政王朱柏的书房外。 “进来说话。” 不等沈万三行礼问安,他便听见了摄政王的声音传出。 “是,殿下!” 深吸一口气,沈万三推开门走了进去。 跟平时没有两样,摄政王朱柏仍旧在埋头整理着各种堆积如山的奏折。 既然他现在担任其了摄政王的位置,那就要在这个位置上发光发热,奉献自己。 “什么事?” 朱柏头也不抬,在奏折上用朱砂红笔进行着批注,一边问道。 沈万三将财报恭敬地双手递上。 “这是最新一月的财报,请殿下过目。” “先放这儿,稍等片刻。” 说着,朱柏将写好的奏折合拢,放在一旁。 “批阅好的奏折先拿回去,交给各部委让他们按照奏折行事。” “是,尊主。” 门外的铁鹰士推门走了进来,将一大摞奏折抱走,末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朱柏伸了伸懒腰,这才抓起财报仔细翻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沈万三在经商这一块,的确是很有天赋,也很有才华。 财报按照朱柏的指点,写得有模有样,跟后世的Excel表格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出入。 看着就很清爽,所有的数据一目了然。 最开始的是汇总的表单,后面的则是每一个项目的细化、详细列表。 朱柏看完之后,微微颔首:“干得不错。” 翻阅到最后一页,却发现那并非是财报的报表,而是一张申请书。 “这是什么?” 朱柏有些好奇,仔细扫了一眼。 原来,那是沈万三见着荆州城附近的硬化路面很是眼馋,也想要申请批复几条。 不过他也知道,那特种路估计是甭想了。 退而求其次,只要有石板路也足够了。 “只是石板路而已么?” 朱柏反应了过来。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想要申请修建石板路的?” 沈万三兴奋地点了点头:“殿下,这石板路可是个好东西啊!不管刮风下雨、冰雹干旱,路边永远凝实坚固。” “这样一来,在石板路面上不管是通行人还是车马,都能极高地提升效率。” “尤其是在恶劣天气的时候,更是如此!” “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通勤运输的成本,经济活动之中就能够获得更大的利润,也更加能够刺激商人们的往来贸易意愿。”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6章 京城大基建,正式开启! 很显然,沈万三之前是有做过足够的功课的,所以当朱柏在考校他的时候,才能够做到应对如流。 朱柏缓缓点头:“确实。有道是"要想富,先修路",诚如此言。” “不过……” 朱柏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如果仅仅只是石板路的话,维护成本未免太大了一些,而且后期石板路会被碾压成石子路,并不见得会对道路有多大的帮助,该陷车的还是得陷车。” 闻言,沈万三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殿下深谋远虑。” “所以,我可以答应你的修路请求,但是你不能够修筑这种普通的石板路,而是应该修筑水泥路。” “水泥路!” 听到这个消息,沈万三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东西他当然知道了! 当初在荆州城的时候就专门去了解过,知道这种硬化的路面,乃是摄政王殿下的手笔。 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商品流通的时候,解决掉道路坑洼难走的麻烦。 不过那路面的消耗,应该是极为昂贵的。 沈万三知道自己是没有那么实力去承受,更没有那个资格去修建。 所以才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石板路。 没想到,摄政王朱柏却是大手一挥,直接给了他水泥路的修筑许可! 还有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至少目前了看来,沈万三是找不到了。 不多时,原本工部现在隶属于城见、建工的官员们,匆匆来到了摄政王府邸的书房。 他们心中忐忑,不知道摄政王忽然召见,究竟是所为何事。 “这里有份图纸和配方,你们看一下。” 朱柏指了指书桌上摊开的两张图纸。 几位大人喊了声“告罪”,便将图纸展开,仔细观看了起来。 越看他们越是心中惊诧,满脸震撼。 “这种材料,只需要搅拌均匀了之后,等它自然风干,就能够坚硬如铁,风吹日晒都不会有所改变。” 沈万三向几位大人解释道。 在这几位大人抵达之前,朱柏先给沈万三开了小灶。 以沈万三的理解能力,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其中的原理。 他一开始也是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原本以为,应该是十分珍贵、十分稀有的材质制作而成的水泥路,没想到用料竟然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只能说,当真是鬼斧神工般的造诣!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摄政王殿下他究竟是如何想到,用这些材料可以制造水泥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归结为读书破万卷的好处。 毕竟,摄政王爱书,已经是整个大明帝国公认的事实了,许多学子更是以摄政王的读书量来激励自己学习。 “这……这……” 几个官员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觉得如何?有可行性吗?” 官员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最年长最稳重的那位官员拱手说道。 “回摄政王,只要能有足够的资金支持,这条路修建不是问题!” 朱柏大手一挥,对沈万三说道:“资金的事情,就从上个月的经商盈余里抽。钱管够,但是质量必须要到位,不能有任何的贪墨。” “做好这项工程的监察工作,但凡有贪墨者,不论数量多寡,杀无赦。” 朱柏的这番话说得杀意盎然,令众人不由齐齐一哆嗦,赶忙领命。 大清早的,官道上就烟尘阵阵。 远远看了过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有大军调动呢! 守城的官兵看了,都不免咋舌。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今天会有大量徭役入城,说不定这会儿他们都启动预警方案了,直接关了城门,严阵以待。 得亏没事。 即便如此,城守还是找了个马术最好的小伙,策马前去打探情况。 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他们临时也好有个应对措施。 不多会儿功夫,小伙拍马奔了回来。 他滚身下马,对着城守行了礼,将事情原委讲明,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城守这才放了心,但还是没放松警惕,让众人都打起精神,谨防有乱。 摸约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后,浩浩荡荡的徭役队伍,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说是徭役,但这些人的装扮跟寻常的徭役略有不同。 首先就是这精气神,明显远高普通的徭役一大截,再就是这穿者打扮,也更显得要专业许多,甚至还有不少人都背着、扛着器械。 一打眼看,就知道是老手艺人了。 “你们都是来服徭役的?” 城守有些吃不准,亲自下楼询问。 “服徭役?不,我们是来跟着摄政王干活儿的!” 领头的壮汉,瓮声瓮气地说道。 “摄政王说了有需要,我们就赶过来了。” 另一边,皇宫里同样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 当朱元璋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眉头微皱。 “你说有多少人来着?” 毛骧赶忙回应:“根据探子回报,数量应该不会少于十万人。” “十万人?!” 朱元璋一愣,随即面露不虞之色。 “怎么能够征这么多人来从事徭役呢?这精壮劳动力都走了,谁来种地耕田?简直胡闹!” 他越说越气,忍不住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老十二现在人在何处?” “回禀陛下,摄政王殿下此时应该是在偏殿。” “走,咱今天非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哪儿能有这样做的,简直荒唐!” 可以见得,朱元璋是当真生了气了。 毕竟,在他的视角看来,十万青年精壮可不是小数目。 这期间所需要涉及到的人员管理、住宿环境、食物饮水等等,每一个步骤都容不得有半点疏漏。 但凡稍有不慎,就肯定会酿成大祸! 现在大明时局刚稳定下来,肯定容不得出现这种乱象。 在去的路上,朱元璋扯下腰牌,丢给吴伴伴,叮嘱他调遣一彪军队,准备随时策应! 但凡这十万徭役有任何的异动,他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出手,将其分化、切割,把损失降到最低点。 十万徭役,那可是足足十万啊! 按照以往的思路,即便是有十万乃至超过十万徭役的场面,也都是分批次加人上去的,绝不可能一次性填十万人进去。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7章 老朱问责,为何大兴徭役!?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元璋才会对老十二的做法大为恼火。 来到偏殿,正巧看到朱柏刚处理完奏折,正对着应天府的地图出神。 “老十二,那十万徭役是你招来的?” 朱元璋也不跟朱柏废话,上来就开门见山问道。 “十万徭役?” 朱柏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父皇所说的,恐怕是儿臣招徕修路的人员吧?何来徭役一说呢。” “你啊!” 朱元璋气得直摇头。 “那可是足足十万精壮!你把他们都征召过来了,谁来耕田种地?这正是地里的粮食需要精细耕作的时节,要是怠慢了,秋天的收成可是要大受影响的!” “老十二,咱一直觉得你是懂事理、明是非的,怎么连你也做出这等糊涂事了?唉,你这……你让咱说你什么好呢!” 摄政王朱柏没有开口反驳,而是仔细听完了朱元璋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误会所在。 “父皇还请息怒,儿臣并没有征发徭役。” “还说没有!那这十万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元璋这下是真的动怒了。 做错了事没关系,改完就是了。 但做错了事还不承认,那可就没这说法了。 很显然,在朱元璋看来,朱柏这是做错了还死不承认,这就让他很是不爽利了。 “父皇明鉴,儿臣只是发布了一则告示,说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就业的岗位,召集乡里的闲散劳动力来儿臣这边做工,儿臣则是给予他们报仇、福利,包吃包住。” 耐着性子,朱柏将自己的做法同朱元璋仔细陈述了一番。 朱元璋听完,感觉似乎是跟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所以说,这些青壮都是乡里邻间的闲散劳动力?” 朱柏点了点头:“正是施肥长苗的季节,老百姓比我们更明白地里庄稼的重要性。”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又能强令他们离开庄稼呢?” “儿臣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倡议,邀请平日里无所事事、没甚事做的闲散人员,前来帮工。” 朱柏强调道:“父皇,注意用词,是帮工,不是徭役。” “这有区别么?” “区别大了!帮工,是来做工的,有报酬有福利,有食物有住所。” 徭役,那这些东西就是自带的了。 事实上,在朱柏当上摄政王了之后,就尽量推行帮工,而大大降低乃至减少了徭役的范畴、时间。 朱元璋暗暗算了算账,这光是十万人的吃穿,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顿时,令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后牙槽发疼。 遂忍不住叹道:“你要真这样做的话,那可是要耗费不少的银钱啊。” “父皇,此言差矣。” 朱柏笑道。 “所谓藏富于国,不如藏富于民,便是这么个道理了。” “藏富于国,不如藏富于民?” 这个理论朱元璋还是首次听见,他仔细琢磨了起来。 感觉,似乎越品越是觉得有点东西。 于是忍不住扭头看着朱柏,心里充满了震惊:我这个儿子未免也太天赋异禀了吧? 自己能想到的,他想到了。 自己想不到的,他还想到了! 于是心中又暗暗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骄傲与自豪来。 这群来修路的百姓,身份不是徭役,而是帮工。 这是摄政王朱柏亲口说的。 既然不是徭役,那么待遇自然也不会相同,要相互区别开。 他们工作的场所,便是应天府的各个城门左近。 由于应天府是目前大明帝国有数的大型城池,所以城门数量众多,百姓出入频繁。 若是要将所有的城门同时修筑,则势必会影响到城门的正常通行。 正因如此,所以摄政王朱柏将所有的城门划分成了四个区域。 每一个区域进行土木作业的时候,其他的区域都是正常开启,可供正常运转的。 这样一来,工程作业和日常通勤就基本没有什么耽误的地方了。 领班的将十万帮工分成了四组,每组两万五千人,分别负责一座城门。 而这两万五千人里,有五千人负责埋锅造饭,给剩下的两万人提供饮食帮助,对应的是每五个人负责自己和另外二十人的饮食、床铺等后勤工作。 真正参与劳作的这两万,分作两班倒进行挖掘、夯土、搅拌、捆扎和铺设水泥,各项工作。 每一项工作都十分细致,划分到每个临时的伍长手头。 所谓的伍长,就是仿照的军队设置,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 如此层层包干到位,也能够让每天设定的工作计划,都能够稳步推进,不至于说有人在偷奸耍滑磨洋工。 毕竟生产任务都是规定了的,谁要是没有完成,那谁当天就没有钱拿,也没有饭吃。 摄政王朱柏所设定的规矩很是科学合理,并不是说有那种努力了一整天,但是始终完不成工作的情况。 只要肯卖力气,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甚至有些力气大的,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既定任务。 完成任务之后,他们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是回房休息,要么就去找勤务官领取更多的任务。 反正,多劳多得。 所以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会选择继续领取更多的任务。 每个人每天的赏钱,都是记录在案的,都可以查得到账。 等到工程完成之后,统一进行领取。 这就很人性化了。 要知道,他们服徭役的时候,那可都是为爱发电啊! 什么赏钱? 不问你们自己要就是好事儿了。 更何况,那时候连吃的、住的东西,都要自己携带。 顶天,官老爷们也就给提供一处临时的营地,可供徭役成员们自己去搭建窝棚,烧火煮饭。 别的先不说,光是这种生存条件就已经很是不方便了。 更别说还有洗漱、排泄等人体的生理需求。 而现在呢? 现在,摄政王所设定的这个帮工制度。 非但一开始就准备好了成排的窝棚,里面有土炕可供休息,还有专门的茅厕。 茅厕甚至都是找人统一进行消毒处理的。 帮工们的生活水平,和服徭役的时候相比,那可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8章 打工人的福音;摄政王殿下英明神武! 卫生条件的提高,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肉眼可见的好处。 疾病的传染、爆发风险极大降低。 再一个,就是饮食的更加科学、合理。 每天都有热腾腾的饭菜,每天劳作完了之后,都不用担心饿肚子。 这对帮工们来说,简直不要太幸福! 当初他们当徭役的时候,下工了之后都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自己的窝棚里,随便糊弄点吃的了就蒙头大睡。 哪儿还有什么闲工夫去管自己吃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啊! 能吊着命不死,就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由于徭役的卫生措施、安全措施都极为不规范,所以每次服徭役的过程中,都难免会有数量不少的人员意外去世。 但是现在不同。 摄政王朱柏所制定的帮工制度,非但卫生条件都搞好了,甚至还有一个临时的“公立医馆”可供众人看病就医,而且还能免费抓药、煎药。 这种待遇,可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 等到众人发现这并不是在搞什么面子工程,或者说开玩笑之后,都不由纷纷赞叹起来。 赞叹摄政王朱柏的伟大和仁慈。 就拿东直门的第三一七伍来说吧。 这个伍的五个人都是同村,当初来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了招募。 只不过他们五人大字不识一个,当初也是听说摄政王朱柏在招募队伍,于是便立即挺身而出,表示愿意为摄政王效劳。 他们倒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但知道摄政王是个好人,是真心为他们老百姓考虑、做实事的。 所以才没有半点迟疑。 等回家收拾好了行囊,来到了应天府后才发现,原来他们并不是要去训练打仗,仅仅只是开拓地面,挖掘石头。 这对第三一七伍的众人来说,就简直是小菜一碟了。 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他们也是挖地的一把好手! 可惜锄头坏了,家里没钱去找镇上的铁匠重新打造一把锄头,只能将就着用。 种地,还算凑合。 只不过效率,肯定就没之前那么好了。 现在出来,本想着在徭役结束之后,趁机在外面打打零工,没想到却居然有工钱发! 在心里算了一算账,只要在这儿干上个三五天,别说重新打锄头,就算是买新的锄头的钱都够了! 顿时,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振奋。 一个个每天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努力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 正因如此,这个伍的效率也是最高的。 几乎每天都能够提前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在验收之后,再去找勤务官领取额外的工作。 额外的工作,报酬要更高一些。 他们挥动锄头起来,也就更加卖力了。 再说饮食。 以往徭役吃东西那可都是自备干粮! 想吃什么自己就带什么,吃完了就只能找别人借,或者写信问家里人要。 这过程究竟有多么艰辛,暂且不说,光是需要消耗的时间,就漫长到了难以忍受。 往往秋天寄出去的信笺,要等到冬天的时候才能收到回信。 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在摄政王的这个帮工队伍里,根本就不用担心吃的。 每天只管干活就行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负责忙碌。 于是,每天中午、下午各自两碗大米饭,再配上管够的红薯、玉米、蔬菜。 这可比在家务农甚至都更加舒坦! 众人对摄政王朱柏的赞美,从第一天开始,就没间断过! 偏殿。 摄政王朱柏将一众文臣所在的各部全都召集了过来。 今天有要事商谈。 可以说,今天的这次会议,将会影响乃至决定整个大明帝国未来百年的走向。 此时,刘伯温、杨宪、解缙、宋濂、方孝孺等文官们,都在此处静静等待,屏息静听,恨不能把耳朵洗干净些,好更仔细地聆听摄政王的话语。 “孤准备重新制定税收、以及确立官吏的月俸制度。” 什么?! 重新制定税收、重新确立官吏月俸?! 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尤其是刚刚稳定的国家来说,简直是尤为致命的! 从历史之中便可知,一千多年的传承当中,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国家,敢于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情。 这可是在动摇整个国家的根基了! 大臣们虽然平素都是心向摄政王朱柏,并对他尤为敬重、仰慕,可是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依旧是保持了沉默。 即便是最为支持摄政王朱柏的刘伯温,此时都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支持和跟随。 “诸位爱卿,为何沉默不语?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讲出来,孤可以为你们答疑解惑,总比你们自己去琢磨要强。” 摄政王见没人开口,便主动说道。 听了这番话,终于众人是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很快便有了人起头。 “摄政王殿下,微臣有奏。” “讲。” “一国之本在于税收,我大明已经沿用、改良唐宋时代的税收数年,百姓们早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现在如此大改,会不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啊?” 宋濂主动站了出来,开口询问道。 “尤其现在立国未稳,若是让有心人故意从中作梗,散播流言蜚语,恐怕会影响我大明的长治久安。” “此事看似小,却是影响深远,殿下不可不防啊!”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口子,那么后面众人的话,也就说得要更加自然流畅了许多。 方孝孺、杨宪也先后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唯有解缙,一直沉默不语。 在他的视角看来,虽然这个决定有些……荒唐? 但他信的人是摄政王朱柏。 所以,只要是从摄政王嘴里说出来的话,他都会无条件信任的。 既然摄政王说改革税收、改革官吏的月俸,能够更好地保证大明帝国的长治久安,那么他就相信这话绝对是真的。 等等,你问他为什么这么信任摄政王? 他当初之所以去参加科举考试,就是奔着十二皇子朱柏而去的。 一路从湘王朱柏跟随到摄政王朱柏,历经了这么多的事情。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29章 税制改革!大明发展蒸蒸日上! 在解缙的心中,他早已经把当年的十二皇子,视作了自已的神明一样看待! 所以,神明会有错的时候吗? 自然是绝无可能的了。 而刘伯温呢? 其实他所想的,跟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的想法大差不差。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和其他人相比,他对摄政王朱柏要更多上几分信任和底气。 尤其是摄政王朱柏之前颁布的种种政策,在他的眼中都是品到了其中深意的。 所以,刘伯温很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摄政王朱柏的一时兴起,随口乱说的胡话。 恰恰相反,这些举措应该都是他在细思许久之后,所写下的策略、政策。 这些内容的文字之凝练,在其背后,肯定都潜藏着摄政王朱柏对于未来的自信把握。 当下这个时代,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人是能够把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都给规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那这个人当属摄政王朱柏了。 其他人,任何人都无法望其项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刘伯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考虑据理力争,反对改革税收。 他打开了摄政王朱柏分发的册子,仔细研读、推论了起来。 这一看,可就当真是不得了了! 即便刘伯温是见识过大风大浪,见多识广且心怀沟壑的智者。 但他在看到这些改革的内容之后,仍然免不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刘伯温不敢保证这些政策都能有用,因为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清了。 原本,在他的观察中,通过一系列的推断,他认为大明帝国至少能够保有三百余年的国祚。 现在看来,估计两百年还是有点太保守了。 不管怎么说,光是之前的种种政策和安排,这都至少得往四五百年走了啊! 如果这两个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那刘伯温是真看不透了。 以他的眼光,顶天也只能前算三百年,后算三百年。 把时间拉再长一点,就到了他的极限了。 原本,他为了大明朝一直矜矜业业,努力谋算。 想方设法要去延续一下大明朝的国祚。 现在看来,有了十二皇子的横空出世,似乎他的作用已经被完美取代了! 这不管是对大明朝来说,还是对他刘伯温本人来说,那都是一件好事。 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所以,刘伯温看这些策略、方针才格外仔细,生怕自已漏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好,好……好啊!” 看到精彩处,他甚至都忍不住眼中有精光闪烁,连连点头称是。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看得满头雾水。 而至于坐在旁边旁听的朱元璋,此时也是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尤其当他注意到了诸位官员们的反应之后,更是心中充满了各种疑问。 当然,刘伯温他看不懂,所以暂且略过了。 至于杨宪、宋濂、方孝孺,他们都齐齐发出了疑问,并颇为反对。 这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从现实角度出发,这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况且大明王朝现在建立才几年时间? 要是这些政策方针朝令夕改,说不定还当真会降低政府在老百姓们心中的权威性啊。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担忧,所以朱元璋他才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老十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点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老十二究竟是在想什么?” 朱元璋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决定先忍一手,等等看听他的下文。 顺便,拿一份老十二所说的那些改革的详细内容看看,说不定自已也能够看出些许端倪来。 毕竟,老十二的想法虽然说有些天马行空,但却每次是能够创造不可能的传奇。 所以说多给他一点时间表述,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正如朱元璋所料想的那样,摄政王朱柏很快就将他整理出的文件,让宦官分发给了在场众人,并且开始进行了讲述。 其实,这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复杂的一个部分,便是如何根据国家的实际情况,进行科学、合理、可持续地制定税收政策。 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包括了经济、文化、环境、社会,甚至连国民受教育程度的高低,也需要进行考量。 而这其中,重中之重则是如何通过合理的税种设置、税率调配还有优惠政策,来刺激并促进经济发展、社会公平和国力强盛。 摄政王朱柏其实对于税收这种十分广泛的概念了解得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了解大明的社会构成啊! 只要将后世的税收制度进行精简改良,再跟大明时期的税收制度进行对比,就能够查找到优劣所在了。 大明的税收制度其实特点十分的鲜明,尤其是在明初的时候,基本是沿用了唐宋以来的两税法。 就是将田税划分成了夏税和秋税,一般都是以实物进行缴纳,比方说粮食,蔬果。 但是也可以用钱币、钞票和金银、布帛等等进行折现。 后来摄政王朱柏将税收进行了改制,推行了一条鞭法,就是将田税、徭役、杂税全都合并成为了一条,大大简化了百姓们的负担,也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而现在,摄政王朱柏要做的,就是将税收变得更加彻底,更加科学合理。 这里所采用的理念手法,其实是相当超前了,采取了“六保六稳”的策略。 六稳,指的是稳定就业、稳定金融、稳定贸易、稳定投资和稳定预期。 而六保,则是指的保百姓就业、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保粮食安全、保产业链供应稳定、保基层运转。 大明时期和现代社会相比,社会的构成要简单得多,所以在这个基本框架下,虽然尚且有一些不足或者不够完善的地方,但眼目前是肯定足够。 而且,和大明现有的税收政策相比,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可以说是形成了吊打之势。 “好,很好啊!” 刘伯温看完了册子上的全部内容,眼中那激动不已的情绪,根本是藏都藏不住的。 杨宪、宋濂、方孝孺好奇看着刘伯温,心中不由起了疑窦。 “莫非,是我等愚钝,没能看明白这册子中究竟有何精妙之处?” “要不……我们也先看看吧,说不定能够有所启发呢。”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0章 高薪养廉,整治贪污!两手抓!两手硬! “既然连刘伯温都看得这么入港,看来这册子里应该是有些东西的!” 三人各怀心思,都闷头翻阅了起来。 翻看后的结果,着实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哪儿单单只是什么改革啊,分明是将大明各个机构目前所遇到的、即将遇到的问题,都逐一列举了出来。 并且,还通过这两项相应的改革措施,进行了补救和改良! 之前所遇到的所有麻烦事情,全都被扼杀在了襁褓之中,更是半点麻烦都没有留下! 看完,在场众人再也没有任何人胆敢说一个不字了。 他们都惊诧地看着摄政王朱柏,眼中流露出的是诡谲的表情,心中所想的却是:这究竟是天上的哪位圣人转世投胎啊? 是的,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摄政王朱柏,已经完全超越了肉体凡胎的理解,直接被当成了圣人供奉起来。 即便是朱元璋,在看完了朱柏的这本小册子之后,心中的激荡,也是前所未有的。 尤其最为重要的一点内容——高薪养廉。 这更是将官场的不合理和丑恶,彻底给摒弃掉了! 要知道,元末明初的时候,官员腐朽,就没有哪个敢拍胸口说自已是不贪的! 但是,即便贪,这些官吏也各有不同。 有贪得无厌的,有贪但是愿意办实事的,有不敢明面上贪但私底下贪的…… 总之,各种官场的乱相,可谓是群魔乱舞啊! 朱元璋之所以会组建锦衣卫,其实就是为了监察全天下的官吏。 是否有谋反之心,这算是其中的一项监察重点。 但不可能每时每刻、每个官吏都有这种大不敬的想法。 所以更多的,还是监察这些官吏是否有贪污的行为。 根据现在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有不少的官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贪墨。 当然了,这个原因呢,也其实是跟朱元璋奉行的政策是有些关系的。 他给官员们开的月俸其实是很少的。 有些家庭人数比较多的,甚至都不够他们一家人平日里的正常开销! 所以,没办法,他们也只能另想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办法,来维持生计了。 对于这种官吏呢,朱元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虽然知道,虽然手头上的确也是有他们贪墨的资料在,但也仅仅只是留作资料证据,并没有进行逮捕处置。 可是,积少成多。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多来上一些,那么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未来是不可估算的。 况且倘若官员们都贪墨成风了的话,对于整个社会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呢? 朱元璋不由沉默了。 在他看来,当初自已就是因为厌恶官员贪墨,所以才故意给了相对较低的月俸待遇。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样做的后果,是反而适得其反了! 一些原本清廉的官员,为了生计也不得不沆瀣一气,贪墨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老十二现在提出的这个“高薪养廉”的政策,具有相当的前瞻性和科学性! 其实这种官吏理念的核心思想,就是通过提供相对较高的月俸待遇,来奖励、激励政府的官员们廉洁奉公、减少乃至杜绝贪腐的行为。 在这个概念当中,让官员的合法月俸足以覆盖并满足其生活所需,并且还能给予一定的社会地位。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贪念就会因为舒适的经济环境,极低的生活压力,而不太愿意去冒着极大的风险,从事贪腐行为。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对于整个社会的官吏体系而言,可以说是彻底颠覆的存在。 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 其风险究竟有多大,朱元璋不知道。 在场的这些文臣们也都不知道。 即便是刘伯温,亦是如此。 但是! 老十二所推崇的“高薪养廉”政策并非单个、孤立的政策,而是拥有一系列完整的配套措施的政策。 在此期间,锦衣卫的作用被大幅度拔高了。 作为监察机构,锦衣卫会更加重要去施行自已的监督权力。 对于贪墨的行为,也自然是采取了更加严厉的惩罚手段。 可以说是雷霆雨露,都显现出来了。 而在这其中,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官吏们每个月的月俸都会公示出来,突出的就是一个月俸透明、清晰。 每一级别的官吏每个月得了多少的月俸,都将原因会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样一来,老百姓也能够知道管理们的收入情况了。 从而,有效提高了老百姓们对官吏的了解和信任,以及……监管和督促! 试想一下吧! 倘若将监督权下放到了老百姓的手中,而不单单只是依靠锦衣卫。 那将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这些但凡有想要贪腐念头的官吏,就会随时随地感受到老百姓们的监察。 但凡他的花钱超过了当月的月俸极限,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给记住,然后加以盘算。 得出的结论,会是相当惊人而且令人后怕的! 那这些贪腐来的钱财,对官吏们来说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只能是摆在家里,能看不能用! 因为,但凡敢浪费使用一丁点儿的钱两,说不定就会有人给暗中记住了。 这种威慑力的强度,可远比锦衣卫给的压力要大得多啊。 朱元璋在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再看向老十二,心中忍不住呢喃自语了起来:这可真的是奇了怪了……咱究竟是揍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有了个这么出众的儿子! 这都已经不能算是祖坟冒青烟的情况了。 得是朱家的列祖列宗们显灵了,给老十二醍醐灌顶! 很显然,朱元璋这个时候,是已经彻底服了。 被老十二所提出的这些改革措施,给彻底说服了! 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改革之后的成效了。 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浑身激动! 而在这时候,回过味来的诸位文臣们,此时也都表情各异。 那是因为他们终于明白了所谓“高薪养廉”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厉害杀招! 当然了,他们都是没毛病的,全都没有什么贪墨的行为。 可是旁的那些同僚们呢? 等到这个新政策施行之后,恐怕就得该汗流浃背,睡不着觉了吧!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1章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轰轰烈烈的道路修筑,终于在半个月之后,彻底落下了帷幕。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十万帮工日夜不停,忙碌不休。 在他们的汗水和心血之下,终于是彻底将道路修好、落成了。 其实,在摄政王朱柏的设想之中,这条道路的建设时长,至少也要有两个月才能竣工的。 但是架不住这些帮工的工作态势实在是有够热情的! 每天的工作计划,都能够超额完成。 而且还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 由此可见,摄政王所提出的这个概念,究竟是有多么厉害了。 相应的,后勤保障也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板块。 毕竟是十万人,怎么可能没点头疼脑热、发烧感冒的? 又或者是被砸伤、被弄伤的情况呢? 所以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公立医馆的重要性。 这些病患,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救治,并且迅速康复,再度投身到了工作之中。 还有饮食! 这也是需要大书特书的重要一点。 每天,帮工们下工休息的时候,都能够吃饱饭,养足精力。 重新上工的时候,那自然是精力充沛,体能旺盛。 所以这一天之中,就没有任何磨洋工的时候,随时都是热烘朝天的。 况且,摄政王还别出心裁地整出了一个激励大家的方式。 每天得到工钱最多的那个伍,都会被广为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字。 而每天得到工钱最少、工作最不积极的那个伍,也会得到相应的宣传。 只不过,这种宣传就是负面的了。 成为了负面的典型案例,被人嘲笑。 这谁受得了? 那自然第二天的时候就知耻而后勇了,努力奋起。 种种因素,多管齐下。 于是也就有了半个月完成了两个月工程的神话。 道路,彻底建成,可以正式通车了。 这一天,近乎全城的百姓们,都好奇地涌上了街头,准备趁着城门打开的时候,好好儿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稀罕物。 正当人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开城门的时间到了。 守城的官兵们,今天都穿上了鲜艳靓丽的服饰,为的就是能够展现出他们英武强大的一面。 伴随着城门缓缓打开,众人也终于看见了城门外的光景。 那是一条笔直的道路,颜色跟鹅卵石差不多,但色泽要更加深沉一些。 百姓们大为惊奇,下意识走了上去,却发现这地面的质地坚硬无比。 这不由让他们啧啧称奇。 至于他们之后的王公贵族们,则更是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地面,他们也是没有见到过的! 甚至有人上脚狠狠跺了几下,除了将自已震得脑仁发疼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居然这么神奇!” “听说这东西水火不侵!就算是刮风下雨、下大雨,都不会变成烂路,即使泡在水里,都能保持原状!” “这么厉害?!兄弟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之前住在荆州城的,咱们摄政王还是湘王的时候,封地就在荆州城。” “那时候就已经有这种路面了,甭管是跑马还是走车,都特别顺当,一点都不颠簸。” 这位从荆州城过来的商贾所说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有为之震惊,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 相比较这些普通人,王公贵族们所想的东西显然要更多一些。 “倘若用这种道路进行物资补给的运输,那岂不是要比平地快上许多?” 宋濂低声道。 “不止如此。” 杨宪的表情凝重,眼中隐隐有光泽闪烁。 “粮秣辎重的运输,再也不会因为地形的限制而出现滞后的情况,能够在第一时间补给到前线。” “这样一来,可不单单只是前线部队的补给更加充分,甚至还可能会因此改变战场的局势!” “说的不错。” 刘伯温点了点头,在旁边补充道。 “也不光是粮秣辎重,前线的伤员,也可以通过这种道路迅速送到后方进行医疗救治,如此一来战士们的阵亡率就会大大降低,生存空间得到有效拓展!” “往后的战斗,恐怕对于我方会更加有强大优势!” 刘伯温说道。 其实有一些话,他并没有现在就说,关键还是担心自已说太早了,把摄政王殿下的真正意图给说出来了。 会影响殿下往后的布局。 总而言之,一句话总结吧:这条所谓的马路,是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罕产物。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稀罕产物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看稀奇嘛,看完也自然就算了。 可是这马路不同啊! 它关系到了整个城市的百姓民生! 不夸张地说,应天府的百姓们因为有了这条马路之后,他们的生活都会因此受到巨大的改变! 而这份改变,在马路修建竣工的第二天,就体现了出来。 第二天,暴雨。 降雨的强度之大,简直就像是把天给捅破了似的。 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车往来了。 毕竟道路泥泞湿滑,非常难走。 但奇怪的是,当天打开城门之后,大车们却一个不少,仍然准时运着各种货物抵达了!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修建了马路,所以不惧怕日晒雨淋。 道路依然坚固,没有出现湿滑难走的情况。 于是,生活在应天府的百姓们惊喜地发现,这次的大雨居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贸易仍然畅通无阻! 呃,也不能说全部都是这样。 也还是有不少商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群人在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就大肆收购了各种紧俏物资,准备趁着下雨没有大车进城,于是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开始加价出售。 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马路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运载能力! 于是乎,一个个都差点把裤衩子都给赔光了! 新建的马路,得到了时间的考验。 百姓们对于摄政王朱柏的佩服和崇拜,伴随着这场暴雨,又再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2章 微服私访,老朱大跌眼镜! 大雨过后,道路湿滑泥泞,难以通行。 尚且还没有修建马路的那些道路,这时候基本就已经成为了一片泥淖。 根本就没有同行大车的可能,甚至连马都不能走得太快了,否则马蹄就有被折断的风险。 这时候还能够同行的,也就只剩下了缓慢的牛车。 但是牛车的运载是相当有限的,而且牛跟马、骡子、驴还不同,没有办法进行长途运输。 正是因为这样的限制,所以这时候往常能够运送的资源十分有限。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却跟往常不同。 各种需要的物资,依旧是源源不断从城外运送了进来。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朱元璋也很是惊讶。 他招来了毛骧,向他询问此事。 毛骧回答:“陛下,这都是因为马路的功劳啊!因为马路并不惧怕暴晒、水淋甚至雨水浸泡,依旧能够保持坚固,所以道路依旧畅通无阻。” “你是说,这几天的大雨,都没有把马路泡坏?” 朱元璋有些意外,出声询问道。 “千真万确,陛下!摄政王殿下命令建造的马路,的确非常坚固,对于运输、同行,具有莫大的作用!” 想了想,毛骧又补充道。 “即便是青石板路、碎石路,都比不上马路的作用!” “竟然能如此厉害?” 朱元璋闻言,不由愣住了。 毛骧点了点头:“确实很是神妙!” 沉吟片刻,朱元璋这一次又不由自主懂了想要微服私访的心思。 “毛骧。” “微臣在!” “准备好接应,咱要带上皇后、太子,出宫微服私访。” “是,陛下!” 朱元璋的主意一旦定下来,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去的。 毛骧只得苦笑着答应了下来,着急忙慌地去进行前期的相关准备了。 而这边,朱元璋先是去了东宫叫上太子,而后爷俩一起去后宫,把马皇后也接上,一家三口完成了伪装后,浩浩荡荡朝着应天府外的水泥路而去。 天空放晴了,今天没有下雨。 但也没出太阳,一直就是阴沉沉的。 走在街道上,时不时就有一块翘起的石板,啪嗒一声,溅了人一身的污水。 每每在这个时候,都会引来一阵阵的怒骂。 当然,也少不得看热闹的哄笑。 朱元璋此时的身份,依旧是当初那位掌柜的,只是多了太子而已。 关系不大,太子就是小掌柜。 沿途两边,都有身着便服的锦衣卫们在暗中巡视。 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就会用怀中的短弩进行袭杀。 并且会立刻现身,齐齐掩护陛下等人撤离。 还好,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但毛骧仍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他身边跟着的,也全都是宫中的好手,能够以一当百的那种很角色。 来到了水泥路上,马车先是向前行驶了一段路程。 能够明显发现,在水泥地面上,这行驶感受相当平稳,没有任何的颠簸。 甚至,就连皇宫里的砖石地面,都没这水泥路舒坦。 朱元璋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诧:“这便是老十二捣鼓的水泥路么?当真是平稳啊!” 太子朱标也不由点了点头。 “这种不怕风吹日晒雨淋的路面,可当真是个宝贝啊!” “咱听老十二曾在私底下说过一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可有此事?” “启禀父皇,确有此事。” 太子朱标的眼中写满了赞叹欣喜的神色。 “十二弟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强调运输的作用。” “只有修好了道路,才能够将本地与外地的物产进行交换、交易,互通有无。” “而商贾的往来,自然也会丰富、刺激经济的发展,让老百姓们手中的钱、屋里的物件,都逐渐丰富起来,让生活更加便利。” 听完了太子朱标的这番解释之后,朱元璋缓缓点了点头。 “唔,老十二这小子的眼光,倒是放得长远。” 马皇后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她看了一眼水泥路面,忽然笑道:“我们就是在马车上感受么?不必亲自下去走走,看看?” “要,这当然是要的!” 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连不迭地点着头。 于是,他吩咐马夫停下马车,打开了车门。 见状毛骧赶紧迎了上去,搀扶掌柜的、少掌柜下了马车。 但是皇后,这…… 马皇后看出了毛骧的顾虑,笑着对朱元璋喊道。 “重八,搀我一下!” “说什么呢?在外面要叫我的职位,我是可掌柜,你得喊我掌柜的。” 朱元璋故意板着脸说道。 “好好,掌柜的,快来搀一下。” “这还差不多。” 朱元璋噙着笑,这才将马皇后搀下马车。 而后,一家三口站在马路上,感受着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的地面。 朱元璋试着跺了两脚,地面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他的脚给反震得有点发麻。 “不错啊,这么结实!” 朱元璋心中欣喜,他觉得有点不过瘾,又问毛骧一伸手:“把刀给我。” 毛骧不敢违命,立即拔刀双手奉上。 他握着刀对准地面咔咔就是几下。 毕竟是上过战场,亲自跟敌人厮杀过。 虽然有写日子没有握刀了,但这把式和力道可是丝毫没有落下。 仍然是动作凌厉,招式狠辣。 毛骧的佩刀,用的也是上等的钨钢料子,不敢说削铁如泥,但至少也是坚固至极。 这几刀下去,竟然只在水泥路面上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而已,用手轻轻一擦就没了! “竟然如此坚固!” 这下,就连太子朱标都不由动容了。 “好啊,好啊!” 朱元璋心中大喜。 “要是能在我大明境内,通行这种马路,今后岂不是后勤的粮秣辎重,根本就不用为道阻难行而担忧了?” “不止啊,到时候骑兵也能够纵马驰骋,根本不用害怕因为路面太烂,而折了马腿!” 太子朱标也是激动不已。 马皇后闻言,点点头,补充道:“老百姓们,也能通过这种水泥路得到实惠,真是大好事啊!” 闻言,朱元璋、朱标都满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同时在心里,对朱柏充满了至高的赞誉。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3章 海外殖民,拓展大明新基业! 郑和的消息,又一次从海洋之外传递回了摄政王府。 这一次,郑和传回的消息足有一摞。 依次展开之后,便可以看到以时间线为标致,不断经过郑和的双眼,阐述各处不同的风土人情。 在这期间有许多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在旁人看来,仿佛是天方夜谭似的、十分荒诞不羁的内容,但在摄政王朱柏的眼中,却是有它的存在依据、存在价值。 就比方说,郑和在信中叙述的那般—— “又往西摸约三百海里,有一岛国,其岛上居民皆是赤发黑足,无论男女老幼,皆只在腰上围一圈海草,使用木棍、木矛为武器,茹毛饮血,不通教化。” “木矛顶部碳化,磨尖,涂有剧毒,见血封喉。但该岛屿岛民却天生免疫此种剧毒,甚为罕见。” “此岛屿甚为贫瘠,并无任何物产,唯有岛屿之中海鸟云集,其粪便堆积如山,甚为奇妙。” 这一段描述,大家看完都没有人愿意相信,觉得就是无稽之谈。 但其实并非如此。 只有摄政王朱柏最是清楚,这海岛上面的产物,将会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没错,就是这些堆积如山的鸟粪! 有一个名为瑙鲁的国家,就因为贩卖鸟粪而成为了曾经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 这种鸟粪之中,蕴含有海量的氮、磷和钾,可以直接运作为肥料,以提高农作物的单位亩产产量。 这种由鸟粪凝固成的土壤,也被称之为“磷酸盐矿”,是整个世界范畴内都相当稀少且罕见的矿产资源。 只要能够将这种鸟粪运用到农业生产之中,那么大明的粮食收入,将会在已有的基础上,至少翻三倍! 简直就是金山银山! 还好,这座岛屿的位置并没有被忽略。 郑和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在沿途发现的任何东西,他都会事无巨细进行记录,而后也会使用摄政王交给他的六分定位仪进行定位,在记录的末尾附上经度、纬度。 这样一来,往后要是再有舰队经过,就可以顺着他的地图进行锚定,前进。 除开这些茹毛饮血的原始人之外,郑和也发现了不少具有高度文明的其他人类。 通过连猜带比划,彼此大概能够听明白一些内容。 但是沟通还是存在着显着的障碍。 所以,这时候就凸显出了翻译的重要性。 好在郑和的反应和调整也是极快的,他立即在潜水海域停船,放锚。 同时降下几艘小艇,去四周寻找能够交流的人,来这边充当向导。 这种办法不一定有效,但有总比没有强。 况且,这法子在之前就已经起效过好几次了。 不久之后就来了翻译、向导,肤色跟当地人有明显不同,尤其是五官。 看着似乎跟大明的子民倒是有几分相似。 而后在交流之中,郑和发现他是流落到这里的大明水手的后代。 有了这些翻译、向导的帮助,郑和可以轻松跟当地人进行交流和沟通。 很快,他便发现了好些不错的天然良港。 只要稍加改造,就能够停靠大明的巨型楼船战舰,可以当做往后远洋补给的中转站。 当地的物产比较奇特,有鼻子特别长、四肢粗壮的生物,这种生物力大无比,但性情温驯,雄性的鼻子两侧还长有獠牙,威风凛凛。 摄政王朱柏一看,不由哑然失笑。 心道:这不就是大象么?而且,要是推测没错,郑和应该是见到了亚洲象。 亚洲象的体格,跟非洲象相比,还是要小了许多。 要是真让他看到了非洲象,不知道得被激动成了什么模样呢! 再往后看,就是记录的当地一些产物。 盛产各种宝石、矿石,甚至还有一条露天的金矿! 看到这儿,朱柏不由抖了抖手。 露天的金矿? 这得是什么样的富矿啊! 即便是朱柏,也不由有些眼热了起来,开始思索着应该怎么样进行出兵。 只要能够将这些海外的财富统统掌握在手中,那大明的国力岂不是又该要往上升一级了? 关键,还得是对方对于大明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然后,翻过一页。 郑和写道:这国家对大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大明,但看他们的文献记载,应该是之前曾经遇见过唐时的使节。 所以,在他们当地人的眼中,将我们视为了唐使节的后代,自然就礼遇有加了。 看到这儿,朱柏不由心中感慨。 这还当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没想到,自已竟然能够赶上唐代先辈们的一方荫蔽! 像是这样的内容还有很多。 即便是看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看得完。 朱柏揉了揉眼睛,将这一大摞记闻交给了解缙。 谁让他是自已的文官呢? 喏,发挥他作用的时候到了。 “把这些能够进行殖民的土地,全部都挑出来,然后派遣专业的农人,招募资深的水手,准备去那些地方种植粮食!” “种粮食?” 解缙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殿下,我大明沃野千里,足够我们种植粮食了,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去海外种啊?” “多话,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朱柏懒得解释,只是让解缙不要多问,专心做事。 其实,倒不是朱柏犯懒,而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宏伟了。 即便他说出来,恐怕解缙等人也不敢相信。 会觉得摄政王这是在说大话。 很简单,因为朱柏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要利用经济和粮食这两样大杀器,去操控整个世界! 让全世界的各个地方,都最终落入他的掌中,成为他的傀儡和木偶。 这个想法,的确是足够天马行空的。 倘若让解缙等人知道,恐怕还当真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要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作为摄政王的主播,岂不是又只能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来驳斥他们了,何苦来哉? 倒不如懒得讲,不跟他们讲。 多保持一份神秘,也多保持一份上位者的威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4章 若有仿制宝钞者,一律问斩! 大明帝国截止目前为止,虽然建国尚未太久,但其无与伦比的凝聚力,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还有各种创新政策的加持,让百姓们能够从连年的战火之中解脱出来,松一口气,休养生息。 而重农重商的发展方针,也不断强化、刺激了商业活动的往来,令各地的城市迅速得到了发展。 尤其是手工业的发展,最为迅猛。 养殖、织布、酿酒、铸铁、建筑……几乎传统的行业都得到了复兴。 而新兴的造纸、印刷、造船、熬硝等行业,也开始兴盛起来。 尤其最是令人兴奋的,当属水泥路的发明与普及,让颇具现代雏形的水泥道路逐渐形成,并加以强化。 率先由摄政王朱柏所提出的“要想富,先修路”的理念深入人心。 与此同时,公立医馆的试点工程也开始逐渐铺开,和公立学堂一起,成为了每一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 不论是作秀还是别的目的,各地区的士绅地主,都开始自发地向公立医馆、公里学堂捐钱捐物,借以此能够上县志记载,留名青史。 其实,这也是摄政王朱柏暗中交代的意思。 只要愿意给钱出力,那么就给予捐赠方一些精神层面的奖励。 对于这些有钱人而言,对于钱的追求此时肯定是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或者极限,但对于名的追求却才刚刚开始。 能够青史留名,哪怕只是县志,也是极好的事情。 于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达成。 但在这件事情之后,经济的过度发展,却又引发了一件新的亟待解决的重要事情。 银两,作为一般标价物,已经没有办法满足现在这个社会经济、商品的需求了。 必须要尽快将已经研发数年、小规模试发行的大明宝钞大规模投入市场了。 商业部部长最近这段时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因为这件事情,而忙得整日里睡不着觉。 他不断与银行部、印刷部等部委的负责人进行沟通协商。 彼此极为大佬私底下商议后,都觉得是时候将大明宝钞投放市场,大规模推行了。 于是,这件事情被上报给了摄政王朱柏的案前。 当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没有半点迟疑,当天便召见了这几位部长,并且还额外邀请了刘伯温、宋濂、杨宪三人一起进行商讨。 这件事情,对于大明未来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经济发展,都至关重要。 甚至可以说,在某种层面上,决定了未来经济的走向趋势。 众人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紧迫,于是不敢有半点迟疑,在接到了通知后,便立即动身,来到了摄政王府邸的书房内候着。 不多时,朱柏领着解缙走了进来。 解缙的怀里还抱着一大摞的相关文件,看起来份量不清。 “人都到齐了吧?” 朱柏坐在了书桌前,随口问道。 “回禀殿下,所有人都来了。” 是刘伯温主动回应的。 朱柏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了经济部长:“首先,先说说看大明目前的经济形势吧。” 闻言,经济部长立即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殿下,目前我大明的经济复苏明显,上升势头强劲。目前的经济水准,已经能够追平当年大唐的贞观之治。” 紧接着,便是罗列了一大串数据,都是关于民生相关的。 通过经济部长的表述,众人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原来,大明现在不管是经济还是人口,甚至连粮食产量都已经无限逼近甚至超越了大唐的贞观之治。 这些数据自然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到了一阵自豪和骄傲。 朱柏点点头:“这么看来,那么目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银行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既然要推行大明宝钞,那么银行的位置就不可替代。不管是存储还是取用大明宝钞,我们都要依靠现有的马路,源源不断地讲各地的大明宝钞进行分发、存储和运输。” “在各地应该都兴建一个地方库房,暂时存储各地的大明宝钞,而在应天府的财政部,再修建一个大型的、全国性质的库房,将其视为国库。” “以后,每年都要从地方库房将大明宝钞运抵国库封存,再由经济部、财政部、印刷部经过商议,按照往年的印刷数量,小规模、多批次印刷并投放大明宝钞。” “除此之外,在流通的过程中,有污损、破坏的大明宝钞,也都要尽数收回,由国库统一继续拧销毁。” 说到这里,朱柏顿了顿,抬头目光严厉地看了众人一眼。 “最重要的一点,大明宝钞的防伪手段,一定要严控,绝对不能泄露。” “倘若发现有人胆敢仿制、造假大明宝钞,一律以诛九族论处!”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不由齐齐一震,赶忙应声称是。 其实想想也明白,为什么摄政王朱柏会对于制造假钞的行为这般深恶痛绝了。 因为大明宝钞就是大明帝国的基础。 但凡有人敢仿造、伪造大明宝钞,那不就等同于是在动摇大明的统制基础么? 这样的人,跟叛国谋逆有什么区别? 所以,诛九族是当真没什么毛病。 说完了这个话题,然后众人又就大明宝钞的面额进行了商议,最终敲定了一两、五两、十两、二十两、五十两和一百两这几种面值的大明宝钞。 目前,大明宝钞的涵盖只有“两”这个单位。 比“两”要小的铜币,现目前还没有进行规范,用原有的铜币就行了。 等到大明的老百姓们,对于大明宝钞有了了解,并且愿意使用之后,再把铜币进行纸笔化。 现在还为时尚早。 “记住,现目前我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在老百姓们的心目中形成一个概念。” 摄政王朱柏再度强调道。 “这薄薄的一张大明宝钞,跟这些金银是相同的等价物!” “只有让老百姓们接受了这个理论,那么我们推行大明宝钞的事情,才能够行得通。” 当然了,除此之外的理论建设也绝对是不能少的。 尤其是商人们,更是应该在他们之间推行大明宝钞的运用。 他们肯定是最容易接受这等新鲜事物的! 只有等他们认可了,老百姓们才会更加容易接受。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的活儿,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能着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5章 大朝会 这天是难得的大朝会。 所谓大朝会,就是主殿和偏殿一起召开的朝会,称之为大朝会。 而相应的,小朝会就是朱元璋和摄政王朱柏分开召开的朝会。 现在每一次召开大朝会,都基本上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所以大臣们这时候都在窃窃私语着,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 伴随着吴伴伴的一声唱偌。 朱元璋出现了,来到了龙台之上坐下。 摄政王朱柏带头,领着文武百官们一起,对着朱元璋叩首觐见。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陛下!” 众人都站起身,归位之后。 朱柏微微撩起长袍,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他的身份是独一无二的摄政王,理应在金殿之上有一席之坐。 “今天,咱召开这个大朝会,诸位爱卿可知道是为何事啊?” 朱元璋看着在场众人,缓缓说道。 “是因为,咱一直以来奉行的法令,有些地方出现了错漏、冗长、模糊不清。” “所以,今天呢,咱们就好好儿地来捋一捋,争取能够精简、优化,让咱们的法令,更加的政通人和!” 说完,朱元璋扭头看向摄政王朱柏。 “老十二,接下来换你来说。” “是,父皇!” 摄政王朱柏站起身来,看着文武百官,侃侃而谈。 “先前,我们施行过一条鞭法,很是顺利,受到了百姓们的广泛关注和热烈欢迎。”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孤发现原先所谓的一条鞭法,现在看来却只是一个半成品,还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 “因为我们还需要做的事情至少三个重点。” 文武百官看着摄政王朱柏,期待听他继续往下说。 “其中最重要的三点,便是:其一,清丈土地,其二,扩大征收面,其三,使税赋相对均平。” 说完,朱柏补充解释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便是因为当下有存在有占土地多的人,但田地的税收却在减少的情况。” “所以,为了杜绝这种行为的发生,我们必须要清丈土地入手,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意义上做到赋税平均、公平!” “如果仅仅只是根据部分清丈的结果来看,自然就会有失公允。” 其实还有一句话,摄政王朱柏并没有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明说。 那就是当下不少地主、富绅其实都隐瞒了许多土地,并没有执行缴税。 这可是个大头,历史书上有记载的数量就高达2.8亿亩! 由此可见,当初的一条鞭法,根本就没有彻底得到贯彻实施。 此言一出,顿时在百官之中引起了阵阵议论的声音。 而之所以会对这个变法有异议的人,那基本上都是家里面的田产有隐瞒的情况。 反对得越是激烈,就证明他隐藏的田地越多! 朱柏将在场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等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了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要是你们有什么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 “可要是没有现在说,那么孤就默认你们同意了这项法案。到时候实施起来,可就不要推三阻四,影响了进度。” 这下,众人彻底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淮西派的将领们,更是坐不住。 汤和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他的反对理由是:“如果真的要全面推广、施行,重新丈量土地,这种做法未免也太劳民伤财了。” “现在我大明才刚建国不久,更应该是修生养息才对,不能再给老百姓们增加这些额外的负担了。” “况且,这丈量土地所需要的时间很长,所需要耗费的成本也太大了。” 最后,汤和发出了灵魂深处的诘问。 “这样劳民伤财、费时耗力的事情,当真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自然。 他的这一番话,引发了在场文武百官们的响应和赞同。 不过,能够说出赞同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隐瞒了田地,并不希望曝光的。 对于他们的这种反应,朱柏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钱,不需要国库出,孤亲自来出这个钱。” 摄政王朱柏淡然说道。 “但是,倘若被我查出来,谁要是胆敢隐瞒家族之中的田产数量,那么多出来的部分全部充公!” “当初负责丈量的工作人员,全部斩首。” 一席话,说得杀气凛冽。 众人一听,顿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还想要出言反对。 但这时候,却是彻底沦为了摄政王朱柏的个人表演时间。 “中山侯汤和。” 汤和刚想要说出反对的话,来驳斥摄政王朱柏的,却冷不丁被他点了卯。 “臣在!臣斗胆,请问摄政王有何事?” “你家宅当初良田的丈量的数据可还在否?” “这……” 汤和闻言,犯了难了。 要说在吧,恐怕这个摄政王就会立即派遣人员前去进行丈量。 这样一来他当时的数据跟现在不符,指不定得吃多大的亏呢! 而倘若说不在,那就更简单了。 摄政王马上派遣专员前去进行丈量,然后将新的数字统计给自已。 这样一来,不就又吃了个哑巴亏?!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碍之后,汤和理智地闭了嘴,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 但是! 他想结束,摄政王朱柏却并没有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一张三指粗细的纸条,从摄政王朱柏的手中缓缓抽了出来。 他沉声道。 “这,是我麾下铁鹰士们豢养的鸽子送回来的消息。” 朱柏缓缓将纸条展开。 上面写了两组数字。 第一组数字,只有一千零八实力亩。 但第二组数字,总和竟然高达三千七百八十六亩! 换而言之,要是这两组数据都足够详实,都能找到原始出处的话,那当真就是要人头滚滚了。 弄虚作假,这在大明朝可是重罪! 看到这个纸条上的数据之后,汤和的脸色煞白,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动了。 汤和不吭声了,但这边有个文臣却主动站了出来,朝着摄政王朱柏鞠躬行礼。 然后,他才开口说道。 “启禀摄政王殿下,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再商议商议才是。” 第236章 改善税制 “毕竟此时牵扯甚广,甚至连地方豪强集团的利益都会有所牵扯,如此大张旗鼓,势必会引发他们的不满。” “而这些地方豪强又基本上都雇佣了一批无状儿,专门替他们解决这些麻烦的。” “若是事情闹大,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产生动乱,让当地百姓们不稳,恐有刀兵倒悬之苦啊。” 摄政王一脸奇怪地看着这个官吏。 “这位大人看着有几分脸生,你可是新晋调上来的?” “是,在下不才,只是区区一个并不成熟的念头而已,权当抛砖引玉,让殿下见笑了。” 即便是在面对摄政王朱柏,他的表现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 这也不由让摄政王朱柏对他多看了两眼,心中将他的面向记住了。 “我麾下精兵强将如云,若是有人胆敢作奸犯科,鱼肉相邻,被我发现了,必定会亲自主持这个公道!” 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朱元璋也同样持反对意见。 在他看来,这样做的性价比未免也太低了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是劳民伤财。 现在大明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百废待兴。 如果能够将这笔钱,用到更加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地方,将会获得更加良好的效果。 正因为如此,他也表达了自已的观点。 看上去像是在端水,两边各自夸奖几句,又责怪了一二。 但实际上,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朱元璋那隐晦的态度和倾向。 对此,身为摄政王的朱柏,当然不能强求朱元璋的眼光,能够跟一千多年后的自已相提并论。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限制和局限。 自已能够成为那一尾跃出时间长河、逆流而上的唯一,并不代表朱元璋也能如自已一般。 再者,他之所以愿意表达自已的观点,而不是一味迎合朱柏,其实也是因为他心系百姓的表现。 朱元璋在历史上,再怎么被人黑,但至少就文治武功、治理天下而言,这是绝对黑不动的。 想到这儿,朱柏思索了片刻。 决定还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正面说服众人,以免夜长梦多。 毕竟,要是失去了眼下这个最好的时机,再往后要等到什么时候,那可就难说了。 “父皇,儿臣斗胆,有几句话想说。” 朱元璋看了朱柏一眼,沉声道:“准了。” “父皇,先前我所推崇的一条鞭法,其主要内容便是放弃征收实物与劳力,州县仍然能够以原有的税额为基础,按比例分摊到田地、人丁上。” “各种田赋、徭役、杂税一律合并计算,以此来征收银两。” 紧接着,朱柏便向众人阐述了他的观点。 洋洋洒洒,鞭辟入里。 众所周知,明初的时候规定里甲十年一役的轮流服制度,被改为了每年出银代役。 把力役分摊于田赋,每一丁出银若干,定每一亩田出银若干,赋役皆折纳银两。 赋役的催征、收纳和解运将不再由百姓助力,改为由官府统筹自办。 换个说法,其实一条鞭法就是以徭役、田赋合二为一的征税制度。 就跟我们现在社会的税务一体化、政务一体化,是同一个道理。 这样可以简便了征税的手续,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防止富户的逃避纳税,也因此由实物纳税改成了折为银两。 这种做法,就目前大明的实际情况来看,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控制基层官吏在粮食转钱、钱转事物的过程之中赚取差价、牟取私利。 继而,减少了营私舞弊的机会。 但是! 这样做,并非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一条鞭法只能算是当下能够给出的最合理的方式,但实际上它远远不算完美。 毕竟,这个税法是根据田亩面积进行计算的,而不按照土地的实际产出进行计算。 众所周知,地是有好有坏、有肥有贫的区别。 对于一些没有好地、肥地的农民而言,这种收税的方式其实是相当不公平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点没有考虑进去,那就是南方、北方存在的地域差异。 北方的土地相对比较贫瘠,就产粮的量而言,是远远比不上南方,尤其是江南鱼米之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以前北方的农民,有很多都是需要靠徭役和体力劳动,去抵扣赋税。 像是现在这么进行一个更改,其实对于北方的农民而言,负担和压力反而是更大了。 因为农民必须在完税期之前,将自已在地里所生产的粮食进行变现,这样他才能够去进行缴纳税收。 在这个时候,又会产生一个更加新的矛盾,那就是所谓的供需关系与价格波动。 供需关系会极大影响价格的波动。 当百姓们扎堆一起卖粮食的时候,这就变成了买方市场,粮食的价格就会下降,银价就会上涨。 这一升一降,负担可就全部都来到了老百姓的肩上扛着。 双重损失! 这样一来,老百姓的日子,可能过得就会比以前更加辛苦,付出更多。 这样的变法,最终会导致穷人越穷,富人越富。 社会的贫富差距,将会更进一步扩大,社会之间贫富矛盾也会愈发尖锐。 说到这儿,朱柏看了众人一眼。 继续阐明之前一条鞭法所存在的最大的一个弊病! 那就是方便政府加派赋税、杂役! 剿匪、练兵、征兵等等,都可以分摊到田赋之上,由老百姓们进行分摊。 这样一来,老百姓将会再度生活在水生活热之中。 跟当初被元鞑子们欺负,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席话,说得在场的文武百官们都不由瞪大了双眼,仿佛看神明野兽一般看着朱柏。 尤其是刘伯温、杨宪、宋濂等人。 因为这些问题,他们其实也有想到过的。 但自问也没有摄政王朱柏所想的那么彻底,那么透彻,只能大致感觉到这样做似乎是有些不够妥当的。 就好像是近视眼,还没有戴眼镜,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朱柏的这一番话,就等同于是给他们配上了镜片,让他们能够看得更加清晰、明了。 第237章 以利诱之,大棒加甜枣! 毕竟还是年代有所限制,大家的目光不够长远。 但通过摄政王的一番指点,顿时就明白过来劲儿了。 现在再看一条鞭法,还当真是冷汗淋漓。 要不是摄政王反应及时,将其中的漏洞和不足都给挑明了。 要是继续沿用、萧规曹随下去,指不定十几年、几十年后,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来呢! 还好,还好。 朱元璋听完这些,其实也是给结结实实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原以为,自已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却没想到啊,在不起眼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他自诩也是农民的儿子,农民的出身,但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有所欠缺。 是以,看朱柏的表情变得愈发欣赏了起来。 但……这其中仍然是存在一个相当大的弊病。 促成这件事情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即便是朱元璋听完,有心立即修改,在看到了那成本之后,也不由为之犯难。 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元璋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将自已的疑虑讲了出来。 国库的确是有盈余,但数量不多。 如果拿来全力促成这件事情,那么国库的盈余将会达到一个岌岌可危的水准。 甚至,但凡只要再发生一点天灾人祸,那么国库就将飘红、出现赤字。 这样的情况,对于当下的大明而言,风险太大了,担当不起。 听完了朱元璋的话,朝中大臣们都沉默了。 这是实情,用多少辞藻来修饰,也掩盖不过去。 短时间之内,整个朝堂上下,都无一人开口进言。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从未有过的挑战。 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当下所需要解决的,竟然是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的事情! 这难道多少不带点令人忍俊不禁的荒谬么? 可是,仔细想象,这似乎也是在为他们的子孙后代而考量啊! 扪心自问,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愿意看到自已的孙子、重孙因为这样的问题,成为亡国奴么? 就像是元鞑子一样,被人杀得抱头鼠窜,然后迎着骑兵,过马一刀,毫无尊严地死在臭水沟里? 不,绝不! 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切,正是他们的不甘与愤怒,才造就了现在的大明。 若是大明生而不公,那么为什么当初又要推翻元鞑子的严酷统治呢? 或许,屠龙少年终有化身成龙的一日? 正当众人心中情绪纷杂、莫衷一是的时候。 思索良久的摄政王朱柏,再度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倒是有一策可用。凭此策,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之妙法,四两拨千斤。” 众人抬头,齐齐看向摄政王朱柏,眼神之中写满了渴望与激动。 在他们看来,摄政王几乎无所不能。 但凡遇到了困难,无法解决,只要找上摄政王朱柏,就必然能够迎刃而解! 相信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的。 “好,你且来说说看。” 朱元璋的脸上,也挂着期盼的光泽。 伴随着大明的建制越来越规范,所遇到的问题就会越来越多。 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问题,就是属于粗看之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仔细往深层次了去想,就会发现这问题已然是动摇了大明统治的根基所在!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但要朱元璋来讲,他是当真没办法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摄政王朱柏的身上。 “我认为,可以以商代测。” 以商代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太明白这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尤其,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妙法,更是不懂。 于是只能按捺下来心思,仔细聆听下文。 朱柏也没有藏着掖着,将这个概念先抛出来了之后,就立即着手进行了解释。 “所谓以商代测,便是用商人获利的方式,来鼓励他们进行张良土地。” 先讲解了一个梗概之后,朱柏这才往细处进行解释和阐述。 “众所周知,商人给普通人的第一观感便是‘重利轻别离’,而商人这一群体的特点便是流动性大、迁徙性强,追逐利益。” “但在当下的大明,这并非是一桩坏事,相反应该提倡,应该鼓励。” “正是因为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所以天下的货物才会在各处云集,人们也才能够购买到自已所心仪的别处产物。” “市场有需求,那么自然商人就会有供应。不论天南海北,不论海角天涯。只要凡大明的疆域,商人们便没有不可涉足之处。” 诸位大臣听得摄政王在龙台上侃侃而谈,各种新奇的理论、看法层出不穷,令在场众人无不感觉惊为天人。 先暂且不说这些说法、理论是否正确,光是在逻辑上他能够形成闭环,能够完美自洽。 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况且,摄政王还没有结束,仍然在继续往下说。 “商人的最大作用,就是衔接了大明各处的贸易,互通有无。” “由于商人具有普适性,而且经商的必要前提便是精通算术,所以孤认为,可以由政府出台政策,以此来鼓励商人前去测量土地。” “这样做,当然也需要名正言顺才行,而且要杜绝出现贪污腐败现象。” 说到这里,朱柏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某几个大臣,吓得他们浑身一哆嗦,赶紧缩了缩脖子。 “每一处需要丈量的土地,都要选取两个不同地区的商人,进行交叉丈量。” “如果二人的丈量结果一致,则无过有功,但如果两人丈量的结果有较大出入,那么官府介入,进行测量。数据相近者有赏,数据差距较大者受罚。” “奖惩有度、有理、有法,自此形成规则。而后便可给各地商贾发布任务,获得悬赏,给予权限,让他们出师有名,可以去正常丈量土地。” “如此一来,以利诱之,以权奖之,就可以鼓励商贾踊跃参与其中。” 第238章 继承大统,有何闲言!? 朱柏笑着说道。 “有了商贾介入,即便是再怎么偏远的地区,也能进行商业贸易和经济发展。” “如此一来,便是一石二鸟,既丈量了土地,又刺激了经济。诸位以为,意下如何呢?” 听完摄政王朱柏的这番讲解,众人久久未能反应过来,思绪仍然在这奇妙的一石二鸟计策之中。 倒是刘伯温,眼中光彩连连,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摄政王朱柏当真是彻底洞悉了人性本质啊! 商人重利,那自然是将利益看得比什么都更加重要了。 官府亲自发布的公告任务,可以获得悬赏,本就是无本买卖,还能给他们一定的权力,去丈量土地。 除此之外,去了更多的新的地界,还能拓展商道往来,这对往来的商人们而言,简直就是这世上最赚钱的活计了! 刘伯温甚至都可以想见,等到这个政策颁布之后,商贾们会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朝中大臣们对此政策毫无异议,就连朱元璋也是满心赞许。 也是,朝中大臣们便当即制定了这方案的对应政策,准备择日进行颁布实施。 几日之后。 当地方上的豪强氏族,在得知应天府最新传出的这个政策法规后,当即就急了眼。 这一则政策法规,可是真真切切动摇了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啊! 有不少脾气火爆的当地豪绅,甚至气得摔了茶盏骂了娘,直接开始招募青壮,分发了武器,开始日夜操练。 准备到时候,进行殊死的抵抗。 当然了,准备武器没问题,但如果要准备甲胄的话,就会很麻烦。 不等丈量的人员到达,恐怕锦衣卫就会先他们一步,将整个庄子都杀得一干二净,鸡犬不留。 古代人的家里有点武器防身,这都没什么大碍。 唯独盔甲,但凡私藏,那就是谋逆重罪,是要诛九族的。 还有不少的地方豪门,跟朝中一些身居高位的大臣们有些牵连。 这时候,但凡有点儿关系、有点儿门路的,都开始写信、派人前去联系、求援。 其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能够稳固自已的基业,不要让这莫须有的荒唐政令,坍塌了他们家族多少年的辛苦积攒。 当然,要是能够阻止这条政令的颁布和实施,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即便没有办法阻止,那也应该给予包庇、护佑。 这些良田,可是他们整个家族安身立命的基础所在啊! 这要是给彻底一锅端了,那往后他们还能凭借什么东西来东山再起呢? 每一个家族,当大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有给子孙后人们准备足够的积攒,让他们能够在风雨颠簸过后,仍然有机会能够开枝散叶,延续家族。 这就是守土为安的传统思想。 也是禁锢了这片热土几千年来的一个基本论调。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在民间,长子次子都是去走天下创业、为官为将拱卫四方,而最小的儿子则是留在身边膝下承欢,顺便继承家业,继续香火。 朝中大臣们,在几天乃至十几天后,纷纷收到了各自势力寄来的家书。 有比较考究的家族,还随书信带来了贵重的金叶子、大明宝钞等物。 而他们所希望的,无非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 最近摄政王朱柏太跳了,能不能找个机会,将他给干掉?不行的话,想办法扳倒也行。 总之,绝对不能让这条政令正常施行。 在看到这样的书信之后,十之八九的官吏们,立即就将书信给丢掉了地上。 就仿佛那东西烫手似的。 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破口大骂起来,用词之污秽,甚至都可以用“有辱斯文”来形容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这些收到了信笺的官员们,他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呢? 尤其,这还是在他们自已的府邸之中,更是犯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大发雷霆才对啊。 其原因,主要还是在于那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的锦衣卫上面! 锦衣卫,在毛骧的带领之下,现在已经俨然成为了整个大明帝国之中最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尤其是这些官员! 谁的官职越大,谁被监视的力度就越大。 甚至于,曾经有一位大臣,因为今日连续与府中歌姬狎戏,导致腰肢酸软,让朱元璋看见他扶着腰进出大殿,便说了一句,让他以后注意身体,少跟歌姬亲近,一把年纪了要注重养生云云。 吓得那位大臣当场脸色煞白,差点没吓得当场失禁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连这种家中秘闻,都能被朱元璋知道,由此可见锦衣卫的渗透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收到了书信的大臣们,根本不敢去赌锦衣卫们是否早就截留了这些书信,拆启并誊写了一份备用。 要是自已不表现得坚定一些,那么自已的结局,便可想而知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就算是要演戏,那也必须得演真切一些。 况且,对许多大臣们而言,这也根本就不是演戏,的的确确就是真情流露。 毕竟,现在朱柏是什么地位? 人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文治武功,要什么有什么! 甚至于,还有小道消息说,陛下现在已经改变了心思,准备立摄政王朱柏来继承大统! 废长立幼,这本来应该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甚至会引发朝廷动荡,出现反叛谋逆等情况发生。 但对方是摄政王朱柏,就……大家基本上也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毕竟人家的才干在这儿摆着的。 有摄政王朱柏继承大统,指不定大明的未来将会成为什么样天翻地覆的模样呢! 所有人都对此充满期盼。 正因如此,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专门讨摄政王朱柏的没趣呢? 尤其,还仅仅只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一点儿小事。 不多时,来自应天府诸位大臣府中的回信,便传递回了四面八方。 这些回信的言辞无一不十分措词犀利,甚至还有直接开骂的。 第239章 外儒内法,整治大明! 反正归纳起来,中心思想就一个:既然作为大明的子民,就应当遵循大明帝国的法令,要是再敢妄议朝政,就要大义灭亲了。 收到这样回复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完全没能明白,为什么自家人在这个时候会胳膊肘往外拐? 有些不明事理的草包,还在怒骂不知。 但有些油滑、脑袋转得快的,早已经舍弃了之前的看法,变得热络拥护起来。 不光自已赞同这个法令,而且还发动身边的所有人,尽职尽责为朝廷进行宣传、推广。 更有甚者,已经悄悄让家族之中的子孙们,转变了身份去学习商贾之道,立即开始从商之旅。 也甭管是赚是亏,总之先得把商贾的这个身份给坐实了再说! 当然了,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那都是极少数。 但等到大浪淘沙之后,这极少数的家族,必然会坚挺到最后的。 而且,也会随着历史的进展,不断壮大自身,甚至跨越阶层,成为了不起的豪门大户。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推广这项法令的实施。 这一项法令的推行,其效果远比摄政王朱柏所预料的,要好得多。 当然了,这其中肯定是少不了诸位大臣们的推波助澜。 但也侧面反应出了,摄政王朱柏此时的声望,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即便是他现在振臂一呼,说是要推翻朱元璋,自已当皇帝。 恐怕也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乱象。 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因为这就是朱元璋暗中在给朱柏造势。 包括那天早上的大晨会,也是如此。 以商代测的法令,初期推行得很好,大家的反应都很强烈。 尤其是参与其中的商贾,更是热情十足。 毕竟,商人的地位自古以来都是很低的,“士农工商”的说法,一直存在,从未被改变过。 即使商人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享受更奢侈的生活方式,但在社会地位上,跟身穿布衣草鞋的士子,仍然存在着极为明显的天堑、鸿沟。 有钱,而没有社会地位。 这是令商贾们最为滕头的地方。 现在,这一项法令的实施,给了商人切实可行、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地位。 那经商的诸位,还不喜笑颜开? 至于说颁布的任务,这奖励不奖励什么的,他们还当真没放在心上。 钱,有了。 要的就是这种心理上的满足,尤其是被人重视、被人需要的感觉,相当之美妙! 是以,在进行土地丈量的时候,格外敬业。 很快这些第一批参与进来的商贾们,就惊喜地发现,在那些尚未同行商贾的区域,竟然还潜藏着十分强大的未开发市场。 于是又有了开启更大市场的动力,为的便是赚取更多的社会财富。 这是一个正循环网络。 越是勤奋努力,越能够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商人天然就是为追逐利益而生的群体。 还有什么,是比这能更激发他们兴趣的事情呢? 眼下来看,应当是没有了。 于是,更多的商贾投身其中,开启了他们的以商代测行为。 政策进展不错,项目红红火火,随时都有最新的数据被传送回来,进行重新定量、绘制。 看着凭空多出来的几千几万亩良田,就算是最坚定的反对派,这个时候也都闭上了嘴巴。 朱元璋更是被这些凭空出现的良田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挥了挥手,毛骧领命上前。 “去把这些混账东西的老底好好查一查,有罪的顶格论罪!将所有瞒报的、未曾上报的良田悉数抄没、充公!” 毛骧领命,立即展开行动。 这些豪绅身上,多少都有些案子,并不干净。 于是,不多时便全都给抓进了诏狱,日夜酷刑拷打,竟然吐露出了更多的罪证。 受此牵连,一连串的贪官污吏,再度被拔了出来,悉数菜市口斩首示众! 大明官场为之震动,人人自危。 为了保证自已的清正廉明,更是连一针一线都不敢贪墨。 好在这时候,“高薪养廉”的政令也早已经下发。 所以,即使管理们不去贪图下级孝敬的三瓜两枣,也足够维系体面的生活。 由此一来,彻底正向循环了。 廉洁奉公的愈发公正严明,清官辈出,百姓们感激连连。 社会环境,再度出现了澄空之色,人民的正常生活得以维系。 朱元璋更是心中畅爽。 他回到后宫,与马皇后分享了这连番事情,惹得马皇后惊喜连连,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两一边喝着米粥,吃着蒸红薯,眼中尽是开怀之色。 “老十二这孩子,当真争气啊!” 马皇后一边低头仔细剥着红薯皮,一边笑着说道。 “伊尹、周叔旦、管仲、谢安……加起来,也没有咱们家一个老十二厉害!” 闻言,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 “妹子你这可是太抬举咱们家老十二了,咱虽然没读过书,但听过不少戏。你说的这些人呐,可都是个顶个的大贤臣呐!” “对啊,他们都只是大贤臣,可我们家老十二,不光是贤臣,更会是一代贤君!” 马皇后喜滋滋地说道,将手中剥好的红薯,喂到了朱元璋的嘴里。 “香,香!” 朱元璋乐呵呵地啃着红薯,忍不住点头称赞着。 “那到底是红薯香,还是什么别的香?” “那当然得是红薯哇!这香味,闻着就开胃!” 朱元璋揣着明白装糊涂,存了心思要逗马皇后一遭。 下一秒,他手里的半截红薯就让马皇后给抓了回去。 “大胆啊你,妹子。竟然敢跟咱抢红薯?干嘛,想造反啊?” 朱元璋故意绷着个脸,对着马皇后吹鼻子瞪眼。 只可惜,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在就让马皇后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马皇后也不拆穿,只是笑吟吟看着朱元璋,抬手将他嘴角沾着的小米粒轻轻擦了下来。 朱元璋顿时就绷不住了,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来。 第240章 大喜!大明朝后继有人! 结婚这么多年了,夫妻两之间的这种小把戏,不知道来多少回了。 可每一次,都乐此不疲。 或许,这便是他们夫妻感情能够如此坚韧持久的原因吧。 “说起来,我倒是忽然有些担心老十二了。他每一次的政令改革,虽然都能够惠及整个大明,却也一次次地动了豪绅的基本盘。” “要是这群家伙想不开,要鱼死网破,可该如何是好?” “妹子,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又患得患失起来了呢?咱们家老十二这么厉害,难不成还能有谁暗算他不成?” 朱元璋大大咧咧地挥了一挥手。 “要是实在担心,往后啊,咱把锦衣卫的指挥权交给他,到时候由他自已去监管天下,总不至于再担心害怕了吧?” 闻言,马皇后仔细地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 “重八,其实你当初创立锦衣卫的初衷,就是为了监视天下,尤其是监管百官。” “可倘若锦衣卫的权限,不知不觉间太大,膨胀了,又该如何是好啊?” “这还不简单?我再设置一个机构,专门监管锦衣卫便是了。” 朱元璋乐呵呵地说道,亲手剥了个红薯,喂给马皇后。 至此,夫妻二人不再闲话政事,静静用餐。 一时间,尽显岁月之静好。 摄政王府邸。 此时,主母徐妙云的身子已经日渐沉重,每日里行走都极为不便。 几个嬷嬷随时待命,或是搀扶她进行日常行走,或是为她调配饮食管理。 伴随着预产期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摄政王府邸中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了起来。 朱元璋、马皇后也对朱柏的第一个孩子特别伤心,所以专门派遣了三名有丰富助产经验的嬷嬷来到了摄政王府邸待命。 听闻,太子朱标的大儿子,就是经由她们的双手给掏出来的。 这几位嬷嬷的表现,也的确足够出众。 刚抵达府邸就开始准备起各种用具,铜盆、毛巾、热水,这三样东西必备。 尤其叮嘱了厨房,必须要准备足够的热水,十二个时辰里都要有专人负责看管、烧水。 徐达那边也是紧张得不行,思来想去也塞了三名助产经验丰富的嬷嬷进来。 得。 这下摄政王府里那叫一个热闹啊。 光是助产的嬷嬷就快要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平日里负责饮食起居的丫鬟们,数量也不在少数。 包括专门为徐妙云准备孕妇膳食的厨娘、粗使丫鬟……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有四五十人的超豪华团队待命! 也就是徐妙云了,要换做是旁人,只怕当真是达不到这种水准。 平日里,摄政王朱柏也对徐妙云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毛躁,生怕伤着了还未出世的孩子。 用徐妙云的话来讲,就是头一次见夫君这般小心翼翼、投鼠忌器的模样。 她当然知道,这是朱柏对自已疼惜有加,爱屋及乌了。 但是! 自已的肚子也一定要争气才行。 也不是说非得第一个孩子就必须要是男孩,但至少……要全须全尾地,把这个孩子带到世界上来。 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冷知识,其实女人生孩子,当真就是一条腿直接迈进了鬼门关。 即便是现代医学如此发达的现在,也是如此。 羊水栓塞、胎儿宫内窘迫、胎盘早剥、脐带垂脱…… 太多的意外了。 更别说在医学技术相对原始的古代。 那风险,更是可想而知。 所以,这段时间里,朱柏也在尽自已所能,尽量减少这其中的风险。 比方说,他重新让墨家机关术的弟子们打造了专业的手术器械,并且坚持用高纯度的烈酒进行消毒。 那时候酒精还没出现,只能是用高纯度的蒸馏酒作为替代。 然后还有最重要的纱布,这东西别看它平平无奇,但是在用到的时候,当真是能够有奇效的。 除此之外,医家也派遣了许多经验丰富的太医,准备了海量的精细药材,在摄政王府里随时待命。 如此多的重重保护,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能够顺利出生。 当然了,忙完这些事情之后,朱柏还是没有忘记自已的本职工作。 每天仍然在书房里,坚持处理着大量的奏折、文书还有政务。 其中不乏有相当重要的民生工程,必须要他亲力亲为。 虽然不能到现场走访,但铁鹰士们忠实地履行了自已的职责,将所有的资料,都在第一时间奉上。 给朱柏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而最是让朱柏感觉欣慰的,当属当初考取了状元郎后,便一路跟随自已至今的重要沉稳解缙。 此时解缙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要员。 他的能力之强大,即便是杨宪、宋濂,都只能打个平手,平分秋色。 人家毕竟是成名已久,而解缙这时候还算得上是初出茅庐,还有大把的事件可以继续历练、沉淀。 一句话概述:未来可期。 这天。 朱柏在书房里处理文书,但却始终感觉心情烦闷躁动不安,仿佛是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无法平静下来。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这种事情,对于朱柏而言可是极为罕见的。 他此时正心中兀自纳闷呢,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不等他站起身,书房的门便被一把推开了。 来人正是解缙。 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汗水,见着朱柏后便一叠声喊道:“生、生了……主母快要生了!” 闻言,朱柏倏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顾不得许多,立即快步朝着寝宫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来往的丫鬟、下人,都急急忙忙避开朱柏,向他遥遥行礼。 朱柏此时可没闲工夫想其他的,现在他一门心思全在徐妙云的身上悬着。 联想到大明时糟糕的医疗,他的心不由揪了起来。 不多时,他便在铁鹰士的护卫下,来到了寝宫门口。 当他看到一盆盆的血水,被嬷嬷们端出来的时候,双脚顿时一软,差点没当场摔在地上。 还好铁鹰士们眼疾手快,迅速围城人墙,为朱柏挡了挡。 他这才勉强稳定住了身形。 “尊主,请务必保重啊!” 铁鹰士们的眼中写满了担忧。 第241章 隔辈亲,老朱的软肋! 朱柏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已镇定了下来:“孤没事。” 他上前两步,问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一个负责总览全局的嬷嬷快步走来,向朱柏行礼。 “殿下,一切顺利。不多时,便可见分晓了。” 不料。 这位嬷嬷话音才刚刚落下,房间里便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很快,屋子里便响起了欢呼声。 “生了?可是生了!” 朱柏听到声音,眼中写满了惊喜之色。 他头一次如此,竟是激动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一会。 房门打开。 面容慈祥的嬷嬷小心翼翼抱着襁褓,迎了上来。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母女平安!主母生了个小公主!” “太好了,太好了!这……这可真是太好了啊!” 饶是朱柏喜怒不言语色,此时也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 “快,让我抱抱!” 朱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紧张激动地轻声说道。 嬷嬷小心翼翼将襁褓递给了朱柏。 在层层襁褓之中,小小的婴孩儿正皱巴巴地蜷缩成一团,像是小猫儿似的,发出细细的声音。 “这……这就是我的女儿?” 朱柏激动到不能自已,心中充满了狂喜。 他慈爱地注视着襁褓之中的婴孩儿,轻声说道:“我的孩子,这个世界欢迎你啊。” 当天,摄政王喜得千金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欢呼雀跃,为之开怀。 更甚者,有酒肆、茶楼甚至打出了半价乃至免费供应酒水的招牌,以表达他们此时的欢喜。 去城隍庙为摄政王千金祈福的百姓们,更是络绎不绝,人流如织。 在他们的心中,摄政王就仿佛神灵一般的存在。 他为大明的百姓们,办了许多的实事,是真正心系百姓、了解百姓疾苦之人。 而大明的老百姓们也最是淳朴憨厚,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 好得掏心掏肺,好到奉献一切。 真正的得民心者,自可得这天下。 而真正的震动,当属这消息传递到了皇宫之后。 此时,朱元璋正陪伴在马皇后身边,看着她比划小孩儿衣裳,眼中流露出了慈爱之情。 看到这些小小的衣裳,便好似看到了膝下又多了个小娃娃承欢一般,只觉得当初的奋刀横马,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时候,马皇后却忽然犯了难:“啊呀!也忘记问了,老十二的第一个孩子究竟是男娃还是女娃呀。” 马皇后一抬头,就看到朱元璋正咧着嘴,跟个田间地头的老农一般无声地嘿嘿笑着。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刚才我问你话,重八你听到没?” “听着了的,听着了。” 朱元璋笑着说道。 “甭管是男娃女娃,咱都喜欢,都稀罕!” 马皇后却是忽然犯了难,她掰着手指头慢慢数了起来。 “说起来,当初华佗大夫说的,妙云的预产期,应当左右就是这几天了。怎么那边一直还没个动静呢?” 朱元璋点了点头:“也是哈,要当真是有什么问题,肯定第一时间传信儿过来了。” 正说着呢,突然就见着毛骧快步滚身跪了进来。 “微臣毛骧见过陛下、皇后!” “出什么事了,这般着急?”朱元璋看得有些意外,下意识问道。 “喜事,大喜事!” 毛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摄政王妃顺利诞下千金,母子平安!” “什么?!” 听到这消息,朱元璋立即站起身来。 他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心中的不安和紧张,顿时消散无形。 “好,好啊!” 他一转身,抓起马皇后的手,眼中尽是欢喜。 “妹子,你都听到了吧?母子平安,是个小千金!” “听到啦,都听到啦!” 马皇后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喜悦。 “走,咱们现在就到老十二那边去!” 一边说着,朱元璋一边让毛骧把小孩子的衣服全都带上。 自打听到这消息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合上过,反观马皇后呢,她也满是笑容。 夫妻俩携手,欣然前往摄政王府邸。 一路上,就看到街面上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甚至有人把该过年的时候才穿的新衣裳,都给穿上了。 就感觉好似普天同庆一般,格外热闹。 “看啊,大家都在庆祝老十二喜得千金呢!” 朱元璋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畅快。 马皇后没说什么,只是将手紧紧握在了朱元璋的手里,将她的欣喜和激动传递了过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摄政王府邸。 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的百姓,大家都在为摄政王的千金祈福。 朱元璋看到这架势,都给生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陛下,这儿人还算是少的了!” 驾车的毛骧此时也感染了欢乐的气氛,笑着说道。 “城隍庙那边人才多呢!老百姓自发给摄政王殿下的千金祈福,差点把城隍庙的门槛都给踩坏了!” “那么多人啊?” 朱元璋不由咋舌。 但同时,心中又隐隐升起了一股自豪感来。 由此可见,在老百姓的心中,老十二的威望之高,简直难以想象! 如此一来的话,等到他继承大统,那么势必能够更加得民心、安天下。 大明境内,必然安宁祥和,永葆和平。 一想到这儿,朱元璋便不由脸上再度浮现出了笑容来。 “重八,你真应该好好照镜子看看,你呀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马皇后笑着说道。 “妹子你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么!” 朱元璋不愿意打扰百姓,便让毛骧驾车去了后门。 从后门进到了摄政王府邸之中。 不多时,朱元璋总算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孙女。 从老十二的手中小心翼翼接过襁褓,看着那个粉嘟嘟的瓷娃娃,朱元璋的脸上,笑容更盛了。 他亲手从怀中摸出一枚长命锁,轻轻放在了小娃娃的身边。 “葳蕤。” 朱元璋忽然认真说道。 “葳蕤?” 众人闻言,都有些奇怪,不大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突然说这个。 第242章 兄弟和睦,手足相亲! “不错!葳蕤——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在老十二媳妇待产的这段时间里,朱元璋可是恶补了许多的知识,好不容易选定了这个名字。 “这便是咱的孙女,朱葳蕤!” 朱元璋大声说道。 “老十二,既然你的福地是荆州城,那么……咱的孙女,就赐名为荆州公主!” 听到这儿,众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公主的头衔,在孙女之中可是有且仅有太子的女儿,才有资格被册封为公主的! 其余皇子的女儿,都只能是郡主。 真正严格说起来的话,不论公主还是郡主,这些封号严格上来说,都是皇帝命朝廷明文册封之后才生效的。 但是,既然此时他都金口玉言一开了,至于之后的明文册封事宜,也不过是多走一个过场罢了。 毕竟他摄政王朱柏的女儿,莫不成连个公主头衔都混不上? 这怎么可能! “行了重八,让我也抱抱。” 一旁眼馋得不行的马皇后,等朱元璋说完这些话之后,便急不可耐地伸手,将小葳蕤抱了过去。 看到她粉嘟嘟的模样,心中的慈爱泛滥不已。 朱元璋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小葳蕤的身上挪开,看向老十二。 “你很好,现在也是当爹的人了啊老十二!” 他的眼神之中写满了鼓励和欣赏。 “等到了小葳蕤的诞辰宴上,咱还有一份大礼,可是为你准备的,届时你可要收好啊!” 荆州公主出生三日之后。 她的诞辰宴在摄政王府邸顺利举行。 无数人为之云动而来。 最远的,几乎是从塞外边陲,一路星夜疾驰,不分昼夜迅猛赶路。 也多亏了摄政王朱柏将马路修筑到了所有的主干道上,连接上了大明帝国绝大多数的重要城池。 这也导致路途虽然遥远,但可以放心全力驰骋,无需担心路面荆棘、坎坷。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身处边疆塞外,也能够在三天之内顺利抵达应天府的原因所在了。 被摄政王朱柏派遣到各地进行监视、控制天下的要员们,虽然很遗憾没办法亲自到场,但也都各自奉上了心意。 当然了,平素跟摄政王朱柏关系要紧的诸位大臣们,自然是免不得要奉上重礼。 率先赶来的,不是旁人,而是人还未至,便听见他爽朗笑声的朱棣。 “十二弟,恭喜啊,你总算是初为人父了。哈哈哈哈……” 有日子没见了,朱棣更显俊朗丰神,浑身彪乎乎的,格外壮硕。 “四哥!” 听见朱棣的声音,朱柏也难得地摘下了面具,跟这个亲哥哥坦诚相待。 四手紧握,这对从小没有母亲、被马皇后亲自抚养长大的兄弟,此时眼中都闪烁着泪花。 “十二弟,你果然没让为兄失望!” 朱棣看着朱柏,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豪。 想当年,那个只知道死读书的十二弟,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了可以为所有人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若是母亲大人泉下有知,肯定也会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吧! 朱棣知道,今晚自已这个弟弟的时间,将会非常紧张。 所以他并没有占据太长时间,只是将自已亲手削出来的一匹木头小马塞到了朱柏的手里。 “我这个当叔叔的,整日里要么是在调兵遣将,要么是在策马驰骋……所以,趁着空余的时候,这是我用刀亲手雕的。” 朱棣笑哈哈地说道。 “等到葳蕤长大些了,到时候我再亲自送她一匹战马!让她能够驰骋天下,过自已想要的快意人生!” 生在了帝王之家,哪儿能有什么快意人生啊。 朱柏心中苦笑,但对于四哥的这份珍贵礼物,仍然是相当看重的。 有道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这可是四个亲手雕刻出来的小马驹,意义重大,要替小葳蕤收好。 闲聊了两句,朱棣便挥挥手入了席,去跟其他大臣们招呼了。 他前脚刚走不久,太子朱标后脚就来了。 “十二弟!” 朱标笑呵呵地上前,给了朱柏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可算是当上父亲了!” “从现在开始,你可就得要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才行了啊,哈哈哈哈……” 在众人眼中,太子朱标一直以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极少能够看到她笑得这般放浪形骸、洒脱不羁。 或许,当大明的位置,被选定为朱柏之后,他也终于是放下了心头的千钧重担,总算是可以活得更加自我一些了吧! 对此,朱标是打心眼里对这个十二弟感到高兴和感激。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那么朱标这辈子都要压抑自已的情感,成为龙台上不应该存有自我情绪的王,去牧守这整个天下。 所以他对朱标才格外照顾,格外看重。 现在,自已最看重的十二弟喜得千金,那自然是要好好道喜,为他高兴了。 朱标摘下身上一直携带的玉佩,轻轻放在了小葳蕤的手上。 “这块玉佩孤从小佩戴,听说可以阻挡诸邪入侵,也能强健体魄。孤温养了二十多年,一直没灾没病。” “现在,孤将它转增给小葳蕤,希望小葳蕤能够健康、茁壮成长。” 听了这番话,朱柏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不由想到了原先历史上,朱标早夭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得了什么病,导致他突然暴毙的。 那这枚玉佩…… 朱柏的表情不由凝重起来。 “大哥,这玉佩我不能收。” 他将玉佩果断推了回去,强行塞回到了太子的手上。 “十二弟,你这……” “大哥,听我一句话!”朱柏的表情严肃认真,目光灼灼,“这枚玉佩,大哥你一定要随身佩戴,以后都决计不能再在人前显现出来。” “它……这枚玉佩,它可保你一世无灾无病。也只能保你一人。” 朱柏的话有些玄乎,但他的表情格外认真。 太子朱标心中清楚,自已这个十二弟做事从来都不会胡乱形式,总是极有章法。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的话,那不妨听他一句好了! 第243章 老朱的大礼!江山社稷够不够大? 于是,太子朱标将玉佩重新塞回身上,摇头苦笑了起来:“十二弟啊,你现在可是给孤造了个大麻烦。” “除开这枚玉佩,孤身上可是什么都没带。” “怎么?大哥来小弟家里吃顿酒,没带礼物就不准进了?我这儿可没这个说法啊!” 朱柏笑呵呵地将太子请了进去,入席。 而后,浙东派的诸位大臣们,也纷纷来送礼、闲聊了。 方孝孺、宋濂、杨宪…… 浙东派的诸位,本就跟朱柏关系紧密。 从他还只是个普通的皇子开始,就经常向他求经论道了。 这一路走来,要不是朝廷之中始终有浙东派的众人鼎力支持,朱柏也不可能这般轻松就能平步青云。 朱柏当然明白这些大臣心中所想,几句寒暄过后,他们便强忍着兴奋,回到了各自的席位上,兀自高兴、激动。 再往后,刘伯温姗姗来迟了。 不过他似乎精神略微有些疲惫。 他送回来的礼物,说是送给小葳蕤的,倒不如说是送给朱柏本人的。 一本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册子。 只不过册子上的内容,却是刘伯温对于自已前半生的总结和归纳,以及关于算、术的运用方式。不夸张地说,他的毕生所学,全都凝聚在了这本小册子上。 朱柏笑着同刘伯温点了点头。 刘伯温会应以笑容与点头。 两人默契十足,就像是已经熟悉了几十年的朋友一般。 只是时间紧,并没有机会深入交流。 刘伯温先行进房,与众人一道在大殿上端坐,聊天说地了起来。 至于朱柏,则是继续在门口接应来往的嘉宾。 酒宴即将开始,众人大多都已经抵达座位,开始相互寒暄、问好。 不得不说,朱柏撺的这个局,虽然大家都是给摄政王女儿贺喜、送礼来了,但也当真是不辜负人情。 好些人都许多年未曾见面了,却是在这里意外相逢。 就好比说曾经意气相投的两个少年,结果一个考取了功名在朝中为官,另一个穿上了甲胄拱卫边陲。 如此一来,不得几年甚至十几年见不着啊? 那自然得把酒言欢、不醉无归了。 这样的情况,还并不仅仅只有一处,是有多处共同上演! 由此可见,在大明这种时期,道路若是不好走,就真的会呈现出“咫尺天涯”的情况。 当距离达到了双脚一天无法丈量的极限,便只能遗憾放弃。 也就是摄政王朱柏,将水泥路给提前许多年倒腾了出来,至此路面硬化,再也没有了山道崎岖难行的概念,也不至于担心雨雪路面湿滑不便的情况。 大大提高了百姓们出行的便利和便捷! 业正因如此,即便是“人在天涯”的友人,亦能“天涯若比邻”了。 于是觥筹交错,于是推杯换盏。 众人在激动和欢喜之中,夹杂着太多的相见恨晚,夹杂着太多的纸短情长。 话,说不完了,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就喝酒吧! 大明的好儿郎们,多的暂且就不说了……要说的话,全都在酒里面呢! 干! 于是,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畅快! 各种各样的美食,流水席似的不断摆上来,又将吃残、吃剩的盘、碟撤下去。 尤其是美酒,那更是不限量供应,管够! 有不少文臣在吟诗作对,以促酒兴。 也有不少武将玩着投壶,争个先后。 总之,热闹纷繁,极具烟火气息。 这才是朱柏所愿意看到的,也是他所推崇的聚会模式。 本来就是为了庆贺自已喜得千金,那自然是要与民同乐,与天下人同乐才对! 搞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没意思。 所以,无论从布置还是安排,甚至连歌舞表演、饮食选择、酒水供应……各种方面,朱柏都是精心安排,让解缙认真策划过的。 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却每一项都暗藏玄机,能够调动众人情绪,尽显欢乐畅快。 正在这欢快祥和的时候,忽然吴伴伴在门外一声高亢的呼声:“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赶忙整肃仪容,正衣冠,肃然跪拜。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和马皇后携手来到了现场,眼中尽是喜色。 “免礼,平身!”这一次,朱元璋的声音格外大声。 “谢陛下!” 众人这才起身,回到了各自的席位上。 陛下亲至,那当然现场就要严肃一点了。 是以,先前的嬉闹喧哗之声,便不好再起,众人都默默吃着菜肴、喝着美酒,静静欣赏歌舞表演。 朱柏、朱标、朱棣等皇子,也不得不将座位,挪到了朱元璋的左近。 朱元璋看着在场的诸位大臣们,眼中笑意浓重。 “咱原本以为没多少人呢,不想大家都在啊!” 朱元璋笑呵呵地说道。 但偏生就是这么一句话而已,却是让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这话……不是,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心中忐忑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顿时,当下的气氛就变得窒息起来。 还好这时候太子朱标主动站了出来,给众人打圆场。 “父皇,今天乃是十二弟喜得千金的大好日子,我们欢聚在此,也是为了庆祝这份难得的大喜事啊。” 言外之意,是委婉表达今晚是十二弟的主场,恳请朱元璋通融一二,不要治大家的罪。 朱元璋怎么不知道朱标的想法,但他的想法却要更进一步。 朱元璋笑呵呵地看着朱柏,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到自已跟前来。 “父皇。” 朱柏的表情镇定自若,虽然是面对的朱元璋,却也依旧不卑不亢,隐然有一种旁的皇子从来没有的自信气概。 这份气概究竟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的,他说不准。 但朱元璋却是知道,这份独一无二的特有气质,才是朱柏能够成事的基石。 “可还记得咱上前天说过的话?咱说过,也要给你老十二一份礼物的。” 说着,朱元璋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圣旨。 第244章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拿着吧老十二,这也是咱最后能给你的东西了。” 闻言,朱柏顿时变了表情。 听了朱元璋的这番话之后,他很清楚这份礼物究竟是什么了。 这太过贵重,甚至让朱柏感觉到了难以承受。 明明只是一份圣旨而已,但却重逾千斤,让朱柏感受到了肩上沉重的责任感。 “老十二,你就不打算展开看看么?不想知道,咱给你说了什么?” 朱柏压低了声音:“父皇,倘若儿臣所料不错的话,您这封圣旨,应该是禅让诏书吧?” 一席话,说得在场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即便今天是摄政王朱柏喜得千金的大好日子,可也不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吧?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朱元璋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小子,果然没让咱失望!有眼光,而且胆子也够大!” 朱元璋的眼中尽是欣赏之色。 “这皇帝的位置,你来坐吧!咱要退位当太上皇了!” 说着,朱元璋牵起了马皇后的手,眼中充满了温情之色:“这些年啊,可苦了妹子你了。” “现在,咱总算是可以把重担放下来,好好陪着你,哪儿都不用去了。” 马皇后闻言,眼中尽是感动之色。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朱元璋,轻轻点了点头,将自已的情感传递了过去。 朱元璋扭头见朱柏仍然愣在原地,忍不住斥道:“看甚?老十二,现在起你就是皇帝了,你得招待百官,迎接叩拜!” 朱柏这才反应过来。 他方才转身,便听到众人齐齐跪地的声音,而后山呼万岁。 从这一刻开始,大明帝国进入了十二皇子朱柏执政的时期,崭新的篇章即将到来! 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在场的文物大臣们,满脸都是措不及防。 太意外了!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事实上,他们曾预言了无数种情况,来讨论陛下会将皇位传位给谁。 但是,不管什么样的推演,却始终是绕不开朱柏、朱标兄弟二人的大动肝火,甚至彼此对峙、厮杀。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出于对二人能力高下的评判。 其实一开始,朱柏的数据是远不如朱标那么亮眼的,所支持者也只有浙东派力的寥寥数人而已。 但不知怎么地,原本几乎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十二皇子朱柏,居然在荆州城站稳了脚跟。 非但如此,他还打出了相当惊人的战绩。 荆州城里的豪强贵族被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此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不断扩大自已的势力范围,在此期间,平谋逆、诛逆臣,杀蒙鞑,灭倭寇…… 种种才华,更是天纵卓绝! 不论军事、农业、教育、医疗……就仿佛,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就没有摄政王……不,现在应该是陛下了。 就没有陛下他所不知道的领域! 什么是全才啊? 这就是! 有陛下引到前行,未来必然充满光明! 众人齐齐跪下,向新王跪拜,向他表达祝福,向他表示臣服! 大明的历史,将会从这一刻,展开全新的篇章! …… 在场的众多大臣们,此时的表情、心情,全都各有异常,反应复杂,不一而足。 最是惊喜的,当属支持摄政王朱柏的浙东派了。 方孝孺、杨宪、宋濂乃至刘伯温,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诏书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即便是在最乐观的杨宪看来,摄政王朱柏若是想要继承大统,恐怕也很是需要一番艰苦角逐才行。 毕竟,他所要面对的对手们全都实力强劲,尤其是太子朱标,更是宛若拦路虎一般的存在。 方孝孺等众人,在私底下多次探讨过,应该如何做,才能够让摄政王朱柏成为最大赢家,乃至唯一赢家。 当时可谓是众说纷纭,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整理了出来。 可谓是脑洞大开,天马行空。 然而倘若当真要落到实处,却又都显得过于苍白,流于表面,并不利好。 原本,众人是打算趁着今日荆州公主诞辰宴后,寻个清净的地方,与摄政王殿下商议一二的。 却是不想,竟然根本都用不上他们的商议,前方已经是光明大道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让众人忍不住感觉到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宋濂甚至悄悄捏了一把自已的大胯,疼得他直吸凉气。 多年来的追求,这一天终于达成所愿,大家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有就是目标达成的狂喜。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尽情推杯换盏,尽情欢歌笑语吧! 这就是他们浙东党的胜利! 而淮西派的众人这时候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事实上,汤和等人一直以来,都觉得应该是由太子朱标继承大统的,毕竟长幼有序,这更加符合传统。 但是现在……陛下当众传位给了十二皇子朱柏。 这下,他们所有的谋算,彻底都落了空。 当然了,徐达、常遇春二人不在此列。 徐达毕竟是朱柏的老丈人,听到自已的女婿成了皇帝,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跟淮西派的众人一起哭丧着脸呢? 至于常遇春,他跟徐达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当初,看见徐达把自已的两个闺女都塞给了十二皇子朱柏,也想要塞个自已的女儿过去的。 结果让徐达好说歹说给劝了回去。 就因为这事儿,后来可没少埋怨徐达,说他做事不讲究,心脏得很,完套路云云。 徐达也只是嘿嘿一笑,但跟常遇春之间的关系,却是愈发紧密。 此二人虽然也是淮西派的出身,但官场之道却游离在淮西派的主要核心之外。 现在看来,陛下金口玉言一开,恐怕是覆水难收了。 摄政王朱柏,即将继承大统。 这桩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再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这个既定事实。 认命吧。 众人叹了口气,举起酒杯,互敬互饮。 别处都是沸反盈天,喧闹不已,唯独他们淮西派的众人这里,情绪低落,众人一言不发。 这时候,摄政王……不,应该说是皇帝朱柏走到了他们这群人的左近。 第245章 朱柏:劝进?朕听劝,不麻烦了 借着老十二大女儿诞辰宴的机会,朱元璋向着到场的文武百官,明确表达了自已要退位让贤的心思。 可新帝继位,这对整个大明帝国而言,都是一桩天大的事情,绝对不能允许有半点闪失。 光是登基大典前的各项筹备工作,都足以让人头晕目眩。 按照正常的典礼仪式来说,其实涉及到许多方面,诸如守孝、灵前即位、登基大典和改元建新等许多步骤。 但既然先帝朱元璋依然健在,且身体康健,那么守孝自可免去。 而灵前即位,也自然可以改为堂前即位。 但是! 这并不表示,典礼仪式就会有多少轻松的。 轻松不了一点! 因为在大明王朝,整个仪式被细化成了更多的步骤。 于是,负责每一个步骤的人,这时候就开始焦头烂额了起来。 刘伯温主持,统筹全局。 解缙副手,协助流程。 这二位,可以说是从大典开始前一个月起,就没怎么沾床睡过觉了。 一开始是写“劝进”。 这事儿刘伯温、杨宪、解缙、宋濂、方孝孺等一众文臣,纷纷挥毫泼墨,各自洋洋洒洒上表,劝朱柏登基。 原本,这应该是要有推辞的戏码,群臣多次劝进,新皇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的。 但不曾想,朱柏最是听劝,直接就同意了。 “既然众爱卿都有此愿,那朕便勉为其难,登基、继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刘伯温反应最快,立即躬身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他打样,众人有样学样,中气十足地一番叩拜。 行,那“劝进”结束。 接下来,就该是准备各种用具了。 司天监的众人连续熬夜,夜观天象,准备从群星更替的规则之中,寻找最为恰当、合适的哪一天。 这厢,礼物、礼器、礼具的准备也没闲着。 解缙亲自监督。 看着刚从瓷窑里搬出来的瓷器,解缙脑袋都大了。 “不,不行!这一批仍然有瑕疵,得全部换掉重来!” 烧窑的工人们,忙碌了好几个昼夜,但烧制出来的瓷盘器皿却仍然都有瑕疵。 这可把解缙给急坏了,眼瞅着时间就快到了,他这边却丝毫没有进展。 愁得呀,他连饭都吃不下了! “怎么就老是不合格呢?” 他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侍卫,忽然大着胆子接了句:“许是窑温不够?” “嗯?你懂烧窑?” 解缙扭头,目光炯炯盯着侍卫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村子里有擅烧窑的老人,小人年轻时曾听他说过一二。” 解缙闻言,复问:“你所说那位烧窑的老人如今高寿?” 侍卫心算了一番,对答:“今年约有六十。” 六十! 在明初,这年纪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高寿了。 解缙很清楚,这老爷子烧了大半辈子的窑,手上肯定有活儿! 而且就这岁数,恐怕见过的瓷器比别人吃过的饭还多。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的村子现在何处?” “回大人,小人名叫罗十七,家住城北三十里外的山坳里,便是小人自小生活的村子了。那烧窑的老爷子,便是鳏居在村子外围。” “好,立即带路!” 时不我待,解缙当机立断,立即跟随这位名叫罗十七的侍卫一路策马疾驰,出城北上。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抵达了这山坳处的小村子。 而今,摄政王即将登基的消息,也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到了小村子里。 整个村子张灯结彩,百姓们脸上满是喜气。 一路上,罗十七少不得跟相熟之人打着招呼,但脚下速度却不慢下多少。 解缙和几名侍卫紧跟在罗十七的身后,顺着村中小路,弯弯绕绕去了村子外围。 村子鲜有外人登门,解缙等人被看稀奇一般围着。 更有总角稚童,一路小跑前去村长家中报信。 村长忙不迭赶来,只见解缙等人衣着光鲜,应该是官宦人家,却是吃不准究竟为何方神圣。 于是,只得拱手道:“见过诸位大人,在下卯为此村村长,不知诸位大人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解缙见村长谈吐得体,应对有方,应该是读过书的,便将两手交握于胸前,对村长行了叉手礼。 “我们乃是专程为寻烧窑老人而来。” “烧窑老人?” 村长有些迷糊。 见状,罗十七赶忙凑步上前,简单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番。 村长恍然大悟:“原是如此!老夫真是该死,竟险些误了陛下大事!” “诸位大人,快岁老夫这边走。” 这村长看着年纪不少,须发皆白,但不曾想竟是健步如飞,脚力惊人,竟然是不弱于寻常青壮! 解缙虽是文士出身,但跟随陛下多年,也算身体强健有方。 但跟在村长身后,隐隐有些掉队! 好在他咬牙坚持,且道路并不甚长。 不多时,便来到了这烧窑鳏夫的居所。 两间茅草房,门口有个石碾子,草房左近用竹篾围了个鸡笼,养着三五只走地鸡,另一边则是种着一畦红薯。 颇有种隐居的世外高人做派。 村长不敢耽误,上前大声嚷嚷:“五七,五七?” “听见了,听见了!嚷嚷什么啊?这大清早的。” 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嘟哝着,而后嘎吱一声,打开了房门。 跟村长有几分相像,但却是一副狂生打扮的老人,金刀大马地踱步走了出来。 他先是扫了一眼解缙等人,最终将目光聚焦到了村长身上。 “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老夫已经封窑了,不伺候!你还把人往这儿带。” 村长被熊得一脸尴尬,赶忙上前,低声道:“三叔,这……他们不比别人……” “什么别人自已人?都是一样的人,在老夫眼里,没什么特别的!” 鳏夫中气十足地指着村长鼻子骂道。 “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要不是没讨着媳妇,早该含饴弄孙了,还让老夫伺候尔等?没门!” “哎呀,你这老顽固!三叔,这是陛下的人!” 村长急了眼了,赶忙说道。 “陛下?” 老鳏夫一愣,扭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解缙等人。 解缙见状,也上前向老鳏夫行了晚辈对长辈的揖礼。 第246章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你是咱们陛下的人?” “正是。在下解缙,见过老丈。” 闻言,老鳏夫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认识你,解缙!你可是咱们大明第一个状元郎,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咱们陛下的左膀右臂!” 老鳏夫搓着手,双眼放光。 “可是陛下有用得上老朽的?老朽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解缙连忙摆手:“且打住!老丈,万没没那么严重。” 紧接着,他便将烧窑的事情,大略陈述了一番。 老鳏夫听完,一拍膝盖:“这群后生!这烧窑的炉火温度都控不住,还烧甚的窑?回家放羊去吧!” 骂完,他对解缙行抱拳揖礼:“在下罗五七,曾就任先帝麾下步卒,曾参与过洪都保卫战、鄱阳湖水战,后因伤退役归乡。” 闻言解缙不由肃然起敬,即便是他身后的侍卫们也将崇拜的目光投向老者。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行抱拳揖礼,这行礼方式本就源于古代军礼,只有原本的行伍之人,才会行此礼。 “原来是罗老前辈,失敬,失敬!” 解缙对这唤名罗五七的老鳏夫又多了几分敬意。 “礼就罢了,老朽受不住。” 罗五七摆了摆手,瘸着腿走到了解缙身前:“陛下的大事要紧,我们赶紧走吧!” “剩下的事情,路上再说!” 见罗五七比自已还心急,解缙稳了稳心神,赶忙道:“罗先生,这边请。” “先生?折煞我了,我就一烧窑的,哪儿敢称什么先生啊。” 罗五七脚虽然有点跛,但腿力极好,丝毫不弱于常人。 村民们得知罗五七要去为陛下烧窑,兴奋得手舞足蹈,自觉排成了两行,欢送罗五七。 在这一刻,罗五七再也不是那个人厌狗嫌的老鳏夫了,而是他们村的骄傲和榜样。 “罗老,万事就拜托你了!” “可千万要烧出最好的窑啊,你可是咱们村的能人!” “罗五七,你要能烧好了窑,回来老娘嫁你!” 最后这一句话,是村里的老寡妇说的。 她风韵犹存,让罗五七惦记了好些年,却一直没得手。 听了这话,罗五七更是激动得双目滚圆:“这可是你说的,大伙儿给我见证啊!” 众人发出了一阵哄笑。 就连解缙等人,也不由脸带笑意。 “罗老,此事要是成了,我定来蹭你一杯喜酒吃!” “一言为定?” “哈哈!一言为定!” 这下,罗五七更是心急如焚了。 “那还说什么?赶紧的吧!” 于是,这一路风风火火,返程竟是比去时更快了许多。 来到烧窑的场地。 罗五七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便背着双手上去挨个转悠了起来。 这个窑看看,那个窑摸摸。 嘴里还不住念叨着旁人听得半懂非懂的顺口溜。 “……窑火熊熊燃,烧出好瓷颜。温度把握准,财富滚滚连。” 老长一串,众人就听明白了四句。 终于,罗五七逛完了所有的窑,抛下一句话:“窑太小了,火力不够,烧出来的瓷能好才怪了。” 于是,在他的指点之下,力士们抡起锤子,将窑洞一个个都拆了。 又按照他的说法,将这些窑重新造了起来。 人多,力量就大。 再加上大家都省得这是为陛下烧制加冕用的器皿,个个儿干劲十足。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窑的雏形就出来了。 接下来,便是试烧一两轮,把窑土的水分彻底烧干,把泥壁给烧透。 红红艳艳的火苗子,从窑口喷出,风声呼呼。 饶是解缙这般的外行,看着也知道辨别出跟之前窑洞的区别。 显然,现在的窑洞吃风更多,燃烧更旺盛,温度也更高。 “就该这么着!” 罗五七搓着双手,脸上放光。 “这下火苗的颜色对了!来,试烧一炉!” 于是,撤了炭火,力士将捏制成形的器皿,小心送进了窑肚。 重新点火,开烧! 火焰熊熊,像是跃动的精灵一般,在窑顶起舞。 颜色从暗红,逐渐转为橘红,最终竟然是带上了丝丝缕缕的白焰! “对极了,对极了!就是这样!” 罗五七开心得手舞足蹈,脸上兴奋满满。 等到东方吐白,这一炉窑火也终于是烧得透白。 而后逐渐熄灭。 在明火灭了之后,罗五七亲自用湿布不断拍打在窑壁上,小心翼翼降着温。 一通忙活完毕,罗五七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好了,可以开窑了!” 力士们小心翼翼砸开勇泥封住的窑口。 正好此时旭日东升,阳光洒满大地,窑内同时光芒闪烁。 众人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看着力士们小心将器皿抬出! 那圆润、通透的光泽,在阳光下仿佛流淌的金辉! 这可比先前烧出来的器皿,强太多了! 简直云泥之别! “成了,成了!成了啊!” 解缙的脸上,也绽放出了笑颜来。 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快,快去告诉刘大人,器皿成了!” “是!” 侍卫们立即动身,朝刘伯温那边跑去。 而在另一边。 刘伯温同样激动得手舞足蹈,口中大呼:“成了,成了!” 在他的面前,一匹匹布帛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仿佛有星辰在流动,看上去格外华美、梦幻! 这便是刘伯温一直在跟进、改良的布帛! 这可是登基大典的整个流程之中,都要派上大用场的布帛,自然是不能有半点闪失。 还好,还好! 织娘们听到刘伯温的欢呼,一个个都激动得眼眶通红,面带喜色。 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于是,器皿、布帛两大类别的准备工作,至此全部顺利完成! 刘伯温、解缙二人携手,与千千万将人们一起,迈过了一个大坎。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就此歇息了。 庆祝匆匆结束,二人立刻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后续的工作之中。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目光不在焦灼,而是充满了喜悦与安定。 因为他们知道,除开他们之外,大明的所有百姓们,都在为了这登基大典而忙碌着,希望能为此贡献出自已的绵薄之力。 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海。 大明民心所向,不论官方还是民间,朱柏的声势,此时也到达了顶峰! 第247章 荆州百姓奔走相告,恭贺陛下! 摄政王朱柏即将登基为皇帝的消息,传回了荆州城。 荆州城,作为十二皇子朱柏最初的封地,此时已经被经营得风调雨顺、人民富强,俨然有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优良习性。 当然了,这一份成就,与荆州城的每一个百姓们息息相关。 是因为有他们共同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幸福生活。 作为此番幸福生活的缔造者,朱柏在荆州城拥有着近乎狂热的民众基础。 当百姓们得知朱柏加冕在即,都纷纷自发地走上街头,聚集在了曾经的藩王府外,高呼陛下万岁。 更有甚者,开客栈开酒肆的,酒水敞开了供应,价格低廉,只收成本价。 各行各业都打出了最大程度的让利。 甚至,哪怕是素昧相识的人,彼此也能一起围坐喝上一杯。 大家都是发自内心替陛下高兴,同时也感觉到骄傲与兴奋。 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与有荣焉! 可是……只有吃吃喝喝吗? 用来为陛下庆祝的方式,应该还有更加有意义的选项才对! 百姓们、官吏们,荆州城的所有人,群力群策,纷纷开动脑筋,开始思考了起来。 最终,经过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得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认可的提议——为陛下修筑雕像! 而且,是要有史以来最大最好最稳固的雕像! 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荆州城的石匠们都兴奋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他们立即收拾好了各自的装备,立即赶往了府衙。 然而!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府衙竟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所有石匠都在这儿了,哭着喊着要为陛下尽一份力,哪怕不要工钱甚至倒贴,他们都无怨无悔。 说实话,这种情况也是府衙的众人从来没有见识过得大场面。 知府更是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不是,竟然会有这种事情?简直难以想象!” 好在这时候,师爷赶忙跑了上来,在知府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闻言,知府脸上浮现出了踌躇的神色。 “当真要这样做吗?可是,后果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啊。” 师爷压低了声音劝道:“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啊!你要是抓不住,机会就会即刻被别人抢了!”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大人您可越是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呐!” 知府心动了。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知府下定了决心。 他要让这个功绩万古留存! 所有在府衙外聚集的石匠,都得到了一份荣耀至极的工作——为当今陛下修筑雕像。 修筑一座无与伦比、惊艳绝伦的雕像!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首先需要去荆州四面八方的石厂里面,采集合适的石头。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运输的问题。 如何将这些巨大的原石,顺利运输到荆州城内,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墨家机关术的传人们挺身而出。 他们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保证将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发、研制出一种足够高效的运输方式。 每一名墨家弟子都身怀绝技。 尤其是精通机关术的弟子,更是拥有鬼神莫测的神通。 仅仅只用了5天的时间。 还真就让他们给找出了解决的办法! 用水泥铺就一条道路,然后用原木充当滑轮组,将一块块的巨石从深山老林之中,运输到了荆州城。 “大家加把劲!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块石头了。” 负责运输石头的运输队队长,大声向成员们鼓劲加油! 荆州城里,像这样的运输队总共有将近五十支。 每支运输队的人员数量不尽相同。 根据石头开采的难度,划分为10人组,50人组,100人组。 运输的难度越大,所需要配备的人员就越多。 像现在这个运输队,他们所配备的人员就有80人。 由此可见他们的运输工作究竟有多么辛苦。 “好的,队长!” “大家伙都加加油啊!” “运完这块大石头,咱们就回去喝酒吃肉!” …… 各种各样的激励声音此起彼伏。 于是,这块巨石在众人的吆喝声中,被缓缓运出。 同样的景象,在荆州城外,数十里的地区之中,不断上演。 每一个人的热情都很高。 效率也是快得出奇。 于是,原本需要10天的工期,居然在7天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石料已经足够。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雕刻了。 为了赶工期、赶进度,石匠们被分成了不同的组别,分别负责其中的某个部件。 这样一来,所有的部件都在同一时间内雕刻,大大缓解了工期压力。 但是另外一个问题却又很快暴露了出来。 每一个石匠的雕刻风格都不是完全一样的,如何能够保证成型的雕像,在组装到一起后,仍然能保持共同的风格呢? 这是一个难题。 但并没有难倒众人太长时间。 最终,还是被墨家机关所的传人们攻克了。 其实受难办法很简单。 那就是提前将每一块雕塑的部分确定好,我提前画出大概的轮廓。 这样一来,雕刻师傅们只需要按照轮廓,将所需要呈现出的部件,依葫芦画瓢地雕刻出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虽然有取巧的嫌疑,但的确很能提升效率。 又是10天的时间匆匆过去了。 雕像的每一个部件都已经准备完毕。 今天,将会是格外振奋人心的一天。 因为陛下的雕像,将会在今天进行最后的组装。 只要一切顺利。 两天的时间内,就可以看到雕像,拔地而起! 可惜,又出麻烦了! 雕像的体积太大,重量过重了,原本准备的基座,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夸张的重量,出现了下沉现象。 “这种沉降现象,严重么?会不会导致雕像发生倾覆?” 对此,知府大人的脸上浮现出了凝重的表情。 这种事情,本应该属于是锦上添花的。 可要是搞出了幺蛾子,弄巧成拙,那就是给自已找没趣,找死! 第248章 登基大典! 顿时,知府大人的脸色煞白,心中更是惴惴不安,生怕因此彻底断送了自已的仕途。 好在,由陛下亲自提拔的墨家机关术传人们,临危受难,立即开展了补救措施。 他们先是想办法查出了雕像的总重量,然后将受力面积进行了验算,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嗯,是一串普通人看不懂的数字。 而这串数字则代表,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阻止沉降的出现。 解决的办法,简单粗暴。 夯实地基,浇筑水泥。 用厚达十几米的水泥基座,来抵抗雕塑自身重量所导致的沉降。 方法立竿见影。 马上就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知府的心也总算放回到了肚子里。 墨家机关术的诸位传人们,居功至伟。 纷纷得到了知府的赏赐。 雕塑建成。 荆州城的百姓们兴奋的奔走相告。 这个消息越传越远,十里八乡的百姓们都听说了,忍不住亲自前来看个究竟。 当他们看到威武雄壮、霸气十足的雕像之后,心中更是充满了钦佩。 于是,荆州城建造雕像的消息也越传越远。 最终还是传到了朱柏的耳朵里。 乍听这个消息,朱柏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意外。 没想到荆州城的百姓们,居然这么热情高涨! 他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悄悄让毛骧潜伏回到了荆州城,打探消息。 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并不属实,那么荆州城的知府将会被开罪,抓去诏狱处置。 然而毛骧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让朱柏相当意外。 这雕像不但是真的,而且远比传说的要更加雄伟壮丽。 朱柏沉思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亲自为这雕像题词。 工匠们连夜赶制,第二天便将横匾带回了荆州城。 横匾被安放在了底座的最高处。 所有荆州城的百姓们,都跟过节日一样,把最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成群结队地去瞻仰陛下地亲笔题词。 锦绣沃土,人杰地灵! 八个烫金大字,让在场地每一个人都不由激动得热泪盈眶,浑身颤抖。 果然,在陛下地心中,荆州城仍然是最特殊地那一块地方。 对于陛下而言,这里拥有着特别地意义! 每一个荆州人士,都以自已是荆州人为荣。 …… 荆州城的故事,只是大明帝国境内,无数正在发生的故事的其中之一。 登基在即。 刘伯温、解缙的工作,也即将迎来最后的、最严苛的考验! 这一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 每时每刻都有更多的东西,需要进行确认。 解缙感觉自已都快疯了,而刘伯温却仍然淡定如初。 趁着茶歇的间隙,解缙忍不住就这件事情,向刘伯温进行了询问。 结果,刘伯温却是哈哈一笑。 “这有什么?又不是不传的秘密。” 刘伯温对解缙也是存了想要提携的心思,所以在言传身教的时候,丝毫没有藏私。 但至于他能够学到多少,那就看他自已的造化了。 刘伯温在解缙的耳边低语了两句,而后笑着闪身:“就是这样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解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起了头。 见状,刘伯温笑得更加开心了。 他好似老顽童一般,对着解缙狡黠地眨了眨眼。 “自已好好琢磨吧!道理我给你讲了,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要明白道理之后的原理,便能够不再有疑惑了。” 刘伯温笑呵呵地说道。 “最为重要的,仍然是知行合一。” 解缙愣了愣,忽然整理衣冠,肃容正襟,对着刘伯温认真行了师生之礼。 “多谢老师教导,学生记住了。” 于是,刘伯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在之后的工作中,解缙全力配合刘伯温,事必亲躬,认真、细致、严谨,力求没有分毫错漏。 在他们师生二人的通力协作之下,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都完成了! 解缙揉了揉红彤彤的双眼,努力站起身来。 他的一双脚,沉重得就跟灌铅了似的。 虽然难走,但他还是咬牙坚持,走到了刘伯温的面前。 “老师,我们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了。” 刘伯温闻言,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做完了……还好有你,才能不辱没了浩荡皇恩。” …… 一夜无话。 时间,来到了举行登基大典得当天。 从雄鸡唱晓开始,女官们便鱼贯而入,伺候朱柏进行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不多时,穿着繁厚龙袍的朱柏,便出现在了铜镜之中。 剑眉剑目,不怒自威。 尤其朱柏身上自带的那股唯我独尊的气质,更是让他的举手投足,充满了无边的帝王气息。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明朝那个时期,所有皇帝的登基大典都被称之为“登基仪”,是大明帝国最为重要的典礼之一,其程序之繁琐,当世罕见。 这些在《明史·礼记》里面,有详实的记载。 光是前期准备就有至少四个大项,而且每一项都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不能有半点闪失。 首先,司设监要负责将皇帝的龙椅摆放在奉天门前面的指定位置,并且要严加看守,不能有半点闪失。 其次,钦天监的人要负责夜观天象,利用漫天的星图,来推算举行登基典礼的良辰吉时,要保证绝对不能刮风下雨。 要是推算出现了闪失,脑袋搬家。 再次,尚宝司要负责布置皇帝进行祭祀天地时候的香案,必须要准备好当天在祭祀的时候会用上的香、蜡烛、贡品以及相关的器具、法器,并且要按照严格的顺序进行摆放。 最后,就是教坊司的事情了。 教坊司这时候还没有沦落成为民间的好去处,此时还是主要为皇家成员们提供相应的娱乐定制项目。 而在这个时候,教坊司的人则要再登基大典之中提供丝竹、编钟等礼乐。 而到了登基大典举行的当天,繁杂程度更上一层楼。 首先,便是朱柏亲自派遣相关部门的官员们,代替自已举行祭祀天地的仪式。 之所以一上来,第一桩事情就要让官员们代劳,主要是因为体力繁杂,所需要耗费的体能太多。 第249章 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登基大典的整理流程有十分复杂繁琐,天子登基还要面见百姓,德施天子厚恩,整体流程全下来,一天可未必能完成。 就说太祖登基之时,完成登基仪所需之事就极其繁复,左相国主持,剩下其他官员一个都不能闲着。 社坛行祭天礼仪,朝廷丞相和文武百官都要跟随祭祀,皇帝更要持天子卤簿入太庙,上追尊帝后册、宝,然后登基,像上天祈祷社稷安康,随后起驾回宫。 这么一套流程,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朱柏这才只完成其一。 其后,奉天殿内外还需设计仪仗队进行庆贺礼仪,文武群臣按顺序排列等待,仪銮司官、赞礼郎等尽数就位。 午门外列兵,旌旗队排列在殿外击鼓,丞相率领文武百官进午门,皇帝更衣着帝服皇冠,上至龙椅,此时鼓乐齐鸣,满朝欢庆。 上面的流程,朱柏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现在想想,都觉得麻烦至极。 索性,剩下的繁琐流程就交给手下官员来进行代劳。 历时,可就要面见百姓了,刘伯温早就已经把 只需要朱柏坐上龙椅,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流程便是。 “祭天,祭天,而后君王朝天下百姓,复杂至极。” 朱柏无奈说道,刘伯温也在此时出现在他身后。 “陛下所需之事,所剩不多,臣已处理完毕,解缙正在书写昭告天下的文书,后便可朝见天下百姓。”刘伯温笑道。 显然,语气和其中话风相对来说,都变得恭敬不少,当今天子的影响力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当朝之中,君臣之礼应当注重,否则,无法无治又无礼,日后难以治人。 朱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刘伯温今日姿态和以往完全不同,不过也未曾言语。 刘伯温更是趁此机会提到了自己的这个学生解缙,此人富有才华,行此事确实在合适不过了。 尽管他只是随便一提,但是朱柏心中有数,皇帝大典,手下官员所行之事各个复杂,件件繁琐,虽只是提及书写文书如此简单。 朱柏却知道其中复杂程度究竟如何,刘伯温这个老狐狸更加了解,以朱柏的头脑,这种事根本无需明言,就可以看的透彻。 “好。” 仅仅一个字,君臣二人相互对视,就已经明白了对方心思。 宫中,十名内务,十二名宫女共同侍候朱柏更衣、化妆。 文武大臣早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随时等待皇帝起驾。 吏、礼、兵、工四司在城中在城中多处设防,暗处多有护卫准备,一旦出现任何不测,随时护驾,兵部仪仗队,护卫队在奉天门外静候皇帝驾临。 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登基。 朱柏微微一笑,即将准备完成所剩无几的礼仪。 朝见天下百姓。 城中,数十万百姓汇聚于此,皆是等待皇帝驾临,整片广场人山人海。 大家都怀着极为激动的心情迎接这位千古贤君,几十万百姓更是夹道欢迎。 其热闹程度远胜于皇宫,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为了迎接朱柏登基,他们已经等待的够久了。 “太好了,新王登基,我们天下太平了!” “是啊,我们皇帝宽仁贤德,治世有方,甚至远超先帝!” “什么时候开始?” 城中百姓相互议论,满目期待。 自打由朱柏治理朝务,百姓们从最初的食不果腹,直到现在小康生活,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皆离不开朱柏。 甚至必要时刻,朱柏更是以身作则,使得所行之处的百姓纷纷怀有感激之心,所到之处无不受百姓爱戴。 “我们赶了几十里的路,终于到了,开始了吗?” “还没呢,不过应该快了,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会有所耽搁。” “呼呼~城门布防严格,我们差点进不来啊。” “那当然了,今天可是新王登基。” 今日登基大典,除了京城百姓之外,方圆百里的地方百姓也都纷纷涌入京城当中,不为别的,就为了当面朝拜这位天下之主。 自打登基大典开始,百姓们卯时就已经离开了家门,纷纷来到大街上等待,甚至广场之上,除了百歌齐鸣,之外,还有舞狮等庆祝活动。 家家更是大开门户,家中不留一人,能行之处,皆有百姓庆贺,下到四五岁的孩童、上到六七十的老人,各个在街上庆贺。 所有商店,全部关门歇业,静静等候。 此皆是由百姓自发,显然,朱柏登基,天下百姓似乎比朱柏还要高兴。 城中卫兵已经先行至此,纷纷列开队形,十米一排,庄重威严,将朝见百姓的前置任务全部完成,可虽面容严肃,却不限制百姓一人,任凭他们如何庆祝、欢呼,从不限制。 朱柏也早已明言,此次登基不过流程而已,天下百姓恭迎欢呼,为天下百姓之意,朝廷卫兵不得影响、不得戒严,否则一切按军法论处! 安全感迅速拉满,朱柏心中也清楚,先前所行制度,所施之恩,是天下百姓的生活皆得到了改善,即日登基,即便城中如何混乱,也不至于有人伤及自己。 故此,广施天下恩德,任凭他们怎么嬉闹,欢庆罢了。 这也正是百姓爱戴自己的表现。 城中百姓更是没有任何辜负,仅仅半晌便已经自发性的维持秩序,甚至根本不需要卫兵。 士绅、豪强就已经组织维护,将城中秩序全面整改,更无一人不服从管理,也都纷纷跟随众人列入正街两侧,恭迎。 “若无当今皇帝,我等恐怕早已经曝尸荒野。” “可不,自当朝出奇,地方百姓受先前战乱之苦,纷纷食不果腹,若没有这位君王,恐怕我们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厚恩,都是当今天子所施恩德,但会皇帝驾临,我们应当跪拜啊!” “是是是,都应当跪拜。” 百姓们仍然庆祝,各个都是自发性的崇敬,此刻,只等待皇帝驾临。 仅凭此,足可见朱柏口碑。 第250章 万国来朝:愿请大明大皇帝驻军! 终于,朱柏起驾。 城中百姓激动异常,天子车辇行至城中,数十万百姓纷纷朝拜。 前方兵部卫队,仪仗队开路,后恭车马并行,数千骑兵后随圣驾,金身龙驾行至于此,朱柏坐于龙辇之上,俯视群臣及天下百姓。 当今天子终于现身,几十万百姓心中感慨,伏地三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呼三声,其中尽显百姓之爱戴,就连平日里沉着冷静的朱柏都为此感慨,更是连忙站起,示意百姓起身。 可即便如此,百姓仍然长跪不起,这一刻,他们等的够久了,如今天子正统继位,日后天下太平日,百姓安生年,至此到来! 流程结束,剩下的及时觐见万邦君王。 如此天子继位大典之际,各国君王尽派使臣前来祝贺,带着贺礼等待流程结束之后进朝献宝。 于大明周边之国家为主,叶尔羌、莫卧儿帝国、哈萨克韩国、萨菲王朝、阿拉伯诸部等,纷纷前来祝贺。 皇宫外接待之地,大院之中更是站满了等待进贡的使臣和其手下侍从,手中所持宝物更是眼花缭乱,其中镶嵌之秘宝多到数不胜数。 甚至各地方君王,盟主等所进贡之物品大小超过一面钱,由十几人抬着送到此处。 这般规模更是空前绝后,甚至先帝登基之时,似乎都没有这般场面。 至此,万国来朝! 宫殿之上,面朝百姓之礼已过,各国使臣早已经恭候多时,纷纷进朝参拜。 “大明皇帝在上,请受我国王贺礼,明皇帝万岁万万岁!” 诸位使臣摆列有序,纷纷跪拜于朝堂之下,朱柏高坐龙椅俯视群雄,眉目中更是透露着无限威严。 “明皇帝在上,我于此特受我王之命,前来进献贺礼。” 站在盘,上面挂着红色幕布跪拜于下。 掀开幕布,所呈现而来的正是镶满黄金钻石的真龙壁画。 “明皇帝,此壁画乃是上天所做,其纹理更是自然而成,我王观之,其目更似真龙,遂遣工匠精心雕琢,特呈现给明皇帝,祝贺明皇帝登基,继承大典!” 此物一出,满朝文武皆为震惊,如此之物是上天所赐,其画中真龙更是自然纹理,那便预示着明皇帝之名位永存,是个好兆头。 “哎呦,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是啊,莫卧儿国王确实有诚意。” “此物乃是上天所赠,陛下万福矣!” 除此壁画外,后更有莫卧儿帝国皇帝进献的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白银,已送进国库。 朱柏蓦然一笑,双眸柔光起,莫卧儿帝国距离明王朝西藏之地相连,其地盛产黄金白银等物,此进献之宝,更具国家特色,可见其国王之用心。 而后,萨菲王朝使臣前来,身后使者呈献三口宝刀,王朝使臣跪拜。 “明皇帝,此三口宝刀乃是我王遣工匠精心打造,其中刀口镶嵌三色纯净宝石,刀柄为龙口吐刃,其意祝明朝皇帝武运昌盛!” 朱柏气氛高昂,对于宝刀,他素来喜爱,想不到这波斯王竟然还有如此好物,随前身旁内务上前,将这三口宝刀呈上来一看。 太监连忙下朝,端起三口宝刀便呈给了朱柏。 朱柏拿起其中一把,且先不说刀身,就连刀柄上面都镶嵌着宝石,三把刀,所镶嵌的宝石颜色,形状各有不同。 红绿蓝三色,更对应三把刀的刀身和形状各异,其中宝石更是上乘绝品,随便拿下来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将此刀拔出,其刀身为精炼碳铁所煅,内部花纹更是威武异常,龙眼镶嵌宝石,深夜仍然威光照射,此实为出奇之宝,朱柏更是异常喜爱。 “萨菲王朝距我明王朝之地甚远,今日是朕登基之日,萨菲国王仍有如此诚心,进贡此三宝物,朕心甚慰。” 萨菲国王连忙跪拜,再次开口。 “明皇帝,我萨菲国王悉称,愿献出我国领海为大明皇帝驻军,开设航路我国愿与大明国结下盟誓,同通经济。” 朱柏听罢起身,也看向 “好!萨菲国王忠贞不二,目光长远,朕允诺!” 萨菲使臣一听,瞬间兴奋,万分感激,连忙跪地叩拜。 “多谢明皇帝!明皇帝万岁万万岁!” 随即,一批接着一批的献宝使臣进殿供奉,宝物更是花样百出数不胜数。 直到进贡贺礼流程结束,一批使臣进殿,上一批使臣顺势离开,其中极其顺利,未曾出现任何差池。 瓷器,金银,珠宝,壁画,锦衣等应有尽有,甚至巨炮,火枪,车马战船、水果,牛羊更是不计其数。 待到使臣献礼流程结束,朱柏更是亲自在朝堂之外面见所有使臣。 数百名使臣也都正襟危坐,昂首挺胸,各个都是恭敬姿态,等待大明皇帝驾临。 地方进贡之王国,进献贺礼之后,甚至更愿意开通本国陆路、海陆等多条航线,来为大明皇帝运行。 一方面是能够共同发展经济,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寻求朱柏的庇护。 朱柏更是二话没说,所有航路全面开设,这对于大明朝来说,百利共行,经济发展可以直线上升,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此,各国家使臣都已经知晓朱柏的仁厚贤德,更知晓明皇帝之君威。 堂外,使臣跪拜,朱柏俯视群臣,朝廷当中文武百官更是倾巢而出,一时间竟使得如此辽阔的堂外大院都变的热闹非凡,甚至显得拥挤。 “各国国王、部落酋长诚意,朕已然知晓,今日乃是登基大典,趁此机会,朕也有话要说。” “对于各国王之礼,其中诚意,朕深表谢意,甚至各地方仍有战乱,却也能对朕、对我大明朝呈献祝贺,甚慰朕心!” 君。 “如此!朕希望今后,能和各王朝永结盟好,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休止天下战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51章 大阅兵!日月山河永在! 万国使者纷纷跪拜,朱柏雄踞于万人之上,眺望远方,这万里江山如今尽归自已所有,世间万国,皆为自已臣服! 俯视群雄,其中不乏有先前对抗自已的敌对国家,还有寻求庇护的国家,甚至未曾有过任何交往的国家也都纷纷因为自已上位前来祝贺。 整个亚洲之主已然立于万人眼前。 其中之人,无非为归附于明朝之威下,所谓盟友,不过是在利益和安危的驱使之下而运作的产物。 不过,既然已经有此一臣,那必然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身为华夏之主的真正威严。 满朝文武百官也都纷纷向下望去,似乎所有人的面子都挂的高高在上。 同时,朝中文武百官更因为自已身为朱柏之臣子而感到万分高贵骄傲,万国来朝之势已成,日后,各国之间商人、百姓、官员的来往就会提上日程。 若是客居他乡,得知自已是明朝使臣、官员,想必都是高人一等,人中龙凤。 故此,百官都纷纷议论,在身旁窃窃私语,言语之中更透露了身为华夏的孤傲。 “如今跟了陛下,我等也是万邦之首了!” “是啊,日月山河永在,大明社稷长存!” “爽啊,这种感觉!” 官员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优越感,以下万国使臣的跪拜,看似是在跪拜皇帝朱柏,实则也是在跪拜他们自已。 有了明朝这个名,日后去哪里都会被别人高看一眼。 刘伯温居于朱柏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然眼神中的那股欣慰早已经溢于言表,朱柏果然成为了皇帝。 今天就是最好的见证。 至此,朱柏转头,环顾身后的文武百官,大殿之外,唯有自已身居万人之间,他刻意看了一眼刘伯温,刘伯温未曾言语,二人四目相对,仅仅一个点头。 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诸国使臣前来祝贺,朕为东道主,自然尽些地主之谊,各位也理当随朕共同检阅我大明兵士!” 朱柏挥挥手,傲视群雄,带领使臣阅兵是极其必要的环节。 一些国土面积微小,军事实力贫弱的国家寻求庇护,像邻国亦力把里、缅甸司、土默特等国家,其中不乏有沿海地区,这等小国皆是为了寻求明朝的保护。 身为老大哥,只有真正向他们展示出自已的军威,才能让他们日后仍然心甘情愿的依附。 而像叶尔羌、乌斯藏诸部、厄鲁特、蒙古这等具有大面积国土,且军事实力较强的国家,也能形成一定程度的震慑,免得出现特殊情况之时,其趁虚而入。 对于弱小的,以仁德施恩,对于相对强大的,则形成足够的震慑。 同时,这也是各个国家都十分期待的环节,既能清楚大明朝的军事力量,还能够从中斟酌损益、思迅利弊。 因此,其中不少国家都打算趁着这次机会了解一下大明朝的军事实力,虽然已经有部分知晓,然除邻国之外的其他地界尚且并不清楚。 朱柏的用意自然也就更为明显了,本次登基大典中,来此的国家当中,有不少是自已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小国,距离大明朝甚远。 这样都能前来祝贺,其中用意自然十分明显。 因此,刘伯温便早已和自已商议过阅兵之环节,其中之意自然不便明言。 身为谋士的刘伯温对于军事虽不全懂,但却也知晓一二,况且皇上势力之下的武将数不胜数,完成此等阅兵大事岂不是轻而易举。 早在此之前,就已经有所安排,只需要提前让将士们做好准备便是。 了解了朱柏用意的刘伯温更是趁此机会先行前往了白玉广场。 白玉广场 将士们早已经准备就绪,时刻等待皇帝驾临,尤其花木兰、李成梁、李定国、孙承宗、铁铉等人,各自统筹兵马。 解缙更是接受老师刘伯温的吩咐在广场中负责各方面的统筹。 见刘伯温到来,众人纷纷上前,自然知晓了其中之意,刘伯温来此,就意味着皇帝也不远了。 “刘伯温先生!是不是皇上即将到此?”铁铉连忙上前。 “不错,皇上即刻便带领万国使臣前来检阅尔等兵马,要记住,这次面见的并非只是皇上而已。” “还有各国诸部之使臣,此乃展现我军威的最佳时刻,更是向各国展现我等力量的最好时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各位将军纷纷领命,大家为了本次阅兵,已经足足准备数月之久,其中列阵部署,正步,口号等皆是为了今天。 且先不说皇上如何处置,就单凭他们付出的努力,就决不允许自已失败。 若当真有何差池,别说皇上,就连自已的脸上都挂不住。 在座的所有人都未曾把阅兵当成任务,而是当做展现自已的最好时机,更为分内之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并未藏有任何私心,只待皇帝到来便是。 皇宫中,老朱也自然清楚今天是朱柏继承大典之日,手下侍卫更是紧忙前来报告。 “禀上皇!皇上正面见万国使臣,接受万国贺礼,一会儿就要带领使臣检阅我大明军威了!” “哈哈哈,好,看来柏儿早有准备,壮哉壮哉,既然如此,咱家也应当过去观望观望,看看柏儿如何阅兵。” “也好,向万国之邦展现我大明的士气啊。” 老朱极其兴奋,自打十几岁开始,就已经领兵打仗的他此生最在意的事情只有两个,一个是贪腐,另一个就是军队了。 对于这种征战皇帝来说,阅兵自然是他最喜欢的事,一听说还有万国使臣,这简直比自已登基的时候阵仗还大啊。 因此,老朱更是比朱柏还要期待,二话没说便从椅子上起身,穿着大蟒袍兴奋的跑出了皇宫。 身后的侍卫大惊失色,生怕老朱年龄大,出现什么闪失,连忙在后面追赶。 “皇爷爷,您慢点!” 可是老朱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他只顾着迅速前往白玉广场,好好欣赏一下朱柏搞出来的阅兵仪式。 第252章 万国震惊,举世无敌!!! 另外一头,太子更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朱柏的阅兵仪式即将开始,百官跟随,更是不顾自已所事,连忙朝着白玉广场边上走去。 于是,巨大的白玉广场,汇聚着大明朝各种精锐兵力。 刘伯温先行预备,各将军提起精神,调整状态,即将面对万国之容,更不敢有任何懈怠,士兵们更是提起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等待皇帝驾临。 老朱兴奋赶来,站在皇都城墙之上,此地城墙极高,站在上面便可以将白玉广场全貌尽收眼底。 阅兵还未开始,他就期待的没边了,恨不得自已就想先看看。 然广场之上,各方部队早就已经陈列于此,站在高处向下观望就已经感受到了无比的壮观。 太子也随后赶到,眼下的情形实在庄伟无比,就连身后的侍卫、内务、侍从等都在叫好,甚为惊叹。 太子未曾言语,可不知不觉,却极为感慨,这等宏伟之实力,果能展现大明朝军威! 与此同时。 带领万国使臣的朱柏终于亲临于此,身后便是满朝文武百官,处理好了一切内务的刘伯温和解缙也顺利归于百官之中。 只等万国使臣观赏大明朝的阅兵仪式。 可正当他们亲临至此之时,眼前的宏伟景象却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骑兵部、步兵部、射手部、重火力火炮部、辎重兵部等皆列阵在前。 所行人数对于明朝来说,不过冰山一角,可却也达到数十万人。 以骑兵部为主,骑兵就分为辎重骑兵和轻骑兵,所部战马皆有苑马寺严格挑选的精装亮马,其魁梧程度甚至远胜蒙古战马。 骑兵装备更是配备了精钢马刀、刺马枪以及六十磅反曲弓箭。 负责骑兵检阅的将军李成梁骑在战马之上雄姿英发,手下将士更是器宇轩昂。 步兵部分化出轻步兵、重型兵、盾甲兵以及特种作战兵种,也都纷纷陈列于此,尽管未曾打仗,但身为军人,眼神中充斥着的那股杀气就已经让万国使臣不寒而栗。 射手部所划分为弓箭手以及火枪兵,所配备精良装备以及高远程火炮的兵种排列上十分讲究,检阅过程当中更是分为五个梯度进行轮番射击校检。 其中负责所有步兵检阅的人便是朱柏手下的铁铉。 接踵而至的便是大火力部队,重火力大口径火炮挂着横幅和彩带其炮筒要比人脑袋还大。 手下武将如花木兰、铁铉、徐达、李定国等早已经恭候多时。 其先行部队便是骑兵,数万骑兵并行二十余排,每排数百人,分为几十个梯度轮番上阵,左右两翼设有箭靶。 其初展现便是骑术,其精锐骑兵立于马背之上,数百名骑兵并行,骑在马上的姿势都完全相同,并列骑射,命中靶心,动作同步更是毫无二致。 再看其能,皆有百步穿杨之武力,所射之箭矢,无不命中红心。 引得文武百官皆拍手叫好,万国使臣叹为观止,沉默不言,可眼神之中的震惊的极为明显。 紧跟其后的便是步兵、远程兵种,正步并行,眉宇之间透露深刻庄严,更为雄壮。 其中皆是解缙精心挑选高大魁梧的猛汉,体型身高更是不相上下,手持盾牌,钢刀动作一致,这般威武雄壮。 身后火枪手分为几等,陈列标靶之上瞄准目标共同齐射,仅仅一轮就将靶子射的粉碎。 在李定国,孙承宗的带领之下,其中阵型百变,仅仅一个瞬间,数以千计的士兵分布便迅速转换,其势变幻莫测,所针对目标更是无所找寻。 其善射者更是不计其数,体能、动力、甚至指挥同步率,都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最后出现的,便是重火力兵部,火炮并排陈列,炮口直指天空,一起发射。 轰鸣声音顿时响彻云霄,硝烟弥漫至整片白玉广场,这一方面是对军队军力的展示,更是兵械装备的展示,如此,这还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其中主要分布以辽东、辽西、中原等地皆有部署。 此间全是朱柏的势力,所行之阵仗更是极为严格,其中之军威更令众人惊叹万分。 “这就是大明朝的军事力量吗?” “据说只是冰山一角,其他辎重还未曾展现。” “仅仅一次阅兵,我国与大明朝之差距便是如此展现,实在是我等所不及也!” “此真为王者之师啊!” “如此宏伟,今生独此一间,我国果然无法与之相争!” “日后,若有此等军势庇佑,何患外敌?” 万国使臣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别说军队了,就这个广场的宏伟程度、大小,甚至就已经比一部分国家的国都都大。 “素来听闻大明朝军势宏伟,气势庄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实在没有词汇能形容如此威严。” 这些使臣看的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些未曾见识过这般的雄壮,更是吓得不敢和 “诸位同盟、臣工、将军们!今日是朕登基之日,更是万国使臣来此祝贺之时,于此,我便向诸国同盟一展明朝之军威!” 朱柏立于万人之上,仅仅一次发言,便使得数以万计的使臣随从肃然起敬,其他人更是不敢在此时有任何不敬之意。 纷纷被眼前景象震惊,如此太平盛世,大明朝士兵仍然这般气势汹汹,若当真上了战场,那岂不是更为振奋。 尤其吐鲁番诸部、乌斯藏诸部以及叶尔羌的使臣,站在高台之上,眺望数十万的雄兵,简直吓得双腿发抖,这般宏伟令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至此!日月山河永在!”朱柏更是以宏伟之音吐出王者之势。 下方战士们更是奋起群呼:“大明江山永在!” 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瞬间引爆了整个场面。 十几万人齐声高呼,声音如同一阵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仿佛要冲破云层,震撼天地。 他们的呼喊声如此之大,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震动得颤抖起来,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 这一刻,十几万名士兵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卫大明江山。 他们用最真挚、最热烈的方式表达着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与热爱。 这种气势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仿佛能够战胜一切敌人。 这句口号不仅是一句简单的话语,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它代表着大明王朝的辉煌历史和荣耀,也承载着无数百姓的希望和梦想。 当这句话喊出时,人们仿佛看到了明朝曾经的辉煌和繁荣,以及那些为了国家和人民而奋斗牺牲的先烈们。 同时,这句口号也是对敌人的警告和示威。 它告诉那些企图侵犯大明领土的侵略者,我们拥有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将不惜一切代价扞卫国家的尊严和安全。 这种豪迈的气概让敌人感到畏惧,也让人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这一刻,大明军队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他们展现出了无比的团结和斗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这种士气将激励他们勇往直前,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战。 ···· 第253章 当今圣上,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震耳欲聋的呼吼声音震慑的满朝使臣都为之惊叹。 如此宏伟的气场,这般的阵势,除大明王朝之外,再无国家能够达到如此程度了。 再加上这本来就是朱柏私下安排,其中的战略性远胜于登基大典的重要性,因此,即便是明朝文武百官也仅有二三人知晓。 直到现在,朱柏的底牌方才亮出一点给大家展现。 可仅此一点,就已然令在座的各位都震惊无比,明朝官员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我的皇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有亮出来的。” “从来都未曾知晓,皇帝亲卫竟如此雄壮。” “是啊,如此,我大明军威向世界展现,指日可待矣!” 官员们纷纷议论,仍然不敢相信,其中也令部分人不寒而栗,方今若是在敢与朱柏对立,其下场可想而知。 以李善长、胡惟庸为首的淮西派已经正法,浙东派全部都是皇帝的人,对付此二人尚且未曾动用任何军队。 仅仅政治手段就远超于他们多矣,况今,皇帝手下竟然还有这等军马,且看朱柏表情,似乎背后另有底牌。 这位雷厉风行的皇帝,手段深不见底,实在可怕,可怕! 万国之邦的使者们更是另一副思想,有的则是暗自庆幸,庆幸这位老大哥立于九州之上,雄霸天下,如此,只要把大明伺候明白,日后战火必然不会蔓延至本国。 可有的则是后怕,先前的隔阂不会因为登基献礼而消息,日后应该想的就是如何才能不触大明的霉头。 若真刀兵相见,又有人能与之争锋? 况且此番仅仅阅兵而已,谁知道朱柏身后还有何手段,此人深不可测,大明更是深不可测! 数百名使臣见此场景连忙走上前来,纷纷跪拜,甚至就连说话都带着细微的颤音。 “大明皇帝如此军威,我等着实钦佩!” “此番,我国愿与大明王朝结永世之好,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以率土之滨,我等愿为王臣!” 各个国家使臣在分出陆路、海陆供大明朝开通的同时,又向朱柏表示,明朝军队可以随意在本国国土境内任意地方驻军。 如果发现,即刻派兵支援,绝不会有任何为难。 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各个小国之间的门槛拉到了最低。 可即便如此,朱柏仍然淡然一笑:“诸位臣工平身,我大明朝也愿与各国结永世之好,然此之前,还需遵守各国誓言,切勿忘怀!” “是!大明皇帝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及万国使臣再行跪拜之礼,白玉广场之上,十几万宏伟之兵,数万俯首称臣,眼前景象历历在目。 立于城墙之上的老朱更是惊叹无比。 再看朱柏,从上到下体态气魄更显帝王之姿,举手投足皆透露贵态,实在贵不可言。 就连他都未曾想到,自已的好儿子竟然会有这等手段。 在此之前,老朱也曾想过,柏儿一路走来,势必会留有底牌,以备不时之需,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有这么多底牌。 仅仅亮给朝中文武和万国使臣的一手牌就已经算是一个重磅炸弹了。 就单单于此而言,周边任何一个国家都望尘莫及,重火力部队的装备也是自已从来没见过的。 在自已执政期间,骑兵步兵的装备还仍然是轻装备署,这才多久,想不到竟然整整换了一茬。 火炮口径也仅仅只有拳头大小,再看现在,比人头都大。 “上皇,您也该歇息了。”内务陪同在老朱身旁,连忙劝阻。 老朱年龄大了,任何时候都应当为身体考虑,从阅兵开始到现在,一小天的时间都过去了,他却始终没有离开。 可老朱满不在乎,心中还有些欣慰:“哈哈,不急,咱还能站得住,想不到皇上还确实做了充足准备啊。” 说到此处,老朱才猛然想起,在此之前许久,他就已经听说从以关中为主,东辽、南方、临江等地都有兵力调动等消息。 想到这里,他才猛然震惊,此消息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也心知肚明了。 意思就是说,在此之前,还是自已执政期间,柏儿就已经有了现在这样的底牌。 今番已经过去几十年,可能还是这些东西吗? 柏儿只是把十几年前的兵力摆到了白玉广场上,就已经足够让自已震惊,他是有底牌,可老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底牌。 当真如此,柏儿若欲起事称王,二十年前明明就可以了,何必又等到现在。 这样想,老朱似乎明白了一切,不过也都是后知后觉而已。 柏儿还是孝顺啊,数十年的光景,他始终都在养精蓄锐,在此前提下,朝中政务的处理也始终没有任何闪失差迟。 单凭能力贤德,朝中上下,便无一人能够与之一比,就连太子都不行。 另外一头。 站在城墙之上的太子也是居高临下的状态,整个白玉广场的风光尽收眼底。 很显然,以下出现的士兵兵种是自已在朝廷之中从来都未曾见过的,甚至曾经进入军营会查,也没见到过这种状态的部队。 自已的这位兄弟果然私下里做了不少事情。 而且,他也清楚,若是朱柏当真想做皇上,他明明可以早早就完成大事。 看来,无论是统兵整备,还是朝廷内务,自已果真不能启及。 现在就是证明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了,朱柏更是向天下人证明,自已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甚至远比父皇更强。 况且执政期间,于战,用兵统筹,军马装备;于政,百废待兴,内务清明;于民:安居乐业,赋税增加。 可以说全部都是正面影响。 再看广场之上,朱柏眉目泛起帝王威光,嘴角上扬淡笑,好似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傲视群雄的君王,面对万国使臣参拜更显帝王气魄,此次阅兵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扩大影响力的同时,给予足够的震慑,实为九州之主第一人也! s 兄弟们,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第254章 组建内阁,着手迁都 直至最后登基大典结束,朱柏登基的最后一项流程也已经完美收工。 才算是正式坐上了大明朝华夏之主的宝座。 解缙、叶琛,章溢等人借道朱柏的职业代替自已接待来到此地的万国使者。 可是这些万国使者早已无心理会此事,方才的阅兵已经将他们的心弦死死勾住。 脑海当中挥之不去的仍然是这天子之师的雄伟场面。 直至最后各国使者也已纷纷离去,返回国都之时,还仍然有人在不断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朱柏则是返回宫中,时辰不早,他应当早些休息,自明日开始登基之后,首先要召开的就是早朝。 早朝之上他需要重新整理朝廷内务,以内阁为首的辅政之臣必须都要全部更换。 新王登基自然要先将自已人扶持上位,日后理政更有帮手。 然朝廷上下文武百官,此刻更加倾向于自已,究竟何人能力出众,何人又碌碌无为,他需要优先把控。 内阁机构相当于朝廷扶持的宰相,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早在高祖称帝之时,便已设立了中书省、置左及右丞相给机构来辅助自已共同理政。 可在长此以往的理政期间,这些又被先帝废掉,后又成立四辅官。 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行使宰相制度而已,李善长等人已死,自已初步登基,势必要先将自已手上善于理政的谋士扶持上去。 正因为这事儿,朱柏就已经想了许久,他的心中确实有合格人选。 可内阁之中所行之人不过7人而已,但行使权力却能统筹六部。 其实力之大反而要有制约,方才能如自已心意运作。 思来想去也才终于敲定了内心想法,直至第二天早晨。 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身着同色朝服毕恭毕敬,百官共拜,万众齐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一如既往的流程走完,朱柏直接开门见山,他没有打算和这里的文武群臣废话。 而是当着众位官员的面儿直接提出自已的第一步政策。 那便是重新设立内阁制度。 “此次早朝,朕已有参选,自即日起朕将重新设立内阁。” “内阁首辅由刘伯温继承,解缙为次辅,刘基,宋濂,叶琛,章溢等位列其后。” “众爱卿有何意见吗?” “皇上圣明!” 刘伯温听罢保持沉默,可心中却已乐开了花,不过一切也尽在掌握,比起他更开心的应当是解缙。 跟对了,老师果然荣华富贵,一路飞升。 此前刘伯温便是给他指了条明路,现在也算是应验了一半儿了。 可朱柏却也有自已想法,刘伯温本就是自已人,谢缙又是刘伯温的学生。 身为皇帝自然和以往不同,此二人本为同一派系,若是朝廷之内结党营私者众多,其二人绝不可脱开干系。 故此他便刻意选择了此外四人作为内阁制衡,如若其中有变,也可以仅凭权谋之术颠覆内阁之领。 尤其宋濂,叶琛等人,此四人本就是先帝所器重之重臣。 善于从政者有所作为,军事文化等更深受其影响。 此内阁成立机构便是自已苦思一夜,从而形成的极为全面的辅政机构。 在关键时刻可以自已的言行统筹朝廷上下万事。 以皇帝之名,行辅政之事也。 刘伯温自然聪明,他清楚皇上所做之原因,身为皇帝有所制衡本身就理所应当。 可自已的忠心更为重要,自从与朱柏相识开始,他便尽心尽力辅佐诸柏,直至现在新王登基,也仍然未曾有过二心。 故此,朱柏做法对他来说并没有影响,文武百官对于此事更毫无意见。 与其说是毫无意见,简直就是不敢有意见,何况他们还极为认可。 四位大臣更是连忙跪拜在地上,拜谢皇上厚恩。 与此同时,内务太监在朱柏的一个眼神示意下,从自已的怀中陈列出一个巨大的明朝版图。 众位大臣尚且未曾清楚其中含义,朱柏却突然起身,行于大殿之中,俯视文武群臣。 直接来上这么一句:“今日朝会,朕只有两件事情要做,其中一件是重新构建内阁。” “另外一件,就是迁都!” 此言一出,文武群臣顿时愣了,不对劲儿啊,好好的都城为啥突然要迁? 这里地理位置倒也不错,周边环境更适合生存,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乐业,民生问题不必担忧。 “好好的皇城为何要迁都?” “皇上究竟是何用意?” “不清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皇上之意,我等实在无从考究啊。” 文武百官私下议论,窃窃私语,更没有想通朱柏突然提出迁都之意,究竟是何等原因。 眼见这时,两名太监将这巨大的明朝版图铺设在地面之上。 其地理环境周边各州各城地方皆已陈列的清清楚楚。 只等群臣给出相应意见。 可群臣却压根儿没有搞懂朱柏此次迁都之意为何?又怎么给出意见呢? “这便是我大明朝版图,朕今日将此图列于各位臣工面前。” “便是想问问众位臣工的意见,各位有话尽管畅所欲言,无论今日列位臣工所言何事,朕皆赦你们无罪。” 此言一出,便惹得文武百官纷纷上前。 朱柏原以为他们已经有了更好的想法。 却未想到文武百官上前共同提及的问题只有一个。 尤其此时刘伯温站出来最早。 “皇上!” “好,爱卿有何事可言?” 朱柏看一下刘伯温伸出手来示意他尽管发言,不必有任何避讳。 朝堂之上便是天子议事之地。 天子无私心。 因此凡事即可尽管公开。 “臣有一事不明。” “好端端的皇上为何突然要想到迁都?此地对于我等来说自古便是根基,在有我大明朝基业之时,先帝便于选此处为都。” “为何又要突然迁移?” “如此岂不是要动摇根基?与我朝廷内政无益呀!” 听到此言朱柏却笑了。 刘伯温提及此言论也在情理之中,既如此,便就向他讲个明白。 第255章 四地皆可?但朱柏不满意! “爱卿所提及问题最有道理,既如此,朕也向满朝文武讲个明白。” “朕且问你,新王登基所行之事以何为优先?” 朱柏转头轻挑眉,举手投足都带着自信和从容,刘伯温更是没有任何迟疑。 “与民休息,休养生息,或是百废待兴。” “那正在问你,此时的天下是百废待兴之态吗?” “皇上登基之前,所行政地区百姓皆以安居乐业,商农牧戏,皆有发展。” “南京都城政治建制是否完备?” “自然完备。” “如此我周边大敌可有威胁?” “已无威胁。” 美美朱柏询问刘伯温都对答如流。可一切也正是朱柏所想。 “如此我若重新迁移皇都,都城内政建制是否会受到影响?” “自然不会,即便皇上不在此,此地仍然可在皇上的圣明之中继续保持运作,朝廷之臣仍会尽心竭力辅佐皇上。” “既如此,你难道还不明白?” 朱柏最后的询问看向了刘伯温。 二人仅在对视,刘伯温迅速明白了朱柏用意。 之所以趁此机会迁移皇都,正是因为都城政务建制皆已完备。 既如此便可发展双建制政务,日后周边若当真存在敌人,或是自已百年之后,若是明朝有衰弱之机。 即便新的都城失守,此旧都仍然有完备建制,却也可以退之于此。 继续实施先帝的对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待到兵马强壮,养精蓄锐过后,再次平定叛乱。 换句话说,此战略可以在明朝整体衰败之后仍然为明朝续命至少两百年。 就连刘伯温都为之惊叹,他说什么也未曾想到朱柏的战略目光竟以达到如此长远的地步。 他且相信朱柏在政期间明朝只会越来越好,可没有人能保证皇帝百年之后,明朝是否衰弱。 如此,刘伯温也没有了任何阻拦,便是和大臣一起商讨。 “长安或许可以。” “我看武昌或是再往南边等地也确实不错。” “是啊,是啊,应该选择一个以政治为中心的地方。” 众位大臣更是议论纷纷,就此问题足足讨论了两个时辰。 最终朝廷文武百官一致敲定,所选出来的地方仅仅只有四个。 长安,武昌,广州和北平。 刘伯温更是利用毛笔将这四处地点里标记了起来。 将整体地图再次呈现给了朱柏。 朱柏斜靠在龙椅之上,看着所选定的四处地点,朱柏陷入了沉思。 这四处地点都不是自已想要的位置。 然文武群臣已经选定自然有他们的理由,索性暂且听听,看看他们的意见。 “朕看了诸位臣工给予的建议,却不知各位为何敲定此四处地界啊?” 其中叶琛首当其冲,连忙上前一拜再拜。 “皇上,长安之地便是自古以来秦唐之皇都,自古强盛之国皆涉猎此处。” “且长安之地地处关中平原中部,皇上以此立都便可以中原为主,实施集权制度,从而统筹天下正义更能位列其中。” “又加此地气候适宜,皇都迁徙,百姓耕种,商人运作,皆是上等之地。” “与各州之间连通自如,着实为中原心脏之地界,此地龙脉辽阔渊远,我大明王朝政治强盛,以此地为都即为永昌。” 别称此言确实有道理,有了这个开头,众位大臣也放下戒备,更是畅所欲言。 “皇上,如此,北平之地如何?” “此地虽小,却更适合为皇都,自战国燕国时期便已将此地设为都城,且此地更与现今朝廷对立。” “其地是一南一北,便可掌握我大明朝万邦之地,况且以北部平原为主,季节气候仍为上等。” “且此地离蒙古更近,我皇朝之兵更可以在此地对蒙古之地形成制约,此为战略要地,以皇都为首。自然可行。” “此地居北其游牧民族或是邻国之敌,自古以来皆虎视眈眈,如今已圣上宏威,早已平定叛乱。” “然此地仍然为我明境重中之重,不可疏忽!” 众位议论纷纷,皆有各自想法。 “皇上,广州之地也为要点,虽为我明朝南部,蓝旗面靠海,水位极深,且港口众多。” “今后必是以海上贸易为主的战略要地,且气候适宜,民间耕种劳作更有所及,以民为本,实为上策呀。” “如今我明朝影响已经宏彻九州,与周边国际贸易联通必走海路。” “广州之地得天独厚,自然更为适宜,古来有唐太宗丝绸之路,如今皇上也可行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使我明朝影响再次扩大。” 终于在最后,刘伯温站了出来。 既然各位对地方的地理条件都有各自的理解,那武昌,岂不是更为合适? “既然众位臣工皆有想法,那臣更有所预言。” “武昌之地甚为佳妙,此地更是四季分明,雨水充分可使百姓免于干旱之苦,且位临长江,更具渊源之龙脉。” “其周边地势皆有环山四起,对于我明朝来说更是易守难攻之佳地。” “环山一带,日后若起战争,皇上仅需少量部队占据环山,便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以民为本可使民生修养生息,以军为本,更是用兵良备,以朝为本,新旧两都皆以向南,可对南面诸国成制衡之态。” “实在三全其美呀!” 刘伯温给出自已的想法。 满朝文武更是畅所欲言。 他们各自对于自已所选之境地皆有理解,但其中长安、北平者众多。 他们所言各有道理,但朱柏和他们却完全不同。 这四处地点反倒令他都不满意,即便有再多优点,可其中不少因素都与自已无关。 如今大明朝安居乐业,兵精粮足,政治分明,又岂会因此而受到任何影响? 朱柏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下方的群臣,缓缓说道:“众爱卿所言虽合朕心,然此四处地界皆不是朕之所望。”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群臣闻言,纷纷愣住,不明白皇上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各位还有其他想法否?”朱柏再次开口问道,目光依旧扫视着众人。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答话。他们实在想不出皇上心目中理想的迁都之地究竟在哪里。 朱柏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这些大臣们虽然忠心耿耿,但有时候思维还是过于局限。他站起身来,走到朝堂中央,背负双手,望着远方。 “朕心中所想,并非仅仅考虑地理、经济或军事等因素。”他缓缓说道,“而是要找到一个能够代表大明未来发展方向的地方。” 群臣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琢磨着皇上的话意。 朱柏继续道:“这个地方要有广阔的天地,让我们可以大展宏图;” 他的话语激昂慷慨,群臣听得热血沸腾。 然而,他们仍然不知道皇上所说的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朱柏看着群臣迷茫的表情,微微一笑,回到了龙椅上坐下,等待着群臣的回应。 群臣开始议论纷纷,试图从皇上的话语中寻找线索。 第256章 坐伊犁,而控亚欧大陆! “莫非这四处之地皆为不可?” “可除此之外又能以何处为都?” “我华夏大地,万邦来朝,所行任何地界皆有所图。” “可除这四处以外,其他地方实在不合适。” 满朝文武皆为此事议论纷纷,他们想不通,为何给出的这四处地理位置朱柏仍然不满意。 以大明朝之国境,华夏九州之大地,孔除此都之外,唯有以上四处设为王都最为适宜。 且这四处皆各有优势,既可利安万邦,又可民生百姓,实在是不可多得之地呀! 就别说寻地方了,本来这皇都好好的,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兵强马壮,本就不应该迁移。 更何况政治建制齐全,内务极为亲民,皇帝突然提出要迁都之事,众人虽不敢议论,却也疑惑。 现在却又对以上四处地点皆不满意,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此时朝廷当中的所有官员都将目光指向了主板,然而朱柏却仍然平静。 一面微笑,一面起身,向众人走去,下了大台,行至万民中央。 来到地图面前,微微俯身,用手中一把竹竿静静指向了一处令在座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地方。 伊犁! 众人观望此景皆异常震惊,完全未曾想到,当今圣上竟然会选如此荒芜之地。 尤其刘伯温,当闻知皇上选择此地为都的那一刻,脸色顿时就吓得煞白,一屁股便跌坐在了地上。 直到半天都没有回过味儿来。 众位官员更是不敢想象,为何非要选如此地方? 朱柏望乡众人再看刘伯温的状态,自已一言未发,反而淡然一笑。 “列位臣工为何如此呢?” 这群官员个个一脸懵,他们想过任何地方,甚至就连极寒的东北部地区都已经列入了他们的斟酌当中。 偏偏没想到竟然选择伊犁,这西北之地距离此处甚远不说,且远离于平原地带。 以皇都为准,所设立之处还是尽量以中原为主,最好。 其政治权力中心皆在各州之间,势力影响范围自然变大。 如今远离中原,偏在此地为都,那便意味着距离这西北方向最远的西南方,各州,各郡,各县皆成为无法之地也。 选择这里根本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众位官员更是连忙上前,争先恐后的进谏! “陛下为何非要选一次地呀?” “是啊,皇上,我等自知皇上圣明,可皇上如此是否需要给个理由?” 众位大臣虽不敢太过冒犯,但却也相当好奇。 朱柏却仍然旧日作风,反而笑道:“诸位爱卿似乎都需要朕给出一个解释,对吗?” “皇上实在并非我等需要皇上解释,而是需要给天下百姓一个解释啊。” 这句话一出,朱柏也清楚。 看来不解释不行了,不过这也在他的情理之中。 身为天子,迁都之事,自然要告会天下百姓。 况且远离西北之地外,大部分的都市州郡便远离了政治中心。 若是不能强化中央集权,加强统治,便很难形成一定的权利稳固。 不过此事不是朱柏所考虑的范畴,毕竟自自已登基继位之时,便以天下归心。 满朝文武更有七成以上都是自已人。 自然无需担忧此事。 “好,既然诸位臣工皆有此疑惑,那朕今日便为列位臣工解惑。” 对着这个巨大的明朝版图,朱柏命令手下内卫一以礼为戒,画了一个巨大的范围圈。 “列位臣工且看,伊犁之地远在西北,其上便是瓦剌和鞑靼,此二已尽归大明。” “然横跨十二界版图已越过大明境地之外,再次向西便是亦力八里。” “此版图之大已对欧洲构成足够威胁,我欲将皇都设立此处,其一便是形成治好。” “亦力把里虽不能成为我朝之患,其地理位置却是欧亚之咽喉也。” “况且以下半数国土皆为卫藏之地,以下为印度海洋。” “朕欲控欧亚大陆之版图,意图东西两欧之合并,唯有将皇都设立此处,方才得以把持咽喉,以全亚欧之地。” 此言出,满朝文武皆为震惊,刘伯温更为震惊。 可其二者所想之事却完全不同。 满朝文武官员心中所念便是即便如此,也不应当将皇都设立于卫藏之地。 其中不善耕种却更易牧民,然而汉人素以耕种为生,民生问题就已经受到了强烈的遏制。 刘伯温所想却更为贴合朱柏心中所意,他万没想到皇上竟有如此野心。 他已经要将自已的手臂伸向亚欧大陆之版图了吗? 华夏九州尽归掌控,刘伯温原以为朱柏会先以此为本,固作守备。 却未曾想此举竟然是为了掌控亚欧的大陆版图。 不错,若想伸手亚欧大陆,其上便是以卫藏为中心,至上过哈萨克诸部,其下可横跨印度海洋。 上行陆军,下有海军,可分兵两路共同统治,皇都预设立在伊犁,政治中心和军事中心将会全然改变。 以军事中心为主,便更有利于发兵,也更有利于经济运转。 其西方各国及诸部便可响应,若趁此机会转移皇都。 用不了几年的时间便会以周边各国各部为主,改善西北部地区的所有经济命脉。 可若以原皇都为都想要伸手卫藏,涉猎欧亚却极为困难。 毕竟距离甚远,政治手臂无法延伸到那个地步。 因此,朱柏才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穿过嘉峪关,便可抵达伊犁之地,再向其北为哈密卫,各关各郡,虽然险要,却又相互连通,首尾相应。 即便遇到外敌,也可遥相呼应,以皇都为中心,向南向北,皆可连成战线。 实为易守难攻之地也,且皇都所在便是民生所在,经济所在更是军事所在。 因此迁都不会受到局限。 朱柏之所以敢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目标只有一个,便是亚欧大陆之版图。 唯有掌控亚欧大陆,方才能染指整个世界。 “如此,诸位爱卿可曾明白了?朕心中所念绝非华夏九州而已。” “而是染指整个欧亚大陆!” s 兄弟们,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57章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说罢朱柏重回皇位高居于龙椅之上,观望朝中文武群臣的状态。 手下文武大臣更是议论纷纷。 “皇上此言虽有道理,可绝不当如此啊。”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此地荒芜不堪,民生问题又能如何解决?” 面对手下大臣,朱柏保持沉默,他在等待,等待有其中一人向前劝诫自已。 果不其然,户部侍郎卓敬第一个站了出来。 “皇上,能否听臣等一言?” “此地绝非是皇都设立最佳之地,据臣所了解,此地之气候虽属温地,然荒芜不堪,实在难以用作皇都啊。” “切卫藏之地多为高地,平民皆无法呼吸,远至于此的藏民更是稀少,汉人若初次立于此地,必受不了其气候所扰。” “古往今来,秦皇汉武或是李唐盛世,且无一人敢于此处为都,这般人烟稀少,这般危险窘迫,实在无法如此啊。” 卓敬声情并茂,所言更是绘声绘色,甚至硬是跪拜在了地上。 跪求朱柏千万不要将此地设立为皇都,否则日后将会造成极为不堪的影响。 兵部侍郎更是趁此机会迅速上前。 “卓大人所言甚是,元朝覆灭,我大明朝立于华夏之地称王称霸已有数十年矣。” “其覆灭之缘由,据臣分析有二,其一,朝廷腐败,人民稀少,尽管一统华夏之地,然还是我汉人居多。” “其二便是元人多以游牧为生,可耕种却是古往今来我汉人立命之本。” “卫藏之地不宜耕作,百姓无法安生啊,且加上其地是空气稀薄,所道之人皆为此困扰,久而远之便会身染重疾。” “客死于卫藏之地,我等倒无所谓,为国为君更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圣上万金之躯,若稍有闪失,如何向祖宗江山设计交代?” “后继之君又有谁能够继承?” 见到此二人冒死进界,一马当先,其他大臣也纷纷上前阐述自已的观点。 “没错,皇上且先三思啊,若如此,政治中心驱离中原,东南之地若遇外敌又应如何抵御呢?” 内阁大臣,文武百官听到了朱柏的分析之后,也是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自朱柏从事以来,手下能将贤臣居多,但自始至终,无论朱柏所做的任何事情,他们都表以绝对的支持。 对朱柏更是唯命是从,这次却又都在劝阻朱柏。 文武大臣都纷纷上前阐述此地之差异。 中原之地实为黄泉中心之地也,若当真迁都也应当以中原之地为主,其次便是再向北而行。 这样南北两地皆有完善的内政建筑,即便后世大明出现分歧,也可以以此作为缓冲,日后再图统一天下之事。 可这下子被调到了西北。 倘若中原之地沦陷,若想在西北养兵,回首中原可就难了。 西北之地不善民生,虽有辽阔土地,却人烟稀少,军队尚且可以赡养,和百姓应该如何? “臣等自知皇上英明,但仍念皇上以中原之地为都,切不可迁都伊犁呀!” 众位大臣纷纷跪拜,朱柏却保持沉默。 环顾四周除内阁以外,所有人都是这副状态,内阁之中唯有刘伯温恢复了哪些? 刚才他还吓了一脸煞白,现在却又突然沉默。 就整体战略而言,恐怕也仅有刘伯温一人知晓了朱柏真正的缘由。 其学生解缙见刘伯温未动,自已更不敢贸然禁言,生怕此刻错误的决定影响了自已未来的仕途。 朝中更是分为两派,其中一派便是以刘伯温为主,不干预,不支持,静观后效之势。 另外一派则是全力劝阻,宁可被杀头,也绝不希望朱柏将皇都设立在伊犁。 “若将皇都设立于此,我汉人又应当以何谋生?” “中原之地气候温差皆适合耕作,一旦转移至藏区,其后果和后世影响都不堪设想啊。” “皇上,请您三思啊!” 诸位大臣陈述了所有不能够迁都伊犁的原因,以健康,民生,军事,经济等多方角度试图劝阻朱柏。 朱柏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只是在听他们讲述着其中缘由。 自已却是一言未发。 “上皇执掌华夏之地时,也曾想过迁都,却仅是迁都北平而已。”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天下君主敢向藏区迁徙皇都,还望圣上三思,切不可做出违背祖宗之事。” 这群大臣疯了一般疯狂劝谏,即便得知朱柏的目的是为了掌控整个欧亚大陆。 却仍然不予理解,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先稳固国内,在向外图才是上策。 倘若迁都,其弊大于利也,即便他们相信圣上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却也仍然不相信,迁都行至伊犁也仍然能像南京那般顺利。 “是啊,皇上,古往今来,多少英明之主,多少治世之臣,今天一念之差,便铸成大错,使得一将功成而万古枯矣。” “念陛下切勿效仿古人之错,而成万古之憾啊!” 朱柏的脸色开始出现了变化,他没想到朝堂之上劝阻的声音会有如此之多。 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以此等角度作为出发点来驳斥自已的想法。 看来这般贤能之臣,其战略角度却也只局限于华夏大地而已。 若不能图以世界,明朝现在尽管强盛,日后也难免衰败。 只有在自已平生之时,将一切不定之事定矣,方能平万事之忧! 刘伯温站在朝堂之下,回顾周围的大臣,欲言又止。 他似乎已经明白,皇上心意已定,任凭文武百官如何劝谏切,也只能如此了。 武将的想法和文臣却有不同。 “圣上直言我等一介武夫而已,实在无法想通,我等只知道圣上所到之处,必有臣子相连。”徐达也在此时表态。 她的想法只有一个,很简单,就是无条件支持朱柏的想法。 无论他想迁都还是想要发兵,仅需一个命令,便是万死不辞。 然而朱柏仍未表态,他还在继续观望,仅是听他们讲。 s 希望兄弟们能够看得开心!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58章 朝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满朝臣工自然有自已的想法需要坚持,况且朱柏如此决定,实在是古往今来第一位。 想要从中有所建树,自然需要承担相对的责任和质疑。 当下,此阶段就要看朱柏心中的想法是否合理了。 “圣上此番决定,实在太荒唐了。” “是啊,若是迁都伊犁,远离政治中心的东南方向怎么办?” “广东、广西等地本就相距甚远,且难免环海。” “以下皆为邻国,若政情有变,且以伊犁为都,消息又将何时才能送达?” 底下人窃窃私语,生怕朱柏听见他们所言,然而朱柏却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这群官员们本身所考虑的问题肯定也不止是地理位置那么简单,其中军事最为主,然而更为稳固的却是众官员之间的联通。 身为皇帝,朱柏岂会不知手下官员们的做派和作风?所作所为尽了如指掌,部分官员私下交易和产业已经快要摆在明面上了。 每年除赋税及特殊之处以外,他们也捞的够多,这般财赋之地,若当远离,那可算是丢掉了已经嚼在嘴里许久的一块肥肉了。 换做是谁,恐怕谁都不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朱柏选择的原因自然也在其中,但是根本目的还是处于对欧亚大陆的掌控,刨除藏区以外,恐已再无合适之地。 然而朱柏非要反其道而行,欲染指欧亚大陆,所需第一步便是拉短战线。 只有拉短战线方能使得用兵出奇,方能使得后勤补给完备。 或许在文武大臣的眼中,眼前的朱柏是疯狂的,他疯狂到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又远远超出老祖宗的判断。 自古以来无一人敢于藏区立命,朱柏此行不过是为了断送大明锦绣江山。 可众人却偏偏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从最初开始,朱柏之意只是要求他们定下王都。 王都当立所需之事自然也就无言可抵,剩下的一切抉择也都由朱柏来决定。 刘伯温立于朝下,始终一言不发。 反在此时吸引了朱柏的注意,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志士之宰相究竟是何等战略。 方才还吓的一脸的煞白,也不知听了自已用意之后,思绪是否会有所改观? “刘伯温?” “微臣在!” “满朝文武官员皆有各自定位,你的看法呢?” 刘伯温心头一惊,但仍然故作平静。 向前两步行礼,显然这就是猪排在给自已出题,也是在看自已能否当真配得上这首辅之位罢了。 “回皇上,依臣之见王都所迁徙地点,以上四点皆可,各有所然。” “南方,北方皆有优势,但同时也更加劣势。” “为图天下安生,以臣之论,皇上应当将王都立于长安,广州等地。” 听到这儿朱柏的表情变了,眉目微微紧皱,眼神中的光芒也些许黯淡。 同时也下意识地耸了一下肩膀,倚靠在龙椅之上时端坐起身姿。 刘伯温极善察言观色,朱柏动作细节尽收眼底。 “然而……” 此二字一出,你说朱柏的表情再次变化,眼神当中已经有了些许期待。 他倒想听听刘伯温高见如何? “然而圣上欲染指欧亚之境地,定伊犁为王都乃是上等之选。” “首先我大明疆土万邦之周也,周围小国进皆俯首称臣,在乎一朝一国,敢与我大明敌视,此为其一。” “其二,与染指欧洲大陆,以藏地为首即为上选,此地平坦,更宜练兵,然此地缓冲之躯甚少,若战线拉至境内,则事有危矣!” “臣愿陛下三思而行,若真欲迁都于伊犁,且需构建战争缓冲地带,以扶我大明将士安生之道也。” 要不怎么说刘伯温是个老狐狸,刚才听得朱柏之言,虽心中有惊。 然而满朝文武皆为议论,共同劝阻之时,皇上却分文未动,仍然坚持已见。 这便能更加印证朱柏迁都之决心,那身为首府的自已又怎可轻易阻拦? 刘伯温的回答既不同意也不拒绝,而是在第一时间给予足够的建议来确定接下来的行程。 满朝文武一听,心中更是鄙夷。 私下议论之声更甚,劝谏之意更强。 然而正当大家仍然百般苦谏,继续劝阻之时,朱柏却直敲案头。 一声闷响便吓得满朝文武都心中一惊,只见此刻朱柏慢慢起身。 行至大殿之上,环顾文武群臣。 “这不是在问你们能不能做!而是问你们应该怎么做?” “而当且需向首辅学习,以图平定欧亚大陆之计,岂可敢生二心?” 此言出众人皆为惶恐。 仅在刹那,议论之声便消失不见。 原本的质疑劝阻更是无影无踪,仅仅一句话便使得满朝文武重臣都吓得一身冷汗。 更是纷纷跪拜在地。 “皇上臣等昏聩不堪,还望皇上息怒!” 但见群臣跪拜,朱柏才恢复平常之态。 仅仅甩手龙袍便带起无穷的地方。 “朕清楚,在尔等心中,此举或许是疯狂的。” “但是朕今天也要告诉你们,朕的实力配得上这份疯狂!” 空荡的大殿响彻着朱柏的回声,是天子之言响彻云霄,如雷贯耳。 引得文武群臣更是震撼不已。 “现在!自现在开始!” 皇帝朱柏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响彻朝堂,所有人都不禁挺直了脊梁。 他的眼神坚定而威严,仿佛要穿透每一个人的灵魂。 “朕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目光锐利如剑。 “想办法给我说服自已,也说服天下群臣,给朕一个可以落实的方案。” 朱柏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决,让人们明白这是不可动摇的决心。 “朕心已定,列为臣工不得再言!”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不敢再有丝毫异议。 皇帝朱柏说完,甩袖转身离去,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尽显帝王之气。 那股无形的威压,让群臣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皇帝心意已决,他们岂敢有任何违背,只能乖乖地听从命令,努力寻找解决方案。 “是!皇上!”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 “今日到此为止,回去想办法吧,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严厉。群臣们纷纷低头行礼,表示遵命。 随后,皇帝大步走出大殿,留下了首辅和群臣们在原地,心中依然感到震撼和迷茫。 第259章 朕心意已决,任何人不得相劝! 朝会结束。 文武官员连忙离开,从步梯之下行走之时,众位官员也分成几批聚在一起仍然共同商议此事。 “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呀?” “若当真染指欧亚大陆,那日后我大明朝于世界之威望岂不是会被撼动?” “出师无名,岂能不败呀?” “以皇上之威,我等怎敢多言?” “事已至此,我等应将此事告知大王爷和上皇,请大王爷和上皇前来劝阻分说。” 官员们满面愁容,一筹莫展,虽嘴上这么说,可当真放不下的却也仅仅只是产业而已。 这群人私下里究竟做了何等交易?盐道、丝绸布匹、瓷器等,各有染指。 早在先帝之时,朝廷内部的官员就已经结合当地商人共同合作,私下搞钱。 虽是交齐了朝廷赋税,然而巨大的利润也仍然让他们无法舍弃。 至今方才听说朱柏想要迁都伊犁,又怎能就这么答应下来? 可朝中士绅家族已然被皇帝全然掌控,中央集权的强化已经达到了顶点。 那些无家无族无背景之官员,虽靠些买卖过活,但真碰到这种事儿却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朱柏的想法倒是简单,自打先帝登基,直到现在禅让,已有几十年了。 那些官员私下交易自已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不管也不过是放他们一条生机。 可这些年他们也应当捞够了吧,应该适可而止了。 刘伯温打道回府,解缙却在后方拦住了他。 “恩师!学生在此拜礼!”解缙毕恭毕敬,上次就是受到了刘伯温的指点。 方才能让自已进入内阁,今日皇上心思仍让自已琢磨不透。 故而再次拜访。 “老师,今日在朝堂之上,老师言论,学生实在不知,还望老师赐教!” 解缙那叫客气,刘伯温却轻挑眉,淡抚须,笑而不言。 便要离开谢缙一见顿时慌,连忙在后身追赶。 “恩师为何一言不发?” “你岂不知,皇上于朝堂之上所定之事,当真是皇上所想。” “而皇上之所以在朝堂之上询问我的不过是试探而已。” “正如恩师所言,那我等应当如何?” “返回首辅阁,我等应该立刻商议迁都大事!” 谢缙一听懵了!原以为皇上只是试探,没想到是真的要迁都啊。 仅有三天时间应该如何处置?前置工作做完还要统筹行军和后勤。 还要提前立好安身之地,建立城郭要塞等设防。 这其中之事,三天时间可以进行,迁都的事情短期内根本无法完成啊。 “此事难也。” “因此不便耽搁,我等应当速速商议。” 宫中,朱柏更没闲着,通过整理大明境内地图来规划军队行军的路线和抵达伊犁之后的部队划分问题。 从宏观的格局上针对整个欧亚大陆进行了政治分畴! 为强化中央集权以及藏区地点影响,将皇都设立在伊犁是最为合适的想法。 刘伯温已看出此意,想必三日内必会有所推断。 正当自已仍在思考之时,内务太监慌忙进宫。 “皇上,皇上!大王爷来了。” 朱柏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马上明白,这其中必然是有官员告状。 遂请朱标进宫。 朱标进殿,连忙跪拜,朱柏上前,扶起朱标笑道:“大哥,你我兄弟之间又何必行此繁琐之礼,快快请坐。” 朱标仍然拘谨,但却没有任何关切,反而开门见山。 “皇上,臣听说皇上欲迁都伊犁,可有此事吗?” 果然是为此事而来,一切尽在朱柏掌握之中,想必在此之时,父皇也应当知晓。 群臣在大殿之上上去劝说无果,因此试图以父兄二人进行劝解,想让自已解了坚定。 “不错,弟正有此意。” “皇上万万不可!” “为何?”朱柏心中有些失望,原以为像朱彪这种人应当会有长远的战略眼光。 却未想到竟然与朝中大臣毫无二致。 “还会加上来圣上方才登基,应当先以身而稳朝局也。” “此时迁都实为不可,况且伊犁之地寸草不生,汉民不善牧畜,无法长生了。” “大哥,大哥所虑已在朕的思虑之内,此事不必担忧,朕自有办法。” “可王都远迁,东南之地如何?” “此远离政治中心之地,恐时间久远,难以服从国家之命,更为不妥呀!” 又是这套心意,无非就是为了劝阻自已迁都伊犁而已。 “大哥,朕欲行此事久矣,岂能不备,方今所虑之事,朕皆有打算,不必担忧。” 朱标惊讶,他也是从现在才知晓,朱柏想要迁都的想法原来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下了。 只是苦于未曾登基,更无迁都权利。 但现在不同,他已成为了天下之君,华夏之主,所做任何决策,这是理所应当。 “可是皇上可曾考虑,其藏区高原也,汉民迁徙,必然水土不服,恐有伤人命啊。” “此事朕也有所思虑,大哥不必复言!” “皇上……这……” “朕的心意已定,无论何人都不能覆改,大哥,你我兄弟理当齐心。” “切不可如此啊!” 还未曾等到朱标说完,朱柏便打断了他的话,同时更是向前左手靠在朱标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 其语气更为语重心长,原本倒是朱标劝阻,现在反而成了朱柏在苦苦劝说。 手上动作也更像是一种敲打,其中深意便是希望大哥不要插手此事。 既然自已认为不妥,留在旧都便是,为何劝阻自已? 况且朱柏的战略眼光已远超于众人,今后所获得之称号更是常人不能知晓的。 又怎会因为满朝文武的苦苦劝说就改变心意? 若无此番坚定,又怎能成就大事? 朱标见状也只得站在原地叹息。 “如此皇上之意,臣心已知,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只希望皇上之意上顺于天,下顺于民。” “臣,告退。” 朱标苦劝无果,也只得默默离去,朱柏点头未曾送客,反而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她心里清楚,大哥这边儿倒是小事,兄弟之间没有从与不从,只有相互理解而已。 可是父亲却不一样,我自已所料不错,朝中群臣也应当将此事告知给了父亲。 还不知父亲是何等打算。 不过,朱柏心如明镜,伊犁之地确实是不拔之地,若是迁都于此,必然是主动寻求麻烦。 可是一旦朱柏的心意定下,那便不会再惧怕什么麻烦了。 疯狂当与实力相称,战略眼光更要以军事实力辅之! 以大明朝强盛之军,马踏万里之势,且朝中贤臣更多,何惧大事不成。 第260章 咱不支持他,谁支持!? 养心殿中,几个宫女正忙着伺候着马皇后,老朱担位这老两口儿也躲了清闲。 尤其是马皇后,每天种种菜,养养花,食而无事,倒是带着宫女们一同欣赏一下店外的风景。 倒显得十分惬意。 今日也是一样。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你们每天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什么样子?” “虽然您成了太后,但是您可不老啊,太后,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当然得好好伺候您啊。” “就是,太后您看这个,这个是皇上送来的簪子,听说是外邦使臣进贡来的。” 马皇后一听,笑的更然欣慰。 自打柏儿登基后,便有内务隔三差五的跑来送东西。 现在的养心殿中光是送来的金银首饰,就已经堆的满满的。 “柏儿也是,每天送来的东西数不胜数,我这养心殿就这么大,这些东西可往哪儿搁呀?” 而就在此时,外面便传来了老朱暴躁的声音。 “岂有此理!这个皇上当的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马皇后一听,心头便传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连忙眼神示意几个宫女下去,宫女们更是不敢有任何耽搁,连忙离开。 正巧宫女前脚刚走,老朱便气冲冲的回到了殿内。 “怎么了?重八?大晌午的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还能是什么?我从群臣那里听说了,柏儿想要迁都去伊犁。” “当了皇帝怎么能想一出是一出?跑去那不毛之地干嘛?” “真是当了皇帝,还滥用职权,咱不能不管!” 说罢,老朱便气冲冲的又冲出了殿外,准备去找朱柏好好对质,要他赶紧放弃这个的念头。 结果刚刚走出两步却又被马皇后拦住。 “你这是干什么呀?” “还能干什么?那伊犁本来就是个不毛之地,百姓拿什么过火?种瓜种菜都种不出来。” “咱们可都是挨过饿的人,时间长久,百姓挨饿还能不造反?” 老朱这叫一个气愤,整个就是一个暴跳如雷。 嗓门儿更是大如雷霆,这几嗓子喊下去,整个养心殿的宫女内务都听的一清二楚。 更是不敢靠前,生怕自已出半点闪失就容易被老朱杀头。 毕竟大家都清楚,老朱本就多疑且脾气暴躁,要是没有马皇后压着,指不定会杀多少人。 又赶上愤怒的风口浪尖儿,原本要事后的宫女都在此时躲得远远的。 马皇后一把拉住老朱的胳膊,轻轻抚摸老朱的胸口。 “你先消消气儿,都这么大年龄了,还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气大伤身。” 说罢便扶着老朱坐在了外面的庭院中。 马皇后也始终事后于此。 “重八,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无论柏儿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要做的道理。” “你又何必如此生气呢?” 老朱怎么能不生气?当初他造反就是因为吃不饱饭。 爹娘愣是活活饿死在家里,百姓民不聊生,有的饿了的吃土,啃树皮。 方圆十几里的树都已经被啃食殆尽。 可仍然横尸百里,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被饿死的人。 如今柏儿想要迁都伊犁,这让百姓怎么过活? 况且朝中本就局势复杂,直到柏儿上位,这才算是天下归心。 若此时迁都,与中原相距甚远,指不定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老朱越想越气,执政掌权可没有这么弄的,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会把皇都迁徙到那个不毛之地去? 况且那里的藏民本就生性狂野,更容纳不了汉人。 万一发生冲突,同样是明朝国境,可两族之间发生动乱,又当如何处理? 把一系列的苦水全都吐露了出来,老朱也转头看向了马皇后。 却发现马皇后非但不慌不忙,反而还在那边掩面而笑。 这一笑倒是把老朱心头的怒意都笑没了。 “妹子,你笑啥呢?咱都这么气愤了,你咋一点儿都不知?” “我知,咱们俩都多少年了,我怎么会不知呢?” 马皇后抬头,眉目微微轻挑,端坐依然大方,尽显富贵之气,体态也更为从容。 “柏儿如此做法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前几天不也夸赞他了吗?” “这次阅兵就远超出你的预料了,重八,孩子想做依着他便是。” “况且他身为当今皇帝,又有掌兵治世之能,又怎么能不知晓这其中玄机?” 说来也是,倒也有理。 老朱虽心中有气,但却也仍然保持了沉默。 马皇后刻意靠前凑了两步,轻轻抚摸着老朱的后背。 从上到下顺气而轻抚,意图便是让老朱先消了火气,然后在冷静处置。 “况且,人家柏儿现在才是皇帝,大权都掌握在柏儿手里里。” “你现在可是太上皇,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得依着人家。” 这几句话倒是说的语重心长。 马皇后的语气也极为温柔清顺,明摆着就是在哄着老朱。 老朱现在反而更像是一个生了气的孩子。 冷静下来之后也才反应过来,无论自已再怎么气愤,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办法。 毕竟已经禅位,早就把权利交出去了,从柏儿登基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登基大典举办结束。 这天下的权力就握在柏儿的手中。 自已又有什么办法呢? “唉,这可怎么办呀?他要满朝群臣三日之内想出迁都的对策。” “由着柏儿吧,他这么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老朱沉默没有多说。 尽管心中气愤,但他清楚我马皇后所言却更有道理。 因此且先看看他如何做法,然后再考虑他是倒也不迟。 当真出现差错,也需要他做皇帝的承担。 倒是和自已这个父亲无关了。 “好了,消消火吧,柏儿还送来了一些水果,听说是外邦使臣进贡来的。” “这些我都还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你先坐着消消气,我去给你洗两个尝尝。” 老朱无奈,心中的愤怒也已经被妹子抚平了,现在更是老老实实的归坐于此,再无复言。 只是对于柏儿的想法,自已仍然不支持罢了。 第261章 朕宁背一世骂名,也要为后代子孙谋福! 御花园。 自打登基大典开始之前,便始终忙于政务的朱柏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个人的时间。 便急急忙忙的跑来看自已的女儿。 婴儿床上,葳蕤睡意浓浓,脸蛋上透着极深的红晕,眯眯眼,小手还抓着被角,宛如刚出襁褓的花蕊一般。 这般娇怜,那般可爱,倒是让朱柏心都化了。 朱柏凑到一旁,大手轻轻抚摸着闺女的脸,这般吹弹可破,这娇嫩的小脸蛋儿肉嘟嘟的,显得却更加可爱。 “陛下……” 急着给孩子换疖子的宫女早就已经在一旁等待许久,只是朱柏不舍离开,百般稀罕。 眼神中更透着那股子宠溺。 “嘘……睡着了,一会儿再换。” “是!” 宫女见状连忙离开,这要是把孩子吵醒了,就冲朱柏这个冲劲儿,他们遭受到的惩罚绝对不会轻。 身后,一双修长的手贴近了朱柏的肩膀,顺着肩膀内关节的纹理来回摆动。 轻轻按摩,倒让朱柏觉得有几分舒适。 根本不用猜,就这个感觉一定是妙云。 “孩子才刚睡,别把她吵醒,要不可够折腾妾身。” 朱柏倾身而起,转头更为宠溺的观望,却发现妙云满脸娇羞,眼神中却透露着极强的思念。 “你现在已经贵为皇后,这种事情便安排给他们去办,何须你来处理。” “安心坐月子不是挺好?” 朱柏几句闲谈玩笑,却让徐妙云不乐意了,反倒埋怨。 “皇上多久都不来一次,总是忙于政务,切身时刻等待皇上,好不容易盼来了皇上,却上来就跑来稀罕闺女。” 徐妙云故作吃醋,蹬蹬脚便转身背过了朱柏,嫩红的脸上透着些许怒意。 倒是让朱柏哭笑不得,他双手扶住徐妙云肩膀微微转过。 “妙云,正忙于政务,近几天万国使臣来朝参拜,现在还有不少未曾离开。” “每天折子不断,各地方官员支书也够朕忙活,各省、道、府、县皆有盼望,难脱身啊。” 朱柏装作一副苦累状态,一脸可怜巴巴的看一下徐妙云。 徐妙云掩面而笑,用这种方式哄妻,还真是头一次见,咋还上来就叫苦连连呢? “哼!知道你累,妾身特意给皇上熬了一碗乌鸡汤,此为大补!” 说罢,徐妙云一个眼神,后面的宫女连忙端过来了一碗。 他轻轻端起乌鸡汤,便递交到了朱柏手中,朱柏坐在庭院外的长椅之上,徐妙云则是俯身趴在朱柏怀中。 二人这般恩爱,眼前这般嫌疑倒是极为稀少。 只是徐妙云也能从朱柏的眼神当中看出一些忧叹,虽身主后宫,但朝堂之上所涉事宜他倒也略知一二。 索性便主动问了。 “皇上,妾身虽在后宫,却也听说过些许事情,听说皇上又要迁都,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朱柏沉默微微点头,但却仍然能让徐妙云看出他的担忧。 “朕欲迁都伊犁,便问及朝中文武群臣,然而除刘伯温外,似乎反对之声更甚。” “妙云可清楚?朕迁都伊犁,用意如何?” 徐妙云摇头,但眼神却有些期待。 她在等着朱柏主动提及。 “伊犁之地虽为不毛,我大明之人虽以躬耕为生,然而这里没有解决之办法。” “虽有高原反应,但是终究要适应,即便此地无缓冲地带,也可开设城塞挖掘战壕,其中所遇之难皆有办法处置。” “然而难事过后,我大明朝将开疆拓土,朕义如此,唯有染指欧亚之地,定百年后事,方能为我大明儿孙换来百年之和平。” “朝中群臣却极为不可,不惜以谏书为阻,内阁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处理方案。” “实在是令朕心中甚扰,百般无奈。” 原来朱柏也有叹气的时候,徐妙云也终于知道了朱柏近来为何始终未来后宫。 看来朝中之事确实错综复杂,尤其许多事情身为皇帝之后方才知晓。 “然朕心已定,坚刚不可夺志,艰难不可磨情,我要成此大业,方能成就大明!” 朱柏现在眼神却又更加坚定,他怎会知道迁都之事不难? 根据自已的判断,至少五年之内迁都后续都不会平稳。 可只要挺过这段时间,便是大明朝全面发展的时间。 只有趁此强盛之机令大明脱胎换骨,日后的路才更能好走。 他自然清楚此事甚难,但是一定要做。 转头看向徐妙云,他倒是想了解身为女儿家是何等想法。 “你说呢?夫人?” 徐妙云从愣神之中连忙脱出,朱柏有些疑惑。 “夫人在想些什么?” “妾身在想迁都之余,万事之影响。” “说来听听,如此,夫人觉得如何?” “皇上妾身以为皇上做法英明,妾身在这庭院之中,闲来无事倒也有些了解。” “一切身之见皇上,此番做法极为妥当,各朝各代之发展,绝不会固步自封。” “自古以来,固封之帝早已化作尘埃,受万世之骂名,我不希望我家夫君也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皇上要做,妾身更愿始终陪同于皇上,即便慢死也绝不后悔。” 此言一出,朱柏甚为震惊,他愣是没有想到这一届女流的战略眼光甚至远远超于朝中大臣。 此时他连忙兴奋起身,心中百般激动。 “不曾想,不曾想,夫人仅是一介女流,竟然一能懂如此深刻之理。” “朕心甚慰” 朱柏兴奋,这不是自已的贤妻是什么,到底还是自已的媳妇,到什么时候做什么决定,他都更愿意坚定的站在自已的身后。 今日一见,他便更加坚定此事做法极为妥当。 百年之后,无人能知晓欧洲之地可否有英雄辈出?其中种种发展都会影响华夏之地。 若不能现在趁机掌握,难不成日后割地赔款吗? 朱柏自知侵略并不是可选之事,也并非长久安身之本。 自古言道出师有名,若出师无名,必遭大败。 然而所谓的名也不过是给自已寻找借口罢了,像这样的借口,只要自已想,随时都可以挑出千个万个来。 又岂会在乎这些? 欧洲却不是这般想法,若当真遭受其侵略,他们的根本目的就只有一个。 扼杀! 为在百年之后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朱柏毅然决然坚定了自已的想法,欧亚之地他必须全然掌握,方才能留百年之和平。 无论是大明子孙还是汉人百姓,起码有几百年的时间都不会被战火侵染。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夫人之意,朕已知晓,实在是贤妻啊!” 突然夸赞,倒是弄的徐妙云满脸通红,一下子竟不知所措。 “妾身只想为皇上排忧解难,却无真才实学,哪能这么夸奖。” 朱柏一把将其揽在怀中,徐妙云端着肩膀,一脸娇羞。 这已经是他们夫妻之间许久未曾有过的温馨了。 “朕心已定!宁背一世侵略之骂名,也要让我大明子孙后代享福,免受战乱之苦!” 第262章 墨家巨子,大展身手! 三日后。 期限已至。 朱柏将此事交由内阁处置,现在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可内阁却始终没有主动提交迁都方案,这倒是让朱柏好奇。 难不成堂堂大明内阁三天时间都给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朱柏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浪费,干脆亲临内阁,也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 内阁,尚书房中。 以刘伯温为主的首辅带领着十几个官员一边在代替朱柏批阅闲杂奏折,另一方面则是计算开销。 按照正常流程,先寄存耗材,再将耗材清单交给户部,再由户部批准进行拨款,从国库拿钱。 再将流程工程等设计方案交给工部,由工部进行统一协调。 闲来至此,朱柏未向一人提及,亲自前往的同时也在观望其他人的反应。 看看他们是不是有所懈怠,偷懒。 自计划初定之时,朝中群臣也纷纷响应,通通劝阻,若当真有人敢如此怠慢,必治其罪。 以儆效尤! 结果,方才进屋却发现这里的官员们忙的焦头烂额,东奔西窜。 不亦乐乎。 这反倒让朱柏心中有了些许欣慰,见他们如此勤勉,自然也就不必多言。 “快点,务必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把这一部分的开销给我计算出来,给我一个大致的评估。” 刘伯温还站在官员中央,分别只是各级官员所做之事。 整个屋中都显得极为嘈杂。 朱柏本身对于此事就极为重视,因此特意给他们安排在了尚书房来进行工作。 如此的热闹,倒也确实给了朱柏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只是都已经进来许久了,却没有一个人看不到自已。 都在自顾自的忙着自已手上的工作。 “怎么样了?” 一句话,仅仅刹那便引得全场沉默,瞬间寂静。 甚至有些寂静的可怕,刘伯温猛然抬头见朱柏亲临内阁。 整个吓了一跳。 众位官员纷纷跪拜。 “我等不知皇上亲临内阁,请皇上恕罪!” “这里只有我们君臣而已,且当成自家,不必如此拘礼,都起来吧。” 众官员起身。 朱柏则是在屋里绕了一圈儿,闲来无事掂量起来一本奏折打开大致浏览了一下,便丢在了案头。 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把刘伯温弄得不知所措。 “刘伯温!” “臣……臣在!” “三日之期已过,朕是不是可以验收成果了?” 听罢,刘伯温急忙拿出手中的奏折,将其呈交给了朱柏。 “皇上,陈正宇将此奏折交托于皇上,这其中是我等迁都需要联通的方案以及道路修建等多方问题。” “内部我已划定了完整路线,只是经费还未曾计算。” 打开奏折进行了大致浏览,整个道路的连通盘算的相当细致。 以国都出发,向北行至河南,河南一带可越河直接一路向西。 以平阳府为首、淮安、延安、宁夏中卫、西宁卫、至凉州卫过赤斤蒙古卫、安定卫向西行走便至昆仑山脉,越过山脉,便是藏区平原。 自山脉以下路线修筑,全面打通,你绕过此山脉,其中山洞山道而行。 从而迂回至藏区,可一路直通藏区地带,路至伊犁。 根据内阁所计算,这虽然不是最近的路线,但是根据其中各个府县联通的道路来计算,这却是最省钱的。 走起来也极为方便。 但是这工程确实不小啊,遇到山路且需工部下达批文。 且进行大规模招工,而且必须沿途一带全面招工,单凭朝廷想要修筑此搬运工程简直是难比登天。 一方面人力不足,另外一方面则是耗资巨大,还有路途极为遥远,有些地方干旱连连,有些地方却有大雨常至。 车不能行,马不能在所到之处必须重新铺路。 以大规模铺设来完成遥远的搬运路线。 其中因素本就极其不稳定,再加上所耗资金金额之巨大。 使得内阁都没有太大信心。 “众位对此事有何想法?” “皇上,路线虽已定了,但人力极为不足,其中我等方才向户部列出清单,等到户部批款,才能再上报工部,由工部统一招工。” “实在极为困难。” 这正是内阁想要看到的,在场十几位官员当中,除朱元璋以外,其他人仍趁此机会劝见朱柏。 “而且路途遥远,铺设道路又是大工程,时间也是一个重大问题,恐怕短期之内无法完成。” “还望皇上能三思而行啊!” 众位官员再次跪拜,一个一个的都泪流满面。 “如此耗心费力之功,不知要损耗多少财富,且短期内极难完成。” “带到我的顺利解决方案,直至整体道路修建工程全部完毕,恐怕我大明朝的国库也就搬空了。” “是啊,皇上,还望皇上能三思而行,谨慎决断。” 可是朱柏却丝毫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反而沉默不言,静静等待消息。 由现在的国都向西出发,光是经过的省就有七个。 以省为中心,再向下延伸,府,道,县甚至村,各地方官员且需自已掌控户部批款。来进行统一调度,再有统一招工。 且迁徙路线车运又是一码事儿。 官员们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了一跳,没想到仅仅只是前半段路程以都城出发,直至中原地带的资金消耗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从国都至中原之地,道路都是现成的,后半段儿过藏穿山,都需要重新铺设道路。 所耗人力和资金要远大于前半段。 他们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朱柏,想一鼓作气直接打消朱柏这个念头。 然而朱柏极为平静,甚至内心毫无波澜,就好像他早已经了解了一切一样。 只是在等待而已。 终于在这时,外面内务连忙进屋。 “来人!” 内务小鼻涕站在外面打瞌睡,听到朱柏正在呼叫自已,惊醒! “皇……皇上!” “叫站在外面等候的墨家巨子燕丹进来吧。” “燕丹?” 众官员听的一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难不成皇上真的是早有准备? “皇上,莫非您……” “别急嘛,且再等等朕自有办法。” 朱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反而丝毫没有顾虑当前难题。 众位官员心中都产生一抹不祥的预感。 第263章 蒸汽火车,问世! 燕丹入门,连忙跪拜,怀中似乎揣着某样东西,形体虽然不大,但仅仅透过衣衫便能看出此物极为坚硬。 众臣之间都保持沉默,仍然望着燕丹。 “燕丹参见圣上!” “起来吧!朕今日叫你来,就是要你给朕想出一个道路铺垫的主意。” “你墨家机关,古往今来名声大震,想必会有此番做法吧。” 听罢,燕丹起身,便从旁边的桌案上拿出了一大张的白纸,又顺手从笔海中提起了一根巨大的毛笔。 站上旁边的笔墨便在白纸上画出了一幅大致构思纹理图。 图中,是由两条特殊的铁杆连成的一条通道,两条上下平行的通道之间垂直铺设枕木,进行连通。 并且在连通之地铺设砂石,以稳固铁路的同时还能够形成特殊功效。 在两条横向垂直车道上面铺设车轮,以特殊机簧驱动,从而推动整个车轮的全面移动。 这其中原理以及车轮构想还有所需材料已被验单全面陈列在此。 后便将其交给了朱柏。 “皇上且看,此物乃是微尘之构想,以生铁为基,枕木为辅,沙石铺设于大地之上。” “再由蒸汽驱动便可在此铁路之上进行铺设,陈今日便带来了铁路模板,还请圣上查询。” 话音刚落,燕丹就将怀中之物拿出来,此物被两张金黄色的布包裹。 拆开包裹上面的布,便向众位官员和朱柏都展露出了这个特殊车的大致雏形。 “皇上请看,这便是我精心设计之模板,此物可在生铁轨上通行,速度远超于车马。” 朱柏虽心里乐开了花儿,但表面上却仍然严肃。 “且向众位爱卿仔细讲解。” “此为我精心设计之理,以我观之,驱动此车行走之物便是火焰燃烧煮水之时而产生的蒸汽。” “因此我于车厢之内设立巨大的蒸汽机,可以下方填置木炭,煤矿等燃烧之物。” “并且产生热量,以上面煮水而形成蒸汽。” “在用完全密闭的空间将蒸汽储存进行压缩,从而使得水炉之上的蒸汽越来越多,压缩越浓冲力变强。” “其冲力便可作为传动之能,汽油机车车厢,车轮及轨道组成。” “机车便是此车整体轮廓,车厢可装载货物,车轮用于铺设置轨道之上,轨道便是我图中所画之物。” “其四点连同一旦运转,蒸汽将推动机车向前移动。” “车轮与轨道之间陈所设立特殊机簧,名为传动链,此物可将蒸汽传递到车轮之上,这便是此车向前移动。” “为保证随时停止,我在侧面配备了制动体系,一旦开启制动,便可使内部所积压之蒸汽从端口散发。” “没有了蒸汽推动,此车便会停止,既能保证他随时停止,又能确保皇上之安全。” 燕丹将这车的原理讲给了眼前那个群臣们听,群臣们大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自古以车运行,皆用马匹承载。 可验单所涉及的全新铁路模板,所需要的材料却并非马匹。 而是驱动。 以蒸汽作为驱动,并且将蒸汽压缩在密闭的空间当中。 再由其中的传动链条推动给车轮,便可以通过高压的蒸汽推动车轮移动。 非但如此,竟然还可以随时停车,带有制动系统。 不过,全程都需要有工人在燃烧炉内填充木炭、煤炭、木材等燃烧物,保证此蒸汽的驱动。 只有保证燃烧才能源源不断的产生蒸汽。 更能源源不断的使车轮驱动。 这简直就是一个伟大构想,就连朱柏都极为认可,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知晓了此推动原理以及此车的运用。 但如果在明朝便以这伟大构想的蒸汽驱动作为动力源,打通整个大明疆土。 那岂不是可连通国内经济?百姓们更能以极短的时间抵达大明境内各地。 一旦当真,联通这伟大构想全然实现,且先别说大明全境。 甚至就连整个亚洲乃至亚欧大陆全部都铺设成这样的铁路。 那岂不是全面联通? 以此后期还可以进行改进。 再这样重新计算所需要的东西也仅仅只有砂石,木材和生铁而已。 这三样东西随处可见,所需耗材整整缩短了一大截。 朱柏的眼中透露出了极为强烈的认可,再次环顾群臣之时,却发现大家都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铁路模板,以及这个蒸汽车辆的雏形就足够让所有人震惊。 “不错,燕丹,若想完成此雏形,所耗时间可曾计算?” “回皇上,不出一个月,便可以将此模板运用自然,铺设铁路仅需将铁轨枕木铺设在原本道路上进行加固。” “再将空处垫上沙石,便可直接驱动此车运行。” “无需耗费过多人力,只需有工人不断在蒸汽机内填充燃料,一切皆可。” 刘伯温都没有说话,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伟大的设计。 这玩意儿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已经能够预想到后续将要发生的事情。 铁路的铺设可以通过人力搬运来进行,安装铺路等一切工程全然化简。 大大的降低了所需的时间所耗费的材料,甚至减少了更多的人力。 原本不需要百人完成,恐怕现在仅需十人便可以轻松解决眼前的难题。 一旦开始迁移,仅需一两工人填充燃烧物即可,马力耗材等问题都迎刃而解。 这伟大构想一出,必然震惊全国,响应世界。 朱柏将那块儿模板放在手中仔细把玩,更发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驱动车模型竟然如此细致。 验单更是将内部结构都已经刻画的极为仔细。 打开了前盖便能看到内部的巨大蒸汽机,下填燃料上填水,形成蒸汽驱动车轮。 后期一旦改进,继续升级,仅凭这么一个交通工具便可以控制整个大陆。 此等宏伟之设想已在朱柏的心中产生,朱柏更加兴奋,大手一挥。 “给我迅速联系兵部、户部,计算成本,开始建工!” 燕丹更是极为得意,这也是自已得意之作,这幅图纸自许久之时就已经开始规划。 历史已经三月有余,如今终于得此机会能够将此物献给皇上。 也算是给千秋万代留下自已的印象。 “燕丹所作却为巨作,如此宏伟构想,实在是我朝中之臣所不能及也。” “朕要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这天下之大,无所不可!” 燕丹却匆忙跪下:“皇上,皇上要赏,那且先少臣将这铁路铺设至全国,让天下百姓接受其利吧。” “好!恩准!”